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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连忙挤开纪非贤,对他干笑,“哈、哈哈,您先回去吧,我跟卷毛走,我跟他……”
话还没说完,我就被纪非贤一个眯眼吓到。
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凑到我耳边,低声说,“你忘了下午我们说的了?”
……说了……什么?
我看向远方,高速运转脑细胞。
他抬手敲了我脑门一下,“都忘了?计,计——”
“纪非贤?”我答。
他险些摔倒。
卷毛隐忍着怒气,一把拽过我,“当着我的面窃窃私语,眉来眼去,你还当真是……”
他一边咬牙切齿,一边拽着我往前走。
我不敢反驳这时候的卷毛,只困惑回头望。纪非贤无奈的捂着脸,神情痛苦复杂。
脑中灵光一闪,我硬生生停下脚步,指着纪非贤喊,“啊啊啊,是计!!!”
纪非贤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张开双手,“终于想起来了,快过来吧。”
我扭头对即将妖魔化的卷毛咧嘴一笑,胆大包天的甩开他的桎梏,拔腿跑向纪非贤,“那、那什么卷毛,纪非贤送我回家,你、你先走吧。”
刚跑到纪非贤跟前,卷毛就走了过来。
“你说什么?”
那声音中有三分寒气三分怒意三分隐忍不发和一分痛苦。
我没敢回头,缩着脑袋就想钻进纪非贤的车里。
纪非贤在车外拍拍卷毛的肩,勾起一抹挑衅的笑,打开车门。
“夏木,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么?”卷毛气急败坏的嗓音传来。
日子?
我想了想,摇摇头。
那一瞬间,我似乎从卷毛的眼底看到一抹沉痛。
那转瞬即逝的眼神杀伤力极强,害得我我差一点就要转而投入他的怀抱,所幸纪非贤及时捏住了我的胳膊。
“夏木,走吧。”
恍惚的点头,我支吾一声,到底还是坐进了车里。
卷毛颓丧的站在车外。
纪非贤欠扁的对他说了句,“让一下,万一倒车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你,这就不好了。”
卷毛指尖动了动,别过脸去,似乎笑了笑,让出了块地方。
我忍不住低声抱怨,“喂,你太过了吧,卷毛这样已经很……”
“妇人之仁。”纪非贤斜我一眼,慢悠悠启动车,还特地转了弯,让我和卷毛面对面的擦肩而过。
卷毛瞬也不瞬的看着我。
我趴在车窗上,不知该露出什么表情,只好愣愣与他对视,渐去渐远。
忽然,卷毛跑了起来。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大步跑在人行道上,连忙拍窗,“纪非贤,纪非贤,停车!卷毛他……”
纪非贤睨了我一眼,非但没有停车,反而一脚油门,加快了车速。
卷毛的身影一点一点的变小,期间还差点摔跤,可笑至极。
他很快就隐匿在车流之中。
我捂住胸口,茫然无措,早晨那份想要修理他报复他的心情,荡然无存。
“……在心疼?”
安静的车厢里,只有纪非贤的声音。
我眼眶发烫,脑袋磕在玻璃窗上,闷闷的,“我还以为……追车的场面,是电视剧里头才有的呢。”
喜欢一个人,怎么会舍得看着他难过受苦呢?
“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有人会为我这么做。”
我抽抽鼻子,抹去眼角不争气涌出的泪。
说我孬种也好,蠢货也罢,我就是不想用这种方式来折磨卷毛。他和罗昕的事,我固然要花上一段时间来消化,但对卷毛,我始终下不了狠手。
“你想就这么算了?”
将我送到楼底下,纪非贤熄了火,对我说。
我耷拉着脑袋,点头,“恩,就这样吧,纪非贤,谢谢你……”
我实在是没有心力让卷毛难受了。
因为他疼,我也会跟着疼。
纪非贤笑了一声,没说话,只下车帮我开了门。直到我走到楼道里了,他才低声说了句,“是我该谢谢你。”
我目送他驱车离开,迈着沉重的脚步爬上楼梯。
打开家门的那一刻,屋内灯光大作,我蒙着眼,好一会才适应过来。
“呃……妈……”
老爸老妈小妹三人排排坐在沙发上,不愧是一家人,脸上的表情都是同仇敌忾。
我不自觉抽了抽唇角,“你们……怎么了?”
