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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甲!玄甲!”
“吱呀呀……”
悠长刺耳的声响过后,鱼太玄满脸震惊的看到,玄甲军的将士们脚步整齐,威武雄壮的走出了函谷关,来到了域外天魔的阵前,沉重的马蹄,叮当的飞甲……早已让域外天魔们的神色,越来越难看。
“童玉山!”
“末将在!”
“着你为左路先锋,破阵斩将!”
“喏!”
“童镇海!”
“末将在!”
“着你为右路先锋,破阵斩将!”
“喏!”
“吴秋雨!”
“末将在!”
“着你为中路先锋,随本公破阵斩将!”
“喏!”
“诸葛子明!”
“末将在!”
“请最后一次,为本公擂鼓助战!”
“喏!”
“众将士听令:为了东陆!”
“为了东陆!”
……
“爹,我害怕!”
“不怕,爹在,圣主和大公都在,我们不怕!”
“可是我手抖……”
“没事,爹爹为你掌盾!”
“爹!”
“又怎么了?”
“再见!”
年迈的老父凝望着儿子的眼泪流过了面甲,他们看不清彼此的形容,却感受到了彼此身体里传来的余温……
“儿子,再见!”
相互告别着,微笑着,一直等到了大都督诸葛子明独自爬上了城楼的最高处,良久,战鼓响,雷雨交加……
“玄甲军!”
“杀!”随着吴锋声嘶力竭的一声怒吼之后,数十万玄甲军将士们如同钢铁洪流,瞬间就席卷了遮天蔽日的阴冷天空。
当腥臭的血肉模糊了斑驳的荒原,当喊杀声远远消失在昏暗的地平线上,孤独的鼓楼上,响起了诸葛大都督沙哑而干涩的高唱……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渡阴山!”
风急雨骤之时,地阶巅峰术士的自爆,足够炸毁了函谷关最后的鼓楼……
……
沿着沧澜江顺流而下,在一艘装饰大气古朴的楼船上,姿容婉约的周末猛然回头,望向了乌云滚滚的西北方,在她的怀里,嗷嗷待哺的小童,突然就咧开了嘴,干净明媚的笑出了声来。
……
蔷薇六年的春雨,远比记忆里任何时候都来得连绵悠长,等到驻守在凌绝峰的裁决卫守军悄然撤离之后,整个沧澜军团在面如死灰的沧澜王的带领下,堪堪来到了支离破碎的函谷关……
“拿什么换?”
死气沉沉的沧澜军方阵里,柳尘越众而出,打马来到了眼前的尸山血海之前,当两具遍体鳞伤的尸体被域外天魔们高高举过了旗杆,鱼太玄颔首轻笑,从很远的地方,就开始向柳尘招手示意。
“你用剑是哪只手?”弥漫在空气里的血腥,焦灼着甘甜芬芳的葡萄酿,鱼太玄兀自坐靠在云端深处,那模样,说不出的惬意欢快。
“右手!”摘掉了头盔面甲,柳尘甚至连哭的力气也没有了。
“那你给我右手,我把他们两个还给你……”
柳尘身后,班叔子明等人如丧妣考,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竟没有了一点心思去苦求哀劝着什么,直到柳尘挥剑斩下了自己的右臂,炼狱般的函谷关前,始终都是鸦雀无声……
“啧啧啧啧……”一抬手,那条鲜血淋漓的断臂就落在了鱼太玄的手中,轻舔着尚存余热的血肉,鱼太玄放声狂笑,满脸狰狞阴狠道:“柳尘,你知道你最大的弱点是什么吗?”
“……”任由肩膀上血如泉涌,柳尘沉默着,仰头死死的盯着鱼太玄的脸,而他自己的面容,也随之愈发开始毫无人色起来。(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天开函谷壮关中(下)
“你最大的弱点,就是他们!”很是嫌弃的将柳尘的断臂扔到了地面上的仙族亲卫手里,鱼太玄拿出了绣帕,仔细的清理着手中的血迹道:“在你们东陆,圣人的诞生往往最终都是依靠情道……哪怕是昊无穷那种肮脏卑劣的存在,到头来还是因为一个情字才得以登天封神……”
“噗通……”因失血过多,柳尘从追星马上重重跌落,仰躺在地上,他那充血的双眸,始终都没有离开过鱼太玄的脸。
“你是不知道,情道乃是三千大道中最没用的道,你们凡人根本就不懂太上忘情,不会太上忘情,你们永远都参透不了真正的天地大道!”
