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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业改制吗？他不是说，那个企业的老总曾是社会上的小混混，手下养了一帮黑社会一样的打手吗？李向东搞企业改制会不会损害了甄总的利益，于是，他便跑到市县来打击报复？虽然，她觉得这事与青山市那边联系起来有点不搭界太离谱，但还是通过电话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李向东。
李向东在电话里笑，说：“你的想像力也太丰富了。”
他说，如果真是甄总的人跑到市县去搞事，不会对你们那么客气吧？他们还会放你走？早就干出对你利的事了。
他说，陈小雨都说了，他们认错了人。
他说，我这边平静的很，改制才刚拉开序幕，就算改制会危害到甄总的利益，也还没到时候，还没到他非要来个鱼死网破的时候。
李向东说：“不过，还是小心点好。小心能驶万年船。”
他宽慰杨晓丽，自己心里却七上八下的。
如果，把这些事联系起来，与工作组挂起钩，的确是够让人担心的。然而，这又太匪夷所思了，甄总总不会跑到市县去闹事吧？
第1346章正与邪的区别
那么，唯一的解释便是，这些连两接三发生的事，只是一种巧合。
这巧合得也够莫名其妙的！
李向东想了很久，也没想到这三件事之间存在着什么逻辑关系。的确有点太不搭界了。小青年和老同志挨打能说明什么？他甄总是在显示自己的势力吗？他要显示势力，也别挑软柿子捏啊！你要来就来点强硬的，够震慑力的，这样不明不白的，一句话也没有留下，谁会悟得出其中的含意？再说了，怎么又对杨晓丽和女儿那么客气呢？既然要显示自己的势力，就直接显示才是，没必要搞得那么不咸不淡吧？
他觉得自己的确是多心了，这甄总还不会无赖到这种地步。他想，今天，石市长才跟他谈过话，要他在改制中尽量能照顾到方方面面，他李向东也没有拒绝他，也答应他会尽量让方方面面都满意。那甄总有必要那么干吗？
电话响了起来，李向东看了看显示屏，竟是表妹的手机号码。
表妹说：“表姐有没跟你说她今天遇到的事？”
李向东说：“说了。”
表妹问：“你是怎么想的？”
李向东说：“应该是认错人了。”
表妹说：“你装傻，还是真的那么傻？会是认错人吗？我可以肯定，那是甄总干的。他那人什么事干不出来？”
李向东却说：“他也没干出什么事啊！”
表妹说：“还没干出什么事吗？”
李向东说：“也就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话吧！”
表妹说：“我不是说今天。”
李向东问：“那是什么时候？”
表妹急得在电话里都直呼气，说：“还用我说吗？还要我再提醒你吗？你怎么那么傻？没想到你会傻成这样。他竟敢对你李向东下毒手，在你酒里下药，弄得你生不如死，还有什么事不敢干的？”
李向东这才恍然大悟，她说的那晚喝酒的事。那晚，表妹是最直接的受害者！
表妹说：“他的意思很清楚，就是要你小心点，就是告诉你，在市县那么远的地方，他也一样可以为所欲为。”
李向东心里跳了跳，想自己真有点傻了，怎么就没想到这些呢？怎么就没想到甄总这是在警告他呢？如果，你对他有什么不利，他不仅能用非法手段做掉你李向东，就像那小年青和老同志一样，但还能跑到市县去，让他老婆和女儿不得好死。
对那小青年和那老同志手下一点不留情，就是因为他们是软柿子，捏了也白捏，只要警察一点线索也没有，他们就也不能对他怎么样？但是，这却显示了他甄总是一个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人。对杨晓丽和女儿那么客气，只是告诉李向东，他们还希望跟他合作，并不想搞得彼此水火不容。
表妹说：“你自己要小心。”
李向东说：“我会的。”
表妹说：“我会劝表姐也小心的。”
李向东问：“你怎么劝？”
表妹说：“你别担心，我自然有办法说服她。”
