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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小沫挥了挥手,林菀白几乎是仓皇而逃,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这样。
明明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不是吗?
明明只告诉自己看一眼的,不是吗?
林菀白哀叹了一声,埋头大步走出了望月楼,霓虹的灯光拉长了她的影子。站在十字街口,红绿灯闪烁,却不见有人,也不见有车,原本热闹繁华的地带此时看来仿佛是一座鬼城。林菀白怔怔地站在红绿灯下,眼眸低垂,对面的红灯跳成绿灯,又跳成了红灯,她始终还是站在那里,静静地发着呆。
她还是不该来的,来了,除了徒增烦恼和寂寞,又有什么意义呢?
咻——嘭!
一朵烟花绽放在空中,仿佛正好在林菀白的头顶上,盛开。
一个人的除夕夜,无尽的寂寞
……
……
望月楼大厅里,风吹过,都是醉人的香味。
“嗨,威廉,e on!”
丹尼尔招了招手,雷铭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个年轻小伙子端着茶杯快步走来。
“雷总,这是我的助理,也是我的儿子,威廉。威廉,这是凯盛集团的雷总。”
“雷总,久仰大名,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雷铭和威廉握了握手,一番寒暄。
雷铭这个时候才明白,今晚的年会主题并没有那么简单。丹尼尔是想要借这次机会,将威廉介绍给深海市所有有头有脸的人认识。
“会长,这边……”
一个西装笔挺的人走来,俯身在丹尼尔耳边说着什么。
丹尼尔点了点头,和雷铭说了声抱歉,便随着那个人走了。
威廉浅笑着走向雷铭身后的自助餐桌,问道:“雷总想要喝点什么?”
“你似乎,滴酒不沾。”雷铭注意到了他手里的茶杯。
威廉点了点头,“是啊,喝酒伤身。雷总,要不要也试试?”
“不用了,谢谢。时间差不多了,我还需要送我的夫人回家过年。”
“雷总,这么快就要走了吗?”
雷铭擦过威廉肩头的时候,耳边传来了威廉似有似无地低语声。他仿佛在笑,雷铭扭头看过去,两个人一般高低,目光正好平视。威廉放下手里的茶杯,呢喃道:“雷总,应该很好奇,怎么会在最后时刻收到年会的请柬吧?这个问题都没有搞清楚,雷总就要走了?”
雷铭微眯了眯眼,“是你?”
“是我最后把你的名字加在了名单之中。”威廉回答得干脆利落。
“为什么?”
威廉耸了耸肩,“没有为什么,我觉得凯盛集团应该有这个机会,而且我有笔业务想要和雷总合作,不知道雷总愿不愿意给我一点时间?”
雷铭沉默,试图想要把威廉的心思看穿。
他不过是个大学刚毕业没多久的青年,比雷铭小了很多岁,但是,雷铭发现自己根本看不懂威廉。他的眼睛上蒙着一层浓雾,雷铭越往里面走,自己越是会迷路。仿佛陷入了沼泽地,越是挣扎越是深陷其中不得自拔。
雷铭很诧异,但也并不觉得惊奇。
常言道,有其父必有其子。丹尼尔在美国混得风生水起,回国后一年不到的时间成为深海市商会会长,这么多人为他马首是瞻,可想而知丹尼尔的本事觉得不容人小瞧。威廉是他的亲生儿子,有丹尼尔的遗传基因,又有从小看到大的言传身教,加上美国不同于国内的儿童教育和成长方式,威廉虽然不过是刚毕业的大学生,但是他的能耐肯定远远超过了一般的商界人士,足以和不少优秀的商业后起之秀媲美,或许,还要更加厉害。
雷铭,对威廉尚且还不足够了解。
他的确需要时间来了解。
“今天是大年三十,我也不想谈公事。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改天再约时间。”
“好。我很期待那一天快点到来。”威廉抿嘴一笑。
雷铭面无表情地想要离开,迈开的步子又忽然收了回来,问道:“这次业务上的合作,我想知道,是你单独和我合作,还是你代表你父亲的公司和我合作?也许,还可以这样问,和我合作,是你的意思,还是你父亲的意思?”
