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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死于冬季-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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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就只好自己相互认识了,锦禾,外文系的客座教授,也是西江的老同学了。 
    西江觉得他还从没有见到过如此不知廉耻的女人。他甚至讨厌她的那种矫揉造作的声音,大概也是美国式的? 
    是的,她只是短期在这里任教。 
    但是很可能留下来。听说你也在美国?一见到你就觉得你是个值得欣赏的人。不然西江身边的那些女人怎么会与你千丝万缕呢? 
    你不要太过分。西江说。彼尔是我们请来的客人。 
    不握握手吗?也算是他乡遇故知吧。 
    彼尔有点紧张地握住了锦禾的手。他实在不知道正和教授讲话的这个女人在教授的生活中,究竟在充当着一个怎样的角色。 
    锦禾又说,我也知道当初你之所以要和虹结婚,其实是为了能接近青冈。你们的故事就像小说。充满了戏剧性,甚至,浓浓的诗意。 
    彼尔迷惑不解地看着锦禾。 
    然后一种不知道从哪儿传来的声音在空气中缓缓响起。 
    那些诗人 
    就那样悄无声息地消失 
    在心里的生命的瞬间 
    放着香气 
    放着毒液 
    唯有西江知道这是青冈最喜欢的台词。戈达尔的。那些既没有情节也没有人物的电影。只有语言。要你去分辨。在分辨中思考。 
    从昆德拉,到戈达尔。戈达尔属于青冈。就那样一直属于她已经很久了,就如同,昆德拉一直属于西江那样。戈达尔就像在西江和青冈平庸的生活中突然呈现出来的一道彩虹。那是一个新的开始,一个新的主题。 
    西江仿佛获得了某种解脱。面对着锦禾和彼尔梦幻一般的交往,他终于知道他可以走了。他抽身离开。竟不能引起那两个交谈甚欢的男女的注意。是的他一定要上楼探知究竟。舞会中不能没有女主人……不,或者他还是不要去? 
    彼尔不知道这个放肆的女人究竟要干什么,更无从知道她又是怎样进入他们过去错综复杂的生活的。 
    锦禾抓住彼尔的手不放。说,我们为什么不跳舞呢? 
    舞会还没有开始呢?彼尔试图抽回他的手。 
    你难道不是从美国回来的?为什么非要等别人开始我们才能再开始呢? 
    那么,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放心吧,我所知道的你们的事情也就这么多了,这是大家都知道的。然后锦禾举起酒杯,来吧,为了我们曾经的共同经历。 
    既然没有别的话题…… 
    我们为什么不能谈谈美国呢?既然我们都在那里生活过。能够在这里相遇,你难道不觉得这是天意吗? 
    于是他们的谈话从各自的在美国的住地开始。进而他们就美国对华人的态度、美国的繁荣和问题以及美国的教育等等,进行了广泛的探讨。奇迹是,在关于美国的思考上,他们的看法竟近乎一致,这便使他们之间的距离立刻被拉近。彼尔不再小心戒备,他们的话题也变得饶有兴味起来,甚至一片谈笑风生。 
    西江在终于摆脱锦禾之后茫然四顾。他第一次觉得非常恼怒,因为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根本就看不到青冈和卫军的影子。于是西江只能上楼。而且他上楼的时候还不能大摇大摆,因为人们先前已经看到了青冈和卫军上楼时的大摇大摆,甚至故作亲昵。 
    西江以一种极为低调的方式缓步向楼上走去。他故意做出一种很闲适的姿态,仿佛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尽管他的心里一直在骂,这两个混蛋! 
