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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宁棠娇一边让人进来,一边嘀咕道,“这得花多少钱请这么多群众演员啊,曲青梅还真肯花啊。”
众人被衙役带上来,还没进堂,就听到一片扑通扑通的跪地声。
“大人,冤枉啊!”
嚎啕声如雷鸣。
陆景致特地派来协助宁棠娇的谋士呵斥道:“这位是芙蓉王殿下。”
嚎啕声诡异地中断了一下,随即又三三两两地响起来。
“殿下,冤枉啊。”
“殿下,伸冤啊。”
宁棠娇拍了拍惊堂木,“有话好好说,不对,是一个一个说,你们到底有何冤屈啊。”
“殿下,我先说。”跪在最前面的中年女子大声道,“陆大人是冤枉的,请殿下给陆大人伸冤啊。”
宁棠娇挑挑眉,转头与坐在内堂垂帘的刘灵毓交换了一个眼色。
就是嘛。陆景致怎么看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怎么会毫无行动呢。这一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回得漂亮。
宁棠娇放松身体,轻轻地拍了拍惊堂木道:“有何冤屈,你细细说来。”
于是堂下开始七嘴八舌地说起来陆景致的好处来。
比起之前状告易蓉蓉那些参差不齐真假难分的罪状,她们的赞许之词倒字字句句都有根有据,而且罗列数量之多令人咋舌。
宁棠娇原本就觉得像陆景致这样的聪明人政绩绝对不会差,却也没想到竟然如此之好。什么防洪、抗灾她不是事先想到就是在发生之后做出及时的补救措施,思想之开明,作风之强悍,判断之精确,处事之仁厚,堪称太守中的典范。
连刘灵毓都听得频频点头。
这状一告就告了一整天。
间隙,宁棠娇就喝了两杯水,去一趟茅厕,啃了半只馒头。
日薄西山。
告状的百姓终于意犹未尽地退去。
宁棠娇从座位上起来,舒展筋骨。
银花小跑着进堂,凑到她耳边道:“我刚才看到有其他人要来击鼓,但听到里头的声音又吓了回去。”
宁棠娇笑道:“这说明陆大人这个官当得不假啊。”
刘灵毓掀帘而出,“姝朝正需要这样的好官。”
这样的故事还在继续,第三日第四日,每日上门都是从四面八方赶来为陆景致说情的人。
宁棠娇对刘灵毓道:“若是曲青梅早知道是这个结果,肯定悔得肠子都青了。”
刘灵毓道:“她绝非轻言放弃之人。”
宁棠娇道:“所以我才更讨厌她。”
夜风绵密,竹叶轻摇。
宁棠娇与刘灵毓手牵手走在别府小道中,诉说着有情人才会说的废话。
如此夜里,若是从天而降两个黑衣蒙面人,那场景是相当刺激的。
宁棠娇眼前就出现了这样一幕场景。
刘灵毓瞬间挪到她身前,眼神冷厉地看着来人道:“来者何人?”
宁棠娇躲在他身后,战战兢兢道:“有事好商量?你们是哪里不痛快了?”
黑衣人对视一眼,突然揭下蒙面的布,双腿一屈,跪下道:“请芙蓉王殿下救救茉莉王殿下。”
……
宋能茵和封萱?
难道龙虎城的将军真的这么不好当吗?
怎么四大将军不是跑去当囚犯就跑去当刺客?
咦,不对,她们说的人好像是……茉莉王?
宁棠娇眨了眨眼睛,“她怎么了?”
封萱和宋能茵对视一眼,面有难色。宋能茵道:“可否入内再谈?”
宁棠娇道:“如果你们大摇大摆从门口进来,也许我会点头,可是眼下这种情景……不太合适吧?”
封萱道:“殿下放心,我们绝无不轨之心,如此打扮也是事出有因,若殿下怕我们有所图谋,就请将我们二人捆绑起来。”
宁棠娇道:“我原本也是这么打算的,只是同样的打算从你们嘴巴里说出来以后……又不太可靠了。”
封萱:“……”
刘灵毓道:“既然两位如此有诚意,那便捆绑起来吧。”
宁棠娇道:“你相信她们?”
