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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事酴醾(宫廷,虐,兄弟)作者:风之掠影-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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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久以前他程潜就愿意,只要九爷说要……他愿意呈上自己,只怕永铭也未必在意。
  福康安,有无人能及的貌,但他程潜能做的,福恒却未必会……
  
  “程潜……怕吗?”永铭的声音在荡漾的湖心魅惑,随着手上的动作在引诱着程潜向往。
  “程潜……愿为九爷死……”程潜垂着眼,颤抖着迎接俯下身的永铭。
  “如果我是化身修罗也一样?”永铭抚过程潜的唇。
  “奴才只为九爷而活……”程潜静静地闭眼。
  “如果我死路一条呢?”永铭吻着程潜的肩。
  “那请让奴才陪着九爷……”程潜小心的拥紧压下来的永铭,生不能相伴,死请允许他陪同。
  “陪我干什么?”永铭声音有些恼意,讨厌这同生共死的想法,总觉得像康安。
  “伺候九爷!只愿生生世世,奴才都伺候九爷,只伺候九爷……”程潜贴紧抱住自己的永铭,止住呼吸。
  “我不值得……”永铭撇开脸,突然想离开,觉得自己卑鄙,毕竟这是最后一个爱自己的人。
  
  “值得!”程潜慌忙拉紧永铭,说:“九爷,不要奴才?还是嫌弃奴才……奴才愿意……奴才什么都愿意……只要是九爷,就算死……也愿意!今夜……让奴才伺候您……一夜!”
  
  “不后悔?”
  “只要是九爷,什么都不在乎……”
  “程潜,你在玩命——”
  “奴才,心甘情愿,只求王爷不忘……”
  
  好似迟到的春风,冲进了初夏夜的雨里,迷乱了程潜的梦。
  程潜梦醒依旧拥着身上酣眠的永铭,似醉。
  依旧是缠绵的迷香。
  不想放手!
  八爷说,福恒和九爷最近冲突不断,似有隔阂,淡的很,你的机会到了。
  而且福恒远在木兰,明年又要南下……
  
  这是难得的机会,程潜拥紧永铭疲惫的脸,亲吻,这一次,他想赌一次。
  为了今天的相遇,他跟着永铭走过了很多条街。
  等了近一个夏,筹谋了数载,福恒再如何罗织人手,但他程潜还是找到了漏洞——
  欢爱难求,何况长久。
  但为什么认输得要是他程潜,明明最先爱上的是他程潜,明明他程潜爱比他深,九爷是他的心,这一次,别怪他卑鄙,他必定是要趁虚而入的。
  自古情场如战场,他福恒占了先机,他程潜没道理要错失良机。
  如果福恒输在一个争字。那么他程潜会先退。
  九爷该回到他程潜的怀里了,他程潜不怕死,更不怕他福康安!
  如果争抢意味着厮杀,他程潜无所畏惧。
  
  
 
作者有话要说:原来那篇是前一篇一样,很抒情的,内容相仿,只是哀伤,不知道这样写好不好!



第二十一章两地

  夏日的晨,酣梦好似未醒——
  从部院里批阅各种批复归来的的永铭,看着缠在左手上的青丝,一直恍惚。
  外面的雨还在下,听说宫里的芙蓉开了一地,可惜还没及赏就让雨先打了一片,不过即使赏花宴,也没他永铭的份,热孝未完的他不过是这朝中宴事的透明。
  
  雨在下,青丝在手,程潜轻抬的眉眼煞是动人……
  但浮上心上心头的却是昨夜梦里,年少福恒站在院子里,十分不悦的那句:“你若在宫外就是活脱脱一个纨绔子弟。”
  自己却斜靠着醉梦亭,眼挑福恒那张胜过春景的脸,笑得惬意,抱着被金哥盘扣不多的小酒,说:“就是在宫里,我不也就是一个活活的纨绔子弟?”
  梦里福恒瞬间涨红的脸,让永铭想着不觉扬起嘴角。
  梦远,梦中的人颜色却不曾淡去三分。
  纨绔子弟?
  永铭笑,他永铭倒是想。
  
  风流一夜,美人留青丝,永铭笑看着青丝指尖绕,却似旧梦。
  醒来时,空空的床畔留下的竟然是一缕发,真把永铭吓了一跳
  ——原以为这是女子所为?
  床上留青丝?
  永铭怔怔地,欲擒故纵?程潜似乎错了很多。
  他永铭可怜的程潜,可人的程潜……发可做相思,相思何用?
  
