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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川作品集-都市边缘的女人-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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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愉的夫妻,他不仅能给她一个真实的家,还能给她一个女人生理上渴求的满足,这是李老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达到的。
  “谢谢你的一片好心。”
  阳子却不能直接地拒绝园长,因为亮亮。
  亮亮还有一年的时间才能上小学,阳子现在还需要幼儿园,需要李老伯对亮亮的照料,虽然她也觉得这样把那个善良的老人吊在半空未免有些残忍,但在她还无法立刻摆脱目前自己这种窘境的时候,她没有其它的选择。在她和刘大突破了彼此间最后那层界限之后,刘大曾经提议让她收了咸菜摊子,专心地照料家务和孩子,她坚决地否定了这个建议,为了尽早攒够那十万块改变他们身份和命运的钱,她要和他一道努力。
  “我现在毕竟每个月还能攒下四五百块,少了这笔钱,我们就又要多等一段时间了。”
  阳子恨不得立刻就凑足十万块钱,立刻就拿到她日思夜想的那个“绿印户口”,为了这个目标,她一刻都不敢懈怠。
  “这是人生的大事,我得好好考虑考虑。”
  阳子给了园长一个感恩戴德的微笑,让后者心里充满了希望。
  3、小河里的男尸
  晚上和刘大挤在他那张小床上的时候,阳子忍不住差点把白天园长对她提起的事情当个笑话对刘大讲起,话到嘴边,心里忽然一动,又打住了。
  刘大宽厚而粗糙的大手抚摸这阳子微微隆起的肚子,手指撩拨得她心旌摇荡。
  还是年轻的男人好,阳子这样在心里对自己说。刘大永远充满着活力,让她体味到做女人的幸福。她眼前又闪过李老伯那张慈祥的脸,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在心中抹去那上面深刻着的皱纹,还有那已经斑白的鬓角,如果他要再年轻十岁,阳子一定会动心,但现在他确实是太老了。
  “阳子,”
  刘大用下巴上坚硬的胡茬摩挲着她的小腹。
  “干么?”
  她问。
  “我想你给我生个孩子。”
  刘大喃喃地说。
  阳子的心头热热的,又想到那个永远无法让她给他生一个属于他们两人的孩子的老人。
  “真的,你去医院把肚子里上的环取出来,我们也要个孩子吧!”
  刘大执著地说着。
  “儿子,女儿,都行,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
  阳子感动着,把自己再一次对刘大敞开了。
  “来吧,我们现在就要!”
  早上,刘大起床的时候,阳子的屋里还很安静。
  农贸市场早上开门的时间是五点钟,没有拖累的商贩们都是早早地就开了市,抢着做早晨的一拨生意,阳子要送儿子上幼儿园,所以每天要晚去一会,以前刘大经常提出早上帮她开了市,有生意就顺带着替她做了,阳子觉得每天这样麻烦人家心里不落忍,就没有答应,现在两人的关系非比寻常了,刘大自然而然地就担负起早晨照料阳子摊位上生意的职责来。
  洗过脸,刷过牙,刘大把桌上头天晚上阳子给他预备的早饭胡乱地吃了,出了小屋,推上自行车,看了一眼阳子的禁闭着的房门,走出了杨宝兴的院子。
  天色还早,马路上除了几个晨跑的城里人以外,冷冷清清的,早起进货的菜贩子们蹬着三轮车很卖力地往前赶,其中有和刘大相识的,匆匆地打着招呼。
  看着那些早上很早就起来到远郊去拉菜的小贩们,刘大觉得比起他们来说,自己还是轻松了很多。做粮食生意不用象做蔬菜、鲜肉和水产那样,每天都得进货,还得起五更爬爬半夜的,那才真叫辛苦呢,也就是他们这些乡下人肯吃这份苦吧,换了城里人,别说没人肯干这样的累活、苦活,就是有一个半个的,也保证用不了三天就累趴下了。那些城里人还那样看不上乡下人,说实在的,现在要是乡下人都回了老家,城里人大概一天都活不了。
  不过有一个问题刘大始终没有琢磨明白,如果将来自己和阳子真的变成了城里人,那他们干什么呢?城里人不会干他们这样的小买卖,他们如果成了城里人还继续做现在的生意,那就凭着他们那副一时半刻脱不去的乡下人的举止做派,再加上从事的这让城里人看不起的行当,人家还不象现在一样把他们当做乡下人?总不能每天把户口本拿出来挂在脖子上,逢人就举起来给人家看,告诉人家自己是城里人,那不成了二傻子,不得让所有人象看耍猴的似的看他们呀?刘大思前想后也不得要领,最后他总结出了一个于事无补的结论,那就是想要做一个真正的“城里人”,真难。
  刘大推着自行车一进农贸市场的大门,就迎面遇到了一个一块摆摊做买卖的老乡。
  “刘大?”