我妈二话不说甩了一包东西到我面前,“人喜帖都送来了,酒店也订好了,你你你……你居然跑出去跟别人幽会,你对得起小合吗!”
三堂会审啊这是。
我恹恹的蹲在地上一张一张拾起喜帖。
喜帖的造型和颜色很是喜庆,一看就是我妈的主意。上面用金字写着“百年好合”,分外刺眼。
老妈蹦到我面前,狠狠数落我,“小合过去那点事我都听夏凡说了,妈承认,他是胡来了,但是你……你怎么能这样呢,啊?”
我瘪瘪嘴,“您都知道了,还帮他说话?”
“妈私底下教训过小合了,他也诚心改过,所以才……”我妈叹了口气,“可人家今天过生日,你都不去,是什么意思?”
“……生日?”我抓住重点,抬头,很是疑惑。
什么生日,卷毛的生日?
我手足无措的跑到日历跟前,“今、今天几号?”
“别装了。”小妹把我拉起来,“卷毛哥生日你哪次忘过!他给你打电话,你不接,中午去学校找你,你又和那纪非贤在一块,逼不得已他只能发短信,本以为你是知道了才会不在家吃晚饭,没想到却是……”夏凡每说一句,脸上的戾气就多上一分,“严叔叔和李阿姨也在呢!你这次未免也太过分了!”
难怪卷毛中午去学校找我。难怪我妈一见我出去,就以为我是和卷毛在一起。不仅是因为那辆车的颜色,还有今天……在他们眼里,我就应该只和卷毛在一起。
“我……我是真不知道啊。”突如其来的讯息砸得我头昏脑胀。
这几天事情太多,居然让我忘了卷毛的生日。
但是能怪谁啊?如果不是他和罗昕,我至于像现在这样……
老妈和小妹还在孜孜不倦的数落我,你一言我一语的都是在说我负心凉薄。
我耳边嗡嗡一片,差点发疯,忍无可忍的尖叫道,“我说了我忘了,你们还说什么!”
“忘了他的生日是我不对,没去和严叔叔他们吃饭是我的错,擅自和纪非贤走得近也是我的错。但是是谁逼的我?!”
“是卷毛!还不是他混账在先,我才选择这条道的!你们以为我走的很开心啊,你们以为我乐意和他冷战啊,你们以为我有颗铜墙铁壁的心,看到他难过,我不心疼啊?!”
……他们终于停了下来。
大概是没见我这么癫狂过吧。
我痛哭流涕,跑进屋里,不等小妹追来就大力甩上了门,“夏凡,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卷毛合伙算计我!”
“……”小妹在门外顿了片刻,“姐,对不起啊……”
对不起有用,要警察干嘛!
我整个人拱在被子里,没出息的流着眼泪,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卷毛发疯一样的奔跑着,他跑过河边,跑过树林,终于跑到我面前。
我欣喜挥手,大声喊,“卷毛,我在这,你终于找到我了!”
可是他只瞟了我一眼,就脚下不停的,跑走了。
只剩下一句话残留在我耳边。
“你伤了我的心,我不要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忍不住就用了道明寺的名言……
于是,这章虐了卷毛了吧= =
☆、Chapter 41
陈浩南对山鸡说:走错一步,永远回不了头,不比开车,没有后档的。
我坐在实验室里,呢喃着这句话,双目茫然。
有人拍我的肩,“唉,小木,下节课你帮我带一下吧?”
我头也没回,“不好。”
“为什么?”
“因为没有后档。”
“……啊?”
片刻,见我没有搭话的想法,那人失望的叹了口气,“那我还是找别人吧。”
小办公室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了。
我临窗而站,望着楼下郁郁葱葱的香樟树,长长叹了口气。
“你干嘛呢?”身后传来一道无理的声音。
我眉头紧皱。
怎么回事啊,我想清静清静还就成了件难事了?
扭头,我瞪他,“顾小天儿,你从哪来就回到哪去,再来烦我,小心我跟你小舅借袋水泥来沉了你!”
他视我的威胁如无物,“这么个梗你要说到什么时候才肯罢休啊。”
他大爷似的坐到我的位子上,下巴一昂,“那什么,我这里有两张歌友会的票,你要么?”