“你到底是谁?”恍惚中,柳尘强忍着肩膀处传来的钻心疼痛,任它豆大的冷汗遮挡了他眼前的模糊,他咬牙,他切齿,他歇斯底里的咆哮着……
“我是谁?你要是有将来,便可以去神国问一问鱼明阳,当然,你肯定是没机会了……没有了昭武皇帝的神国,就像这即将失去了沧澜王的人间,哼哼,朕曾经失去的,你们现在想还,也还不起了!”
“你要怎样,才会放过他们?”意识越来越模糊,可柳尘依然是咬破了舌尖,让自己保持着最后的一丝清醒状态。
“放过他们?”一脸嘲弄的瞥了一眼远处的班叔子明等人,鱼太玄冷笑,故作姿态的想了好久,突然,只见他眉角一挑,很是兴奋的俯身透过了云层,居高临下道:“你又能给我什么?让我来放过这群蝼蚁!”
“你要什么?”
“你还记得当年你在渭河码头摄取的拿一瓶‘昊天的恩赐’么?”仿佛是怕柳尘想不起来,鱼太玄身形一闪,便落在了吴桐和苦行的尸身下方,定定的看着柳尘的眼睛,他很是郑重道:“那一瓶不同于别的,乃是朕耗费了数千年的时间不断凝集精血而成,本想着拿它破开陈丘留在九圣塔上的禁制,没曾想最后却好上了你,嘿嘿,就是从那时候起,你的种族天赋才得以觉醒吧……”
“那些能量,早已全部融进了我的心脏里面……”
“那你把心给我朕!”想了想,鱼太玄又满是商量的语气道:“你别想着拿这个东西来要挟朕,呵呵,只要你交出东西,朕答应你,再给这群蝼蚁三十年时间……”
“我凭什么相信你不会出尔反尔?”
“搞清楚情况,柳尘,你现在有讨价还价的权利么?”鱼太玄弯下腰来,缓缓的凑近了柳尘的身边,言语轻挑道:“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现在把东西还给朕,给蝼蚁们争取三十年的时间来相互告别……要么,朕现在就杀了你,然后毁了你所拥有的一切,放心,最多半年时间,你和你的亲朋好友们都会去到地狱共进晚餐……”
“你的意思我懂了!”柳尘嗤笑,眼里写满了灰败:“就是拿我的命,来换他们三十年的苟延残喘……若这三十年的时间里,东陆出不了圣人,结局还是一样……”
“不不不!”摇了摇头,鱼太玄皱眉纠正着柳尘的话道:“就算你闺女成了圣人,也肯定不是朕的对手,这一点,毋庸置疑!”
“你让我准备一下好么?”良久,柳尘努力的冲鱼太玄绽放出一丝平和的笑意。
“当然,作为沧澜王,你有权利安排好自己的后事!”
……
等到班叔子明颤颤巍巍的来到了柳尘的身边,好几次他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却忍不住泪崩当场,压抑的干嚎,宛如那地狱敲响的丧钟……
“子明……”努力的直起身来,柳尘凑近了班叔子明的耳边,顿了顿,他又侧眼看向了远处微笑不语的鱼太玄:“我的遗言,你能不能不要偷听……就这一次,算我求你!”
“好!”颔首微笑,鱼太玄一摊肩膀,随之在柳尘和班叔子明周身立起了一道隔音屏障,包括鱼太玄在内的所有人,再也没办法听到柳尘说些什么了……
“子明!”深深的望着班叔子明的泪眼,柳尘抬起左手,满脸复杂的拽紧了状元公的衣角:“三件事,希望你能答应我……”
“你说……”胡乱抹了一把眼泪,班叔子明早已心如刀绞。
“第一,你带着桐哥儿和大和尚的尸体去枫城,买一艘最大的船,将他们放在里面,很多年前,我答应过桐哥儿,要买船带他去看海……你把船开道秦淮河,让它顺流向东,带他们去看海……”
“……”
“第二,你带着兄弟们回家,回沧澜郡,回长安,回沧州,别想着为我报仇,你们要好好活着,我们还有时间,还有希望的……相信我!”
