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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菱依有些失望，暗暗叹了口气。算了，赶紧找个由头让他走吧。肝癌都敢说能治？太不靠谱了！
独孤求浪察言观色，知道小岳护士也是被蒙蔽的，倒是不能让她太自责。
抱着这样的目的，他对昊学的态度好了一些，点头道：“小伙子，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老汉我都这把年纪了，眼看着没几天活头，还有啥不能说的？”
接下来，就该问我能不能负担多少多少钱的治疗费用了吧？
这套路很熟，没啥稀奇的。
可是昊学一开口，却是个很奇怪的角度，“独孤大爷，你这辈子，做过手术么？”
嗯？
独孤求浪稍稍意外，仔细回忆了一下，摇头道：“没做过。”
难道是要给我动手术？最开始被收入医院的时候就是这个治疗方案呀！不过一方面发现病情时，已经是肝癌晚期，就算动手术，意义也不是太大。另一方面，自己也负担不起做这场手术的费用。
索性让他死心吧，别纠缠不清了，有这工夫不如多躺会儿，现在剩下的时间，可以用天来计算了，尽管病痛难熬，可是活着总比死去要好得多……
“大夫，我付不起手术费的，剩这点钱刚够生活。要不是小岳护士看我可怜来帮帮忙，或许生活费都不够。”
昊学心中明白，这是把自己当骗子了，无了个奈的。
也难怪，随便一个什么人说肝癌晚期能治，不是骗子就是疯子。
可好像，自己真的能治啊……
“那么独孤大爷，你受过什么严重的伤势，伤口见骨么？”
这个问题比之前那个还诡异，问得独孤求浪一阵迷糊。
这是为了让我蒙圈，然后带到他的节奏里，方便更好地骗我么？
怎么还和之前受伤，伤口情况有关系？
好端端的我受什么伤嘛！
尽管得到了否定的答案，昊学却不能完全放心。毕竟独孤大爷已经八十高龄，年轻时候的事儿，未必能记得真真切切。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按照最新研究成果，若不是无伤之体，用那副药方，是要立扑的！
第743章你大爷的
尽管独孤大爷无儿无女，不会引起什么医疗纷争，而且若是昊学不出手，剩下的时间已经很可怜了，但昊学在用药之前，还是得把话说明白，总得让对方有知情权。
“独孤大爷，我开一副药，有可能治好你的病，也有可能要了你的命。”
昊学说得很明白。
当然，只要独孤求浪刚才提供的信息无误，那昊学给出来的就是救命的良方。若是是他忘记了曾经受伤或者手术，恐怕得到的就是夺命的毒药了。
“如何选择，你可以好好考虑。”
昊学说得很平静，很笃定，之后就不再开口，等着一个答复。
这种选择必须由对方拿主意，毕竟这无伤之体是没法通过科学检验给出一个确切定义的。
哪怕七岁时受伤见骨，也就破坏了这种平衡，这样久远的历史追溯，身上甚至可以毫无痕迹，也完全检测不出来。
一切，都只能凭当事人的记忆。
若是记错了，那……死定了。
独孤求浪孑然一身，昊学这才只是口头说明。若是对方有亲属子女一大堆，这事儿怕是还得签个协议呢。
不然的话，哪怕老头子病重不治，活不过一周，但只要是吃了你的药当场不行了，也一样要承担责任的。
不把话说明白，这种医疗纠纷能把人活活烦死。
昊学未必怕麻烦，可还是尽量回避这种纠结。
“什么药？拿来我吃！”
独孤求浪性情豁达，几乎没用什么考虑的时间，就给出了选择结果。
他忽然间有一种感觉，觉得这个年轻人未必是骗子。这不仅仅是因为昊学并没有跟他提治疗费用的问题，而是从对方举手投足之间。以及坦然的眼神当中，愿意相信。
虽然治愈肝癌这事情听上去是那样的天方夜谭，匪夷所思。可他还有别的选择么？
不治疗，也不过多活那么一两个月而已。若真的是个机会，何妨赌这一次！
“那好！”
昊学露出一个笑容，对岳菱依道：“找纸笔过来。”
这会儿，病房内其他几个人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来。
