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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情愿去大城市寻找自己的理想,也不愿意待在这里过一辈子无趣的生活。
除了少数失意者返回小镇,继承祖辈的工作,大多数镇上的年青人都在城里找到了自己的一份体面的工作,他们从此不再返回家乡,偶尔会在寂寥无人的时光,回忆起故乡的一切。
“菲尼亚斯盖奇的遭遇,是世界医学史上一个极为罕见的病例之一,他于1848年发生了一起可怕的意外,一根巨大的铁杆完全穿透了他的头颅……”
“令人惊异的是……菲尼亚斯没有死,他奇迹般地生还了,他看起来并无异常,的确,从他的身体上来看,他完全没有太大的创伤,可是,这次受伤彻底改变了他的性格,改变之巨大,甚至导致他的朋友们说:他不在是盖奇了……”
威尔科克斯镇只有一间学校,距离镇上有两公里,大约一百年前,原来是一位男爵的庄园,后被改建为一个天主教学校,而现在,它是威尔科克斯镇上唯一的学校。
正在教台上讲课的皮斯克注意到从教室后面慢慢溜进来的人影。
“站住……德雷克蒙特斯,没错,蒙特斯先生,你为什么不能从正门走进来了。”
教导生物学的皮斯特斯通一向以严厉著称,当他发现自已的课上,竟然有学生迟到,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对不起,斯通先生。”
个子矮小的德雷克低下头,他今年十三岁了,不过看上去跟小学五年级的学生没什么两样。
“……我迟到了。”
与他同年龄的孩童都长得比他高一个头,这使得德雷克看上去隔外的矮小。
这种与同学龄孩童的差异,加上他性格怯懦又胆小,往往受到别人的嘲笑。
他的话一说出口,从最后几排就传来了一阵笑声。
“请保持纪律。”
想到德雷克的情况,皮斯克也只是叹了一口气,不想为难这个学生。
“另外,蒙特斯先生,请回到自已的坐位上,把课本打开,‘菲尼亚斯盖奇’,翻到104页,集中注意力……”
德雷克这才松了一气,他急急忙忙的跑回自已的座位,略显笨拙的把书本取出来。
学校的课程目前还比较简单,毕竟,在这个国家要等到十四岁以后,让学生自由选择是接受普通教育或者职业教育,也就是通俗意义上的gcse课程。
相对而言,在此之前的义务教育,学业是非常放松的。
德雷克一放完学,就骑着自行车拼命往回赶。
他紧张的抱着自已的书包,那里面装着他从海边弄来的宝贝。
回到家以后,他发现继父的车没有开回来,这使得德雷克心情放松了下来。
第三百五十三章 德雷克
德雷克并不喜欢他的新继父。
他有一种感觉,他的继父也不会喜欢他。
随着母亲的身体越来越差,这个男人也从过去的和蔼可亲,逐渐剥下了伪装。
不,也谈不上什么伪装,德雷克可以很明确的感受到这个男人的真面目是怎么一回事。
孩童的眼光,有时候比成人更加的敏锐,也更加能够清楚的了解这个世界。
德雷克还是小心的走进屋子里,母亲正靠在床上看电视,她的脸色腊黄一片,见到他回来,低声问了一句。
他小声的答应一声,就跑进自已的屋子里。
德雷克他的性格偏于内向,平常也不喜欢多说话。
他小心翼翼的捧着一个巨大的玻璃罐,里面有一只好心的约克老爷爷送给他的礼物从海里捞出来的奇怪生物,一只长着触手的可爱小动物。
德雷克是个忠实的海洋动物爱好者,他也养过不少海水鱼类、贝类、珊瑚、以及各种奇奇怪怪,从海边抓来的东西,他有一个很大的海水缸,每天他都要精心的打理,这也是德雷克最大的兴趣。
“那么,你究竟是什么东西了。”
德雷克本来以为装在特大玻璃瓶里的“八爪怪”未必能撑到自已回家,可是它的生命力比自已想像的要顽强。
