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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昏星暗,鞍马稀冷,一派繁华过尽后的寥落。
正当几个小厮们打着哈欠,合力推着沉重的正门闭门谢客时,一群如狼似虎的八旗子弟亮着骁骑
营的腰牌冲进来,制服在场仆从后,低声喝道:“休要声张,我等为公务而来,擅动者斩。”
经了白日一场喧嚷后,人人草木皆兵,惊疑不定,当下俱木立在场,无人敢动。
只见门外一顶轻便小轿越众而出,飞也似的向东奔去了。
刘得轩和我正站在舞剑楼门前的柳树下,这里正正对着棋烟的桃红楼,舞剑楼内半点灯光也无,
想是琴心去了,小丫头们害怕,都躲去别处了。
蝉鸣蛙叫,一片漆黑,刘得轩实在不清楚我半夜带他来此做何,轻声道:“如云姑娘,已过子
时,刘某明日还有要事在身,不如——”
“来了,”我尽量不面露喜色,平静道:“刘大人认得那是谁吗?”
刘得轩往我所指方向看去,只见几个着大襟马褂的锦服男子举着火把拥着一顶小轿气势汹汹的朝
桃红楼冲来。
“那个好像是正红旗旗主康亲王的幼子,新晋骁骑营七品侍卫乌库里。”刘得轩迟疑的指着冲在
最前头,一脸兴奋的青年。
“刘大人好眼光,”我赞许道,“那您再猜猜轿中所坐是谁?”
刘得轩早已猜出,只是不能置信:“康亲王嫡女宝禄郡主,御封荣寿固伦公主。”
火把映照下,那满面怒容的千金玉体可不就是荣寿固伦公主!
“柳尚书应该已经回府了呀?”刘得轩皱眉道。
“不巧柳尚书今儿的茶里有些‘合欢散’,怕这会子正颠鸾倒凤,乐不思蜀呢。”我凉凉的道。
刘得轩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实在不敢相信我胆大心黑到连尚书大人也敢设计,半晌方道:
“姑娘好狠的手段,只怕这么一闹,自视甚高的棋烟姑娘今夜就要自尽了。”
我淡淡一笑,回道:“不过是拾人牙慧,现学现卖罢了,”然后紧盯着刘得轩道:“棋烟今夜九
成会自尽,但是如云只怕万一,所以如云现在就要讨回刘爷所欠的人情。”
刘得轩被我的眼光盯的有点不自在,回避道:“如云姑娘太无厌足,价值连城的‘金丝玉帛’还
不够吗?”
我失笑,道:“琴心一死,棋烟必不容我,到时就是十套‘金丝玉帛’也改不了我潦倒之命,刘
爷说够吗?”
刘得轩还在回避:“不是还有赵姐姐吗?”
我不耐烦,回道:“如云要的是万无闪失!”
刘得轩见避不过,双目略过一丝复杂之色。
我知他动了杀机,笑道:“今儿琴心死了,棋烟废了,赵姐姐明儿如果知道成了她救命稻草的如1
云也不明不白的消失了,刘爷你说她肯善罢甘休,不理不问吗?”
刘得轩无语良久,道:“如你所愿!”就要拂袖而去。
我挽着他,笑道:“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也请替我把那个叫香桃的丫头一并除了吧。”
刘得轩气急反笑,道:“姑娘你还有什么一并说了吧!”
我挤出点眼泪,楚楚可人道:“如云怕刘爷怪罪,不敢说。”
刘得轩当场愕住:“还真有!”
我微点头,低声道:“如云刚才打发人送信给锦星,让他去了柳尚书的小么儿胜瑞,这会子大概
已经得手了。”
“干净漂亮,他一定欣赏。”刘得轩喃喃的道,怕控制不住自己当场掐死我的冲动,转头走了。
我知道自己兵行险着,得罪了这个不知来头的刘得轩,可是赌的越大,花红越多,如云不过剩小
命一条,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博;又有何惧!
