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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显然也听到了我的声音，一张惹人禽/兽的脸转向了我。距离太远，我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我想应该是相当的精彩，要不然他走路怎么会突然乱了章法。
身后的领导反映过来，一个个都追了过去，连连叫嚷着：“燕总！燕总啊！”
办公楼的人面面相觑，最后都很有默契的将视线集中到了我的身上，郑狐狸则是一脸幸灾乐祸的笑。
夏小玲在我的手背上用力一掐……
我“啊”地惨叫一声，立马拍去手背上搭着的鸡爪，埋怨道：“你干嘛掐我啊，很痛，都红了！”
“你还知道痛？你刚才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怎么对着领导们爆粗口啊！”
我45°望天泪目：惨了，刚才由于极其地想抒发内心的澎湃之情，脑子短路了啊。
郑狐狸在一旁，眼见着我僵化的身子慢慢缩水，最后变成一张薄薄的纸缓缓飘到了地上，笑得花枝乱颤：“余双双，今天的业务报备表不用你整理了，你就整理整理你办公桌上的东西吧，待会儿好卷铺盖走人……”
总经理办公室，一群高层主管围聚在老板椅钱，一脸谄笑的看着那满脸阴郁的男子。
“燕总啊……这个，公司的秩序职工的素质向来是很好的，今天是个意外。那个小文员……
那个小文员……那个小文员怎么啦！巫主任你说！”
巫主任瞬间变成了炮灰。她习惯性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黑色镜框，道：“燕总，那个小文员叫余双双，是公司新晋的一批实习员工，还不算是正式员工。”
“哦……对，来实习的，我想正式员工的素质应当不会这样的。”发了福的赵总监立刻接口道。
“实习员工就不是我‘建业’的员工了吗？”低沉的话语，让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不是燕总……我……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个我的意思是，实习员工的素质差，正式员工的素质好……”那名总监很快发现，自己越解释好像越糟，于是干脆道：“巫主任，怎么把这样的人招进来，给我辞了！”
“啊？哦……好。”巫主任忙踢着小碎步，想要离开。
“慢着，谁准你抄她了？”
赵总监暗恼，他这拍马屁又拍错了。
“那总经理的意思是……”
“留着，我有用。”
这句话颇有些令人遐想，那部门总监愣了愣，随后又笑道：“燕总说留着，那便留着……”
燕笙抬头看了一眼周围人：“建业分公司的高层领导都不用干活的吗？”
众人反映过来，那赵总监瞅准时机对着身后的一帮人道：“干活去，都在这里干嘛！燕总说干活，就去干活！”
众人听罢，纷纷挤向大门口。
“巫主任，你留下。”
那卡在门口的人纷纷都停了动作。巫领班好不容易挤了出来，黑框眼镜都掉到了鼻孔下。
“燕总，你找我。”门口众人回头，竖耳齐听。
燕笙剑眉一横，眼角精光一闪。部门总监那高亢的嗓音又响了起来：“都愣着干嘛？回去给我干活！”
“总监，我们是想回去，你卡着门了。”
……
巫主任整了整仪容，扯了一抹标准的职业笑，尽量做到自然，两手却交叠着搅起了衣摆：“燕总，你找我。”说罢，甚是娇羞地看了一眼靠在桌子上的颀长身姿。
“将余双双的简历资料给我找出来，我要看。”
“啊？”
“怎么？有问题？”
“没……没有……我马上去找。”
人走后，黑色的办公桌上，修长的食指轻轻扣着桌面。男人扯了扯嘴角，轻喃道：“余双双……”语气多了一丝耐人寻味。
小角落里，我一个冲天的喷嚏打得那是相当的销魂：谁在背后念叨着我……
整整一个下午，我都在等待命运女神的审判。华姐在一旁安慰我，“双双啊，其实呢事情说不定没那么遭，不就是爆粗口嘛？而且你那粗口爆得也很文化很内涵啊，不会有事的啦。”
郑狐狸扭着腰肢走了过来：“看来这办公室明天的空气会清新一点，因为会少了一个人污染它。”说罢一脸风骚样地对着我乐呵。
