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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小心。”,半晌,慕青竹终于鼓起勇气说起那天的事情,“林府那天打斗的痕迹很是古怪,四处留下的伤痕太过夸张了一些。”
“那时节我不在,风雪不在,林府中没有多少可以依赖的战力。对方这般有备而来的话,应当毫无反抗之力才对,但林府各处的伤痕却很是狰狞。我怀疑来者实力非常之高,甚至不在我之下。”
“不在你之下?”,林甫皱着眉头,突然想到一个非常恐怖的可能性,“难道他们当时做的打算是连你也。。。。。”
不对,说不通。如果来者与当年的两个小姑娘有恩怨,又具备能够除掉半个宗师的实力,就说明来杀自己母亲的人里面至少有一位宗师。
若是如此的话,他们怎么可能轻易放走这条漏网之鱼,那天的神仙姐姐又怎么可能在京城进出自如,很是轻松的把自己带来了叶城?
之后的十几年神仙姐姐在别院的生活又如此平静,当年的犯案者再也没了任何的动静。虽然自己和神仙姐姐住在这里知道的人不多,但时间久了,有心人还是打探得到的。
两人客居叶城,虽是为了逃避当年的事情,却也没有做到隐姓埋名的那地步。
叶王爷在西边圈了一个别院,没有关系的人不会注意。但当年的犯案者若要斩草除根,从林家的关系一个个查起,很容易就会注意到这件事。
神仙姐姐原本在自家林府有个别院,现在叶王府也圈了一个别院,其中的关联不难相通。有心人再细一探查,慕青竹身边带了一个小孩,事情的真相便会水落石出。
林甫功成有自保之力之前一直不敢乱走,只敢在王府附近溜达,也是一直有些担心当年仇家会摸到这边来,这也是为什么昔年溯光西来的时候,林甫吓得心脏都险些跳出胸膛来。
可十五年过去了,两人在王府别院的生活一直是风平浪静,水波不兴的。从来也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来这里打什么主意,让穿越人士觉得当年案实在是扑朔迷离。
“我那时就住在你家。其实本来李裕也为我准备了府邸,但我不愿意用太多下人,若是住进去的话实在冷清了一些。”,慕青竹跳过了林甫的猜测,这种劳心劳力的算计她着实不擅长,也想不明白。
“再加上先前也是住在你家,你母亲也想让我留下,就为我圈了一个别院。”
林甫会心地笑了笑,叶王爷虽然是个老粗,但在这件事上倒是无比贴心,自己二人到王府的第一晚王府别院便动工了起来。
第五十章 暂别(下)(第一卷完)
林甫本来还在想,这别院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如今听神仙姐姐说林府里也有一个别院,这才大约猜到了原因。
叶王爷老粗归老粗,这别院修整的还是独居匠心的。
大约是与林府那个别院相差不多吧?因而这些年神仙姐姐才会经常发呆看个不停。
这件事怎么说呢,再也不见,还是顾影自怜?究竟是触景神伤,告诉自己曾经拥有,还是将这份回忆彻底尘封起来,再也不提,假装从来没有发生过?
这两条路究竟如何选择会好一些,恐怕谁也不会知道。
别离提上了日程,林甫反而特别担心起神仙姐姐来。
“姐姐,你以后要去哪儿呢?要去做什么?我若是想见你,又该怎么才能找到你啊?”,林甫面露难色,这世界也没个手机微信什么的,相见之时还好,一旦别离还真不好联系。
“姐姐你以后可要记得了,不能谁说得话都信,那些对你好的人,你也该留个心眼。”,林甫也不知道早些年就在外闯荡的神仙姐姐是怎么保持这份心性的。
只能算她命好,碰到的都是对的人,这才没有被卖了。
“千万要记得,不能别人给你什么你都吃。”
看着神仙姐姐并没有骂自己,反而很是严肃地点头,林甫却又有些哑然。这究竟谁是谁的监护人啊?为什么快要到别离的时候,自己说得话,听着这么像是对自家的猫猫狗狗说的?
