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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军火商-第4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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痕印在脸上,已然开了花。

    众汉子见头领受了伤,又惊又怒,挥起棍棒,没头没脑地朝他们打了过来。雷顿见这些人全然不讲道理,抬手一推,平地里骤然掀起一道狂风,沙土飞卷,木叶纷飞,将一众汉子卷得辨不清东南西北,纷纷栽跌在了茶田里。

    凤九渊见状,大感无趣,一勒马缰,道:“敢情咱们这是闯进山贼窝里了?走吧!”

    在下山的路山,小馨却怨雷顿出手太快,说为什么不把那些贼人交给她来打发?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哪里像个**岁的小女孩?

    闹了个老大的没趣,凤九渊有些怏怏的。思菊知道他在想什么,就道:“看来这事有些蹊跷,得找人好好问问才是。”

    凤九渊道:“可不是?好好的茶田,怎么会让一帮贼人占了去?官府都干什么去了?这里离着玉州城可不远呢!”思菊道:“怕就怕这后面又藏着官商勾结!”凤九渊沉默了片刻,道:“官商勾结倒不怕,就怕是官匪勾结。驾……”一夹马腹,胯下的骏马感知其意,扬蹄飞奔了起来。

    眼下正当春播之时,田野里却鲜见人忙碌,俄尔看到一个,也都是垂垂老朽之人,至于大好良田,杂草丛生,多皆荒芜了。小馨不时指着成片的杂草问:“这是麦子吗?不是呀!啊,那是吗?怎么也不是?那个肯定是水稻了……”她越是这样,凤九渊就越感心烦,真真是后悔带她出来这一趟。

    到了一处河边,远远地见一名老人高高地卷着裤管,一手提着芭篓(竹编的装鱼虾的容器),一手带柄的网兜在捞鱼,小馨当即就振奋道:“思菊阿姨,那位老爷爷是在抓鱼吗?”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便道:“咱们能不能去看看?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抓鱼呢!”思菊也不待凤九渊允许,就道:“好,咱们去看看!”勒住马,抱着小馨跳下马背,将马栓在了道旁的树上,才回头问凤九渊:“你要去么?”

    凤九渊白了她一眼道:“就你纵着孩子!”也翻身下了马。

    小馨像出了笼的鸟,欢快地飞奔着,越过田野,越过水沟,直扑河边。结果人还没到,就见抓鱼的老头一晃,一头栽倒在了河里,爬起来时,已是满头鲜血。她惊叫一声,道:“呀,老爷爷,你受伤了……”也顾不得惊世骇俗,展开身法,两个起落便到了老人身边,托住老人,轻轻地跃,便到了岸上。

    远处的凤九渊见她身手敏捷,恍若游龙,极是惊愕。

    老人也不知道小馨是怎么过来的,见小馨帮他料理伤口,只是一个劲地用方言说着谢谢。思菊赶到时,伤口的血已经止住了,见状,又掏出药来亲手为老人敷上。

    突然间遇着这么些好人,老人竟然感动得哭了起来。

    小馨莫名其妙地道:“老爷爷,你哭什么呀?你为什么哭呀?”

    老人抹着浊泪道:“好人呐,好人,这世上还是有好人呐……”

    思菊问:“怎么了,老人家?”

    老人打量了一眼思菊,起身作揖道:“夫人,小姐,谢谢你们了,谢谢了。”又念着:“好人,好人呐……”提起只有几尾小鱼的芭篓,见网兜被水流冲到了下流,又去捡。小馨见机得快,抢先一步为他捡了回来,并递到了他的手里。老人接过后,又说了一大串的谢谢,也不顾小馨的疑问,唉声叹气地走了。

    凤九渊和雷顿走了过来,望着老人远去的孤单的身影,忍不住问:“怎么回事?”