不过把它放到海水鱼缸里,这只小章鱼还是与之前一样,恹恹没有多少生气
德雷克没有养过章鱼,可是他的父亲养过,并且对此颇为自得。
父亲告诉他章鱼胆小又害羞,是一种很难养活的海洋动物。
“咦……我的手什么时候弄破了。”
德雷克有点惊讶,自已的手背有一个小伤口,难不成是把小章鱼放在水缸里的时候弄伤的,伤口隐约有些疼,可是与被水母蜇过的感觉又不一样,他想了想,跑到卫生间用橄榄油冼了个手。
当他返回自家的房间,发现这个害羞的小家伙,找了个珊瑚丛钻了进去,完全没有跟自已见面的打算。
德雷克对此并没有太在意,他抱着海洋动物的鉴识书,想要仔细分辨出这只小章鱼究竟是什么种类的品种。
入夜之后,他躺在床上熟睡,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而进入了梦乡之后,德雷克隐约做了一个模糊的梦境。】
所有的源头来自炽热的火焰,那火焰划开大半个天幕,与其它的星火坠落于大海之中。
“它”感觉自已好像从大海的深处诞生,源自冰冷枯寂的世界底层,围绕着巨大的海眼深渊,向黑暗的边缘移动。
那是最深层的记忆,极为模糊陌生,当“它”发现了自已的意识复苏的时候,它已从冰冷的海底中往更加暖和的海层移动。
海底中的光景琦丽而美妙,洋流带来的大量的微生物,使得附近的海域充满着生机,海底生长着大量的珊瑚丛、礁石,成了一片天然的栖息地。
任何一个潜水员来到这里,都会被这副漂亮的景观所迷住。
“它”没有精力去兼顾这些,美丽的海洋景观在它眼中荡然无存,从它诞生开始,海洋这个宽阔的环境带给它的只有无穷无尽的危险与困境。
饥饿让它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呼喊食物,它追巡着鱼群的方向,开始展开一场“猎杀“之旅。
对于现在的“它”来说,食物仿佛永远不够吃,或者说,无论吃多少,脑子里的饥饿感也摆脱不掉。
眼下,它盯上了一群腔棘鱼,这些家伙是丰富的蛋白质来源来,让我们慢慢接近这只落单的腔棘鱼,我们可以尝试捕捉它,一只腔棘鱼可以保证自身活跃个几小时的能量,它们富含大量的蛋白质,是牛肉的六倍这时候,从后面慢慢接近它,小心,别发出任何声音,咬到了,它挣扎的很厉害,但是没有用,自已还是用触手死死的缠住它,并且活活咬死。
“口感嘎嘣脆,味道就像鸡肉一样!”
嘎嘣脆?
鸡肉味?
什么鬼?
奇妙的思考方式从“它”的脑海里冒了出来,这些奇异的思想偶尔会使“它”有时候陷入混乱,不过大多数时候,“它”都不会太在乎这些,而是继续向海水中游曳,寻找更多的食物。
其他的腔棘鱼受到了惊吓,纷纷逃离了这一片区域。
看来自已应该另觅食物的来源了。
“它”一边这么思考,一边活动着触手,开始在海水中顺着暖和洋流游荡。
德雷克渐渐醒了过来,他意识闹钟响了很久,自已几乎又要错过上学的时间了。
他飞快的从床上爬起来,路过楼下客厅的时候,发现家里没有任何人。
继父恐怕又到酒吧酗酒去了,母亲早上好像还没有起床,所以今天跟前天一样,也没有谁会提供什么早餐给他。
算了,反正学样也有午餐。
他干脆的背上书包,急急忙忙的骑着自行车,一路赶往学校。
非常幸运的他在上课前总算赶到了教室。
每天的课程相当的无聊,德雷克觉得很无趣,老师讲的东西远没有海洋生物图鉴上丰富多彩。
海底的动物生活在一个非常有趣的世界里,而他所在的世界,就相对的格外无趣。
“集中注意力,蒙特斯先生,如果你不希望这个学期的学分全部被扣光,麻烦认真听我讲课。”
“非常抱歉。”
他被点名后站了起来,脸色涨的通红。
教室里传来很小的嘲笑声。
“坐下吧!”
