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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行征兵令有误,还是有其他原因?”
祈原学一摊手道:“武大人,这个我怎么知道?大都督府也是按章办事,出了这样的问题,我们也很纳闷!”
武定中见祈原学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的,就更愤怒,道:“我凤凰界有几千兆百姓,现在征发区区两百万青壮就这么困难?事情闹成这样,我看你大都督府是难辞其咎!”
祈原学也怒了,道:“武大人,不管你有什么气,也别拿到我这里来撒!大都督府只向皇上负责。你是有权知道征兵的情况,但我没有义务向你报备!”
武定中狞笑一声道:“如此说来,问题是出在你大都督府上了?很好,那我现在就向皇上请旨查询。你是没义务向我报备,但总有义务向皇上报备吧!”
祈原学虽怒,却还没有失去方寸,掂量了一下得失,缓和了语气道:“说到底我们都是为皇上办事,武大人何必这么急躁?”
武定中道:“非是我急躁,而是再不弄清楚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征兵危机,我凤凰界七十二道恐怕就将狼烟处处,永无宁日了!”
祈原学骇然道:“这,武大人言过其实了吧?怎么会?”
武定中道:“怎么会?我也很想知道。这也是我来查询这兵到底是怎么征的原因!”说完,又加上一句道:“不瞒你祈大人,我这也是奉旨来查。如果查不出原因,我自然是要倒霉的,怕是你大都督府也未必洗得掉干系!”
祈原学这才知道真的是出大事了,心里暗叫一声:“完了!”整个人都蔫了下去!
733 征兵(五)
在征兵一事上,祈原学藏有私心,而且私心还不小。
凤凰界的正规军事力量有三种。
排在第一序列的自然是督卫府军,他们的职责是负责整个凤凰界的安全,直接受命于皇帝,执行打击内乱外敌的任务。
其次就是靖军,靖军属地方部队,也是凤凰界三种军事力量里体系最庞大、人数最多的,据年初兵部呈报进来的数据得知,截止去年,凤凰界靖军还维持着一千五百万的主庞大数字,而在凤九渊实行改革之前,这个数字超过了两千万。靖军的职责是绥靖地方,维持治安。不论是装备还是战斗力,远不及督卫府军。
第三种是衙差。征差是隶属于各级官府直接指挥的差役,配备了简单的武器,平日也就是负责执行公务,捉拿罪犯等。七十二道各级官府的差役加起来也有两三千万之众!
督卫府军因属于第一战斗序列的正规军,所以征召条件相当严格,待遇也是非同一般(一名普通督卫府士兵的收入足以养活四口之家)。靖军属于义务兵种,除了供应吃穿之外,只能拿到少得可怜的补贴。而差役属于雇佣型的差人,虽有些条件上的限制,却谈不上严格,每月的薪俸收入远不及督卫府士兵,但还算丰裕。
此次征召士兵,并非用于第一线的作战,而是负责烛光防线的后勤保卫以及战斗支援。介于其特殊性和危险性,御前军事会议就明确地作出决定:给予每一名被征召士兵家属一次性五百金凤币的补贴,此后每服役一月,可领薪俸五十金凤币,满两年后可自动退役,并可领到一千金凤币的退役补贴。若愿意继续为军队服役下去,每月能多领到十个金凤币的薪俸,每多服役一年,退役补贴就增加三百金凤币,最长不得超过五年。若是战死,一次性给予家属五千金凤币的补贴,伤残者由朝廷供养……
这些细则都是相当重要的,按说该在征兵令中说得明明白白,但大都督府明发下去的征兵令上去是只字未提。
这又是为什么?
其实原因很简单:祈原学在打这笔钱的主意!
不是说他祈原学想贪墨掉这笔钱,而是他觉得给予这批赶赴烛光防线的新兵普通督卫府士兵的待遇就可以了,如此厚赏,浪费国帑,还未必能起到好处。钱款的发放一直都是由大都督府负责执行的,他想着可以把省下来的这一大笔钱给大都督府上下的军官们发补贴。同时还可以设立一个‘远征将领家属补贴’的名目,按月给远片在外的校尉以上的军官家属发放一定数额的补贴,这既让他们没了后顾之忧,还可以收买到人心……总之,省出来的这笔钱可以办成很多很多的事!