拜托你能不能别用大灰狼威胁人的口气和小白兔害羞的表情?
我伸手推了把他的脑袋,“谁教你的法子,泡妞泡到老师头上来了?”
他挥开我的手,挠着发烫的耳根结巴,“什、什么泡、泡泡泡……泡妞,你这货色,也就我小舅那近视1000度的才会看上。”
“纪非贤不近视。”我立刻纠正。
顾天瞥了我一眼,“我知道。”
“那你干嘛还说?”
他不知怎么的,脸黑了一层。
“我那是比喻,比喻你懂不懂!”
我抠抠耳朵,“你好吵。”
我懂什么啊?现在别跟我提要耗费脑细胞的问题,我满脑子都是关于前后挡以及能否和卷毛重归于好的。
昨天我居然忘了他的生日,害得他和严叔叔李阿姨干等在家里,光是想到那个场面,我就心惊胆寒。
卷毛那小心眼的,出去找我的时候一定恨不得拔了我的皮。
没想到找着我了,我却还跟纪非贤混在一块。
他追着车跑的时候,不会在咬牙切齿地默念“等我逮着你,一定要把你搞成肉串下油锅炸,还要炸两遍!”吧……
越想越惊慌,再联想昨晚我做的梦,恐慌的小心脏又被寒冰侵袭。
这冷飕飕,酸涩涩的感情,让我连晒太阳的欲。望都没有,何况是和顾天贫嘴?
板着脸,我没搭理顾天。
这小子在我的办公椅上磨蹭了一会,不知是怎么想的,居然没识相离开,他咳了一声,走到我身边,口气凶巴巴的,“你到底来不来?”
活像我欠了他800万。
被他搞得不耐烦,我顶着张苦大仇深的脸,啧了声,“几点啊?在哪啊?是哪个歌星的歌友会啊?”
他脸色好了些,“七点,工体,New Band。”
“New Band?”我愣了愣,“他们到这来开歌友会了?我怎么不知道?”
感谢顾天扔给我一块牛奶糖让我的大脑不再绕着卷毛转圈。
要说New Band可是我最爱的摇滚乐团,没有之一!国内年轻偶像层出不穷,但歌写的好,声线有张力的实力乐团却只有这一个,想当年我可是翘了课和卷毛一起去帝都参加过他们的演唱会。
这么多年下来,大大小小的演唱会我也去了几次,万万没想到他们居然会来我们这开歌友会。
当真便宜我了。
乐呵呵的拍上顾天的肩,我朝他挤挤眼,“顾小天儿,你还是有点用的么。为了感激你,我请你去学校后门吃西餐怎么样?”
他满脸惊诧,“你怎么了,突然间变样了。前一秒你还跟丢了许仙的白娘子一样呢。”
我心情好,掐了他一把,“你夸我和赵雅芝一样美若天仙啊?”
他红着脸挥开我的手,逃命似的跑出办公室,“我在夸你和她年纪一样大!”
“臭小子!!!”我追出去,已然跑到拐角处的他停下来,对我喊了句“晚上五点楼下见”就风风火火的跑开了。
我靠在办公室门框上,摸着下巴,“大四那年……我和卷毛去省会看New Band……是为了什么来着?”
这个问题直到下班了我都没想出来。
不到五点,顾天就站在我办公室门外等着我了。
沿途路过的年轻小老师们都对他指指点点,嘴里讨论的无非是“这孩子刚从劳教所出来的么?”
顾天额角暴起一根青筋。
我连忙收拾好包包,安抚他,“别,别在实验楼动粗,这里的姐妹都是玩硫酸的。”
“……”他顿时消了火。
“你的票从哪来的?”我对着阳光打量那两张歌友会票,问,“不会是你抢来的吧?”
他瞪我一眼,“充话费送的。”
这么好命?当初我可是一下充了三百都没能拿到一张票。
“那你怎么想起来找我去看?”
他可疑的红了脸,“我听我小舅说……他彻底放弃你了?”
我皱皱眉,“这和你请我看歌友会有什么联系?”