“……”
“第三,在我心脏旁边,有一颗黑色的石头,是馥儿放在我这里的,那是登天塔,你拿着它交给馥儿,告诉她,不管她当年是因为什么嫁给我,我爱她,我也做到了一个丈夫该做的一切,经过我的精血饲养,登天塔差不多恢复到太始初年的状态了……告诉她……我爱她……很爱,很爱!因为爱,我不怪她做下了这些算计……子明……对不起,我真的很累了,保护不了你们了……对不起,我没给你们带来黎明之光……留在我眼前的……全是黑暗……”
“……”人世间最残忍的离别,让班叔子明浑身颤抖着,哽咽着,几欲疯狂。
“杀了我,子明……别让登天塔落到了鱼太玄的手里……那是你们的希望……没有了南国之剑,你们还有北境之雪!”
“不!”恍若癫狂似的摇着头,班叔子明白着脸,眼角陡然划过了两行血泪……
“为了东陆,杀了我,求求你了,子明……趁着鱼太玄看不见,你将登天塔收进戒指里……快点……”
“啊!”
歇斯底里的怒吼着,班叔子明满手鲜血的站起身来,随着他戒指上荧光闪现,柳尘的尸体就那般软瘫瘫的倒在了血泊之中……
“啪啪啪啪啪!”隔音屏障随风而散,柳尘的尸身被鱼太玄牢牢的吸在了手中,一颗不断波动的金色心脏轻吟着飞到了鱼太玄的眼前,那一刻,沧澜军团近百万将士齐齐跪地,哀嚎着丢掉了手中的武器……
阳春三月,整个东陆都飘起了鹅毛飞雪,那雪不知从何处来,又要去往何方……当沧澜郡的丧钟闷闷响起,当东陆的各族子民相互依偎,相互抱头大哭,当馥城广场上矗立了一座崭新的雕像……
人们拥挤着,来到了那座举剑飞天的雕像前,东陆蔷薇六年春,渭州玄甲军全军覆没,人族沧澜王柳尘陨落,东陆西线,尽数崩溃……(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断剑重铸之日
“冥君的地盘,有这么破烂?”
睁开眼来,柳尘愣愣的望着头顶的残砖断垣,他没有力气转头,却能清晰的感受到身边传来的那一丝弱的杳无生息的灼热。
“这不是冥君的地盘,是我的地盘!”
柳藏兵咧嘴一笑,伸手捧起了石缝处堪堪积满雨水的破碗,抬步走到柳尘面前,两人相视一笑,各自唏嘘不已。
“你就不好奇我是怎么救的你?”
一边用那脏兮兮的手指蘸着雨水来湿润柳尘的嘴唇,柳藏兵一边眼含笑意道:“你这人啊,救了你几次,连谢谢都没有一个!”
“谢什么谢啊!”等到喉头不再感到干涩,柳尘吃痛的笑着,“我身体里还流着你的血,你是我的老祖,救我不是理所当然么?”
“我只是你这具肉身的老祖,你的灵魂,不过是个天外来客,没怪你夺舍了我的子孙都算好事了,你还在这里理所当然……呵呵!”等到破碗中的水被柳尘喝尽,柳藏兵还很是邋遢的舔了舔略带湿润的碗底,再次将破碗放回原处之后,他又不疾不徐的开口笑道:“鱼太玄那目空一切的臭毛病不改,迟早要吃个大亏……”
“怎么说?”没有因剑神大人的落魄而感到意外,柳尘很是淡定的笑了笑。
“他把你的尸体就胡乱埋在凌绝峰上,说是要让你到死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东陆走向毁灭……那煞笔,他可不知道一旦你的心脏被他挖出,他便再也没办法跟以前那般从容的在人潮人海中一眼就发现你……等于,你现在和他失联了……老子足足等了三年时间,才找到机会把你调包出来……哼哼,还好当年留了个心眼,在凝魂珠里边儿摄取了你的一道微弱神魂……奶奶的,老子可是柳藏兵啊,这不,折腾了快十年,你可算醒了!”
“呵呵……生死人,肉白骨,有你柳藏兵在,那药王谷的历代药圣都得回家种田去了……”
“可不是么,哥是天才,万年难遇一次的天才!”
“天才也有舔碗解渴的时候?”
迎着柳尘的笑言打趣,柳藏兵并没有感到一丝羞愧,反而是很坦荡的点了点头道:“十年没出过这个山洞,一天也就那一小碗水,多的都给你喝了,老子不舔碗,咱俩都完蛋!”