    西江在楼上的卧室门前踌躇不前。他因为没有在门外听到任何动静而感到异常紧张。他还没有任何捉奸拿贼的经验。他一个学者一个教授一个学科带头人一个学部委员一个系主任一个儒雅的名士他怎么能做那种事呢?是的他只是轻轻推开了卧室的门。他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告诉青冈楼下的朋友们在等她。而且歌舞剧院的那个小乐队也已经来了,舞会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但卧室里一片黑暗空空如也。西江看遍了每一个角落,但每一个角落都寂寞无声…… 
    青冈在阁楼上奋力挣扎。为了抵抗卫军非要她穿上的那条裙子。卫军只是竭尽全力。他甚至绝望地问她,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是的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我就是要和你在一起,我只有这一个愿望已经几十年了。我要知道,我和你,在分开了那么久之后还能不能再有往日的激情?能吗?回答我。几十年来我一直在怀念你,一直在梦想着这一刻。我在意识中始终是爱你的但我要知道,我们是不是还能一如既往……卫军,你不要错过…… 
    青冈你听我说,你并不真的了解我。你怎么知道我还爱你呢?很多年过去…… 
    否则你就不会来了。我知道。你来了就意味着,你愿意。 
    青冈再度沉陷泥潭。因为她还是找不到一个小说得以向前发展的契机。看来达洛威夫人的舞会不行,多年不见的人久别重逢也无济于事。几十年过去青冈确实已不再了解卫军。单单凭着他的如约前来就意味着他们能做爱吗?是的她看到卫军成熟了也更有男人的魅力,但是他们就能回到那个生生死死激情无限的今非昔比的从前吗? 
    慢慢地青冈才意识到,原来她对卫军的态度,依然是那种需要甚于爱。当年她需要通过卫军才能看到“牛棚”里的父亲,为此她不惜……不惜把自己的青春肉体全都献给卫军,而且无怨无悔。现在人生转了一个圈又回到了他们身边。到头来还是她和卫军,上天注定要他们再续前世恩怨。而这一次依然是青冈有求于卫军。她需要他们之间的那种一如往昔的恋情,哪怕是立刻进入性的程序,哪怕连谈情说爱也没有,只是回到从前。她要试一试自己是不是真的不行了。那些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情,那些曾经的激情澎湃。她要知道自己在一个陌生(不,她一生都在思念他)的男人那里是不是还能有激情?而她对卫军的激情是不是还是无条件的甚至如烈火干柴…… 
    但是,她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她问着自己。她所做的这一切难道不是为了爱情或者欲望本身?是的,她的回答是否定的。她不是为自己也不是为卫军。她是为了另一人,那个她自己的丈夫。她只有通过卫军才能证明。证明夫妻间的那所有事情的消失,责任并不在她。 
    但是这样对卫军公平吗? 
    青冈记得,在她的每一次要求中卫军都是被动的。甚至每一次都被迫充当着那个青冈要用来证明什么的工具。而且她的这种情欲的要求从来就不是为了卫军。是的全都是为了别人。别的男人。或者她的父亲或者,她现在的丈夫,卫军仅仅是被利用。 
    卫军就不能不被这个女人利用? 
    但是卫军爱这个女人。这就是事情发展到今天的所有的症结。卫军心甘情愿被利用。 
    此时此刻,卫军知道他已经在劫难逃。只剩下最后的防线了,那就是,他做人的原则和神圣的操守。 
    那么卫军能够逾越吗?他能够让自己的人格在深爱的女人面前妥协吗?他会明知被利用却又不能不就范吗?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未知。是卫军在那一刻到来之前所不能作出判断的。 
    但是此刻,青冈已经把她的嘴唇贴在了卫军的嘴唇上。那么芬芳的。卫军不知道那其实只是口红的味道。那也是青冈后来一直在乎的,因为她知道男人的欲望,有时候要借助于种种外力的推动。所以青冈一直钦佩那些卓越的国际品牌的口红设计师。惊异于被他们设计出来的那么柔润芬芳的诱惑的味道。如同男性生殖器一般的口红在女性的唇上缓缓划过。唇膏留在女性的嘴上,却要作用于男性的周身。 
    是的,青冈此刻就在用她唇上的芬芳诱惑着卫军。那是怎样的诱惑。柔软而又娇媚的,充满了战斗的气息。 
    而此时此刻卫军又在想什么?那些如烟的往事吗?就为了见到那个“牛棚”里的父亲?青冈便可以毫无廉耻地把自己的身体交给卫军。那么现在呢?现在又是为什么?就为了唤醒那个风度翩翩的丈夫的旧时之爱?青冈便不惜在众目睽睽之中把他带上楼?是的所有被当做目标的男人才是青冈的最爱。当年她爱父亲胜于爱卫军,如今她在乎丈夫也远胜于在 乎卫军。所以卫军什么也不是。以卫军的智商他怎么会看不清这些?他不过是青冈与她的男人们之间的一个砝码罢了,或者一座桥。她只有通过这座桥才能走向她真正爱着的那些人。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分析(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或者多面性,所以只有从所有不同的层面去揭示,才能够真正获知事物的真相),无论卫军砝码也好,桥梁也罢,但每一次真正享用青冈身体的那个人,毕竟还是卫军。这是一种物质的或者务实的立场。是的,难道不是卫军在享用青冈吗?是卫军第一个看到了青冈青春的身体。也是卫军,第一个亲吻了青冈那么青涩的嘴唇。然后,让青冈的鲜血染红苇塘,在落日的余晖中。是的就是卫军享受了那个真真切切的身体得到了那个实实在在的女人,也是卫军,直到此刻还依然在感受着这个女人芬芳温暖的唇香,接受着她的那么一如既往的给予和奉献,那么,他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又何苦去在乎自己到底是不是青冈的真爱呢? 