大都督府是清水衙门,钱款的使用以前受制于户部,现在受制于财部,眼下有了这么个好机会,祈原学又岂会放过?再说不单是他,几乎所有的高级将领都有这样的想法,要不然事情也不至于走到了这一步!
说实话,地方征兵闹得动静有点大,祈原学是知道的,但他却不知道已经到了烽烟将起的地步,更不知道已经闹到了凤九渊那里,甚至危及到了武定中的首相之位。见武定中扔出了这样的狠话,他才意识到事情麻烦了,这一次,他恐怕是再也保不住自己了!
“这个……”到底是在官场上打滚多年的老人,祈原学脑子一转,就想好了应对之策,道:“这个,怕是各地官府理会错了上头的意思,强加征派,这才激出了乱子吧?”
武定中何尝没想过有这种可能?若是只有几个,或者是十几个道出现这样的情况,那还能理解,眼下却是七十二道全都被拖进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想来就不该是地方上出了问题,肯定是上头在下达命令的时候就出了问题。令是兵部出的,首尾武定中很清楚,而征兵令在到了大都督府后,又将得到怎样的执行,他则就是全然无知了。总之,从他多年从政的经验和智慧来判断,问题多半是出大大都督府!
“我已经说了,皇上已经下旨让我严查,该是谁的责任跑不掉。兵部那边我已经理清楚了,他们也只是按御前军事会议的决议出令,没有问题。若出问题的只是几个或者十几个道,也不至于引出这么大乱子。眼下也只有从上往下,一级一级的查起,总得要闹明白问题出在哪里才行!”
祈原学的脸瞬间涨红了,只听他厉声道:“武大人,你这是怀疑我大都督府了?”
武定中哼了一声道:“不是怀疑!”
祈原学又一怔,正体会这话里藏着什么意思,就听武定中道:“而是肯定。我敢肯定问题就出在你大都督府!”
祈原学急了,吼道:“你狂妄。武定中,你有什么证据指责引出大乱的就是我大都督府?哼,要是不能拿出一个让人信服的说服,咱们皇上面前说话!”
武定中嘿嘿地道:“这自然最好了,我倒要看看,在皇上面前你到底怎么交待?”又说:“征兵本是你大都督府的事,眼下激出了大乱,皇上却要我来背黑锅。我身为首相,出了这样子的事情自该负责,难道你大都督反倒想撇干净?哼,天底下可没有这样的事情吧?!”
祈原学已经被逼到了绝路上,脖子一梗,道:“好,那这事咱们就请皇上公断。不要以为你拿势压人我祈某人就会怕了你,嘿嘿,那是你打错了主意!”
武定中道:“既然你也如此容不下我武某人,好得很!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去晋见皇上吧?”见祈原学犹豫,他又讥讽地笑道:“你不敢?!”
祈原学知道这样闹下去没有任何好处,不过是让武定中白逞口舌之利罢了。又想着凤九渊下午才罢黜了武定中的死党、左都御史李世琪,说不定是皇帝早就对武定中独霸朝纲心存不满了呢?更或者是准备要废黜责任内阁制,再次独掌乾坤?
不管是不是,祈原学觉得自己都有足够的空间做文章。首先,他虽然在征兵的事上藏着私心,但却没有留下任何的实物证据;其次是真要追究起来,那就得从头查起,颇费时日,在这段时间里自己有的是机会偷天换日,扭转乾坤……
打定了主意,祈原学也不再害怕,气定神闲地道:“我不敢?真是好笑!我祈某人看你武定中也是堂堂内阁首相,想给你留点面子,给朝廷留点体面。既然你不领情,那我又何必枉作好人?请吧!”
众人见当朝军政首脑当堂吵了起来,无不怵然,浑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见两人吵着要去找皇帝决断,萧可立拦下了祈原学,丁秀也想劝住武定中。
祈原学不过是色厉内茬,他可是千万个不想把事情捅到皇帝那里去。凤九渊看似鲁莽,其实精得跟鬼似的,自己这点儿盘算到了他面前,恐怕就得都被扯了出来,那时自己又岂还有活命的希望?之所以摆出全然不惧的样子,不过是让武定中有所顾忌罢了!
