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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齐芾那家伙,心安理得地听着小顺喊他爸爸,每次听得都笑眯了眼,笑得跟只狡猾的狐狸似的——当然,这是看在成诺眼里的画面。
齐芾家住在市里大学职工宿舍的房改房里,虽然房子有一定年代了,但挺大。一间主卧、一间副卧外加一间隔出来的书房,还有独立的厨房、卫生间和洗浴间。现在主卧归齐芾,副卧归成诺,其余的两人共用,但厨房还是齐芾一个人包了。
俩人都是学生,上课时间都是七点半。一般齐芾六点二十就起了,然后做饭给成诺吃。到了六点五十的时候就去成诺的房间里掀被子喊人。
成诺在有了舒适柔软的被子后,喜欢只穿个裤衩睡觉。不过齐芾可不管,被子一掀要是他还不起,就干脆翻过身子去打屁股。
这一招相当奏效,成诺只能泪眼汪汪地边哭喊边起床。
“齐芾,牙膏又没了。”成诺一边拿着自己的绿色刷牙杯漱口,一边倚在门口对着齐芾喊。
“齐芾,你毛巾好干净,借我用用。”洗完了脸的小兔崽子又喊。
“齐芾,剃须刀我也拿着用了啊。话说你什么时候去换个自动的呗……”
“齐芾……”
齐芾满脸黑线的出现。
“成诺,你要用就用,能不能不要每天早上都嚷嚷一遍?”齐芾瞪着眼前这小兔崽子。“是不是连我的衣服都想拿去穿啊?”
“啊?”成诺呆了一呆,开始笑:“好啊。”
齐芾这下也愣了,赶紧敲了下成诺的头。“别做梦了,赶快去吃早饭。”
齐芾很会做饭。
虽然成诺进门之前齐芾顶多也就是会做饭——保证饭菜能做熟,但现在多了一个小家伙嗷嗷待哺的他显然就对自己有了更高点的要求。
毕竟这孩子是自己领回来的,自己可是承担了照顾别人的义务,肩上挑起了担子呐。
做饭其实不难,特别是对有自学成才的天赋的人。
就像齐芾,不用去什么烹饪班,只要靠网络上的详细介绍就能做得一桌的好菜。
以往根本想不到吃饭要有营养的他,这回却天天往餐桌上堆鸡蛋——早餐是牛奶加荷包蛋,午餐是荤素搭配外加白水煮蛋,晚餐定有鸡蛋汤。
齐芾想的很简单,成诺这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营养一定得跟得上。
但是,再好的东西吃多了都会吃灾,没几个月,成诺便开始谈鸡蛋色变。
当齐芾再把鸡蛋摆上桌子的时候,他开始歪着嘴角撒娇:“不吃,不吃,我不吃。天天都是鸡蛋,太腻了。”
“不行。”齐芾挥着锅铲子,蹙眉:“你看你嘴歪的,都赶上那个说新闻的主持人了。快吃,吃了才有营养,才能够长高。”
“不要,你看那个主持人还做牛奶的广告呢,不还是照样才邓爷爷的身高。”
“你这个小孩,真是越大越不听话了。”齐芾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切。”成诺努了努嘴,但最后还是硬着头皮乖乖听话把鸡蛋吃完了。
其实嘴上不说,成诺心里却是又温暖又感动的,齐芾在他心里一直是个很了不起的人,他只是默默地想:以后自己也要做饭给齐芾吃。
早饭过后,一般两个人一起去上学,学校的名字也是一样的,只不过一个是初中部,一个是高中部。
后来两人上了大学的时候,那大学的名字也是一样的,只不过一个是本科,一个是研究生院。
放学的时候,两人是各自回家。但是回家后的任务却是既定好的——成诺负责写作业,齐芾负责烧饭。
洗澡的时候,成诺也是负责帮齐芾消耗洗发水和沐浴液的,当然,浴巾他还是知道要用自己的。
一次周末晚上两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成诺像个小狗一样竖着鼻子在齐芾头顶嗅了半天,直嗅得齐芾心里直发毛,这小狗崽子便开始问话了:“齐芾,你身上的味道怎么和我的一样?”
