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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伦by净然(父子年下,受瘫痪.深情攻,虐攻心be 有第二部好像坑了)-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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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去说话的意欲麽?
  “父亲?你睡著了?”
  由於替父亲按摩,我们都在睡房,关上客厅的电视之後,家中寂静无声,只剩下挂在墙上滴滴的钟摆声。
  “我醒著。”
  “父亲,今天学校发生了一件趣事。”
  我边按摩边以轻松的语气说∶“我今早回校,在学校门前刚好看到一个同学不小心被大门的门鉴绊倒。那时是上学的高峰时间,四周满满都是学生,但由於他摔倒的姿势太可笑——四肢张开,大字型趴在地上,一时之间大家都看呆了,竟然没有人上前扶起他。”
  “嗯。”
  “最有趣是,连刚巧经过的老师也忍不住说了一句∶这位同学,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们学校没有任何宗教信仰,不是佛教学校,你不用五体头地朝拜。”
  “嗯。”
  “那个老师嘴巴真毒,但他话一出,我们都止不住大笑。”
  “嗯。”
  “我也笑了很久才停下来。”
  “嗯”
  “跌倒的同学脸涨红得快要烧起来,真有趣,是不是?”
  “嗯。”
  “午休的时候,我和同学说起这事,他们也笑翻肚子。”
  “嗯。”
  “还有今天上课的时候,老师点名要坐我前面的同学念书,他一紧张起来连书本拿倒转了也没发觉。”
  “嗯。”
  “他哑哑地愣住半天的样子很好笑。老师大声一喝,他惊得将书本也掉落地上。”
  “嗯。”
  “对了,我们上语文课的……”
  “小默……”
  我立即停下来,关心地问∶“什麽事?”
  父亲缓缓呼气,张开眼睛望向我,声音有点虚弱,“我累了。”
  我立时收起愈说愈兴奋的神情,脸上扬起笑容道∶“父亲,你慢慢休息,刚好小默也说得有点累。”
  父亲凝视我片刻,才慢慢合上眼。
  家又回复初先的死寂。
  在无声之中,彷佛听到内心某条弦线愈拉愈紧,好像下一刻会发出清脆的断线声。


9
二、

 

  我们一整晚都在寂静中渡过。
  今天是周二,中午会有义工来看顾父亲,一起吃过早餐,我便背起双臂带式的旧款书包上学。
  学校坐落的位置在家附近,步行只要十五分钟的路程。
  很多人说,学校是一个缩小版的社会,是学生在踏进社会之前的训练所,要在此装备自己,学习待人接物之道。在看似简单的人际关系中,学会处理千丝万缕的复杂关系。因为有人的地方,就会变得不单纯。
  於我眼中,学校的存在只是让我博取父亲笑容,让他安心之处。
  最优异的成绩和无数奖牌,我需要夺得形形色色的光环架在头上,使光芒一拼照耀到父亲身上。

  完成热身运动,我在池边轻轻一跃,和预想中一样并没有溅起多大的水花,犹如水中游鱼,在泳池中展开身子畅泳。
  “林默的速度真快!”班上同学传出阵阵惊呼声。
  “那是当然,他可是学界比赛的纪录保持者。他两年前创下的成绩,到现在也没人打破!”
  “咦?他是学校泳队的?”
  “当然!不过是两年前的事了。啊,你是高三才转来的新生,所以不知道林默的事迹吧?”
  “我以为他只是学业成绩优秀,想不到游泳也这般出色啊!”
  “他可不只会游泳……”

  我在水中使劲地游,把潜藏在体内已久的抑压一拼发泄。
  以前为了让父亲开心,我拼命地发掘自己的潜能,希望取得耀眼的成绩让他欢颜一笑。进入泳队是在初中开始,那时还身兼长跑、跳远两项田径项目。他们都说我的先天条件很好,很有天份,一定可以获得佳绩。
  我嗤之以鼻,不愿置评。
  是天才,不是万能。
  在光环背後可是像疯子般的训练。
  只有天份而不加以锻鍊,日子久了,天才也落为庸才。没有人可永远发出光辉,只有不断燃烧,拼命加入更多可燃的材料,方可廷长光芒的寿命。天才,只是先天拥有比一般人多的燃料吧!

