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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早已离开-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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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随风传来低嘶:“我他妈的不是闹,是爱上你了。”渐行渐远,风声中还能辨析一句呼喊:“白寒就是爱沙小弦!” 
    阳台上杨散和康盛闲适而坐,沙小弦走回来时,他们没有过多热络地交谈,各自三言两语结束话题,站起了身子。 
    “和杨先生交谈很开心,希望以后能有合作的机会。”康盛点点头,率先礼貌离去。杨散微笑回应,转头看了看背抵栏杆的沙小弦,低叹:“沙宝,你的裙子和头发都有些乱,去整理下吧。” 
    伸出稳定的手指,打算去拂弄,结果她冷漠地后退一步,使他的手生生停顿在半空:“我刚才看见依依跑到后面去了,那里有临时化妆室,你帮我去看看。” 
    化妆室在一楼拐角,衔接一个小小的花园门,位置很偏僻。沙小弦扭动门锁,发现稳固不动,回身找了一截墙壁贴画用的铜丝,捣弄两下推开门。 
    依依穿着丝滑美艳的鱼尾服,双脚蜷缩在暗花沙发里,手上捏着一片刀片,对着皓白手腕正在凝神苦思。 
    沙小弦抿住唇,无声无息靠近。 
    “别过来!”依依转过脸,眼里的空蒙一扫而空,流露出恐慌,“沙宝不准过来!” 
    沙小弦停止了脚步,脸色的冷漠掩饰了手指的颤动:“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要死。” 
    依依的身子抖动起来,簇簇轻颤,鱼尾的波纹像是被美人鱼抛下的海水,无辜而回旋。她盯着面前沉静的眼珠,泪水滚滚:“沙宝,我是不是多余的人?除了外表长得好看点,其余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依依!”沙小弦冷冷一喝,眼睛不避开泪水涟涟的脸蛋,“我说了,你要爱护好自己。”依依只是哭,拿着刀片的手忽上忽下,情绪还是激动。 
    “我嗓子痛,平时不多说话,你仔细听。”沙小弦退后几步坐在凳子上,神情有些萧索,“你任性娇气,失恋后自暴自弃,白家没落加重了你的焦躁,医生说这是初期焦虑症的反应。你相信我,没有谁一生下来就得到别人承认,所有的骄傲都是血汗换来的。” 
    她伸出手,反向向上,露出结满厚茧的指腹:“我的手指本来有20厘米长,在监狱里练了七年琴,指头磨损,只剩下18点3。监狱里没有钢琴,我在床板上铺满键盘纸,一次又一次疯狂地练,后来木板子上钉出了坑。最痛苦的就是十个手指被人掰断了,修养一个月后,手感变得生疏,对着满墙的琴谱,我只想放一把火把这都烧了。我有一个善良的姐姐,每次要求我坚持学习下去,说是琴声能中和我的暴戾。你现在肯定也知道,我有潜在的心理障碍,由于被人打得多了,一见到血就控制不住自己,总觉得那些血都是我身体流出来的,看得刺眼。” 
    沙小弦垂下手,面容死水一片:“依依,凡事都要靠自己,一味依赖男人不会得到尊重。要是我没猜错,外面肯定有女人嘲笑了你,才让你变得这不开心。” 
    听完一切,依依双腿蜷缩得更加厉害,哭泣声越来越大:“沙宝,我知道我没用,你,哥哥,杨先生三个人总是陪着我,担心我胡思乱想,为我操了不少心。可是今天晚上,她们说话太过分了,我才忍不住吵了几句……” 
    “有用的话就听,没用的话当它狗屁。” 
    依依还是抽泣:“她们笑话我花痴,是个被人抛弃的次等品,白家地位不比从前,她们才敢这样猖狂……我想躲开不和她们纠缠,她们又开始骂你,说你是贱人,摆着什么谱装清高,其实就是一牢里的**……我听了实在很生气,想冲上去撕那人的嘴,我的琴师把我拉开了……” 
    沙小弦听了沉下脸,松软坐在高脚椅上,手指摸索到了一枚粉刷,下意识地玩弄。沉默了很久,她才冷淡地问:“这些话谁传出来的?” 
    “不知道,以前从来没这些流言。”依依抬手抹去眼泪,突然手腕一痛,这才发现“沙宝”丢过粉刷砸掉了刀片。她哇的一声哭出来,磕磕绊绊扑到沙小弦怀里:“沙宝,你为什么总是不生气?就算你再不好也轮不到那些贱人来说啊!”抬头突然看见那对沉静的眼珠泛着苦涩,又慌乱地哭喊:“沙宝沙宝,我以后听你的话,一定给你争气!” 
