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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随即便被宁修否定。
看这主仆二人的生活经验,绝对是纨绔富家子弟那种类型。他们若是用的假的身份,宁修实在想不出真实身份是什么。
宁修和陶凌缓了缓神继续往前走。
陶春抢先打破尴尬的氛围道:“少爷,我去打点水来。”
陶凌应了一声,并没有多说什么。
此刻宁修右手边松柏下围拢了不少人正激烈的争论着什么。看模样这些应该是嵩阳书院的学生,大概是在辩学吧。这也正常,先生刚刚授业,同学之间相互辩论一番也能够增强理解和认识。
宁修有些好奇便凑了过去,陶凌紧紧跟随。
“孙兄,按你的话说,只有文官算官,武将就不是人了?”
“我可没这么说,裴贤弟莫要乱扣帽子。不过文臣武将谁对朝廷作用更大,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裴贤弟又何必替那些丘八说话呢?”
“孙兄此言差矣。蓟镇何等重要,若是蓟镇有变,便连京师都会受到影响。再说戚总兵又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被何御史这么弹劾,不是因为私怨是什么?”
“是不是因为私怨我不知道,但那些丘八都是一些下贱的东西没问题吧?何御史弹劾他训练私兵,拥兵自重有问题?按照规制蓟镇编众八万五千余人,他生生给扩成了十万人,其中还有从浙省带来的老兵,这是存了什么心思?这是为人臣子该做的事情吗?”
“哼,孙兄难道不知道戚将军带戚家军老兵去蓟镇是朝廷的意思?边军颓废战斗力太差,若连点趁手的人都没有还怎么保家卫国?再说,戚将军是靠这些戚家军老兵训练边军的,又没有出格举动,何御史奏疏中的‘训练私兵,拥兵自重’一项罪名难道不是莫须有的?”
呵,好大的火气。这不是在辩学,是在辩论时政啊。
宁修最见不得这种嘴炮耍威风,上前一步道:“这位朋友方才说的在下实在不敢苟同。戚将军成名于东南,当时东南沿海倭寇肆虐,历任巡抚总督都无可奈何。戚将军看出问题的根子出在军队上。卫所官军长期不事训练战斗力下降的太厉害。故而才会出现几千名卫所官军被几百名倭寇追着跑的情况。戚将军无奈只能选择招募训练新军,花了几年的时间才组建出一只能打硬仗敢于拼命的戚家军。由此,东南倭寇才渐渐落于下风并最终被灭。戚将军招募组建新军的事情朝廷是知道的,何来训练私兵之说?至于拥兵自重更是无稽之谈了。调戚将军去蓟镇的是朝廷,戚将军除了带三千名戚家军老兵到蓟镇,剩下的士兵都是当地卫所官军。至于增兵扩军也是朝廷同意的,也是增补到卫所里,何来拥兵自重一说?”
“陈朋友说的好!”
一旁的陶凌听的热血沸腾,攥拳称赞道。
孙姓读书人说的正兴起,见有个陌生人敢公然挑衅他不由得大怒:“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在嵩阳书院咆哮!来人啊,给我把他轰出去!”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陶凌,他一个垫步冲上前去,一拳砸向那孙姓读书人的左脸。
“哎呦!”
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一记重拳砸在脸上,那孙公子直是被打掉了一颗牙。
“谁,是谁!”
血水从嘴里流出,孙姓读书人忍痛吐出被打掉的门牙,发疯一般的怒吼道。
“便是陶某打的你,狗嘴吐不出象牙的东西。”
“你?你可知道我是谁?”
“我管你是谁,说出这等胡话就该讨打!”
“哈哈哈,我乃登封县令之子孙岚山,你敢打我不想活了吗?”
啧啧,还是个官二代呢。不过宁修却不认为陶凌出手有何不可,这孙大少说的话实在讨打。
陶凌被他这么一激,卷起袖子便要上前再打,吓得孙大少退到了人群之中。
“看样子也就是嘴炮在行,有本事别做缩头乌龟啊?”
陶凌冷笑一声,转身就要走。
“别放他们走,给我拿下!”
