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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城-广州篇by 龙马甲 西关风尘舞蝶(虐心+强文)-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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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上叫了几个有名的粉头,吹拉弹唱,那美国鬼子看着水嫩嫩的美娇娘,当场口水就流下来了。鲍望春自己没有兴趣,却被孙翌硬拉着坐满了全场。 



        本来看着孙翌对两个红阿姑似乎是挺上心的,结果散了场,一窝全送到那美国老外的床上,就连鲍望春都觉得有些暴殄天物。但席上孙翌终究是喝多了,出来被风一吹,酒上了头,几乎连路都走不稳。鲍望春没办法,只好送他回去。 




        本来以为把人往床上一扔就天下太平了,谁知道孙翌是属于那种喝得越多,话就越多的家伙,尽拉着他说些以前军校里的往事,这个同学怎样怎样,那个班级如何如何。跟他聊着聊着,那些已经再也见不着了的同窗好友的样子一个个又浮现在眼前,时间都好像回到了当年大家住在学校宿舍里的时候。 




        “操!那姓刘的不是什么好鸟,还记得王捷吗?那丫的寒冬腊月趁人洗澡硬就是把热水龙头全给关了,哈哈,害得王捷冻得半死,病到过年都没完……操!不过那丫死得壮烈,哥哥我佩服的就是这样的好汉!” 




        是啊,死得壮烈,为了让后头的兄弟可以及时冲过那条战壕,他整一个人顶住了那个缺口,一瞬间,身体就被射得跟漏水的壶一样。 



        还有无数这样的兄弟,同窗,都还没有留下他们的姓名就默默地把自己的血洒在了这个叫做中华的土地上,而如今,剩下的知交,也就剩下了孙翌一个。 



        “还有余娅娟,东卿,你记不记得?第一个给你写情书的那个?操,全班就你最好看,你换身女人家的衣服都好看过她,还给你写情书!不过……”孙翌的声音低下去,“她死的那个月,本来,我跟她是打算订婚的!” 




        “振飞……”鲍望春心中一抽,觉得孙翌今天太不对了,平时就算喝醉了也不会说那么多,何况余娅娟的事情,连他都是第一次知道。 



        “东卿!你为什么会喜欢男人呢?”孙翌问,“你知道我这人好奇心大,我就是不懂,大家都是男人的,你有的他都有,看来看去都一样的,有什么好喜欢的呢?唉,你别动气,我就是那个好奇!” 




        鲍望春脸一红,“振飞,你,醉糊涂,了!” 



        “是,我是糊涂了!”孙翌躺在床上,喃喃的,眼睛却红了起来,“早知道你会喜欢上男人,我就该早点跟你好了。” 



        鲍望春只当他是醉话,也懒得跟他计较,“我给你,打块,毛巾,洗洗脸,清醒,点吧?”正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手被孙翌紧紧抓住。 



        “东卿,我心里很难过。”孙翌看着他,本该酒醉得朦胧的眼睛却亮得有些吓人,“今天晚上,你,能不能,陪陪我?” 



        鲍望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猛地什么都明白过来,一把抽回自己的手,“我不想,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转身就走。 



        看他都要走出门口了,孙翌叹口气,“算了,东卿,我放手了。”他说,“其实,我也知道你跟那个周天赐是真心的,今天下午,我去试过了那家伙!” 



        鲍望春不由自主停下脚步,“你去,试他?” 



        “是啊!要把你交给他,总要知道对方是不是值得你托付啊!”孙翌一拳砸在床板上,“臭小子,害我差点跌个狗啃泥!” 



        抿了抿唇,鲍望春转过身来,“谢谢你,振飞。我会,永远,记住,你是我,大哥的!” 



        猛地一个枕头扔过来,“滚吧滚吧!我失恋了,你让我哭会儿,没良心的家伙!” 



        都不知道他哪句真的哪句假的!鲍望春耸耸肩,快步走了出去。 



        一直到大门关上的声音传过来,号称要哭的某个人却转过头来,“你会永远记住我是你大哥的,东卿……这时代,不要随便许诺啊!” 



