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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倩一接通电话立刻急急地诉说,还真让那几个乌鸦嘴说中,这趟车坏在路上了,司机现在正打电话叫人过来修呢,说是最少要一个小时的时间。
下雨天黑的早,再过一个小时估计天完全黑了,刘军浩很有些不放心,就告诉她别着急,自己马上雇个麻木赶过去。
他跑到避雨处将客车坏在半路上的消息和接车的人说了一遍,众人都开始骂起这个鬼老天来,只是他们对雇麻木都不是很热衷。想再等等看,说不定马上客车就修好了呢。
刘军浩也不再劝说,直接找来一辆麻木,商量好价钱后将自行车往后边一挂,就冒雨去接张倩。
公路上也是白花花的一片,不时可以看到有上水的鲫鱼壳子在路面上蹦跶。那开麻木的师傅原本想停车过去捡两条呢,却被刘军浩一路催促着急赶。
他们用了半个小时才赶到出事地点,只见那司机正撅着屁股在雨地里修车呢。明晃晃的机油在水洼里覆了一层,闻上去非常刺鼻。
张倩在车上人羡慕的眼光中,将自己的行李搬上车子。这麻木虽小,但是坐他们两个人却还是很宽敞。刘军浩见还有空位,就跑到客车上问有没有人愿意做麻木走的,立刻有两口子抱着孩子站了出来。
四个大人坐在车上稍微有点拥挤。那男的一上车就连声道谢,说他们夫妇两人是到县医院给小孩子看病的,现在正急着回家煎药呢。
等麻木赶到镇上的时候天已经暗下来,不少人家都开始掌灯了。
那两口子付了车费后再次出言感谢,而刘军浩和张倩则继续坐着麻木朝刘家沟赶。
这才刚到村里呢,就看到两个人抬着条渔船朝大堰塘跑去,他们碰到刘军浩就喊着让他也过去帮忙,说是刘五爷家的黄牛掉进堰塘里了。
刘军浩一听也急了起来,将车子往张倩身边一推,就跟着他们赶过去。
原来下午的时候刘五爷将自家的黄牛散在山坡上放养,因为担心下雨把麦垛淋湿,他就先回家盖麦垛。哪知道大雨说来就来,将那黄牛淋的晕头转向,最后将缰绳也挣断了。
这东西没有完全淋迷糊,还知道朝村子里跑。
只是雨下的太急,那黄牛根本看不清路,结果一头就扎进了堰塘中。
黄牛可不比水牛,根本不会水,因此只能在堰塘里的乱叫着用蹄子朝岸上踢腾。
这一段坡度很陡,加上雨天地面打滑,因此那黄牛挣扎了几次都没有窜上岸去,最后却灌了一肚子水沉底。
而那边的刘五爷将麦秸垛全部盖好,才想起自家的黄牛还在山坡上呢,就着急忙慌的去牵牛。可是他冒雨将整个山坡上都找遍了也没有见到黄牛,最后只发现了半截缰绳,他也估计着应该是黄牛跑回村子了,就回来挨家挨户的询问。
听说他家牛跑丢了,不少人都披着雨衣出来帮忙找,可是却偏偏没有人注意到堰塘中的异样。
还是几个熊孩子站在屋檐下避雨的时候突然看到堰塘里飘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拿手提灯一照,才发现是刘五爷家的黄牛。
不知道这牛到底是怎么折腾的,竟然被风吹到了水中间。离岸边最近的地方也有五六丈远,用竹竿根本够不到,因此众人才想了个用渔船打捞的方法。
刘军浩等人赶过去的时候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隐约可以看到黄牛鼓胀胀的浮在水面上,显然是肚子里喝了一肚子水。
众人七手八脚的将木船扔到堰塘里,刘军浩和两个小伙子又自告奋勇的撑船前去打捞。
刘家沟靠着大河,以前村里的渔民也不少,老一辈的人都靠打渔为生。
不过因为大山的阻隔,鱼虾根本运不出去,因此价格一直很贱,根本不如种地划算。因此现在根本没有人以捕鱼为生,村里那些渔船早已经毁的差不多了。
这艘渔船还是他们从刘广聚家扒出来的,是那种很少见的鹰船。
