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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川作品集-都市边缘的女人-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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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让孩子出去,小孩看这玩意儿不好。”
  男人进了屋,对王嫂说。
  王嫂觉得人家说的有理,就打发丹丹一个人在院子里玩。
  “那时候院里的人都还没回来,那个该死的看着看着就插了门,一下子把我扔到床上,就……”
  王嫂越说越伤心,撕挠着丈夫的衣襟,哭成了泪人。
  王利民只觉得心如刀绞,把老婆紧紧搂在怀里。
  “孩子他妈,你别难过,我这就去打‘110’报案,咱一定得抓住那个坏蛋!”
  王利民的话还没说完,怀里的老婆冷不丁地抬手扇了他一记清脆的耳光。
  “死人!难道卖黄碟就不犯法?”
  王利民真是打掉牙只能往肚子里咽了。
  “那,咱家的家伙就这么让人家白使啦?!”
  “都怨你,你要是不那么早回来,那天我那一单大生意就做成了!”
  不久之后,在一次王利民和王嫂吵架的时候,王嫂忽然顺嘴迸出这么一句话来,让王利民当时就背过气去了。
  他真成了“活王八”啦!



第六章
  1、不下蛋的母鸡
  今天还没到中午,丹丹妈就把她摆在弄堂口上的缝纫摊子收了。
  推着装着她那台老旧的缝纫机的小推车往回走的时候,丹丹妈嘴里禁不住哼起了黄梅戏“天仙配”中“夫妻双双把家还”那段小调。
  “哟,丹丹妈,今天这么高兴,还‘夫妻双双’哪,不是又给丹丹找了个爹回来吧?”
  杨宝兴的老婆一上午都没找到麻将搭子,此刻正无聊地倚靠在院门前,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寻摸着过往的熟人,张罗着组织她的牌局,看到丹丹妈兴致颇高的样子,随口拿这个全院最窝囊的女人打起哈哈来。
  听着房东老婆的戏噱,丹丹妈是敢怒不敢言,每逢交房租的时候,拖来拖去实在挨不过去了,她还得涎着脸去求杨宝兴的老婆,虽然难得赶上对方会宽限一次两次的,但平日里,面对着这个同样来自农村,如今却加倍地瞧不起她们这些乡下人的跋扈的女人,丹丹妈总是小心翼翼的,说不上是曲意奉承,也多少有点卑躬屈膝。
  杨宝兴的老婆其实也就是在她院里的这些外地房客面前趾高气扬罢了。
  “她有什么了不起的!”
  秀兰一向看不惯杨宝兴老婆那副德行。
  “欺软怕硬!自己也不过是个‘苏北人’,还整天动不动就‘外地人’长,‘乡下人’短的,在那些正宗本地人面前,还不是缩着脖子不敢张扬!”
  秀兰说的一点都不错,杨宝兴老婆其实在村里的女人们中间很自卑。
  这个出身于苏北农村的女人虽说嫁到了大都市的郊区,在她家乡人看来好像是一步登了天,可究竟是不是象她自己每次回家探亲时所表现出来的那股春风得意的劲来,只有她心里最清楚。姑且不说杨宝兴是不是个体贴温柔的老丈夫,就是同村的那些本地女人们的歧视,也足以让她永远为自己的出身感到羞耻和自卑了。
  这个城市的人们观念上有着根深蒂固的歧视和排斥苏北地区移民的传统,解放以前,这里的苏北人大多从事着下等、低贱的职业,被人们看不起,而这种观念一直延续至今,虽说如今的苏北人已经和几十年前不可同日而语了,但蔑视苏北人的陋习陈规却还是或多或少地被保留下来,尤其是在一些上了年纪的人们的眼里,苏北人依旧是他们歧视的对象,“苏北人”的在这里更多的时候就是一个充满轻蔑的称谓。
  杨宝兴老婆是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自己那苏北人的身份,不说别人,就是丈夫杨宝兴在两口子拌嘴吵架的时候,也动不动就张嘴骂她“苏北人”,似乎全然忘记了他自己的老娘也是当年从苏北乡下嫁到这里来的。杨宝兴老婆不敢在村子那些本地女人面前耀武扬威,虽说如今杨宝兴家已是村里数得着的富裕户,但比起那些纯粹的本地人来说,她还是自觉低人一等,看惯了别人脸色的她,在做了大房东太太之后,终于找到发泄自己心中压抑已久的郁闷和愤恨的机会了,在那些身份、地位比起自己来说又差了一大截的外地农民面前,她这个当年的苏北农民,不久前的城郊农民,如今的房东夫人,总算是有了意使气指的资本和机会了,一时间,杨宝兴老婆忽然觉得自己曾经万分憎恨的人际关系间的那种等级观念是那么的合情合理、恰如其分,人吗,原本就是该有个高低贵贱的区别,不是吗?现在,在她那几十个外地房客的面前,她不就是贵人,不就是主宰吗?
