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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彤气得咬牙直跺脚,下意识地将木棍抽离他的钳制,但本棍却不肯服从主人的命令,仍动也不动的紧黏在他的掌中。
“你要?给你!”她气疯了,只好放弃争夺本棍的举动,想都没想便跃进水池里,将乌莱兹拉出水面,激动的将他拥进怀里。
“放开我!”愤怒的火焰自始至终一直存在于乌莱兹的心中挥散不去,他悻悻然的挣脱骆彤的拥抱,顺势一掌挥过去,掴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你真贱!”泪水终于如山洪决堤般冲出他的眼眶,但目光却恶狠狠的瞪着她。
他的举动再度震惊了骆彤的思绪,好久才清醒过来。乌莱兹哽咽的吼叫声,让她的心不禁绞痛起来,眼底浮出泪雾,两颗晶莹的泪珠沿着她雪白的脸颊缓缓滑落。
她浑身颤抖不已,为乌莱兹那双盛满怒焰的眼眸,也为他那反常的狰狞面孔,更为那萦绕在耳际的硬咽声。
“我早该觉悟爱你是种不自量力的奢求,因你无懈可击的美貌,善解人意的关怀,我这爱情的门外汉如何能霸着你不放……但我却不知道原来你隐藏了你的丑陋,你的卑贱,看得我心痛如绞、生不如死,我真希望我瞎了,看不见刚刚的那一幕!更希望我聋了,听不见你曾对我说过,你对你未婚夫那无悔的思念谎言!”
骆彤泪眼模糊的见他往后退了几步,她的心为此而揪得更紧了,她从不知道乌莱兹对她产生了另一种感情,令她感觉到惊讶和心乱如麻。
“你不用解释,别让我觉得你虚伪。”乌莱兹那悲绝的神态,以及举止话语,全都濒临歇斯底里的状态。
乍闻之下,她的脸色顿时苍白如纸,心如刀割般地声泪俱下,“不,你听我说。”
“除非你告诉我,你刚才的迎合全是假的,都是他强迫你的,你根本不喜欢他的碰触!”乌莱兹神色凝重的睃巡着骆彤脸上的表情,像个打翻醋酝子的丈夫,变得不可理喻。
在一旁的姜子宸冷眼的看着对爱情完全一窍不通的乌莱兹,最令他无法忍受的是,他在骆彤心目中的地位竟然比不上乌莱兹!她是为了她的未婚夫而顶撞他,现在却为了这少年拿武器攻击他!这项认识竟让姜子宸表面上强装的无所谓溃不成军。
“乌莱兹……”骆彤在心中哀叹着,心疼的试着牵起乌莱兹的手,却被他甩了开来。
“你脸红了,表示你承认了?”他仍不死心的逼问。
“别因为他而坏了我们之间的情谊。”骆彤不禁刷白了脸,“乌莱兹,我很重视我们的这份友谊。”
“你……啊!”乌莱兹话还没说出口,身体便倏地离开地面,被一双铁臂扛了起来;乌莱兹惊骇的回头一望,忍不住胡乱的连声咒骂起来,“你这狂徒!干什么!放开我!”
姜子宸潇洒的扛起乌莱兹的身子,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大跨步往小木屋的方向走去,“是男人就别在我耳边鬼叫!”
骆彤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忍不住轻呼出声,深怕他伤害乌莱兹,于是飞快的追上去捶打他,“喂,你放下他!”
“好让一个早熟的男孩把我打死?我可不愿意。”姜子宸神色自若的边走边说笑着。
“那让我来打死你,你可愿意?”骆彤顺着他的话说,虽然没啥杀伤力,但起码她可以让他明白她有多么讨厌他。
对于她的不友善的态度,他真不以为意,“你以为你有通天的本领可以离开这座荒岛?”
“我……”骆彤被他岔开的话题给堵住了口。
“没有我,你根本做不到。”姜子宸牵动嘴角微微一笑,伸出一只手握住她随风飘扬的发丝,送到鼻前,嗅闻着那沁人心脾的野花香。
骆彤打掉他不安份的手,“你未免太有自信了吧!”
姜子宸在小木屋前停下脚步,使劲用脚踢开大门,霸道的将乌莱兹反锁在卧房里头,然后从弓袋里取出数支弓箭,穿过门两头的环,将门板牢牢地固定住,丝毫不理会乌莱兹在房里拳脚交加的击门声。
骆彤见状,惊悸的拼命锤打他,“你让他出来!干嘛锁他?”