鹰船和一般的渔船有很大的区别,它是由两条小船并联而成。船头微微翘起,就好像两弯新月一般。两船之间留有二尺多宽的缝隙,恰好能容纳一个人的肩膀。
制作鹰船的木材一般用的都是泡桐,分量特别轻,一艘船也就五六十斤重。每天打完鱼之后,渔民们都会将鹰船洗刷干净,用绣竿一挑,直接将鹰船挑着走。
不过鹰船虽然轻便,可是撑起来却需要很高的技巧,只有掌握好平衡性才能朝前滑动。他们三个都是第一次用这种船,还傻傻的弄了几条船桨在水上使劲儿的拨动。结果受力不均匀,那鹰船一直在岸边打着摆子转悠,越划离那黄牛却越远。
“你们这几个熊孩子笨死算了,连船都不会划,以后出门别说自己是刘家沟的。”刘广聚这时也着急的赶了过来,一看他们划船的样子,就扯着嗓子大叫,“下来两个人,我上去划船”
他跳上船舷后,一把推开刘军浩递出的船桨说道:“鹰船必须用竹竿撑”而岸上早有人拿了一根两丈长的粗竹竿递了过来。
到底是老手,人家用竹竿轻轻的在水中点了几下,就将鹰船滑到黄牛边上。
用竹竿往水中一插,鹰船固就稳稳地固定在那里。他们两个用绳子将黄牛前后脚固定好拴在船上,然后慢吞吞的朝岸边划去。
虽然这黄牛有六七百斤的重量,不过在水中却很轻。
划到岸边后,早有六七个人在那里等待。三下五除二,就将黄牛五花大绑起来,再用两根木头一串,八个人就将黄牛抬起。
牛肚子已经泡的发胀,估计过一夜就不好吃了,因此一到刘五爷家就有人将刘光全找来,让他给黄牛开肠破肚。
这牛已经淹死,因此杀起来特别省事。根本不用人上去帮忙,刘光全一个人就将它大卸八块。
从头到尾刘五爷的脸一直苦楚着,这黄牛原本是他春上在牛行买的母牛,还指望它下牛犊子呢,没有想到才几个月的时间就出了这事儿。
都是一个村的人,能帮一把帮一把,因此这牛肉刚摆上案子大伙就掏出票子你三斤我五斤的买了起来,一会儿就将牛肉卖了一大半。
原本大家想按镇上的价格十五块钱一斤呢,刘五爷却坚持不同意,说什么都要按十块钱一斤卖。
这么一折腾,天已经完全黑了,刘军浩也提了五六斤牛肉回家。
没有想到张倩仍然在自己家坐着玩电脑呢,见他进来就赶忙站起身子说道,“你冷不冷,刚才在厨房给你熬了几碗姜汤,我马上给你端过来。”
“有点冷,你是咋进来的,黑豹没有咬你?”刘军浩将雨衣一脱,顿时打了一个喷嚏。
“小皮认得我呀”张倩说着已经端了一大碗姜汤走进屋子。
虽然姜汤还是姜汤,不过刘军浩却喝的暖洋洋的,心中也有几分小得意。才几个月的时间,张倩已经会做姜汤了。
刘五爷一大早起来就开始处理牛肚子里的那些物事,将它们都扔到木盆中漂洗。当他碰到牛胆囊的时候,却突然感觉到里边有一个小硬块。他立刻意识到这东西可能是牛黄,就欣喜若狂的将刘光全喊过来辨认。
刘光全拿刀割破胆囊后,将里边土黄色的胆汁完全倒出,果然发现了一个朱砂色的物体,大概有小鸡蛋那么大。
只是他虽然杀过不少牛,可是这东西也是第一次看到。因此也不敢确认,于是又派人到街上找杀牛的老郭。
刘五爷家那头瘦牛杀出牛黄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村子,不少人都跑着过去看稀奇,连刘军浩也不例外。
那东西猛然看上去有点像腌鸡蛋中的鸡蛋黄一样,带着几分橘色。
第一百一十二章 老郭的煞气
老郭家是祖传的杀牛手艺,从他杀牛的那天开始家里牛黄就传下了分辨牛黄的法子。他这些年也见过几次牛黄,因此倒也熟悉。
人家进屋之后也不听众人如何诉说,只是用手指轻轻的在那物事上蹭了几下,然后放在舌尖舔舐,接着又吐了一口唾沫,那唾液也染成了淡黄色。
看众人都一脸紧张的望着他,老郭点点头说道:“是天然牛黄,这么一块牛黄至少有十来克,能值两三千块呢。”
听到这话,众人又开始连声议论起来,都夸刘五爷运气好,当初他买这黄牛的时候很多人都看不中。都说这牛太瘦了,一看浑身的毛都呛着,就知道难伺候。弄回去养个一年估计也调不好。
