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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机响起来,他拿起来,对方的声音已经劈头盖脸地闯进耳际来:“哥!我要跟他离婚!”
孙容泽吓了一跳,赶紧将手机拿远点,问道:“大小姐,又怎么啦?整天离婚离婚,也没见你离了。”对方呜咽着声音道:“我这次是真的,他敢挂我电话,一定又是跟哪个小妖精缠在一起,不行!我明天得飞去美国,好好治一治奸夫淫妇!”
他好生细语道:“行行行!你明天来我办公室,我给你定机票。”好说歹说,终于是放下电话,他呼了口气,摇头道:“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真累人!”
静云猜出是老板娘的电话,并未多问。
第二日,果然看到老板娘气冲冲地来了。孙容泽并未帮她定去美国的机票,只说:“你现在去美国,他回中国,在路上错过了,你又得回来。”好生相劝了半天,她终于撅着一张嘴走了。
小燕子已经在一旁嘀咕道:“啧啧,真是富贵闲人,没事儿做,就把闹腾当成事业来做,也算事业有成啊!”她眨眨眼:“我要是老板,早就把她给休了!”
听到的人都笑起来,有人调侃道:“然后你就乘虚而入,趁机拿下老板!”小燕子笑嘻嘻地说:“哎,至于老板,天不遂人愿那!俺隔岸望着就心满意足了!轮到我的时候,肯定是天底下的女人都死光了!”
静云也笑了,小燕子贴了脸过来,色迷迷道:“跟美女靠得近就是好,赏心悦目,心情也好很多,咱就不要隔岸观帅哥啦!俺要就近看美女!”
“你没事儿咒天下女人干什么啊?”有女同事详装不满道。
“我自己也是天下的女人,我连自己都咒了!”小燕子强词夺理道。
静云看着这颗开心果,若有所思道:“能像你这样无忧无虑地活着,真好!”她撅撅嘴:“快不快乐都取决于你自己,人老是作茧自缚,庸人自扰之,所以很多人都不快乐,只要把缠缚在身上的绳索剪掉,不就快乐了?”
静云点点头,附道:“对!说得极好!”
“就是,这样一说,我觉得自己就是大哲学家!”小燕子洋洋得意。
有人叫起来:“呦呦呦!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那是!”
静云站起来,到茶水间,泡了一杯绿茶,往孙容泽办公室去。他正在打电话,见她进来,抬了抬下颚,说是看见。
她正要将杯子往桌子上放,听见孙容泽说:“姑姑,相宇不是过两天就回来了吗? ”她手一抖,杯子一斜,“咣”的一声,掉在地上。他紧张地问道:“怎么啦?”急忙挂了电话,人走过来,看她正用手去拿碎玻璃片,他急促叫了声:“小心!”
玻璃片已经划过她的皮肤,只觉得一阵钻心的疼,已经有豆大的血珠掉了下来。他顿时脸色煞白,连忙拉过她的手,见已受伤,心疼万分,去抽屉取了创可贴,仔细贴上了,怪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静云心里“砰砰砰”乱跳,根本没听见他说什么,慌乱地问道:“什么?”
他看她脸色惨白一片,早用手摸了摸她额头,问道:“你怎么啦?是不是人不舒服?”她点点头:“我有点不舒服。”
他已经说道:“那你先回去休息吧,要不要我陪你去医院。”
她连忙摇头,喃喃道:“不用,我回去休息下就好了,我先把玻璃收拾好。”他拦下她的手,道:“这个你就别管了,我让阿姨来弄。”
她点点头,魂不守舍往外走,突然想起来,包没拿,又折回来拿包。小燕子关心地问:“怎么啦?刚才还好好的啊?哎!我看你就是太瘦了,弱不禁风,跟个林黛玉似的!”
静云听在耳里,嗡嗡作响。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得住所,拿钥匙的手抖得厉害,半天才把门打开,鞋子也没脱,就往沙发上一靠,整个人仿佛虚脱了一样。
好半天才回过神,她侥幸地想:会不会是一个同名的人?自己竟从来没问过董事长叫什么名字。在这些方面,她向来比别人慢两拍,她很少看报纸,也不会主动去问一些信息。难怪小燕子总说她消息闭塞,像是远古人。
她摇摇头,她竟从未问过董事长名字。她只要做了自己的事,领了工资,其他的事一概不管。
她几乎要将嘴唇咬破,如果真的是他,她该怎么办?是不是要辞职?可是好不容易找到这样的好工作,有这些好同事,她到哪里还能找到?她实在需要钱,如果没有工作,该怎么办?
