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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次大赛一等奖的得主是……7号参赛者池小喻。”
花放怀中的池闹闹顿时激动的惊呼出声,“哇,太好了,是我小喻妈妈啊!”
这一声呼喊,引得周围的人移目来看,花放拉低了帽子,下意识又往暗处躲了躲。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如此靠近人群。毕竟人多眼杂,被人发现了,势必要多出很多麻烦。
花放看着池小喻模糊的脸上慢慢绽放出一抹动人的笑容,也开心地笑着,忽然柔肠百结。如此看来,池小喻对他来说真的是特别的,莫非自己真的开始喜欢她了?
他心中一惊,睁大了眼睛努力想看清她的眼眸,却只能看见灯光打造下的光影盛宴,她便是被笼罩在那金色的盛宴当中,越发的虚幻了起来。
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叫“池小喻”的湖中无法自拔。
事隔很久,花放才明白,其实那时的自己早已爱上她。或许就是因为爱,才想跟她和正常人一样,可以漫步在人群里,行走在阳光下。
又到了后来,花放才醒悟,这不过是一种奢望。
比赛的□已经落幕,接下来的便是欢乐的颁奖仪式。
“为我们一等奖得主颁奖的是……颜氏集团董事长颜知非老先生,有请,颜老上台。”
花放陡然听见这个名字,心的某处不自然地揪在一起,他对所有的颜家人绝无好感,一直注视在台上的眼神也跟着犀利了起来。
紧接着,颜知非从礼仪小姐手中接过奖杯和奖品,开始讲话。
※※※※※※※※
然而,此时比花放更觉揪心的是池小喻。
她凝视着不知从何处突然降临的爷爷,不自主地颤抖了起来,那种恐惧无以言表,仿若是笼中困兽,如何争斗都无法冲出漩涡。
池小喻终于明白,从“马齿苋花”出现的那一刻,便是圈套的开始,而她从一开始就无法拒绝。
“……我以前一直都觉得现在的孩子就是温室里娇艳的花朵,离了大人的呵护,就无法生存。可是,我的孙女给我上了宝贵的一课。脱离颜家将满五年的池小喻,一路以来走的都很稳当,没有颜家的光环,没有亲人的保护,却仍旧踏上了舞台之巅。……池小喻……颜爱池……我的孙女,恭喜你,也欢迎你回家。”
现场早已沸腾。
池小喻呆立在原处,仿佛爷爷说的什么都与自己无关。
不停闪烁的闪光灯亮的有些刺眼,池小喻木讷的任爷爷将她抱在怀中,脑中嗡鸣一片,台下嘈杂的鼓掌声若有似无地穿过她的耳膜,提醒着她眼前的事实。她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眼前的世界是那么的不真实。她看不清也听不见。
睡吧,睡吧,一觉醒后不过都是梦!
好容易建造起来的普通生活,便是这样顷刻被摧毁。
这是一种无力反抗的悲哀。
※※※※※※※※
李水晶捂嘴惊叹一声,只觉眼前的变数太不可思议。池小喻竟然是颜氏集团董事长的孙女。
颜氏集团,可是海江人人皆知的龙头企业。曾经有人这么调侃,若想毁掉海江的经济,势必先摧毁颜氏。据说几十年前,颜氏集团董事长颜知非以河运起家,不过短短几年的时间就迅速崛起,如今旗下产业众多,涉及多个行业,金融、房产、酒店等等,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颜氏做不到的。颜氏每年为海江20%的民众提供了就业岗位,并且建造了多个养老院以及孤儿院,便是因着颜氏对海江的巨大贡献,人人都尊称暮年的颜知非一声“颜老”,而不是颜董事长。
颜爱池,颜家第三代子孙,也是唯一的。
堂堂颜氏的千金小姐,好端端的又怎么会离家出走?