  “没法子,谁让咱穷哪!”
  丹丹妈在秀兰和阳子因为杨宝兴老婆的欺凌替她抱不平的时候,总是这样无可奈何说。
  丹丹妈也是个不幸的女人。
  她十六岁嫁人,过了门却好几年没有生养,为此没少受公婆的闲气,等到好不容易怀上了丹丹,刚看了几天丈夫和公婆的笑模样,却没料到生下的是个女孩,在重男轻女严重的乡下,这就又足以让她抬不起头来了,更要命的是,因为生产时丈夫和公婆怕花钱,没有送她去医院,只是请了个接生婆给她料理,受了感染,落下了毛病,从此再也不能生育了。公婆们怕自家断了后,撺掇丈夫和她这只“再也下不了蛋的母鸡”离了婚。丹丹妈百般无奈,带着当时还没满周岁的丹丹回了娘家,丹丹的爸爸和爷爷奶奶倒也乐得甩了丹丹这个小包袱,一门心思再娶媳妇,生儿子去了。
  在娘家的日子也不好过,爹妈上了年纪,还要依靠儿子们养活,哥哥、弟弟们早已成了家,娶了媳妇的男人就做不了家里的主了,嫂子、弟妹们容不得她这个嫁出去了的姑子,整天指桑骂槐地给她脸色看。寄人篱下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那时候,丹丹妈死的心都有了,可是每当看到襁褓中的丹丹,她又狠不下那份心,没了爹的孩子本来就可怜,要是再没了娘,让她可怎么活呀!虽然她也曾在心底怨艾过丹丹,如果她是个男孩子,又何至于有今天哪,但毕竟孩子是妈身上掉下来的肉,丹丹妈还是日复一日任劳任怨地拉扯着孩子。
  父母在儿媳妇们的强烈要求下,也张罗着另外再给女儿寻个婆家,可是乡下人最重视女人的生育能力,一听说丹丹妈不能生养了,一个个都拒人千里之外,就连那些有了孩子,死了老婆或者离了婚要续弦的男人,也都担心娶回个中看不中用的女人来,不愿意要她。丹丹妈就这样忍气吞声地和女儿寄居在娘家,直到几年前,她的父母相继去世,终于无所顾忌的嫂子和弟妹们完全撕破了脸,把她们母女赶出了家门。
  无家可归的丹丹妈带着女儿四处流浪,最后来到了这座城市。起初她在建筑工地上替那些民工洗衣做饭,等有了一点积蓄,丹丹妈买了台旧缝纫机,专门替别人缝补衣裳,维持着自己和丹丹的生计。
  今天杨宝兴老婆的挖苦倒没有让丹丹妈象往常一样暗自伤感,她今天实在是太高兴了。
  “阿姨,我找着活儿啦!”
  丹丹妈象这院子里所有的房客一样称呼杨宝兴的老婆。
  房东老婆也来了兴致,要知道,丹丹妈在她这院里也住了两三年了,还从没有找到过一份正经的差事呢,为此害得她到了收房租的时候十次有八次得跟她费口舌,如果不是自己那个面硬心软的丈夫看着她们母女实在太可怜了,不让她太难为了丹丹妈,她早就把她们轰出去了,现在租房子的外地人多得是,不愁房子会空着。要是丹丹妈真的找着了一份有固定收入的工作,至少她每月的房租是有了保障。
  “快说给我听听,是什么活儿啊?”
  杨宝兴老婆破天荒地伸手帮着丹丹妈把小推车抬过了院门的门槛。
  丹丹妈正要回答,小丹丹已经迎出了家门。
  自从王嫂被买黄碟的男人“强奸”之后,从女儿嘴里听到风声的丹丹妈吓得无论如何也不敢再把孩子“出租”给王家了,丹丹每天都一个人呆在家里了。听到妈妈回来了,懂事的小丹丹手里捧着一杯准备好的白开水,端到妈妈面前。
  “多懂事的孩子!”