李向东说：“我想，你也不用太紧张，甄总他们也就是吓吓杨晓丽，毕竟是在市县，他们不敢对她怎么样？市县是我的地头，只要他们敢在市县动那么一动，我马上就让他不得好死！”
表妹说：“有用吗？人家先对你不利了，你再就是枪毙他又有什么用？如果表姐和你们的女儿，包括她家里人，有什么三长两短，你把甄总枪毙一百遍也没有用。”
李向东心里不由地一跳，想真还是那么回事，想这就是正与邪的区别，正者什么时候都要按程序办事，总处于一种被动。人家对你什么事没干，你即使怀疑，那也只是怀疑，即使危险*近，在没有既成事实前，你又能对人家怎么样？邪者却刚好相反，总处于主动，甚至于防不胜防，而流血事件发生后，事实确凿时，对正者往往已造成了于事无补的伤害！
很快，李向东便证实了这一切都是甄总的蓄意所为。你不是说，他那么做，不声不响地很难让人悟出其中的含意吗？甄总便登门了，来说清楚这其中的含意了。
他说，那小青年太自以为是了。谈恋爱就谈恋爱吧！有人走近几步，何必要大声嚷嚷？人家就是真要走过去看他怎么对女朋友动手动脚，怎么亲热的，又有什么呢？人家又没偷没抢的，不就是羡慕吗？不就是想沾点儿光，看点A片镜头吗？他竟不让人家凑近，竟骂人家耍流氓。人家还不就耍流氓了，不过，还好，人家还没把流氓耍到底，真要耍到底，别说他没到医院就断气了，就是女朋友也给人轮了。
他说，那老同志倒是够冤枉的，无缘无故就挨了那么一下子，还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其实啊！他自己是不知道自己的事，企业那么多人，他得罪了谁当然不知道？虽然，不是他直接得罪的，但他遇事总那么认真，每一次大会小会个别谈心，都掏出本笔记本记得密麻密麻的，人家哪知道你在记什么？没事还好，真有点什么事，人家还不记恨你，还不以为，你在记人家的什么罪状！
他说，你家里人还好吧？女儿可爱吧？你有没想过让她们到青山市来？在市县那么远，想见个面都不容易，当然，有个什么头痛脑热的，心里也真够牵挂的。好像是三个多小时的路程吧？你怎么不向组织提出，把你爱人调到青山市来？不会是没想在我们青山市呆多久吧？不会是一有机会就要调回地级市吧？
甄总说：“石市长今天又给我电话了，叫我好好配合你，加快改制步伐，我不是不想加快，但这程序不是太复杂吗？他说，他已经跟你谈过了，已经要你尽量简化一些繁琐的人为程序。所以，我就过来了，听听你有什么指示，看看你希望我怎么配合你。”
他说，其实，我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人家对我好，我是一辈子都铭记在心的，也会用一辈子来还，就像石市长一样，我是这辈子都欠了他的，这辈子都在还。你李常务市长也是一个好人，自从你调到青山市，我们的交往就没间断过，我们之间也没发生过什么不愉快，因此，我想，我们还是很有缘份的。
他说，企业改制并不是我个人愿意，是形势所趋，是全体员工的期盼，当然，也是市委市政府的指示要求，因此，这改制是必定的，但怎么干？如何干？说明了，还是我们这些干具体事的人说了算，还是我们这些干具体事的人把关。市委市政府委托你李常务市长负责这项工作，我当然希望你把好关。
他说，我知道，上次那点心意还没让你满意，但你放心，我甄总是一个很有交代的人，决不会亏待你！老实说，我跟石市长的关系能保持到今天，就是因为我这人还懂得感恩！
甄总这一番*裸的阐述，让李向东感觉到，他已经认为自己掌握了主动，已经认为左右了李向东，你李向东还会再跟他作对吗？你应该很清楚跟他作对会是一种什么结果，他甄总真要动粗，你李向东未必能奈何他什么？小年青和老同志的案子不都是无头案吗？他要动你的家人，即使在市县也是难不了他的。
你还那么固执吗？固执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
如果，不固执，按他的意思去改制，上面有石市长给你兜着，下面有他甄总给你托着，你担心什么？你只要签“同意”两字，还能得一大笔润笔字费！
第1347章给你一个理由
