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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得讲规矩分个先来后到啊。
林瑶看他这副神神叨叨的样子,掩面一笑,解释说,“这位是我家弟弟,颇有诗才,星夜兼程,今晨才到了京城,正赶着这月的京华诗会,就连忙带着他来了。”
林甫正了正衣裳,不慌不忙地冲江陵行了一礼,“林甫林庆之。”。这位公子相貌平平无奇,心下却不知为何觉得此人有些眼熟。
江陵心中略有些奇怪,没听说林家外面还有亲戚啊?但脸上完全是没有表露,回了一礼,自报了姓名,转身便领着一行人进了院子。
院中,江陵和林家却是相熟数年了,因而谈笑之间并未受心中那点小疑问的影响。倒是林瑶被林甫那种”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的**眼神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便连忙找了一个由头先奔着诗会的那边去了。
第八章 遇故人
林瑶往那边去了,这边林甫便跟着江陵在院内踱步,发觉四周往来皆鸿儒,谈笑无白丁,心中暗暗觉得自己混在里面是鱼目混珠。
偏偏几位长辈又都觉得自己是颇具诗才,林甫偶做文抄公做得是开心,前世也算是文学历史爱好者,但若是要放在这种程度的诗会当中还当真是不大适应。
尤其听惯了流传千古的名句,听着此间诗会里面是不是传出来的三两句子,不由得觉得档次太低,很是不入耳。江陵看他隐隐不耐烦的样子,只当林瑶之前所说颇具诗才的话只是客套,心下里便当他和林瑶的亲弟弟,一位纨绔的二世祖一样,都是被林瑶强行拉来陶冶情操的。
“林兄是自何处来?”,江陵相貌虽是平平,衣着也很是普通,只着了一件单衣,但配上脸上那真挚亲切的表情,却是让林甫生出几分亲近之意来。
此人似乎和自己这个堂姐似乎很是熟悉的样子,倒也算半个朋友。
“我今年十七,江兄年纪想来要比我大上不少,既然和家姐是好友,又何必这般客气?”,林甫看着他的脸回应道,还是没想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觉着这人看着有些眼熟,“江兄称字便是,在下自徐州来,这番来京是为了来月的春闱会试。”
“十七岁?”,江陵看他面容知道他年纪不大,却还是没想到他竟然只有十七。
七十几的童生比比皆是,十七岁能中举人前来参考春闱,林家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公子,看来很是了得啊。
脱口而出了一句“十七岁”,江陵自知稍稍有些失态,笑道,“愚兄在国子监苦读数载,今年也是第一次参考春闱,如此说来却也是一届的学子了。”
“早些年家父仕途不顺的时候,曾在徐州任职,我也跟着父亲在徐州呆过四五年。如此算来,却也是一州考生了不是?”
见自己心仪之人身边新来了一位漂亮公子,江陵先是有些敌意戒备,一打听乃是堂弟之后却又到处找话套起近乎来。
听到江陵这么一说,林甫眉头一挑,恍然大悟。
眼前这位应当就是那年叶王府教书先生江殷的儿子了。难怪自己看他有些眼熟。
说起来,七年前送别的时候两人其实有见过一面,但当时的林甫十岁,尚未发育,江陵同样如此,如今再见的时候,变化有些大,便都没有认出对方来。
一入京城又遇到与自己堂姐如此相熟的人,绕是林甫虽然觉得不对劲,却是没想到他和自己有这么一层关系。
“不知江先生如今在京城过得如何?”,林甫心里想道。当年好似是正三品,如今又熬了七年,总不能还在原地踏步不是?
“江兄大才,我只是拾人牙慧罢了。”,这话虽不全对,有自谦的成分,却也没说错。
林甫正要张口询问江先生的事情,转念一想,江先生在礼部任职,春闱的事情他该负责。
自己有前世的诗文加持,春闱会试并不需要江先生帮助,如今这个时间正是敏感的时候,来月初就是春闱大比。
此时自己若是上门拜访,好似时间不是很巧。自己倒是无妨,不过当年江先生教过自己的事情虽然隐秘,却还是可能会为人所知。
这时候上门只会给江先生带来麻烦。
时隔数年,想起江先生的脾性,林甫暗暗笑道,恐怕他至今还在官场上做那股清流吧?