也许不是,也许只是自己神经过敏,听到有人叫相宇,总要多心,天底下叫相宇的人多了去了,怎么就一定是他。
她像阿Q一样,自我安慰起来,却是越想越乱,到最后,脑袋里一团浆糊,几乎要爆炸。
包里的手机响起来,她拉开包拿手机,她一直没有手机,这个手机还是孙容泽以公司名义给她的,她断然拒绝了,他义正言辞说道:“手机是必须要的,万一找不到你,公司的事耽误了,就是大事!”她终于是勉强接过来,当时想,以后自己买一把,把这把还回去。
容泽焦急地问她:“你好点没有?刚才吓了我一跳!”她用手摁了摁太阳穴,好点没有?好点没有?没有!没有!没有!越来越糟!越来越糟!
他听她半天没响,担心地问:“静云!你没事吧?要不我去你那里看下。”她几乎脱口而出:“不要!”随即讪讪道:“我去看医生了,不在住处。”
他依旧焦急万分:“你在哪儿,我去你那里。”她顿了顿道:“孙总,我想休息一下,我真的没事,你不用来了,我看完医生,想睡一觉。”
他听她这样说,只好道:“那好吧,你自己注意点,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她靠在沙发上发呆,一直到天黑下来,才起来洗漱好,拖着软绵绵的脚步去床上躺着,连晚饭也没吃。
千头万绪,理不出一个头绪,她叹了口气,静静的晚上,发出的叹气声倒是吓了自己一跳。她拿起手机,拨出去。
有人接电话,她轻声问:“阿婆,你好,睡了吗?我是囡囡,没睡的话能不能帮我叫下我妈接下电话,麻烦你了啊!”
对方应了一声,她听到叭叭叭的声音,仿佛是有人趿着拖鞋,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不一会儿,有人拿起了电话,温柔地问道:“囡囡?怎么啦?这么晚电话打过来?”
她吸吸鼻子,几乎要哭出来,终于是忍住了,只道:“没事儿,妈就是有点想你,你准备睡了吗?”
☆、不安
叶母笑起来:“准备睡了,想我的话,周末回来吧,家里都好,你不用担心啊。”她使劲儿点头,好像对方能看见一样。
静云静静躺在床上,睁着一双眼睛,隐约有路灯的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仿佛是偷来的光,一束一束的,她把手拿起来,放在光亮的地方,看着光照在自己手上,仿佛有人拿了荧光笔,在她手上画了一条粗粗的线。
她其实是个挺懒的人,天生不爱运动,最喜欢黑漆漆的夜里不开灯就躺在床上,不知怎么就睡过去了。
可是多伦多回来的时候,却害怕黑夜,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总是睁着眼睛,默默流泪。妈妈心疼得不得了,总是轻轻拍她,像小时候那样,轻轻拍她。她有时候也会睡着,醒来时总是发现脸上挂着泪。
“轰——”一声巨响,她猛地吓了一跳。原来打雷了,雷电在空中劈出狰狞的一条电花,仿佛随时可能在你身边炸开,她一直是怕打雷的,小时候怕,长大了依旧是怕。好在身边总是有人陪着,国内的时候有妈妈陪。在多伦多遇上打雷,薛相宇总是会跑过来轻轻拥着她,刮她的鼻子,笑她像个孩子似的。
今天却是一个人,安静的坐在黑夜里,透过玻璃窗,依稀看见窗外的那棵榕树被风吹得枝桠摇曳,像是群魔在黑暗中乱舞。
她倒是不怕了,脸上哗啦啦地流着泪。她不知道自己原来是这样爱哭的,总是有流不完的眼泪,她以为早就流完了,没想到听到那个名字还是会哭。
这是道殇啊,那个名字,刻在心上,永生永世只要想起就是痛,痛入肺腑,五脏六腑都要痛得抽噎起来,仿佛有人拿着刀在你心上剐,一寸一寸剐,所谓心如刀割,就是如此。
顷刻,豆大的雨点掉下啦,哗啦哗啦的,下起了暴雨。雨打在窗玻璃上,声音急促又响亮,像是黑夜的一个幽灵来找你。
她想起林黛玉在贾府,说‘冷雨敲窗被未温’。表面上的繁华锦绣,却掩盖不住内心的恐慌。从前她看【红楼梦】,总会从心里怜惜黛玉,那样一个可人儿,最后却孤苦死去,心心想念的那个人,却娶了别的女子。
叶静云一动不动地躺着,只有眼睛会偶尔眨一下。
竟是这样躺了一夜,早上起来,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神情憔悴,眉目不再含情。女人当真是要爱情的滋润呀,怨不得朱灵珊曾笑她:“一说起相宇连眉梢都带笑了,整个人眉飞色舞起来,不知道有多动人。所以说爱情就是女人最好的良药,比任何化妆品都要好,而且是纯天然的,无副作用的。”
爱情?她讽刺地笑起来,爱情就像一阵风,说没就没了,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不!到底是留下了痕迹,却是心上永远抹不去的痛!