柳尚书早被公主架回府了,桃红楼一片漆黑,我望着棋烟厢房所在,虚磕了一头,喃喃道:“姐
姐莫怪妹妹狠心,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也是不得已。”
摸黑回到红香阁,紫儿还撑着在等我,看见我回来,一边赶上来服伺,一边又埋怨:“看那位爷
也是个眉清目秀君子一样的人,怎腻的缠人,才放姑娘回来。”
我蹙眉,君子?能凭稳健的为人被上头视为心腹来做这件干系国家社稷的大事,对我又谦谦让让
没有半份轻慢失礼的举动,倒真象个君子,只是既卷入了官场内斗,做下这些见不得人的血腥案
子,就算是听从命令,身不由己,又哪里当的起“君子”二字!不过,我微笑心想,他主子识人
善用,手段毒辣干脆,倒真是不枉“枭雄”二字。
紫儿见我阴晴不定,不敢多说,一待忙完,便退下去了。
我推开窗,望着屋外黑影幢幢,天边月牙皎皎,想起清晨时蓝天白云,碧树红花,不由感叹:这
漫长的一天终于过去了。
躺回床上,翻来覆去只是睡不着,想到当初蓉卿宝爱,蜜里调油,如今却阴阳两界,剩我独自红尘挣扎,心里发苦;
又想到初进院子,归于棋烟门下,受她多方引导照顾,今日为了保命出头,不得不害她性命,又觉眼角泛酸;
再思及一贯为琴心多方打压,受尽冷嘲热讽,眉高眼低,现在终于免去此厄,又有那么一点子甜;的
再念及因畏惧赵姐姐厉害,恐香桃告密要挟,虽然她因贪财为我所驱,毕竟曾经帮过我,如今取她性命,又觉口里发咸;
再思及下棋得知刘得轩非设计之人后,本决定引他同情,软语相求的戏码临时换了激怒的脚本,致他大怒而去,又觉辛辣刺激。
甜酸苦辣咸,一时之间,五内沸然炙烤,正没个开交出,忽听门闫微响,一个黑影窜至床前,我
头皮发麻,待张口欲喊,一个声音道:“姑娘莫急,是我!”
一听声音,我长出一口气,抚着胸口,坐起来嗔道:“这三更半夜,你要扮鬼吓死人么?”
黑暗中锦星的双眼闪闪发亮,挪谕道:“姑娘谈笑之间又去了三条性命,把我们一贯冷静的主子
气的是七窍生烟,还怕区区鬼魂报复不成?”
我知他因为我假传指令生气,也不和他计较,问道:“刘爷答应的事,想来不会不做数吧?”
锦星回道:“若不是因此,锦星又何必半夜来唐突姑娘。”凛然正色接着道:“属下是丑时末正
用迷香吹入桃红楼,待迷烟扩散整屋后,二刻给棋烟姑娘服下砒霜,待棋烟姑娘闭气后,寅时初
将香桃挂上白绫,确定香桃去了后,砸碎了一个满茶的杯子于棋烟姑娘床前,期间杏儿姑娘一直
在昏睡,迷烟的味道会在辰时初散尽。”
我细想了想,这事刘得轩果然办的稳妥,长叹一口气,面现戚色,身子软倒在枕头上,再也抽不
出半丝力气。
锦星面上闪过不忍之色,呆呆立在那儿,手足无措。
我苦笑,强打起精神道:“你那包袱里是什么一并呈上来吧。”
锦星犹犹豫豫,想退缩,我低喝:“都拿来了,还不敢亮么?”
锦星咬牙打开,我虽猜到是不好的东西,但是一见之下,还是骇的用拳头死死堵住嘴,胜瑞那翻
白无光的双目正直直瞪着我!
我伸出抖颤的手合上胜瑞的眼睛,眼前一黑,再也强撑不住了。
魂魄象是离了躯体,在空中游游荡荡,黑漆怨怒凝聚而成的滔滔河水,翻腾咆哮,哀声萦绕,是
到了“忘川”么?蓉卿,是你来了么,来接我一起转世投胎,永相亲爱么?我微笑着伸出手,想
抓住蓉卿那光滑细腻的手指。
“妹妹想的倒好,你毒杀我之仇就这么算了么!”两双手死死拽住我,将我向河里拖,我大惊回
头,是棋烟和琴心!那狰狞的眼神令我恐惧,我死命抱住岸边的黑石,害怕他们将我拖下那深不
见底的河中。
“抓住她,抓住她,拖她下来!”这一高一低兴奋的声音是钱老板和香桃!身上又多两双手拖我
下水,下半截身子已浸入水中,痛彻心肺。
“放手,蓉卿,蓉卿,”我心中惊惧,死命挣扎,蓉卿拼命朝我扑来,可总象有什么东西使他不
得接近,空自焦急。
“姐姐让我好等!”是胜瑞!
那没头的躯体挡住了我的视线,看不到蓉卿,我绝望的厉呼:“蓉卿,救我!”双手再也抓不住
任何东西……
第九章
“啊——”我惊叫着坐起,就听见“砰——”的一声,紫儿吓得把茶壶茶杯统统飞了出去,砸的
书案上淋淋漓漓。
我上下摸索一番,昨晚儿换上的青灰湖绉绸裙子还好好的穿在身上,心下稍稍安定,环视屋内一
周,没有发现包袱一类的东西,才有力气发问道:“什么时候了?”
紫儿已回了神,正拿着打湿的帕子擦去我满头的汗,回道:“巳时末二刻了。赵姐姐的丫头珊儿
已来过几回了,看姐姐还在睡,等不得就回去了。”
我皱眉道:“这么早?”
