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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基础研究上,三篇高质量的论文足以让他在学术界占有一席之地了。
君不见,多少跨国的药企开出了优厚的条件,就是为了请田路去继续跟进他自己的研究,有了这样的资本,他回国后也能站在一个高起点上:国内只要有一片NSC的文章就够破格提拔为教授的了,何况他足足发表了三篇!
相比而言,国内和这里确实没有什么可比性。论基础研究,这里研究经费充足,设施先进,还有着极为诱人的激励机制;论临床工作,这里没有太多烦人的医患纠纷,也没有国内那让人头疼的复杂关系,可以让人踏踏实实的做一名医师。
,这里毕竟不是田路和叶兰的家啊……
日子,还在继续一天天,一秒秒的过去。
婉拒了所有医药企业的邀请,田路继续在斯克利普斯研究所安心的工作着。
他并不打算继续推出什么重量级的成果出来,而是踏踏实实的完善着自己的研究,充实着自己的实验数据。
短期内的终极目标,是完整的阐述血脑屏障的生理机制。
这是一个极为庞大的工程,绝对不是田路一个人,甚至是斯克利普斯研究所单独能够完成的。需要的是无数的相关实验,庞大的数据支持,以及完整的理论研究。
田路的工作,只不过是开了一个头而已。
好比说他阐述了血脑屏障结构中,周细胞和内皮细胞的部分作用和生理机制,那么星形胶质细胞呢?基膜呢?周围的组织和细胞呢?他们在血脑屏障中的作用又如何?
再好比实验证实可以用这种方法通过血脑屏障的物质,田路和他的团队只验证了十余种物质,对于人体庞大的物质种类,以及为数众多的药物种类而言,这个数字却是微不足道的,需要更多次的实验去验证更多的物质名单。
田路提出了自己的研究思路,也给出了研究的方法,其他的工作,就要靠全所有对这项研究感兴趣的科学家去完成了:血脑屏障各个组成部分的功能需要研究,能通过血脑屏障的物质名单需要列出,甚至每种物质通过血脑屏障之后能够达到哪里,起到什么作用都需要无数的实验去证实!
这是需要成千上万研究者共同努力完成的工作。
而直到相关实验完成到一定的程度,数据积累了一定的水平之后,田路才会再次的站出来,综合所有的实验结果和研究数据,赶在所有人之前,把系统中完整的血脑屏障理论抛出来!
有些无耻,对田路而言,这却是最省事省力的方案!
更何况,哪怕是回到国内,田路也没有打算放弃基础研究这一块,只要有足够的条件,他完全可以继续进行下去。
从高二得到住院医师决策支持系统开始到现在,过去了整整十三年了!
田路也从一个懵懂的少年,成长为了一名成熟的医师和研究者。这种成熟,不仅仅是表现在对系统功能的掌握,以及现实中知识能力的增长,还包括着心智的成熟,以及人生观的成熟……
在斯克利普斯研究所的工作,进入了尾声,除了领导自己的团队进行一些细枝末节的研究,从而为将来理论的提出丰富着数据库之外,田路的工作波澜不惊,平平淡淡。虽然随着三篇文章的发表,他的生活还是起了一定的变化,总体而言,他还是竭力的让自己保持着平稳的心态,准备沿着设定好的轨道平稳的继续走下去。
就在田路以为可以轻松自在的过上两个月,然后回到旧金山的时候,这一天,他突然接到了来自瑞典斯德哥尔摩的电话,随之而来,是一份来自同一个地方的快递。
“尊敬的田路先生,这里是第16届欧洲神经协会联合会大会组委会,我们诚挚的邀请您在9月8日到11日间,来到美丽的斯德哥尔摩……”
第六十八章 抱歉
“是的,先生,我回绝了那边的邀请,所以您不用做出另外的安排……对,我下周日才会动身去欧洲,您就放心好了……再见,先生。”
远远的站着,瞟着餐桌上热气腾腾的火锅,田路只觉得舌间突然变得湿津津的,肚子里面也忍不住悄声的打起鼓来了。刚挂掉电话就三步两步的窜到桌旁,一边拉开凳子坐下,一边迫不及待的嚷嚷道:“水开了,水开了,赶紧拿东西过来!”
“来了,来了!”