  没等刘大和老乡打招呼,对方就惊异万分地瞪大了眼睛望定了他。
  “你没去派出所啊?”
  老乡走到切近的时候,四下环顾了一圈,神色紧张地问他。
  刘大一头雾水。这一大早,干么让自己去派出所?他又没偷又没抢的。
  “去派出所干么?”
  老乡看看他一副浑然不知的样子,赶忙给他解释。
  昨天傍晚,离这里不远的一条小河里发现了一具尸体,看样子是被人打死以后扔到河里的,派出所来了人,勘察完现场就把尸体拉走了。据一个当时在场的他们同一个县的老乡说,死了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虽然面孔已经被水泡得有些变形了,但怎么看怎么都象是刘大的姑舅表弟小峰。
  刘大还没听老乡说完,眼前一黑,手脚冰凉,自行车“咣当”一声摔倒在地上,人晃了两晃,不是老乡手疾眼快地伸手扶住,早已经倒了。
  4、小峰死了
  刘大在派出所的警察的陪同下到停尸房去辨认了尸体,千真万确,死者正是他的表弟小峰。
  刘大哭了一回,嚎了一阵,在警察们的劝慰下好不容易才止住了悲声,颤颤巍巍地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报告了小峰的死讯。
  “警察同志,”
  刘大打完电话,双膝一软就给人家跪下了。
  “我舅舅八个孩子,就这么一个男的,求你们无论如何也要抓住凶手,给老人家一个交代呀!”
  警察们把他搀扶起来,劝慰着他,让他先把小峰的后事料理起来,说是公安机关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侦破这个案件,替死者报仇的。
  刘大又抽噎了一阵子,然后诚恳地谢过了接待他的警察,懵懵懂懂地回到了农贸市场,和阳子一起商量如何办理小峰的后事。
  阳子陪着刘大又落了不少眼泪,然后问他现在打算怎么办。
  刘大此时已经乱了方寸,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告诉阳子,警察说了,最好抓紧把人火化了,不然每天停尸房的费用就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那你舅舅什么时候能赶过来?”
  阳子问刘大,再怎么着也得让人家父子见上最后一面吧,这可是生离死别呀。阳子想起亮亮爸爸死的时候,公公婆婆那悲痛欲绝的样子。老来丧子,一向是人生最大的悲哀。
  刘大摇摇头,泪不住地涌出眼眶,那个自幼就跟在他后面玩耍,长大了虽然不争气,但终归是他的骨肉至亲的表弟,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警察说,小峰是让人活活打死的,法医检验报告上写得很清楚,他的内脏几乎全都被打碎了,浑身上下没剩下几块完整的骨头了。就算小峰犯了再大的错,也是罪不至死吧?刘大了解小峰,他确实不是什么好孩子,但要是真让他干出什么罪不容诛的事情来,他还真的不会,他没有那份胆量。
  自从上次从王嫂那儿骗走了一千块钱以后,直到被人打死,小峰就再也没在刘大面前露过面。
  小峰的死对于所有人都是一个迷。
  刘大的舅舅、舅母和母亲一接到刘大报丧的电话,马上就从乡下赶来了。
  刘大和阳子都停了生意,陪着老人们忙前忙后,料理着小峰的后事。
  小峰的父母一见到儿子惨不忍睹的尸体立刻就哭死过去了,醒来以后,舅舅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刘大,他那宝贝儿子究竟是怎么死的。
  刘大没有办法弄清小峰的死因,他只知道公安局办案的警察说,现在可以肯定的就是谋杀。小峰是个兜里存不住一分钱的人,谋财害命在刘大看来是绝无可能,唯一的线索就是小峰当初曾经欠下了人家的赌债,但刘大却无法提供小峰那些赌友的情况给公安机关。
  舅舅哭完了儿子,就开始骂外甥,骂他为什么不把自己嫡亲的表弟照料好,为什么不让小峰和他住在一起,那样至少他可以替他这个舅舅管束儿子,不至于让年纪轻轻地小峰踏上了黄泉路。刘大的母亲也不住地替她的哥哥责怪着儿子,一时间家人的矛头都对准了他,好像小峰的死是刘大一手造成的。
  刘大委屈,冤枉,却没有办法替自己辩白。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躲在阳子的小屋里,刘大捶胸顿足地郁闷着。