  躲?躲哪里?
  难道京城之大,大得过他永铭铺开的网?
  春风一度,夜里说的那么生死相随,结果委委屈屈一句配不上他永铭,愿默默相随,肝脑涂地,倒把女儿家的伎俩用了个遍。
  令人好奇?
  一句九爷不疑奴才是太子的眼线?
  到一句奴才愿为九爷的盾,保九爷一世的平安……
  如今倒好,要跑?
  以为他永铭是吃素的兔子?
  
  康安说的很对——他永铭变了!不再是原来那个会眼睁睁看着别人来掠夺,等着父皇来施舍的皇九子。
  康安不适合他永铭,因为他也是只狼,爱上那个娇娇弱弱的薛珂才是明智的选择……
  他永铭从不是兔子,他要的从来都是手到擒来,康安,他儿时都敢要。
  何况他程潜,他不争,他程潜就看低他永铭不成?
  不爽!
  却觉得可笑——
  程潜,你逃不出我手心的!
  
  永铭把发放紧荷包里,准备见面好好问问那程潜,这发是以身相许不成?
  思及此,永铭忽然想起回顺亲王的玥官,他似乎也留了这么一缕发;只是不记得放哪里了。
  正巧,小顺子来报说找到了程潜的住所。
  永铭不禁问:“我记得,当日玥官,也留过这么一缕发在我房里?放哪儿了?”
  小顺子,小心地侍立一边,很小心地说:“爷不知道?”
  
  永铭侧目,目色微沉,何时他的奴才敢来质问他?
  小顺子连忙陪笑,正不知道如何说。
  只听来屋里上茶的金哥说:“是福三爷烧了。”
  说着金哥把茶水放在永铭的桌前,施礼说:“那日爷出门,把那头发随手放在书案上,奴才也不知道这是要,还是不要,只等着爷回来好收,别辜负了人家的心意。谁曾想,那日事偏多,等奴才想起来,碰巧福三爷来看老福晋,老福晋高兴让他来书房看爷。可好,就让他看见了。”
  金哥话没说完,永铭就有些明白了。
  金哥继续侍立在一边说:“福三爷那里见得这些,说爷不学好,命人把那发连同那夜的被子,竟就一并烧了,这三年,福三爷在我们这里也是惯了的,谁敢吱声,只能看着他烧了。第二日,他又让人抱来一床簇新衾被,事情,王爷不问,也就丢开了。”
  金哥只记得火光里,福三爷的脸没有温度。一双眼瞅着火,直发冷,居然什么都没说,安静得像只突然会思考的大猫儿!
  金哥只是心里好奇,素来福三爷做了什么,还要向爷质问一番,这次难道只字未提?
  
  永铭不语,这三年,福恒以怡亲王府为家,的却是被自己惯得不像话了,把自己当他永铭亲王府的大福晋了!
  头疼!难怪人说,人风流莫在家,这鸠都占鹊巢了。
  人走,阴魂却不散。
  
  永铭挥挥手,看样子,以后不管谁,都不可以留宿府中。
  好好的兴致全让福恒扰了。
  永铭起身,命更衣,他要去找程潜,看看他这次到底在捣鼓什么。
  
  晌午,雨依旧,程潜开门时,只见永铭在门边背过身来轻轻一笑。
  于是他就怔怔地看着门外,笑得一脸云淡风轻的永铭,脸上闪烁着灼灼的自信之光。
  “九爷?”程潜压下吃惊,不敢相信,这才堪堪半日。
  “难道一夜,你就忘了枕边人?”永铭往门上一靠,眼直往程潜脸上瞧,余光却在屋里打量。
  看着大喇喇地横在门上的永铭,程潜分不清自己是惊喜还是惊吓——真快!超过预计!
  
  永铭笑着,一条腿搭在门槛上,整个人就斜倚着门框,笑得像个上门讨债的登徒子。
  程潜回神暗笑,把眼微微上挑,脉脉含情——前日那个雨里失魂落魄的大小孩,仿佛是程潜的旧梦,淡的都快失去色彩了。
  
  “贵客临门,想赶?”永铭说着身子一歪就进了屋,顺手搂了程潜的腰,脚后跟一蹬,院门就合上了,动作连贯的,让程潜禁不住傻眼,却依旧只来得及喊上一句:“九爷……”就被永铭吻在怀中。
  他心慌,不敢相信,永铭何来如此速度,如此熟练?
  不禁想福恒那天罗地网似的防护,难道还有别的遗漏,心中不禁掠过不爽,一个福康安也就够了,如果还有其他人……
  
