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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震,蹙眉苦笑,“这样就叫‘糟蹋’?”
“我父亲等着这笔钱救命,我没时间跟你在这儿瞎耗!”她眼底漾着泪光,质问:“你借是不借?”
他微微一顿,神情稍霁,“你父亲是什么毛病?”
“心脏病。”
“哪家医院?”
“三井综合医院。”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这些,他只需要将钱借给她就行了。
“这三井院长是心脏科的权威,我父亲十年前也在那儿动过手术,只不过……”他若有所思地说着。
“只不过什么?”她焦急地追问。
“他不随便动刀,除非有关系、有门路、还有……钱。”他又是一笑,“只要有这些,他绝对能将你父亲从阎王那儿救回来。”
关系?门路?钱?她什么都没有,一样也没有。
他睇着她,冷冷地说道:“求我。”
她一震,错愕地望着他。求他?他的意思是……
“只要我一通电话,你父亲一定有救。”他实在不是个乘人之危的人,但是面对她,他忍不住就想起了他们之间曾发生过的爱怨纠葛。
虽然他同情她当前的处境,但是潜意识里总觉得她活该如此,谁教她是个拜金的女人。
他要惩罚她,让她知道这就是她拜金的下场,让她知道在这个时候,能帮她的,就只有这个她曾经看不起且厌恶唾弃的“臭流氓”!
“时间是很宝贵的,错过了急救的黄金时间,你父亲他……”他语意中隐含着威胁。
她低着头,声线哽咽道,“你……你想怎样?”
当下的她除了求他,再也没有其他方法可想了。
她当然知道他想趁这个机会报复她、惩罚她,但是与其去求北条,然后让北条糟蹋,还不如求眼前这个男人。至少,他是惟一让她有心动感觉的男人。
“你是聪明人,”他重新端起她的脸蛋,高深莫测地一笑,“应该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她眼底盛满委屈的泪水,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
“请你帮忙。”她语音颤抖着。
“说你愿意,”他如炬般的眼神攫住了她,一字一字像是针刺般传进了她耳里,“说你愿意顺从我,从此以后随我高兴。”
她咬住下唇,眼泪终于夺眶而出。“我……我愿意……
他漠然地凝视着她,心里却翻腾着连自己都不清楚的波动。
这个女人,这个拜金的女人已经成为他的笼中之鸟,插翅也难飞了。他应该欣喜若狂,应该纵声大笑,但他的心情怎反而沉重了起来——
他转身走到办公桌前,气定神闲地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
“三井院长吗?我是白川龙介……”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只淡淡地道,“我想请三井先生帮个忙,有位姓吉原的先生在您的医院里等着效心脏手术,我想请您亲自操刀。”说着,他瞅了奈奈一记,“好,那麻烦您了,再见。”话罢,他挂断了电话。
奈奈难以置信地站在原地望着他,唇片歙动却发不出声来。
因为太过紧张、太过震惊,她甚至没听见他刚才在电话中自称白川龙介。
她不晓得他究竟是什么人,居然可以一通电话就联络上三井综合医院的院长,而且只是三两句就请动了不轻易动刀的院长。
她想,他……他果然不是一般的黑道。
他走了回来,一言不发地睇着她,“放心,你父亲不会有事的。”
“你……”她眉心紧蹙,一脸疑惑,“你是谁?”
他冷漠地、无情地望着她,冷不防将她锁人怀中低头便掠夺了她惊悸的唇瓣——
☆☆☆
他用温暖的掌心捧住了她的脸庞,晕黄的灯光映照在她泪湿的眸子里。
“你是我的了,是不是!”他的声音低如耳语,他的嘴唇重新抓住了她的口。
他紧紧地、紧紧地吮着那唇,像阳光吸收着花瓣上的水珠似的,“是我的……”他的唇滑向了她的耳际,压在她柔顺的长发上。
她发觉自己在发抖,在他怀中时,她就像只脆弱的雀鸟般不禁一捏、不禁一握。“不……”
她隐隐知道他想做什么,但是她现在实在没那心情,即使她已有心理准备被他占有,然而一想起生死未卜的父亲还在医院里,她就……
“不要……”她轻轻挣扎着。
他懊恼地瞪视着她,“我们已经约定好了。”
不知怎地,她的拒绝及挣扎让他觉得受挫、觉得懊恼、觉得生气、觉得自卑、觉得失落……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快要疯了一样。
他攫起她的手腕,“你反悔?”
