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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情鬼夕雨 (欢乐年年之鬼节)+作者黑颜+[完结]-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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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九师兄,你为什么难过?”戒尘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莫九一怔,回过神,看到戒尘关切的眼神。

  她在难过吗?她为什么难过?

  伸手摸了摸小和尚的光头,她微微一笑,摇头不语。

  餐风宿露,不一日出了会浦原,前面终于出现了一些稀稀落落的草房。常年战争,已导致田地荒芜,民不聊生,偶尔遇到一两个人,也都面黄肌瘦,神色惶惶,宛如惊弓之鸟。

  莫九没敢去打扰他们,都是在野地中找些黄精山药充饥。

  见到老和尚所说的那间破庙是在九月初七,离重九还有两日。破庙是在一条黄土道旁,梁断墙坍,瓦片零落的房顶以及开裂的墙缝中都长满了蓬蒿,显是废弃良久。

  “住在这里,你怕不怕?”站在庙门前,莫九问戒尘。

  戒尘想了想,摇头。这一路走来,都是住于荒野之地,他也并未怕过,何况还是庙中。

  莫九笑,伸手去推庙门,但听嘭地一声,本就松落的庙门一碰即倒,溅起满天尘埃,两人立时吃了一口一鼻的灰尘,呛咳得往后直退。

  “莫九师兄,你说主持大师为什么要让我们重阳在这里住一晚?”小和尚终究还是孩子,难抑心中好奇。

  “到时就知道了。”莫九说,手却不由自主摸向那串佛珠。说不上为什么,她总觉得事情与这串佛珠有关。

  待灰尘散尽,两人走了进去。但见其中蛛网密布,鼠蛇结窝,佛像歪倒,供桌毁损,抬头即可见到天光,住在这样的地方绝对不会比住在荒郊野外更好。

  没有说话,莫九动手开始收拾起来,准备在日落前腾出一块空地暂住。戒尘则走到漆落显出泥胎的佛像前,使劲想要将它扶起,只是力小,移动不得丝毫。莫九见状,走上前,帮了他一把。

  掸掉佛像上的尘土,看到他脸上永不会消失的慈悯世人的浅笑,莫九心中感慨,如同戒尘一样合什念了句佛。

  赶在天黑前收集了一捆柴禾,生起火堆,安稳地过了一夜。

  第二日是初八,白日突然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庙中多处破漏,连个干燥的地儿都没有,莫九只得让戒尘暂时躲在供桌下面,自己则赶着在雨水将柴草湿透前多弄一些回来,以免连着两天晚上无柴可烧。

  等她扛着柴回到破庙的时候,赫然发现里面多了两个人。

  是一对夫妻,穿着破衣烂衫,拿着脏碗,一看即知是乞丐。那女人挺着个大肚子,行动笨重,像是随时要生的样子。看到莫九背上背着刀,他们有些惊惶。

  莫九没理会他们。破庙无主,谁都来得,与她何干。

  踩着断墙爬上庙顶,她将上面残留的瓦片重新顺过。戒尘几乎是心惊胆战地看着她在朽坏滑溜的木梁上爬来爬去,偶尔木条断裂发出的声音都会将他惊出一身冷汗,好在她身手敏捷,都是有惊无险。

  晚上仍下着雨,但庙中的四人却都有了干燥的地方歇息。

  ******

  刚合上眼没多久,莫九就听到那对夫妻似乎在小小声地说话,然后声音越来越大,逐渐变成喧嚷的人声:小孩儿的哭闹,大人打骂的声音,来回走动的脚步声,木鱼敲击的清响,笃笃的签筒摇动……

  吵得她无法睡沉,于是烦躁地睁开眼,挤出熙熙攘攘的人流走到了庙外。

  庙外月色如霜,金黄色的牡丹承着银辉,散发出夺目的光华。

  然后,她看到了千祗夜。穿着黑色深衣唇角含着淡淡微笑的千祗夜。

  “阿夜,原来你在这里!”她惊讶地道。

  千祗夜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看着她,双眼充满说不出的忧伤。

  莫九向前走了两步,想问他怎么了。尚未开口,千祗夜却蓦然转身而去。她一惊,欲追,却怎么也迈不开步子,想喊,却出不了声,眼睁睁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远,心中又急又痛,嘭地一下摔倒地上。

