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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在心里默默地骂了自己一句，他不是来求人的吗，还在这里摆什么高姿态？
深深地吸了口气，想要放缓语气，却终究是控制不住，声音依旧平板而僵硬，“其他的我说什么都没用了，但是违约金我会尽快还你。”
凌宇璇也没拒绝，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好。”
倒是一边的凌云有些回不过神来，转过头怔怔地看了凌霄好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你同意了？”
凌霄想笑，嘴角却沉重得扬不起一丝一毫，他盯着凌宇璇的眼睛，半天才说出一句，“我手上还有些钱，剩下的我打张欠条给你。”
凌宇璇笑得很轻松，“这个具体的一会儿你和子谦谈就好了。”
凌云这才想起什么似的，“对了子谦哥……”一边说着一边低头从自己随身带的包里翻出一个长方形的黑色的皮质的东西递过去，程子谦接过来之后才发现居然是个支票夹，翻开之后也是一愣，“这……”
坐在他旁边的凌宇璇侧目一看，而后了然地笑了起来，“凌前辈给的？”他就知道，凌天皓不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也就罢了，知道之后一定不会无动于衷的。
凌云颇有些心虚地看了凌霄一眼，然后轻轻地“嗯”了一声，“昨天下午爸给我的，说让咱们先拿着用，他知道这些还不够，这两天会再想办法……”
果然不出所料地，凌霄蹙起了眉，要不是还有残留的一丝理智，他大概会起身把程子谦手里的东西抢过来了，“昨天……你们就是说的这事？”
不是不知道那次剧组的事之后凌霄和凌天皓的心结，凌云有心解释“爸其实还是很关心你的”，却又想着凌宇璇也在场这样说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犹犹豫豫地终究还是只说了一句，“嗯……爸说这是这些是他自己能拿出来的，剩下的他会去摆脱一些朋友……”
凌霄叹了口气，“告诉他，不用了。算了，这个回去再说。”说着站起身来，直直地看向坐在对面的凌宇璇，“我还是应该郑重地对你说句谢谢。”
凌宇璇浅笑，“我说了，我接受。”
凌霄没再说什么，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咬了咬嘴唇，脚步一动，身子微微前倾，竟是想要鞠躬致意。
凌宇璇伸手拦住他，声音里依旧满是笑意，眼神却很认真，“你不必这样，到时候你进了AM，按理说是要叫我一声‘师兄’的，如果你愿意，这样表达尊重和感谢的方式，就足矣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觉得这俩人说话真累orz
10点就睁不开眼了是什么情况= =
于是滚去碎了，大家晚安
☆、五十七、签约
两天后，凌霄正式宣布自己将与原来的经纪公司解约，并将于不日内与AM公司签约。
早在凌霄先前刚刚说要“休息”的时候就已经有媒体猜测他是否是与公司不和，此刻传出这样的消息倒也不显得太过意外，只是这到底算是个大新闻，相关报道的跟进自然是少不了的。
方潜做事向来雷厉风行，在凌宇璇和凌霄谈过之后就让人带着合约和凌霄敲定了所有的细节，并且在“凌霄解约”的新闻传出来的三天后就已经安排好了相当隆重的签约仪式。
这场仪式自然又成了媒体关注的焦点。
下午三点半的时候，凌霄在经过此次解约事件同时与原经纪公司脱离的助手阿辉的保护下一路没有什么阻碍地走进了会场，台上，AM总裁方潜已经就坐。
凌霄很快也走上台，在方潜身边坐定，一阵闪光灯过后，主持人宣布签约仪式正式开始。
其实再隆重的签约仪式也不过是个流程，并没有太多新意，倒是方潜在签约完成之后宣布的事情更加吸引眼球，“很高兴AM旗下又纳入一员大将啊，估计大家也都关心凌霄‘入门’之后的工作安排吧，不知道先和宇璇共同合作一曲能不能让粉丝们满意呢？”
此言一出，台下立时一片唏嘘。
