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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只耗子。
浑身五彩斑斓,像一道彩虹,又像一只五色球。它不是很大,尾巴却很长很长,蹲坐在严于柯支手的石桌边缘,尾巴却一直延伸到石桌的另一头边缘。
耗子叽叽的叫个不停,还用爪子去勾严于柯的袍子,像是在联络感情,激动得不得了。
可人家却并不太搭理它,只斜着眼扫了它一眼,“你不累吗?”
耗子又叽叽喳喳的叽叽。
严于柯突然放下手,脸色有些不自然了。
啊?它说了什么?求翻译!
归来翊急了。
等耗子叽叽喳喳完了,她又看到严于柯紧绷着脸,脸色再次恢复到面无表情,久久才说了句,“父亲,好吗?”
耗子竟然不叽叽喳喳了。只是小脑袋轻轻地蹭着严于柯的袖子,长长细细的尾巴有意无意的摆动。
到底发什么事了,难道他父亲……呃,等等,他父亲不是严泰么,他为什么要问一只耗子?难道,不是严泰?
归来翊正满心疑惑,突然转角几个人疾驰而来。
她忙埋下头蹲在矮树丛里扮透明,而耳朵却竖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小光,你没啥骄傲的= =
☆、第二十九章 谈判
荒凉破败的道府,四处布满蛛网,断壁残垣,依稀可见十年前那场大火该是多么凶猛,烧得本来繁盛一时的道府,只余厚厚的灰烬,所有的一切,都付诸东流,转头成空。
慕容铩站在仅一墙之隔的南园风亭之上,眺望着墙外的废墟,满心悸动,心中默默念着归来翊,只觉略有酸楚的感觉。
“殿下,当真要选在今日吗?”卢宇龙略略担忧。
“人到哪里了?”
慕容铩把脚边乱爬的小白抱起来,“它好像饿了,待会儿你给她找些肉食。”
卢宇龙垂下头,“殿下,宁王已经出宫半个时辰了。”
“那为何还没到?”
“听说扶桑国来了使臣,说要给陛下献药,排场不小。宁王因此先去了驿馆,然后现在才往这里来。”
慕容铩不空的手突然顿了顿,轻笑一声,“看来,宁王对这次会面不大重视。”
“殿下切莫掉以轻心,宁王去驿馆拜见的人,听闻是扶桑国的中纳言,也是现在扶桑国国王的家臣,本多忠胜,此人在扶桑的名声颇大,智谋绝佳,十年前还曾露过面。”
“知道了,你先带小白下去喂食,别饿着它了。”他把小白交给卢宇龙,小白不舍得的挣扎了几下,见人家实在不要它,歪过头一边怄气去了。
待卢宇龙走后,慕容铩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才慢条斯理地说,“匆匆来此,必有要事,既然来了,就现身吧。”
从亭顶突然跳下一个身影,火红衣衫,抢眼醒目。严于柯压下急促的心跳,尽量显得平静些。
慕容铩又倒了一杯茶,放在对面,“坐!”他看向严于柯,“来得正好,正愁着无聊,你倒来给我作伴了。”
严于柯抿着嘴,走过去坐下,看着慕容铩。
“今日可真是热闹,宫里宫外,都喜庆得很。你倒是有空,不在宫里热闹,倒想起我来了。”
“有正事。”严于柯依然面无表情。
慕容铩端着茶杯,依旧看着他,笑而不语。
“这件事,你答应不作阻拦,我便再也不插手你朝中之事。”
慕容铩看着他,“好像很诱人的条件。”
“你可答应?”
“我答应?”慕容铩轻笑一声,“堂堂扶桑国王位继承人,在我大西国数年,一直以搞垮我大西国朝政为任,现在还想着让我答应什么,你不是向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么?”
“答应不答应?”
对慕容铩知道他的身份,严于柯一点也不惊讶。面前的人可是大西国未来的君王,他的对手,自然不可小觑。可他现在,已别无所求,只一件事。
“我可以帮你铲除你的阻碍,你便只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怎么样,这个交易,你很划算。”
慕容铩盯着他,“你要什么?”
“我只要一个人。”
“办不到。”斩钉截铁。
严于柯皱眉,
“你知我言是谁?”