他依旧不答,而是挑眉一笑,心情很好的昂首阔步向前走去。
我瞪着他的背影纳闷了好一阵才追上去。
我俩就这么走出了校门口,等到公交,我就跳了上去。
正是下班时间,车上爆满,多亏了顾天的脸,我们站的角落竟然很是空旷。拉着扶手向外张望,在公交车等红绿灯时,一辆车送它身旁滑过。
有点面熟。
我不禁伸长了脖子去看个究竟。
顾天一把拉回我,“你干嘛呢?小学生都知道,把脖子伸出去不安全。”
“我当然知道。”这不是想卷毛想的魔怔了么,看什么车都觉得像是他的。
到了下一站,上来的人更多了。
顾天把我塞到个角落里,他站在我身前,年轻的身体牢牢挡住了外界的侵袭。
“啧,真好。”我拍着他的背夸奖。
他的肌肉瞬间紧绷,我好笑的戳戳他,“干嘛呢?我又没非礼你。”
他红了脸,恶狠狠瞪了我一眼。
这小摸样和纪非贤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我不禁叹息,基因的力量果真可怕。
想到情人节我和卷毛坐公交,那次哪里有现在舒服?他是个水嫩新鲜的阳光青年,但凡是个女性都想上来摸两把,不像眼前这黑面神,人站在门口的初中生吓得就没敢抬起头来过。
我费了吃奶的劲才护得他周全,下了公交可好,他居然埋怨我“应该是我保护你,不是你保护我”,都是一家人了,还在乎这些干嘛?
那时候我还迷迷糊糊,不知道那份单纯的类似于占有欲的保护,其实是喜欢作祟。
想到卷毛,心情又低落起来,直到进了歌友会会场,我才勉强恢复。
顾天买了些爆米花和两杯奶茶,我一边往嘴里扔爆米花,一边斜睨他,“你以为是来看电影么?”
他抽抽眼角,“不知道是谁吃得最欢。”
“……”
会场内气氛很是热烈,死忠粉丝们举着巨大的标牌尖叫不已,在灯光暗下来的那一刻,屋顶都要被掀翻了。
我跟着尖叫,顾天一脸受不了的表情,“至于么……”
别以为我听不见!
我捣了他一拳,“这是爱啊,是爱!”
现在我算是明白阿缘为什么会把化妆品摊前的人形标牌扛回宿舍了,要换了New Band,保不齐我也会这么做。
万众期待下,乐团终于出场,他们一上来就对着观众深深鞠躬,“谢谢大家的支持。”
回答他们的是更加高分贝的尖叫。
主场打了个响指,不再废话,鼓点和吉他奏响,混着音乐,熟悉的旋律排山倒海的向我袭来。
“这首《青春的歌》献给大家。”
我茫茫然怔住。
兴奋和激动的情绪一点一滴的从我体内流逝,我在这欢快激昂的音乐声下,差点呼吸不过来。
青春的歌。
是我和卷毛最喜欢的曲子。
记忆纷至沓来,大四那年去看New Band的演唱会,开场的第一曲,也是这首歌。
唱到高。潮时,卷毛对我吼道,“忘了纪非贤吧,他配不上你!”
他的声音混合着音响,和身后几万人的合唱,奇异的让我体内涌出阵阵暖流。
他这么对我说过。
那我……是怎么回答他的?
顾天察觉到我的不对劲,“你怎么了?”
我抬头面向他,动了动嘴巴。
“你、你怎么哭了?”他手忙脚乱的掏出一包面纸,甩到我脸上,“擦、擦一下啊。”
我被他砸的笑出声来。
顾天这孩子,大概永远就会像现在这样,用笨拙粗鲁的举动来掩饰对他人的关心。
我捂住脸,擦干净眼泪,凑到他耳边说了句“再见”,就转过身,挤出了歌友会会场。
那么重要的事,我居然忘了。
跑到路边,我赶紧拦了一辆车,一坐上去就急忙喊,“师傅快点,去新城花园,快点快点。”
师傅慢悠悠的启动,抽着根烟,“小姑娘急着去抓奸啊?”
我瞪他,“谁跟你贫嘴,踩上你的油门,姐要去求婚!”
师傅愣了愣,扔掉香烟,“嗡——”的一下将车发动出去。
我趴在窗口,不停的祈祷,“卷毛啊卷毛,别生气,你可别生气,我这就去给咱们的人生按个后退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