    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被轻轻推开的那扇门后,是楼梯间的昏暗。然后,竟然是锦禾的那张充满了警觉的脸。这当然是西江不愿看到的。 
    锦禾在门口的墙壁上乱摸。她大概是想找到卧室的开关。 
    而西江却在黑暗中说不要。不要打开房间的灯。 
    我看见你上楼了,所以担心,锦禾轻声说。 
    你怎么不和彼尔攀谈了。 
    你妒忌了? 
    我有更重要的事情。 
    青冈?和那个经济学家? 
    你走吧。 
    你就一个人坐在黑暗中等候? 
    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可大家在等。你们夫妇不能同时消失。不要被不相干的人看笑话。 
    我们又何曾不是不相干的人。 
    锦禾向西江慢慢走去。是的,大家都看见他们上楼了。还没有找到吗?他们究竟在哪儿? 
    这也不关你的事。西江说,请下去吧,我不愿在我的聚会上被人议论。 
    大家早已经议论纷纷了,你还在乎什么?谁都看得见你早就心不在焉,也知道你是故意把我塞给彼尔的。你如此的郁郁寡欢大家都看到了。你们夫妻究竟要献演一幕怎样的丑剧呢?如此地为所欲为,甚至不顾名誉扫地,这对于你们又有什么意义呢? 
    行了你不要说了,你让我一个人呆着…… 
    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呆在这里。大家都在等着你们宣布舞会开始。舞会开始以后你们夫妻再双双失踪人们就不会觉察了。来吧,我们下楼,你来宣布舞会开始。锦禾向西江伸出了她的白嫩的手臂。 
    青冈是故意这样做的。西江突然有了种想哭的感觉。 
    当然,她这样做就是为了让你看的,也是为了让大家看。这样她就不仅羞辱了你也羞辱了大家。大家都忍无可忍了,毕竟,你才是他们心中的偶像。 
    她究竟要干什么?西江不禁呜咽。 
    锦禾情不自禁地冲到西江身边。把西江的头抱在自己丰满的怀中,让西江被那肥硕的乳房温暖着。锦禾的言语间满含了抚慰,既然你们的关系已经这么紧张,干吗还要举办这场酒会呢? 
    我怎么知道她会这样?她不仅叫来卫军,还请了彼尔,这些我都不知道,你说,她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呢? 
    或者是觉得……你们的家庭生活已如一潭死水。 
    你还是先走吧。西江想从锦禾的怀抱中挣脱出来。 
    你也走。我们一道。 
    不,还是你先走。 
    想想看,你即或是抓到了他们又能怎样呢?走吧,来,我带你走…… 
    不不……西江终于逃离了锦禾,并且伸出双臂阻挡着锦禾的靠近。不,你不要过来。这是在我家,我本来是可以理直气壮的…… 
    不不,西江,你完全不必那么紧张。是我的出现让你害怕了? 
    西江继续保护着自己,说,求你了,不要让我为难。这是我和青冈的卧室,她随时随地都可能进来,如果…… 
    哦?原来你还是那么在乎她?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就在此刻,不知道在这座房子的哪个角落,你妻子却正和一个陌生的男人…… 
    西江狠狠地卡住锦禾的脖子。说,你再说你再说……西江愤怒的双手卡得越来越紧,以至于锦禾被窒息了,她的身体也正在慢慢地瘫软下去…… 
    直到锦禾瘫倒在地,西江才慢慢松手。接着他又惊恐地把锦禾抱了起来,放在床上。就在他和青冈的那张大床上,西江紧抱着锦禾紧抓住她的已经冰凉的手。此时此刻西江害怕极了。他甚至亲吻着锦禾的脸颊恳求着,锦禾,锦禾你不要死。这个聚会已经够可怕了,我不想再发生什么了,锦禾,你听到了吗?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能死,答应我,无论你…… 
    后来锦禾慢慢苏醒。她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不怨你。我知道你勒着我的脖子就等于是勒着青冈和卫军的,你勒死我也就等于是勒死他们,你太痛苦了,我怎么能怪你呢? 
