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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京里,过街往碧游宫设在京城的驿站走的时候,七月看着外头,越发目瞪口呆起来,与二月里她来的时候已经大有不同。倒不是街市有多少变化,而是这里红幡招展,处处闻香,花团锦簇,真比过年还要热闹。
街上所见男男女女,皆是手里拿着红袋,握着香烛之类的东西,市集里也多了好些卖这类东西的摊子。
“今天过节了么?怎么这样热闹呀?”七月回头看着身边的流火,忍不住问。
流火听了回头一看,开口:“今天初几了?”
“六月二十八呀,没什么节要过。”
“快七夕了,这两天月老庙热闹的很呐。赶到七夕当天,那更是挤都挤不进去!”外头驾车的童景耳尖的很,听到不由的开口说,“流火,你今天出来有些危险,我看你蒙了脸再出去吧!”
流火暗啐了一口,表情有点阴晴不定。七月不知京里七夕有什么可庆祝的,他们那里从不过这节。她是七月七的生日,但这天因她的出生给村里带了不好的兆头,村里人更对这天没什么好印象。
一时看着边上的流火,低声问:“七夕在这里很重要么?”
“没什么,一会咱们两个下去就会没事的。”流火闻着外头的烟火气,是他把这一茬给忘记了。前几年都是入了七月才开始折腾,这二年好像人们格外兴奋似的。才六月二十八,京里跟炸了窝一样。再被这些商贾一带,更有越演越烈的趋势。不知明年是不是打从六月中就开始闹腾!
第一卷 妁妁芳华 焉困于沙 第037章 京城很危险(2)
七月终于明白童景口中的“危险”是什么意思了。两人此时身上一团狼籍,果浆花屑,紫的红的白的好不热闹,全是被街上的女人砸的!
流火背抵着墙,这是两排房舍中间的夹缝,像流火这样的身形只能侧着挤在里面。七月站在他边上,跟他一样身体紧贴着墙拼命喘粗气,一边喘一边说:“东家,你,你真有,有先见之明。带,带衣服出来!”
流火表情有些抽搐,他带衣服出来才不是因为这个。一早把七夕的事忘记了,就不该这会子出来!七夕求红线,拜月老以觅良缘,这个风俗五国皆同。但不同的是,京城这几天单身男女走在街上相当的危险,会有人拿着花朵瓜果乱砸!
最初始并非是这种恐怖的景象,所谓投桃报李,初始的意义也是彼此定情。遇到合缘之人,投之花果,复还花果,两情相悦也是一桩美事。但随着仪礼绵延,这种自由婚配渐渐不再受人推崇,便是月耀国,如今也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年当中,唯有七夕这一日可以例外。无婚配的男男女女,不再受礼所束。随着日久,能否成就多少大好姻缘流火不太清楚,只是知道这股风头是越加可怕!未婚女子上街,少不得携家带口数人同行,否则总有登徒子借着掷花丢果占些便宜去,若是生的标志些,这些日子最好避而不出,不然围追堵截好不狼狈。
去年他初化形成人,并未往这京里来走动,不过也有耳闻。但今年……。。他真的见识了,女人的可怕!
童景因是在碧游宫里管出行的,往来的次数多。他的提醒还真是没错,男人走在街上一样很危险!
流火最郁闷的是,他不是一个人在街上走,他是带了一个女人呀……。他看了一眼七月,虽然还是一团孩子气,但总是个女人吧?居然这样也挨砸?开始他还能挡,后来他已经挡不住了,满天红的绿的,乱飞乱扔乱叫乱喊,何止是占便宜啊?分明就是要人性命!
后来竟然连大西瓜也要扔过来!他是没看到是哪个扔的,太可怕了。眼前的人越聚越多,他觉得这帮女人简直如狼似虎要活吞了他一样。
最后只能跑了,他现在不觉得七月是拖累人的灾星了,要不是她,他估计被无数大西瓜砸死!要论跑路,七月认第二,那就没人敢认第一。
她就能在极度混乱慌张的时候还能夺路而逃,那时她的直觉就非常的敏锐,有如神助一般指引着她向着未知的安全藏身之处狂奔。她可没在京城混熟过,之前来了没一天就让拿大牢里去了。但这会她拽着流火左窜右跑,横冲直撞,那帮女人哪里是对手?