叶兰和钱乐乐笑嘻嘻的端着几盘洗干净的食物,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九月的旧金山,白天气温非常的适宜,到了晚上就会变得比较冷,最适合吃一些热乎乎的东西,暖暖身子。
田路他们租住的这套房子客厅地方不大,空地上也就勉强摆得下一张折叠桌,因此叶兰和钱乐乐颇为费力的摆好东西,在凳子上坐下的时候,田路早就往锅里扔下了一堆的东西:在手术台上忙了一天,他现在实在是饿坏了!
“刚才怎么听你电话里说手术的事情?你明天不是休息吗?”
把调好的小料放在田路的面前,叶兰皱着眉头问道。
田路的目光一直放在翻滚的火锅里面,摇了摇头道:“没什么事儿,之后不是接到过神经解剖学会议的邀请函吗?霍克医师不知道我拒绝了对方的邀请,所以打电话确认一下而已。”
“我还是觉得你不去挺可惜的。”
钱乐乐往锅里夹了一些青菜,笑着说道:“不用自己花钱,就当是去玩一趟就好了,干嘛不去?”
事实上,作为被邀请的报告者,会议基本上都会负责所有的相关费用,即使没有,旧金山医学中心也会很乐意支付的。每培训一名住院医师,美国政府每年都会给医院十万美元,其中一部分是用来给住院医发工资,另外一部分就是支付其他的相关培训费用。如果是受邀去学术会议上做报告的话,哪怕是不包含在其中,医院方面也是绝对支持的。
“玩一趟?你说的倒是轻松!”
田路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人家不是请我去玩儿的,而是邀请我去是作报告的。你要准备讲演稿吧?要准备幻灯片吧?一来一去光飞机上就要耗上几个小时,然后呆上一天就,真当我很闲吗?而且这个会议和欧洲会相隔太近了,我是没什么兴趣。”
“我们想去还去不了呢。”
低声的嘟囔着,钱乐乐撇了撇嘴,不再多说了。这个问题讨论过很多次了,对于田路的决定,钱乐乐虽然觉得有些难以理解,毕竟也左右不了他的想法。
发表了三篇论文之后,各种各样的会议邀请接踵而来。综合性的会议如欧洲神经协会联合会大会,专业性极强的会议如神经解剖学和神经化学会议,种类之繁多,涉及范围之广泛,让一向潜心于工作的田路瞠目结舌,有些不知所措。
能在高水平的学术会议上做报告,这对一般的医师,或者说研究者而言,确实是一种难得的荣耀,尤其是一些规模大,历史久的大型会议,非顶级学者或者有卓越成绩者是没有机会的,往往也是鉴定一位医师在专业中地位的试金石。
考虑再三之后,除了规模最大的欧洲神经协会意外,田路拒绝了其他所有的邀请。毕竟,在旧金山医学中心的最后一年,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因为培养体制的制约,作为一名住院医师,田路只能在主治医师的指导下进行手术,而且所处的阶段不同,能够主刀的手术等级也不同。只有这最后一年,虽然也必须在主治医师的指导下进行,他有资格主刀那些复杂的神经外科手术了。
这一点对田路极为重要。
哪怕是拥有了临床操作支持系统的帮助,在现实中田路也必须不断的积累手术经验,尤其是那些复杂的神经外科手术,一台下来甚至需要十几个小时的时间,仅仅靠着理论的支撑,即使是田路也是难以完全掌握的。
多看,多学,尤其是要多多参与那些复杂的神经外科手术,这是田路早早就做好的计划。
作为第七年的总住院医师,田路现在全权管理教学医院hites医院的神经外科临床工作,要负责手术排班,要领导住院医师团队,还要尽可能多的去主刀、去参与,或者说去观摩那些高难度的神经外科手术,整日里忙的四脚朝天,哪有什么闲心去参加什么学术会议?
再说了,这样的机会,将来还会少吗?
……
“好饱!”
拍了拍肚子,田路毫无形象的瘫在椅子上,一副吃饱喝足,满意之极的模样。虽然明知道这样暴饮暴食不好,对火锅有明显偏好的田路却总是管不住自己的这张嘴,每次都要吃到肚皮滚圆为止。
虽然一动也不想动了,田路还是勉强撑起身子,和两个女生一起收拾起来。
与以前租住的房子相比,田路和叶兰现在租的这套房子虽然地段好了一些,实在是太小了,三个人一起在厨房活动的话还真有些挤得难受,所以只是做了一个样子之后,田路就被钱乐乐推了出来。
田路倒也乐得偷懒,靠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
如今的田路,早已过了知识积累的阶段,除了上班的时候要全神贯注之外,业余时间除了持续关注那些最新出版的学术期刊之外,不用像以前那么拼命了。
过了一会儿,叶兰和钱乐乐收拾完东西,也出来坐到了沙发上。明天是周末,不但田路轮休,就连钱乐乐刚好也是休息日,因此倒也不急着回去。
“对了,田路,你今年是住院医的第七年了,准备申请去哪里fellow?”