  脚一蹬,醒了过来,这才发现竟是南柯一梦。哪里有什么人声,哪里有什么明月牡丹,哪里有什么千祗夜……

  四周一片寂静,火光跳动,对面乞丐婆肚子太大,睡不安稳,总是在翻身,细雨敲在屋顶上,沙沙地响。

  莫九抬起手,抚上心口,感觉到那里犹存梦中的悸痛。

  “阿九……阿九……”耳畔突然响起熟悉的轻唤,她浑身一震,蓦然看到千祗夜站在不远处向她招手,然后转身往庙外走去。

  她不敢迟疑,赶紧爬起身追了出去。

  夜很黑,千祗夜站在细雨中,透过庙内泄出的微弱火光只能隐约看出大致轮廓。莫九在离他一步远的地方停下,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阿九,我是来和你告别的。”千祗夜看着莫九,轻轻道,眼中的忧伤一如梦中。

  风夹着细雨迎头迎面地打在身上,莫九却感觉不到那份湿凉。

  “原本我仍该投生到帝王之家,后来因为害死了那些人,所以被贬至乞丐之腹。”千祗夜说,脸上突然浮起一丝笑,“阿九,别担心。于这乱世当中,乞丐未必便比王候差了。”

  莫九听着,一时痴痴茫茫,连话也说不出。

  见她发呆,千祗夜低笑,抬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脸,“我要去转生为人,你不替我高兴么?”

  莫九清醒过来,一把抓住他的手,“阿夜,我的愿望还没说,我的愿望……”

  “阿九,对不起,来不及了。如果……”千祗夜打断她,眼中有着无奈,以及更加深浓的忧伤。“时间到了!”他叹口气,抽出自己的手,身影渐渐变淡。至于那未说完的话,终究没有说完。

  “……我的愿望是不要你离开!”

  莫九无力地跪到地上,苦笑自语。

  我许你一个愿望,你为我做一件事。还记得初识那一夜,他如此对她说,甚至不惜威胁,可惜他不守信诺。

  “千祗夜,你他娘的骗子!”

  “莫九师兄!莫九师兄!”身体一阵巨摇,有人在不停地喊她。

  莫九睁开眼,突然发现自己仍侧躺在破庙内,戒尘蹲在她身边,一脸的焦急。

  竟然仍是做梦!她坐起身,有些头昏脑胀。

  “怎么了?”口中如此问着,脑子里却想着方才的梦中梦,几乎有点分不清究竟何为梦境何为现实了。

  “女施主、女施主她……”戒尘表情古怪,似乎不知道要如何说才好。

  听他提到女施主,莫九才突然发觉耳边一直有女人的痛哼声,只是她被梦境所扰,有些心不在焉,才没注意到。

  目光落向对面的乞丐夫妇,只见那乞丐婆双腿弯曲地躺在地上,上面搭着一件破衣,露出些许光裸的小腿,显然裤子已然褪去。而她的男人则一脸焦急地蹲在她身边,一脸的不知所措。

  是要生了。莫九暗忖,不由想起千祗夜。

  她抱过戒尘,捂住他的眼,犹豫了下,看到乞丐男人投过来的尴尬眼神,心中有些空落,带着戒尘走到了庙外。

  她不敢去帮忙,她只杀过人,但没接过生。她害怕自己会忍不住杀了那个孩子,只为,或许能因此而留下千祗夜。

  很久,女人的哼声没了,庙中死一般的寂静。

  “莫九师兄,你很冷吗?”戒尘突然问,声音中充满了疑惑,小手却伸出来紧紧抱住她,像是想让她暖和一些。

  莫九回过神,这才知道自己竟然在浑身发抖。那一刻,她突然明白,她在害怕,既害怕孩子出生,又害怕他没有平安出生。

  庙内终于传出婴儿啼声以及含糊的说话声,因为是方言,莫九听不明白,只是觉得手脚冰凉,竟然不敢进去看上一眼。

  难道与他真要从此陌路?这个念头刚一泛起,心口便一阵绞痛,她抱紧满脸茫然的小戒尘,将他的头压在自己怀中,不让他看到自己脸上难以抑制的痛苦和苍凉。

  这一夜,婴儿啼哭到天亮,因为没奶。

  天微明,雨止,莫九似乎在逃避什么似的,留下戒尘,自己跑到野地中去寻觅吃的。等她近午拎着一只兔子和几根山药回来时,却只看到戒尘一个人坐在庙门口,手中战战兢兢地抱着用破衣包裹着的婴孩,那对夫妇却已不在。