  房东老婆难得地夸赞着丹丹,让丹丹妈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2、保姆丹丹妈
  丹丹妈在杨宝兴他们这条弄堂口上摆了个缝纫摊子,所谓摊子,其实不过是一台缝纫机加上一只方凳而已。
  杨宝兴他们的村子地处城市和郊区的结合部,是那些外来人员的聚居地,当地政府部门做过统计,在这里外来人口和本地人口的比例已经超过了五比一。外来人员中,单身的男性青壮年占了相当大的一部分,男人们原本就不善于干那些缝缝补补的活计,什么衣服破了,纽扣掉了,需要动针线的事情往往会难坏这些身强力壮的汉子们,所以,替他们缝补衣裳便成了一个行当,在这一带,象丹丹妈这样的缝纫摊子也有不少。需要缝缝补补的也不光是那些外来人员,本地的居民,包括那些附近新建商品住宅中的住户们,也都经常会把一些小修、小改的缝纫活拿到这些缝纫摊子上来做,所以,尽管干这行赚不到什么大钱,但这几年丹丹妈还是能以此为业,维持着她们母女俩的日常用度。
  前几天,一个给人家做保姆的女人拿了条坏了拉链的裤子来找丹丹妈换拉链,俩人聊起来,竟然还算是老乡,虽说不是同一个县的,两家相隔却也不过几十里地。人在异乡,能听到乡音,遇到同乡,自然感到分外的亲切。那老乡为此还慷了她的东家一点慨,多给了丹丹妈一块钱的手工费。
  今天一早,丹丹妈刚把缝纫摊子摆出去,那个老乡就又来找她了。老乡告诉她,自己要回老家去了,后天就要走了,早上出来买菜,想到她,特地弯过来告别的。
  “怎么做得好好的,就要回去了?”
  丹丹妈听老乡说过,她在对面的花园小区里干活,东家包吃包住,每个月还有六百块钱的工钱,比起自己起早贪黑地苦熬苦挣,要强得多了。
  说起这来,老乡也是老大的不情愿。她告诉丹丹妈,自己的儿媳妇下个月就要生孩子了,家里等着她这个婆婆回去伺候月子,带孙子呢。
  “那,还回来不?”
  丹丹妈有些恋恋不舍,难得在这里有这么个老乡,刚熟悉起来,就又要走了。
  老乡摇摇头。
  “等孙子能离开人了,我也快奔五十岁了,出来打工,谁还肯要啊?”
  丹丹妈陪着她叹息了半天。
  “我说大妹子,你现在每月能挣多少钱?”
  老乡忽然话题一转,问丹丹妈。
  丹丹妈愣了一下,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支吾着半天没答上来。
  老乡看她这样,干脆挑明了。
  “我那个东家说,让我帮他物色一个新的保姆,最好是年轻一点,干净利索的,我看你就挺合适,只是不知道你现在的收入怎么样。要是你觉得做保姆比现在摆摊子强,我就回去和东家打个招呼,看看行不行。”
  丹丹妈差点给她这个老乡跪下,对于她来说,这样的差事可是做梦也没敢想过的。一个月六百块,还管吃管住,自己现在每个月弄好了也就能挣个四、五百块钱,还得风吹日晒的,赶上梅雨季节,半个月出不了门,坐在家里干着急,一分钱收入都没有,哪象给人家做保姆,吃喝、工资都有保障。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没有烧过高香,怎么会遇到这么好的事?想起来了,昨天傍晚收摊回家时,房东的那条狗跟着她进了家,楞是赖在她们那间放了张单人床就转不开身的小屋里不肯出去。人家说,狗进门会带来财运,看来真是一点也不假!
  丹丹妈把她的老乡千恩万谢了一番,一下子弄的对方心里倒是没了底。
  “大妹子,你先别忙着这么一个劲地谢我,还得等我问过东家才行!”
  “这么说,她东家同意啦?”
  杨宝兴的老婆抻长脖子追问着。
  丹丹妈快乐地洋溢着满脸的微笑点点头。
  “我那老乡回去就跟她东家说了,过了一会儿工夫,东家俩口子就跟着她来了,问了我几个问题,挺爽快地就答应让我去试工了。”
  杨宝兴老婆咂了咂嘴。
  “你怎么早没想起来给人家做保姆啊?”
  丹丹妈望着眼前的丹丹,叹了口气。
  “还不是因为那时丹丹太小,带着她没有哪家东家会愿意的;不带她,我又怎么能放心得下?”
  杨宝兴老婆不由得点了点头,又似乎想起了什么,眨巴着眼睛问她。
  “这个东家难道同意让你带着丹丹?”
