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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他为什么喜欢我,我们两个的一次谈话可能说明点问题。
恢复了独来独往的生活几天以后,教授和我谈话。
“李如玉,我怎么看你还是不大和同学们来往?”
“教授,我这个人不适合很快和人打成一片,何况我们以前的生活经历背景都差得太远了,没有共同话题。”
“你……当我让你谈恋爱呢?上次我说的推销员的那个案例,你要是他,也和客户说我们以前的生活经历背景都差得太远了?”
“教授,其实我有时候想,我读MBA的初衷是不是不对?”
“嗯?”对方不高兴了。
“我从来没有同学们那么高涨的热情,想着毕业以后要怎么怎么发达,我对金钱和事业没有太大的渴望,我……如果我说我就是单纯的想学习,也许毕业了回家当家庭主妇,你会不会把我赶出去?”
老夫子爽朗的笑了:“李如玉,我最近正在研究不同环境下人的心态趋势,你是我很重要的观察对象,要知道现在要找个你这样的学生,太难了。”
我知道他在开玩笑:“我可不当小白鼠。”
“小白鼠?谁知道我们是不是都是冥冥中被操纵的小白鼠呢?”
赫,堂堂现代学府的高级知识分子公然发布这么唯心主义的言论,我要去告发!
他小个子拍拍我的肩膀:“同学,好多年了,仅仅是想做学问而来这里的学生越来越少了,我天天说他们几个,你们不要这么心浮气躁,刚刚买了个猪仔就想着做熏肉了,就是没有人听我的,都是阳奉阴违。你好好的学,能沉下心来的也就是你了,我看好你的。”
得了,我就这么入了他老人家的青眼。
下午在路上,仿照王清开车的风格,我小小的别了几辆乱并线的破车,心里正得意,顺口问教授:“咱们这次看的是什么展览来着?”
教授拿出票来看:“是一个海外归来的知名摄影师的摄影展,上次在某时尚杂志给我拍照的那个,小伙子相当不错。李如玉你要是没嫁人我就介绍给你。”
果然中老年人都喜欢给人家介绍对象:“我男人就相当不错了,谢谢您。” 教授也笑:“我听说过,改天见个面,让我看看。”
穿过路口左转,就是这里了,利索的进去找地方停车,保安过来收费,教授拿出票来给人家看:“我们是来看赵瑜摄影展的,这上面写着免费停车——”
几乎失手蹭到旁边的车子,我慌乱的停好车目瞪口呆的看教授:“谁,谁的?” 老板大人无辜的说:“赵瑜,摄影师的名字。”
赵瑜!海外归来的知名摄影师?竟然都能开个人摄影展了?美国果然出息人。 展览竟然人还很多,名流也不少,我满怀恶意的认为都是拿着赠票来的,无心看展览,也觉得没有什么可以看的,不就是这样那样的人物、风景而已?我又不懂的欣赏光线和内涵。不久老板就和几个熟人勾搭上了,不理会我,恩准我自己去晃悠好了。
我舒了一口气决定去车上等人,然而经过大厅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幅照片,忍不住停了下来。
差不多是最醒目的地方的一幅照片,不算太大,可是我见过。
好像叫做什么春天的少女?呸,老娘的肖像权侵犯起来没完了??
真的还是那一幅,一脸婴儿肥的小白李如玉懵懂的睡着,旁边是茉莉花和茉莉猫,我不记得我原来是长得这个样子。
可是落款上写着《爱人》,我不记得是这个名字,微微皱了眉头。
“你不喜欢?”有人在耳边低语。
我退开一步不说话。
他今天还真的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艺术家,一身剪裁精良的雅皮士打扮,脸上是无懈可击的笑看着我。我不由自主想起他当初一身朴素的白衣仔裤,因为难堪而趴地上拼命擦地板的样子。 难免的脸上带了怨恨。
他叹气看我再扭头看照片,半自言自语的说:“如玉,你变了好多。”
“……”
回头问我:“如玉,你告诉我,你现在过得幸福吗?真的幸福?”