        **** 



        鲍望春回到下榻处,正准备就寝,电话铃却响了起来,拎起来才听见洪门陈老爷子一声大吼:“小鲍鱼……”竟然就没有下文了。 



        心里觉得蹊跷,本来想打电话给周天赐,但想到他又去了香港,就算接到电话也没有办法,但自己越想越不对,连忙换了衣服自己驾车赶往洪门。 



        到了洪门总堂门口,却诧异地发现洪门上上下下一片漆黑,就连门口守卫的人都没有。鲍望春知道情况不妙,但心里太过着急老爷子的安危,况且说到底,他也不是怎么很在意那些洪门弟子。于是掏出手枪径自闯了进去。 




        一路行去,竟然一点阻拦都没有,但越是没有遇到阻拦,越是觉得前面有个大大的陷阱在等着自己。可是偏偏自己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就连后退都不得。 



        猛地站定当场,“老爷子!”声震整座洪门总堂,“鲍望春,求见!” 



        无人应答。 



        鲍望春又朗声重复了一遍:“老爷子,鲍望春,求见!” 



        “刷!”一声响,刚才还一个都看不见的洪门弟子流水般涌出来,把他周围包了个水泄不通。 



        鲍望春冷冷地看着他们,只是再重复一次,“老爷子,鲍望春……” 



        声音猛然中止,因为人墙中突然让开一条道路,一个人蹒跚地走了出来,而在他的怀里,洪门老爷子陈宜昌怒目圆瞠,眼耳口鼻间血色殷然,竟然,竟然已经鹤驾西去! 




        鲍望春只觉得脑子“嗡”一声巨响,整个人都懵了,周围人在说些什么。叫嚷个什么,他完全听不见,直到好一会儿后,他才发现在老爷子的心口上,颤颤巍巍地插着一把杀气严霜的剑。 




        “此剑杀气太重,主兵凶战危,不祥!”老爷子的话犹在耳边。 



        杀气太重,不祥之剑! 



        那赫然,就是自己的南越王剑! 



         









      广州篇 037 





         

        香港九龙,日本黑龙社中华总堂 



        天才蒙蒙亮,“当!”一声巨响就回荡在整个黑龙社总堂的上空,把刚刚起身正在伸着懒腰的黑龙社弟子都惊得跳了跳,然后才发现是有人在撞黑龙社总堂的大门。 




        在日军大军压境,欧洲又在同盟国德国的铁蹄下呻吟的这个时候,竟然有人过来黑龙社上门挑衅?一时间,黑龙社中的人不禁面面相觑…… 



        然后,“当!”又是一声巨响,这一声把端坐在黑龙社中华总堂深处的社长船敏一夫都激得跳了起来,但紧接着“哐当!”黑龙社总堂那生铁铸就的大门竟然硬生生被人从外面撞开。 




        “八卡!”黑龙社弟子纷纷扑向总堂门口,心中与其说是惊吓倒不如说是好奇,究竟谁,有这样大的胆子,这样嚣张的气势。 



        总堂门口,一辆车头撞得半烂的吉普车停在当场,“咣!”一声响,变形的车门被人从里面踹开,再然后,一个浑身缟素的俊美男人赤红着一双大眼从车里跳了下来。 




        看清楚来的竟然是他们最不屑的支那人,黑龙社弟子当场就“哗”的一声笑出来,当然也立刻有人迎上去就是一拳:“支那人,来找死……” 



        但话还没有说完,一声凄厉的惨叫就吓住了所有的人。几乎就在那个出来阻拦并且一拳打出去的黑龙社弟子的拳头堪堪碰到那浑身缟素的男人的同时,那男人右手一扯一拐一拗,“喀嚓”一声,黑龙社弟子的手骨当场断裂。 




        其他黑龙社弟子这才明白过来,这支那人,竟然是来踢馆的! 



        当班的师傅多少有点眼力,只是那男人前面的三个动作,就知道来的是一等一的高手,但还没有等他开口拦住那群嚣张惯了黑龙社弟子,看着自己同伴手臂被折的众弟子已经满嘴污秽地冲了上去。 




        那男人双目一瞠,口中则朗声道:“中华洪门会稽山逸远堂纶水七炷香龙头陈宜昌老爷子门下周天赐拜馆!” 



