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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斥着:“跑不了你们几个,什么意思啊,羡慕嫉妒恨明说啊。”
鼠标到了分局提了副主任科员,比普通干警高一级,又破了一个黑彩案,找到了洗码方式,说起来在晋立分局也算是潜力新人,这段时间,数他最拽。
“就你这被二队赶出门的。羡慕你,切”熊剑飞不屑了。
“你抓几个聚赌的,算个毛啊,和我狗熊逮的都是制枪杀人的。不服气跟我们练练去。”张猛也不屑了。
豆晓波更不屑了,不过他没有反驳,情急之下,脸红脖子粗地道:“我们队里警犬都有立二等功的,你有吗?”
一说这个,连李逸风也跟上笑了,几人嗤笑着鼠标,鼠标却是一抹大饼脸,根本不介意,又一拍桌子,得意洋洋指着众人,一搂细妹子道:“哥有妹子天天搂着,你们几个光棍有么?”
细妹子好不羞赧打掉了鼠标的手,这下子众光棍兄弟都不吭声了,还真受刺激了,熊剑飞却是和细妹熟稔,恶相顿露,唬着鼠标道着:“得瑟个屁呀,信不信我们搂回去。”
说着就上来了,细妹子尖叫一声,吓得离桌和周文涓坐一起了,几个人实在看不过眼鼠标得瑟成这样子,酒没上来,先拧胳膊端下巴灌上凉水了。安嘉璐已经习惯了同学们的这样的闹腾,她不时地瞥着余罪,今天是有意把欧燕子约出来了,余罪也有意把两人座位排到一块了,可平时黄得满嘴射精的李二冬,到正场上却萎了。紧张地、局促地、不安地瞧瞧余罪,连话也不敢跟欧燕子说,急得余罪直在桌下掐他,示意他主动一点。
使劲推的不敢上,没推的倒凑上去了,李逸风凑着服务员送饮料的机会,殷勤地给欧燕子倒上了杯,恬着脸问:“姐姐,你这很个姓很特殊啊。”
“欧?特殊吗?”欧燕子笑着问。
“是挺特殊,一听就让人感觉特亲切……我的名字是飘逸的逸、风度的风,我爸在部队的老首长给起的名,是不是挺有风度?”李逸风搭讪着道,两眼乱飞倾慕。欧燕子噗哧一笑,笑着点点头道着:“是有点……哎,逸风,到这位姐姐面前展露一下风度。”
燕子所指是安嘉璐,不过安嘉璐那是一种让人觉得高傲不敢接近的漂亮,李逸风瞥了眼,自惭形秽地说着:“追这位姐姐的应该有个加强连吧……我还是算了,不过欧姐,我觉得我们是不是挺有缘份的,从大老远羊头崖乡来逛一趟,就碰到您了。”
欧燕子笑着,不知道该怎么拒绝这位赤裸裸表达的,安嘉璐也忍俊不禁地,看着傻坐着的李二冬和焦急的余罪直笑,余罪一招手:过来,把李逸风招来,直接训斥着:“所长还没顾得上泡个妞呢,你倒抢着办了,一边去。”
咋唬走了李逸风,这狗少却是闲不住,刚和鼠标坐一块,说到玩牌,被鼠标得意地炫的几手震惊了,请教上了。这边有点尴尬的余罪刚要再提醒,得,晚了,服务员的菜开始上了,酒开了,两三人兴高彩烈的倒着酒,纷纷站了起来,鼠标嚷着:“来来来,第一杯,祝在座的兄弟早日摘掉光棍帽子啊。我就不用了,我有妹子了……来来,你祝。”
“我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啊。”董韶军平淡地道了句。
“我祝安美女,还有欧美女、还有细妹子、还有文涓,永远这么年轻漂亮啊。”豆晓波道。
众人举着杯,纷纷祝词,轮到安嘉璐时,她想了想,道了句:“我祝大家今年顺利,明年升职,后年成家。”
众人纷纷叫好,轮到周文涓时,她有点羞涩地道着:“我祝大家……都平平安安。”说着还有别有意味地看了余罪一眼,恰巧这一眼让安嘉璐瞥到了,她似乎觉得那一眼中的意味有很复杂的东西,她再余罪时,似乎又觉得余罪那张不时忧郁的脸上平添了几分她读不懂的复杂。