  见到莫九,戒尘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急急忙忙将手中婴儿往她怀中塞。

  莫九连考虑的时间也没有,不得不将手中东西随便丢在地上,然后抱住了那软软的小身体。也许是被戒尘的哭声惊醒,好不容易睡着的小东西睁开眼,嘴儿一扁,又哭了起来。只是因为哭了大半夜,加上没吃东西,那声音小得就跟小猫叫一样,让人心疼不已。

  莫九无奈,一边摇着哄着,一边从戒尘那里得知,那对乞丐夫妇说要去讨吃的,让戒尘帮他们暂时照顾着孩子。戒尘还小,又是出家之人不通世事,哪里拒绝得了。她心中明白,没有妇人会产后即丢下孩子出门的道理,他们此一去,恐怕是不会再回来了。

  看到怀中的小家伙哭累睡去,莫九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即便不是千祗夜投生,她也不忍不理,何况还是他所投生。

  小东西身上还染着血,那件破衣带着虱子,扰得他睡不安稳。莫九进到庙中,准备给他换上自己的干净衣服,不想当揭开那层破衣的时候赫然发现“他”竟然是个丫头。

  丫头?莫九傻了。

  “再不包上,小东西会被凉着哦。”耳畔突然响起一个调侃的声音,她一惊,赶紧三两下把小丫头包好,然后转头看去。

  千祗夜笑吟吟地立于庙中阴暗处,仿佛两人从未分开过。

  千祗夜确实是来投胎的,只是没投成,主持给莫九的那串佛珠便是他的寄体。

  “被这小丫头片子抢先一步。”他如此解释。而事实究竟是什么,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阿九,我以后都只能留在嶂山。我在那里已经呆了数百年,不想再一个人那样永无止境地游荡下去……很寂寞……”

  莫九低着头,自他出来后就没说过话,此时突然抬起脸,眼中有着坚定。

  “阿夜,我们成亲吧。”

  不想他离开,不让他一个人寂寞,那么就成亲吧。用那一根看不见的红线,栓住彼此,谁也不丢下谁。

  千祗夜眼中亮光一闪,却没立即回应,很久之后才轻轻地叹了口气。

  “阿九,我原本以为只要你平安就好。哪知,终究舍不得……”

  ******

  又回了嶂山,没有再住在被烧毁大半的寺中。一是因染了血腥和煞气,二是因为不想惹麻烦上身,莫九在山脚下靠近溪流的地方搭了三间草房,把老主持和小戒尘接了下来同住。又就近开了荒,赶着时间下了麦种,又养了鸡崽。待闲下时,已然入冬。

  成亲那天,她多年来第一次重新穿上女装。十五岁因战祸而家破人亡,她便穿着兄长的衣服投了军,出生入死整整八年,为的不过是一口饱饭以及为家人报仇。谁想千祗的军队便如千祗的朝廷一样由上到下都腐烂了,在大炎的铁骑下根本不堪一击。她呆在军中八年,能保住性命,简直是一个奇迹。这也是为什么当时一起逃难的士兵对她有所忌惮的原因。

  红色的嫁衣,上挽的发髻,即使过了十年,她仍然没有生疏。在那冷戈作枕的日子里,曾经无数次在梦中重温姐姐出嫁那日的情景,欢笑与哭嚎,期盼与绝望,以及与嫁衣同样腥红的鲜血……

  薄施粉黛,淡匀胭脂,菊黄点鬓,镜中人好却无双。

  被战刀和农具磨粗的手点亮大红的喜烛,喜帕轻轻覆住头脸,那一刻的婉约与期待竟与普通的新嫁娘并无二致。

  “阿夜,好了。”她喊,然后立即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竟有些迫不及待的意思,喜帕下的脸不由浮起一抹笑意。

  主持婚礼的是老主持。他曾经在得知莫九真实性别时吓了一跳,直念阿弥陀佛不已,不过毕竟活了数百年,又历经大变,对世事看得通透,自不会多做计较。观礼的是小戒尘和已满月的小丫头。人虽少,礼虽简,却温馨满溢草棚。

  礼毕,老和尚便抱着小丫头,拉着小戒尘回到了隔壁的草棚,屋内只剩下一对新人静静相对。

  阻隔的喜帕掀起,彼此目光交会的那一刹那,注定了一生牵绊。

  “阿九。”千祗夜端起两只酒杯,递了一只给莫九,然后在她身边坐下,完全无视她身上的煞气。

  莫九怕伤到他,往旁移了移,拉开两人间的距离,不想千祗夜又靠了过去。

  “你……”莫九恼。

  “今天是我的新婚夜,难道还不准靠我的妻子近一点么?”千祗夜抢先一步,委屈地打断了她的责怪。看到她眼中的担心,忙又道:“只是一会儿,没有关系。”即使再难受,在这个时候他也会忍耐住。