孙大少如何能忍,当即呵斥吩咐仆从上去拿人。
那些孙大少的跟班自然唯命是从,如饿虎扑食一般朝陶凌与宁修扑去。
宁修心中暗叫不妙。对面人手太多,而自己这边只有两人真打起来实在太吃亏,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
说着便要拉着陶凌跑路。
谁知陶公子来了火气竟然一把推开宁修卷起袖子上前迎敌。
面对四个大汉的围攻陶凌丝毫没有惧色,机敏的闪开壮汉们的重拳,再寻觅机会狠狠向这些壮汉的小腿扫去。
他的思路很清晰,利用这些壮汉身材高大下盘不稳,攻其要害撂倒一个算一个。
。。。。。。
。。。。。。
第九十章 装了逼就跑
(感谢书友l599xl再次的100币打赏~)
陶凌急速摆腿,以秋风扫落叶之势扫过四名大汉的小腿,他虽然绝对力量上不足但用了巧劲那些壮汉以为面对一个文弱书生可以随意拿捏,不曾想却大意失荆州栽了跟头。
妙啊,四人对一人怎么看都没有悬念。
可陶凌却变不可能为可能,化腐朽为神奇。
一旁的宁修惊的目瞪口呆,想不到看似瘦弱的陶公子竟然是个练家子,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四个身材魁梧的壮汉撂趴下了。
孙大少见状早就拔腿跑了,陶凌作势欲追却被宁修一把拉住。
“你干什么!”
“陶兄,莫要冲动。”
“我就是吓唬吓唬他,你松手啊!”
“唔。”
宁修注意到了陶凌表情的变化,那双颊上的红晕他是怎么都不可能忽视掉的。
奇怪,这个陶公子面皮还真是薄。
两个大老爷们拉一下又怎么了?
“陶兄此地不宜久留,万一那孙岚山追上来就不好办了。”
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这孙岚山的老爹是登封县令,见到儿子被人打掉了牙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万一来个公报私仇叫衙役把他们拿到县衙一通暴打可就得不偿失了。
况且宁修的路引还是假的,真见了官被戳穿后果不堪设想。
“好,我叫陶春马上走。”
恰巧陶春取了水慢悠悠的走过来,见宁修与自家公子朝他大声呼喊,不免有些惊讶。
“走,快走!”
宁修见陶春还似根木头似的愣在那儿心中愠怒,上前一把拽住他就走。
“喂,松开啊,弄痛我了。”
宁修心中苦笑,这陶家主仆还真的是奇怪,都不让上手抓。。。。。
罢了,现在跑路要紧。
“不想被人打成水豆腐就快点跑起来。”
宁修与陶凌做起了示范,陶春也意识到出了事,小跑着跟在后面。
三人狂奔出书院大门,见到马车就像见到亲人一般,陶家主仆先后上了车,宁修便一个纵跃跳上去驾车。
“驾!”
宁修奋力挥动马鞭甩了一个漂亮的鞭花,马儿吃痛便拉动车奔了起来。
想不到嵩山之行会以这样一个方式结束,宁修还真是有些意外。
不过刚才真的很爽啊,骂也骂了打也打了,看着孙岚山吃瘪的样子别提多爽了。
最关键的是装了逼就跑,真刺激。。。。。。
驾车下山又跑了二十余里宁修才松了一口气。
这个距离对方应该追不上了吧?
“陶兄,我们安全了。”
陶凌掀开车帘喜声道:“陈朋友驾车的技术就是高超,看来我们把马车卖掉搭你的便车是正确的。”
宁修翻了记白眼道:“我看陶兄是缺钱花了吧,不然那么好的马车说卖就卖?”