我朝天翻了个白眼，刚想回话，华姐倒先出了声：“我觉得吧若是少了某些人的骚气味会更清新，双双？”
“啊？”我莫名，不知华姐会突然出声叫我。
“你有没有闻到一股豆渣的味道？”
我闻言，认真地嗅了嗅鼻子狐疑道：“没有啊，华姐？”
“怎么可能没有，有些人徒有其表，脑子里装的可不是脑浆啊！”
我呆了，就这毒舌，陈圆圆和华姐果然是亲戚啊！
下班过后，巫领班果然将我叫到了办公室。出乎我的意料，公司还真没将我炒了，这件事竟就这么过去了。巫领班拉着我将公司的规范、员工操守来来回回讲了三遍，总算在喝了三大杯水后让我走了，还要我明天交份三千字的检讨书。比起炒了我，现在巫领班向我喷口水的声音简直是天籁啊，三千字检讨算什么，百度一下，你就知道。所谓，有困难，找度娘。
出了办公室大门，看到华姐守在那里，另一处：靠，郑狐狸！怕是留下来要看我笑话的，只是看来不能让她如愿了。
“双双，双双，怎么样啦，处分是什么？该不会真的炒了你吧？”
郑狐狸的一双狐狸眼眯了起来，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建业’向来对员工素质要求很高的，我看她呀，哈哈哈，在劫难逃……”
华姐瞟了她一眼：“对员工素质高？那你怎么会被招进来的。”
郑狐狸与华姐的舌战看来从没占过上峰。
我摇了摇头：“没事，只是让我写三千字检讨。”我挑衅地看了一眼郑狐狸：“看来让你失望了，明天办公室的空气看来是不会清新了。”
华姐轻笑一声。无视郑狐狸气急败坏的神色，我与华姐勾肩搭背地走了。原本深受破财打击的我被今天的事情一闹，反而是振奋了不少。
第5章 第五章
商大清早，我盘腿坐在床上，眼睛直直地看着那摆在桌子上的银行卡。纠结反复了半天，还是决定将它还回去。做为入党人士，沐浴在21世纪的党恩下，素质和操守很重要。至于那人会不会追究银行卡被刷爆的问题，我想过了，左右都是一句话：要钱老娘没有！要命，你敢拿吗！
打定好注意，准备挎包走人，无意中瞥上了一旁的闹钟。哇擦勒！想不到我纠结了这么久，完了！今天铁定会被巫主任堵门口了！
火急火燎地赶到公司，正看到巫主任守在门口抬手看着表。看到我时，黑色镜框熟练地往上抬了抬，眼睛眯了一眯。看到她这个动作，一股寒气立马顺着我的脊梁骨窜到了头心。
待巫主任刚要开口，我眼疾手快，立马从皮包里拿出了一叠打印稿，道：“主任！你昨天让我写的三千字检讨，感情绝对真挚饱满，您请过目！”
巫主任看了一眼我递过去的稿子，重重咳了一声，沉声道：“到我办公室来吧。”
抬头对上郑狐狸幸灾乐祸的眼神，发现她今日的妆又画浓了几分，愈发透出一股骚气和……俗气。
我默默地跟在巫主任的身后，右手背后向郑狐狸郑重地比了个“凸”的手势。这女人，因为孙启诚的缘故对我一言一行特别关注，我都怕她有一天性取向会转移到我这儿来。想到此，不禁抖了抖身子，好吧，我想多了。
过了半个多小时，我筋疲力尽地从巫主任办公室里走了出来。夏小玲看着我软趴趴地倒在办公桌上，问道：“怎么了？‘格格巫’大人又折磨你了？”
我转头对着她眼里满是哀怨，将手中的检讨书一摊，道：“小玲你看看，主任还拿红笔改我的检讨书！这也就算了，亲你看……她竟然把我里面的错别字一个个全给圈出来了！我这是在度娘上档的，哪知道有这么多错字啊亲！”
夏小玲手一抖，杯子里的水泼出来一摊，淡定道：“我能骂街吗，亲？”
我又擤了擤鼻子，双手握拳，满脸隐忍：“这还不算什么？她竟然还说，打印显现不出检讨的诚意，要我重新写手稿……”
夏小玲的脸上立马浮现出一种没蛋也疼的表情。
……
整整一个上午，办公室的雌性生物都窃窃讨论那位新来总经理的事情。那潜藏在她们心中的八卦潜质，一瞬间全给激发了出来，恨不得将人家七大姑八大姨的家庭背景全给挖出来。夏小玲更是其中的翘楚……
“双双啊……你看啊，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男人啊！我听说燕总是自小在国外长大，是某所名校的高材生呢，而且还拿到了工商管理硕士学位。啧啧啧，年轻有为，人又长得帅，这样的男人哪里找呀哪里找。”说罢，便是一副虔诚的花痴样。
我拿起桌上的水杯，瞟了她一眼：“一般社会上这样的人都有主了，你没戏。”