慕容铩敛起笑,“除了她,谁都成。”言罢他又补了一句,“她是我的妻,大西国未来的国母,你,别想。”
“是吗?”严于柯竟笑了,“不愧是你啊,哈哈哈哈……”
“……你如何认识她?”之前一直见他跟着他们,无论是在客栈,还是之前在朝隮。却从未听她提起过这个人,他们是如何认识的,他很好奇。
严于柯止住笑,陷入无尽的回忆,美好得让人眷念。
他说,“这个你不必知道,这个交易一直有效,等你想通,是要江山,还是要她,你决定,我随时奉陪。”
他起身,打算离开。
慕容铩也没强留,因为看到不远处的园子里,宁王一行已快步而来。
“交易对我无效,你自己留着吧,你是带不走她的。无论如何!”
两人对视。
须臾,都轻轻一笑,一个飞檐走壁而去,一个坐看云起,等着下一场谈判。
“十七弟!久等了!”宁王登上亭子,笑容满面地对慕容铩抱拳,“因父皇执意要见一见扶桑国的使臣,硬要拉上我,我也是没办法……”
“我明白,有劳皇兄了。”慕容铩动也不动,依旧喝着茶,说着客套话。
宁王身后的言秉正、言澜铁等人忙向慕容铩施礼,“参见太子殿下。”
“记性不错,还认得我!”慕容铩轻笑,笑得言秉正又是一阵胆寒。
宁王也不客套,径直坐到慕容铩的对面,看着那杯倒好的茶,“十七弟莫不是等久了,连我的茶都倒好了,真是有心了,以后,怕还是要多烦劳你了。”他喝了一口,露出很夸张的表情,“嗯,十七弟倒的茶就是比那些奴才倒的,要好喝得多。”
慕容铩看着他,也不恼,“皇兄既是喜欢,那便是我的荣幸了。不知父皇的病情如何?”
“十七弟既然担心,何不回宫看看父皇,他可想着你呢。”
“作为儿子,的确该向父皇问安,可因为太子妃的事实在没着落,所以暂时还不能回宫,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当前最要紧的,自然是让父皇高兴,皇兄以为呢?”
“嗯,十七弟所言有理。不过你这挑来挑去也没个准,倒不如告诉皇兄,皇兄也来帮帮忙?”
“说到帮忙,倒真还有一件。”慕容铩不动声色。
宁王抬眼看了眼立在一旁的言秉正,言秉正则回他一个眼神。宁王笑着问,“噢,是何事,十七弟说说看?”
“皇兄也知道我身子不大好,最近都喜欢住在南园,这里适宜养病,所以朝中之事便拜托皇兄了。”
宁王大喜,但脸上强压住这份喜悦,故作推托,“那如何使得,父皇可是将朝政交予你的,使不得……”
“皇兄不必推辞,我这正想跟父皇说起此事,所以稍后想和皇兄面见父皇一面,和他协商此事,让皇兄代管朝政。”
“哎呀,”慕容硕故作惊讶状,“恐怕十七弟此时入宫,不大方便。”
慕容铩不动声色的看着他。
“你有所不知,你是太子,本就不能擅自去见父皇,更何况父皇大病未愈,去了不免让扶桑国的人起疑。”
“噢?那以皇兄高见……?”
宁王笑得猥琐,“不如以你太子的身份,写一封禅让书,由我递交给父皇,这样可省了不少事。”
他刚说完,言秉正忍不住扶额,言澜铁亦是别过头去。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说他是猪都是抬举他了。
再齐齐看向慕容铩,却见他脸色仍无异常,不由大为讶异。
慕容铩又给自己倒满了茶,对宁王贪婪的目光淡然,“这样也不是不可,只是皇兄不知,我这几日偶感风寒,身子不适得很,本不能下床走动,恐怕连书写,也成问题。”
一干随从都垂下头,暗叹这皇家的人,个个睁着眼睛说瞎话。这倒茶都可以,写字不可以?
正在这时,卢宇龙抱着小白回来了。
“参见宁王殿下。”他略略施礼,对慕容铩道,“殿下,该歇息了,药已经熬好了,大夫让您多歇息,还是……”
“大夫的话怎可轻信,”慕容铩皱眉,“下去,没看我跟皇兄谈着正事?”
“可,殿下才刚恢复一些,怕……”
“放肆!还不退下!”