她叹了口气,微不可闻,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拿起包,准备去上班。公司就在对面,不过几十步就到。
雨倒是停了,下了一夜,空气倒是格外的清新起来。地上到处是水洼,天气已经微凉起来,有了初秋的迹象。
门口的那几株挂花树经过昨夜的暴风骤雨,小小的花被打落在地,零零散散,到处都是,空气弥漫着一股桂花的清香。
她想起高中的时候,每每秋季的开学典礼,那个迂腐的校长总是摇头晃耳道:“又是丹桂飘香的季节,我们又迎来了新的学期。”每回都是这一句,以至后来,他又这样念的时候,总有学生跟着一起念:“又是丹桂飘香的季节,我们又迎来了新的学期!”学生们念的是抑扬顿挫,琅琅入耳。念完后,全都哄堂大笑。老师们想笑又不敢笑,憋着嘴站在那里,好不滑稽。
倒是校长自己洋洋得意道:“看!这说明我开会的用意达到了呀!你看同学们都认真的记住了我的话。”
他们私下叫这位校长为“桂花先生”,更是有好事的学生,查了桂花先生的老底,当真是如他们所想,是个不学无术之人,不过仗着老丈人有点权势,混了个校长当当,倒真的以为自己迈入了文人的行列,满口的之乎者也起来。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那时候,她多年轻,跟所有的女孩子一样,对未来,充满了幻想,幻想自己将来会是怎样。那时候有首歌,在她们女学生中很流行,每个人都会哼上几句,歌词她不大记得了,依稀有这样几句:将来我会怎样?我会为他穿上漂亮的婚纱,像王子公主一样的快乐生活着。将来会怎样?谁知道将来会怎样
她的将来,竟是这样的,这样子的一团糟。
地上洒满桂花,她小心翼翼地尽量不踩到地上的桂花,所以几乎是带跳的走过去的。
桂花树下静静的停着一辆车子,她走近了才发现,里面的人正静静的看着她。她愣在那里,车里的人已经下来了。笑起来:“你刚才的样子很动人。我看了红楼梦,印象最深的就是黛玉葬花,你说对花那样怜惜的一个人,该是怎样的一个可人儿!”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可见你是个惜花之人!”
她有些窘,问道:“孙总,这么早在这儿,你是在等我吗?”
“算是等你吧,我看你昨天不舒服,怕你有事,就在这儿等了一会儿,谁知睡着了。我现在看上去是不是很邋遢?”他不甚在意说。
她诧异的看着他:“你在这儿坐了一夜?”
“确切说,是在这儿睡了一夜。”他耸耸肩,看着她:“不过看你没事,我也放心了。你先去上班,我回家换套衣服再过来。”
她看着他车子离去,站在那里,愣了半响,才往公司走去。
一个上午,总觉的心神不宁,不是拿错了东西,就是打错了稿子。孙容泽关心的问道:“如果你不舒服的话,我放你几天假,好好休息几天。放心好了,缺你一个人,公司不会停止运转的。”
她无心听他说笑,有些仓皇的看了看他,道:“对不起,孙总,我尽量注意。不用了,公司的事那么多,我怎么好意思放假。”
不容他说,她已经开门出去了。
下午的时候,小燕子拿了一本杂志过来,对大家嚷道:“号外号外啊!大正集团年轻有为的执掌者——薛相宇专访!你们说,怎么会有这么帅的男人?”一转头看到静云,却是诧异的叫起来:“静云,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静云摇了摇头,道:“没事,生理期,痛经,都这样的。”小燕子恍然大悟“哦”了一声:“美人蹙眉,真当是动人!”