我,就是圣人也要生气了。
老娘…幸福不幸福管你屁事,我…我转转眼珠,想起一件事情来,冷笑着回答他:“我要是回答幸福,你是不是就不用还欠我的钱了?”
他被这话刺激得不轻,貌似很受伤的看着我,怎么,拿走我钱的事情忘记了还是当我是无偿馈赠的?
“如玉,我拿走的钱,会双倍还给你的。”
“哦?看起来美国还真是一个遍地黄金的好地方,你怎么舍得回来了,是因为发达了还是因为爱国?”我都不知道我这么毒舌。
他彻底被打败了,咬住了嘴唇脸色苍白的看着我,仿佛手脚还在颤抖。
我心里舒坦了一点,心情也好多了,说实在的,过去几年的岁月并没有让这个男人的姿色打折,他还是个让人赏心悦目的对象,尤其是现在一幅忍着多少委屈多少辛酸的样子,绝对的楚楚动人,来来往往凡是个女人都回头张望他,就连我也觉得一点点心软,准备就此作罢,撤退闪人。 这个祸水,招惹不得,我还是走开好了。
“瑜,你在这里!”清脆的女音,是盛装的王滢,一副女主人的姿态走过来,因为圭的样子微微诧异。
回头看到我的时候,眼光冷了下来,微微皱了眉头。
“你好。”我客气的打了个招呼,毕竟是王清和王浩的姐妹。
她冷冷的:“郝夫人?”疑惑了一下:“上次见得匆忙,你叫……”
“李如玉。”
“李如玉…如玉…如玉?”她若有所思地念叨了几句,忽然抬头,刀一样的目光从我身上掠过:“你就是如玉?”
我不明所以。
她却忽然换了甜蜜的笑容,挽了圭的胳膊,娇柔的说:“听说郝夫人夫妻感情特别的好。”眼神里面并无笑意。
我有点儿明白了,点头:“是的,我们的感情还不错。”
“听说还有个快两岁的儿子,聪明活泼,唔,如玉,你可真是让人羡慕,看看我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一直低头看鞋尖的圭猛地抬起头来。
了断
这个女人的小心思我是知道的,都是女人嘛。
她这么明显的不喜欢我,先是因为我嫁给了她的初恋情人,女人都是小心眼儿的,哪怕是自己不要了或者得不到的男人,就像不要了或者得不到的内衣一样,不喜欢别人来染指。
又因为眼前这个男人明显在和我搞暧昧——更不能忍受了。
在这个撞衫都忌讳的年代,撞男人的话,简直就是不共戴天之仇。
至于我是不是无辜的这种小事情,不再考虑范围内。
可是,她这么做并没有用处,说的话也都是废话,可能还会产生更加恶劣的后果,难道一个男人不喜欢A了,就一定要喜欢B?英文字母有26个,可爱的女人有6亿,可爱有钱的女人也比比皆是。 我心里面又气又恼,很想和王清说一句:你们家里缺心眼儿的,可不止王浩一个!
圭抬起头来盯着我看的时候,我故作镇定地说:“是的,我们的儿子很可爱。”脑子里面飞速的旋转。
我绝对不想再节外生枝。
圭垂下直直看过来的眼睛,低头不语。
王滢以为达到了预期的效果,面带得意。
没有心情敷衍,潦草的告别走出去了。
回车里听音乐直到教授出来,还批评我:“李如玉你看你没有点艺术欣赏力,竟然在这里打盹。”
我没精打采的:“是是是,我欣赏不来。可是您也没有怎么欣赏嘛,明明是在和老同学聊天。” 教授看看我:“咦,李如玉,你的嘴不笨嘛。”
傻笑一声开车上路,那是,我男人是律师,拌嘴两年了。
晚上回到家里,郝铭还没有回来,元宝眼巴巴等着爸爸呢,也不知道那个溺爱儿子的老子又许了什么愿。
算一算,我和郝铭结婚可不是两年多了,元宝也很快要两岁了。(圭是早春出现,我是夏末结婚,元宝是冬天出生,现在是秋天,都还记得吧?清楚吧?)