紫儿回道:“可不是,也不知什么急事儿要这样巴巴的催,问她她又不回,只说等姑娘醒来赶紧
去赵姐姐现在歇着的海棠楼。”
忙忙的收拾好了,我且不急着去海棠楼,抽出一张自制的莲花笺用习得柳少师《复东林碑》的小
楷写了几个字,把笺纸和盛着“金丝玉帛”的锦袋收在一处,打发紫儿送去给锦星后,才慢慢的
向海棠楼走去。
珊儿见到我,也不多言,打了帘子示意我进去。
屋内静寂无声,连带的我也放轻脚步,转进内厢房,赵姐姐似是未觉察到我已在门边,正歪在床
上靠着石榴红纱枕怔怔的望着窗外,我寻着视线看去,却不过是最最寻常的一株桂花树,但是赵
姐姐的神色却非常奇怪,三分懊恼,三分愁怅,三分心疼和一分……怨恨?我不敢再研究,放重
脚步,走上前去,轻声问道:“姐姐的身体可好些了?”
赵姐姐回过头瞧见我,面上飞快闪过一丝不豫之色,立刻恢复平静道:“多谢你惦记着,已经好
很多了,这么晚还睡着,可是昨儿睡得不好?”
我如实回答:“云儿睡的很不好。”
“哦?”赵姐姐拿眼光询问我。
我凄然道:“一想到平时那样疼爱琴心姐姐的周将军一掌就将琴心姐姐这样一个倾国倾城,至情
至傲的女子香消玉殒,心里实在是替琴心姐姐不值。”
“再疼爱又如何?不过是男人们赏玩的小玩意,高兴了哄哄,不高兴了踢开,难道还真的想向那
些老爷们要求鹣鲽情深,恩爱终身?”赵姐姐自嘲一笑,皱眉接着道:“我不知劝了琴心多少
次,要她收了那狂样儿好好安心进了将军府做个安分的妾,也好老了有个依靠,她偏偏要争这一
口闲气,想等周将军抛弃功名利禄告老还乡,八台大轿将她迎入府做正房,唉,终是被这狂劲儿
给误了。”
我拭泪道:“琴心姐姐是个难得的姐姐,宝滟姐姐素来和琴心姐姐最为要好,这会子也不知哭成
了什么样子。”
赵姐姐面色一变,略略向外一张望,才压低声音道:“昨儿个在你棋烟姐姐那里夜宴,可有什么
异常没有?”
我心道:来了。面上却只作诧异:“异常?没有啊,棋烟姐姐说要介绍几个爷给我认识而已。”
“都是谁?”赵姐姐追问道。
“郑谷裕郑大人,朴公政朴大人,刘得轩刘大人,将军府的老医正和柳尚书柳大人。”我一边说
一边偷眼打量赵姐姐,她眉头皱的很深,但是并没有惊奇之色,显然杏儿已经如实告诉她了。
“那他们说了什么?”赵姐姐又问。
我细细想了想,确定棋烟姐姐防范的好,杏儿没有偷听的机会,才慢慢回道:“他们说什么庆
祝,什么皇子争位什么的,如云也不懂,如云只知道朴大人那双手真是讨厌,让如云应付不来,
累了一个晚上。”
赵姐姐面现狠色,道:“果真如此,我就说怎么荣寿固伦公主来得那么巧呢,原来棋烟被利用完
了,所以借刀杀人,以便封口啊。”
我大惊之下,失口道:“什么,荣寿固伦公主?!”心下却凛然:赵姐姐不亏是赵姐姐!
赵姐姐一声冷笑,道:“你棋烟姐姐昨晚因为荣寿固伦公主把柳尚书现打被窝里拉出去了,又受
了些冷言羞辱,当晚就服毒自尽了,香桃夜里送茶时发现,也跟着去了,杏儿早上回话时,我已
嘱了她,就说棋烟因为生气,躲出去了,你也给我记得,不许胡说,要让人知道我们院子里一天
死了两个红姑娘,也就不用开门做生意了!”
我一边点头,一边哭泣,口里哀哀的叫着:“姐姐”,心里却明白,赵姐姐未必不怀疑我,只是
现在正是倚重我度过难关的时候,何况又没什么证据,只好暂时容下我了,一旦有什么破绽疑到
我头上,又或者找到了其他更好的姐儿,我的地位就危险了,所以在她不得不倚重我的这段时间
内找到一个让人动不了我的靠山,就显得尤为急迫且重要,但是不管怎样,我终于赢得这个机会
了??