“是——他——的意思。”
威廉有意咬重了“他”这个音,也拖得很长,似乎很有深意。
雷铭微微蹙眉,心里百转千回地琢磨着。
“期待雷总到时候与我联系。”
“肯定。”
话音落地,雷铭这次离开,没有再停下来。
威廉望着他的背影,浅笑,诡谲的意味深长。
李彬快步跟在雷铭的身边,小脸蛋上满是认真的愁容。他似乎还在纠结刚才雷铭和威廉的对话,他感觉有很多很多深意自己根本无法理解,所以很愁苦,又很认真地在思考琢磨。可是他不知道,雷铭心里同样也没能明白威廉到底想要什么。
“要走了吗?”
钱小沫回到大厅,就看见雷铭和李彬朝自己走来。
“去和会长和会长夫人告别,我还要送你去疗养院过年。”
“那你要等的那个神秘人,出现了吗?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了吗?”
钱小沫似乎根本没有听见雷铭在说什么,只迫不及待地追问着。
雷铭没有回答,回头,一言不发地看着威廉。
他再度被其他人围了起来,那些人卖力地拍着马屁,威廉一句话都没说,只是保持着脸上礼貌性的笑意,其实他的眼眸里根本没有笑。雷铭能看出他在极力隐忍,能看出他根本不喜欢这种感觉。他藏得太深,像是潜在潭水深处的卧龙,让雷铭不得不对他格外上心。
“那个神秘人到底找没有找到啊?”
“找到了。”
雷铭回答得干脆,看着威廉,心里也有了自己的确定。
。。。
第六百九十五章 团圆的年夜饭
除夕夜的街道上,比任何一个夜晚都要冷清萧条。
只有雷铭的一辆车飞驰在霓虹迤逦的灯海之中,一路上,钱小沫努力想要活跃车里的气氛,可到头来只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而已。车载广播里播放着春晚上的节目,钱小沫会随着音乐的旋律哼唱出声,唱得李彬受不了了,开始反击钱小沫,车里这才变得热闹起来。
一路上雷铭的神思这才被打断,时不时附和着李彬一起反击钱小沫。
虽然钱小沫在他们两人的夹击之下被“欺负”得很惨,但是,她心里反而很开心。
就好像,雷铭“嫌弃”自己送给他的新年礼物,却又将它别在领带上出席年会一样。
钱小沫心里其实早已经乐开了花。
当跑车稳稳当当停在疗养院停车场的时候,钱小沫反而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
“钱小沫。”
“啊?”正要下车的她,回过头看向雷铭。
“今晚平安无事,下次,你绝对不可以再这样,和我一起去冒险,明不明白?”
钱小沫眨巴着灵动的大眼睛,眼前的雷铭看起来认真又严肃,这对他来说是最重要的一件事,可对钱小沫来说,不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不能知道他的安危,又有什么用呢?她想要和他在一起,不管有没有危险,她都不想和雷铭分开。
她没有回答,雷铭似乎也已经看穿了她眼睛里的答案。
他垂下眼睑,只淡淡地说道:“快下车吧,钱爸钱妈等你很久了。”
“你……和我们一起过年吧!”
雷铭望了眼窗外,“过年是件开心的事,我不想别人因我不开心。尤其,是这个阖家团圆的日子。”
“……雷铭……”没有你,就没有家,哪里来的阖家团圆呢?
雷铭的话,字字锥心,砸在钱小沫的心上,欲哭无泪。
钱小沫咬着红唇,欲言又止,望着雷铭的背影,最终她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下车。
钱小沫牵着李彬的手站在不远处,一直目送着雷铭的跑车。钱小沫心中抽搐似的酸疼。眼前,是雷铭一个人回到家里面对冰冷的四壁,开一灌酒,坐在书房看文件的身影。
什么春节,什么春晚,什么团圆饭,什么守岁烟花,都和雷铭没有丝毫的关系。
他站在落地窗前,对影成三人,是寂寞的,可他原本不该这样。
钱小沫抿着嘴角,心中无限感慨,可事到如今,都是她造成的,除了等待,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钱小沫低垂下眼眸,和李彬相视一眼,这时候雷铭的跑车早已经开出了他们的视线范围,钱小沫才领着李彬转身朝钱爸钱妈的屋子走去。
风吹过他们落在地上的影子,地上鞭炮的红纸屑打着转飘飞着,像是一场喜庆的瑞雪。
院子里很安静,比往日里都还要安静。
钱妈来开的门,随着门一点一点打开,客厅里春晚的热闹声也一点一点响在钱小沫的耳畔。钱妈勉强在脸上挤出欢笑,迎他们进了屋,嘘寒问暖,担心他们一路过来在外面吹了风,凉着了。钱爸坐在轮椅上,刚从钱小湘的病房里出来,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见着钱小沫和李彬,他心里一暖,笑意爬上了眉梢,赶忙招呼。
“爸爸、妈妈,新年快乐!”