“这孩子实在太吵了,只会鬼吼鬼叫的。我向你保证,只要他听话,我随时可以放他出来。”姜子宸的态度趾高气昂,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直视着骆彤气得满脸通红的玉容。
“你真可恶!当初我真不该救你,你根本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大恶魔!”骆彤猛地转身取下挂在墙上的另一支猎枪,迅速拉上膛,枪眼对准姜子宸的胸膛,“把乌莱兹放出来听见没有!快按照我的指示去做!”
姜子宸不仅没搭理她的威胁,反而毫无畏惧的走到她面前,用有手按住枪口,眼神冷厉的盯着她,”开枪呀!但我并不认为你有胆子开枪。”
“别逼我,别逼我……快把乌莱兹放出来!放他出来!”骆彤的脸色看起来惨白透了,她冷汗直流,握枪的手颤抖得十分厉害,胃不断的翻滚着,令她作呕。
她实在难以理解这狂徒丧尽天良的行事作风,更憎恨他那狠毒的无情,为了除掉这从地狱而来的恶魔,她宁愿双手沾染血腥。她在心中告解着:上帝啊!请聆听我真诚的祈求,有朝一日我若能离开这座荒岛回文明世界去,我绝对会去自首的!
“我说过,只要他别这么疯狂,我随时都可以放他出来。”姜子宸若有所思的用手摸着下巴上的胡碴,喃喃自语着:“我该刮个胡子了。刀子在哪?厨房应该有吧?我自个儿去找。”说着,他便往厨房走去。
“站住!”见他对她的话敷衍了事,骆彤情急之下,忙不迭的扣下扳机,一连放出三个空弹声。
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扣扳机的声音,姜子宸惊骇的停下步伐,脸上蒙上一层阴鸷,颇有山雨欲来的气势。他缓缓地回转过身,深邃的黑眸闪烁着沉痛且冷酷无情的光芒,难以置信的看着脸色更加苍白的骆彤。
骆彤害怕的退了几步,身体不由自主的发着抖,心脏不安的怦怦直跳,她暗自命令自己不许屈服在他的恶势力下。
“你对我扣下扳机?你真想置我于死地?”姜子宸的心情五味杂陈,他想不到一向料事如神的他,竟也有失策的一天,他自负的以为骆彤会同其他女人一样,跟他上床以后,便会心甘情愿的委身于他,然后缠着不放,就算没爱上他,也不会舍得咬他一口的。
“不是,我……”她只是出于本能的扣下扳机,这是很正常的反应,是他的恶劣造成她想毁灭他的动机,不能怪她呀!
当她看见散布在他眼里的怒光时,她的勇气可说是己到达极限,她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令她不敢想像这男人是否会再以强硬的手段逼迫或强暴她,更甚者是一刀宰了她以解他心头之恨。
额上的汗水沿着骆彤那姣美的脸庞不断滴落下来,身体的颤抖更加剧烈,看得姜子宸心疼不已,一颗心不由自主的软化了下来,情不自禁的将她拥进臂弯中,温柔的安抚她恐惧不安的心。
他虽然想要说些好听的话,以稍减她对他的恐惧,但所表现出来的一切却与他的心意背道而驰,“我不妨坦白的告诉你,我很在意你的感受,也在意你的一言一行,你猜,这话意味了些什么呢?”他伸出手掐住来不及闪避的她,抬高她颤抖的下巴,用低沉的嗓音,一字一句的敲进她心坎里,“是不是代表我情苗深种,不但爱上了你,还开始眷宠你了呢?”
“而目前的情况看来,这的确是事实,所以从今天起,你要牢牢记住我给你的警告:首先,千万别跟我玩这种冒险游戏,因为我的耐性向来不足;再者,别太早认定‘我在乎你’的意义就是你可以为所欲为的左右我的情绪!”