“不,我……”
“你心里还留恋着北条那小子?”他没给她解释的机会,愤慨地质问她。
觑见他眼底那跳动着的怒火及妒火,她不觉一阵冷颤,“不是,我……”
未等她说完,他突然将她推倒在地毯上,“我想怎样就怎样,你没有说不的权利!”
他欺近她,重重压着她的嘴唇,将她的解释及不满全封堵在她嘴里。
他瞪视着她,眼里闪烁着狼狈的热情。
“唔!”一种窒息的感觉侵袭着她,让她几乎要停止心跳。
她并不恨他,也从来没真正讨厌过他;她可以给他,但是她不要他用这样的态度占有她。
“放开……我!”她猛地推开他,仓皇想逃开。
他伸手将她扣住,粗暴地把她压在地毯上。他的眼睛像快喷火似的瞠视着她,既懊恼又受伤。
她怒视着他,“不要这么对我!我答应给你就一定给,不准你这般……”,
“住嘴!”他忽地伸手,以掌心淹没了她所有声浪。
他恨恨地凝视着她,咬牙切齿地提醒,“你忘了要随我高兴吗?我总得看看你值不值三百万。”
她不能开口,只好恼恨地、无奈地瞪着他。
他将手伸进她的领子里,全然不理会她的抗拒及反对。
过度的妒恨及恼怒让他的情绪变得猖狂而难以控制,他不想这样,却残忍地任由自己如此惩罚着她。
她无声地凝视着他,屈辱的泪水沿着脸颊两侧滑下。
在他眼里,她是个卑微、不值得尊敬的拜金女,她曾经违背自己的感情而鄙弃他、她曾经将他的存在完全否定、她曾经……
在发现北条正如他所说的那般卑劣后,她后悔自己不曾将他的话听进耳里,她也后悔自己误解了他
一连串的后悔之后,她惊觉自己对他的真正情感,她发现自己其实是喜欢他的。
她可以将自己惟一的筹码给他,但他的无情言语、他的冷漠眼神、他的粗暴行为却伤她好深。
这一切都是为了惩罚她吗?
瞧着她沉默的眼泪淌下,他就心如刀割。
他爱着她,即使知道她拜金、知道她盲目追逐着像北条那样的花花大少,他还是不死心地接近她,并试图得到她的爱。
当她出现在他面前并有求于他时,他合该趁这机会表现出他对她的爱有多浓、对她的眷恋有多深,然而心高气傲的他却放不下身段怜惜她、呵护她。
他给过她机会,也尝试劝告她,可是她的眼、她的心都被虚假的表相给蒙蔽,她看不见真心、看不见人与人之间最纯粹的感情……
她活该如此,而他也不必为了自己的粗暴对待而感到内疚。
想着,他扯开了她的衣襟。
她惊恐地瞪大双眼,恼恨又无助地望着他。
他恶狠狠地逼视着她,唇边勾起一记可恨地、报复地微笑。倏地,他低下头,像只暴躁易怒的野兽般袭击着她……
当他的手滑过她半敞的胸口,并使劲掐住它,她如同一条即将被拖上岸而奋力挣扎的鱼般不断扭动着。
她的挣扎没有让他停止对她的进犯,反而激怒了深爱着她的他。
“唔!”因为挣不开他的制伏,她急得猛掉泪。
白川龙介单手扣住了她的手腕,一只手则不断地摸索着她的身体。
奈奈突然停止了挣扎。
她静静地望着他、眼里竟溢满了认命,怨尤、无可奈何的眼泪。
既然她求了他,而他也帮了她,她是该给他一切他所要求的,包括她的身子、她的尊严。
如果她是他势在必得的,那她又何必抵抗,又何必在乎他用什么态度、用什么眼光看她?