只不过她忽略了流火的身高,好几次差点撞得他满头包,但他也顾不得了,天上地下全是暗器。里宅市不分,街上住家也有,铺子也有,后来楼上都有扔东西的。简直就是赶狗如穷巷,逼的流火第一次生出想一把火把这里烧了的恶毒念头!
现在是没人追过来了,但两人都不敢出去。七月看着流火一脸狼狈的样子,手还紧紧拉着他的手,低声吸了一口气说:“东家,要不我出去把她们引走吧?你趁机再跑?”
“你出去没有用,她们疯了,只跟男人有仇!”流火都开始胡言乱语上了,一帮花痴疯女人,街上又不是没男人,非揪着他往死里砸。
七夕在七月家那一带根本没人弄这一套,他们家乡那里的人,面朝黄土背朝天,能吃饱已经偷笑了。哪有闲钱出来买果子扔给人?所以七月也从不知这怪风气。方才流火也没来及跟她细说,如今一听他这句气话,七月有些明白了。
“所以我最讨厌就是七夕了,吃饱了没事干弄这些破玩艺!”流火抖了抖头发,一身的果子味儿。
七月一听张了张口没说话,轻轻叹了口气,松了手开始翻包袱。流火看她那样,低声问:“你又干什么?”
“我披你的衣服出去,东家你找机会先走。”七月说着,就把他的一套衣服拿出来了,她身形比他小的多,所以在这夹缝里比他自如的多。她把衣服夹在****,打散头发,刚准备扎成一束。流火怔了一下,一拉她的手肘止住她的动作:“你路不熟,跑远了回不去了。”
七月吸了吸鼻子,抬眼看他被砸得果汁四溅的衣衫,头发也乱了,刚才她扯着他乱跑,他高她一个头,险没让杆子戳到。她跟着他出来,就算当不了保镖,也不能让他这样受欺负!一时间觉得格外内疚,哑了嗓子说:“我能找到路的,我记得住。我以前经常让人追着跑,我习惯了。”
流火伸手从她头顶摘下一个烂葡萄,顺便在她头上揉了一把。这个亲呢的动作让七月眼泪都快下来了,刚要开口,他吁了口气说:“算了,我装女人算了。”
七月的眼一下瞪大了,盯着他上上下下的打量,半晌说:“我,我没带衣服!”
“你带了我也穿不了。”流火一脸古怪,瓮着声音说,“你出去给我买一套衣服,你自己也换一套。然后再回来,别走远了,随便找家店买一身就行。总比你装男人出去强!”
七月怔怔的看着他,突然说:“东家,你是不是觉得我就算装了男人也不英俊呀?”
流火听了猛的一呛,差点没一口气憋嗓子眼里,诡异想法的怪女人,但让他的心情又变好了。他的眼都弯了下来,整张脸此时就算挂汤沾水也让七月觉得十分的明媚。一时也跟着他笑,竟然也开起他的玩笑来:“童大哥说的对呀,东家你该蒙着脸出来的!”
“快去吧,记得回来救我就行了!”流火干咳了两声,倒也没恼,一推她的肩膀,“你别走远了,京城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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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火没想到七月这么快就回来了,还没盏茶的工夫,见她已经抱着一团翠绿就挤过来了,她换了一身也是翠绿的,还印着大红花。流火一见不由的低语:“你买的被面子吧?”
七月一边把手里的衣服往他怀里一塞一边说:“东家,我怕你让人发现,没敢走远。边上有家寿衣……。”
“寿衣……。”
也不知是让这衣服晃的还是怎么着,七月看他脸都有点绿,忙安慰他说:“凑合吧,找到地方再换下来就是了。”
七月扯着自己身上这件让他看:“你看,我都先穿了。没关系的,就算有晦气,我也晦气在头里。”
流火无语,他也该知足,她没给他弄身纸的已经不错了!
流火此时也顾不得这些,反正先出了这里是正经。他在墙缝里动作不便,七月就伸手帮他。因手上头发上都沾了果浆,弄得粘腻腻的,七月帮他套衣服的时候少不得因这样的粘腻,加上心里又急,连着几回都揪得他头皮快掉下来。他痛得咬牙,眼泪都快出来了,这辈子没这样凄惨过!