元宝…已经能跑能说,可以清晰地表达自己的意愿了,是个聪明活泼的孩子,有点儿被宠坏了,时刻希望以自己为中心,最喜欢和爸爸一起玩,最无视我。
然而,长得那么像我,每次看到他小小的人儿,心中就充满了自豪。
他是我们爱的焦点,生来就是有福的,我不能够容忍任何人扰乱他的人生。
我讨好的要和元宝玩,他完全不感兴趣,趴阳台上看了三回,终于把他爸爸盼回来了。果然带着礼物,一排巨大的福娃,都不知道怎么运上来的。
那个时候福娃刚刚上市,还挺稀罕,也很贵,尤其是这么大个的,比元宝还要大好多,排一排很威武很夸张,他立刻就欢呼了。
两岁的小孩子也关注奥运了?说实在的我还没有概念呢。
看了父子两人其乐融融的画面,我想说的话也一句都没有说出口,算了,有什么事情我一力承担好了。
两天后圭还是来找我了。
“如玉,我们谈谈好吗?”
该来的总是要来得,该了结的迟早要了结。
“好吧,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好了。”
“那么,”他说:“跟我走吧。”
这一走就出了上海,直接上了高速,我估计他这是要回S市,也罢,哪里开始的,就在哪里结束好了。
果然,他径直开车进了S市,然后毫无悬念的停在了当初我租房子的地方。 走过熟悉而又陌生的楼梯,看着他熟练的打开了房门,然后看着房间里和往日几乎一模一样的摆设,我没有一丝的感动,只是觉得好笑。
难为他肯费心,也难为他还记得挺清楚的,真的‘几乎’是一模一样,就像言情小说中写的一样,他回来了,一切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仿佛时间停滞在了,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改变。
我,只是觉得可笑,所以他期待的眼神看过来的时候,我告诉他:“地垫上的花纹不对,那个是波浪纹,那棵茉莉早就死掉了,这棵不是那棵,花盆上的诗是李白的不是杜甫的,猫还活着,但是也不是这只,茉莉现在长大了,住在我家的客厅里……连小熊的背带裤都不对,原先穿的是裙子——全都是仿品。”
“你也不对了,看看阳台,已经好久没有擦过了,以前你不仅仅擦里面,还会把外沿都擦好。”
“如玉,你不要误会……这些年我一直——”他面带痛苦的说。
“我没有误会,这些年你怎么样我不知道,我只想问你,当初离开的时候做的那么绝,就没有再打算回来吧?”
“可那是因为……”
“再次回来也并不是因为我吧?”
“如玉!”
“而且前不久你们两个谈判的结果,应该不包括今天吧?”
“……”
“那么,又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不是,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彻头彻尾都不是!”他有些崩溃了的吼起来了。
“你看,我也不对了。我以前不是这么现实,这么咄咄逼人的女人的。曾经我疯狂的爱你,后来又切齿的恨你,现在,你对我已经完全没有意义了,我只是想和你作一个了结而已。” “如玉,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从头到尾都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其实当初——” “我不要听,你也别说。”我果断的阻止他:“就这样吧,人生就是难得糊涂,我高兴就这样得日子。”
最后看一眼这个屋子:“好了,都结束了。从今以后我们各自过自己的生活,各不相干。”转身要离开。
他抓住我的胳膊,眼睛里面已经都是泪了:“这对我不公平,如玉,这对我太不公平了,我并不想你想象的那样,这些年没有人了解我经历的苦楚,我这一生只爱过一个女人,只爱过她一个!当这个世界在我面前扭曲狰狞的时候,她庇佑了我,到我这里来散发光和热。
当初我离开她是因为别无选择,是为了避免残忍的命运降临到她的头上。 如今我回来是因为发现了一丝丝的希望,我以为我可以堂堂正正的回来找她。 可是一切都变了……“
他的眼泪一滴滴的滴在我的手上,身上,灼烧着我,我渐渐无力。
坦白
他的眼泪,他的痛苦,他的那些呼之欲出的话……我知道我被打动了。
