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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大的皇宫,人却少的可以,再加上走路不能发出声音,说话不能大声,压抑的要命,要是皇帝心血来潮传唤一下,还得一路小跑。
幸好,半月后,婚礼如期举行。
用过早膳,小满和夏芝就伺候我沐浴,熏香,然后在她们的帮助下总算把那个左一层右一层的汉服穿好了。端庄的黑中扬红的玄色纯衣外罩纁袡(有点偏深桔色)礼服,头发简单的束着,插着一尺二长的笄,简朴大气,脸上化的是这里流行的白妆(在我的强烈要求下,总算没有白的像鬼)青黛眉,点绛唇。端照着显示在铜镜中的和现代一摸一样的脸,青涩中透着秀气,嘴角微微上扬:“加油,安筱寒!”我给自己打气。
黄昏时分,我面朝向南站在闺房中,在小满和夏芝的陪伴下静静等待……一会儿,张公公手下的一个小太监来禀报说孙武已经领着迎亲队伍来了。过了一会儿,小太监来禀报说孙武已经向大王行过稽首大礼了。
“公主,该咱们去向大王行礼了。”小满在边上提醒我。
深呼吸,再深呼吸,带着些许紧张,些许激动,我在夏芝的搀扶下,缓步向着圣明殿走去。圣明殿在一个略高的小山包上,是皇家专门用来举行婚礼的地方。大殿由四根圆柱支撑,四面镂空,名为殿,实际上称为亭子更加贴切。今日的圣明殿由暗色的红布装点,四个殿角的大鼎里分别燃着熊熊烈火,为这个寒冷的冬天增添温暖,也显得大殿庄重而典雅。
近了,我看见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昂然立于殿前,头发以黑色发冠束于头顶,身着下裳为纁色,镶有黑色边的爵弁服,腰边一柄暗色长剑。更近了,只见他十九二十岁的模样,肤色偏小麦色,还好,我不喜欢皮肤白的男人。朗目剑眉,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轻轻的抿着,夕阳的光晕在他的身上淡淡的抹上一层金色。好一个俊俏的男人,果然如她们所说,像书生多过于武将。只是他的脸上一片淡定,并没有结婚时所应有的欣喜。看不出他到底是不是满意这门亲事。不管怎样,你就是我的长期饭票了,以后就请多多关照啦,我冲他灿然一笑,在心里轻轻的说。他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恢复平静。
拜别大王,我随他来到殿外,接过他递给我的驾车的缰绳,这样,我就算出阁了。进入马车之前,我回头望着圣明殿和站在殿外看着我的楚王,朝他挥挥手,心中不免有些感慨:我不带一片云彩的走了。而他,小小的年纪却要在这深宫呆上一辈子。
“要是想家,公主可以随时回来的。”
一个低沉温和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回过头,发现他在我身边,和我一起注视着圣明殿。原来声音也这么好听,我微笑着钻进了马车。
马车大约行走了二十多分钟,就到了他的府邸,这里离都城的市中心不是很远,但是却一点也听不见市集的喧闹,颇有点闹中取静的味道。
进了大门,绕过小花园,穿过回廊,来到我们的厢房。东面放着一张梳妆台,旁边有一张双人的大木床,上面铺着红色的喜被,屋子的东南角放着一幅以山水画装饰的屏风,房间的布置简单明快。屋子正中摆着一张小桌子,我正在打量的时候,她们已经陆续的往桌上上菜,不多会儿,四个清爽的小菜再加一壶小酒已经整整齐齐的摆在桌上。小满是我的陪嫁丫头,待她把我的东西安置好以后就出去了,其他的下人忙完自己的活也陆续出去了,直到最后一个人在离开前把屋子里的蜡烛点上,关了房门,房里就剩下我和孙武两个人,并排的坐在床上。
“孙武。”我轻声唤他,打破了缠绕着我们的静谧。
“公主有何吩咐?”他一动不动,眼睛只是盯着桌上的酒菜。
“孙武。”
“公主请吩咐。”他依然未动。
“孙武。”
见我只是唤他的名字,并不答话,他转过头望着我,眼睛里有着迷惑。我也望回去,笑问道:“觉得我和桌上的酒菜相比,如何?”
“公主……”
“我叫筱寒。”
“公主……”他的声音有些迟疑。
“叫我筱寒,”我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打断他,说道:“听你叫我公主,太生疏了!你不觉得吗?”