齐芾一脚蹬了过去,把小狗崽踹到一边:“废话,洗发水沐浴液用的都是一样的,味道能不一样么。”
小狗崽捂着肚子趴在沙发上装可怜。
齐芾愣愣看了他一眼,突然站起身,一语不发地回了房,直接把狗崽晾在了客厅里。狗崽直起身来眨眨眼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晚上睡觉前是要互道晚安的,然后各自回房去睡觉。
不过成诺上初中之前,还是拼死拼活要和齐芾挤在一张床上。后来成诺升了初中,不知道为什么,齐芾就非要他一个人去自个儿房里睡了。
以前成诺最喜欢的姿势就是挤到齐芾怀里,让他搂着自己睡。
齐芾私底下还为成诺对自己的亲近而暗自洋洋得意了很久,不过后来他发现到了夏天成诺就不搂他了。
有一天晚上,看到成诺老实地枕在枕头上的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为什么。
成诺头都没扭回来。只迷迷糊糊地说:“冬天你身上暖和……当然抱着你睡,夏天我自己都够热的了……哪能再靠着你。”
齐芾的玻璃心,霎时间碎了满床。
番外:陈小一&王小虎&齐芾(四)
原本以为这样平淡温馨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可是在一个明媚的清晨,却有什么东西悄悄地变了。
那天早上,照例是齐芾把成诺从床上拖起来。
成诺乖乖钻进洗漱间里,迷迷糊糊地摸了个杯子开始刷牙,刷了一半,蓦然觉得颜色有点不对,待看清手里的杯子是蓝色的时候,立时就愣住了。
这……算间接接吻不?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撒了进来,透过绿叶投射一点点的光影。楼下,传来孩子的道别声和摩托车马达发动的呜呜声。
成诺睁大眼,放下手中的刷牙杯,扑了点水在脸上,却被穿窗而入的风拂了满面的清凉。
外间传来窸窣的动静,他听见齐芾在客厅里说:“成诺,荷包蛋和牛奶我放桌上了。我今天先走了,学生会有事。”
他恩了一声,忍不住倚着门往客厅望去。
齐芾正在脱套头的睡衣,成诺望过去的时候,他正把最里面的背心也一起掀了上去,白皙的皮肤就那么暴露了出来。
瘦削的腰线,光滑平坦的胸膛,随着双臂的上扬弓出了最美好的弧度。
还握在成诺手中的牙刷停止了运动,顿在口里不上不下。
眼看齐芾就要把头拔出睡衣,成诺赶紧又俯身靠上了漱洗台。
牙刷还戳在嘴里,他紧靠着台面,听见齐芾啪啦的拖鞋声越来越近,然后是靠在洗漱间门边的声音:“成诺,我先走了啊,记得吃早饭,按时去上学。”
“恩……”成诺动都没敢动,闷哼了一声。直到听见关门声,这才把牙刷一扔,口都没来及漱,直奔卫生间而去。
成诺还是迟到了。
不是时间不够充裕,只是因为早起后的例行公事比起以往,多加了一道工序。
成诺打死都不想承认,他,竟然要靠洗漱台来掩饰自己异常的凸起。是的,他竟然在看到齐芾光溜的上半身后,起了……欲望?
一整天的课,成诺都没听进去一点,放学了还在街头徘徊,又在超市门口矗立了良久,最后还是一咬牙进去了,拎了大包小包的出来。
刷牙杯、剃须刀、洗发水、沐浴液……还有一堆袜子、内衣裤。
他摸摸口袋,一分钱也不剩了。
这回换个黑色的刷牙杯,总不会再认错了吧。他咬着唇想。
晚饭照样是齐芾做的没错,就是席间成诺突然沉默,搅得齐芾一个巴掌拍不响,只好跟着寂寂地吃完了一顿饭。
洗澡的时候,成诺甩着新毛巾,裹得严丝合缝地进去,又裹得严丝合缝地出来。
齐芾刚想问他要不要一起看会电视,这个老兄却蹭地一下蹦进了自己房间,房门一关再也不肯出来了。
齐芾无奈之下只好自己去洗澡。
成诺是怎么了?齐芾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难道……
齐芾心下一惊:难道那小兔崽子发现自己对他另有所图了?这才躲得跟老鼠见着猫一样?