        说到“中华”的时候一脚踹在扑上来的第一个黑龙社弟子的心口上;“洪门”一拳砸断了第二个黑龙社弟子的鼻梁;“会稽山”右肘后撞撞断了企图从背后绕过来进攻的第三个黑龙社弟子的肋骨;“逸远堂”右脚跺下去正跺在第四个黑龙社弟子的扫堂腿的腿骨上;“纶水”左手五指分张把冲上来的第五个黑龙社弟子的脸上抠出五道见骨血痕;“七炷香”左膝抬起顶在第六个黑龙社弟子的下体把那整个人都顶得飞了出去;“龙头”右手拇指扣上中指闪电般弹出正中第七个黑龙社弟子的左眼,那弟子的眼珠当场“噗”一声就飞了出来;“陈宜昌”说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听见的人只觉得一股悲愤之气逼得自己几乎喘息都来不及,但就这刹那间,他左右手齐齐探出拎起第八、第九个黑龙社弟子,大力涌出这两个人顿时变成了他手中的两把利器,一圈轮下来到有五六个黑龙社弟子被他们的身体砸趴在了地上;“老爷子”他扔掉了手里已经因为砸人而砸得腿骨俱断的第八、第九个黑龙社弟子,踏前三步一巴掌拍昏了第十个黑龙社弟子;“门下”退半步让开第十一个黑龙社弟子劈过来的剑却又飞速地踏前一步,一脚就把那只穿着白色袜子的脚丫子踩成一坨肉泥,又在那人的惨叫声中顺手接过了那把长剑;“周天赐”三字报出,一字一剑劈掉三条手臂;“拜馆……” 




        当最后两个字说完,黑龙社总堂堂口第一进的大厅里只剩下当班师傅孤零零一个人站着了,而其他的黑龙社弟子大都非死即伤,躺在地上再无动手的能力。黑龙社总堂堂口顿时一片哀号声。 




        然后,连绵不绝的闪光灯亮了起来,赫然是香港各大报社的知名记者齐聚在黑龙社的门口,就像约好了似的拼命拍摄着这一幕。 



        周天赐对身后闪烁不断的闪光灯视若无睹,手中长剑一抖,闪电般飞出射在“黑龙社”这三个字的匾额中央,只听“嚓”一声脆响,匾额沿着剑痕开始龟裂,最后从中断成两截当场落了下来…… 




        而当黑龙社中华社长船敏一夫赶到的时候,黑龙社的当班师傅业已双手俱残地跪在了周天赐的脚下。 



        “你!”船敏一夫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在中国辛苦经营了那么多年,只知道中国人坚忍刻苦,纯朴好欺,却从来没有见过还有这样犹如魔神附体的中国人,一时间从小被师傅灌输在脑子里的,对于中国这个神秘国家锥心刻骨的恐惧猛地就翻了出来。 




        “你就是黑龙社这里的负责人吗?”周天赐一双眼睛已经红得就像要马上滴下血来,“今天,我就是来跟你们算派人暗杀我师傅陈宜昌这笔账的!”他沉声喝道,“把凶手交出来!” 




        完全被他的气势压制住,船敏一夫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什么,什么暗杀,我们完全不知道?” 



        “不知道?”周天赐仰天发出悲愤至极的大笑,“你们为了要占领广州,控制洪门,竟然不顾洪门当年与黑龙社的情谊,派人暗杀了我的师傅陈宜昌……”不由自主地哽咽一下,“这滔天血海深仇,难道你说一句不知道就能掩盖过去了吗?” 




        船敏一夫这时候才愣了一愣,“洪门的陈老先生死了?”突然反应过来这句话说得有些气势不足,显得他黑龙社真的很惧怕中国洪门一样,于是马上弥补,“哼,就算死了一个支那人,又有什么了不起?我大日本帝国天皇恩泽沐浴下,迟早支那全境都是我们的……” 




        “船敏!”猛地一声大喝从后面传来,但比起这声大喝更快的,却是周天赐的拳脚。 



        船敏一夫能够成为黑龙社中华总社长,身手当然是一等一的横强,问题是,他现在遇到的是几乎杀红了眼,急疯了心的周天赐。 



        一时间大堂内拳风脚影不断,速度快得站在黑龙社总堂外面的各大报馆记者只能看见两道模模糊糊的人影,只听见大堂内不断有“乒乒乓乓”的物品碎裂声,“嘎嘎嚓嚓”木桩断裂音传出来,再然后,“住手!”一个人影闪电般从黑龙社后堂转出来杀入周天赐跟船敏一夫之间。 