先前传出凌霄有意和AM签约的时候就已经有很多人在感叹，这下子倒是不错，一家三兄弟全都落到一个公司了，哪怕是作为一个卖点，以后的合作估计是少不了的。
只是他们还是没有料到，方潜的目的竟然这么明显，凌霄刚刚进到公司里就直接安排了他和凌宇璇合作！
台上的方潜只是浅浅一笑，有些故弄玄虚的味道，“另外，既然之前夸口说这场签约仪式并不一般，我自然会很厚道地让大家都不虚此行的，所以我请了两个神秘嘉宾过来……”
本来已经热闹非凡的会场里此刻更是沸腾起来，几乎盖过了方潜的声音，其实不用他说，大家也都能想到所谓的“神秘嘉宾”究竟是谁。
首先从后台走出来的人是凌云。
他走到凌霄身边，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伸手抱了抱他，明摆着的兄弟情深任谁都看得出来。
站在一边的方潜笑着调侃，“说起来这可真是件麻烦事啊，虽然凌霄比凌云大，入行也早了好几年，但是要是从进公司的时间来论，凌霄是不是应该叫凌云一句前辈啊？”
凌云表情怪异地看了方潜一眼，又看了凌霄一眼，伸手接过主持人递来的话筒，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意味，“方总您就别拿我寻开心了。”
方潜耸耸肩，一副“我就是要看好戏你奈我何”的无赖模样，逗得台下一片哄笑，连凌霄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狠狠地揉了凌云的头发一把，“你还知道方总只是寻你开心啊！”
断断续续又说了些别的，然后，方潜清了清嗓子，“好了，那现在咱们就把另外一个嘉宾请上来吧。”
毫无悬念地，另外一个自然是凌宇璇。
看得出，方潜对这场签约仪式的确是尽了心的，也算是给足了凌霄该有的礼遇。
所以凌宇璇上场之后，就着方潜亲自给他递话筒的时候，对他浅浅地一躬身，看似只是中礼貌，实则却是在表达感谢。
方潜明白他动作里的涵义，却也没说什么，只是顺势拍了拍他的肩膀，“刚才调侃凌云的话的确是玩笑，不过对于宇璇，这句‘前辈’从各方面来说，都完全能当得起。”
和刚刚凌云上场时不同，方潜并不打算让凌霄和凌宇璇有太多互动，他回头给了主持人一个眼神，主持人很快会意，上前一步很技巧性地道，“那不管怎么说，在公司里宇璇的确是凌霄的前辈了，凌霄刚刚进公司，不知道前辈有什么寄语或者提点呢？”
凌宇璇只淡淡一笑，“寄语倒是不敢，凌霄入行也有好几年，完全不需要我提点什么，所以不如，我就在这里，代表公司，也代表我自己，欢迎凌霄加入AM。”
凌霄像模像样地说了句谢谢，主持人紧接着笑道，“我也替台下的记者朋友们问一句，关于方总说的你们即将合作的单曲，宇璇有没有什么小道消息透露给我们？”
凌宇璇连表情都没有变，只是微微侧身转向凌霄的方向，“小道消息是没有，我只能告诉你们，我很期待。”
凌霄也大大方方地笑，迎上了凌宇璇的目光，“我也很期待。”
签约仪式过后方潜特意为到场的媒体记者们安排了晚宴，陪同的只有AM的一个负责企划宣传的主管和几个工作人员，大家自然也没有什么异议，毕竟凌宇璇他们几个人实在太忙了，方潜也一样，要是有时间留下陪他们吃饭才是怪事。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几个人虽说的确是忙，却也没忙到连饭都没时间吃的地步，仪式结束后几个人从后台离场，转眼就由方潜安排了车一起去了他早就定好的餐厅。
包间从外面看上去只是小小的一间，走进去才发现居然是个很雅致的套间，方潜示意随行的几个助理、工作人员们坐在外间，自己带着已经成了同门的凌家三个兄弟进了里间。
虽然凌云进公司也有了一段时日，但是极少见到这个公司的掌门人的，而凌霄更不过是第二次见到方潜，虽然不至于拘谨，到底也是有些生疏，只有凌宇璇不知是天性使然还是真的已经和方潜很熟悉了，坐在他旁边自然得很。
众所周知，AM总裁方潜是实打实的青年才俊，虽然执掌这个造星工厂已经有好几个年头，现在也不过只有29岁。此刻他坐在几个年轻人身边，也没什么架子，“难得凑在一起，咱们好好吃一顿，也算是欢迎凌霄进公司了。”
凌霄礼貌地颔首，方潜只笑着摆了摆手，“不用这么拘束，你们自己看看想吃什么，一会儿我叫人来点菜。”末了还补上一句，“都随便些，不用担心把我吃穷了。”