闲聊了几句之后,钱乐乐有意无意的问道。
“fellow?”
田路和叶兰闻言顿时都是一怔。
所谓fellow,其实是住院医和主治医中间的一个阶段,一般来说,住院医中的优秀者都会选择去进一步做亚专科的培训,称之为fellow。就像和田路同年的汉斯,就计划去霍普金斯医院做功能神经外科的fellow培训。
完成了住院医培训,意味着可以做医生了,某些专业,只是完成了住院医培训的医师是很难得到什么好工作,只有经过fellow培训的医师才能找到称心如意的机会。
在钱乐乐看来,田路去继续申请fellow那是必然的事情。
有些为难的咧了咧嘴,田路瞧了叶兰一眼,得到对方点头示意之后,深吸了一口气,苦笑着对钱乐乐道:“这个……我不打算继续申请fellow了。”
“不申请fellow?”
钱乐乐一惊,马上瞪大了眼睛:“你找到工作了?”
不等田路回答,钱乐乐恍然大悟似的接着点了点头道:“也是,就你那三篇文章,再加上这几年的表现,就算是不去做fellow培训的话,想必洛克教授也会尽全力把你留下吧?嘻嘻,恭喜你哟,神外医师的收入那可是……嘻嘻。”
现在是主治医师的钱乐乐,年薪比起田路来可是高出了一倍不止,不过一旦田路也成为主治的话,这收入可就一下子又调转过来了。
“呃……”
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田路颇为尴尬的摇头道“其实……乐乐,很抱歉,我们一直没有告诉过你……”
看到田路一脸的歉意,包括叶兰的表情也有些不太自然,钱乐乐心中一突,忽然有了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
“我们打算完成培训之后就回国去!”
轻轻叹了一口气,田路低声的说道。
“回国?”
一愣之后,仿佛听到了一个非常好笑的笑话一样,钱乐乐眨了眨眼睛,掩嘴笑道:“我问你正事儿呢,你跟我开什么玩笑啊!”
“乐乐,他没和你开玩笑。”
看到田路求助的目光,同样先叹了口气之后,叶兰拉着钱乐乐的小手解释道:“这件事情谁也没告诉过,我们打算明年回国的。”
左右看了看,发现田路和叶兰都是一脸的严肃之后,钱乐乐的心突然慌了。
“为什么?”
钱乐乐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皱着眉头质问道:“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们还当我是朋友吗?”
心中的焦躁,让钱乐乐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乐乐,你先别急,我们没有提前告诉你,主要是因为……”
一边解释,一边挥舞着双手,田路极力的想让钱乐乐平静下来。对于这个同学兼好友,他和叶兰都极为珍惜,不愿因为这件事情而心生间隙。只不过,田路一直把精力都放在了学习和工作上面,是忽略了这件事情,而叶兰因为种种的原因,也忘记了。
或者说,某种意义上讲,是忘记了……
“对不起,我有些不太舒服,先走了。”
心中大乱的钱乐乐摇了摇头,突然抓起沙发上皮包,低头冲了出去。
面面相觑的互相看了一眼,叶兰也跟着追了出去,而田路则是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摇头坐回了沙发上。他倒是能理解钱乐乐郁闷的原因:远在异国他乡,好不容易有两个同学加好友的同胞在一个城市,该多么的不容易?
不过,就这件事情而言,也只能向她说抱歉了……
第六十九章 酒会
拉着行李箱走出机场出口,田路第一眼就看到了迎接参会人员的一长排大巴车。
欧洲神经协会联合会成立二十年来,几乎囊括了所有的国家,也有了数万名会员,就本次会议而言,参会人员预计有数千人之多。不仅欧洲的会员们会前来参会,而且各地的神经医师们都会不远千里的赶来,因此在参会者集中赶到的这两天,组委员专门调派了大批的大巴车来接送。
出示了邀请函,田路上车之后不一会儿,大巴车就坐满了,徐徐开动了起来。
作为一个华国人,田路很难理解斯德哥尔摩这样一个只有不到一百万人的“小”地方,居然是一个国家的首都,而且是这个国家最大的城市!