  喜欢在水中不顾一切往前游去,喜欢池水滑过肌肤的触感,喜欢潜在水底世界变得寂静的感觉,瞬间,什麽烦恼都彻底消失。


10
  我扶在池边,慢慢回气。
  挥洒的汗水都成为历史了。
  能肆无忌惮地游泳,就只剩下像这样的体育课。
  休学回来,我退出所有校队。每天下课第一时间回家,顺道在市场买煮食材料和日常用品,没有任何事可耽搁半刻。

  一班同学挤在一起冲身,刚刚换上乾净校服,下课的聆声便准时响起,接下来是英文课。
  回到教室,老师还没到来,课室内的气氛一凡常态,没有平日的喧哗吵闹,竟然静悄悄的没一人说话,只有翻动书页的沙沙声。
  今天有堂上测验。
  坐在自己的位置,正想闭眼将相关知识快速回忆一次,却被一把小小的声音打断。
  我微抬眼看去,坐在我前方的同学低著头,怯生生地对我说∶“林、林同学,我忘记带……橡皮擦。”嗯?
  “待回测验要用铅笔做选择题……我、我……”
  我不发一言,看著他慢慢变红的脸。
  “我、呃、还是没事了。对不起打扰你。”他连耳根也开始泛红,话一说毕即迅速转过身子。
  他微向前弯曲的背部微微发抖。
  我来学校从不打算结交朋友,对於班上同学的认识几乎等於零。
  只有少数人有印象,他正好是其中之一。
  ——容楠。
  性格害羞懦弱,动不动脸红耳赤,说话总如蚊子小声,在班上老被欺负。
  我并不对他感兴趣。不过……他刚好是我的主要取材对像,每天回家和父亲说学校趣事的主角。
  我口中不时出糟的同学正是他。在学校门口戏剧性地摔倒、上课掉书本、滑脚跌落泳池、校服反转穿出来……

  此时,老师进来,同学们立即收起桌上书本,等待派卷子。
  容楠半转过身子将卷子传来,我接过後,顺便将握在手中的半块橡皮擦放到他手上。他诧意地睁大眼睛,嘴巴微张,目光游移於我和被我用力强行掰开两半的橡皮擦之间。
  他的脸又开始红,结巴地小声道谢即转正坐姿。
  卷子的问题并不艰深,我用上一半时间便完成所有题目,为免粗心之失,我还是小心翼翼地检查两遍才放下笔。


 
 
11

  卷子的问题并不艰深,我用上一半时间便完成所有题目,为免粗心之失,我还是小心翼翼地检查两遍才放下笔。


  抬头只见前面的容楠依旧曲著身子低下头,不时擦擦写写,努力地作答。从後面看,他的骨架偏小,校服穿在他的身上显得有点松。
  英交课是今天最後的课堂。
  钟声响起,交上卷子,飞快地收拾桌面,我的心神早己回家。
  “林同学……”容楠站起走到我跟前,眼睛瞄著地板。 “这是还、还给你的。”
  “不用。”冷冷地回答,我拿过书包起身离开。在跨步的瞬间,明显感到背後被扯住。
  回头一看,正是容楠。
  他脸上浮现一丝不知所措,吃惊地看著自己那只抓住我书包的手。他见我停步回看,立时紧张地收回手,低下头小声地说∶“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那个……我……”他又抬起头,手伸得笔直,“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
  我皱著眉,却伸手默默接过他手上的橡皮擦。
  因为是随意掰开,原本长形的白色橡皮擦变成很奇怪的形状,边沿凹凸不均,参差不齐。
  “嗯。”我把橡皮擦放到裤袋,便步出课室。

  下午四点回到家,义工己经离开。
  父亲的轮椅停在客厅窗前。
  “我回来了,父亲。”惯性地上前看看他,再开始准备晚饭。走近一看发现父亲脸上浮现一抹不沉常的红晕,伸手探头,竟然微微发热!
  “没什麽事……”他口鼻喷出的气息也异常温热。
  发烧了!
  父亲的身体比较虚弱,很容易染病。平日在家也穿得厚实,不让他有冷病的机会。然而,还是不时会发烧生病。每次我也格外小心地照顾他,怕稍有不慎令病情加重。
  抱起父亲轻轻放到床上,我熟稔地取来退烧药喂他吃下。
  一会儿,药片生效,我用早已准备的毛巾替他拭汗。
  汗水沾湿黑发,发丝贴在瘦削的脸颊和颈项,微红的两颊和重重的鼻息使父亲看来比平日添上几分生气。
  我轻轻拨开长过耳门的头发替他印去汗珠。
  整个晚上父亲都睡不稳,高烧退了又复现,我一直守在床边不敢离开。直待他安然进睡,终於稍稍宽心。
  替他盖好被子,肚子倏地传出响声,才想起自己没吃饭。