刘灵毓道:“我只是好奇茉莉王究竟发生了何事,竟然让两位将军夜闯芙蓉王别府。”
宁棠娇摸着下巴道:“这么一说,我也好奇起来。”
封萱和宋能茵相视苦笑,显然接下来要说的话绝对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对于半夜三更夜闯别府的人,金花银花是不会太客气的,哪怕对方是姝朝将军。很快,两只名副其实的大粽子就出炉了。
宋能茵和封萱虽说同意被捆绑,却也没想到会被绑得这么紧,面色不由更苦。
“宁棠姂她究竟被怎么了?”宁棠娇盘膝坐在榻上,慢条斯理地喝着茶水,嗑着瓜子,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宋能茵和封萱看着她,不禁怀疑自己是否来错了地方。
“茉莉王她……”封萱到底沉不住气,看了宋能茵一眼,不见她反对,才道,“被软禁了。”
守夫(六)
瓜子从宁棠娇嘴巴里直直地掉落下来。她吃惊地看着她们,讷讷道:“你们,开玩笑的吧?”不是她怀疑,而是堂堂三大摄政王之一的茉莉王怎么可能被人说软禁就软禁了?
封萱道:“不敢欺瞒殿下。”
宁棠娇想了想,艰涩地开口道:“她造反了?”她对宁棠姂的感情十分复杂,两人虽然经常打打闹闹,还互相看对方不顺眼,可在她心目中,宁棠姂到底是不同的,至少和宁棠妍不同。
宋能茵忙道:“茉莉王殿下从未有不臣之心。”
宁棠娇道:“那她做了什么?”
宋能茵和封萱面色尴尬。
刘灵毓眯起眼睛,“莫非有难言之隐?”
宋能茵叹气道:“京城已将这个消息封锁,毕竟是家丑。茉莉王殿下她,她……与水仙王夫有染。”
“啊?”宁棠娇目瞪口呆。
水仙王夫出走的事她事先已经知晓,却从来没将这件事往这方面想过,。
“难道说,水仙王夫出走是为了找茉莉王私奔?”要真是这样,这关系也太复杂了。茉莉王和水仙王夫情投意合,水仙王和皇太父暧昧不清,又向严能静求亲,严能静又有……
她捂着脑袋,懒得再往下想。
封萱道:“我相信殿下绝非好色之徒。殿下收容水仙王夫也只是念着往日的情谊。”
宁棠娇失声道:“还有往日情谊?”那真是不离十,就算不是也得是了。话说,不过红颜蓝颜,只要有漂亮的颜,就能当祸水。
刘灵毓道:“纵然茉莉王与水仙王夫……又怎么可能这么快被软禁起来?”
宁棠娇道:“水仙王这个封号一听就知道宁棠妍有多自恋。一定是她不甘心戴绿帽,所以一不做二不休,派人把茉莉王给抓起来了。”
宋能茵苦笑道:“芙蓉王殿下明察秋毫,猜测虽不中亦不远矣。水仙王的确是带着京城守卫军围困了茉莉王府。”
宁棠娇吃惊道:“京城守卫军?”
封萱道:“殿下是为了保护水仙王夫……不,现在已经不是水仙王夫了,水仙王已经写了休书。”
刘灵毓扬眉道:“这是交换条件?”
宋能茵道:“事情发生得太突然,王府传出的消息不多,我们只能作如此猜测。”
宁棠娇道:“水仙王是拿着皇上的圣旨跑去调动守卫军的吧?”总是利用小孩,无比无耻啊。怪不得她门下曲青梅也喜欢利用百姓,真是一脉相承。
宋能茵道:“只怕永不了多久,水仙王便无需挟天子以令天下。”
咦?这里也有这个词?
宁棠娇闪了闪神,很快反应过来,“什么意思?”难道她打算篡位了?宁棠娇震惊。
宋能茵道:“我收到消息,皇太父正打算下嫁给水仙王,若此事成真,水仙王就会成为太上皇,届时,无论是茉莉王殿下还是芙蓉王殿下,都无法再与她比肩。女帝年幼,天下已是她的囊中物。”
宁棠娇听得瞠目结舌。没想到真的有皇太父下嫁的事。
刘灵毓也面色凝重。若京城真的如宋能茵所说,已是这般景象,那么天下的确已是水仙王的囊中物,而且取的名正言顺。虽不知道水仙王与皇太父暗中有什么交易,但目前这一手对水仙王来说,已是先机占尽。
宁棠娇沉思良久道:“你们想怎么救?”