可他祈原学没有想到的是,查不清楚征兵令的事,武定中连内阁首相都当不成了,他还有什么可顾忌的?就算是此去将会被夺职下狱,武定中也会再所不惜,何况是虚而不实的体面呢?
武定中将丁秀毫不客气地骂了一顿之后,就命人备车,说要连夜晋见皇帝。又回身对祈原学道:“你要是不敢去,尽可称病就是!”
祈原学这才知道自己真的被逼到绝路上了。这一去,唯一的希望就是赌凤九渊看不出大都督府的猫腻和他的那点私心,要不然……后面的他甚至不敢去想了。
在去栖霞山庄的路上,月夜风高,祈原学是千次万次地祈祷半路杀出来一股强盗,干掉武定中,即使是杀不死,弄成重伤也好,自己的这场危机就算渡过去了……可是凤凰神好像聋了似的,全然听不到他的祈祷,一路上半点事故也不曾出,就连车子都不曾颠簸一直,恍恍然间就到了栖霞山庄。
此时已经过了凌晨两点,雷顿听说两人是专程赶来晋见的,也没有劝阻,而是平静地对他们道:“稍等,我这就去禀报!”
凤九渊没有睡,他正在和上午在后山遇到的那名汉子说话。
大家又会奇怪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其实一点都不巧,那汉子躲到山里,无处安身,又没有吃的,饿得慌了,便在栖霞山庄里偷。庄子里原本有人看守的,凤九渊来了后,赶走了所有的人,安全保卫工作由雷顿一人负责,日常起居则交给了思菊,因此山庄里里外外就只有他们三个人。这一带豪门贵族的别院虽多,但几乎都是守卫森严的,那汉子好不容易逮着这么一个守卫空虚的,自然没有放过的道理,没想到才一进来,就被思菊逮了个正着……
734 征兵(六)
见是思菊后,那汉子却也不怎么害怕,只是央求思菊给他点吃的,说他已经饿了三天了,再不吃东西就会饿死的。思菊本想赏他点剩饭剩菜就打发走的,但想到他也是逃兵,从他的嘴里可以问出更多的关于此次征兵的实情出来,便作主把他留了下来。
没想到那汉子饿量奇大,所有的剩饿剩菜吃下肚了都还叫饿。偏凤九渊一时找不着思菊,倒寻到了厨下来,见着那汉子也不奇怪,反而笑道:“怎么,上我这里找吃的来了?”
那汉子有些惶恐,捧着舔得干净得像洗过的碗,无辜地看着凤九渊,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思菊道:“他也是饿得无路可走了。我想着你可能有问题要问他,所以就作主留了下来!”
凤九渊嗯了一声,便问:“吃饱了吗?”
汉子被凤九渊的气势吓得已经忘了饿,只是点头。凤九渊就道:“那你跟我来!”
到了内书房,凤九渊让他坐在椅子上,问道:“叫什么名字?”
“马,马,马三初!”
“哪里人氏?”
“中京道顺天府栖霞县柏合村人氏!”
“多大岁数?”
“三,三十二岁!”
“为什么要逃兵役?”
一问到这个问题上,马三初的脸就青了,从椅子上滑下来,跪在地上道:“公子,求你,求你别告诉去,我,我还不想死。家里有老有小的,我要是死了,他们靠什么养活呀……”说着这里,堂堂七尺汉子竟然流下了伤心的泪来。
凤九渊道:“好,我谁也不告诉。但你得把知道的都给我说清楚!”
马三初脑子转不过弯了,不明白凤九渊要他说什么。凤九渊见他发愣,又强调道:“就是把你知道的关于征兵的事都告诉我!”