    面对着锦禾的善解人意西江几乎放声大哭。这一次他主动把头埋在了锦禾丰满而柔软的胸膛上,仅仅是为了让那乳房阻隔住他的哭声。一个男人的绝望的哭声。 
    青冈是故意这么做的。西江最后的抽泣。 
    但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关键时刻锦禾的宽容大度让西江无比感动并且乖乖就范。他开始亲吻锦禾,为了这个女人不会因为他的企图杀人而把他送上法庭。然后他想拉上被他弄乱的锦禾的上衣。那时候锦禾的乳房几乎是裸露的,那么沉甸甸的。但是西江却怎样拉也拉不上,后来锦禾才说,这件晚礼服就是这样的,你别白费力气了。外国的晚礼服都是这样的。你不会在意吧? 
    在卧室的黑暗中他们终于什么也没做。有那么一个瞬间西江本来想一不做二不休的,但是锦禾却理性地阻止了他。锦禾说我们反正来日方长。然后西江便也顺从地终止,决定跟着锦禾下楼。 
    他们一走出房间,就立刻感受到了楼下的众生喧哗。 
    就在他们准备走下楼梯的时候,突然阁楼上传来沉重地“咚”的一声,他们都听到了。 
    你家还有阁楼? 
    是青冈的书房…… 
    西江仿佛恍然大悟,他转身就要往阁楼上跑,却被锦禾紧紧地拉住了。 
    然后他们便在无声中相互拉扯着。两个人都很用力,却不出声。一切都是在不动声色中暗暗进行的,他们甚至不能做出那种费力撕扯的表情,因为他们已经来到了楼梯的转弯处已经被楼下欢腾的人们看到了。人们甚至在和他们高声地打着招呼,教授,我们是不是可以跳舞了? 
    他们的奋力撕扯终于没有被楼下的人们觉察。 
    锦禾就那样胁迫着西江,让这个不情愿的男人跟着她一阶一阶地走下楼梯。 
    锦禾的脸是微笑的,但是她在西江耳边低声劝说的声音却强硬甚至凶狠,你不能上去。决不能上去。哪怕他们在做爱。你不要自讨尴尬。既然你知道她是故意这样做的。她把你当做了一头愤怒的公牛,而她是西班牙女郎正在用红裙激怒你。所以你不要上当,更不要跟着她的红裙跑。无论你抓到还是没抓到,最后没有面子的都只能是你。你听见了吗?别回头看。你要知道我这是为你好,也是为青冈,你难道不明白吗? 
    西江在锦禾晓以利害的劝说中一步步走下楼。他始终沉默不语,仿佛始终都不曾放弃重返阁楼的愿望,这从锦禾费力下楼的姿态中可以看出。 
    锦禾意志坚定绝不含糊地低声说,你一定不要落入她的圈套,一切都是事先设计好的,只有你蒙在鼓里。她羞辱了你,但又何尝不是在羞辱自己呢?你们全都疯了。然后锦禾就高声地对下面期待已久的人们说,你们看,教授来了,我们开始跳舞吧!无论如何,教授希望大家在他的家中是快乐的…… 
    然后音乐声起。 
    彼尔首先走过来向锦禾伸出他的手。彼尔说这是华尔兹,我们来跳吗? 
    锦禾已别无选择。她只好抛开西江。 
    青冈赤身裸体。她说她听到了楼下的舞曲。她问卫军是不是也听到了,这是华尔兹舞曲我们来跳舞吧,好吗? 
    但是卫军却固执地看着窗外。他说他不知道自己良心的承受能力有多大。 
    青冈把她的身体覆盖在卫军身上。她说你这个人太严肃也太沉闷了。你一直拥有严谨的人生过着苦行僧一般的苦生活,你难道就不能随心所欲一次,哪怕一次? 
    哪怕一次! 
    你在生活中就像一个牧师,不,你只是一个过着刻板而死寂的生活的没有意思的人。你不允许自己过兴之所至的生活更不能为所欲为。这难道也叫生活吗?简直是炼狱。即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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