    小馨仿佛受了很大的委屈,显得极不快活,摇头道:“不知道!”又问:“爸爸,你说,老爷爷为什么这么大年纪了还出来捞鱼?他为什么不去买鱼吃?他的儿子和孙子呢?为什么不来帮他捞鱼呀?”这一连串的问题让凤九渊也郁闷了,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雷顿是个极少开口说话的,见状就道:“要不,咱们走走看看吧……”小馨本就想跟着去看看,可又怕凤九渊不听意,见雷顿开了口,拍手道:“好,好呀!”率先跑了出去。

    老人就住在不远处山坳里的村子里。这一路走来,见田地是且平坦且肥沃,却鲜少耕种,便是有种的,也是良莠不齐,看着不像那么回事。

    天已将晚,既不是农人归村,也不见鸡鸭回笼,便是连犬吠鸡鸣也听不着一声,远远地望去,偌大的村子仿佛一座死村。

    凤九渊预感到这里面怕藏着问题,脸色已在不自觉间沉了下来。小馨也没了刚才的兴致,掉过头来拉着思菊的手,不言不语。

    终于进了村子,只见房屋虽然完好,但阶前檐下杂草丛生,门窗之上蛛网密布,显是久无人居了。

    整座村子约有百十户人家,几乎是家家如此,看得一行四人背上涌起了阵阵寒意,恍若行走于鬼域一般。

    拐了个弯,见刚才在河里抓鱼的老人挑着水桶走了过来,小馨活像见着宝了一般,喜得跳了起来,道:“老爷爷,老爷爷……”老人一见是他们,没料到他们也跟着来了,便停了下来,将水桶放在地上,道:“几位客人远来,老汉有礼了!”平平地作了个揖,显得很是知礼。

    凤九渊还了一揖,道:“老人家,我们是外来游玩的游客,见此地风物甚美,想先寻个下脚之处,留连几日,不知可否方便一二?”他这番文诌诌的话换作以前是断断讲不出来的,这几年看奏折,听汇报,开朝会,自然也有了些进益。

    老人道:“原来是这样。自然是方便得很。四位请随我来!”便将凤九渊一行往家里领去。

    老人家的院子颇大,显是从前家道殷实。尚未进院门,就听得屋里传来空空的咳嗽之声,显是家里住有病人。老人道:“贱内卧病在床,不得起来迎见远客,还请恕罪!”凤九渊连道不敢,还说该他们去拜见才是。老人自然没有领着众人去拜见的意思,将凤九渊一行领至堂屋里坐下,无奈地道:“让客人见笑了,家中久无人来,也不曾备得茶叶糕点招待,今日便是水也还得去现挑才有。客人请稍坐片刻,老汉去去就来!”

    凤九渊有太多的话要问,但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便道:“老人家请便!”

    待老人去后,听着东边厢房里传出的咳嗽声是越来越剧烈,让人不免感觉心惊肉跳,仿佛担心那人一不小心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了似的。思菊坐不下去了,便道:“我去看看!”小馨说她也去。凤九渊就点了点头,道:“去吧!”便打扫雷顿去把马牵回来,自己开始观摩起了老人屋中的陈设。

    没过片刻,就听见东厢屋里传来了小馨高兴的笑来,便走到院中,问:“小馨,老夫人情况可好!”小馨露出个头来,道:“有思菊阿姨来,自然很好!”凤九渊听了这话,那颗一直莫名其妙吊着的心才略略放了些下来。

    没过多久,老人挑着水回来了,见卧病数月不能起床的老妻竟然下了床,张罗着说要为客人做饭呢。老人当真是又惊又愕又喜,问:“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小馨道:“老爷爷,思菊阿姨说老奶奶患的是肺结核,算不得什么大病,她只用了一粒丹药便治好了!你高兴吗?”

    老人的泪当即就涌了下来,也顾不得什么,朝思菊纳头就拜。思菊慌忙闪开,连叫小馨扶起老人。老人却说治好了老妻,便是他的再生恩人,无论如何也要当此一拜才是。思菊说举手之劳,算不得什么大事。无论如何也不肯受老人跪拜之礼。

    凤九渊见状,就道:“老人家,她是法师,救苦救难是她的本职,你也不必谢她了。”

    老人这才惊叹说:“难怪手段如此了得……”

    老妇就说赶紧去张罗茶水,准备晚饭,无论如何也要好好款待贵客。

    不多会儿,水烧开了,却没得茶来泡,只得以白开水来款待。

    坐在堂屋里,望着笼罩在夕阳里的村子,凤九渊却一点享受美丽的心思都没有,沉重地道:“这人都哪去了呢?”

    思菊道:“我问过了,老人家中儿女嫌种田清苦,一年到头也没多少收成,都出去打工了!”

    凤九渊讶然问道:“打工?”

    思菊道:“是呀,听说去了海西道,至于到底在哪,老人家也说不上来……”

    凤九渊道:“难不成一整村子的人都去了么?”