大巴车在“北方威尼斯”的街道上穿行着,纵然是外面的风景如画,对于刚刚经过了长途旅行的田路而言,此刻都没有任何的吸引力,和旁边座位上的那位女士随意的聊了两句,通报了一下姓名之后,他头往窗户上一歪,很快就熟睡了过去……
“田先生,醒醒!”
不知道过了过久,耳边温和的呼唤声把田路从睡梦中叫醒过来,睁眼一瞧,乘客们正在下车,而身边的菲欧娜博士耸了耸肩道:“到酒店了,我想我们应该下车了。”
“哦,非常感谢!”
田路连忙站起来,笑着说道:“真快,感觉我好像刚刚睡着就到了。”
“年轻人,那是因为你累了。”
菲欧娜博士拿起自己的小包,一边向外走一边随口问道:“刚经过了长途的飞行?”
“是的,十二
个小时!”
田路一边用力的揉搓着自己的双颊,一边苦笑着答道。
如果时光可以逆流,田路想回到过去,取消这一次参会的安排:为了那短短一个多小时的演讲,实在是把人给折腾惨了。
“东亚?”
看着田路的肤色,菲欧娜博士犹豫了一下,试探性的问道。
“北美。”
怔了一下,田路马上回过神来,摇了摇头道。不过说完了这个单词之后,他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您猜的也不算错,我是华国人,暂时在旧金山医学中心学习。”
了然的点了点头,菲欧娜博士不再多问,两人前后脚下了大巴车。
正要招呼田路一同赶往酒店大堂,菲欧娜博士突然惊讶的发现,这位刚刚认识的年轻人径直的向一位举着牌子的金发女孩儿伸出了右手。
“你好,我就是牌子上写的田路,来自加州大学旧金山医学中心。”
冲着眼神有些闪烁的女孩儿,田路笑着说道。在上大巴车之前,田路就给组委会相关人员打了一个电话,所以他们早就知道田路会在这一班大巴上了。
“啊?!”
似乎想象中田路的形象与现实不符,极为惊讶一般,年轻女孩儿稍微慌乱了一下,然后急忙放下手中的牌子,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您好,先生,欢迎来到斯德哥尔摩,我是安娜·林顿,您可以叫我安娜。”
“嗨,田,你是来会议上作报告的吗?”
菲欧娜博士终究还是没有忍住自己的好奇心,跟上来惊讶的问道。这样规模的会议,组委会自然不会特意的安排专人迎接普通的参会者,只有那些重要人物才会有这样的殊荣。
田路松开女孩儿的右手,笑了笑点头道:“是的,有一个小小的演讲。”
“喔。”
低低的惊叹了一声,菲欧娜博士的眼睛立刻瞪得溜圆。
“田先生,这位是您的……”
看到菲欧娜博士,安娜有些迟疑的问道。组委会通知来接的只是一个人,现在却是两个,这让她有些摸不准眼前两人的关系了。
“哦,这位是来自西班牙的菲欧娜博士,我们刚刚在车上认识,她也是来参加会议的。”
发现安娜的表情有些怪异,田路赶忙开口解释道。如果看外表的话,这位菲欧娜博士的年纪恐怕足以当他的阿姨了,田路可不想让别人有什么误会。
“哦。”
安娜似乎也是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表情变得轻松了起来,冲菲欧娜博士笑着说道:“您好,菲欧娜博士,普通参会人员请去酒店大堂报道,在那里安排住宿并领取会议资料。”
点了点头,再次惊奇的看了田路一眼,菲欧娜博士带着满肚子的疑惑走向了酒店大堂。而安娜也自然而然的重新拿起牌子,迷人的微笑再次展现在那张俏脸上。
“田先生,请跟我来,我带您去您的房间……”
……
华灯初上,美酒飘香。
宴会厅里,小乐队正悠然自得的演奏着舒缓的小夜曲,而上百名来自各地的学者们济济一堂,自由而畅快的交谈着。
对于组委会专门为所有演讲者做准备的晚宴,田路本来抱着十分的兴趣,在进行了半个小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