“爷爷、婆婆,新年快乐!”
钱小沫和李彬两人抱拳拱手,钱爸钱妈乐了,一下子,屋子里填满了一家人团圆的喜庆。
客厅的茶几上堆满了水果和糕点,有些是钱小沫和李彬之前搁在门外的,有些是疗养院发的,还有些是李乔以私人名义送来的,大大小小一堆的东西,各种精致的红色包装礼盒填满了客厅,平添了许多节日的气氛。
钱爸给他们削水果,钱妈和钱小沫一面看着春晚一面聊天,李彬则活泼地要在客厅表演节目。他素来喜静不喜动,喜欢安静的看书,偏偏像个大人,可当他手舞足蹈起来的时候,那模样让李彬一下子回到了他的真实年龄,他只有七岁,只是个孩子。而在这一刻,他真的做回了孩子。
钱爸钱妈又是抱他又是亲他,真的是爱到了心坎上,难得的笑声连连。
钱小沫和钱小湘说了几句话,站在病房门口看着李彬依偎在钱妈的怀抱里,忍不住嘴角带笑。一时间,其乐融融,欢声笑语。钱小沫站在窗前,望出去,窗里窗外仿佛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一明一暗,一暖一冷。
家是避风港,一点也没错。
此时此刻,还有多少家庭汇聚在小格子间的房子里,欢庆着属于他们的团圆呢?
雷铭,又在做什么呢?
同一片夜空下,呼吸着同样的空气,过着同样的时间,算不算,他们在一起团圆了?
……
……
皓月当空,清辉皎洁。
银色的光迹驰骋过山路,转眼在墨色的浓荫之下消失在了弯道上。
车子停进车库,雷铭下车,风吹起他的碎发,棱角分明的脸在夜色下如刀般锋利。
他看了眼时间,没有回别墅,反而在山路上步行,朝更深处走去。
走了没多久,浓密的树枝遮挡住了月色,雷铭眼前是浓到化不开的黑暗。可是他脚下的步子却没有丝毫的停顿,即便他的双眼在黑暗中分不清眼前的路,但是记忆里的感觉和身体的判断力是不会让他迷失在这片丛林里。
当他小时候住在月间别墅的时候,就经常一个人来这里玩。前面有一条小河,他和自己的父亲经常来这里钓鱼。后来雷乐成索性亲手在河边盖了一座小木屋,送给雷铭当做新年礼物。雷铭总爱来这里玩,直到,在美国发生了那起车祸。
想到车祸,雷铭的脚步骤然顿住。
月光穿透树叶斑驳地落了他一身,随风摇曳,影影绰绰,他就像是被切割成了碎片。
他抬起眼眸,昔日依旧的木屋就在他的眼前,而且,灯火通明。
雷铭走上去,叩了叩门,门里立刻响起了脚步声。
“来了。”
“嗯。”
雷铭大步走进去,易彤微微侧身让出一条路。
屋子的壁炉里烧着大块大块的木头,篝火熊熊,让客厅十分的温暖。木屋里铺着灰色的地毯,毛茸茸的。地毯上随意摆放着许多玩具,就连茶几上也摆放着幼儿喝水的水杯,还有一只小白兔的玩具。
“饭菜我已经准备好了,只等您回来。”易彤恭敬地接过雷铭的外套,挂在衣架上。
雷铭换了鞋踩着地毯,环顾四周,问道:“雪雪呢?”
“雪雪,快来,爸爸来了!”易彤喊了一声。
雷铭微微蹙眉,“干妈安排你在美国的时候也是这样照顾雪雪的吗?她三岁不到,还那么小,为什么你不一直跟着她?”