    依依的钢琴师被人恶意哄走,让她跳舞没了伴奏。沙小弦稳住依依情绪,哄她再次化妆、换装准备,走出房间后,对杨散寥寥交代几句,径直来到停车场,请出杨府司机,自己钻进车拿出预备的服装,趁机转到车头,在油箱上做了点手脚。 
    第二套礼服是属于宫廷样式,白衬衣、领结,将一张脸衬得俊美非凡。从悬空花园走入后门,她刚好看见凌艺雅在主台上讲话:“……我代表此次主办方感谢各位嘉宾的到场……” 
    沙小弦直接从台下走过,再次吸引了众人眼球,她听到身后的声音受到影响顿了顿,嘴角微微一撇。 
    “杨先生。”冰冷的眼珠扫回众人视线,她轻声沙哑:“你能争取到第一支节目,让依依先出场。” 
    杨散躬下身,将嘴贴近她脸侧:“沙宝,你想做什么?” 
    “依依的焦躁来源于不自信,我帮她找回自信。” 
    杨散听完这句冷淡的话,嘴唇好像忍耐半天,抖动了下,轻轻吻住她的脸。沙小弦缩了缩肩膀,侧头冷冷地问:“你也想挨揍?” 
    杨散垂下眼睛,微微叹息:“对不起,一时情不自禁。” 
    宾客们散开主场空地,司仪报出余下演艺活动,有白府千金依依小姐献舞芭蕾,国际名模陈小姐走场助兴……一当司仪话声落地,一段激越的前奏已经响起。 
    马克西姆的《出埃及记》。琴曲雄浑苍凉,低下去如同忧伤的倾诉,高昂起如同万马游缰,永远以每个键音震撼听众的心。 
    沙小弦背靠窗台,借了一线倾斜的光芒,铿锵有力地弹奏这首烂熟于心的钢琴曲。马克西姆的故事简苍对她讲过,能在炮火下坚持梦想的人,她相信谱写出来的乐章一定是辉煌的,四年来每个寂冷的夜,她续写了这种辉煌。 
    一遍奏完,依依没有出场,来宾举杯窃窃私语。 
    她不作理会,开始第二遍弹奏。苍劲的手势,沉稳的身姿,继续演绎这首鼓舞人心的乐曲。如果不是转出一个轻盈的影子,所有人都会相信,窗台前的钢琴师以她内敛的神情,来完美诠释乐曲中有关坚持的真谛。 
    依依拈着短装裙摆,轻盈地转动一个又一个周身。沙小弦已经弹奏了三遍《出埃及记》,最后闭上了眼睛。 
    所有语声都是多余的,白寒靠在圆柱上,倾听夜空传来的钢琴曲,一边淡淡阖下眼睫。静默无声地听了很久,他蹭的划开火柴,看着火焰燃尽。 
    他来不及告诉她,自从七年前被她整出干眼病,他就一直保持着使用火柴的习惯。那团微弱的光芒慢慢擦亮,总能让他想起光芒后一对湛黑的眼睛。 
    依依紧紧挽住沙小弦的手臂,和她并肩站在波光粼粼的悬台上。伸出来的半拱阳台对着人工湖,蓝色汪亮传上来,如同一道道皱褶映亮了华美建筑物。 
    “沙宝,明天你一定要走吗?” 
    “嗯。” 
    “为什么?” 
    “这里找不到我要找的人。” 
    “什么人?” 
    “很早的一批‘朋友’。” 
    依依咬唇:“和冷双成住在一起就能找到?” 
    沙小弦回过头:“她需要人保护。” 
    “那我呢?”依依一阵嚷。 
    “你比她幸福,身边有很多人围着你。” 
    依依不说话了,沙小弦继续注视下方动静。身后音乐已经停止,宾客三三两两离开大厅,凌艺雅和盈盈也混在人群中,由保镖和主办方人员护送离去。果然,白寒和杨散告别后从厅内出来、身影转过圆柱消失在夜色里,盈盈挣脱正在侧脸寒暄的凌艺雅手掌,着急地扑上前去。 
    沙小弦继续盯着凌艺雅背影。她站在高处,只有她一人知道原因,凌艺雅站着不动,语声错愕:“盈盈,你去哪里?” 