这个男人的心都碎了的样子,真的,让人没有办法拒绝,天使的面容,晶莹的眼泪。 在这之前,我就一直对他没有任何的抵抗力,现在看来,我仍然很容易心软,不堪一击。 好皮相的男人和女人一样,特别容易打动人,特别容易被原谅。
还有男人的眼泪,这种东西杀伤力很大。貌似只有我们女人有权力随意的哭泣发泄,往往受点儿委屈,眼泪说来就来的,所以大家都很习惯了,不是特别心疼的女人,哭救哭吧,顶多哄哄算了。 但是男人流泪的话,那就不得了了,尤其我们生活中的男人们,从小被教导了要隐忍,要有男子汉的气魄,男儿当自强,男儿有泪不轻弹,所以哭泣的场景很少,眼泪相对就比较珍贵。 基本上一颗算一颗。
要是有一个长得让人想犯罪的男人,在你的面前哀伤的哭泣,珍贵的眼泪一颗颗在地上迸溅、碎开,真是是一种犯罪。
犯罪感很容易打消一个人的气焰,我就如此。
“如玉,如玉。”还用那样的低沉伤感的声音叫我的名字。
我无力的摇头:“你要说什么呢?你希望我知道些什么呢?你又要我怎么办呢?有什么用呢?” 他被我这一系列问句击中了,这也是一个聪明人,其实什么都明白的。
“如玉,你真的爱上他了,对不对?”
“是的。”
“真的是这样,竟然……”声音抖了。
“是的,我竟然爱上他了,没有什么奇怪的,他是个优秀的男人。”
“那么,”他鼓足了勇气:“不再爱我了?”
“是的……我想,我不爱了。”
他再次被狠狠的击中了,良久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声音颤抖的说:“那么,有些事情我说了也没有用了。但是,还有一件事情,请你一定要告诉我真相,那个孩子,那个孩子,是谁的?” “当然是我和郝铭的。”
“不对,我找人查过了,那个孩子按照出生的日子看,应该……”
我冷笑一声:“你走了以后,我去找过郝铭,两个失意的人一起喝酒,喝糊涂了,当晚就有了那个孩子。”
“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不然我们两个互相没有感情的人,为什么结婚?”
这些是我早就准备好了的说辞,自以为天衣无缝。
不能再呆下去了,我冷静一下说:“为了无辜的孩子着想,为了我好不容易正常的生活,请你不要再来找我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将来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我们……早就缘分尽了,请你不要再难为自己,也。。。不要难为我了。
还是多想想自己将来的幸福吧。”
他喃喃的:“我还会有什么幸福么?”
走出去关上门,听到屋子里面有东西破碎的声音,还有压抑在喉咙里的那种嘶吼——我对自己说,我呢,我还会有幸福吗?”
有些东西,就像受到一而再,再而三碰撞的瓷器,就像是削去了表皮的苹果,有裂缝了,要变质了,没有办法完美了。
不管努力,看来也没有办法自欺欺人到底了。
扶着楼梯的扶手坐下来,把头埋在膝盖里默默地哭了,真是的,好日子才过了几天啊,命苦的李如玉啊。
如果还是18岁的时候,立刻坐地上撒泼打滚痛哭一场好了,现在年纪大了,来来往往几个人以后,自己难堪的站起来逃走。
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出租车司机收钱的时候调侃说:“果然是有钱人,能住这么好的社区里面,我还说呢直接这么打车到上海,眼睛都不眨。”
“嗯,我丈夫有钱。”我回答,从车上下来,仰头看我们住的那一层。
郝铭竟然在阳台上,我冲他挥挥手:“你下来一下好吗?”
他很快下来了,探究的看我:“吃饭了吗?打你的手机也不通。”拿手摸摸我的脸,看我的眼睛:“怎么了,你哭过?”
我拉他在僻静的凉亭里面,面对面地坐下,今夜的夜风有些凉了,不觉又是一个秋天了。
“我今天,和圭见面了。”
他立刻躁动起来:“见他做什么?!”
我叹口气,透过透明的屋顶看天空,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中穿行,勉强可以看到几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