宋能茵和封萱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宋能茵开口道:“希望殿下能先将我家殿下保出来。”
宁棠娇还没开口,刘灵毓抢先道:“你们有没有想过,或许,水仙王就是想等殿下自投罗网。”
宋能茵和封萱没说话。如何没有想过?只是在着节骨眼上,实在顾不得了。
宁棠娇自己坐在榻上琢磨,发现当初于清秋的话竟然都很在理上。比如,她是摄政王,便逃不开这些斗争是非。比如三足鼎立,才能令人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设想一下,若非她突然离开京城,令鼎足而立的三王失了一只脚,给了水仙王各个击破的机会,她一定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勾结皇太父使此计策。
想到皇太父,就不免想到那个年幼的小女帝。想到自己离开时,她恋恋不舍的目光,宁棠娇就觉得心都要拧起来了。
两个圆圈,一条线……
难道她在暗示自己,水仙王和皇太父已经连成一条线了吗?
宁棠娇被自己的推测吓了一跳。若是推论属实,这位小女帝将来定会成为不下于康熙汉武帝的帝王!
“殿下。”封萱催促道,“时间不多,请当机立断啊!”
宋能茵道:“殿下可听说过猎物死,走狗烹的故事吗?”
……
如果猎物换成狡兔的话,她听过。
宁棠娇摆手道:“你们的意思我都明白,不过……这件事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简单容易的。”
“我们从未觉得此事简单容易,只是希望殿下于公能念及天下安危,莫让那些心存不轨的窃国者得手,于私,希望殿下看在与茉莉王殿下姐妹一场,于女帝陛下姑侄一场的份上,救她们两命!”
宁棠娇皱眉道:“怎么会是两命?”
宋能茵笑容悲戚,“殿下以为,水仙王会甘于皇太父之名吗?只要除去最后的障碍,她就能成为名符其实的……”
宁棠娇明白了她的意思。
看水仙王一路走来,她实在无须怀疑她的野心。
刘灵毓见宁棠娇眼神松动,怕她一时心软应承,忙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两位不必忙于一时,还请先回府中等候消息。”
两人心知此事事关重大,急也无用,只能重新蒙上黑巾,跳上屋檐,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宁棠娇问刘灵毓道:“此事你如何看?”
刘灵毓道:“先验明真假再说。”
宁棠娇颔首道:“理该如此。”
出了这么大的事,不管真假,都叫人心里堵得慌,两人也没了风花雪月的心思,草草收拾了番,就上床入睡。
正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世间事从不肯一桩一桩慢慢地来,就当宁棠娇还在为茉莉王和女帝担忧之际,龙虎城又出了事。
她听到消息时,几乎要哭出来。
“那个曲青梅能不能消停一会儿?”
刘灵毓去了军营,今日不在身旁,她身边可用的有金花银花和先前从齐云寨回来的单氏四姐妹。人是不少,可总不如刘灵毓在身边那么有安全感。
金花眼巴巴地看着她,道:“殿下?”
宁棠娇捂着额头,“按姝朝律法,聚众闹事该当何罪?”
金花尴尬道:“此事要问陆大人。”
宁棠娇道:“陆大人呢?”
金花道:“殿下不是将她和易蓉蓉将军安排在一起了吗?”
“我去找她们。”说到底这事儿都是她们引起的,凭什么要她来收尾,她们却悠悠闲闲地坐在那里赏花喝酒?
宁棠娇去路义愤填膺,直到她们暂住的院落,这份义愤填膺就越发的……义愤填膺。
因为……
她们俩还真坐在一起赏花喝酒。
陆景致和易蓉蓉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见她过来,双双站起来迎接。
“难得殿下光临,快快一同来喝一杯。”易蓉蓉生性爽朗不拘小节,即使宁棠娇顶着芙蓉王这个头衔,也照样该说就说该笑就笑,尤其宁棠娇安排古坤青与她见了一面,冰释前嫌之后,她对宁棠娇更是另眼相看,言语之间自然更加亲切。
58。守夫(七)
“我没易将军这样的好命,更没易将军这样的雅兴,居然还能坐在这里若无其事地赏花喝酒。”宁棠娇心中有气,说的话自然也带着几分火气。
易蓉蓉被噎得莫名其妙,“难不成你好好摄政王不做,还羡慕我当个阶下囚不成?”
倒是陆景致看出端倪,问道:“究竟发生何事?”