心里一阵轻松,加上一整日没有好好休息,在显得如此悲痛的哭声中,我状似为棋烟哀恸至极的
昏迷过去。
勉力睁开眼睛时,就看见赵姐姐正歪坐在床边一张铺着厚厚软垫的藤椅内,一脸关切的看着我,
一见我醒了,略有喜色道:“妹妹可算醒了,刚才见到妹妹突然软了下去,唬了我一跳。”然后
又眼圈微红接着道:“我知你姐妹素日最为相亲,尤胜宝滟和琴心,可是去的已经去了,我们留
下的还要好好的熬下去不是?”
我不搭言,眼泪只是流个不住。
赵姐姐一天没了两个顶尖姑娘,神色也是憔悴,脸黄黄的,接着道:“琴心去了,好歹还有棋烟
撑着,如今一日之内一对打小谁也不服谁的小冤家一起去了,可要我指望谁来挑这个梁呢?”
我心下暗喜,终于要说到点子上了。
果然,赵姐姐叹道:“如云妹妹你心里有数,打从你一进院子,我就待你与别的姑娘不同,把你
放在棋烟门下,着力栽培你,本来打算让你再磨炼几个月,更出挑些,然后再找个稳妥的老爷爱
护你,可是现在这个局面,少不得要你仓促上阵了。”
这番话冠冕堂皇,却半真半假。让我这个青倌儿进院子,本就是提醒琴心、棋烟守些本分,接人
待客不要太狂傲了,否则随时都有顶替的人儿。象我这么根刺,放在画瑰门下,根本就护不住;
书袭那么个圆滑的主,如何肯接我这个烫手山芋,得罪琴心、棋烟?只有放在稍逊琴心半筹的棋
烟门下,棋烟才肯忍着我这根刺,合着我去和琴心平分秋色,维持惜春院的平静表象。
我心下冷笑一声,要不是出了刘得轩这么个机会,去了琴心和棋烟,打破了她的如意算盘,那么
待我这个刺儿,在棋烟门下再多搁个半年,等琴心稍稍敛了狂劲儿,失了牵制的作用,还不是发
配到故纸堆,由得她赵姐姐揉圆搓扁?再找个稳妥的老爷爱护我?哼!那当然,只是官阶不会
高,正好让我永远呆在三等姑娘的地位上!她如何肯提拔我这个十五岁才跟她,又让她握不住控
制我命门所在的女子!
赵姐姐和我定下明日详谈我亮相之事后,由小丫头们掺着回内厢房歇息去了,留下我独自在海棠
楼偏厢房卧着休息。
我在枕头上翻来覆去只是停不下来,八月的桂花果然开的香甜,屋子里飘来淡淡的桂花香,让我
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
论姿色,琴心好比牡丹,美艳大气;棋烟好似茶花,娇嫩夺目;书袭如同菊花,高洁雅致;画瑰
就象茉莉,清香怡人。
至于我,蓉卿经常戏称:“妹妹柔若新莲,我见心怜。”那时我总是嘟着嘴怨他戏弄我,威胁着
要告诉老太太去,引的他一阵妹妹长妹妹短的求饶,长叹一口气,收了思绪,仍旧想怎样才能将
我这柔弱堪怜的外表凸现个十足十?
弹琴我比不上琴心,跳舞我压不过棋烟,吟诗做画更赶不上书袭画瑰,只好另辟蹊径。
到底什么样的技艺能完全呈现我的娇弱如莲,压过琴棋书画,一鸣惊人,超越她们的光彩,树立
我如云独一无二的艳帜?
我苦苦思索着,忆起和蓉卿常常一起玩闹时的把戏,我心下一阵狂喜,我终于知道该表演什么
了!
第十章
八月十四
今日就是我如云公开献艺,让王孙贵族们品头论足,满意后称斤论两的日子。
紫儿划开镜套子,上好的青铜镜内映出一张苍白冷笑的脸,我望着那有点扭曲的容颜感觉陌生,
那可还是半年前无忧无虑,天天使小性儿要人呵着哄着,以为全天下幸福悉堆脚下的小姑娘?
重金请来的陈嬷嬷果然手脚麻利,镜中女子一头乌发被梳成唐代簪花双环望仙髻,绾着金丝扭股
嵌五彩宝石窜珠钗,陈嬷嬷要我闭了眼,轻轻用紫茉莉花种研的粉润泽肌肤,细细用七宝斋烧制
的黛墨描了眉,慢慢用掺了少许珍珠粉的胭脂晕染双颊,又用内务府上供的口脂涂了唇,紫儿在
一旁欢喜的拍手道:“如云姐姐真是月中嫦娥仙子啊。”
陈嬷嬷笑道:“小妮子没见过世面,这就称赞了,等陈嬷嬷我给你姐姐穿戴上全套行头,你还不
瞪圆了眼。”
我懒的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