他没有反驳,只是笑笑表示答应。
“孙武,表字长卿?齐国乐安人氏?”
“正是。”他疑惑的看着我,好像在奇怪为什么我突然问起他的名字和籍贯。
(为什么我会对他如此了解?那是因为我穿越前刚刚当上中文家教,教授一班外国朋友中国的历史。可爱的同学们,老师对不起你们!!)我想应该不会错了,他就是历史上写了兵法13篇的那个牛人,就算不是我也认了,谁让他长的那么帅,我对帅哥没有免疫力!我起身站到他的对面,伸出右手握住他的,很真诚的望着他说:
“很高兴认识你,我叫筱寒。”
他的手很大,掌心干燥温热。我还没来得及好好体会,他就把手抽回去了。小气!!
“筱……寒,我们的仪式,还没结束。”他沉声说道。
好吧,那就继续。用过合欢宴(就是大家坐一起吃个饭),饮过合卺酒(交换合卺杯 共饮入)举手齐眉,叩首拜天地,然后再夫妻对拜,全套完成,我们正式成为夫妻了。
吃完饭后是不是就要洞房了,那我的小金橘们不是就要曝光了?正在我烦恼的时候,一个略带稚气的男声在门外响起:“爷!”
他看了我一眼,“我去去就回来,要是累了就不用等我了,先睡吧!”说完就起身出去了。留下我独自一人在空荡荡的新房里,只有一对红蜡烛做伴。
开始我还保持姿势的端坐在床边,没过多久,腰就酸了,再一会儿,背也开始疼了!他怎么还没有回来?不是说去去就回的吗?有人新婚之夜还这么忙的吗?
又过了一会儿,我的坐姿开始放松,越来越松……脑袋跟小鸡啄米似的不住的点……我点……我又点……哎哟……撞到床楞了!!
NND不等了,睡觉最大。洗洗弄弄,吹蜡烛上床。忙了一天,累坏了,头才刚挨到枕头,我就睡着了。到后半夜的时候,感觉有人给我盖了盖被子,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见一抹白色的影子。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到脑中,疲惫又把我拖进了深深的睡梦里。
阳光透过窗子照在我的脸上,暖洋洋的,睁开眼睛看看,屋子被阳光照得亮堂堂的,天气好,心情也好,呵呵……起床的时候,看见旁边的被子摆得和昨天一样整齐,就知道他昨天晚上没有在这里睡。看来,他还真是挺不满意我这个老婆的,无所谓,刚好给彼此一个了解的时间。
洗漱的时候又是我最痛苦的时候,没有牙刷牙膏,没有洗面奶,我只好用竹盐当牙膏,然后用食指做牙刷,伸进嘴里拼命擦。我擦……我擦……突然前面一道阴影挡住了光线,抬头,他就站在我面前。见他的样子,我好奇道:“咋的啦,哥们,让人给煮啦?”他脸红红的,额头上都是汗,隐约还有丝丝热气从头顶冒出来。
他没吭声,我马上又看看自己,衣服穿的好好的啊,哪块肉都没露,那他这么激动就不关我什么事了。
“你……”他看了我半天,终于出声了。“口水滴下来了。”
“淅溜……”我一用力,就把那叛逃出嘴巴的口水又吸了进去。
他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半天,才说道:“今天还要回宫拜见大王,我在外面等你。”说完,逃也似的离开了。
“切~~~要不是你跟我说话,我会流口水嘛?真是的!TNND,都化了……哎哟……咸死我了。”赶紧漱口,然后又用洗盐放在手心,用水沾湿,抹到脸上当磨沙洗面奶用。待小满帮我收拾妥当,走出门去,就看到他站在马车边等我。今天他穿着黑底提暗花云龙文锦罗对襟衫,外罩银灰闪色蝉衣,发髻罩着纱冠以簪固定,纱冠上绿色的玉石更衬托他的温润,儒雅。腰上一条银色编织腰络,别着的照例是一柄暗色长剑。晕啊……回个门而已,有必要穿的那么帅吗?
“吱呀~~~~吱呀~~”马车缓缓前行,突然一阵颠簸,我没坐稳,顺势就往旁边的窗楞上撞去。这要是撞上了还不得肿个大包啊,心里害怕的不行,但是下一秒却发现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他的气息霎时把我重重包裹着,这是和现代男人完全不同的味道。雄浑,霸气,混合着不知名的熏香,让我一时有些眩晕。他一手环住我的腰,一手握住我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服传了过来,我的脸忽的一热。肯定红的像猴子屁股,我心想。
“孙捷,怎么回事?”