她就当自己卖了一次身,就当三百万是她初夜权的价码,至少……至少这个男人曾经喜欢过她。
虽然他现在对她只剩下厌恶及轻蔑不屑,但是如果她必须为钱而出卖身体的话,她宁可选择给他。
她的沉默及静止不动让他的所有动作也停了下来,他纠紧浓眉,疑惑地俯视着她。
她先是绝望地瞧了他一眼,旋即闭上眼睛,别过头去;她放松了四肢,像只待宰羔羊般平躺在地。
刹那间,时间在两人的沉默中静止不动。
他凝瞧着身下认命的她,刚才那翻腾不休的怒意及妒火都歇下了。
“奈奈……”他伸出手,轻轻地拨开她脸上被泪水浸湿的发丝。
他突然的温柔动作惊醒了她,她缓缓地将脸转正并注视他。
他眼底有着深深的懊悔,那难掩的热情看起来有一丝的狼狈。
“你去医院看你父亲吧!”他将她的衣襟拉上,缓缓站了起来。
奈奈犹疑地望着他,一声不吭地翻身坐起。
她安静地扣上前襟、安静地整整散乱的发丝,安静地站起来、安静地瞅着他。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收手,为什么不趁机占有她,但是她感觉得出一件事,那就是……他的心也许跟她一样的苦。
“谢谢你的帮忙。”她朝他一欠身,旋身就要离去。
“奈奈。”他忽地唤住了她,两只眼睛幽幽地睇着转过头来的她。
“还有事吗?”她讷讷地回道。
他从桌上抓起一支手机,递给了她,“拿去。”
“我自己有。”
“这是我和你之间的手机,只有我能打给你。”他将手机硬是塞进她手心里。
她怔怔地望着他,木然地将手机放进了口袋。
他抬起手,若有似无地拂过她的发际,“别忘了你还是我的。”
“你……你究竟是谁?”她讷讷地问。
他撇唇一笑,“你从来不听清楚我说的话吗?”他弯下身子,将嘴唇凑近她耳边,低声地道,“我是白川龙介。”
“白川龙介?”她微微一怔。
他瞅着她,眼底有一丝促狭,“你不是早就认识我了吗?”
“咦?”她困惑地望着他。
“上次你不是说你认识关西联合的白川会长?”他笑睇着她。
她顿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曾经谎称认识关西联合的白川会长,以吓退当时去找她的他。
白川?他……他也姓白川?!
她陡地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你是关……关西联合的……”
“我就是关西联合的白川会长。”他笑说。
奈奈张口结舌,傻愣愣地看着眼前笑得有几分狡黠的白川龙介。
他在她下巴上一掐,“你现在真的可以把关西联合的白川家搬出来当盾牌了。”说着,他将她的身子一推,“走吧!”
他打开办公室的门,将她轻轻地推出了门外。
☆☆☆
历时十二个钟头的手术终于宣布成功,吉原大辅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总算是把命给捡回来。
在白川龙介的特别交代下,没关系、没有背景,更没有财富的吉原大辅得到了最好的照顾。
对于父亲能够死里逃生,感触最深的景是曾经经母亲过世的奈奈。
十年前,母亲因为没有手术费,更因为没白川龙介这样的人伸出援手而离世;十年后的,他父亲面临同样的生死关头,却因为白龙介的帮助而捡回一条命
如果当年母亲也有这么好的运气,那她就不会在十五岁那年便永远的失去母亲。
第三天,父亲离开了加护病房,并在医院安排下住进了头等套房安养。
虽然他一直想知道自己为什么得救,一直想问她从哪里找来的钱,因为辅助呼吸器的关系,他始终无法开口问她。其实她也怕他问,如果他真问起,她该怎么说?
说她遇见了一个黑道大哥?说她将自己抵押给他?不,她怎能将事实告诉刚动完大手术的父亲呢?
要是父亲知道了实情,他心里该是如何的痛苦难过?
坐在医院的中庭草地上,她仰头望着天上稀稀疏疏的星斗;不知怎地,她心里涌现出一股寂寥而伤感的情绪。
父亲明明已经脱离险境,为何她心里却好似还悬着什么?蓦地,她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响的是他给她的专用手机,而这是它三天来第一次响起。
他为什么打电话给她?他要她做什么?他……真要当她是“随传随到”的援交女郎吗?
也该是这样,他援助她金钱、帮她打通关系,当然她也要如约定给他——她的全部。
“喂?”她怯怯地接起电话。
“为什么响这么久才接?”电话那头传来他不耐的声音。
“我……”她支吾着。
“你父亲出加护病房了,不是吗?”他打断了她,“你应该可以放心了吧?”
“是的,”她感觉到自己的声线有点颤抖,“谢谢你。”
“不必谢我。”他冷冷地开口,“我也不是无条件帮你的。”
她顿了顿,“嗯,我……我知道……”
“过来。”他突然说道。
她一愣,“什么?”