在这官场上边做清流已经够累了,自己就不去添麻烦了。等得大比结束,带着功名上门却也不迟。
江陵在旁浑然不知自己家底已经被身边这个俊俏的少年郎猜中,仍在旁敲侧击地打探。
只是又问了几句,林甫言语之间仍旧全是太极,几圈逛下来,江陵还是没弄清楚这个漂亮的少年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人多起来之后,江陵不便再陪着林甫。作为国子监有些名号的监生,诗会时总有些人物需要招呼。
林甫也不在意,见桌案上有酒,便小酌了一杯,远远地看着。
就入眼的情况看来,江陵在京中学子们心中的地位不低。想来也是了,江先生既然在礼部任职,国子监就是江陵的主场。
参与诗会者虽然随意地踱着,手里或是执扇,或是有酒,但却隐隐以江陵所在的那一伙人为中心。
林甫慢慢喝着,此间世界的酒浓度比之前世实在低上不少,且略有些杂味。细细地品着,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那边的对话,这才知道那位江先生如今竟任礼部尚书之职!
听闻七年前那位落魄先生如今竟是当朝大员,主管春闱大比,林甫心中大感震惊,难怪场中诸位都以江陵为首。
仔细再看场中局势,国子监虽是做学问的地方,却还是免不了拉帮结派。这边以江陵为首,那边似是以一位袁姓学子为首,隐隐有派系之争的意思。
看到这点,林甫不由得摇摇头,京中果然水深,就连这做学问的清净地方也有党争。在这诗会上相互争斗,实在无趣。
这日子不比前两日的细雨纷繁,雨过初晴,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微风带着清香环绕周身,舒服地紧。
再加上这个时间点的文士们有些青黄不接,走来走去没有听到什么好句子,便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眼皮重若千斤,只模模糊糊听着什么“日月星”、“杨柳岸”之类的东西。
虽然理智告诉他,第一次参加京城的上流聚会不能干出这种丢份儿的事,但终究还是没忍住,只能说万幸是在个僻静的地方。
那边睡的正香,这边诗会却是热闹得紧。诗篇刚刚作出,便有专人誊抄传看,只见江陵踱步风中,隐隐为这边一圈文士的领袖。
“今日微风拂面,风中带着清晨雨露,也透着阳光的温润,咱们就以风字为引,作上几首,如何?”
这个提议一出,自然一片附和之声,更有甚者已经摇头晃脑地吟了起来。
一片热闹之中,却不知何处传来一句话,“江公子诗名冠绝京都,今天听闻江公子带了一位朋友来诗会。所谓近朱者赤,这位公子必然也是一位大才,不如便由他开始吧?”
第九章 夏千金
“让我作诗?”,正在打瞌睡的林甫抬起头来,有些哭笑不得。这我要是真放开了作诗,不得吓死你们啊?
他今日来,本就算是被林尚书算计的。
本来只是打算来这看看来月春闱同考的学子当中有没有什么值得自己注意的人物而已。听得要自己作诗,林甫连连摆手,“我可没这个本事,还是诸位请吧。”
这边大家才来了兴致,就听得林甫说不作,哪里肯答应?再加上江陵的才学盛名,林甫那精致面貌,都觉得他是吝啬赐教。
诸人再三劝诗,林甫再三推辞。一来二去,不知道哪里传出一声讽刺,“作句诗也畏畏缩缩,像个娘们一样。”
江陵一听这话脸色就变了,他追求林瑶不是一天两天了,虽然还搞不清楚林甫这个所谓的林家弟弟到底在林瑶心中,在林尚书心中是个什么地位。
单说他们三个人一起进了国子监京华诗会的场子,自己就得起到维护住这位林家弟弟的作用。不管他在林家重要不重要,以后都有可能成为自己追求林瑶的助力。
但适才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嘈杂的紧,这发话的人似乎是有备而来,一时之间也查不清楚是谁,便连忙先打圆场,“诗在于意境心境,林公子今晨才赶到京城,怕是倦了,诸君还是自行吟诵吧。”说这话时,眼睛一直在观察林甫的反应。
只见林甫面色始终不变,江陵看着他的脸,觉得此人不知深浅,不知道他会作何反应。待得众人喧闹之声小了,林甫总算是放下了手里的杯子,缓缓地说道,“诸君便把我当女人好了。”
众人听得这句话,顿时鸦雀无声。在在场的诸位士子眼中看来,国子监的京华诗会,能说出的最最重的话,也就是娘们两个字了。
在场的诸位都是饱学之士,要是真有谁敢撸起袖子来骂出娘希匹来,那是肯定要被大家看不起的。所以说之前不知道谁说的那句像个娘们已经是很重的话了。
不仅是在此间的世界,就是在前世二十一世纪,人们不仍旧认为把男人叫娘们是一种辱骂吗?这种男性比女性好一些的默认前提不知道有什么理论依据。
只是这激将法何等粗劣?说我一句娘们我就要耍猴似的给你朗诵唐诗三百首?那我岂不是太蠢了一些?