看好的杂志被小燕子随意的放在办公桌上,静云斜斜的看过去,刚好可以看见杂志封面上那个曾经再熟悉不过的面孔,正貌似不经意的看着她,不减当年的英气,却是更添几分成熟,眉宇间依稀还有股戾气
她几乎控制不住要伸手去摸那张脸,却又猛地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她讪讪想道:这是干什么呢?
她装作无意问小燕子:“好像都没怎么看到董事长?”小燕子叫起来:“你才来多久啊!我来这么久了,也没几次碰上。这叫神龙见首不见尾,哪那么容易就让你随便碰上的啊!”
她心里略略安了心,说不定不会碰上,万一他来,自己躲起来不就好了。又摇摇头想,同一个公司里,怎么不会碰上,如果遇上了怎么办。
一个下午,她净在胡思乱想,这样一想,随即又一想,推翻自己原来的想法,当是纷乱不已。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依旧没心情吃饭就回了公寓。她想拿起电话打给母亲跟她商量,到底是辞职还是不辞职,思虑再三,终究没有打电话。她到底怕母亲担心,不想再给母亲添烦恼。
这样思来想去,门铃已经“叮咚”响起来。她站起去开门,却是孙容泽笑吟吟地在门口,眼睛亮亮看着她,说道:“不放心你,来看看。”
她请他进来,他问:“是不是没吃晚饭,这样不行,先跟我去吃饭。”她摇头说不饿,他不由分说拉了她出来,将门关上了,好声好气的说道:“就算陪我吃吧,我也没吃。”
她只好跟着他走,他一路轻车熟路,来到外滩附近的一家餐馆。训练有素的服务员看见他们,早已笑开颜,却是万般歉意:“孙总,对不起,现在是用餐高峰,包厢已经没有了,只有大厅里了。”
他点头:“没事儿,大厅就大厅。”转头看她:“大厅没问题吧?”她向来没有这些讲究,不过吃个饭,也点头。
于是服务员带他们到窗边的一个位置坐下,刚好可以看见外面,人来人往,行色匆匆,每个人都向着不同的目的地奔去。天下苍生,日日上演着场场悲欢离合的故事。
他将菜单递过来,她重新又递回去,道:“随便点一些,我真的不饿。”他只好翻开菜单,服务员已经飞快的开始记菜名。
☆、重遇
菜很快上来,她依旧是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孙容泽抬起头看她,问道:“我总觉得你这两天有点不对劲,怎么啦?是不是有什么事?”
她喃喃道:“没事。”停了一下,却说:“孙总,我想辞职。”他当场愣在那里,不解地望着她:“怎么了?不是好好的吗?出了什么事情?”
她将头扭过去,不再看他,竭力装作镇定:“没什么,就是家里有点事。”
他一言不发看了她半天,却找不到一丝蛛丝马迹,突然想到,问她:“是不是因为我,如果是,真个很抱歉,我向你保证,今后一定不会带给你任何干扰。”他试探的看她:“我觉得我现在并没有干扰你啊。”
她已经摇头:“不是的,孙总,真的是我个人的原因,跟您无关。”
他仿佛烦躁起来,使劲儿拉开领带,过了半响才道:“静云,我希望你能慎重考虑下,现在找工作并不容易,而且,像你这样的女子,要找到一份工作并不难,但是,你会受到各种各样的干扰,不断会有人打你主意。华扬的副总是我高中同学,我知道你为什么离开华扬。我断定不会有一个地方,像大正这样,对你诚心的敞开胸怀。当然除非,你不想上班了,那自然另当别论。”
她没有说话,眼睛从窗外漂到了茶杯上,精致的陶瓷,几欲透明,她知道这种陶器很贵,有钱人家才买得起。朱灵珊的茶铺里就有这样的陶器卖,搭了茶叶,当真是锦上添花。
手里的湿巾早已被她捏成一团,没有意识的在桌子上擦过来擦过去。他倒是镇定下来,淡淡笑着:“等下叫他们给我们打折。”
没头没脑的一句,她愣在那里,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