…
周历十四年的一月,一个天色黯淡的清晨。
外边还在淅淅沥沥地飒着雨,天刚蒙蒙亮,连公鸡都尚且打着盹儿。
过年的叶王府有些冷清,微雨中更显萧瑟,似乎一切如常。
慕青竹背着一个小小的行囊,背对着林甫房间那半开的窗,倚在栏杆上,看着庭院里的花起花落。
看着风拂起几片冒出了点滴春色的树叶,在别院门前扬了扬,又落了去。
心中满是不舍和怅然。
十几年前慕青竹来了,带着小林甫客居叶城,一住就是十七年,现在她要走了,却发现自己好像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回望一下自己的一生,好像自己后来的所有时光都悉数放在了林家两代人身上。也不知道算不算是遇人不淑吧,自己因为林家夫妇在大周打拼了不少年,又因为林甫在叶城定居了十七年,青春的尾巴上的十七年。
这件事很难下结论,因为谁也不知道自己本来会遇见什么,所以谁也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谁都想早早的找到一些人,然后就再也犯不着去寻找,她本来以为找到了,却忘记了没有谁答应过这些人不会被夺走。
但相比较自己得到的,慕青竹觉得自己应当是赚到了吧?这个世界没有给妹妹一家善人善报,自己就代替妹妹老天让林甫安安心心的成长,而今心愿已了,当侠客总不太晚。
身后的房间里就是还在熟睡的林甫。
“要回头再看一眼吗?”,慕青竹在心里问自己。
算了吧,山高水长,暂别而已。
慕青竹轻轻笑了一声,抬起慵懒地靠在柱子上的脑袋,右脚轻点,不消几个起落,别院便已经远远落在她身后,有些看不分明了。
“吱”的一声,这是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慕青竹刚刚离去,林甫便推门而出,走到方才神仙姐姐所站的位置。
心里暗想到,“神仙姐姐也是真是的。十几年来,把自己当小孩子当习惯了。十七年的时间过去,有她的耳濡目染,加两位宗师的慷慨相助。外加自己从来都是一个成熟的心智,自己已经是一位十七岁的九级高手了,怎么会听不到这点动静?”
她要耍帅,走便走了,偏偏要跑到自己门口来,还真以为自己依旧是当年那个被她一竿竹节打得到处跑的那个小孩子吗?
不过,十七年了,林甫觉得自己也算是足够了解慕青竹了。既然她这样选择,那就是有自己的想法的,自己应当尊重她的选择,没有必要贸然跑出来。
若是真的相见了,只能是徒增尴尬。
这个家伙人不聪明,却不是能够在一个地方闲住的人,这些年安安静静地呆在一个地方实在是难为她了,离开叶城之后,怕是她从此要匿迹江湖,做她的侠女去了。
慕青竹走了,来的时候她奔袭千里而来,走的时候却悄无声息。她来的不大潇洒,一脸疲惫,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像极了未婚先孕产出儿子而被赶出家门走投无路的可怜女子。
走的倒是很干脆,林甫悄然而出的时候,正赶上那个执剑而去的背影。
看着平日里星夜读书练剑的别院,此刻成了自己一个人的别院,心中的感觉着实有些怪异。
冲着神仙姐姐离去的背影深深鞠了一躬,林甫打心底的感激和庆幸自己有这么一个美丽又厉害的神仙姐姐,救了自己的小命,带自己离开了是非之地,给了自己喘息之机,让自己有了安身立命之本。
最最重要的原因,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她一个人会在京都流血之夜那天,因为一个看上去好像死去了(实际上也死去了)的婴儿而嚎啕大哭,而不是只是一声平淡如水的叹息,和一句毫无分量的怜悯与同情。
是她,怕麻烦的自己才会做出重回京都是非地的决定;是她,惜命的自己才愿意孤身一人踏足自己一无所知的政治漩涡;也是她,让自己这个穿越人士,真的因为自己的父母而有那么一点自豪。
自豪自己有一个能征善战的父亲,自豪自己有一个冰雪聪明的母亲,当然,最最自豪的还是,这个情意深重,内心感情细腻百转千回却不善言辞的神仙姐姐。
明明就是怕看了那一眼就继续把别离的日子拖下去,却偏偏要做出那副潇洒的样子。
承蒙不知道哪路大神不嫌弃,让这位神仙姐姐陪着自己客居叶城十七年,相伴相随亦有之,唯庆之二字而已。此别经年,天各一方,不知何时能再会。希望有缘再见的时候,不说昔年的恩仇已了,只求自己至少能保得项上狗头罢!