天。
当初就是怕那小兔崽子发现自己的异常——那小兔崽子天气一冷就死命往他身上蹭,蹭得他底下越来越大,浑身毛孔都在叫嚣,自己是忍无可忍才会把他一脚踢回了房,勒令他以后都必须在自己的房间里睡觉。
难道,还是被发现了?
齐芾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觉。
第二天太阳斜射进屋时,齐芾黑着个熊猫眼去拎成诺起床。
那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在床上打呼打得正开心,嘴角歪了歪,似乎还在嘿嘿傻笑。
齐芾的心,就这么被揪了一下。
他俯下身,颤巍巍地,小心翼翼地,近似于渴求神圣之物般,将唇贴上了那光洁的额头。
十六岁男孩的额头,光洁漂亮,温暖柔软,像是初夏的晨风,拂动了内心深处最隐秘的一根弦。
不想离开,好想拥他入怀……
唇下的额头却微蹙了一下,似潭面涌起些微涟漪。
他慌乱中站直身子,却不自觉地舔了下唇记住了这味道。
成诺张大嘴打了个哈欠,这才迷蒙中睁开眼:“齐芾……”
他轻轻恩了一声。
“奇怪……额头湿?”闭上一只眼,成诺微微吊起了一边的嘴角。
“刚才洗手,忘擦干了。”他面不改色地撒谎:“倒是你,都几点了,快给我起床!”说着直接把成诺用被子卷起来翻个个儿打屁股。
“哎~”成诺拽紧被子,仿佛才大梦初醒:“我知道了!我马上起床。”
齐芾叉着双臂看着床上那人起床。
那老兄却异于与往地拉紧被子,可怜巴巴地看着齐芾:“我换衣服……”
齐芾一愣,只好反手带上门走了出去。
后来,两个人就没有原来那么亲密了。
有时候,他们会看着对方的物品发愣,每晚前的“晚安”仿佛也只是例行公事。
成诺乖乖地自己把自己的衣服往洗衣机里塞,而不再等着对方给自己洗衣服,晾晒干净的衣服他也会自己带回房间里换,而不是在客厅里……
虽然每天的日常对话还是没什么变化,却总有堵无形的墙隐在了两个人之间。
成诺上大学的时候,齐芾在同一个学校读研究生。
也许是因为遗传基因的良好,齐芾成绩优秀,是被直接保研的,而他本科又是学生会主席,现在直升为研究生会主席,自然是全校的知名人物。
圣诞节晚上,因为成诺说学校有聚餐,齐芾就一个人在家吃了晚饭。
寒潮应景地突袭,夜里突然狂风大作,吹得窗外的紫荆花树哗啦啦直响。
齐芾不安地看着窗外,门却在此时被崩噔一声撞了开来。
成诺喝得酩酊大醉,摇摇晃晃地进门。
齐芾担心地抓住他的胳膊问他怎么喝了这么多。
而醉得一塌糊涂的成诺抬眼看了看齐芾,歪了几下脑袋,突然笑开了:“齐芾你太不够意思,你有女朋友这个消息竟然是我同学告诉我的。”
齐芾听了这句醉言,愣了一下没说话。
旁边成诺开始挣扎着想要摆脱他的钳制,结果却立刻被齐芾拎到窗台结结实实又喝了几口西北风。
紫荆花紫红的花瓣不经意地飘了下来,落到齐芾的肩头。
成诺终于清醒了一点,齐芾叹了口气,说:“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齐芾抛了条围巾给成诺,然后自己也披上外套,沉默着出了门。
就算是南国,寒潮真正袭来的时候,寒风还是会刮得人耳朵生疼。街上到处都是“Merry
Christmas”的标语,却没有半粒真正的雪花,事实上,这座城市从来都没有下过雪。
成诺乖乖地跟在齐芾的身后,酒气早已被北风完全吹散了。
齐芾最后带他去的地方,是城市的地标建筑——城市中心最高的那座叫城市之光的尖塔。
乘坐观光电梯到达最顶层,齐芾站在栏杆前,望着塔下灯火通明的城市霓虹,默默地看了良久。