夏小玲顿时从苹果脸变成了菊花脸，惨黄惨黄的：“你这么一说，我有一股淡淡的莫名的忧桑感。你说，我早些遇见燕总那该多好，妹妹我肯定会大胆的往前冲。”
我不理会她，径直去了公司的配用水房倒水喝了。
分公司的新任总经理姓燕名笙，乍听这个名字的时候，不知怎的，我总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就是想不出在哪里听过。
水房斜对面便是总经理办公室。透过玻璃橱窗能清楚地看到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在与一些公司干部商讨着事物。我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银行卡，暗想：得找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时机将这卡还了。
当我第二次拿着空水杯走到开水房时，原本在里面商讨事物的男人已经没了踪影。我暗自揣测：大概去巡视公司各部门了吧，以往张经理都是这么干的，用不了多久也该回来了。
整整一个小时，我几大杯水下肚，总经理办公室还是空无一人。当我捧着第n杯水回来时，郑狐狸受不了了：“余双双，你能不能安份点，喝这么多水你也不怕尿频！”
我朝着郑狐狸打了个饱嗝，垫了两下肚子：“郑组长，公司的水不要员工出钱啊，我待会儿还想着要不要打包一瓶回去喝呢。”
看着郑狐狸便秘的表情，我心情又很没节操的大好啊~
这么几大杯水下肚，我果然——尿急了。在郑狐狸万分鄙夷的目光下，我火速奔往那传说中最神圣的地方——厕所。
当我疏解完了从厕所出来时，身子放松得不由长舒了一口气，还没惬意够，门边上突然伸出了一只手，将我大力地扯进了一个阴暗潮湿的小房间。
瓷砖地面上横着一块“正在打扫”的黄色塑料牌。我下意识地看了看房间的构造……
额……怎么是男厕所！
再看看把我拉进来的人……
“燕总！你怎么会在这儿？！”
燕总经理的脸色很难看，若再加个程度副词，那是相当的难看。
“燕……燕总，你若对我有什么训示，那个……能不能换个地方，毕竟这个地方对我来说，有那么点不太适合……”
燕总经理冷着一张俊脸，白皙的面颊上竟微微泛起了红晕。我觉着眼前的人委实不对劲，至于哪里不对劲，当我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将他扫视了一遍，终究是发现了问题的所在，并有些欲言又止，道：“燕……燕总，有件事我想告诉你一下，虽然觉得你会不好意思，但是我不得不说，毕竟有关公司形象。”
“你说。”
“貌似您裤子上的安全门没拉上。”说罢，我两眼一翻，故意扭转开视线，表示，我就当什么也没看到。
燕总经理冷峻的面容又沉下了几分，咬着一口银牙道：“我知道。”
我愕然，眼前好像看到一群乌鸦排成了“S”型又变成了“B”型：你知道还不拉上，暴露狂吗？
“我刚才上厕所的时候，拉链不小心卡上了布料。本想把它扯出来的，力道没把握好，将拉链给扯松了，拉不上了……”
我听了战战兢兢地瞥了一眼他的裤子，幸好不是我上一次帮忙买的那一件。想来那件快上五位数的裤子，质量应不会那么差吧，但是自己还是不由地感叹了一声：“你是不是和裤子有仇。”话出口，忙捂上了嘴巴：“不……不是燕总，我的意思是，您果然是好力道，好劲道……啊，也不是，我的意思是……”
“到我办公室把我的西装拿来，然后午饭时间在公司的停车场等我。”
他这句话纯粹是命令的口吻，我好像不能拒绝。回去的时候乘众人不注意，猫着腰潜进了总经理的办公将他挂在老板椅上的西装拿了就跑，暗自庆幸还好没人看见。
燕总将我送来的西服折了一下，挂在手腕间，刚好遮住了裤裆。我看着他淡定离去的背影不由的在后面竖起了大拇指：“果然是人才！”
回到办工桌上，夏小玲看了我一眼，取笑道：“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掉坑里了，正打算去把你捞出来呢。”
我回道：“我便秘不行吗？”
……
公司的饭点在十二点，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当华姐过来喊我吃饭时，我猛然想到公司的大boss叫我在车库等他，果断回道：“华姐，你先去吃，等我把肚子里的水消化完了就去找你们。”