刘五爷当时嫌便宜,心想着回去多弄些麸子喂养一下,说不定几个月就调过来了。哪知道天天青草供应着,每顿还弄两瓢麸子愣是没有将这牛喂肥。他也准备等这牛下了牛犊就把它卖掉,可是四月份的时候一连到镇上赶了几回都没有配上种。他还琢磨着过些日子再去一次呢,没有想到却遇上这么个事儿,算是因祸得福了。
现在他脸上也没有了沮丧,笑盈盈的接受大家的祝贺。
难怪人家说“一两牛黄一两金”,这么一小团东西就值两三千块?刘军浩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那牛黄。只是他想到自家的太岁,顿时有些释然了。
不过他的好奇心却仍是不减,伸手在那牛黄上摸了一下,接着也照老郭的样子将手放在舌尖,顿时一股凉气顺着舌尖扩散到舌根。味道略微有些苦涩,之后还带着几分甘甜。
“小浩叔,这是啥味?”小娃子也挤到跟前想蹭上一指头。
“甜的,和冰糖差不多”刘军浩笑眯眯地打趣。
这熊孩子刚想伸手,却被他老子拽了回来,照着屁股一巴掌道:“你小子听不出好赖话呀,那东西是苦的。”
老郭鉴定之后当场就想将这牛黄买下来,不过刘五爷却说什么也不同意,说是自己的老伴儿有轻微的偏头风,他准备用牛黄配药呢。
“牛黄能治疗偏头风,我咋没有听说呢?”老郭有些稀奇地问道。
“你没有听说的多了,这可是我们老刘家的祖传的方子。”刘光全也接口道。
这个偏方上的药材刘家沟几乎人人都知道,可是配药比例却只有几个老人还掌握,年轻人根本对这东西不感兴趣。
以前老刘头常在刘军浩面前叽咕,他也知道个大概,什么丁香、木香、冰片、麝香、牛黄等等十几种药材呢。
“灵不灵,如果真有效果的话也给我配一副,我们家老三年纪轻轻的就了偏头风,天天喊着头疼。有时候连饭都没有办法吃,吃几口就恶心呕吐。”
自从路修通后,老郭家的生意现在越做越红火。现在他那个牛肉铺子根本离不开人。这次能到刘家沟自然是听说了人家杀牛弄到牛黄的事儿,他准备掏钱买下来小赚一笔呢。
见刘五爷执意不肯卖,他就回去照看铺子。不过一听说有治疗偏头风的方子,也就不急着走了。
“这方子治疗偏头风绝对是一治一个准,不过现在药材难寻呀,估计就麝香这一味药你跑到县城也买不到。我家里收拾的那点麝香还是年轻时候在山上打了个獐子弄得,现在大青山已经有二三十年没有见这东西了。”刘五爷继而有些感叹的说道。
末了老郭说起牛黄的处理情况来,这东西不能放在太阳底下暴晒,那样很容易将表面晒开,进而影响质量。
将事情自己交代完毕之后,他又突然问道:“听说你们刘家沟有个小伙子黄鳝养的很好,谁带我去他家看看。儿媳妇现在怀上孩子了,这些日子吃啥都不香,我准备弄几斤黄鳝回去给她尝个新鲜。”
“哈哈……”听他这么一说众人都笑了起来。
“可不就是这熊孩子,你跟着他就算对了。”刘五爷用手指着刘军浩说到。
“你就是刘大学呀,今天算是长见识了,一看就是文化人。现在家里还有黄鳝没?”老郭像是打量稀有动物一般看着他。
“哪里哪里,咱就是一农民。黄鳝随时都有。”刘军浩说着在前面带路,领着老郭朝自己家走去。
“小心狗,我院里的狗可凶了。”他进门之前先叮嘱了一句,这几天基本上家里一来人黑豹就要狂叫一番。
谁知道开门之后令人目瞪口呆的情况出现了:那黑豹跑上去直冲老郭摇尾巴,反倒是一向温顺的小皮却猛扑过去,浑身稀疏的皮毛完全竖起,似乎要和老郭拼命一样。
“小皮,给我退下”刘军浩赶忙摆了几次手,它才心有不甘地退却。
小皮虽然退在狗窝边上,却一点也没有放松警惕。仍然口中发出低沉的呜呜声,显然处于非常激动的状态。
“到底是黄斑皮,就是厉害,见了我还敢往上扑。刚才要不是你拦得快,恐怕最少要咬我一口。”老郭摸了摸黑豹的脑袋,略带感慨的说道。
“哦?你什么意思?”刘军浩此刻也正奇怪呢,他还是第一次碰到小皮这个样子呢。平常这狗见个陌生人也就叫两声,他只要一开口训斥,马上就退却,这次却明显不同。