杯中酒,一饮而尽,纷纷坐下,董韶军也被这份亲热的同学之谊感染了,好歹没讲自己的专业之类的话,热菜上了五七味,辣味十足,个个吃得希希律律,辣得直吸凉气,一群昔日的同学说着在学校时候的轶事,不时地笑声连连,此时才发现,那些狗屁倒灶的烂事,居然能成为如此珍贵的回忆,也正是那时候荒唐的岁月,积下的如此深厚的友情。
相比之下,离开校园的日子却是一言难尽了,众人瞩目的安嘉璐发着牢骚,出入境那地方烦死了,一个盖几个人戳,光戳就能盖得你手疼,每天见得都是官富一二三代出境、移民,简直就是挑战你的忍耐限度。欧燕子牢骚更甚,她应聘到了驾考中心,刚刚入职,已经有点受不到那儿的汽油味道了。至于刑侦二队的,都默不作声了,那儿的工作强度和难度有多大,当警察的都有所耳闻,何况这些亲身体验过的。
反观倒是鼠标过得最开心,唯一的另类就剩余罪了,这位远赴羊头崖乡的挂职所长,一直以来大家是抱之以同情的心态的,可现在看来,好像人家过得也不错,跟班都有了。而且跟班比所长还活泛,余罪没说话,李逸风又插上来了:“哎,我说哥几个,还有几个姐姐……你们烦我跟我说啊,我有玩的,钓鱼想不想玩,野营好不好玩……还有,想打猎都没问题,我到武装部借几只枪……你们抽空到羊头崖乡玩玩,哎耶,那树啊,绿得叫一个深。那花啊,开得叫一个怒放,还有那空气,那叫一个新鲜,还有……”
“有没有那妞叫一个水灵呀?”鼠标色色地问。
李逸风大惊失色道:“哇,标哥,你怎么抢我的台词?还真有,村姑。保证纯朴,比纯天然还纯”
噗噗连连喷笑几人,李逸风得意洋洋坐定了,余罪却是有点后悔领了这么个招眼的货,众人讨论着是不是真该去趟羊头崖验证一下,否则看余罪这么乐不思蜀,说不定还真有什么出奇之处呢。
说说笑笑,吃吃喝喝中,余罪主要的任务看来没有任何进展,顶多是李二冬给欧燕子多倒了几杯饮料,他正准备叫李二冬上趟卫生间,好好教育教育呢,却不料手机响起,在座二队人员,都是一个得性,下意识地摸口袋。
不对,是所有人的手机都在急促的,警报似的铃声,拿出来手机来的,下意识地齐齐起身,张猛脱口而出:“有案子,紧急集合。”
趿趿踏踏一动,这才发现要晾下不少人,余罪叹了口气道着:“去吧去吧。当警察就他妈是这号劳累命,片刻不得安生。”
“走了,紧急集合,肯定有大案。”熊剑飞道,回头重重地擂了余罪一拳道:“有空去找你吃去啊。
“我也是,只算请了一半,下次还是你请。”孙羿道。
“别瞪我,我不宰你。”董韶军笑了笑。
一行人告别着,匆匆而去,余罪、鼠标、豆包送下楼来,打了件饮料包装给扔到了车上,众人急于集合,谢也未说,绝尘而去,那场面真是让哥仨郁闷了好一会儿才返身上楼。
走了一多半,一下子就冷清了不少,回来时三个傻眼了,细妹子陪着李逸风,安嘉璐和欧燕子正找乐子呢,猜点喝酒,把李逸风早灌了多半瓶,肯定是捣鬼了,要不捣鬼,细妹子就白跟鼠标了。果不其然,三人坐下时,细妹子眨着眼睛,手做了个抹脸状,不过是几点手指上已经反映出来了。这是向安嘉璐传递信号呢,安嘉璐故作沉思样,猛然叫一个:“四点”
“哎哟,又输了,安美女真厉害。”李逸风愿赌服输,又干一大杯。再让欧燕子猜时,仍然是输,李逸风乐颠颠地跟赢了似,抢着喝酒。
余罪哭笑不得了,鼠标奸笑不已了,豆包笑而旁观了,没多大会儿,狗少小哥被两女警灌得趴桌上哼哼,开始拉着余罪唤姐姐了。
本来是乘兴而来,不过却很难尽兴而归了,饭后先就近开了间房,把喝得晕三倒四的李逸风先安顿下来,豆包开着车送鼠标和细妹子,安嘉璐载着欧燕子也走了。余罪回到了房间,替李逸风盖好被子,刚洗了把脸,就接到了电话。
是安嘉璐的电话,他怔了下,匆匆地返身下楼来了………
第6章媒男媒女
五原的冬天很冷,酒店大厅的玻璃门隔开了两个迥然的世界,余罪推门出去时,有点奇怪,这么冷的天气,安嘉璐却是别有兴致似地,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入口。