林甫不相信自己这要死没死穿越而来的运气,能因为此间世界十七年前的血案被玩死。穿越人士没点目标和追求,这余出的一世又有什么意义?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要强求,上承恩泽,留有余生,庆之庆之。然而却终究要迈出离开的这一步,因为苟且偷生是别一种死。
第一章 红学家
没有了神仙姐姐的别院算不得是别院。慕青竹人走了之后,整个院子住起来都显得没什么滋味。
若不是林甫也没几天就要动身,他肯定受不了这个感觉,要搬出别院来。
走得实在太突然,好在那几册武侠小说已经交给了她,不至于白抄,林甫手头这份尚未写完的乃是要留给小木子的。
临近动身,又闲来无事,便赶着把它写完,这天读读写写就是到了晚上,正在恍神的时候,房中进来了一个身影为自己点灯焚香,倒也没在意,以为是若若,心中暗笑这番场景。
红袖添香夜读书,多少寒门士子的毕生夙愿除了仕途顺利之外,最大的就是这个了罢?
林甫不紧不慢写完了这页,抬起头来才看清来人哪里是什么丫鬟若若,乃是小郡主木子,微微一惊,自觉这排场实在是高。
笑着打趣道:“王爷最讨厌我这份子书生气,要是知道你跑来替我点灯恐怕少不得又要骂娘了。”
木子自然是知道自己老爹的脾气,鼻孔里哼出一声,颇为不满地说“父王总是觉得如今这天下还是诸侯纷争的时候,怎知道打天下容易守成难。没见着伯父这几年加了好几场科举,还不是因为文人紧缺。”
林甫自从乡试那篇《过商论》得到徐州总督顾龄顾大人的赏识之后,就深得木子的敬佩。木子郡主深得圣上和老粗叶王的喜爱,却偏偏没生出半天骄横的脾性出来,对诗词美文喜爱的紧,平日里也爱打听些青年文人才俊的事情。
小郡主喜文不爱武,这件事叶王爷一直很不高兴,再加上后来林甫这小子也叛变成了文人,叶王爷对这两个小家伙可以说是失望至极。
林甫十四岁参加乡试之后,一身傲骨对叶王爷不冷不淡的徐州总督顾龄进了叶王府就直奔林甫而去,直呼吾之小友,一副文人知己惺惺相惜的样子,让一心想让林甫子继父业的叶王爷格外的不痛快。
这两个人本就青梅竹马,木子又喜欢文采出众的才子,不禁早就暗暗生出一点情意来。晚上独自跑来男子房间点灯添香,是比较逾越,不合礼数的事情。
二十一世纪人的林甫面对和自己一起从小长大的小丫头,本来完全不会在意这点细节。
但去年叶王爷提了这么一出婚娶的事情,林甫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一直以来都太迟钝了,所谓空穴来风,叶王爷说起婚配的事情并非毫无根据,而是这个小丫头当真对自己有些意思。
神仙姐姐走了,别院的房间里可就只有自己一个人,这入夜时分显得格外暧昧。
对此情形,林甫也只能苦笑。这件事情不清不楚的实在是尴尬,小木子若是对自己并非男女之情,他这么一张口,事情就变得复杂了起来。
若是男女之情,自己费了老半天力气解释清楚,到头来还是要伤到小丫头的感情。
哪一种都实在是林甫不想见到的。
好在自己将去京城,做鸵鸟将头埋进地里,对此事视而不见,假作不知道便是了。
林甫只是笑了笑,他本也不是去给皇帝打工的,便没有继续接上这个话题。
木子把手中物什一放,款款走到林甫桌边坐下,小脑袋凑过来看林甫手上的书稿,打趣道“哥哥看得这么认真,是在研究什么经学?”