12

  我没有半点心情进食,只得随便弄点吃的果腹,便回到父亲身旁守候。
  清晨,父亲的烧还没全退,我向学校请假留在家照料他。父亲昏昏沉沉的,吃了几口白粥再次入睡。
  睡梦之中,他的眉头不时皱起,偶尔咿咿呀呀地说著含糊不清的话语。我心中盘算如果今晚烧还不退,便得到医院。
  幸好,傍晚时份父亲的体温终於慢慢回复正常,没有上升。
  他也清醒过来,不再沉睡。
  “小默……”父亲轻轻地唤我,眼中满是痛惜,“辛苦你了。”
  “不会辛苦的,我的身体很好很好,你不用担心呢!”我笑著回答。
  这一切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
  “要起来坐坐吗?”我问。
  父亲犹豫片刻,最终点点头,“嗯。”
  当我刚按父亲的意思把他抱上轮椅坐起来,门钟忽地响起。

  “谁?”父亲和我同样感到奇怪。
  这时候不会是义工,不会是送信的邮差。
  那还有谁会来我们家?
  按错门聆?小孩子的恶作剧?

  打开门的瞬间,我不禁怔住。
  “怎麽……是你?”
  那一张清秀的脸蛋透著几分懦怯,清彻的眼眸中混合期待和害怕。
  “林、林默同学,打扰你了。”他边说话边向我深深鞠躬,宽大的校服随著他的动作微微晃动,让他的身材看来更瘦小。
  “有事?”惊讶略过後,我淡淡地问道。
  “我……”容楠脸颊开始发红。

  “小默?”父亲的询问声自房内传出,“是谁?”
  我皱眉头地一扫容楠不安的表情,回答的声音却没有不快∶“是……同学!”
  “哦?那别站在门口,快招呼他进来。”父亲的声音竟透著丝丝喜悦……还有热情?
  “是。”我看也不看容楠,自顾转身走回房间。
  待我把父亲推到客厅,容楠怯懦地站在沙发前,一动不动。
  父亲脸上难得有一点喜色,主动地说话∶“小默的同学吗?我是他的父亲。”
  “啊!是、是的,伯父您好。”
  “是吗?你……”
  “父亲,他叫容楠。”我接口。
  “容楠同学,你是小默的好朋友?”我也不知父亲为何有这联想。
  “我、我……”
  我笑嘻嘻地对父亲说∶“容楠坐在我前面,在班上和我最要好。我们不时一起吃午餐呢,对不对?”容楠先是吃惊地看住我,在我好几次对他眨眼,他才懂得顺著我的语气回答∶“是的,我们是好朋友,常常一起吃饭。”


13

  “你别客气,多来我们家玩。”父亲看住容楠说∶“我的身体不方便,很多事也不能陪小默,反倒要他照顾。”
  容楠羞涩地微笑,“别这样说,看得出来伯父对林、林默同学很好……”
  “楠,你不用客气,就像在学校一样直接叫我默。”我笑著说∶“对了,你找我有什麽事?”
  “咦?啊,默……”容楠犹豫片刻才道∶“今天你没上学,我问老师你的地址把课堂派的作业拿给你……”他从书包找出作业。
  “谢谢你!”我立时露出吃惊和感动的表情,自他手中接过作业。“其实也不用麻烦,我明天上学问老师便可以了,辛苦你送来。”
  容楠脸红红地摇头,“不不不是的,不是特意送来,我本来有事找你……”
  “哦?什麽事?”我笑问。
  “这个……”他忽然拿出一块精致的橡皮擦,“昨天你的橡皮擦烂成两半,我、我买了新的给你。”
  “不用啦!朋友那会计较这麽多?”我爽朗地拒绝。
  “但是……”
  “举手之劳,别客气麻。”
  正当我以为容楠放弃,他忽然说∶“林、不……默,我们交换好吗?”他把新橡皮擦放在桌上,“你把昨天那半块给我……这样可以吗?”
  我正想开口,父亲却代我答话∶“就这样好了,小默,容楠这孩子真纯品,你可别欺负他。”
  “我才没有呢!”我不满地争辩,然後对愣住的容楠说∶“楠,你来评评理,我什麽时候欺负你了?”
  “没、没有!”这次他倒答得极快。
  “你看,父亲,他也说没有呢!”我愉快地说,眉一挑,彷佛在表示自己获胜。
  父亲被轻松的气氛感染,眉宇之间也渐渐柔和。
  容楠也从最初的慌张呆滞到慢慢可以接过我的说话,一人一句在父亲面前谈起学校的老师、同学、日常事。
  我们就这样閒话家常起来,直到父亲脸露倦意,我才推他回房休息。
  “小默,你在学校的日子看来不错……”他合上眼前温柔地注视我,“可以遇到这麽好的同学。”
  我彷佛和应他的话,灿烂地笑起来。
  是的,父亲。
  请不要担心,我会做好任何你想要的事。