  莫九无奈,只得端起手中杯子,与他交臂喝了酒。一抹红晕随着酒意浮上眉宇,在红烛的映照下显得分外姣丽。

  千祗夜定定地看着她,眸光深邃炽热。

  “阿九……”他低喃。

  莫九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别开了眼。

  “我想亲你。”千祗夜声音慵懒诱惑,如丝绒般搔动着莫九的心。

  她没有回答,脸上红晕加深,连耳朵也烧烫起来。

  千祗夜轻笑出声,抬起手,抚上莫九滚烫的脸颊,然后俯下身轻轻地印上她的唇。

  明明只是一阵阴冷的感觉,莫九却心跳如擂,因为知道那是千祗夜。许久许久,包绕身周的冷意消散,连带唇上的一起。她睁开眼,看到千祗夜已经退到了门边,身影比之前淡了许多,心中不由一酸,却连扑上去抱住他也不能。这个时候她才体会到,他偶尔流露的忧伤眼神是为何。

  “阿九,别难过,我没事。”千祗夜却笑得满不在乎,“阿九,允我一件事吧。”

  莫九心中一痛,连犹豫也没有,便点了头。

  千祗夜立时笑得比阳光还灿烂,“今夜我要进你的梦。”

  莫九错愕的当儿,他已经一边催促她早早睡下,一边飞快地闪出了门,没让她有询问原因的机会。

  天天都在见,有什么话不好说,为何还要入梦。莫九不解,却思及两人第一次相见就是在梦中,便也不是很在意。直到第二天,她才明白为什么。

  整整一夜,她辗转难以睡沉,竟是在春梦中浮沉到天明。及至曙色东现,已然疲惫不堪,汗透夹衫,于是赶紧爬了起来,不敢让自己再睡过去。

  出得门来,千祗夜正满面春风地坐在院子里,笑吟吟地看着她。

  第七章占王为王

  老和尚说清心咒能消减莫九身上的煞气,于是在成亲后,她便多了一件事,每日诵持清心咒。

  清心咒的效果很明显,一月下来,千祗夜已经能与她并肩执手而行。但是千祗夜并不满意,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要与她同室而居同榻而眠,因此偶尔会不管不顾地与她同宿一夜,即使受尽煎熬也甘之如饴。每当此时,莫九心中都会酸楚无比,既心疼他所受的痛苦,却又不忍拂他的意,便只能尽量面色平静地接受。

  然而,当天气越来越冷之后,千祗夜就不再缠着要上莫九的榻了。他心中清楚,在冷天被自己身上的阴寒之气包绕一宿,任谁也受不了。莫九方才悄悄松了口气。

  平平静静地过了冬,春雷方震,地中原本只有几片稀稀拉拉叶子的麦子开始飞快地长大。

  每当看着那绿油油的一片,莫九心中都会涨得满满的,再看看身边的千祗夜,怀中抱着的粉嫩婴孩,便觉得人生至此,再没什么可求的了。环目四野,无论是桃李吐艳,还是荒草野树,看在眼中自也没一般不是好的。

  然而,对于早被大炎铁蹄以及千祗皇族荒淫无道折腾得千疮百孔的千祗王朝来说,这样的平静不过是一时的假象。

  当麦子开始接穗的时候,会浦原迎来了一位大人物——千祗王朝二皇子,也是出了名的浪荡王爷,顺亲王千祗烨。

  皇族的光临震动了这片蛮荒之地,当亲王的人马在嶂山脚下扎下营寨,然后分批入山时,莫九他们并不意外。几个月前的御前卫没有皇族的旨意,怎么会没事巴巴地跑到这荒山野岭中来?如今他们平白消失无踪,又怎么会无人理会?

  “真好!连祖坟的主意都打起来了。”千祗夜冷眼看着那些人在山中搜寻挖掘,讽笑道。看样子连年战争,加上挥霍无度,千祗国库已经空虚,否则怎么会如此不顾颜面。

  看着后人挖掘自己的坟墓,他真不知道心中该是什么滋味。

  莫九明白他的感受,气恼之余还有些担心,却又找不到慰劝之语。这样的情况当真是世所罕有,说什么都不适宜。

  “别担心,阿九,他们进不去。”看穿莫九的心思,反倒是千祗夜来安慰她。他没说的是,凡是擅闯夜陵的人,绝对无法活着出来。莫九之所以能三进三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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