那一刻，李向东真想拍案而起，意正词严地告诉甄总，你看错人了，我李向东决不会与你们同流合污，告诉他，只要我李向东还有一口气，也不会让你们得逞。你们也太小看我李向东了，你们以为那一点钱就能收买我李向东吗？我李向东钱不多，但是，也不缺钱。我李向东从来就没把钱看得太重要！
他想，你甄总也太狂了，太看高自己了，竟跟我一个常务副市长摊牌谈条件！你算什么东西？你手下不就有那么几个黑社会一样的大佬吗？你不要别忘了，这是共产党的天下，只要你敢动我一根汗毛，你们决没有好下场！你敢动一动我家里人，我让你们走不出市县！
他有一万个理由反驳甄总，甚至可以马上叫人把他带走，让他知道，即使在青山市，他也不可能一手遮天！
然而，李向东不得不冷静，不得不告诫自己不能意气用事。表妹说得非常对，他甄总如果对你，对你家人有什么不利，你就是枪毙他一百遍，又能怎么样？
维护正义的形式是多种多样的，最痛快的形式就是明枪明刀干，就是一刀戳中对方最难受的地方。但是，这并不是最好的形式，当你戳向对方的时候，人家垂死挣扎，也会给你那么一下子。
你李向东不是好斗之人，根本没有那种保护自己的能力！
你李向东最大的本事就是将有形化无形，就是当对方气势汹汹*近的时候，你却不露声色，在不知不觉中，致对方于死地。这是一种没有硝烟的战斗，是一场平静而不好看的战斗。
许多人都很不理解，明明感觉到官场上那么多纷争，那么多你死我活，怎么就看不见一点硝烟？其实，这便是智者的高明之处，也是一种至敌于无形的技高一筹。在硝烟弥漫中夺取胜利需要以牺牲为代价，在平静中战胜对手才是无敌的。
这会儿，李向东想到的就是如何迷惑对方，如何化有形为无形？
他平静地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他要保持他的尊严，即使甄总认为，他已经把他的话听进去了，愿意跟他合作了，李向东也要保持一种姿态。
他说：“你走吧！你可以出去了。”
甄总“嘿嘿”一笑，知道也该出去了。他说：“不打扰了，你忙，你忙！”
要说的话已经说了，还留在这里干什么？难道还要听他低声下气地说，配合你尽快实施你那个改制方案？他走了几步，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退了回来，摆出一副下级对上级的卑微的样子，说：“我是不是再配合一下？组织员工闹一闹，让大家都觉得，你加快企业改制是迫于无奈，是顺应民意。”
李向东挥挥手说：“那是你的事。”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感觉甄总这家伙粗中有细。如果，你李向东站在甄总一边，却又担心别人指责自己，甄总就设计一个员工集体上访，让外人以为，你李向东同意按甄总的方案实施，是被企业员工*的。他们不想让你再拖下去了，他们对这种工作效率忍无可忍，他们迫切希望改制为企业带来生机带来效益。
甄总见他没有反对，便说：“那我回去准备一下。”
第二天，企业员工果然便被组织起来，浩浩荡荡地从企业穿街走巷，来到市政府大院，要求市委市政府加快工作效率，尽快实施企业改制。
他们说，改制方案是企业全体员工参与制定的，为什么呈送市委市政府却迟迟不能通过？
他们说，工作组进驻企业，是帮助企业改制，还是鱼肉企业？是不是一直得不到好处，方案才一直拖到现在？
他们说，现在这个方案代表了企业员工的愿意，如果，有人想要改变这个方案，他们坚持不答应。如果工作组再这么拖下去不作为，他们要求市委市政府立即撤换。
对于这种聚众上访，处理的办法只有一个，谁主管谁负责，信访局很快找到了甄总，要他立即赶来劝说他的员工，立即把他的员工带回企业，有什么问题？在企业内部解决。
甄总苦着脸说，这是我能解决的吗？我要能解决，早解决了，他们也不会那么激动集体上访了。
他说，他们是对工作组有意见。工作组都进驻我们企业那么久了，企业改制一直没有实质性的进展，所以，企业人心涣散，生产效率上不去，才导致员工这么一个结果。
他说，要向员工解释，要劝说员工的，其实，应该是工作组的责任。其实，给员工最好的答复就是尽快实施他们参与制定的改制方案。