眼看慕容铩要发怒,宁王立马打圆场,“别别,十七弟身子弱的话,那本王改日再来,你先好好养身子。”
“皇兄莫急,不就一份禅让书吗,马上便可写给你。”慕容铩站起来,竟一个趔趄,差点晕倒。
“殿下!”卢宇龙扔下小白,忙上前扶住,看了宁王一眼,〃宁王殿下,太子着实不能太过劳累,若宁王有心,还望下次再来吧。”
宁王尴尬不已,看慕容铩的确不像装病,忙说,“十七弟是太子,是国之储君,怎么能不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呢?这样吧,宫外的大夫都不及宫中太医,明日我便带宫里的太医来给太子瞧瞧,千万大意不得。”
慕容铩推开卢宇龙的搀扶,“不必!皇兄莫要麻烦,我……”他支着桌边,站立似乎都困难。
“还不快带太子去休息!”宁王也急了。
慕容铩一边扶住额头走,一边歉然,“那有关刚才所议之事,就麻烦皇兄亲自告诉父皇了。”
慕容硕葱捣蒜一般直点头,“太子你只管休息,养身子,其余的事,皇兄帮你,定不负你和父皇的厚望。”
“如此有劳皇兄了……咳咳咳……”
“你快去吧,明日我定派太医院的太医出宫替你医治!”
慕容铩不停地咳嗽,徐步拾阶而下,卢宇龙小心翼翼地跟在身后,生怕他出了什么意外。
小白被遗弃在桌下,没人留意。
宁王目送慕容铩远去的背影,嘴角愈发上翘,最后终于大笑起来,“想不到他果然病得快死了,哈哈哈哈,轻而易举便将大权在握,真是天助我也。”
言秉正扫了他一眼,神色却愈加谨慎,“宁王殿下莫要掉以轻心,太子绝不是省油的灯,若这是他的诡计,那恐怕就……”
“你懂什么!”宁王怒斥,“你看他那副快死的样子像是装的吗?你想让本王造反,背上千古的骂名,真是愚不可及,那是陷本王于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看,像现在,本王还是帮皇上和太子勤政的大功臣!哼,你以后少给本王出馊主意,还是乖乖把你女儿交出来,否则,等本王将来一统天下,有你好果子吃!”
言秉正低首皱眉,面色铁青。言澜铁亦是再次忍住自己的怒气,毕竟此时不是冲撞的时候。
小白在桌底爬来爬去,不小心碰到了宁王的脚。
正喜形于色的慕容硕见不得它的怪样子,一脚便踹了过去。
哪知小白早料他会有此一踹,猛地喷发出‘嘶嘶’的声音,而后快速爬开来。慕容硕只觉脚背一麻,却无其他异样,正要发作,就听言秉正说,
“殿下,还是及早回宫的好,以免陛下那边,出了岔子……”
慕容硕扫了眼脚下,小白已经不见了,也没工夫跟畜生较劲,便甩袖而去,心下却兴奋不已。
作者有话要说: 昨儿个忘记说了,元宵节快乐!
猜不猜灯谜啊~~~~~~~~
☆、第三十章 幽会
翌日,宁王果真亲自带了太医到南园,这次没带言家的人。
慕容铩躺在床上,透过纱帐,扫了眼宁王带来的太医们,又轻闭上眼。
卢宇龙拦住一干人等在床前,轻声说,
“太子殿下正在休息,还请诸位稍等。”
宁王闭上正要大声嚷嚷的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那本王就先在偏厅等着。”言罢快步离去,因为屋子里到处弥漫着浓浓的药味。
“宁王殿下!”卢宇龙快步上前叫住宁王,“殿下可否留下一位药童,殿下醒了需要有人服侍喝药。”
“好好,”宁王连连点头,目光扫向陆太医身后的几位药监药童。
卢宇龙正要开口,却听陆太医说,“殿下,不如让微臣守在这里,以防殿下有什么意外,微臣可以及时救治。”
宁王点头表示答允,“那就陆太医留下吧,其余的人都退下,莫要扰了太子殿下休息。”
卢宇龙急了,哪知那姓陆的太医又说,“殿下,微臣需要一个帮手。”
宁王不耐烦了,“随你,随你,”他掩鼻,迅速离开这里往院外而去。
陆相龄让身边的药童留下,其余的人都跟着宁王去院外了。
卢宇龙看了陆相龄一眼,对药童说,“你进去服侍殿下,太医就随我去后厅,研究研究太子殿下的病情。”
言罢抬脚往外走,走了两步回头发现陆相龄仍站在原地。
“太医?”