“马上到我家来。”
“你家?”她又是一怔。
“医院门口有辆黑色宾士在等你。”他语气平淡地不掺杂丝毫情绪。
“可是……”奈奈霎时有点错愕。
“我现在就要见到你。”话罢,他挂了电话,一点考虑及说不的机会都不给她。
不过,她又有什么说不的权利呢?这是他们讲好的条件,她必须履行。
想着,她由椅子上站了起来,步履有些沉重地踱向医院门口——
第8章
坐在这辆舒适的宾土车里,奈奈的心里除了不安及惶惑,再无其他感觉。
尽管她知道自己心里还是喜欢他,但是经过了那么多事,她也知道自己在他心底是什么样的分量。
虽然她想对他坦白心迹,告诉他,其实她心里真正喜欢的人是他;但是,她终究是说不出口。
他会怎么想呢?会不会认为她是个三心二意、心猿意马的不正经女人?会不会在她向他表露心迹时,狠狠地嘲弄她一番?
不,她不能再受伤了,她再也禁不起他的无情揶揄及讥讽。
她想他只是想惩罚她,等他占有了她,得到他想要的,他一定会弃她如敝屐。
为了仅剩的尊严,她绝不能对他表明,绝不能!
在她陷入沉思的同时,车子已经抵达了左京区北白川地藏谷的白川家。
当这栋宏伟且颇具历史的古老宅院映人她的眼帘,她瞠目结舌地发不出任何赞叹之声。
要不是已经知道他是黑道的龙头,她绝对会以为这是哪个达官显要的豪宅住所。
车子由大门驶进,左转上了一条车道,然后一路朝后院而去。
她不停望向车窗外,惊愕不已地欣赏着白川家绝美的庭园楼阁、山水造景;终于,车子在后院停了下
司机下车为她开门,“小姐,这边请。”说着,他旋身步上阶梯。
奈奈惴惴不安地尾随着他步上阶梯、走上回廊,然后来到一个房间门口。
“会长,吉原小姐来了。”司机朝门里报告着。
“这件事别让任何人知道。”门里传出白川龙介低哑的声音。“你走吧!”
“是。”司机恭敬地应允,旋即转身离开。
奈奈木然地站在门外,不知道该做什么,也不知地说。
良久,拉门突然从里面拉开……
☆☆☆
“你愣在这儿做什么?”他站在门里,神情不耐而焦躁地瞪着她。
“我……你没叫我进去……”她低垂着头,小小声地说。
“我不是叫你来这儿罚站的。”他忽地伸手将她拖进房里,并迅速拉上了门。
奈奈怔怔地站在他房里,两只手不停地捏着衣角。
这房间相当雅致宽敞,右侧墙上挂着几幅字画,古风朴朴、风雅至极。
房间的正中央摆着一张暖炉桌,四边各摆了垫子,看来像是间简单的起居室。余光一瞥,她睇见另一边还有四道纸门构成的出人口,那是……卧室?
忖着,她突然又紧张了起来。
“你的鞋……”他瞄着她脚上的高跟鞋。
她一怔,这才发现自己进来时没脱掉脚上蹬着的高跟鞋。
“对不起……”
她急忙走到门边,蹲下身来脱鞋。一低头,她的长发滑向了颈子的另一侧,露出了她美丽光洁的颈背。
白川龙介沉默地凝望着她光滑细致,白别赛雪的颈子,一股无名的狂潮瞬间在他心底激荡起来。
他下意识,甚至可说是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
他的手背轻轻滑过她的秀发,指尖轻触及她的耳垂。
“啊……”她微微一震。
在她还未回头,做任何动作之前,他大而温暖的手心突然覆住了她的颈背,然后微微地以虎口扼住她的颈项。
虽然只是一个轻微的抚摸动作,却在奈奈心湖里漾起了数圈的涟漪。
倏地,她的颈子泛起一阵火热,接着耳际、脸颊也都跟着“遭殃”。
她就像只慢慢被煮熟的虾子般,越来越红、越来越紧缩……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甚至不晓得自己该不该站起来;于是,她低垂着脸,默默地蹲在原处。
他的手一直没离过她的颈子,而他的嘴巴也一直没张开过。良久,他在她身侧蹲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