分管信访工作的市领导把甄总臭骂了一顿，说企业员工不能理解市委市政府的意图，你还不理解吗？工作组进驻企业，为什么没有实施那个方案，员工不了解内情，你还不了解吗？你必须向员工解释清楚，你必须加强与工作组沟通。这所有的责任，都在你这里！他说，你刚那番话，把自己与企业员工混淆在一起了，你是普通员工吗？你是总经理，你企业领导！他说，我现在非常怀疑，你就是这场集体上访的幕后指挥！
甄总摆出一副被吓得六神无主的样子，说：“你别啊！你别往我头上扣帽子啊！我就是真有那个心，真想做这幕后指挥，你给我水缸做胆，我也不敢啊！现在谁不知道，管不好自己的人，出现集体上访，严重者要撤职啊！打死我也不会做这幕后指挥啊！”
报社电视台记者闻风面动，眨下眼就到了，便拿着麦克风摄影机和录音笔在上访人群里进行采访。
分管信访的市领导比甄总刚才还紧张，忙打电话给报社和电视台的领导，叫他们下令把人叫回去，这种事怎么能采访呢？这不是揭露青山市的阴暗面吗？你们还靠不靠青山市财政吃饭？你们还想不想当报社社长和电视台台长？
分管信访的市领导应对媒体也相当有经验，解决了本地记者后，马上打电话给市委宣传部，要他们密切关注域外媒体记者的动向，一旦发现有青山市以外的记者赶赴现场，立即控制起来，想尽办法妥善处理，不能让这一上访事件传出青山市。
甄总这边却怎么劝也劝不动上访的员工。
他们说，我们相信你甄总，也知道你甄总是支持企业改制，希望企业早点改制的。但是，有许多事，你甄总做不了主，所以，我们也不怪你，我们来上访不会针对你。
他们说，我们企业改制不是由李常务市长负责吗？你让他来跟我们对话，要他给我们一个明确答复。没有明确答复，我们就不离开。
甄总说：“你们既然相信我，为什么就不听我的呢？你们要跟李常务市长对话并不难。但不是在这里，这里闹哄哄的，他就是要跟你们对话，你们也听不清楚。你们还是回企业吧！我在这里保证，你们回到企业，李常务市长随后就到。”
他们说，不行。你甄总的话我们不是不听，但我们信不过李常务市长，也知道你指挥不动李常务市长。
他们说，我们在这里站了那么久，李常务市长怎么不露面？他是不敢露面吗？他为什么不敢见我们？
他们说，我们也没想为难他，我们只是想问一问，到底是市委市政府了解我们企业，还是我们这些员工更了解企业？企业改制是我们说了算，还是市领导说了算？
李向东不得不出面了。
谁都认为，这种时候，他再不出面就太不像话了。谁都认为，这种时候，他不给企业员工一个明确交代就再也说不过去了。因此，李向东答应大家按甄总的方案进行改制也情有可原。
第1348章是汇报还是通报
李向东和石市长向大书记汇报企业改制的情况时，大书记一言不发。最后才说，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我还能说什么呢？他说。你们这走向我汇报吗？应该是通报吧？我还能有什么意见？我的意见还重要吗？这种时候。好像我只能同意你们的意见了。
他说，你李向东怎么办了一件这么糟糕的事？我一直都很看好你。把你调到青山市。想让你干几件像样的事。开始。似乎还没辜负我的期望。也为青山市也干了几件事。特别是异地招商，再创挥煌。都很有创意。也非常适合青山市的实际。但是，这企业改制怎么就办成这样？
他说，企业改制是一件大事，但工作组都进驻那么多天了，你怎么一直没有向我汇报？是不是觉得自己为青山市干了几件事，威信村起来了。了不起了？
李向东忙解释。说：“我怎么会骄傲自满呢？我在青山市取得的一点点成绩，都离不开你和石市长的支持。没有你们的支持和帮助。我李向东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取得这样的成绩他说，我一直没跟你汇报。只是觉得还没有摸清楚企业的情况，只是想，一旦把情况摸清楚了，再从头到尾，有系统地向你汇报。
石市长也站出来替李向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