易彤没有解释,只是示意雷铭看过去。
只见雪雪穿着一件小小的中国传统大红旗袍,手里拎着一盏小红灯笼。灯笼里没有点火,颤颤巍巍地从木屋的楼梯下面走了出来。她扎着两个小丸子,小丸子上各系了一个大红色的蝴蝶结缎带,缎带垂在雪雪肉嘟嘟的脸颊两侧,衬托着她的肤色越发白皙红润。
“爸爸……”
见着雷铭站在自己的眼前,雪雪满脸欢喜,迈着大步子也不怕摔倒,扑进了雷铭的怀里。
“我的乖宝宝!让爸爸抱抱……爸爸看看长胖没有,不胖爸爸可不开心哦!”
雷铭抱着雪雪站了起来,雪雪的小胳膊搂着他,又是蹭脸,又是亲亲,活脱脱是雷铭的小情人。易彤看着父女俩,抿嘴浅笑,默不作声地进了厨房,将准备好的团圆饭摆上了桌。
“爸爸,这是……是我自己做的小灯笼……祝我的爸爸和妈妈,还有易阿姨,新年快乐!”
雪雪肉肉的小手握着灯笼的把手,在雷铭的面前晃来晃去,玩的不亦乐乎。
雷铭满心欢喜,“我们家宝贝这么厉害?上面画的是什么啊?”
“这个是爸爸,这个是雪雪……这个是妈妈……我们一起手牵手……跳舞……”
雷铭看着雪雪画的一家三口,亲昵的用下巴去蹭雪雪的脸,蹭的雪雪咯咯地笑个不停。
“雪雪真棒!把妈妈画得这么漂亮!”
“我……我见过妈妈的照片。”雪雪认真地望着雷铭的眼睛,“可是,爸爸……雪雪,雪雪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妈妈啊?雪雪好想妈妈。她是不是也一样的想我啊?爸爸说过,雪雪听话,雪雪乖,妈妈就会回来,现在……现在妈妈回来了吗?”
雷铭脸上的笑意微微收敛,揉了揉雪雪的头顶,低语道:“你很快就能见到妈妈了,妈妈马上就会回来了。妈妈知道雪雪乖,还专门给雪雪准备了新年礼物,你看,喜不喜欢?”
一听说是妈妈送给她的新年礼物,雪雪迫不及待地就要把雷铭刚刚拿出来的小礼盒拆开。
雷铭宠溺着看着她,浅笑不语。
他要怎么开口,她的妈妈完全不会想她,因为她的妈妈失忆了。
以至于,她的妈妈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
雷铭开不了口。
如同,他没有办法告诉钱小沫,雪雪就在他们的身边。
他不想,最终让钱小沫留在自己身边的理由,只是因为一个孩子。
他想要的,是钱小沫这个人,是钱小沫这颗心。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好漂亮啊!”雪雪拿着礼盒里一对精致的蝴蝶结别夹,立马要雷铭别在她的头发上。
“爸爸,那我也可以给妈妈送礼物吗?”
“当然可以,你想要送妈妈什么?”
“我已经准备好了!是我画的画,我画的我自己,妈妈一定很喜欢!”
“好,我们先吃饭,再去拿送给妈妈的礼物。”
“嗯!”
雪雪点着头,然后蹦蹦跳跳地去找易彤,得意洋洋地不停地说道:“这是妈妈送给我的……妈妈送给我的!”
易彤也说好看,牵着雪雪的手出来,大家围在桌子边上一块儿吃年夜饭。
电视机里是咿咿呀呀的春晚节目,电视机外是雪雪清脆爽朗的笑声。
如果,钱小沫也在这里的话,就好了。
雷铭在雪雪的额头上一吻,爸爸向你保证,这一天已经不远了。
雷铭,也向自己保证。
。。。
第六百九十六章 半是明媚半哀愁
“现在距离新年钟声响起,还有最后十秒钟……”
电视机里的主持人欢聚一堂,兴高采烈,又是歌声,又是烟花声,好不热闹。
钱小沫掏出雷铭新买给他的手机,发了封短信给他。
“快来啊!”李彬吆喝着。
他手里拿着冲天炮,嘭嘭嘭,玩得不亦乐乎,钱小沫莞尔一笑,收起电话,和李彬在院子里玩得笑声连连。钱爸钱妈在钱小湘的病房里,陪着她,三人紧紧握着手,期待来年一切都会好起来。
……
短信铃声响起,雷铭低头解锁,是钱小沫发来的。
——“新年快乐!不管你愿不愿意爱我,我都爱你!爱你爱你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