  丹丹妈苦笑了一下。
  “哪会有那样的好事呀?我跟人家东家说,我有孩子,晚上不能住在他家里,东家同意了。我琢磨着,丹丹快八岁了,自己也能对付着弄个饭,烧个水的了。白天让她自己在家,晚上我就回来了,有什么办法,不就是为了多赚几个钱吗?”
  丹丹妈说着,忍不住眼圈就有点红了,惹得丹丹紧紧地搂了妈妈的腿,小脸窘窘地带着哭相。
  杨宝兴的老婆终归还是女人,见不得这样,转了脸,不忍再去看这母女的伤感。
  伤感归伤感,丹丹妈今天却是难得地高兴了一回。



第七章
  1、都市的诱惑
  秀兰的妹妹慧兰来了已经三天了。
  三天来,秀兰也没有顾得上开门接客,几个自己找上门来的熟客也让她悄悄地给打发走了,虽然她知道到,终究会有一天,纸包不住火,妹妹可能早晚要知道她这个做姐姐的这些年在城里究竟在做什么营生,但她还是打定了主意,能多瞒一天算一天。
  杨宝兴帮慧兰找到的工作是在他一个朋友开的一家小饭馆里做服务员。
  秀兰把慧兰接回来的当天,杨宝兴就来问过她慧兰什么时候能去上班。
  秀兰琢磨一下,觉得妹妹第一次来到这座繁华的大都市,趁着她还没有正式开始工作,自己这个做姐姐的怎么也得带着她好好逛逛,让她这个从没有离开过家的山沟沟里的姑娘开开眼,长长见识,也好尽快地适应这城里的生活和环境。于是,她对杨宝兴说,等过上个过三五天再让慧兰去上班。
  “阿叔,你看行吗?”
  秀兰小心翼翼地征求着房东的意见。
  “没问题,那老板是我朋友,一句话!”
  杨宝兴大包大揽地显示着自己的面子足够的大。
  “抓紧带慧兰出去转转,看看我们这儿的摩天大楼是不是比你们老家的山还高!”
  和老婆一样,杨宝兴在他的房客们面前也总要显露出一种大都市人的优越感。
  秀兰要不是因为感激他给妹妹找了这份工作,真想给他两句,说来说去,你这大城市的农民不终归还是农民吗,比她们这些山沟沟里的农民就高贵多少呢?摩天大楼再高,你也住不上,就说你是房东,不也还得和这些房客挤在这同一个又脏,又乱的大杂院里吗!不过秀兰这回忍住了,淡淡地对他笑了笑,没有做声。
  慧兰被姐姐从火车站接回家来,一进院门的第一句话就让秀兰心里堵堵得不是个滋味。
  “哟,姐,你怎么就住这儿啊?这么脏,这么窄,还没咱家的柴火房豁亮呢!”
  慧兰满脸都写着失望,从火车站回家路上那股子初来乍到的兴奋劲一下子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秀兰一边把妹妹的行李安顿好,一边不咸不淡地回答着妹妹的话。
  “你以为这还是在家里呀?出门在外,哪儿有那么舒服的?”
  “可我路上看到那么多漂亮房子,你这些年挣了那么多钱,就没想着自己买一套?!”
  慧兰的语调中满是想当然的意味。
  “废话,那些房子能买得起呀?别说买了,告诉你吧,那样的房子,你就是租也租不起!”
  秀兰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抢白了妹妹一句。
  “净唬人,买不起,还租不起?”
  慧兰怯怯地嘀咕着。
  秀兰真是拿这个还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的小丫头没有一点办法。想想自己刚来到这座城市的时候,也是傻傻的,觉得这大都市也没什么大不不得的,就算比家乡的县城强,还能强多少呢?没想到,这大都市里确是家乡的小县城有着天壤之别。只有切身生活在这座大都市以后,她才知道了什么叫‘繁华’。说起来家乡那些没出过远门的人们怎么会相信,人家这里在街上随地吐口痰都得掏上个五块钱,大城市就是大城市,这里挣钱确实比家乡容易,可花起钱来,就更容易了。
  “刚才咱们坐车回来,路上经过一条特别宽的马路,你还记得吗?”
  秀兰问慧兰。
  “就是那条天上架着桥的路?”
  慧兰第一次见到立交桥,还不知道那叫什么。
  秀兰点点头。
  “那周围的房子,一套两居室的,每个月的租金就是两千美金!”
  “两千?那么贵!”
  慧兰瞪大了眼睛盯着姐姐,好象在判断秀兰是不是在吓唬自己。
  “两千,那可是美金,合了咱人民币,就是一万七、八千块哪!”
  秀兰的这番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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