陆相龄淡淡然,看了看药童,又看了看卢宇龙,“既然都是旧相识,何必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我这个人,最恨别人在我面前耍心眼!太子要寻的太子妃的模样,我又不是没见过,一直觉得眼熟,今儿个总算明白了,干嘛不早说呀,早说我就……”
“陆太医!!”‘药童’沉着脸。
卢宇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正迷茫着陆太医已经走上前来,“走吧,这时候咱们真是多余得恨不得一脚踹到庚阳城外,研究病情,我看还是研究隐情比较不错……”
“欸,你在说什么,你究竟是什么人,诶,你别拽我呀,喂……”
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的走远,‘药童’站在门口,心里有些紧张,手心微微冒汗。
一只脚踏进屋,再另一只脚,然后轻轻地关上门,轻手轻脚地走向床榻。
她在帷帐外站了片刻,透过白色的纱帐,看见床上的人,闭着眼,睡得很熟,镌刻的五官如此好看。在这样安静氛围中,近距离看他,心砰砰直跳,好大声好大声。
手突然被抓住,她吓了一大跳。还没反应过来,她的身子就已经越过帐子扑倒在他身上,刚才还睡得安详的人,此刻正近在咫尺的笑着看她,脸快贴上脸了。
“你,你装睡?”她满脸通红,想从他身上爬起来,却被他按住。
慕容铩左看了看,右瞧了瞧,最后点头,“还好,哪里都没少,就是瘦了些。”
“你才瘦了,怎么才这么几天,你就又病了,昨夜听陆太医说,吓死我了,你怎么回事,是不是上次的毒没解干净,我…唔…”
慕容铩扣住归来翊的后脑勺,往下一送,唇齿相依。
归来翊瞪大眼睛看着他,脑袋霎时一片空白。慕容铩连眼里都盛着笑意,轻轻舔着她的唇,并不深入。
趁她清醒之前,他松开她,“香味回来了,打算怎么办?”
归来翊的脸更红更红,撑着他的胸口,想要站起来,无奈他的手已从后脑勺移到了腰身,死活不肯松开。她瞪了他一眼,看向别处,
“不是还有凉子郁吗,吃完这一剂,你应该便可以顺利回宫了。”
说着又回头问他,“倒是你怎么了,是不是上次毒未除尽,”一边说一边撩起袖子,伸手,“正好,我把血……”
“我装病。”他一把握住她的手,“早已好了。”
归来翊立即垮下脸,“你骗我?你怎么没事找事,现在宫里事可多了,扶桑国使臣向皇上献药,宁王很有可能和他勾结,然后陷你于不利,你怎么能在这么关键的时候胡闹?不行,我得走了,我要尽快回宫,说不定他们下一步便是计划如何除掉你!”
慕容铩拽着她,压根没打算让她走,他突然坐起身来,失了笑,肃然看着她,“翊儿,相信我,我随时都可以回宫,他们也奈何不了我,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不要担心我,也不要再进宫,除非,是与我一道。”
“不,”归来翊恍然,脸上的血色渐渐褪去,“不,不要再让我苦苦的等,然后绝望的看着最坏的情况发生?我……我要回去。”
慕容铩用力握紧她的手,替她轻拭眼睛的晶莹,无奈地拥她入怀。鼻翼嗅着的,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又出现了,她的异香,又跑出来了。
脚边有什么东西在?
归来翊推开慕容铩,正好瞧见小白可怜兮兮的在她的脚边蹭来蹭去。
“小白!”她大喜,蹲下身抱起它,一扫刚才的阴霾,“什么时候把小白带来的,哥哥和诚伯伯还好吗?”
慕容铩掀被下床,抱臂看着她,“怎么就惦记着它!”
归来翊不理他,开始盘问小白,“有没有吃肉,他亏待你了吗?怎么感觉轻了那么多?小白,小白你怎么了?”
本来嘎嘎的小白突然睡在归来翊怀里一动不动了。
她一下慌了神,之前可从没见过小白这样过。慕容铩也吓了一跳,忙上前摸摸它的皮毛,又敲敲它的嘴壳,仍是没反应。
两人对视一眼,懵了。
归来翊吓得快哭出来了,摸摸它的脖颈,还有温度,再看,也不像是死过去了。
“别慌,小白不会有事的。”慕容铩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