        “砰”一声巨响,周天赐整个人倒飞出去,但他身体还在半空就调整好了姿势,脚尖一触地就稳稳地站住。可是即便这样,人是站住了,胸口受了一掌内腑略伤,周天赐心思电转,也不掩饰,一口淤血就喷了出来。 




        各大报馆记者顿时哗然,“暗下毒手,卑鄙!”“持强凌弱,无耻!”“以众击寡,下流!”怒骂之声不断。 



        而最后从黑龙社内堂转出来的日本老先生却当这些辱骂完全没有听见似的,只是定定地看着周天赐,“陈桑,去世了?” 



        周天赐同样定定地看着他,慢慢以手捋去唇角的残血,一字一顿道:“龙、越、建、司!” 



        那须发皆白精神却矍铄的老先生眼神中微微闪过黯然,但随即爆出精光,“我与你师傅陈桑是超过三十年的老朋友,当年中山先生起义的时候我们就一起并肩作战过!怎么,叫我一声龙越先生都不会吗?你师傅就是这样教导你的吗?”竟然一是一口地道的中国话。 




        周天赐眼神毫不避让地与他对望,“我只知道师傅教导我,国家国家,国在前家在后,日本犯我中华,就是我炎黄子弟的仇敌,就算有私人情谊也须往后排!” 



        龙越建司的眼睛微微一眯,不与他争口舌之利,“陈桑什么时候去世的?” 



        周天赐心口一抽,咬了咬牙,“昨天午夜。” 



        “你凭什么说他是我们派人暗杀的?” 



        周天赐仰天怒笑,“我师傅仰不愧天俯不诈地,在广州你随便找一个人问问,谁不对我师傅钦佩之至?他一生人除了于国于民的大义,从未有过私怨。昨日被暗杀之前,刚刚处置了三个汉奸,如果说他老人家的死跟你们没有关系,哼!”气震声带,“你们信不信?” 




        身后各大报馆但凡中国人一起大吼,“不信!” 



        接着一个虽然不响,但是分量更重的声音在人群外面说:“我也不信!” 



        人群中分,寄居香港的青帮龙头杜大亨慢慢走了进来,在他的身后,青帮弟子围成了一圈,把匆忙赶到的港英政府麾下的治安警察部队拦在外面。 



        “我虽是青帮的人,但也知道青帮洪门本是一家,今洪门有难,青帮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杜大亨转头有意无意地向各大报馆说道,“周老弟,你是洪门的下一代当家,今天这事你要怎么做尽管放手去做,我挺你!” 




        龙越看见杜大亨的时候心中就不由一颤,猛然明白,今天不管陈宜昌是怎么死的,跟日本有关系没有关系,他们黑龙社这只死猫是吞定了。看着黑龙社满地死伤,他长叹一声,“算了,周桑,你走吧!他们不是你的对手,但你打不过我。”念及黑龙社和洪门那么多年交情,结果却是这样下场,不由更加黯然,“我不想以大欺小,你走吧!” 




        周天赐冷笑一声,“你们派人暗杀了我师傅,凶手不交出来就要我走?哪有这样容易的事情?” 



        老杜也作勃然大怒状,“当真是欺负我中华无人吗?”转身却凑近周天赐低声道,“船都准备好了,差不多就该走了!” 



        周天赐眼睛瞪着龙越却略点了点头。 



        老杜不着痕迹地一挥手,青帮弟子当中顿时有人大声惨叫起来,“香港警察打人啦,洋鬼子警察打人啦!” 



        一听见这种惊爆的话,各报馆的记者下意识地转身去拍照采访,加上青帮弟子跟警察已经动起手来,闪光灯和大飞活人到处可见,现场顿时一片混乱。 



        周天赐转身跟着杜大亨趁着混乱遁走,而龙越虽然知道黑龙社这次是被利用被陷害的,但是还是长叹了一声连追赶都省了。 



        …… 



        码头上—— 



        “周老弟,没想到我们一年没见,这一次又那么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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