    没想到发生了一点小意外。 
    盈盈追得急了,身子跌跌撞撞挤过前面的先生,那位先生不知情,稍微朝湖边一靠,刚好把人挤进了湖里。 
    绅士和小姐们惊呼,康盛最先反应过来,回身扑进水里。 
    “噗通”一声,沙小弦比他更快,似一尾灵活的鱼从高台跳下。身子冲出水箭后,利索地捞起美女腰身上了岸。 
    “让开点。” 
    她喝止围聚过来的人,掌压盈盈腹部,给她做人工呼吸。按了几下,盈盈呛出大口湖水,幽幽转醒。小斑鹿的眼睛怯生生打量四周,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黯然神伤地低声哭泣。 
    凌艺雅蹲下身,接过盈盈的手,对沙小弦微笑:“谢谢你,沙小姐。” 
    “不谢。”沙小弦不动声色地回应。 
    这时,杨散摆脱了寒暄,快步从大厅走出。来宾渐渐散去,凌艺雅一再感谢沙小弦舍身相救她朋友,扶着盈盈离开。沙小弦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当先上了杨府的车。 
    “沙宝,你一定要走?”寂静车内,杨散侧过身问。残余的街道灯影掠过车窗,映得她的脸模糊不清。她的身上淌着水,自开车起就沉默不语。 
    “你和康先生很熟?”没得到回答,他还是问了一句。 
    “冷双成的朋友。” 
    “明天去接冷小姐?” 
    “是的。” 
    两声过后,再不开口。车子行驶到西单道时,突然减慢了速度,司机挠挠脑袋,转过脸道歉:“杨先生,不知怎么搞的,车子今天烧油——”杨散示意将车拐进临近的加油站,回身礼貌地接下沙小弦。 
    “我上个洗手间。”沙小弦打过招呼,平稳地朝明亮大厅内走去。七八分钟后,她走了回来,甩甩手上的水,避开杨散伸过来的手帕:“谢谢,不用了。” 
    这天晚上,她喝过杨散准备的牛奶,睡得很安静。杨散又坐在沙发里,看着她的身影,一直呆到凌晨。 
    新的一天已经来临,早间晨报公布了杨氏后期动态,除去这条新闻,业内还悄悄流传一个爆炸性消息,只是被凌府否认: 
    昨晚11时13分,凌府千金小车遭不明来历流氓堵截,正值保镖追打车主,突又从巷子里走出一个黑色衣帽的男人,手持棒球棍先将保镖敲晕,再将凌小姐拖下车,打断全身肋骨。 
    最离奇地是,查不出凶手任何动机痕迹。   
    痴恋   
    凌艺雅消息传来前,冷双成用完早餐,被顾翊私人医生拆下纱布,正睁着微红的眼睛四处打量。两天没见光明,再次看到飘窗纱帘、蓝天白云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 
    顾翊没穿外套,白衬衣领口稍稍散开,隔着一米多距离弯腰盯视她面容。看了有一会,他伸手掐住面皮,把她的脸拉回来:“眼睛还是红的,昨天进了水。” 
    冷双成痛得咧咧嘴,打下他手腕:“现在几点了?” 
    “十点。” 
    她不说话了。一边揉着脸颊,一边垂下眼睛。 
    “你问了三次时间,很急?”顾翊的脸又贴近几寸,快要凑到嘴唇了,她慌忙躲开,不期然看到他眼色一沉。 
    “在等沙小弦?”冷淡的声音继续问,依然没得到回答。他直起身,像个家长盯着顽固抵抗的小孩,伸指揩向刚才被他拉出来的红晕:“别做梦了,就算她来我也不放你走。” 
    冷双成马上抬头直视:“顾翊,你这是软禁。” 
    顾翊侧身坐在沙发扶手上,冷淡地笑:“对你要出非常手段,求了你几天,心里还是打定主意要走,我舍不得放手。”看见她静默地绷直了身板,又摸摸她头顶:“冷双成,我们前前后后在一起七年,这七年的时间够我打下一座城,你还是不松口。” 
    冷双成挪开身子避他的手,结果让他顺势挤进沙发里,紧挨着肩膀。还来不及转移座位,又被他看出意图,先一步拉住胳膊:“不准躲,有话你直说。” 
    她果然转过脸,神情肃然:“顾翊,你好好想想,如果答应嫁给你,我的工作、朋友怎么办?” 
    “你喜欢港旗,我可以在那里定居。” 
    “沙宝呢?我得帮她恢复身体。” 
    “只要不住进家里,随便你怎么折腾。” 
    冷双成眼珠子停顿下来,显然是没想到顾翊会让步。大脑转了几圈,才记起一个重要问题:“天成传媒是你辛苦打下的江山,北区有你的人脉和关系网,迁都港旗显然不切实际,我相信你也没这鲁莽。试问分据两地的夫妻,怎么可能保持长久?” 
    顾翊笑了起来,捏捏她嘴角:“如果天成是最核心的问题,我从今天起就下令搬迁。” 
    冷双成咝地一声撞开他的手:“你怎么知道不是?” 