“谢谢!”
“不用!”摆了摆手,柳藏兵站起身来,踱步走到了山洞门口的气墙旁边,远远的望着夜空中的星海,剑神大人一脸复杂道:“再等段时间,我想办法彻底隔绝掉咱俩的气息,然后出去吧……既然还活着,就得干点该干的事儿!”
“可是……没了心脏,我已经成了废人,即使能在你的帮助下苟延残喘,那也只能成为你的累赘啊……”
“别怕,有哥在,没了心脏,哥给你另外找一颗!”
“……”
……
沧澜郡,馥城。
“大王驾到!”
北宫馥的绣楼前,雪族侍女的高唱打破了院子里的宁静,絮絮唆唆好一会儿,一位像极了北宫馥年轻时候的少女一身锦袍,昂首阔步的走进了花草盛开的庭院深处。
“娘!”
当房门被重重推开,素裙白纱的北宫馥满脸憔悴的转过身来,当她看清来人,这才在冷若冰霜的脸上绽放出一丝勉强的笑意。
“子明叔父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爹爹并没有怪您,为何这么多年,您还是要这般折磨孩儿……难道,爹爹为您所做的一切,都是毫无价值的么?”少女凑近了北宫馥的身边,黛眉高竖着,一脸悲愤道:“还是像您当初自己承认的那样,自始至终,爹爹不过就是您想登天封神的炉鼎,日久生情,让您觉得惭愧了?还是因为爹爹的死,让您以为我们就没有了任何胜利的希望?”
“小曦!”良久,北宫馥摇头苦叹一声,而后檀口微张,满目哀怆道:“娘和爹爹的事情,你不懂……”
“我不懂?呵呵,对啊,我不懂!我只为爹爹感到不值……或许一直到死,爹爹还以为您会接过他的旗帜,来带领东陆的子孙奋勇抗战,没曾想,心愿得逞的神王陛下却是如同一个缩头乌龟,把自己关在这巴掌大的花园里苟且偷生……十多年过去了,整个东陆,属于我们的家土只剩下一个中州,而您呢,您又做过什么?撤撤撤?娘,我们没地方撤了!再这样下去,根本不需要鱼太玄苦等三十年,那些个如狼似虎的域外天魔,就能将我们亡国灭种了……”
……
沧澜郡,馥城大营。
“都督,新入伍的九万勇士已经全部收编了,还是和往年一样,蛮族,妖族的占大多数……”
“破虏啊!”步入中年的班叔子明愈发显得有些苍老,那满头灰发,看上去谁也不相信这人间最后一位智者才不过四十岁的年纪,笑眼望着迎面走来的昂扬少年,老状元满脸慈爱,目光柔暖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既如此,还需你即刻修书一封发往长安,感谢兰陵王殿下和宣武皇帝陛下的大力支持……”
“是!”少年郎一拱手,声音洪亮道:“末将遵大都督令!”
“慢着!”突然想到了什么,班叔子明一拍额头,显得有些无奈道:“破虏啊,前几天你是不是告诉过叔父,说那玄族二长老手书来信,弋城有处江口决堤了?”
顿住脚步,柳破虏一转身,再次拱手回道:“是啊,最近也不知怎么搞的,这夏天刚到,沧澜江就发过几次大水了……咱们沧澜郡受灾最严重的当属玄族所在的弋城,好几个县,田间都受到了影响,若不赶快采取措施,弋城今年的冬天就比较难过了……”
“那边直面敌占区……确实不容有失!”思忖半晌,班叔子明抬手一捻髯须,皱眉轻问道:“对了,这天地异象,你有找你姨父来看过么?”
“找了!”柳破虏顿了顿声,又左右示意着帅帐内的亲兵全部退却,等到只剩下他和班叔子明两人,他这才压低了声音,凑近班叔子明耳边轻轻说道:“姨父在那江口上住了三天,所得出来的卦象却是让人无法看懂……黑鹰叔父曾带着姨父的手信去了趟紫荆山,老祖宗们也不明白这卦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卦?”眯起了眼睛,班叔子明的神情开始变得游离起来。
“断剑重铸之日,修罗归来之时!”
“你爹归墟多少年了?”
“十三年五个月零十八天!”
“剑神大人失踪了多少年?”
“十一年八个月零六天!”
“备马!”班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