天啦，这是什么情况？
谁不知道最里面那张病床上的怪老头，每天胡言乱语自己是什么剑魔传人且不说，他得的可是肝癌，早已到了晚期！
那么这个年轻大夫是做什么。还装模作样的开方子？
莫非，是看上了这个性格温温柔柔的小护士，故意讨好她的装逼做法？
可这逼也装不下去啊，分分钟就现原形了，装逼不成反被草，这是个悲剧情节啊……
岳菱依犹豫了一下，还是很快给昊学找来了纸笔，心中有两分期待，八分怀疑。
这可是癌症啊！
要是真能有回天之力，那昊医生真当得起医术通神四个字了！
难道。那些同事小姐妹说的话，不但没有夸张，而且还是大大的谦虚了？
不会啊。看她们那副花痴的样子，恨不得把这位昊医生夸成天神下凡，哪可能还会谦虚。
昊学大笔一挥，刷刷刷写了二十多种药材，交给岳菱依道：“找个药房抓药回来，这里应该有熬药的设备吧？”
“有的！”
岳菱依看着这笔着实不怎么样的臭字儿，抿嘴一笑，转身出了门。
“妈，你醒啦。现在感觉怎么样？”
岳菱依刚走，就又进来个中年女人。目光在陌生的昊学身上稍稍停留，就直奔独孤求浪隔壁床的那个老太太。笑着打了个招呼。
刚才昊学等人说话尽管声音不大，还是把正在睡觉的老太太弄醒了，听了个后半段，并没发表意见，直到她女儿进来。
“还那样呗，多活一天都是赚的！”
老太太在女儿的帮助下，支撑起半个身子，倒也有一副看淡生死的从容。
昊学因为这句话，稍稍侧目瞄了一眼，心想你不会也要说自己是什么武林前辈的后代吧？
谁？天山童姥？
“大爷，你先休息吧，等小岳把要抓来，我亲自给你熬药。”
昊学实在觉得独孤大爷这四个字有点别扭，好端端一个高大上的复姓，后面接了个特别反差特别接地气的“大爷”，顿时有一种强烈的不和谐感。
所以他干脆省去了姓氏，直接叫大爷算了。
熬药？
那个刚进门的中年女人却是一惊，四床的那老头不是肝癌么，还熬的什么药，癌症能治了？
这得问问啊，他大爷的病要是都能治好，那我妈也大有希望啊！
“小伙子，你大爷的……”
靠！
你大爷的！！
昊学眼前一黑，心想这好像是被人喷了。
然而人家的本意，是把独孤求浪当成了自己的真大爷，这话说的……没毛病。
“肝癌嘛，我叫人抓药去了。”
啊？
中年女人震惊了，还真能治？
不会是年纪轻轻的无知者无畏吧，这可是肝癌，不是感冒，没听错？
管他真的假的，先把近乎套起来再说！
万一这是个真神，抱大腿可是分秒必争的。
“您……是医生？”
一激动，连敬语都换上了。
“算是吧。”
昊学点点头，都是当院长的人了，跟胡青牛学了这么久的医术，医生两个字还是当得起。
“您大爷……是肝癌，晚期，您知道吧？”
嗯嗯，您大爷听起来比你大爷顺耳多了，起码不像是骂街的。
昊学再次点头，“知道。”
中年女人连忙从随身的包包里摸出一张名片递过去，进一步套近乎道：“怎么称呼您？”
“昊学。”
昊学接过名片瞅了一眼，名头是“京都地质大学，教授，柳茹嫣。”
哟，还是个教授呢，难怪看起来挺有气质。
“我这可是刚毕业不久，看到老师有点慌啊，让我想起了那段挂科重修的日子……”
昊学随口开了句玩笑，气氛变得轻松了许多。
“昊医生太客气了。”
柳茹嫣也笑起来，“您刚才说，肝癌是可以治疗的？尤其是……您大爷这可是肝癌三期。”
“试试呗！”
昊学眉头一挑，看到去买药的岳菱依已经回来了，两手提着两个大塑料袋，装了不少纸包。
第744章岳菱依的故事
柳茹嫣也就闭了嘴，有句广告词说得好啊：别看广告，看疗效！
现在病号就在眼前，倒要看看肝癌晚期患者，怎么个治疗法。
就凭这些中草药？
昊学笑眯眯地打开袋子，翻翻捡捡，一股中药特有的草木药香发散出去，柳茹嫣就算啥也不懂也能分辨出这是打算用中医疗法了。
的确，现代医学对晚期肝癌，基本是束手无策。
而中医虽然式微，却在民间流传着种种神奇的传说。
看到昊学俨然一副高手模样，柳茹嫣莫名多了那么一点信心。真有传说中的偏方，能治癌症？
“熬药的地方在哪？”
昊学指定的这些药材，当然不是具体药方，故意加进去不少迷惑性成分。若是直接按照方子上的记载来抓药，很容易就会泄露出去。