“才没有。。。。。。”
哈哈,看来真让他说中了。
在开封府时宁修就觉得二人是没盘缠了。不然在得知宁修也要去荆州时陶凌不会那么兴奋。
这厮一大早就把马车卖掉,看来手头真的不宽裕。
这其实可以理解,像这样的阔少公子对于钱是没有概念的。出门在外花钱如流水,身上的盘缠花的差不多了才发起愁来。
这陶凌又是极好面子的,搭车同行已经是有些难为情,自然做不出一路上吃住都由宁修包的事情。
嗯,这个陶凌还是够意思的。
经此书院之行后宁修却是对书院有了新的认识。
书院固然是个以文会友,讲学辩经的好地方却也不是桃花源。
丑恶的人,丑恶的事一样会有,只不过出现的方式会稍有不同罢了。
怪不得人们常说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现在看人的心境才是最重要的,那些归隐山林的雅士反倒落于下乘了。
宁修在官道上驱车前行了半天,黄昏时分才找到一家客栈落脚。
客栈名叫朋来,店面并不大也就是十来个房间,好在入住的旅客不到半数,这次宁修不必再和陶家主仆挤一间房子了。
要了两间紧邻的客房,三人各自来到房间休息。
宁修本想小憩一会再起来吃饭,见房中摆着一只木桶一时起了沐浴的心思。
今天确实太累了,泡个热水澡去去乏也不错。
思定之后宁修便去管店家要了几桶热水倒在木桶中。
用手试了试水温,宁修十分满意,便将衣裳一件件除去,毫不犹豫的跳进木桶中。
在条件相对较差的城外,享受到桶浴已经是十分幸福的事情了。
“陈朋友,我买了点酒菜,一起来吃吧。”
陶凌轻叩了叩门,门却直接晃开了。
他下意识的迈入屋内,抬头一看瞬间石化。。。。。。
“啊!”
紧接着陶凌发出了一声尖叫:“陈朋友,你沐浴怎么不锁门的?”
宁修翻了记白眼道:“门是掩着的,没有锁而已。谁知陶兄直接就进来了。再说,不就是沐浴吗,有啥可大惊小怪的。”
“下贱!”
陶凌啐骂了一句,拂然转身离去了。
宁修在澡桶中一脸懵逼,他是招谁惹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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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我早就说了这厮就是一个小混混。”
桃春攥着小拳头愤愤不平的说道。
“您想啊,在开封府时他就主动提出合住,还要和我们挤一张床。估计那时候他就看出小姐和奴婢是女儿身了。”
戚灵儿将东坡巾摘下,坐在床头任由桃春把她的发髻打散,为她梳洗头发。
从京师离开后她们化名陶凌,陶春一路急行便是为了早日抵达荆州,好让她瞧一眼那未来的夫君宁修合不合心意。
可惜她们花钱确实没有计划节制,很快银子便见了底。
到了开封后又遇到大雨,她们便想着随便找个便宜的客栈住下。
谁曾想遇到了那个商人陈义,竟然主动跟她们合住。
戚灵儿虽然觉得有些难为情却还是咬牙答应了,毕竟钱剩的不多,能省一点是一点。
后来她得知陈义也要去荆州,便起了结伴同行的心思。这样马车就不是必须的了,她叫桃春将马车卖掉换了三十两银子,心里总算有了底。
谁知这陈义提出要顺路去嵩阳书院观瞻一番,戚灵儿只得答应。
谁叫她明面上的身份是游学的陶家公子呢?读书人应该是不会拒绝观瞻嵩阳书院的机会吧?
这才有了嵩阳书院中的闹剧,这才有了方才在陈义屋中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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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荒郊野店
(感谢书友huang900928,书友l599xl再次的100币打赏~)
“别胡说,他不是这样的人。”
戚灵儿咬了咬嘴唇,声音却是低不可闻。
“小姐怎么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奴婢常听人讲,知人知面不知心。他表面上对咱们好,说不定暗地里藏着什么坏心思呢。再说这人也太不讲究了,沐浴的时候居然不关门,害得小姐被惊扰。他就是该骂!”
“那天晚上下了那么大的雨,人家好心叫我们同住,反倒落了埋怨真是冤死了。”
戚灵儿叹了一声道:“方才在书院你是没看到,有个县令的儿子大放厥词,辱骂爹爹豢养私兵,拥兵自重被陈朋友卖了个狗血喷头。他骂的有理有据还不带脏字,真的是太有水平了。这样的人怎么会是坏人呢?至于方才的事肯定是个意外。”
谁知桃春却梗着脖子道:“小姐,这就更可疑了。那厮不过就是个行商,怎么可能懂这么多朝廷层面的事情?再说骂人,骂人不吐脏字可是读书人的专长啊。。。。。。呀,这么一想这厮不会是个读书人吧,商人脑子里除了想着赚钱还是赚钱,怎么会想要去嵩阳书院观瞻?”