林甫实在不想,也犯不着跟他们生气较劲,这些个跟在后面摇旗呐喊的虾兵蟹将,直接将他们忽略了便是。
这一句你们可以把我当女人,便是让这帮诗文水准不行却又养了一身文人相轻的臭毛病的士子们一拳落了空,使不上力来。
但就在林甫以为此事就此揭过的时候,却不想自己这一句可以把我当女人又惹恼了别的人物。
内阁首辅夏彦的孙女夏澹这才将将进了京华诗会的场,赶上了这一幕场景,便觉得很是恼火。这京华诗会叫做诗会,那自然便是要来作诗的。来这第一学府国子监的诗会凑趣又不肯作诗,这不是莫名其妙吗?
夏澹本也就低看了他一眼,这便要冲着林瑶所在的”女生区“那边去了,谁知这不识趣的小子目不识丁也就罢了,竟然顺着杆儿说什么把我当女人好了。真当女儿家就不如男儿吗?
夏澹为这件事感到不忿主要是因为封建时期女性不得参加科举,见着不少才学不如自己的男儿统统都考取了功名,内心一直以来为自己女儿家的身份感到遗憾。
简单点总结一下,这位夏澹夏小姐,经年累月受到内阁首辅夏彦的影响,乃是一位政治型文学爱好者。与林瑶不同,不喜欢诗情画意,更偏向于针砭时弊类型的政论诗,本就觉得风月诗简单的很。
因而夏大小姐一听对面这人,跑来诗会凑趣作首风月诗也推三阻四,竟敢让别人把他当女人,这不明摆着看不起女儿家吗?于是便愤而发声,朗声讽刺道,“你当女儿家都是你这样胸无点墨的人吗?”
得,腹背受敌。
江陵眼中怒意一闪而过,心道心道这夏大小姐当真是太过分了,自己作为当朝礼部尚书的嫡长子,已经摆开架势在出言维护了,众人也都不再言语。
她竟这般不给自己面子,但毕竟此事林甫做得不漂亮,便也不好和她对上。转眼一看林甫又是一副悠闲模样,却又没来由地相信这个人,觉得自己应该不用出手,此人定有手段。
林甫当真是觉得这些个人很是无趣,没有五千年典籍加成,来月要大比了在诗会聊的不是要考的经史子集,倒在这风花雪月起来了。要知道春闱会试相当于考研究生,这帮人等于是在考前几天不温书跑去开party啊。
林尚书安排林瑶带自己赶这场诗会的原因很简单,就是要让他出名,抢个彩头,日后仕途上走后门的事情也好多个由头。但林甫实在觉得和这些摇头晃脑互为捧哏的酸文人做这些个诗也不见得有什么意思。
林尚书觉得林甫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而事实却恰恰相反,他很清楚自己该做什么,因为他太清楚自己该做什么了,所以这些可有可无小名声他一点都不在乎。
诗名嘛,自己以后抛诗砸人的时候名气总会有的,何苦在这就急着赶着像表演一样露一手,那不就成了耍猴了吗?
我想作(抄)的时候便作,不想作的时候便不作。林甫犹自悠闲地抿了口酒,他不知道这位的来头其他人可是清清楚楚这位是当朝首辅家的大小姐。周边无数道目光射在他身上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话。
却只见他腼腆一笑,面露羞涩道,“那这位小姐便当我是男人好了。”
噎得夏大小姐是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江陵本来微微有些怒气,被这意想不到的回答弄得却是险些忍不住笑了出来。
林甫一脸无奈道,”诸君愿意怎么看待我,本就与我无关,各执己见便是。大家和和气气,岂不美哉?何必闹得这么不愉快呢?”