  永铭把头发拿出来,笑说:“‘结’发之约,你嫁我不成?”
  程潜红了脸,永铭却不饶人,贴紧程潜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你这才一夜就想把我甩了?至少也要有百日吧!我昨夜那么辛苦,娘子大人好歹也该心疼心疼为夫才是!”
  永铭说着手指比出一个二,说:“咱们有二度了吧!干嘛还见我囧成这样!还是那里不舒服?我……不好,你说?”言语之大胆,哪像个皇城的皇子,分明一个浪荡子弟。
  程潜先时在太子府趴下便是,那听过太子说这些话,即使有也觉得羞辱。如今听九爷说来,竟似调情,囧的顿时从头到脚都红了。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是这话从九爷口里说出来,偏就觉得喜欢……
  
  “还是不喜欢我昨天那样?或者一两次太少了?”永铭把唇滑过的程潜的喉,低问。
  程潜囧,心想九爷原来还是先前那样,专精这些……而且似乎更……上层楼无数。
  永铭起了逗弄的心思,想自己和他福恒,私下里什么话没说过,比这个大胆地福恒说起来,那可是一脸正色,更别说做了,那绝对是先斩后奏。
  他永铭不过拣点皮毛,程潜就羞得小媳妇似地,难怪康安完事后总是什么让人囧,就专拣什么说,什么做……不是好人!
  
  但永铭很喜欢做坏人,拉着程潜进屋,就把福恒用在他身上那几套最囧的,准备近日一一实践。
  至于福恒,不想了……
  他们本无未来!却生了不该有的情愫;终究是要快带斩乱麻,痛上一痛的。
  再深的情,终究躲不过心碎,不如把心吹成灰,化作酴醾想,笑在枝头不问春归路。
  
  再说,远水救不了近火……他和福恒之间也已经快到头了……
  既然上天把程潜再度还给他,他永铭自然是敞开怀抱,就算他是二哥、八哥的细作,那也无妨,他永铭心里透亮着呢?
  无心比天高,但求无悔!
  既然,今朝有酒今朝醉,那管明夕是何年啊!男男无爱,至少有片刻忘我,醉又何妨?
  所谓,难得糊涂——
  他永铭今天可得到消息,他八哥被二哥寻了个不是,暂时赋闲在家,真是飞来横祸。
  情况不清楚,永铭正查!但感觉好像和福家有关……
  但心情大好!
  
  只是在为何在颠鸾倒凤间,永铭却从程潜浓浓的情意里,看见了那个当年趴在床上的福恒,恨得迷蒙的眼瞪着门外的自己,质问:“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远了、远了……他永铭的罪!
  
  夜色似水冷彻骨,月照人影,人难双。
  龙泉,古之神器,借着拔剑的一响,从剑鞘拔出一段虹彩,掠过夜色发出森冷的寒光,光里是他寂寞的眼,在暗夜里泛着嗜血的光。
  振臂执剑反手一挥,枝叶悄然落无声,不觉得一丝挂连,好似无物。
  福恒看着手中的剑,余光却在献媚的人身上转——此番南下可是一个建功立业的好肥缺!
  “贝子爷,可喜欢?”
  匍匐在脚下的小官,从福恒的脸上看不出神情,在前人送美人、娈童,被一一踢出门后,他想习武的人不爱美人,但一定爱这绝世好兵器,那有不贪财的主?但他的心却在颤抖!
  
  福恒不语,只是看着这剑,他很少使剑,总觉不大气,但永铭喜欢,这剑配他最美不过,都说名剑赠英雄,英雄配美人,他的美人却不爱他,但会爱这把剑吧?
  爱不释手!只是对眼前的人不屑。
  福恒俯视脚下的小官,福恒心思复杂,讨厌所有想要算计他福恒的人,只是阿玛说这是为官之道,朝廷就是一个大棋盘,人心就是每一个小棋盘。
  有时收受贿赂,看似收纳财物,也是收纳人心,毕竟他在你身上投了钱,自然会期望你飞黄腾达,他也有回报……
  讨厌官场这纷繁的泥潭,但福恒还是说:“这剑,我喜欢,就留下吧!”
  那下官连忙跪谢,得了令,屁颠颠地回营去等好消息。
  福恒心堵,憎恶这小人嘴脸,但永铭在京里,独自一人,兄弟无靠,还有那么多人恨不得踩他上位,他福恒不帮他,谁帮他呢。
  