唯一合理的解释便是未婚生子。
豪门啊,除了钱多一点,与普通的家庭能有什么区别!还不都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李水晶下意识转头去看池闹闹,只见他沉着脸,嘟囔了一句:“坏公公。”
“嗯,认识他?”花放猛一颤动,像是方从梦中惊醒一样,声音透着某种无形的空寂。
池闹闹老实说:“没见过,不过我知道他是坏公公,每回小喻妈妈见过他以后,心情总是很差,会吃不下东西,会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花放低头看他,想笑着安慰他,咧了咧嘴终是没有笑出来,又移目去看台上的池小喻,久久不语。
她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惊得向来还算淡定的他,都有些不知所措了。一瞬间,从天堂跌下了人间,原以为自己会狂躁死,可为何他的心只是惊讶了一下,便即刻恢复了平静?不是该恨她的吗,可为何这恨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强烈?
花放大惑不解,为什么在知道池小喻就是颜爱池的那一刻,忽然很想知道她的一切过往,五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池闹闹的爸爸又是谁?
若是按照池闹闹的年纪来算,池小喻受孕的时间,刚好与自己和她相识的时间,相差不远。不会,就是……
怎么可能!
花放被自己的念头吓的眼皮儿狂跳,下意识低头认真凝视着怀中的池闹闹,眉宇间似乎还真的有些他幼年的影像。又忽地想起了,虞晴见过他以后,随意间的调侃。她说:小放,池闹闹以后一定会像你一样大红大紫,他长得跟你小时候真像,包装宣传的时候我会说他是花放的内定接班人。
不会吧,那晚他明明喝醉了。
可是,为什么他看着这孩子会格外的熟稔,为什么就是一门心思的想对他好?难道不是仅仅因为他喜欢她的妈妈?
众人还没有从诧异中苏醒过来,比赛已经拉下了帷幕,在场的记者们纷纷涌向后台,有人经过花放身边的时候,他似不经意地转过身子,对着柱子发呆。
※※※※※※※※
这是一个怎样失实的世界。
池小喻无意识地任由保镖将她搀下舞台。
守候在旁的记者,潮水一样围了上来。
匆匆而来的颜行一,赶紧挡在了她的身前。“对不起,各位,请让让。”
“颜总,现在颜老的孙女已经回家,她才是颜氏集团的正牌接班人,接下来你会何去何从?”
今日比赛现场的多是一些娱乐记者,虽说跑的不是财经线,可若是能探得颜氏企业的动向,也是头条一则。
颜行一的到来,让记者们窃喜不已,争相询问八卦。
“一个是我的好孙女,一个是我的好孙女婿,都是一家人。”站在池小喻身后的颜知非语速很慢,就似他略显微颤的步伐一样,但声音却是洪亮的,掷地有声,像是在向全世界宣布。
震撼就像台风一样,将池小喻所有的理智洗劫一空。
她猛然回头,瞪着颜知非,眼神里透着深深的倔强。
记者们一听,顿时撇开了池小喻,又纷纷向前一步,绕着颜知非,排开了架势。
“颜老,婚期定了吗?”
“颜老,婚礼届时会不会邀请一些政界的好朋友?”
“颜老,婚礼会在什么地方举行,届时会对媒体开放吗?”
“颜老,婚礼举行完以后,颜总是不是正式接班颜氏所有职权?”
……
池小喻咬紧了牙关,迈腿往外走去。爷爷以为,这样就可以逼她乖乖就范了!是谁承诺的婚礼,是谁宣布的婚期,到时就由谁去嫁。丢脸的是颜家,和池小喻无关。
颜行一慌忙示意保镖留下护好颜知非,自己紧紧地跟在池小喻的身后。
第十九章
夜,孤寂的夜。
明明是夏天,池小喻却没来由的总打寒颤,下意识抱着胳膊,越走越快。
广场上的七彩灯光越来越迷茫,嘈杂的声音也几不可闻,她的步伐却越发沉重起来。
“你跟够了没有?”池小喻忍无可忍,猛然回头看着一直默默追随在自己身后的颜行一,眼神很冰冷。
颜行一微微错愕了一下,但他毕竟也算是久经沙场,几乎是在错愕的同时,笑着说:“小池,你走的太快了,咱们等等爷爷。”
“颜行一,你够了,别对我笑,这样只会让我觉得你更虚伪。”池小喻又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继续向前。
她眼底的不信任,比她的话语更伤人。
颜行一怔了怔,想要伸手握住她的胳膊,迫使她停住脚步,听自己解释。才刚刚触碰到她,她便狠狠甩开,他的手静止在半空,手心握着的只剩空气。
原本深藏在心底的不安,翻江倒海一样的折磨着他的心。这一次,小池是真的生气了吧!