第一卷 妁妁芳华 焉困于沙 第038章 全都扮女人
这条街有间桃仙居客栈,两人一进去差点没把掌柜给吓一跳。跟两纸扎的人儿一样就窜进来了!要不是流火一早举着一块银子向着他,真要拿棒子把他们轰出去。
京城之行可谓是出师不利,还没怎么着两人先累个半死。流火让掌柜的出去给他们重新置办两身女装,掌柜的是在这里呆久了。开始乍一见二人吓一跳,后来仔细瞧清面容,立时明白流火的意图,既是开门做生意,自然不跟钱财过不去。打发伙计出去,又招呼人过来给两人准备房间热水。
待这一切都收拾妥当,两人复坐在一楼大厅里用茶点的时候,眼见日头都偏了西。七月一边吃一边扭身看大街的方向,并不见有之前他们的惨烈之景。有些女人也向男人扔些花朵,瓜果之类的,对方接了便接,不接也就有点子臊面皮。边上的几桌客人,也皆是说这般话题。旁桌坐了几个男人,一直在讨论今日某某又接了几个之类的,倒是艳羡比惊惧更多。
七月竖着耳朵听了半晌,一边听着邻桌的讨论一边想,才接十个就美成这样,我东家得接了有三千个!而且还是带着女人出来接三千个,要是一个人耍单儿……。她想了想不由的看流火,他一副浑身不自在,两眼还非常警惕的扫来看去,一看就是吓的不是一般二般。还是不是要假设了吧,这接上十个八个或者是件高兴事,但要接数千的话也只能害怕了!
流火换了一身蓝裙,他本就有一头极好的长发,如今束成髻,发尾垂散格外柔顺。再衬他眉目如画,便是身高超出一般女性的审美标准,依旧格外动人!
如今扮成女人,是不会引得女人发痴,但有男人开始探头探脑,只是没敢进店里来,毕竟这里是个大酒楼,掌柜的也能镇住几分。店里的客人不过是多看几眼,品头论足,倒是没出现什么难控的局面。不过饶是如此,也让流火十分的忌讳,两眼就开始极狠毒的四处瞪,只见他眼神掠过,生生是戳得边上几桌再不敢抬头看他!
今天出来就是最大的失策,流火一手执着茶杯,另只手扶着桌沿,指侧微拂间依旧可以感觉到土灵的罩力,就在京里,离的并不远!他微眼看着边上的七月,她也穿件蓝袍裙子,头发随便盘着,还有点微微的濡湿,额间的碎发撩着额顶的细绒,都被斜阳衬得亮晶晶。她一边喝茶一边眼珠子乱转的看着四周,一副护崽老母鸡的样子,表情十分有趣。
突然觉得,她的名字取的有如她的人,她总是亮晶晶的,如同七月里灿烂的阳光。如今她已经不再驼背弯腰缩头缩脑了,特别是今天,流光觉得她简直有点威风凛凛的劲头!
他正胡思乱想,已经有股气越离越近。他本能的一凛,正想找个借口让七月先回避一阵子的时候,一阵脚步伴着嗲声嗲气的嗓音已经近了店堂。
“死鬼,你快点啦~”这声音又嗲又麻,接着便是一股香风扑来,满店堂的人都不由的向门口看。七月正含了一口茶,听了这嗲酥声音拿腔捏调,不由也随着扭头向门口一看。顿时眼一花,一个穿红带翠的女人扭着水蛇腰,甩着长辫子正一扭三摆的往这边走,兰花指扬着,小手绢一抖一抖。七月鼓着腮帮子,那口茶是再也咽不进去,憋了一下,突然“噗”一下全喷向那扭来的身影!
对方极快的一闪,不仅闪了,还回手揪着身后跟来的男人当挡箭牌,结果一口茶一点没浪费,跟她同行来的男人面色铁青的瞪着她,指节咯咯乱响!
“哎呀我的妈,吓死我~”她满脸怯惶,缩头扭身的样子,激得七月鸡皮疙瘩起一身,双眼瞪得像铜铃一样,指着那人“萧……。”
就算他身后的石横不出现,七月也能认出来,根本就是萧无仰,她也扮女人!
萧无仰拿帕子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还特意挺了挺胸,那高耸的两个大球让七月怀疑里面是不是揣了两个大西瓜!不由自主的就把眼往流火的胸前移过去,流火快炸了,男人扮女人是无奈,像这厮还扮得这样兴高采烈的真让他受不了。他不是从长像分辨出来的,根本就是这两个人带了相同的灵罩之气,装女人的就是萧无仰,后头那个必然是他的灵物!