塔上风很大,成诺偷偷地用眼角的余光看他。齐芾的目光严肃而又淡然,像是平静的潭面一样波澜不惊,侧脸晕在泛红的城市夜空中,墨蓝的围巾变成了黑色在空中飞舞。
时间一分一秒缓缓地流逝,发丝缝里被无孔不入的冷气占据,成诺哈了一口气,似乎都能看见袅袅上升的晕白烟雾,刚想开口问问齐芾要不要回后面的玻璃房里暖和暖和,却听到齐芾忽然说道:“成诺,你知不知道,父亲曾经告诉过我,说他当初就是在这里对妈妈表白的。”
呼呼的北风携卷着寒气把这些话一股脑地刮进了成诺的耳朵里,成诺的脸一下子刮得通红。
齐芾却凝视着下面的街道接着说:“肖白只是我在研究生会共事的同学,我们之间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不是你同学说的——那种关系。”
成诺脸仍旧红着,只是掩映在夜色中看不出来,他虽然只是轻轻“恩”了一声,内心却早已澎湃汹涌。
齐芾突然转过头来,直视着他:“成诺,我喜欢你,你若是愿意,我们就在一起。只是,还要等一等,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去完成。成诺,我暂时不能告诉你是什么事。你,愿意等我吗?”
成诺眼睛睁得大大,他惊讶极了,颤抖着说不出话,表情也凝固了,但是他心中却欢呼雀跃,咚咚得直跳。
“答应他,答应他……”心中这样的声音一声重过一声。他因激动而颤栗着——在一起,到底意味着什么呢,是比现在同居更进一步的关系?还是人们口中所说的情侣?两人的羁绊,会比现在更深、更深的吧?
像是酒精挥发了它最后的余韵,将害羞染上了成诺的脸庞,他在齐芾的注视中红着脸,终于低了头,轻轻恩了一声。
虽然他还不明白从小就算是相依为命的齐芾为什么说自己还有未完成的事,但是有了这样一个承诺,他就觉得心涨得满满,暖暖得无法言语。
那就等等吧,命运之神既然让他们相识,就一定会眷顾他们。
他几乎已经能闻到——即将来临的明天的幸福香气。
番外:陈小一&王小虎&齐芾(完)
成诺满脸通红,齐芾却咧开嘴笑了,他双手轻轻按上成诺的肩头,把头凑到成诺耳边轻轻说:“成诺,你知道么,我喜欢你,很早以前……就喜欢你了……”
不等成诺回答,齐芾的鼻尖就已轻轻贴上他的鼻尖,额头也跟着抵了上来,下一秒,成诺便感到唇上传来清凉温软的触感。
成诺僵硬着,动都不敢动,一直到有湿润的感觉,他全身一颤,仿若是惊怕般地微微张开了嘴。
寻着这个机会,齐芾的舌头便卷了进来,轻轻的摩挲他的口腔内壁。
成诺生涩地回应着,追寻对方柔软灵动的舌尖,仿若初次探秘的孩子一般,感受着对方的一切。
明明都是已经过二十岁的人了,偏偏都笨拙得跟个孩子一样,搂住对方肩背的手都因着内心的兴奋而克制不住地颤抖。
翠绿的圣诞树掩藏住了二人的身影。耳边呼啸的北风早已噤了声,发丝中窜过的冷风也失去了冰冷的温度,调皮地玩弄着两人的发丝。
街头隐隐约约的圣诞欢歌,快乐地宣告了两个少年隐秘而又甜蜜的心思。
只要握着对方的手,风便不再寒冷,因为暖意总是会从相握的地方散播至全身。
这种感觉很奇妙,奇妙到几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什么都还没来得及想,来得及讲,两人就又并肩回到了小区。
门前暖黄的照灯洒在紫荆花树飘摇的枝叶中,投下斑驳的光影,抬头,有几颗星星正在暗暗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