正巧程子谦从外间进来似乎是有事要和凌宇璇说，听见方潜这话忍不住笑笑，“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方潜转过头，半真半假地板起了脸，“子谦这话说的，难道我平时很小气？再说，就算我真的小气，也要分对象不是？”
程子谦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凌宇璇，然后一本正经道，“这倒也是，好歹他们几个可都是公司的摇钱树，而方总就是那个摇树的人。”
方潜朗声一笑，“子谦，没人教过你知道太多的人会被灭口的吗？”
程子谦低头听凌宇璇说了句什么，应下了之后才又转向方潜，耸耸肩，“为了避免被灭口，我还是先出去好了，大家慢慢吃。”
方潜看起来有些头疼地笑道，“算了算了，宇璇，刚刚子谦跟你说什么？”
凌宇璇本来也没打算隐瞒，“方总不是要我和凌霄合作一首歌？子谦刚告诉我已经和录音棚那边打好招呼了，后天就可以开始。”
方潜闻言倒是有几分意外，“这么快？”
凌宇璇笑笑，“凌霄那边有没发表过的现成的曲子，Felix拿给我之后我就填了下词，明天准备一下，不出意外的话后天应该是没问题的。”
Felix是和王正齐名的AM王牌经纪人，其他不论，单说凌宇璇自出道起来就是由他来带，在这个圈子里就已经很受人瞩目。
凌霄签约AM之后，为了表示礼遇，也是为了以后的工作安排，方潜钦点了Felix做他的经纪人，这样来论的话，凌霄和凌宇璇真可以说是彻底的同门师兄弟了……
方潜想起什么似的，扬声唤了自己的首席助理进来，“你去协调一下Felix和王正的时间，安排他们明天回公司一趟，我有事和他们商量。”
听了这话大家都清楚他这是想安排以后的合作了，谁都没有说话，一片沉默中各怀心事的几个人表情各异。
助理办事效率极高，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就重新进来回话，“方总，我已经确定过他们的日程表，您看时间安排在明天上午九点半可以吗？”
方潜点头，“嗯，可以。”
助理稍稍欠了欠身，“好，那我去通知他们。”
等到包间里重新安静下来，方潜才若有所思地道，“宇璇，有没有兴趣涉足影视圈？我可以找到国内最顶尖的团队为你打造一部电影。”
凌宇璇微微一怔，他不知道方潜这句问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或者说，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拒绝的余地。毕竟当初他和方潜谈判的时候，对方只有语焉不详的一句“凌霄进到公司以后，你们的工作都要重新安排”，现在想来，这句话竟是怎么解释都可以的。
只是沉默了片刻，凌宇璇浅浅一笑，淡静的语气掩饰住了心中所有的不安，“不好意思，方总，我没兴趣。”
方潜似乎并不意外于他的回答，抬起头，细细地打量着坐在自己身边的人，半晌才开口，“好吧，我不会勉强你。”
作者有话要说： 实在不好意思，不小心睡着了，11点多才醒，所以就拖到这么晚才写完了orz……
…
谢谢帮忙捉虫的亲=3=
☆、五十八、阵痛
等到晚饭吃完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多了。
一行人都或多或少地喝了些酒，好在方潜的助理早已经考虑周全地安排了司机过来分别送大家回去。
因为顺路，凌宇璇和程子谦一起上了方潜的车。
凌宇璇和方潜一起坐在车子后面一排的座位上，微凉的夜风从摇下一半的车窗处灌进来，感觉异常地舒服。
车载音响正放着轻音乐，并不吵闹反而是增添了几分静谧清幽，方潜双手交叠放在脑后，微阖着双眼相当惬意的模样。
凌宇璇稍稍侧了身子，“方总。”
方潜这才睁开眼，把手放下来，“怎么？”
凌宇璇直视着他，目光毫不避讳，“最近的这些事，真的……很谢谢您，但是……”
方潜笑笑，“你不用觉得不安，我有自己的考虑，如果我真的打定主意要你拍电影，绝对不会因为你一句对影视圈不感兴趣就放弃的。”
凌宇璇有几分释然地笑道，“总之……还是要说句谢谢的。”
方潜却似乎是犹豫了一下，语气正经起来，“宇璇，你参加的那一届选秀，是我接管公司之后办的第一个大项目。”