    思菊道:“大多都出去打工了。有得了钱的,去城里置了房宅,搬走了。”

    凤九渊长长了哦了一声。

844 江南巡视(三)

    没多片刻,老两口便整治出了一桌丰盛的晚餐,有腊肉、熏鸡、豆皮粉条、时鲜菜蔬,再配上自家酿的果酒,满满地摆了一桌,散发着极其诱人的香味。老两口还连说许久不去镇上,也没得新鲜肉食招待,还请客人见谅!

    互道了姓名之后,分宾主坐下,一顿农家晚餐也就热热闹闹地开席了。

    用罢之后,许张氏自去收拾碗筷,许长德陪着凤九渊闲聊,得知儿女们已有一年多没有音讯了,凤九渊道:“这怎么会呢?现在通讯如此方便,没道理一年多也不向家里报个平安嘛!”许长德说他也不知道,兴许是在外面过得不好,不敢跟家里说吧。

    正聊着,留守村里的老人见许家来了客人,也都过来问候。

    从这些老人的惊喜的眼里,凤九渊看出了他们的寂寞与孤苦,暗暗叹道:“一切都被破坏了,都被破坏了。这都是我的错,我的过错呀。经济发展了,城市越发的繁荣了,国库充盈了,人心却败坏了,还制造出如此巨大的人伦灾难,我这一身的罪孽呀,怕是倾尽朱雀江的水,也是洗不干净的……”

    聊到亥时过了,一众老人正说要散去,就听得院外传来小孩子惊恐的叫声:“老祖公(曾祖父),老祖公……”只见一五六岁的男孩跑了进来,看着满院子的人,哇的一声哭了。

    许长德忙站起来,拉着小男孩的手问:“六牙子,怎么了,哭什么?”

    好半晌,小男孩才道:“老祖公,我奶奶,我奶奶不答应我了……”

    许长德长长地哦了一声,道:“知道了,知道了。六牙子,还没吃晚饭吧?去,去你祖婆婆那里,让他给你弄点!”说着,唉了一声,对凤九渊道:“凤公子少座,我去去就来!”只听有老人说,老六家的怕是灾星已满,回去了。凤九渊略一想,就知道他们是说六牙子的奶奶死了,心下一紧,起身道:“许老,我们陪你过去看看吧!”

    走到村子西头,许长德领着凤九渊一行进了一间塌了半边,黑漆漆的屋子。他显是常来的,点着了灯,见床上躺着一又干又瘦,白色萧然的老妇,便走上去探了探鼻息,又摸了摸脉门,平静地道:“老六家的已经去了!”其他的老人听了,都道:“去了也好,去了也好,活着也是遭罪呀……”

    思菊翻看了老妇的眼睛,道:“至少已经死了三个时辰了!”又问:“他家里的人呢?”

    许长德道:“听说去中京打工了……”显然不想说太多,便与其他人商量起来,如何置办后事来。

    看着这一幕,凤九渊真的想哭。

    都是些六七十岁,老的甚至超过八十岁的老人呀,大晚上的,有的被派去镇上买棺材,有的去请法师安灵,有的……许长德吩咐完后,凤九渊实在忍不住了,就道:“许老,大家都是上了岁数的人,又都这么晚了,去镇上也有些路程,万一路上有个闪失怎么办?”老人们都说他们是惯常走夜路的,没什么,便都争着去办事了。凤九渊本想让雷顿去办的,见状,也只得收回后面的话了。

    村子里留守的都是老人和孩子,加起来约有四十来人,除了老得实在不能动的,或是有病在身的,全都召集了起来,这个干什么,那个干什么,都忙碌了起来。凤九渊一行四人倒成了看客,不知道该干什么才好!

    下半夜,去镇上买棺材和一应丧葬用品的人回来了,请法师的也平安回来了,见着他们都没事,凤九渊竟然莫名其妙地高兴得想哭。

    小馨一直都小声地骂着什么,到后来凤九渊总算听清楚了,她在骂老人的孩子,骂他们不孝道。凤九渊听在心里,却只感觉小馨在骂自己。

    第二天一大早,许长德领着法师山上看地,看完地后,又亲自带人修建坟茔。中午过后,陆续有从村子里搬出去的人家回来探视,其中不乏青壮年。令人惊诧的是,他们留下丰厚的丧仪之后,拍拍手就走了。村里的人仿佛都习以为常,竟然没有人说什么。也有几个本家的青年,留下来帮着干了一会子活,就借口说店里或者是作坊里有事,溜了。