“咔”,黑色的宾利车停在二人身旁的路边。
听见了那一声刺耳的声响,池小喻却装作没听见,仍然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颜知非摁下车窗,探出头,“小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池小喻的脚步顿了一下,僵硬着又复前行。
“你是想气死我才开心!”
颜知非气急败坏的怒吼声,传到了池小喻的耳朵里,紧接着传来的便是一阵激烈的咳嗽声。
她不忍心了,闷闷地停了下来,却始终不肯转过身子看他。怕听见爷爷说话会更加愤怒,怕看见爷爷苍老的样子又不小心动摇,怕……
总之,池小喻怕的很多。
“行一,带小池过来。”颜知非看着池小喻倔强的背影,暗自摇头叹息。他这个孙女就跟她父亲一样,是撞了南墙也死不回头的性子。当初,君莫如果肯听自己的话,不要和那个女人结婚,后来又怎么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还白白搭上了性命。幸好小池像君莫多一点,这足以让他欣慰。不过,小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一根筋了。
颜行一走到池小喻的身前,幽黑的眼眸定定地看着她:“小池,僵持下去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池小喻轻咬着下唇,抬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有些怪异。颜行一张了张嘴还想说点什么,池小喻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一转身,向宾利车走去。
这一次,池小喻没有像往常看见颜知非那样,叫声“爷爷”鞠躬问好,只是干干地站在宾利车前,一言不发。还能说什么,反正不管她说什么,都是错。反正不管爷爷说什么,她也不会答应。她和爷爷之间,相隔不止万里远,根本就没办法顺利沟通。
颜知非无奈地看着紧皱着脸的池小喻,克制了又克制,还是很严厉地说:“小池,我不会再允许你任性下去。”
果然,从爷爷的嘴里还能吐出什么新意的话语!池小喻不屑地冷笑,转身欲走。
“别逼我强/硬。你不可能24小时都盯着那个孩子,这一次我不会再犯上一次的错误,我会将那孩子送到一个你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
“你威胁我。”池小喻猛然转身,眼底的愤怒和苦楚交杂在一起,绽放着渗人的幽暗。
“作为你的爷爷,我只是要求你听话。”颜知非的脸隐在暗处,看不出是喜还是悲,只是声音有些奇怪,很像是在极力压制着。
顿了一下,车厢里爆发出又一阵撕心裂肺般的咳嗽声。
池小喻的心里突然一阵抽痛,想要上前,腿却无论如何也不肯听话。
那让人心揪的咳嗽声渐渐平息,沉默了片刻,颜知非再次开口,声音却早已没了先前的豁亮,显尽老态:“我老了,只盼着你和行一快点结婚,给我添个重孙。颜家这么多年,都没有办过喜事了,唉!”
他的最后一句话,让池小喻也忍不住动容,心中泛起酸涩,喃喃叫了一声:“爷爷。”
只听颜知非重重叹气,又说:“至于那个孩子,你想让他呆在你身边,那就依你,只要你跟行一结婚。好了,你和行一好好聊聊,我先走了。”
“爷爷啊,我……”池小喻反驳的话语还没有出口,颜知非摆了摆手,打断她:“你离家之前,我们一起种下的桂花树苗已经长成了大树,还有你种的花花草草,也都很茂盛。阿誉一直当它们是宝贝,碰都不让我多碰一下。……有空了,回家看看你誉爷爷吧,他很想你。”
池小喻一愣,眼看着宾利车发动,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之中。
她看的出来,爷爷眼神里暗含的期待之光。人常说隔代亲,当然爷爷也不例外。爷爷是疼她的,从小就是,虽然他一直都很严厉。
习惯了苛刻严肃的爷爷,他忽然表露的温情,让她很是无措,隐隐的有些愧疚不安。
呆愣良久,池小喻甩了甩头,试图甩掉心中的纠结,迈开步子朝着前方路口走去。
颜行一紧紧跟了上去:“小池……”
“我同你没什么好说的。”池小喻头也没回,冷冷地撂下一句。
“至少你要给我个解释的机会。”
“不,因为你算计我。”
颜行一有些哭笑不得,快行了一步,挡住了池小喻的去路。
“是爷爷说想用一个特别的方式正大光明地迎接你回家。”
“那你就用‘马齿苋花’引我上钩啦!哼,多好的计谋。是谁说的我永远都不会成为交换的筹码?”池小喻斜睨着颜行一,将所有的怨气一股脑儿发泄在他的身上。没办法,敢和爷爷斗气,那就是不孝。
看着她带着恨意的眼神,颜行一只觉一阵窒息,心中的抽痛愈演愈烈,还有一些委屈在心底浮起,紧接着燃起的便是一丝丝的绝望之感。他怕她会恨他一辈子。
“还要我给你解释的机会吗?”池小喻冷嘲着说:“不要了,就请让开。”
颜行一从未像此刻般觉得无望,静静地凝视着池小喻,像是想要将她一次看够。
“小池,你很不公平。当年做错事的不止爷爷,你恨他,只是因为他还活着不是嘛!”