  福恒仰望着木兰的月,羡慕它可以高挂四方,照耀它爱的人,但这样距离的遥望,他福恒不要。
  他想要朝朝暮暮,却只能对月低诉思念,过去有玉,而今只能空对月,到底谁得了他的玉?
  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该问的人也问了,就连有嫌疑的人,也一一盘问,连细作都查出了,人也死了,但玉还是无着落……
  是谁呢?
  福恒苦思,心烦。
  永铭对那块玉的执念,让福恒害怕,自永铭说那句“你不戴,就还我吧……”永铭就像收了心一样,对他连眼也冷淡。
  冰冷的他,抱得再紧,多销魂,也始终觉得咫尺天涯,不及先前,那么匆匆擦肩,相视的一望,那殷切的眼也能惑人心——
  心暖如春暮的风,仿佛那一眼,那一瞥便是一世。
  而这一世在纷繁的京城何其短暂。
  
  夜风中似吹来阿玛的话音。
  “京城就是一天、一局、一博弈。”
  阿玛说这话的时候,看着福恒,眸色忧虑,福恒知道这是担心他这见不得光的心事。
  “一步错步步错,你想明白,你能瞒天过海这一生?还是苟且偷生过一日算一日?”
  福政看似温和的话句句犀利,而他福恒只能默默站在福政面前,执拗不语。
  “何苦?”在福政的叹气声中,福恒心沉,但如果说后悔,他福恒何其矫情,他不是文人,不会那等惺惺作态之语,他只知道他要一生一世,即使只是梦……
  为了这个梦,他忍人所不能忍,为这个梦,他被最爱的人逼着去抱着他恶心的人……他不能放,他已经付出太多,多到与其放弃,不如杀掉自己。
  如果情是一场战争,那么他福恒已经倾尽所有。
  为所得,他退无可退,永铭要么和他一生,要么就和他福康安同归于尽!
  这就是他福恒的归路。
  
  夜风如水,月阑珊,近秋了,据说今年木兰秋弥要恢复。
  福恒想,永铭会来吧……
  他在京城还好吗?
  朝中的日子,步步为营,经过薛珂这事后,福恒才觉永铭的心太软,吃亏闷在心里什么都不说,这让人如何放心……
  八爷——
  那么害他,永铭却还庇护着!
  
  恨永铭,明明他福恒拿他当宝,八爷拿他当草,他却要当他福恒草,八爷宝。
  为什么他每每提起诚斋,永铭就沉脸?难道就许他八爷利用薛珂害他们,不许他福恒以牙还牙不成?
  这口气,他福恒噎不下去,他八爷拿诚斋抛砖引玉,不就是为了借刀杀人,隔岸观火吗?他福恒傻,中招也就罢了……
  最恼人地是,提醒他福恒的却是太子,不然自己还傻乎乎地被永铭蒙在鼓里。他永铭是觉得他福恒傻?
  临来木兰留一封信笺“放过诚斋、你我如初!”试探——永铭却不解释,不辩解,难道被冤枉也开心?为什么不解释,为什么不辩解?为什么就不相信他福恒能保护他?
  
  还是他永铭痴痴不接受他福康安的理由,是因他心里只有八爷?一如太子藏在心中的大皇子。不然何至庇护到如此地步?
  既然,永铭瞒他,也不许他福恒在他面前提起诚斋这件事……
  既然,永铭心里,他八爷就比他福康安重要?
  那么,他福恒更不会放过八爷,天下哪有投桃不抱李的事……
  永铭不舍,他福恒就悄悄地做。
  借刀杀人,隔岸观火,他福康安也会……兵法不就是用来算计人心的吗?
  



第二十二章福康安闻异变

  近秋的季节越往南,夏意越浓,从风雪渐起的木兰至武昌,只剩连日的暴雨阵阵,哗哗而落,泥泞了一路的官道。
  突然在木兰接到南下送粮任务的康安,率众一路快马加鞭,风雨兼程,其中安排的深意,福政在家书中一一阐明,是为明岁的南征,他师父任将军已经得信。
  
  当福恒满腔热血地从马上落下进城时,武昌的雨未停,城外一场恶战也才刚结束不久。
  空气里还弥漫着血腥的味道,从城头望去,那边战场流动的雨水竟如血河,尸横那一野,残手断臂错落在那方,被血雨淹没,只有远远的一片惨烈,带着无归路的悲戚,与天同泣。
  
  福恒心沉,站在雨里,等待师傅的内传,放眼四观,城墙边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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