他倒是打算公开来着，但不是这么个公开法，毕竟这是有重大缺陷的方子啊。
一旦有不满足无伤之体条件的患者服药，结果当然是立扑，那造成的影响就有些恶劣了。
“我带你去。”
岳菱依当仁不让地再次做了向导，走在医院走廊里，又收获了若干情绪复杂的目光。
“哎呀，这岳菱依还真厉害，和昊医生居然待了这么久？”
“这又是去哪里？不是她管辖病房的方向啊！难道……这就是打算去约会了？不会这么快吧！”
“真是有本事啊，这回我是彻底服了！回头我就去拜师取经，一定有什么秘诀的，一定有！”
“想太多了吧，还取经……”
昊学走到哪里，议论就到哪里。岳菱依也因此成为了众人注目的焦点，把头俯得更低了，只顾匆匆走路。
第一人民医院也有中医部。找个能煎药的地方倒是不难。
昊学动手，岳菱依打杂。很快就把各种药材按照比例融入一炉，架起小火，慢慢熬出药材中的有效成分。
这个过程不太复杂，但是比较耗时。
“你刚来第一医院？”
这家医院的中医部，搞得却不如二院、三院的，没有类似刘谨辰、陈超这样的高明老中医坐镇，一般选择中医疗法的，都不会倾向于一院。所以这间熬药室虽然也是标配。却比较冷清，很少有人过来。
闲着也是闲着，昊学随口和岳菱依攀谈几句，对这个腼腆害羞的小护士，他觉得挺有意思。
现代社会，大片的腐女、女汉子，豪放起来连男人都比不上。相形之下，仿若小白花一样的岳菱依，倒因为低调而显得出众。
“嗯，去年才过来的。”
刚才岳菱依拦着昊学的时候。众目睽睽之下，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勇气，自诩泼辣大胆的孙奕都不能与之相比。然而现在两人在熬药室当中独处。岳菱依反而不敢去看昊学的眼睛，连说话都是低着头的。
这么害羞，不至于吧？
昊学有些惊奇，觉得岳菱依的胆怯未免有些太过了。怎么就跟古时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一样，见到人不敢说话，对个眼神都脸红？
怎么说也是现代女孩，上过学，出社会工作，这样的状态不太正常啊。
联想到刚才那些护士们的议论。说这小岳护士“那事儿挺惨的”、“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莫非是有什么隐情在内？
“你有心事？”
“没、没有。”
岳菱依把头俯得更低。都快收进胸口了，直盯着咕嘟咕嘟沸腾的小药锅。仿佛是在炼一炉长生不老药，紧张得不敢旁视。
这就没办法了，逼我用大招嘛！
昊学摇摇头，并不是想窥探他人隐私，只是既然遇上了，或许自己也能帮上点忙呢。
就冲这小岳护士对一个素不相识的病人如此上心照顾，算是昊学心目当中合格的护士形象，如果可能的话，也可以顺便把岳菱依挖到蝶谷医院当中，做个护士长，替他管理好一支出色的护士队伍。
医生并不是医院的全部，很多时候和病患接触更多的，其实是这些忙碌的护士们。
“你有心事？”
同样的问题，只是这一次，昊学声音中仿佛带有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磁性，让岳菱依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却刚好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神，瞬间迷失……
碧海潮生曲结合移魂大法，昊学强行突破岳菱依牢固的心理防线，听听究竟在这个柔弱女孩的身上，发生过什么事情？
“我爱他。”
移魂大法之下，岳菱依真实的内心想法毫无遮掩地表露出来。只有三个字，却说得斩钉截铁，竟然隐然有一股不顾一切的气势，让昊学都不禁为之动容。
没想到看起来这么胆怯柔弱的一个女孩，居然会有这样炽烈的感情流露。
这是说谁，不是我吧？
昊学想到刚才那一大波桃心女护士，有些想歪了，看着这个貌不惊人的小姑娘，只是今天头回见面，应该不至于。
“可他……应该不会再理我了。”