林甫哑然一笑,他手头本要写给木子的与准备给神仙姐姐的武侠小说不同,是一本红楼,想起了前世朱昌鼎的那个典故,便笑着说没错,只是跟经学稍微差了那么一点点,是红学。
木子一听心知林哥哥说和经学差不多,那定不是什么严肃的圣贤书籍,多半是乡野小说,便来了兴趣。
上次木子被太后说教,还在成年礼上送来了两个老嬷嬷。虽是被自己那一巴掌扇掉了不少气焰,但却仍旧经常围绕在木子身边。
要是离开叶城,总是有些怕纯情妹妹小木子被封建糟粕毒害,却又限于时代所限,没法明言什么。想了想,觉得想要抨击旧时的婚姻制度等级制度,红楼梦实在是极好的。
恰巧木子妹妹又喜爱这等诗词小说喜欢得紧,这正是一举两得,这便开着外挂默着红楼。
自己当真穿越了才知道文抄公做起来也不简单,就算过目不忘的本领送给你,这一本红楼也有七十万余字,自己这用的还是毛笔,生生抄了三四个月才抄完前八十回。
林甫拒绝了叶王爷的指婚,天家以后怎么安排小木子尚是未知之数。
自己这些叛经离道的话着实也不好开口,只得借红楼一书,抒发一下希望她能够摆脱这等命运的想法。毕竟叶王爷就这一个女儿,真要是拒绝政治联姻想来也不会受多大惩罚吧?
木子热爱诗文心思玲珑得紧,读到十来章的时候已经品出了几分用意,心中很是温暖,但看到其中孟浪露骨的描写不禁便红了脸嗔道:“哥哥平日里什么时候都注重礼节,没想到下笔写的竟是这么无耻的东西。”
林甫连称不敢,“我哪有这本事写出这等奇书,这本红楼乃是江先生所著,我昔年爱不释手但却不知放在了何处,听闻妹妹喜欢精美诗文特地默写给你。”
听到林甫扯出先生当挡箭牌,这番话木子自然是不信的,先不说江先生那样的人不可能写出如此婉转的红学。
就算是,那也没有昔年所看的书现在还能默出的道理,既然是先生所写,写信去讨要一本就是,何苦自己辛苦抄写给自己。
木子只当是林甫见自己啐骂这书稿无耻,推脱罢了,因而还是当作是林甫所做,并没有在意林甫的说辞。
将要别离,小木子对林甫要去科考的打算很是不解,“哥哥自己也曾说,学会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这练武的读书的哪里分什么高下,不都是为了换取一官半职。我那皇帝伯伯又不会亏待了你,有顾大人做推荐,又何苦去和那些庸才一较高下?”
第二章 伤离别
小木子因为林甫分享来的三两诗文和当年与先生的辩论,倒是把林甫的才华看的不低,直接把天下的莘莘学子通通唤作了庸才。
林甫自知自己的水平没有那么高,但借着上辈子这些诗词歌赋和治国策略,在一个月后的春闱会试与殿试上取得个不错的名次还是手到擒来的。
林甫这样低调入京,打的别一个注意就是借着皇帝亲自主持的殿试这个机会,在陛下知道自己来了之前,抢先看看这当今的圣上到底是怎样一位人物。
至于在京城谋个一官半职,却只是想真正体验一下这个世界的普通人的生活罢了。毕竟自己这些年客居叶王府,读书练武,两耳不闻窗外事,将来真要和京都里那些老狐狸过招,没有点准备可不行。
小木子哪里会想到这般多的弯弯绕绕,只觉得自家哥哥当真是奇怪,这份才华又何苦去参加什么会试殿试。
不过也好,林哥哥在会试殿试上一定能大放异彩,前些年林哥哥是顾大人钦定的解元,要是能在会试殿试上都拔得头筹,那就是连中三元,上一位连中三元的才子都已经是一百年前的事啦。
小木子这边倒是信得过林甫的水平,哪里知道她这个便宜哥哥心中满是忐忑。
“体验生活?”,木子觉得这个理由甚是奇怪,“我们现在过的就不是生活吗?”
林甫笑了笑,木子不能理解自己也是正常,毕竟这份死了一次后的心境怎么也说不清楚,便换了个说法,拍拍木子的脑袋,“知道为什么总是乡野小说更能吸引你吗?”
木子咬着手指思索了良久,说,“可能是因为我没有经历过那样的生活吧?”
林甫笑着点点头。
“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所谓镜中花水中月,就是因为求而不得,才显得如此珍贵。虽说这光鲜亮丽都只是表面的,个中的辛酸只有自己知道。但有了机会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