戚灵儿笑骂道:“我便说了一句,你瞧瞧你说了多少?谁说商人就不能读书不能有见识了?这年头的儒商可是不少。”
戚灵儿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桃春便是再傻也听出来自家小姐对这个陈义有好感,吐了吐舌头不再多说。
“一会你把饭菜送过去,这一路上多亏了陈朋友照料,别让人家以为咱不懂礼数。”
“才不去呢!”
“桃春,你要是再这样不听话便回家去吧。我一个人也能去荆州。”
戚灵儿这话可是大杀器,桃春一听立刻吓得失了魂。
“别,小姐可别赶我走。这时候回了家没小姐在身边护着,奴婢还不得被老爷和夫人命人活活打死。”
戚灵儿身子往前一探,在桃春眉心那么一点道:“那还不快去。”
“唔”
桃春吐了吐舌头道:“奴婢知道了。”
。。。。。。
。。。。。。
宁修泡了半个时辰的桶浴,觉得身子的疲乏消了不少。
他将身子擦净换了件新衣裳便要出去买些酒菜吃。刚一开门就差点和迎面而来的桃春撞了个满怀。
“啊!”
小书童手里端着酒食差点打翻,连连责怪道:“沐浴不关门也就罢了,出门也不喊一声。”
宁修闻言心头腾地升起一股怒火。
泥人尚且有三分气性,宁修又不是欠了他们主仆钱怎么被怼来怼去。
“呵呵,你这小童好不讲道理。这屋子是我住的,我自己出门还要喊一声吗?”
“你!”
桃春把托盘往前一送道:“我说不过你。这是我家公子送给你的,快拿去吃吧。”
宁修却是一把推开,冷冷道:“不必了。我自己有钱,自己买了吃。”
说罢便挤开桃春找店家买吃食去了。
唉,这年头真的是好人没好报。他好心让陶家主仆同行,谁知却惹了这些麻烦,等到了荆州还是分道扬镳的好。
“店家给我切一斤酱羊肉,来一盘芸豆,再来一壶黄酒。”
宁修心情烦躁只得用暴力饮食法缓解,没有什么烦恼是一顿大餐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顿。
“得嘞,客官且稍等。”
酱羊肉和芸豆都是现成的,酒就更不用说了。
看的出来这家客栈的生意并不算好,盼到三个住店吃饭的客人自然得好好招待着。
不一会的工夫店家便将宁修要的酒食配好,放在一个托盘里端了出来。
“客官,这是您点的酒菜,挂在账上就好,等退房的时候一起结。”
宁修点了点头,端着酒菜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想不到这小客栈还挺人性化,连挂账服务都有,不错不错。
回到屋中掩上门,宁修便坐到桌前开始吃晚饭。
他将黄酒倒入酒杯,浅浅酌了一口。恩,虽然比不上绍兴黄酒,但在这等荒村野地也已经很不错了。
还别说这家的芸豆很有特色,酱羊肉味道也很正配着一壶美酒倒也是十分的享受。
宁修饿了一天,风卷残云的将酒菜吃完,连打了几个饱嗝。
酒足饭饱又无事可做,宁修便倒头睡下。
刚合上眼没多久他就觉得身子有些不适,双眼模糊,浑身燥热,气血上涌。
不应该啊,他刚刚泡了个澡又吃了酒菜按理说应该十分安逸才对,怎么身体会有这么反常的反应,难道是这酒菜有问题?
想到这里宁修便冒出一阵冷汗。在这荒郊野地只有一间客栈,黑店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他们若真的是遇到黑店,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人在酒菜里下药可就糟糕了。
宁修站起身来趁着药效没有完全发作连忙走到挂包裹的架子旁从中取出一只匕首来。
以往他都是把匕首放在靴子里的,但刚刚沐浴便把匕首先放到了包裹中。
拿到了匕首宁修心中稍定,万一店家真的冲进来他至少也有一丝还手之力。
唉,想不到投宿遇到黑店这种狗血事情都能让他遇到。
当初他读水浒传看到武松和两个差役被孙二娘药倒时可是捧腹大笑,当个笑话看的。
狗血,太狗血了。
好在这药似乎只是让身子燥热,气血上涌,不似蒙汗药能让人昏睡过去。
既然要演就要演的像一些,宁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