岳菱依打开心防，把一段往事娓娓道来。
说是往事，其实也就是去年下半年发生的事情而已。
一个被她称作是“程公子”的男人，因为受了点外伤住进医院，那会儿岳菱依刚好负责外科病房，就产生了这么一场邂逅。
剧情很老套很狗血，仿佛是灰姑娘遇见了她的王子，那段日子岳菱依每天都沉浸在无边的幸福当中，像是置身于梦境当中。
然而，是梦就会醒来。
程公子住院这短短十几天的时间，夺走了岳菱依的一切，最终却发现岳菱依竟然并非完璧，是个被人用过的货色。
原本就也只是在医院无聊时结识了这么一位温温柔柔的小姑娘，尽管姿色一般，胜在体贴柔顺，这才情不自禁地发展到颠鸾倒凤的地步。
现在有了这样的发现，程公子刚好就找到了甩脱这个女孩的理由，走得潇潇洒洒，决绝离去。
岳菱依受到这样沉重的打击，一下子就失了魂似的，即使换了科室，不再负责外科病房，却还是难以释怀。
更何况，身边的同事们颇多幸灾乐祸之举，说她当时就是癞天鹅想吃青蛙肉，青蛙王子却是她根本难以企及的。
本来就有些内向的岳菱依，变得更加胆怯自闭，除了面对她负责的病人之外，与人的交流越来越少，人也越来越瘦，直到今天遇到了昊学，才第一次把心里所有的话，都吐露出来……
第745章程紫灵来电
咳！多大个事儿呢我以为！
昊学听她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倒是感情很投入，时不时就要垂泪哭泣。
可男女之间这种事，他也不好插手过多。
尽管岳菱依对那位程公子情深一往，可毕竟剃头挑子一头热，昊学再有手段，也不能为了帮助这个女孩，去找到程公子，勒令他必须三媒六聘娶岳菱依过门。
就算他是程公子的爸爸，也不能强行拉郎配啊。
即使成就了婚姻，也是悲剧，他岂不成了包办封建婚姻的老古董了……
好吧，这男人始乱终弃是有点不讲究，可现在这世道，似乎也不算什么特别了不起的事儿。合则聚，不合则散而已。一切都是双向选择的过程，只要不是以下作手段用了强，外人也就没法干涉。
“算啦，或许更适合你的还在未来等你呢？”
昊学试着劝了一句，可岳菱依还是摇头，凄然道：
“我怀孕了。”
啊？
昊学惊奇问道：“程公子的？”
“当然！”
我擦，你不是说只有过一次，发现你不是那个啥，俩人就GG了么？
一次中标啊这是，程公子好枪法！
“那这事儿你得去找他啊，最起码也得把手术费负责了，他不是连这点情分都没有吧？”
“他……认定了我是那种不干净的女人，就算去找，也不见得承认。若是闹到要做鉴定，那就算要到一点钱，难道我就为了这点钱的么……”
岳菱依眼泪滚滚而下，“你相信我。昊医生，我不是那种不正经的女孩，我是因为……”
移魂大法之下没有谎话。昊学自然是相信的。
又听岳菱依说了一些陈年旧事，这才知道。这女孩的确称得上是经历过不少痛苦和不幸。
自幼父母双亡，被姑姑抚养长大。在十三岁那年，放学走夜路，遇到一伙流氓，把她……所以程公子才发现她不是第一次。
“这事儿你之前怎么不跟他说？”
“我……没敢说。”
昊学摇摇头，倒也理解女孩的这点患得患失的心思。
说了怕被分手，可是难道你先把自己交出去，就可以不分手了么？
还不是给了人家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飞你飞得更利索。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自己认了？”
昊学心想你不是打算找个接盘侠吧，这可有点……那个啥。
对了，自己蝶谷医院还招收了一个接盘侠，名字很牛掰叫叶问，好端端帮朋友的遗孀养孩子呢……
“我打算把孩子生下来！”
我擦！
昊学没想到岳菱依执着到这个地步。
珠胎暗结，选择不告诉对方，把孩子先生了，一般只有两种心态。
最常见的一种，是老娘先把这事儿敲定了，生下来了就是生命。你再想处置那叫故意杀人！
然后，我反正有了你的孩子，这辈子都和你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