    短短的一天,不论是凤九渊还是小馨,都体会到了什么叫世态炎凉。

    第三天,六牙子的奶奶被送上山,葬了。没了相依为命的奶奶,六牙子就成了孤儿——事实上,他的父母都在,只不过目前还没有联系上。在他父母归来之前,他的养育就成了个问题。经过商量,许长德毅然承担起了六牙子的养育义务,并说:“若说狗娃(六牙子的父亲)两口子不回来,我活着一天,就养六牙子一天。都是我老许家的血脉,没那么多计较的……”

    听了这席话,凤九渊突然觉得,自己在这个普通的老人面前是多么的渺小,渺小到甚至仰视他都不够资格。

    身为皇帝,他能给他们什么?

    钱吗?不,他们都不缺钱!

    六牙子奶奶埋葬之后,许长德当着众人的面清点了六牙子家里的财产,便是金凤币都存有一千多,他们又哪里缺钱了?

    是地位,还是权力么?

    不,也不是!

    这些东西对于生活在最底层的百姓来说,太遥远了,遥远到他们想都没有去想像过。甚至于对他们而言,除了玉州城里的太守是他们所能知道的最大的官外,便不知道还有其他的官员存在,皇帝更是一个缥缈的传说。

    原以为,身为皇帝,手掌至高无上的权力,可以是为所欲为的,现在才知道,皇帝的权力只能在朝廷那么一个小小的圈子里起作用,一旦脱离了那个圈子,就什么也不是。面对这些人,这些事,他一样的无能为力!除了满心的酸楚和悲伤,他甚至连为六牙子奶奶抬棺材的勇气都没有!

    此时此刻,凤九渊在思考着一个非常深刻的问题:到底是什么在影响着这个国家的运转?

    既然不是皇帝,不是权力,那又是什么?

    在许家村住了三天。第四天,凤九渊决定离开了,在走之前,他觉得自己需要和许长德谈谈。许长德得知他们要走了,苦留,自然是留不住的,没办法,只得让老妻张罗酒席,为他们饯行。

    在这几天里,思菊施展起她所知不多的法术,为村里的老人们医病疗疾,无不妙手回春,术到病除,老人们也拿她当菩萨降世一般的崇拜。听说他们要走了,家家都来请,说一定要去他们家里吃过饭才能走。

    若真是家家都去吃上一顿,那起码又得耗上个五六天,这是说什么也不行的。许长德得知他们有急事,便拿了个主意,说就摆‘坝坝宴’,把所有人都聚到一起来,吃一顿完事。凤九渊赞同了。

    老人们天还没亮就开始准备,凤九渊看着过意不去,想帮忙也插不上手。就只得说出去走走,拉出雷顿去村子外面散步去了。

    见凤九渊这几天心情特别的沉重,雷顿就道:“你有没有想过,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种情况?”

    凤九渊知道雷顿在说什么,道:“我也在想是什么原因……你有什么看法么?”

    雷顿道:“两个字!”

    “哪两个字?”

    “攀比!”

    “攀比?”凤九渊有些不解。

    雷顿道:“在我们看来,他们其实什么都不缺,但为什么还要让子女们都外出打工赚钱呢?在经济改革的推动之下,每家每户,甚至是每个人的生活都在被改变着,这种改变很快,快得让人有些应接不暇。有的人脑子灵活,钱赚得越来越多,生活也过得越来越好……不,应该不是说好,而是越过越丰富。人都有炫耀心理,也有忌妒心理,当看着别人过得好时,自己就会想着过得更好。你也看到了,整个许家村都空了,留下的老人们却几乎没有怨言,这是为什么?”说到这里,雷顿就打住不言了。凤九渊想听下文,就问:“还有呢?”雷顿道:“也不能说老人们没有怨言,只能说他们被社会所逼,不敢,也不能有怨言。如果把子女都叫回身边,从来传统的生活方式,怕是比杀了他们都还要令他们感到痛苦吧?”

    凤九渊道:“兴许你分析得对吧。那有办法改变这种局面么?”

    雷顿道:“我不知道,我要是知道,你的内阁就该交到我手里了吧!”

    凤九渊唉了一声。

    走着走前,见道上有人打马直奔许家村而来,其有还有穿红衣的公差。凤九渊就努了努嘴道:“喏,怎么会有公差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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