停顿了良久,颜行一死死拉住正欲离开的池小喻,静静地说。
似乎是被戳中了痛处,池小喻顿时失去了理智,咬牙吼道:“我恨谁,又不恨谁,关你何事?你不过就是我爷爷养的狗,还轮不到你来对我说教。”
颜行一忽然笑出了声:“若是他死了呢,你还恨他嘛?”
“哈,你以为是在演电视剧嘛,接下来,是不是就要告诉我爷爷之所以逼/迫我嫁给你,是因为他病了,只剩多久多久的命了。你放心,我爷爷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池小喻再次嗤笑出声。
颜行一不语,只是安静地平淡地看着她。
起初池小喻还能毫不示弱地与他对视,过了一会儿,她便招架不住他眼底痴傻浓烈的光芒,眼神开始闪烁。
“你不要这么认真地看我。”不可思议的,池小喻居然开始心虚。
颜行一有些不舍地移开了目光,不再盯着她的眼睛。
“小池,弱肉强食、生老病死是大自然的规律。若是有一天,爷爷死了,你还恨他吗?”
池小喻猛一颤动,下意识地抓紧了自己的手。
“若是有一天,我死了,你还恨我吗?”
轻轻的声音中含满了苦涩味道,惊得池小喻立马抬起了头,看见的便是渐渐逼近的颜行一。
慌乱之下,她抬手推他,“你疯了?
颜行一握住她的手,将她拉进怀中。“我只是想趁着还能拥抱的时候,每天都这么抱着你。”
“小池,我爱你,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年两年,时间久到我自己都有些模糊了。”
池小喻的脑中杂乱不堪,有些喘不过气来,呆怔着任由颜行一抱着自己,感受着他怦怦乱跳的心。
“……若是有一天,爷爷死了,你还恨他吗?”
“……若是有一天,我死了,你还恨我吗?”
一刹那间,池小喻仿佛看见了阴森冰冷的墓碑。她发了狠力,一把推开颜行一,忍着心中的绞痛,苍白着脸,一字一句说:“请你以后不要随意在我面前说这些话,我承受不起。”
望着她眼底的脆弱,颜行一突然有些后悔。
池小喻拼命忍住颤抖,僵硬地从他身边走过。
这一次,颜行一没有拉住她,只是在她身后,淡淡地说:“你不愿意,我不会勉强,我会同爷爷说清楚,不会让此事波及到闹闹。”
池小喻回头沉默地看了一眼颜行一,想说谢谢,又终于无法说出。最后转过了头,径直向前。
颜行一站在黑暗里,心痛的再也无法言语,看着她越来越朦胧的背影,“啪”的一下,仿佛是心碎掉的声音……
第二十章
池小喻坐在路灯下,发黄的灯光将她的背影拉的很长。她已经在这儿坐了好长一会儿,想要离开,却又不愿起身。
思绪纷乱如麻,池小喻掰掰指头算了一算,她和颜行一认识了八年有余,可从未像今天这般正视过他的存在。换言之,她被颜行一的告白震蒙了,没出息的,她竟晕晕嗒嗒的根本不知所措。
喜欢他吗?不知道。
不喜欢他吗?也不知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