他高声询问赶车的侍从,不知道有没有注意到我的窘态。
“爷,这路不知道谁给挖了些小坑。又来了,爷,夫人,坐稳了,马上就过去了。”
果然,又是一阵颠簸,然后就恢复了平静。而我这时还在他的怀里,都已经不颠簸了,我也不好意思总赖着。
“孙武,你怎么会在楚国?”
气氛太暧昧了,憋得我都有点呼吸不顺畅。我轻轻挣脱他的双臂,不着痕迹的从他的怀里出来,坐回原来自己的位置。平静下来以后才发现我这个话题实在没什么创意,本以为他不会回答的,就在我要放弃的时候,他开口道:“我如今漫游天下,周游列国考察历史古战场。”
“周游列国?那你为什么要和我成亲啊??”
“这是家父的意思,而且我也到了适婚的年龄。”
“你的意思是说因为年龄到了,不管你喜欢不喜欢那个女人,你都会和她成亲?”
“是的。”
“你和一个陌生人成亲,不会觉得别扭吗?”还要OOXX。我在心里偷偷的补了一句。
他奇怪的看了我一眼,转了个话题说道:“筱寒,你我已经结成夫妻,以后唤我夫君较为妥当。”
‘夫君’?还不如让我直接叫‘老公’呢!!不过我没把这话说出口。此后,两人一路无话到皇宫,回来的时候因为左丞相找他有事商量,我就一个人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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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家
从皇宫回来以后,我就一直没有见到他了。晚上我自己睡觉,白天我自己吃饭,感觉和没出嫁前一样。孙武天天忙忙碌碌的,不知道在干些什么。看看天,艳阳高照,天气这么好就不要浪费了,运动运动排毒吧,“小满,再去叫几个人来,我们扔沙包吧!”
自从我经常吃黄豆炖猪手以后,胸部果然丰腴了不少,不过身体也有点轻微发胖的趋势,我想丰胸,可不想变肥啊!所以找了块布,把两边缝上,里面加点米,最后口一封,就变成一个沙包,天气好的时候就和小满她们一块玩,再不运动,估计就要往横向发展了,这可不是我所希望的。
跑跑跳跳的出了一身的汗,然后再去浴池洗个澡,立刻感觉神清气爽。回来的路上经过他的书房,看见他在里面看书。突然我有一个想法,于是让小满先回去,我跑到书房门口轻轻敲了敲他半掩的门。
“小武,我可以耽误你两分……呃……一小会儿吗?”
“你唤我什么?”
“是这样的,我不太习惯叫别人夫君,呵呵……你不觉得小武这名字挺可爱的吗?”怕他继续在称呼上面纠缠,赶忙插开话题。“你可以帮我一个小忙吗?”
“但说无妨。”
“无妨无妨,呵呵……”我从他一堆没用过的竹简里抽出相连的两根递到他面前,说:“帮我在上面写‘我的老公是孙武,牛吧’然后下面再签上你的名字,可以吗?”
“‘老公’是什么意思?这二字又如何写?”
“就是夫君的意思,老是老人的老,公是公母的公。”
“‘牛吧’又是什么意思?如何写?”
“就是很厉害的意思。嘿嘿……牛就是动物的牛咯,吧就是一个口右边一个巴”见他不是很明白,我拿起毛笔写给他看,只是效果不怎么好,歪歪扭扭的连我都快认不出来了,不知道他看懂了没有。我不好意思的扯了扯袖口:“其实我认识字的,也会写,只是……只是这笔我用不太习惯。”天知道我为什么要解释这些。只是突然怕他认为我很没用。
他没再说话,提起毛笔就在竹简上写了起来。我偷偷的瞄了瞄他,嘴角微微上扬,他在笑。笑什么?笑我不会写字,还是笑我的行为幼稚?
“觉得如何?”
他的大篆笔道匀称,字体整齐,跟他的人一样给人雄浑,有力,光明磊落的感觉。
“你的字写得好棒啊!!”可惜我一个都不认识,“可以在你的名字边上加上我的名字吗?我本来是想自己写的,可是你刚也看了我的字……”
“写上筱寒?”他望着我的眼里满是笑意,漆黑的瞳仁里倒映着我的样子,我感觉我的心,就要被吸进他那深邃的眼眸里去了,赶紧低下头,不去看他,把注意力放在将要完成的竹简上。
“嗯。”
“你为何取名为筱寒?”