老师挥了挥教鞭,德雷克脸色苦闷的坐了下来。
只是,他感觉手上一阵刺痛,德雷克低下头,看着自已的手掌上,不知何时,那道伤口结疤了,只是那道很小的疤痕,就如同一片浅色的鳞片。
“这是……鳞片吗?我的手上难不成长了鳞片。”
他揉了揉双眼,仔细盯着看了一眼,发现手上什么也没有,原来的伤疤也诡异的不见了。
就好像他只是产生了幻觉,或者是眼花了一样德雷克的手背上,压根什么都没有。
咚的一声。
德雷克被一把推攘到储物柜上,他被班上一个不讨人喜欢的家伙盯上。
“矮子,我不是让你把我的生物课论文写好吗?”
胖达克冷笑着,他跟他的跟班们待在一起,把德雷克堵在半路上。
“为什么这篇报道一个字也没有动。”
“……我,我忘记了。”
“忘记了。”
胖子达克用拳头砸了砸写着他名字的柜子。
“你确定自已的脑子回忆不起来……”
第三百五十四章 成长
“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哑巴了,可怜的蒙特斯先生,你是不是脑子傻到忘记怎么说话了?”
达克对他冷嘲热疯。
面对对方嚣张行径,德雷克也只低着头不说话,他的嘴角抿紧
他根本就没有给对方写报告!
胖子达克跟他的跟班时常这样欺负自已。
例如让他去跑腿,或者是强迫他写报告、偶尔还会找他麻烦。
如同德雷克讨厌胖子达克一样,达克也非常的讨厌这个小个子,这也是他为什么经常会欺负他的原因。
“你这个该死的家伙,跟你那个记者老爸一样蠢,他是被人干掉的吧,就因为他犯傻的关系,你们一家才灰溜溜的从城里跑回来……”
胖子达克嘿嘿一笑,用尖酸的语气对自已的两个跟班说:“你们知道他老爸是从什么地方被人发现的吗?他被人干掉后把脑袋塞进了马桶里,真是可怜呀!”
“闭嘴!不许你这么说!”
德雷克扑了上去,然而达克只是冷笑一声,用左勾拳打在了脸上,德雷克摔倒在地上,整个脸都在火辣辣的疼。
“快走,安妮女士来了。”
一个跟班发现有教师过来了,连忙扯了一下胖子的衣角。
“算你小子走远……”
胖子冷笑一声,转身跟两个跟班一同离开了。
“怎么了,你摔了一跤了吗?德雷克。”
女教师安妮发现了摔在地上的德雷克,关切的问了一句。
“不,没事。”
德雷克并不希望别人同情自已,他爬了起来,背着书包离开了走廊。
饿死了!真是饿得要死!
“它”的精神逐渐恢复过来,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脑海里只有一些记忆的碎片,还有各种混乱的模糊思维信息。
这甚至使它无法确认自已为何物?
(虽然……我不清楚自已算是什么,可有一点很清楚,我需要食物,需要吃得……之前喂的饲料,完全不够!)
等一下,什么又是“饲料”?
它的脑子里又产生了奇怪的词汇。
算了……这种事情根本不重要,自已现在应该被塞进一个单独的水族箱里。
除了自已所在的水族箱,旁边还有另外两个水族箱。
早上投的吃的也没了,饲主也考虑到自已的凶猛性,水族箱也没有其他的生物。
也就是说……自已只有跑到其他的水族箱里才能够弄到吃的,至少对面的孔雀鱼、蓝鱼鱼都看上很可口也很好吃的样子。
它尝试爬上玻璃鱼缸的一角,并且奋力想把鱼缸的玻璃盖子翘子。
好沉!
这玩意应该加固的,看上去好像不是很好顶上去的样子。
不过自已还有绝招!
它在心底深吸一口气,利用积攒的能量改变躯体的组织构造,顶住上方玻璃盖的触手开始越变越粗,组织密度也在改变,就好像橡胶一样结实,硬生生的把玻璃盖顶开一道缝隙。
这点缝隙对于自已完全不在话下。
它滑溜的身形一下子就钻了过去,并且灵活的吸附着玻璃鱼缸,一点一点的爬到最上层。最后,就以打开礼物盒的态,把另一个水族箱的盖子打开一个小洞,接下来自由自在的享受一场“盛宴”。
德雷克有点狼狈的回到家中,惊讶无比的发现自已养的几种海洋生物全部不见了。
他有两个大型海水缸,是德雷克的亲生父亲自行设计的,这也是他引以为傲的海水缸,现在也是他留给自已的遗物。
其中一个海水缸清空后,1号鱼箱用来装昨天得到的小章鱼,2号鱼箱放养另外几种海鱼类,可是现在他一回到自已家中,就发现两个海水鱼缸都空空荡荡,只有几根水草飘到了上层。
“我的……鱼呢?”