宁棠娇道:“有人聚众闹事,声称若不严惩易蓉蓉易大将军,便要大闹龙虎城。”
“我?”易蓉蓉皱眉道,“什么人?”
宁棠娇道:“百姓。”
陆景致道:“哪里的百姓?”
“哪里都有。都说易将军平时鱼肉乡里,横行霸道,弄得民不聊生,苦不堪言,如今他们不愿意再忍下去,所以要替天行道。”
“放屁!”易蓉蓉怒道,“我平日里除了军营和将军府甚少涉足其他地方,如何横行乡里?”
宁棠娇道:“派人去横行。”
“你不信我?”易蓉蓉瞪着宁棠娇。
刘灵毓不在,宁棠娇到底外强中干,干咳一声道:“你们说怎么办吧?”
陆景致道:“聚众闹事领头者,杖责十大棍,收押三月,若不悔改,便发配充军。随众各打五大棍,然后收押一个月,若不悔改,便再责十大棍,收押三月。执迷不悟者,按领头闹事者论。”
宁棠娇咋舌,没想到姝朝对聚众闹事竟然罚得这般厉害。
陆景致道:“殿下莫非心慈手软?”
宁棠娇眼珠一转,道:“罢了。本王即刻宣布陆大人无罪释放,此事就交由你处理吧。”
陆景致讶异道:“殿下真打算如此做?”谁都看得出要告倒她的人是曲青梅,宁棠娇如此做,无异是彻底站到了曲青梅的对立面,而曲青梅身后是水仙王……如此一来,变成了两王之争。她猛然一怔,才发现现在不是芙蓉王被她们拉了过来,确切的说应该是……她们被芙蓉王拉过去。
经过这些事,若说她和易蓉蓉不是芙蓉王的人还有谁会相信?只是这真的是宁棠娇的本意吗?若是本意,那么她的城府未免太深不可测了!
宁棠娇哪里知道这么一会儿工夫,自己就被打上了腹黑的标签,她心里还惦记着聚众闹事的事,挥手道:“那么多百姓为你联名做保,本王若是在不放人,岂非成了是非不分黑白不明的糊涂王。你去吧,只要你执法公正严明,本王自会为你主持公道。”
若说之前的话还遮遮掩掩,那此刻是实打实地替她做主了。也就是说,从此刻起,她陆景致和易蓉蓉就成了铁板钉钉的芙蓉党。
宁棠娇见她愁眉紧锁地走了,疑惑地问易蓉蓉道:“怎么本王放了她还像是欠了她似的?”
易蓉蓉道:“殿下既不信我,何必问我?”
“你还说本王这个摄政王当得舒坦,连你这个阶下囚都可以与我呛声,真是反了天了。”宁棠娇知道自己刚才的态度确实有点伤人,故意插科打诨地胡扯了几句,然后拉着她坐下喝酒。
易蓉蓉倒不是记仇的个性,很快将事抛诸脑后,又笑嘻嘻地闹到一处。
说着说着,不免提起当今局势。
宁棠娇想起封萱和宋能茵带来的消息,心情沉重,叹气道:“若是皇上能长得快点就好了。”她之前打听过,女帝想要亲政,起码十四岁,那就是九年啊。谁知道这九年水仙王能做出什么事情来。她突然对茉莉王有点恨铁不成钢,怎么这么容易就输了,还输得一败涂地。若是茉莉王能够坚持住,兴许,这九年就能过得顺畅一点。
“殿下当真没想过……那个位子?”易蓉蓉口气里依旧存疑。她虽然直爽,却也不是笨人,刚才陆景致心中所想宁棠娇没想到,她却已经明白了。正因如此,她才格外关心这个问题。
宁棠娇道:“我绝对没想过。”她说“我”自然是不包括原来的那位宁棠娇了。
易蓉蓉道:“即便……唾手可得。”
宁棠娇叹气道:“即便塞进我屁股底下,我也不想要。”
易蓉蓉将信将疑。
“真的。”宁棠娇就差指天为誓了,“我生平最大夙愿就是和王夫一起走遍大江南北,和自己爱的人一起做自己想做的事。江山太重,天下太大,我何必劳心劳力地扛上身。”芙蓉王才是真正的美差。薪水高地位高,前呼后拥,有权有势,干的事情担的责任还小,简直是天下最美好的职位。这样的职位要是放到现代,不知道多少人艳羡眼馋。
易蓉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