14

  在父亲的要求下,我把容楠送到车站才回家。父亲的身体还没全好,容易疲倦,没有吃晚饭便早早睡觉。
  今天他的心情出奇地好,睡梦中的脸微微舒展开。
  在意外後,父亲基本很少外出,更别说和人接触,想不到容楠的到访竟然有这麽大的作用。
  我把精致的橡皮擦放在手心,看了半晌才放进笔袋。
  半夜,我靠在父亲的床边凝视他平静的睡脸。没有血色的苍白,薄得几近透明的皮层隐隐可见底下深绿的血管。
  缓缓起伏的胸膛,是唯一证明他活著的痕迹。
  我伸手轻轻摸上他的冰凉的脸颊,顺势摸上他的眉……沿著笔直的鼻梁来到软软的唇瓣。
  父亲每晚睡前喝的那杯水,都渗入少量安眠药。
  可以帮助他睡得更沉,更安稳。
  他的唇形很美,薄薄的两片却凌角分明。笑起来牵出漂亮的弧线,两颊泛起浅浅酒窝。
  小时候我最爱装模作样做各种逗笑的表情,期望引他发笑。
  父亲很含蓄,只会看著我微微地笑。
  那是让人温入心窝的笑容。

  有多久了……有多久再没看过父亲的笑脸?
  父亲,父亲。
  为什麽,会变成这样?
  只有我陪在你身边也不足够吗?为什麽?为什麽?
  当我以为再没有人可以插入我们之间,上天却夺去你的笑容。
  是惩罚吗?
  父亲,父亲。
  我可以把一切都给你,只愿换回你片刻的微笑。
  所以请把惩罚加诸我身上。

  我小心地靠近,用抖颤的双手拨开他额前碎发,深深凝望那张熟睡的容颜。
  终於忍不住俯身吻上那诱人的浅红,眼泪不自觉地从流出,滴落他的脸上。

 


  这一切……都发生在两年前。


15

三、


  这一切都发生在两年前。

  那一天,我如常放学回家。家中无人,父亲要差不多晚上九点才下班,我伏在桌子上安份地完成功课。由於已接近学期未,快进入考试阶段,功课量不算多。
  我对电视上演的连续剧没有兴趣,那些感情戏码、伦常剧集并没多大吸引性。
  所以,家中静悄悄的,只有笔尖与纸页磨擦的沙沙声响。
  肚子不饿,我已经习惯等待父亲回来一起吃晚饭。有时候,我会有一种错觉,认为自己每天睁眼爬起床,努力地呼吸空气著,就是为了那一顿饭的时间。父亲上班时间比我上学更早,我都是独自吃完早点步行回校,晚饭才是我们一日相聚的时刻。饭桌上的父亲不多言,他会默默地夹菜放进我的碗子,听我诉说学校的事情。
  我从来没有对父亲说,其实,我很讨厌说话。
  也许是遗传?
  我不清楚。
  母亲不喜欢说话,父亲不喜欢说话,我也不喜欢说话。反正我生命中的人彷佛都不太热爱张开嘴巴,吱吱喳喳说过不停。那时我们三人挤在夹小的室内,母亲抽烟,父亲抱著我凝视她,我静静地呼吸他的气息。
  只是相比说话,我更厌恶二人之间挤满让人发慌的死寂。
  父亲的眼神总是空空的,好像什麽也没有,又好像什麽也藏得下。
  那漂亮的黑色眼珠子,没有反映出任何人的身影。
  母亲在的时候,偶尔会浮现忧伤,然而在她离去後,只有凝望我时才会有一点点波动。

  蓦地,一阵尖锐的聆声响起。
  在寂寥的晚上,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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