“因为我是在冬天出生的,一年当中最冷的季节。
“那你是正月的生辰?”
“嗯,正月初一。”
“写好了吗?”我看他把笔搁下了,赶紧凑过去看。发现‘筱寒’这两个字的大篆体还挺好看的,呵呵……
“谢谢,那我不打扰你工作啦,”说完,朝他眨了眨眼睛,拿着他刚写好的竹简跑出了书房。
手里拿着竹简边走边看,心里真是乐开了花。这可是孙武得真迹啊!!要是两千年后挖出来,啧啧……我彷佛都已经看见RMB煽动着翅膀死命向我冲过来啦!待我从美梦中醒来,发现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小花园里。那里得花啊草啊得都秃得只剩下竿子了,只有凉亭边上的一颗梅树,开得正艳,白色的花瓣袅袅地点缀在枝桠间,别有一番孤芳自赏的韵味,直叫人打心眼里喜爱。我喜滋滋地拿着竹简走到梅树下,眼睛四处乱瞅,想找个能刨土的东西,结果找来找去就只得了个破瓦片,还是厚厚得不很锋利得那种,算了,总好过用手扒吧!我把裙摆撩起压进腰带里,很不淑女地坐下来就对着面前得平地开始刨坑。随着我身边的土越堆越高,面前的小坑也渐渐成形了,我小心翼翼的用手帕把竹简包好,然后放进坑里,再把土堆上,踩平。嗯……完全看不出这里曾经被我蹂躏过。
我拍着手中的土正准备起来,却总觉得还差点什么!!是什么呢?我从花园的左边看到右边,然后又从右边看回到左边,终于找到问题的所在:这个小花园太……平凡了点,根本就不适合存放孙武真迹这么重要的宝物,嗯……还是再找过地方好了!我又重新拿起瓦片,刨啊刨啊~~又把那包着竹简的手帕挖了出来。拍拍干净,揣着它走出了孙府,去寻找我心中的风水宝地。
孙府门口?不行不行,土质不好。孙府左边的小巷子?不行不行,太阴暗潮湿。孙府右边的蜿蜒小道?不行不行,走的人多了,都成了路了。
突然,我发现蜿蜒小道一直通向一座小山,地势略高,整座山包种的都是我不认识的树,天气这么冷它们却都长得郁郁葱葱得。去看看吧。我顺着小道往上,来到小山顶上时才发现没路了,前面是一个很高很陡的坡。这时已是黄昏,太阳沉了一小半在地平线以下,仍然在努力地给大地留下最后一点温暖。我挑了一棵位置最高,长得最高的树,面对着太阳的方向,在它的下面挖了一个坑,把刚刚孙武给我写的竹简又重新用手帕包好,埋了进去。
在这里,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一个和我经历相同的人,我的快乐,我的悲伤,都没有办法和别人分享。他们不明白为什么我不会用毛笔写字,为什么每次上完厕所都要洗PP而不是用瓦片,他们不知道自从来这里以后最让我高兴的事就是见证了真正的华夏正统婚礼 ,庄严而神圣,一点也不像现代那样喧闹。还有就是我很高兴能和孙武有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虽然他不喜欢我。所以现在,我把这竹简埋在地下,希望两千多年后,有人能够挖出来,如果是我的爸爸妈妈或者朋友们最好了,让他们知道其实我没有死,活在和他们相隔两千多年的历史里,并且生活的还不错。
撒好最后一捧土,我坐在埋竹简的旁边,背靠着树干,看着太阳一点一点的下沉,直到最后一丝光热被黑暗吞没。
“太阳下山,明早依旧爬上来,这个太阳,和爸爸妈妈看到的是一样的吗?它照着我,也同样照着他们吗?”
就这么静静的坐着,良久,我无意间抬头,“哇……好多星星啊,”
漆黑的天空就像最完整的幕布,点缀着华丽丽的钻石笼罩在头顶。四周围安静的只听见微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这样美好的夜晚,只有我一人欣赏。我……是真的被丢在这里不能回去了吗?
正当我胡思乱想之际,一道光亮划破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