红色的风雪衣,垂着老长的围巾,雪白色的,余罪一下子想起了在学校那堂课上听到的名字:烈焰玫瑰。那个名字起得真傲,傲得大多数人第一个猜到的就是喜欢红色、热情奔放的她。
余罪奔上去了,迎着安嘉璐站定时,歉意地笑了笑,说了句谢谢,安嘉璐却是稍有懊丧,不介意地道着:“什么事也没办成,谢什么谢啊。我可尽力了啊。”
“所以我要谢谢你嘛,要我请,肯定请不来。”余罪道,饭前悄悄和安嘉璐联系商量,因为二冬兄弟梦中情人的事,他可动了不少曲线脑筋。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多了个狗少插科打诨,又来了个任务把人全集合走了,这事情嘛,恐怕是要功亏一溃了。
相视间,安嘉璐突然噗哧声笑了,她看着余罪笑,余罪也笑了,不好意思地笑。半晌安嘉璐开始数落他了:“这事不是我说你,不行的,现在的人多实际呀,燕子工作刚解决,追燕子的人多得去了,而且她好像根本对李二冬没什么感觉嘛……再说李二冬也不能差成这样啊,一句像样的话都没说。”
说到此处余罪也肚疼了,谁可能想到,立志当鉴黄师的兄弟,见了女人还害羞,他一想解释着道:“那正说明他太在意了,所以他才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人家根本不在意呀,刚才还说了,那什么李逸风挺有意思的……哎对了,那傻孩子你那儿捡的?”安嘉璐哭笑不得地道,怎么余罪周围,都是奇葩。
“不是捡的,乡派出所民警。”余罪不好意思地道。
“哦,怪不得呢,脸皮厚得快赛过你这个所长了……你别再给我下任务,我真没办法。”安嘉璐道,要堵余罪的口。
“想想办法嘛,你看二冬兄弟多可怜,躺医院床上时候,他悄悄告诉我,他还是处男呢。”余罪道,这是个笑话,可却让余罪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安嘉璐噗声一笑,问着余罪道着:“这在你看来,是不是不可思异的事?”
一问脸色好像严肃了几分,余罪咯噔心里一下,他觉得那双目光的责难意思很强,他笑了笑,小声道着:“再龌龊的人,心里也有一块圣地。他心里那块圣地是爱情,也是他最不可能得到的东西……他是表面看上去有点无赖,可心里比谁都梗直,我真怕这个秘密把他憋坏了。”
“可也不能这么乱点鸳鸯谱,乱牵红线呀。”安嘉璐释然了,对于余罪这个解释很满意,她绝对想帮的,不过她一筹莫展,这种事,可教怎么帮啊。
凡事到余罪手里,总不缺馊主意,他连出若干馊主意,包括利用鼠标老婆约燕子,制造碰面的巧合;包括让安嘉璐耳边提醒二冬兄弟的英勇事迹;包括动用一切可能动用的资源给两人制造机会。安嘉璐听得哭笑不得,余罪这架势,几乎要动用重案队了。
“好了好了,别烦了,帮归帮,结果我可不敢保证啊。”安嘉璐道,打断了余罪的教唆。余罪笑着点点头:“其实帮就好,不必在意什么结果。”
“什么意思?没结果不还是白忙乎吗?”安嘉璐道。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两情若是长久时,又何在朝朝暮暮。”余罪道。
“你会不会用?那说得是两情相悦,李二冬对燕子是单相思。”安嘉璐给逗笑了。
“没错,我就这个意思,反正两情长久的可能性不大,还不如找点朝朝暮暮地安慰呢,省得他一天郁闷着。”余罪道。安嘉璐嗯声又笑喷出来了,她手指点点余罪,很不中意的样子,余罪笑着直得瑟。
媒事方定,余罪看看时间,提醒着安嘉璐该回家了,要不想回就给她开房去,听得安嘉璐羞红着脸,很不客气地脚尖踢了余罪一脚,踢完了才发现好像撒娇发飚的对象错了。好在余罪根本不介意,屁颠屁颠去开车了。
上车坐定,安嘉璐家在小栗原小区,距离这儿够远了,车行驶宽阔的滨河大道上,前行不远,安嘉璐像是很少见到城市的夜景一般,开了车窗,饶有兴致的赞叹着:“灯光真美啊。我都记不清多长时间没有看到见到过了。”