  阳子看着这个即将成为自己男人的人,心里也替他不平,嘴上却还得劝解和安慰着。
  “老人们都在气头上,说点过火的话也是情有可原。”
  说实在的,阳子如果不是看在刘大的情分上,对小峰的死是一点也不在乎的。象那样不招人待见的东西,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刘大对他这个表弟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不论在他生前,还是死后,刘大为他做了他所能做的一切。如今看到刘大这样被长辈们责骂,阳子虽然嘴上劝解,心里其实有一腔的不平。
  “舅舅,舅妈,你们也别太难过了,其实,刘大心里也不好受,这几年我们都住在一个院子里,小峰的为人大家都知道,要不是有他这个表哥照应着,他就算今天不被人打死,也早就饿死了。刘大在他身上可是没少花心血和精力,光替他交罚款,还外债,少说也花了两三千块钱,你们要是再这么埋怨他,可就不公平了。”
  阳子走过去替刘大向舅舅、舅妈和母亲解释的时候,刘大蹲在阳子的屋里正在生闷气,一点也不知道,等他知道的时候,舅舅、舅妈已经在跳着脚地辱骂阳子了。
  阳子没想到小峰的父母和他们的儿子一样不明事理,不近人情。自己的一番话,招来的却是这样一顿羞辱。即将成为自己的婆婆的刘大的母亲已经从刘大的嘴里知道了阳子和儿子的关系,搓着手站在一旁,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帮着哪一边。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来管我们家里的事?”
  刘大的舅舅的吼声震撼着整个院子。
  “是啊,娘亲舅大,别说骂那小子几句,就是他舅舅要打死他,她娘在边上都不敢说半个‘不’字,哪就轮到你这小妖精横插一杠子了!”
  刘大的舅妈多半在家里就不是什么善茬,一口气把个阳子骂得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刘大的母亲在一旁看在眼里,急在心头,却无法阻止自己的哥哥和嫂子对未来儿媳妇的辱骂。
  阳子现在是有口难辩,进退两难了,她只能站在那里,听任两个失去理性的老人疯狂地咒骂自己,两行眼泪禁不住滚落下来。
  刘大冲进自己屋里的时候,阳子终于委屈地“哇”地哭出声来。
  刘大顾不得什么长幼尊卑了,冲着舅舅、舅妈大吼大叫地咆哮起来,那样子把所有人都吓坏了。
  “你可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啊!”
  母亲这时不能不站出来维护哥嫂的面子了。
  “哎哟,这就是你刘家的好媳妇啊?可丢死人喽!”
  刘大的舅妈抢天呼地地喊开了,把个刘大妈羞臊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刘家就是断子绝孙,也绝不会让这样的媳妇进门!”
  刘大妈发了狠。
  刘大万万没想到母亲会这样对待自己所爱的女人,愣了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当阳子悲愤交加,捂了脸,夺门而去的时候,他才恨狠地瞪了三个老人一眼,一跺脚,跟出门去。



第十九章
  1、回家的姐妹
  杨宝兴晚上躺在床上跟老婆叨咕了半天,愣说今年大概他流年不利,院里的房客们接二连三地发生了这许多事情,嘱咐老婆一定抓紧时间去庙里烧烧香,再请回张镇宅的符来,贴在大门上,杀杀晦气。
  “又不是咱家出了事,你着什么急呀?”
  老婆心里虽说也有些嘀咕,但一想到去庙里烧香既花钱,又耽误工夫,就觉得杨宝兴实在有些大惊小怪。她宽慰丈夫和自己说,不错,王利民判了劳动教养,遣送回原籍了,刘大的表弟小峰也不明不白的让人打死了,可这都跟他们有什么相干?王家腾出来的房子第二天就有人租了,房租是一点都没耽误,好端端地去烧那门子香啊。
  “你懂得什么?”
  杨宝兴不瞒地说。
  “等到轮到你头上,再想补救都来不及了。你看,今天秀兰屋里不又是连哭带嚎的,还指不定又出了什么事呢,还是早去烧香的好!”