听了这话,再看看林甫脸上那真挚的表情,江陵总算是忍不住带头笑了起来。场中的士子也有不少觉得眼前这人当真是个妙人,就算没有诗才倒也挺有意思的。
可是这一笑,夏大小姐的处境就略显尴尬,她本也就因为家世和才名的原因有些固执,仍旧是不依不饶。
下面这么一闹,整个诗会的温文尔雅的气氛顿时烟消云散,倒有几分市井小巷的味道。
国子监的楼上,两位尊贵的人物一边饮着酒,一边悄悄地看着。距离虽是不远,却隔了一层薄纱,因而在楼下看不分明这两人的面庞。
”有趣。“,其中年长的那位若有所思地笑问面前人,“这位仁义不施怎得来了诗会,连三两句诗文都吝啬施教?”
第十章 薄纱后(上)
“我还道为何你今日兴致如此高涨,竟然约我来国子监诗会上饮酒。”,小王爷李彻略略掀起薄纱有些好笑地看着楼下的林甫说道。
“我还在想呢,你说这他娘的国子监的诗会,是我们两人饮酒的地方吗?”,这位林甫数年未见的老朋友此刻才恍然大悟眼前人的用意,笑骂道,“没想到你饶了半天弯子却是为了这位。”
“我昨日里打听到的消息,他今日怕是刚到京城。”,小王爷背后一个声音轻轻地说道,“听说他这些年都住在你府上,如今许久你们许久不见了,便叫你来和他团聚一番。”
“重逢为主,引见为辅。我也很是感兴趣,林叔的儿子到底是怎样的一位人物。”,小王爷背后那位年纪稍长一些的青年人微笑着在酌酒,“毕竟林叔的身份有些特殊,若是我私下与这位见面怕是有些不妥,便寻了这么个机会。”
“我说你们几个啊,这弯弯绕绕的,就是活得太幸苦了。”,李彻收回目光重新坐到这位青年人的对面,“整天走一步想十步,不累吗?那把椅子就真的非坐不可?”
“你这话问得可就没有水准了,这老三,老七都有退路。可我呢?父皇可没有给我留退路啊。”,小王爷面前的那位青年人抬起头来,相貌很是英武。面容颇具棱角,如刀削斧劈,口称父皇,正是当朝太子李允。
“我便是要退,你让我如何退,又退到哪里去?”,太子笑吟吟地问道。
太子生母早逝,如今被过继给皇后。坐着太子的位置虽然多年以来不曾有过错,反而凭借自己的才干颇有贤名。
可少了母亲那一边的支持,这屁股底下的位置一直是岌岌可危。
李彻无奈地笑了笑,这京城中的形势,三皇子有皇后撑着,七皇子有如今得宠的傅贵妃,还有舅舅傅风雪,只有这位太子二哥那是孤立无援。
不过正因为此,才造就了他礼贤下士,待人谦和,不骄不躁等种种优点。
此次被陛下调任到京城来在禁军中任职,来前叶王爷曾再三叮嘱自己,万万不可在那把椅子的问题上站队。
小王爷虽然一直谨遵教诲,公事上做得是滴水不漏,不偏不倚。但几年下来,私底下却还是和太子走得稍稍近了那么一些。这实在是因为,在他看来,剩下的两位怎么也摘不清那点纨绔跋扈的味道,与处变不惊,待人亲和的太子相比,实在差了太多。
不过感情归感情,公事还是要公办。父王既然那般严肃的要求自己,自己便当遵守承诺,在这把椅子的问题上保持中立。
看着眼前这位太子哥哥高深莫测的表情,小王爷心下也拿不准他结识林甫究竟是为了什么。论算计和手腕,他与这个一直无路可退坚持在太子之位上的哥哥实在是比不了。
“我虽与他交情甚好,但你若想直接让我出面引见,我却是不会做的。”,思忖了一下,小王爷还是决定在这件事上不出面。公与私的界限,这些年小王爷一直保持得很清楚。
太子一直在找机会把一直中立的叶王府这条大船往自己身上绑,他也是心知肚明的。
“好好好,我自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