“就是空气不好,从乡下回来,马上感觉到这里简直就是毒气室。”余罪道。
“对了。”安嘉璐回过头来了,看看余罪,饶有兴致地问着:“说说你的所长心得……上次碰到鼠标,还说你挺郁闷,不像啊,看得活得挺滋润的。”
“咱们的人生都是面具人生,都是戴着一张面具活着的,比如你,带着一微笑的面具,不管办护照的什么货色,你都得笑脸相迎,对吧?”余罪问。安嘉璐点头笑了,那是,心里郁闷脸上也得笑着。余罪又说了:“比如咱们大多数同学,现在已经戴上了一个威风的面具,明明都是苦穷逼,还必须装出一副牛逼的人民警察样子。”
“那你的意思是,你这个滋润样子,也是面具?”安嘉璐问。
“不是都不可能呀,那么穷的乡下,兜里干净、心里空虚,可能滋润吗?”余罪好诚恳地道,惹得安嘉璐笑了几声,不过笑着的时候,又觉得这个话题有点涩涩的味道,昔日的同学各奔东西,现在聚一起也难了,勉强聚起来,也是各有各的烦心和郁闷,远不像学校里那么单纯而快乐的日子。
余罪以为安嘉璐又若有所思了,他刚要问句话,一瞥眼,却发现安嘉璐侧着头,痴痴地盯着他看,这一下子惊得油门不稳,车咯噔了一下,余罪自嘲地笑着道:“安安,不能介个样子看我啊,否则我的智商会急剧下降,血压以及心跳急剧升高。会让我产生错误的判断。”
开了个句玩笑,不过没人笑,车厢里安嘉璐轻轻地道着:“其实你不必那样做的,有很多解决的办法,您那样做不但伤害自己,也会伤害大家的……最起码让大家觉得这个世界是多么的黑暗。”
“你朗诵的是谁的格言,怎么听起这么耳熟。”余罪装糊涂了。他知道是那一件事,可他不愿谈及那件事。
“这才是你戴的面具,总是那么不以为然,其实心里做事。”安嘉璐道。
“什么意思?”余罪装糊涂。
“非要我说出来吗?那件事让外人看你是受害人……可让咱们同学说起来,你觉得谁能相信你会处在受害人的角色上?”安嘉璐道,似乎这事让她有一种不吐不快的感觉。
“那你准备怎么样?谴责我,还是揭举我?”余罪笑着问。仿佛在说一件和他根本不相干的事一样。
“我不知道,可我总觉得这件事像块石头堵在我心口上。”安嘉璐道。
余罪抿了抿嘴,无言以对。贾政询、贾原青兄弟俩已经成了过去时,可那事的影响还在,他知道瞒得过世人,可瞒不过自己人,但对于那件事,他从来就没有后悔,一如曾经和学校里恶生的斗殴,打了就打了,拍了就拍了,拍完躺下的认怂,站着的有种,世界有时候就这么简单。
本来那是一种快意,可现在在安嘉璐面前,余罪似乎觉得自己像犯错了的嫌疑人一样,等着她的审判,这一刻他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觉得自己似乎很在意安嘉璐对他的看法,不像以前,自己是个什么得性,他根本没在乎过。
沉默了良久,直到车驶到小栗原小区门口,开进去了,半晌安嘉璐没有告诉他那幢那单元,余罪干脆停下来,提醒着道:“到小区了,你不准备下车?”
“那你准备赶我下车吗?”安嘉璐反问道。余罪伸手开大了暖风空调,摁亮了车灯,侧眼看着安嘉璐时,他极力按捺着邪念的升腾,笑着着:“我巴不得我们一辈子坐一辆车,不过那是不可能的,既然你一直纠结这个答案,那我可以直接告诉你,贾原青没有胆量刺伤我,我栽赃给他了,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对付这一对人渣,他妈的,买凶劫警车,差点把二冬捅死,还想把事情捂着,他想得美。”
凶相顿露,安嘉璐异样地盯着他,她也有一种错觉,似乎这粗口并不让她反感,她反问着:“你就没想过后果吗?万一栽赃不成,万一自己伤得太重、万一……”
“后果就是,他死定了。”余罪不屑地道着:“不管我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