“小七你真是的,一见面就啐我一身茶!亏的我家死鬼挡的快,不然我的新裙子可糟踏了。”无仰扭着腰往桌边一坐,托着腮帮子挑着眼看着对面的流火,拿手指一点,“你姐姐小六啊?长的真俊呀!”
七月呛得大咳一阵,眼泪都快挤出来,他张嘴就来一套一套的。连名儿都编好了,小六!
“掌柜的,添茶呀,没眼力价儿的!”无仰猛拍着桌子,他本来就长的有点飞凤眼,这会子一描简直是****到骨子里。直把邻桌几个男人看得口水都快下来。若非石横此时面容可怖,估计已经贴过来搭讪了。
无仰看着他,依旧神情轻佻,嘴角带着点若有似无的笑:“小六,怎么就一个人跟来了?”
流火轻哼了一声,突然唇角一扬:“花大姐,你这么风情万种,怕你相公也护你不住!”
这话一出,无仰越发笑得妩媚:“护不住也是没办法,不过小六你陪着我也是一样!”
七月看着两人,哪里像是从未见过面的样子?什么小六啊,花大姐啊张嘴就来。初始的震惊过去,七月又开始担心起来,无仰和石横怎么会回来的?而且他们就像一早便知会遇上般的,难不成她东家一早就认识他们么?
她突然想起逢荫带她去碧游宫的时候说的话,登时心里更急起来,但此时也不敢看一左一右边上两个男扮女装的,只顾抬眼看着站在无仰身后的石横,一个劲的努嘴挤眼。
第一卷 妁妁芳华 焉困于沙 第039章 去而复返,所谓何来
“七月,你出去买点花种,到时带回家里去种。”流火突然开口。这还是他头一回叫七月的名,七月脑子里还乱想,****已经本能的一伸站起来,说:“我,要不我……。”她想找机会跟无仰说话,现在京城里不知还贴不贴那个榜了,她想提醒他小心些。
“快去,晚了没的卖了。”流火眼一瞅她,生让她半句也吐不出来,只得讪讪的复看了看石横。也不知他看懂自己的暗示没。
石横看了他们一眼,刚想跟着七月一道。哪知流火手不经意的一摁,不着痕迹一下握住无仰的手腕,他这个动作又快又准,霎时让石横立住脚,瞪着他的手说:“到底这里不是个说话的地方,上楼再叙也是一样。”
“姐妹好久不见,自然要叙。你既然已经有了娘子,就别再打我妹妹的主意了!”流火半抬着眼,意思已经非常明显,别想跟着七月出去。
无仰根本不在乎,笑嘻嘻的反手一握流火:“既然这样,上楼再说吧?”说着,他袅袅婷婷,一步三摇的先起身,扯着流火往楼梯去。流火刚才扣他的脉,这小子一身的火气,虽说当初擒他的时候没瞧见他化出人形的样子。不过现在无仰已经猜出十分,必是当初那只火岩珑无疑。化出一副绝然好皮囊,怕是轩辕凌见了,更是要舍不得了呢。
七月一步三回头的看他们一起上了楼,劲头上也不像是要打要杀的。但七月也不是笨蛋,话里也听出这几人有点刀来枪去!逢荫称流火为哥哥,两家纵不是亲的,也必十分亲近的。逢荫的父亲跟官府里交情好,搞不好,真是要拿无仰和石横的。但她现在该怎么办?她要助哪头?七月想了半天,还是不能远去了,只在楼下等着。要是真有官兵来抓无仰,到时就是拼了也要先让他跑!毕竟被官府抓进去搞不好会出人命。先紧着最要命的,至于其它,到时再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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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个人来,不是自信心过了头,就是根本没打算把我交出去。”无仰咧嘴一笑,除他以外,再无半分罩力存在,分明就是只身前来的。如今无仰占了地利,半点也不担心。
“我若带人,你还能这般轻易现身么?”流火松开手,如今展秋不在,凌向月不管外务。这个时机最合适,所以他连近了七夕都给忘记了。要见他,并非是要把他交给月耀处置。
“你想雇我杀轩辕凌?”无仰随手从怀里摸出一个超大的馒头,也不知道从哪弄来这么大个儿的,立时左胸憋下去,只剩一个,看起来更怪了。他把馒头咬了一口,翘个二郎腿往椅子上一坐,那样子配这身打扮可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