马三初忙爬起身来,重新坐好道:“是,是!说起征兵……唉……”他一副不知从何说起的无奈,长长地叹了口气,又整理了一会儿思绪,这才道:“其实,在以前咱们都巴不得去当兵呢。督卫府的待遇好,一人当兵,全家都有饭吃,谁不愿意呢?可,可这次来得太突然,还说要我们去,去那个什么龙魔界打仗,跟魔怪打仗。龙魔界在哪咱们是不知道的,反正皇上让我们去打仗,那肯定错不了。可这,官府以前都还要选人,不合格的不要,这一次却变了章程,所有十六到四十岁的青壮年必须到官府报到,说是都要送到龙魔界去打仗,还说就算是打不赢,也要把魔怪给喂饱了,不敢再来侵害我们凤凰界……打仗有生有死的,大家都明白。死了还有抚恤,活下来了,说不定还能挣个功名爵位什么的,封妻荫子。这样的送死,换谁愿意去?反正咱们村里就那么几个人去了,剩下的都跑了,躲了……”
凤九渊问道:“那你们打算跑到什么时候,又躲到什么时候?”
马三初道:“这谁知道呢?只要不去送死,那比什么都强!”
凤九渊又道:“若说朝廷不是让你们去送死,只是让你们去负责后勤保卫、巡逻警戒和信息传送等事务,而且待遇比督卫府都还要高很多,那你们还愿意去吗?”
马三初一怔,道:“这,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那谁来打仗?”
“自然有人来打仗。”
马三初想了想,却使劲地摇头道:“这不可能。只要把我们骗上了战场,死活也就由不得我们了。”
凤九渊道:“我说是就是!”
马三初看着凤九渊,问道:“我知道你是贵公子,家里有权势,当兵的事也轮不到你们。可我们就不一样……”
凤九渊打断他道:“你不相信我?”
马三初不言语,显是默认了。
就在这时候,雷顿来了,说是武定中和祈原学求见。凤九渊哼了一声道:“我料定他们今天晚上会来!让他们进来吧!”
马三初见这么晚了还有客人来访,也知趣地站了起来,显是要退下去。凤九渊道:“你坐着吧,一会儿便让你相信我没有骗你!”
武定中和祈原学联襟而入,见堂下坐着个模样狼狈的农夫,很是不解,但依旧跪下见礼。
马三初见进来的两人身着官袍,他虽看不出那是几品,但也吓得慌了,以为是凤九渊叫来捉拿自己的呢。
“臣武定中、臣祈原学,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通见礼再一次让马三初如遭雷击,愣是没反应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凤九渊也没有叫起,问道:“怎么,调查清楚了?”
武定中道:“回皇上,没有!”
凤九渊冷哼一声道:“没有你还敢深夜来扰朕?”
武定中昂首答道:“臣是没有查清楚,但大都督祈大人想必给为皇上解开心中疑惑!”
凤九渊哦了一声,看着祈原学,问道:“那大都督有什么话要说么?”
祈原学一时间心念电转,见问,伏地道:“回皇上,臣,臣没什么要说的。是武大人强把臣拉来的。说臣要是不来,他这个首相位置就坐不稳了!”
武定中大怒,斥道:“一派胡言!”
雷顿提醒道:“武大人,注意仪态!”
武定中这又才叩头请罪。
凤九渊看着祈原学道:“这么说来,征兵之事进展得非常顺利,一点问题都没有?”
祈原学道:“回皇上,大都督府是接兵部令旨办事,至于下面各道官府怎么承办的,具体情况还没有回报上来,臣也不清楚!”
听着这话,武定中就知道祈原学是要拿体制和程序作文章了,心里是又急又恨,道:“皇上……”
凤九渊一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继续问祈原学道:“这么说来,想必你是在征兵令里明确宣示了御前军事会议所形成的决议的,只不过是下面承办的各道官府接令之后,执行走了样?”
祈原学再一次慌了。他若顺着皇帝的话答是,一经查证出来,他就罪犯欺君,理当被诛。若答不是,责任立即就落到了他的头上,毕竟他确实没有在下发的征兵令里明确宣示御前军事会议形成的诸项决议,只是按以往征兵的惯例发文执行。
该怎么回答呢?
祈原学万万没有料到皇帝会这样问,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想之外!
735 征兵(七)
见祈原学额上涌出了大量的汗珠,凤九渊嘴角一牵,竟然笑了出来,道:“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打着主意想把这笔钱私吞了?还是有其他的安排?你说!”
‘你说’这两个近乎是吼出来的,不要说当事人祈原学了,就连坐在椅子上的马三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