“我不管这警告有多不合理,也不管你是否心甘情愿,我都要你绝对遵守!最后,千万记住,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起你未婚夫的事,否则……总有一天,我将会在你面前亲手折磨他到死,明白吗?我美丽的宠物。我真是疯狂的迷恋你忧郁的眼眸、绝美脱俗的姿容;眷宠你诱人的身躯,以及你游移不定的灵魂……”
接着,毫无预警的,他的右手瞬间挽住她的腰,用力将她扯进他刚强的臂弯中,迅速占领她玫瑰般的樱唇,深深的吸取她的呼吸,以及她口中的甘甜气息。
良久,直到热气将她笼罩,直到她快喘不过气来,快瘫软下去时,他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她的唇瓣,并顺势抢过她手中的猎枪。
“这把枪暂且由我保管,我保证以后绝对会还给你的。”姜子宸挑了挑剑眉,摸摸下巴上的胡碴,再次喃喃自语道:“我真该赶紧去刮个胡子了。”
她一定要将乌莱兹救出来!所以,不管姜子宸在不在场,骆彤每时想的都是如何才能撬开门,然而,弓箭卡在门上卡得实在太牢了,凭她的力气根本弄不开。可奇怪的是,姜子宸并没有阻止她救人的行动,或许是他早料准她没那个本事。
如此的情况大概维持了三天左右,警报才宣告解除,因为乌莱兹总算停止了他的吼叫声。
停泊在海上那艘船只已然完工。
天哪!昨晚有奇迹发生吗?否则船怎么在一夜之间就造好了?她该不会是在作梦吧?一夕之间……是他创造的奇迹吗?
姜子宸见乌莱兹一个人闷闷不乐的坐在石阶上,便毫不犹豫的走上前去跟他打招呼。
乌莱兹冷漠的盯着他看。面无表情的脸上尽是冷酷,好像仍怨恨几天前发生的事。
姜子宸的嘴角轻蔑的向上扬,他承认从一开始就有意与乌莱兹抗争到底,于是不怀好意的用话刺激他,“我知道你敌视我,因为我不但囚禁你,还侵犯了骆彤,而且她的身体为我亢奋,狂野的与我共享性爱的喜悦。”
“离开这里!我不想听你炫耀你自认为光荣的事迹。”乌莱兹面无表情的死命盯着他。
“小鬼,对于你过份成熟的心智,和远超乎你实际年龄的思想,的确令我吃惊,但是,你的身体还没发育完全,所以不能妄想。”对付这种成熟小男孩唯一的办法就是立刻让他明白他其实还设长大。
想不到乌莱兹却脸红了。克制的握紧拳头,免得不小心挥过去,“你知不知道你的思想很龌龊!”
姜子宸不可一世的冷笑着,“你不曾接触过属于我和骆彤的文明世界,当然不习惯你所认为‘龌龊’的话语,外面的世界有你想像不到的绚丽,而对于我的‘龌龊’,骆彤绝对是见怪不怪的。”
“别用这种方式欺压我,也别瞧不起我,我年纪虽小,但领悟能力却绝对超乎你的想像。”乌莱兹冷静的说。
“我相信。否则我不会花时间与你坐在这儿抬杠。”姜子宸嘲弄似的扬起嘴角,“我要你明白,我和骆彤之间的感觉绝对是一致的。而你,无论在任何事物的认知上,都与她有一段差距,你若想追求她,等你长大以后再说吧!不过,恐怕到那时候,骆彤已成为我的新娘了。”
“话别说的太过自信。”乌莱兹提留他,但本意绝不是出于好心,“别忘了她心里只有她的未婚夫一一孙逸翔!”
“孙逸翔?”闻言,姜子宸吃了一惊,思忖着。这么巧,骆彤的未婚夫竟和他的表兄同名同姓!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是,她深爱她的未婚夫,所以,你我都别得意,因为这是个不争的事实!”
“去她的未婚夫!”姜子宸的心一沉,眼神流露出愤怒,他实在厌恶透了“未婚夫”这块具威胁性的绊脚石,每当听见这三个字,他的心里就会开始散发出浓浓的酸味。“好吧!也许我话说的太早,可是你要想到一点,骆彤年长你好几岁,要她等你长大根本就不可能,因为每当你年长一岁,她也就会跟着老了一岁,而岁月无情,禁不起长时间的等待,所以,只怕你这一辈子永远也跟不上她的步伐。”
“你错了,就算她满脸皱纹,老得不能动弹,此生此世,我依然会爱她如昔。”乌莱兹一脸的坚决。
“爱?好有学问的一个字,你懂得这个字的真正含意?”姜子宸嘲讽似的仰天狂笑起来,“坦白说,从小我就独来独往惯了。”
十三岁那年,姜子宸的父亲姜伟便看准了他与生俱来的领导天赋一一商场霸主该具备的狠劲与果决,黑道份子该拥有的判断力与行动力,才会在他二十岁那年,放心的将姜氏所有的企业全权交给他一个人经营打理,成为有始以来最年轻的企业总裁,令许多同样衔着金汤匙出生的子弟眼红。
所以,像他这样一个从小就在黑道与商场间打滚的人,耳濡目染下,会被熏陶成自大、不可一世的狂徒自然是意料中的事。
“爱?什么叫做爱?”姜子宸慢慢将笑声收回,思绪飞到很遥远的地方,沉沦于回忆当中,事实上,这番话他从不曾对其他人谈起过。
“我那为了成就自己而把妻子给遗弃的父亲,并没有遗传这种感情给我,腐败的社会更不会给我明确的答案,因此,或许这辈子我都甭想真正了解‘爱’这个字的含意与感觉了;而你,不过才十五岁大,令人很难相信你会比一个年龄整整大你一倍的男人更了解什么是爱。”
他话中有着浓厚的讽刺意味,清清喉咙,接着又说:”何不说你只是喜欢阿彤?你喜欢待在她身边,为她做事,喜欢静静的望着她,事实上这只是一种小孩依恋母亲的心态罢了。”他眼波里荡漾着一丝嘲讽,提高声量继而道:“你努力讨好她,努力搏得她的好感,事实上这三点你己经做到了,而且做的挺好的,只是这其中所换来的回报你是否真正满意过?”