德雷克傻了眼,他仔细检查一番,发现2号鱼箱里的鱼类都不见了,只有1号鱼箱里还躲着那个害羞的小家伙。
“为什么?小家伙没有事?”
等等!再仔细思考一下,1号2号水箱,1号一点问题也没有,而2号里的鱼都不见了。
“我记得书上说过,很多章鱼都具备一种‘概念智慧’,它们能够从容器内部自行打开盖子,偷偷从里面钻出来。把一只章鱼塞进瓶子里,它会想办法挤开瓶盖逃出来……难不成?”
仔细观察一下,两个水族箱上都沾上不少污痕,就好像有什么东西侵入了自已卧室一样。
当然,继父,也就是那个男人,压根就不会到自已的房间里来……也就说,凶手就是你吧!
“一定是你干的,你这个坏东西。”
他低声嚷了两句,不过也没有太生气。
德雷克虽然热衷于海洋生物,但是他对于海洋生物的感觉,并不是那种把它们当成孩子一样喜爱的感觉,对他来说,观察这此海洋鱼类和动物的生态,才是他真正热衷的一件事情。
2号鱼箱的惨状,他心底很惊讶,但也不会太伤心,再者,因为很多海鱼类的初学者都会有经常不慎把海鱼养死的经历,德雷克继承了父亲的水族箱后,也是一步一步学习饲养的过程,对此也不会太上心。
德雷克现在的心情,自然是对小章鱼倍感好奇。
“会跑到隔壁鱼箱里吃掉我养得其他鱼类,也就说之喂养的食物不够喽?”
看来,有必要多给它一些吃的。
德雷克一边这么思考,一边抱着大图鉴躺在床上。
“话又说回来了,你究竟是什么东西了,好像图鉴上也没有关于你的记载?”
令人疑惑的是,德雷克也分辨不出这只小章鱼属于那一种属类科目,是深海多足蛸亚科、爱尔斗蛸亚科、谷蛸亚科、还是蛸亚科?
“难不成是一个新物种?”
他心底一阵欣喜,如果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个大发现来着。
这时候,台灯也被关上了,水族箱上的小灯微微亮起,室里一片黑暗,不喜欢光源的“小家伙”这时候才蠕动着身子,从迷幻的黑暗潮水中开始移动出来。
“那么,晚安了。”
他打了个哈欠,躺在了枕头上,床的另一头的1号鱼箱里,“小家伙”活动着闪烁萤光的触手,摇摆着身形,上下浮沉。
第三百五十五章 活动
德雷克熟睡以后,又进入了一个古老迷离的梦境之中。
他似乎是个天生多梦的人,只要睡着,就容易陷入梦境之中,梦境总是杂乱无章,没有半点逻辑性。
不知何时起,德雷克从梦中醒了过来。
这是一片无光的海沟,他不断的被巨大的如同漩涡的海流卷入更深的区域。
时空感陡然消失,他不需要呼吸,也没用喘气,只是任由某种力量将他拖向海底。
德雷克本来认为,海沟深处会是一个失去光明,没有任何气息,死气沉沉的世界。
很可惜他猜错了……当他真正迈入深海的领域,奇迹的一幕出现了。
蓝色,幽蓝的光泽,就好像悬浮的鬼火。
(磷光……为什么海底会有磷光。)
(哦!对了,这是梦境,就算有这个也不奇怪。)
深邃的海沟中,徘徊着咏唱般的歌声。
他凝视眼前的光影,无数密密麻麻,摇曳着向上飘浮的磷光,如同鬼火一样的逐渐勾勒出沉海底轮廓,那是一座不可思议的城市遗骸。
那是在他的下方,视野俯视的海沟深处,一座宏砖巨筑而成的奇迹之城浮现出来,虽然令人难以置信,可是有一点可以确定,这雄伟的建筑毫无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