“你忘记我是干什么出身的了,杀牛的。这十几年从我手中过的牛没有一千头也有七八百头。平时那些黄牛见了我两腿都发软,就是寻常人家的土狗也犯怵。”老郭略带着自豪的说道。
煞气?刘军浩有些懵懵懂懂。动物对人身上的气息感应最灵敏,估计是小皮觉察到他身上带有的那种令人不安的煞气,所以才一直保持警惕的。
“对了,我问一句话你别不高兴,我也就是随便一问”老郭说话的时候言辞闪烁。
“呵呵,随便问”刘军浩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院子里这狗我怎么看着熟悉呢?”他摸了摸黑豹的脑袋反问道。
“呵呵,这是赵光明家的狗”刘军浩虽然不明白他怎么和黑豹这么熟悉,不过却也听懂了人家的潜台词:只差没有说他这狗是偷来的了。
仔仔细细的解释了一遍前因后果后,老郭才露出几分笑意:“这黄斑皮真有本事,将黑豹也拐过来了,我说这两天怎么不到我那里去。”
见刘军浩不明所以,他又解释道:“这狗是我家那母狗下的,一窝下了五个。黑豹让赵家那小子讨去了。不过它认家,平常的时候老爱往我的牛肉摊子上跑,因此比较熟悉。”
“我说呢”这下误会完全解释清楚了。刘军浩一拍脑袋,赶忙起身给人家倒茶拿烟。
老郭点上一根烟后,又开始对他家那火头产生了兴趣,感叹了一阵子后,才想起黄鳝的事儿。
刘军浩给他弄了二斤大黄鳝,不过却没有要钱。说这算是预付的牛肉钱,等过些日子自己上街去他的摊上弄几斤牛肉回来。
老郭一听也哈哈大笑,连说给他留三斤好牛肉。
上午原本还阴沉沉的天气,没有想到快晌午的时候竟然太阳出来了,顿时树上的喜鹊开始喳喳的乱叫起来,那些水鸭子更是扑闪着翅膀围着刘军浩找食儿。
小皮赶了几次都赶不走,无奈他只得从屋子里弄了半钵子碎米洒在地上,任它们吐噜。
杨树枝头上那一大群唧唧喳喳吵闹的麻雀顿时呼朋引伴的飞下来,落到鸭群中,奔奔跳跳,相互追逐,抢着啄食。
这个时候小斑鸠也从隔壁飞了过来,而赵教授也不出意外的出现在门口。
“小浩,你家里的镰刀借我用用,等下我到河滩上割些芦柴弄个篱笆墙将院子围起来。”
“又咋回事了,你那院墙要的芦苇可不少呀,估计要忙乎大半天呢。”刘军浩赶忙给他递了一把椅子。
“还不是刘老三家羊羔子闹腾的,这些天就盯着我的菜地了。稍不留神四五只羊就跑过去啃,春上种的几垄洋白菜被它们啃了个精光。”赵教授极其郁闷的说道。这些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他也不好意思跑到人家说。
刘老三家的母羊开春的时候一次下了五个羊羔,当时村里人还很是传了一阵子呢。
现在这羊羔正是半桩子的时候,还够不上拴,因此就在村里村外撒野,很是令人头疼。
“那是要弄个篱笆墙,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我屋里有拉车,等下弄出来将车胎打好气,用它装芦苇,只要两趟就行。”
“嗯,这样省事多了。”赵教授说完两个人就到偏屋去抬拉车。
拉车也算是劳动人民智慧的结晶,是由大车演化出来的。重量比大车轻上许多,平常就用黄牛或者毛驴牵引。如果实在没有牲口,人也可以拉。
“你小子,这拉车多长时间没有用了?”将车子抬出来后,赵教授指着早已经干瘪的车轮直摇头。
“平常我根本用不到这东西”刘军浩说着从屋里找出气筒打气。这拉车印象着从老刘头死后就放在了偏屋里没有动过,如果不是为了拉芦苇,恐怕它就彻底的退休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改造运动
这个季节割芦苇比较麻烦,一大片一大片的全部是新旧交替,那些刚长出的芦苇已经有一人高了,不过却脆嫩脆嫩的,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