”哼!”听完姜子宸的长篇论调,乌莱兹从鼻腔里发出不满的声音,但是,不可否认的,姜子宸确确实实说中了他的心事,他对骆彤的感情,的确是像小孩讨好母亲的表现,或许更正确的说法是,他对骆彤的感情由一开始就是一种亲情的爱,只是他本身没体会到罢了。
“哼?”姜子宸学他的口吻轻哼着,“什么意思?别刻意隐藏心事,或跟我装神,我最讨厌像你们这种故作神秘的可怜家伙,这代表你认为你自己是个特殊人物,却不自觉你们这种行为其实是既幼稚又可笑的,只会让人反感、作呕。”
“那你呢?”乌莱兹同样以不服输的语气顶撞回去。“说的头头是道,实际上还不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大坏蛋。”
“说的好,小小年纪就有这番胆识,我欣赏你的敢怒敢言。”姜子宸饶富兴味且一脸赞赏的望着他,然后大手一摊,伸到乌莱兹的面前,诚心诚意的道:“在此,我郑重的向你道歉。我不该囚禁你,请原谅我恶劣的行径,咱们握手言好吧!”
乌莱兹难以置信的挑高两道眉毛,“你向我道歉?”
“我的确是在跟你道歉,怀疑吗?”姜子宸笑着说,“船我己经修建好了,随时都可以起航,你是个难得一见的人材,我要你跟我回到文明世界,我会好好栽培、训练你,将你调教成一个叱咤风云的大人物。”
“你拥有许多像我这样的小人物?”乌莱兹好奇的打量着他。
两人间的心结在姜子宸诚心的道歉下化为乌有。彼此间的距离也在这次闲聊中不知不觉的渐渐拉近;乌莱兹仿佛着了魔以的,对姜子宸的恨突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发觉,姜子宸的气焰虽高,可实际上,他并不如想像中的那般蛮横不讲理。
看来,姜子宸要乌莱兹自动对骆彤“打消念头”的诡计,已经得逞了。
“我拥有许多宝贝,多的超乎你的想像。”姜子宸出言纠正他的措词。
“你喜欢你那充满斗争的世界?”乌莱兹偏着脑袋纳闷的问。
“不喜欢,但每一个人都有每一个人的命运,像我,我有显赫的家世背景,‘姜氏集团’的名声与势力在东南亚、欧美一带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我姜子宸就是一个活招牌!”
“起来挺有派头的样子。”乌莱兹趁他停顿的当儿,插进一句话。
“派头?”姜子宸讶异于他所用的形容词,一脸苦笑,“是呀!回想这十年,是挺有派头,不过相对的,那些家族包袱也会压迫得我喘不过气来。他们从小就以极严苛的方式训练我。二一十岁时,我就掌管了姜氏集团在欧洲及东南亚的一切营运,可他们忽略了我不过是个人,并没有三头六臂的能耐。于是,在这种环境的逼迫之下,我只有不择手段的努力寻求生存之道。”
姜子宸自嘲的叹了口气,双手懒洋洋地垂放在膝盖上,“在商场上打滚的人若不狡猾,就会毫无生存空间,永远被人踩在脚底下。”
乌莱兹听傻了,片刻后才问:“你曾对骆彤说过这些事吗?”
姜子宸黯然的摇摇头,嘴角往上勾勒出一道完美的弧度,苦笑着。“我很了解女人贪婪的本性,她们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