    没有赌气成分,而是说得很认真,顾翊黑黑的眼睛盯着她两秒,突然挽紧她的腰,左手掏出电话:“银光,你回来一下。” 
    一瞬间冷双成就知道后悔了,她发现尽管找回了熟悉感,可是对于他的想法她根本没法掌握,如果按照四年前,工作和爱情,他肯定选择前者。揽住自己的手臂很有力,宣示了主人强悍不移的决心,看着那双笃深的眼睛,她彻底慌了—— 
    “顾翊!不要当真!”她抓住他的手指,着急地说,“我只是,只是……”好不容易找了个词,对准那张波澜不兴的脸马上变软口气,“只是假设,不准当真!” 
    顾翊冷冷浮出一个笑,啃了她一口,沉声说道:“我从不开玩笑。” 
    冷双成磨牙,懊恼地捶了下他的手臂:“你清醒点!” 
    “唯一答应嫁给我的机会,不抓紧就溜了。” 
    她的眉毛皱到一团,愤恨:“真是搬石头砸自己脚!” 
    顾翊的胳膊紧紧箍住她,让她挣不脱禁锢。两片温热的唇也随即落下,脖颈,前领口,矢志不渝地试探,臂弯里的绵羊越来越烦躁,终于亮起了尖牙利爪,化身为愤怒的豹子。 
    “再不放手就打人了!”开场白。 
    顾翊双手紧搂住她腰身,用嘴唇咬开衬衣领口的扣子:“昨晚……”不说不要紧,一说她的脸更红,钳着他衬衣后领,她拼命躲避越探越下的亲吻。 
    “顾翊,你严肃点,我话还没说完!”大叫,手脚被压住,最后动用嘴唇去咬。 
    “你说你的。”探索者不为之所动,成功挑开衬衣前襟。 
    白皙的胸口印满红褶子,昨晚他留下的痕迹,微紫轻红萌生诱惑。他落下眼睛看半天,不顾她挣脱压制敲了脑袋一记,发晕地扎进嘴唇。手指纠缠着扒开内衣边缘,伸出舌头舔了舔显露的顶端,然后轻轻地含住吮吸。 
    轰地一声,春雷又碾过冷双成的脸,她的手指够到沙发边喝了一半的水杯,不客气地倒了下去。杯子滚到地板上发出一声脆响,碎了。 
    她用膝盖顶开顾翊的身子,迅速跑开:“清醒了?”双手连扣衬衣,冷冷问道。 
    顾翊摸摸淋湿的后颈,笑:“宝贝还是留了情,没去砸坏老公的腰。” 
    冷双成连退几步,沉下脸:“再也不要过来了!顾翊,你听我把话说完。” 
    顾翊的眼珠幽深起来,他缓缓坐下,占据了整张沙发,气势变得凛然,只是不说话。 
    “我不想和你呆在一起。” 
    她加重了“不想”两个字,相信聪明人听得出来言外之意。 
    他抬起清寒的眼睛:“为什么。” 
    那语气仿似不给个交代,他就要扑了过来。 
    “我先向你道个歉,因为我刚才自作聪明,用天成堵你的退路,没想到你这次选择……不管怎么样,我还是想说出心里话。顾翊,我对未来没信心,不想再负担什么了,我要平静的生活。” 
    顾翊反抚左后腰,抿住嘴:“你要的平静我能给。” 
    衣服已经完全扣好,冷双成监视一遍,再抬头:“顾翊你冷静想想,只要有你的地方,怎么可能平静,这是问题根本。我原本想避开你,躲到港旗,结果还是招致了这么多非议,撑了两个月后,我发现自己真的很软弱,没法再若无其事地坚持什么,你打我骂我吧,就算我懦弱无能,就算我翻脸不认人,发泄一顿可能好点。” 
    她突然一步步朝后退,脸色有些恍惚,可是眼神无比笃定。 
    顾翊已经完全站起身,危险地一步一步接近:“那昨晚呢?昨晚算什么?”靠近跟前,他掐紧她的唇,狠狠咬下去:“抱着我喘息的是你,睡着了迎和我的是你,哭着求饶的还是你,你就想这样抹个干净?” 
    冷双成咬住嘴,满脸通红,低下眉眼没有回答。他冷冷笑了起来:“老虎死了还留张皮,你打算给我留点什么,冷双成?”没得到回应,他发狠地咬破她的嘴唇,舔了舔渗出的血丝:“痛不痛?” 
    寂静。 
    “痛不痛,说话!”加重了手劲。 
    冷双成木讷地看着他:“痛。” 
    顾翊眉眼霜天萧杀:“我比你更痛,冷双成!我宁愿你踩我到地下,打我踢我要我下跪,把心掏出来给你都行!但我最怕一件事——我最怕冷双成突然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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