  杨宝兴老婆拗不过丈夫,只能敷衍着应承下来,心里却很不服气,自打秀兰她妹妹从老家来到这里,她们姐妹俩就没断了哭闹,这也跟“流年”沾上了边,丈夫现在是钱越多活的越在意了。
  秀兰屋里今天的哭闹却是非同寻常,今天,秀兰从戒毒所把妹妹慧兰接回了家。
  慧兰是在被歌舞厅赶出来三个月之后才回到了姐姐身边的。
  抱着目光呆滞,语无伦次的妹妹,秀兰哭得象个泪人。从慧兰断断续续,前言不搭后语的陈述中,秀兰费了好大的劲才弄明白这一段时间里慧兰的遭遇。
  被老板扫地出门之后的慧兰,没有脸面回去找姐姐,独自一人在这个城市中流浪,毒瘾发作的时候,她就瑟缩在路边,乞求着过往的行人施舍一点钱,以便能够购买毒品。有好心人看到她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扔下了一块钱、两块钱的给她,但这么点钱又怎么够她买毒品的呢。她痛苦难当的时候,撕扯着自己的衣服和头发,在地上翻滚着,碰撞着,借此发泄毒瘾的煎熬。终于,慧兰被街头的巡警发现了,他们把她送到了戒毒所里,强制戒毒,这一关就是整整三个月。
  “为什么你不回来找我?”
  秀兰看着眼前的妹妹,怜爱和痛恨交织在心头,她发狂地摇晃着妹妹瘦削的肩膀,嘶哑着嗓子对她喊。
  “我怕,”
  慧兰嗫嚅着。
  “怕什么,我会吃了你?!”
  秀兰盯着妹妹那双混浊的眼睛,问。
  “我怕,怕你知道我吸白粉。”
  慧兰无助地望着姐姐,眼里终于滴下一颗大大的清泪。
  “我苦命的妹妹呀!”
  秀兰把妹妹紧紧地抱在怀里,肝肠寸断地痛哭着。
  秀兰带着妹妹慧兰离开这座城市的那天早上,院里的人们都来送行,丹丹妈特地向刚从国外回来的教授夫人告了假,和阳子两人帮秀兰拎着行李,一直把这姐妹俩送到了火车站。
  “路上多保重。”
  两个女人对姐妹俩说。
  秀兰接过阳子和丹丹妈手中的行李,默默地点点头。
  “到了家,要是方便的话,给我们来个电话,别让大家惦记着。”
  丹丹妈说着,掏出张事先写好的纸条,交给了秀兰。
  “这是张教授他们家的电话,你说是找我的,他们会叫我的。”
  秀兰仔细地把纸条叠了,揣进怀里。
  “慧兰的病还得治,千万别再犯了。”
  阳子的鼻子已经开始发酸,声音有些哽咽。
  秀兰看了一眼神情木然的妹妹,微微摇了摇头。
  “只要离开这个大染缸,慢慢地,她一定会好的。”
  秀兰的话听上去象是在给自己打气。
  “你们回吧,回去代我向邻居们打个招呼。”
  秀兰看看吆喝着旅客上车的列车员,对两个送别的女人说。
  然后,三个人都掉下泪来,只有慧兰望着那通往车站出口的甬道呆呆地看,看着看着,她忽然笑了,笑得很陶醉,笑得很甜蜜。
  “姐,当时你就站在那儿,冲我使劲地招手,我趴在车窗上,拼命地向你喊,我还记得我当时喊的什么,我喊:‘姐,我终于来啦,终于来到城里啦!’”
  慧兰没有去看身边的三个女人,没有去看她们脸上奔流着的泪水,她完全沉醉在心中那一片空幻的幸福和快乐之中了。
  2、第二个春天
  “你和刘大快结婚了吧?”
  送走了秀兰姐妹,回家的路上,阳子和丹丹妈心情都有些沉重。
  坐在公共汽车上,阳子和丹丹妈把秀兰姐妹的遭遇唏嘘着感慨了半天,最后,丹丹妈忽然话题一转,问起了阳子和刘大的事情。
  “咱们这个院里,现在唯一值得高兴的就是你们两人的事情了。”
  丹丹妈不无羡慕地说。
  阳子苦笑了一下。
  “还没过门的媳妇就和婆婆闹翻了,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他妈和舅舅、舅妈不是早就走了吗?”
  丹丹妈关切地问。
  “走是走了,可他妈临走的时候留下了话,如果要她这个妈,就别要我;要我,就别再认她这个妈。”
  阳子皱了眉,眼里透着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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