夏小玲扯了扯华姐：“张组长你知道吗，今天饮水机上的大半桶水都被她给灌了。”
等办公层里的都走没了，我才小心翼翼地下了楼。公司的电梯可以直通地下停车场，这倒反而容易掩人耳目了。
宽敞的车库停满了大大小小的车辆，我辨不清燕总的是哪一辆。当我独自费神间，刺耳的鸣笛声突然响了起来，我吓得小心肝都窜到了喉咙口：干嘛呀！吓死个人勒！
不远处，一辆车的指示灯正在一闪一闪的。我连忙跑了过去。还是那辆锃亮的奔驰车。车窗被人慢慢摇下一条缝。
“上车。”
“哦。”我手刚碰到后车门，燕总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副驾驶座。”
我又兜了个圈走到了右边的前车门。
“安全带。”照着他的指示一步步做好，我有些好奇：
“燕总，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旁边的人手握方向盘，薄唇轻启，淡定地回道：“商场，买裤子。”
其实当时我非常想回他这么一句：买裤子不一定要去商场。毕竟公司对面就有家百斯盾嘛。
只是当时我光顾自吐血了。为毛？为毛？自己又要帮他买裤子，我的阴影还没散去啊！
“燕总，我觉得您可以叫你的女朋友或者秘书助理陪你。”
“我没有女朋友，Tina今天请了病假，我找不到人，刚巧你又送上门，我就再生利用。”
我泪崩，好吧，感情被当成了废品啊，看来我这上厕所的点掐算相当的精准。
第6章 第六章
商场二楼的精品男装区，在某处西装品牌区，几名妆容精致的销售员很是热情地迎了出来。
我有些郁结，原本以为今天出来是当陪衬的，谁知要买衣服的正主却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二郎腿一翘，上衣往大腿上一搭，很是自然地吩咐道：“去挑，我不太方便。”
我自是明白他那句“不太方便”是什么意思，只能无奈地在货架上挑选了起来。最后挑上了一条黑色的长裤，与他的上衣很搭。裤子的线条很好，摸上去也很平顺、柔滑，质感很好。我刚想翻到后面看看标价，一旁的销售员便道：“小姐，这是目前我们店里最热销的款式，也是本店的最新款。”
我一听是最新款，应当要价不便宜，于是就想将裤子重新放到货架上，沙发旁的另一位女销售员低头，凑着某个很惬意的人，说道：“先生，您的女朋友可真有眼光呀。”
燕笙听了，挑了挑眉：“哦~是吗？那就这一条吧。”
我捏着裤子，觉得这是个误会，有必要澄清一下：“等等啊，我不是他……”
“女朋友”三个字还没说出来，身旁的销售员就拿走了我手中的裤子，问道：“小姐，请问您男朋友的的腰身是多少？”
我眼角的青筋“突突”跳了两下：“他不是我男朋友。”随后转头问道：“燕总，人家问你的腰身是多少？”
沙发上的人又甚是惬意地接过销售员递上来的水杯，悠悠道：“我腰身是多少，你那天晚上不是亲自量过了吗？”
我听了，心中又是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啊喂，拜托，不要用这种暧昧的语气讲出这么容易误导人的话，人家还是青葱少女呀，啊喂……
销售员们看了我一眼，纷纷用眼神开始交流起了内心的想法，一时之间，店里飘荡着的都是缠绵的眼锋，她们脸上的表情分明写着：都这样了，还不承认啊……
我心里堵着气，便指着原先的那一条，道：“就这条，他就穿这么大的。”
裤子被人拿走，更衣室门关上的一霎那，我仿若看到那人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我揉了揉眼，眼花，应当是眼花……
试衣间的人最终穿着一条笔挺的西装裤走了出来，他在镜子前看了看，好像很满意：“刚好，你的眼光果然不错。”
我整个人几近风化，为何有种想跺了自己的手的冲动。
冰凉的银行卡贴上了我的额头：“去，拿着这张卡付钱去。”
熟悉的语气，熟悉的话语，我瞬间想到了那五张飘走的毛爷爷，忙向后一跃，冲着眼前的人说道：“燕总，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