凌宇璇微微一怔，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说起这个。
方潜把目光投向车窗外，半晌才感慨道，“都说那场选秀成就了你，其实，也是成就了我。那个时候……压力很大，各方面的竞争也很多，到了后来，可以说，你是我手上的一张王牌。”
凌宇璇从来没想过居然有一天方潜会对他提起这些事，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要作何反应，倒是方潜转过头看见他的表情的时候朗声笑了起来，“能看到你这个表情，真是说什么都值了。而且说起来，你是我接手公司之后培养出的第一个也是最成功的一个偶像，所以从各个方面来讲，我对你特别优待一些，有不是没道理的。”
直到他说起这些，凌宇璇才明白这几年来自己的事业发展竟没有受到公司的制约，每次拿出的成绩是一方面，方潜的默许和纵容是另一方面。更不用说两年多以前，方潜甚至破例赠与他公司5％的股份了。这一刻，凌宇璇甚至说不出自己心里究竟是什么感觉，只是怔怔地看着方潜，沉默着。
方潜拍了拍他的肩膀，“再说，像子谦说的，作为一个摇树的人，我当然要对我最大的一颗摇钱树好一点才对啊。”
另一边，依旧还在休息期的凌云自然是跟着凌霄一道回了家。
凌天皓坐在客厅沙发上，似乎是专程在等他们回来。
但是，进门之后，凌霄只是颇有些敷衍地和他示意了一下，甚至都没说一句话，就转头去了书房，他知道，这个时间，韩钰如果还没睡的话，应该在那里。
凌霄知道，这些日子以来，虽然韩钰表面上一副不闻不问的样子，但是心里必定是很担忧的，现在事情也总算是彻底解决了，他应该把所有的一切都跟她讲清楚，也让她别再担心自己了才是。
被甩在客厅的凌天皓本来就不大好的脸色更加阴沉了几分，看得凌云都有些发毛，犹豫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凑了过去，“爸……”
凌天皓倒没有迁怒于他的打算，只是拍拍他的手示意他坐到自己身边，而后长长地叹息一声。
凌云只老老实实地在他身边坐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看着凌天皓这样的表情，凌云忍不住在想，他和凌霄，到底是怎么样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步田地的。
是从知晓宇璇哥的身份的那个时候开始的吧。
就像当初……他知道自己和爸相认的时候。
或许，这是注定要有的磨合和阵痛，但是……凌云有些头疼起来，自己当初和哥相认的这条路也是够曲折的了，却也不像现在这样……
凌云不知道自己神游了多久，直到感觉到自己身边的人站起身来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顺着凌天皓的目光看过去，才发现凌霄已经从书房走出来了。
凌天皓上前两步叫住了他，听得出是在强压愤怒的语气，“你到底怎么回事！”
凌霄不着痕迹地后退了半步，这才抬起头，声音淡漠到没有任何情绪，“您有什么事吗？”
凌天皓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给你老子甩脸色还上瘾了是吧？”
凌霄的目光并没有丝毫的避讳，“凌霄不敢，我只是想问你有什么事，没事的话我想回房间休息了，今天真的很累。”
这一次凌天皓被气得直接扬起了手，好在跟在身后的凌云及时地抓住了他，“哥，你累了就赶紧去睡吧，明天不是还要练歌？我陪爸说会儿话就好了。”
凌霄点点头，表情上没有丝毫波澜，“好。”
凌天皓还想说什么，却被凌云死死拉住，也就是趁着这个时间，凌霄已经走回了自己房间关上了门。
这下子，凌天皓连带得对凌云也没有什么好语气了，“你还真是处处帮着他。”
凌云知道他这脾气并不是对着自己，此刻只觉得无奈，“不然呢，我就眼睁睁地看着你们再有什么冲突？爸，您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您对着宇璇哥或者对着我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