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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心所欲 作者:浮游的蜉蝣(晋江2012.7.27完结)-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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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直励摇头:“我只需要七个小时的睡眠,多了就是浪费。”
  “可那是在身体健康的情况下吧,你现在生病了啊。”翁喜欣指出。
  “任何情况都一样,”李直励说,“无论什么情况都不可以用借口给自己放纵的理由,有一就有二,不对的事情从一开始就要扼杀。”
  翁喜欣:“……”
  *
  顾现的心情不太好,从军训撞鬼后她就一直没有再提起精神。即使那时有不少女生帮她说话,甚至还组织了一场试图见鬼的群聚,她也肯定没有人相信她真的见到了鬼。
  错觉?没睡醒把其他东西当作了鬼?她才没有那么愚蠢。
  她是真的看到了,却无法证明。
  这个世界真是太无趣了,一想到未来还有几十年她要活在这个无趣的世界上,顾现就感到绝望。有时坐在窗边她会想:如果就这样跳下去会怎样呢?
  顾现想得失神,恍惚中她觉得自己似乎从教室的座位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出了教室,正在讲课的老师没有管她,正在听课或自行其事的同学们也没有在意她。
  她从教室的第一排走到教室的最后一排,然后从后门走出了教室,走到楼梯,继续往上,通往天台的门是锁着的,她清楚地看到了上面生锈的大锁,她伸出手去推门,锁突然断开掉在了地上,刺耳的落地声在久久回荡,却没有引来任何人。
  顾现原地站了一会儿,手上用力,门被慢慢推开。锈蚀的门发出不逊色于锁落地的声音,钝钝地回响,却似乎只有她一个人听见。
  顾现走上天台,走到边沿,从七层楼的高度看着下面的花台。
  教学楼可不会有晾衣杆之类的东西横在楼层之间,顾现清楚地看到如果自己从这里跳下去,中途不会有任何阻挡,她会笔直地自由落体七层楼然后摔在地上。
  摔成肉酱?
  顾现脚步继续移动,身体微倾,脚离开了天台,风在耳边越来越响,眯着眼,地面越来越近,心跳似乎在加快,脑中一片空白,她清晰地看到了花台瓷砖上的纹路,甚至其上忙碌穿梭的蚂蚁。花台中的树枝似乎刺穿了衣服扎进了皮肤。
  突然猛地一惊,顾现站了起来。
  “这位同学有什么事吗?”写黑板的老师转过身来看着顾现问道。
  坐在顾现旁边的于外瑰也吃惊地看着她。
  顾现迟疑地往四周看了看,对老师摇了摇头,道了声歉,慢慢坐下。
  她……没有离开教室?刚才只是白日梦?顾现感觉背后一阵一阵地发凉,刚才太过真实,就仿佛她军训时看到鬼时一样的真实。
  难道真的是她精神状况出了问题?真的……没有鬼?
  顾现发愣,直到下课,走出教学楼,不自觉地走到了教学楼外的花台旁,她以前从来没有仔细看过花台瓷砖上的纹路,更没有观察过花台里灰扑扑的矮灌木,只是做白日梦的话居然可以梦到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现实细节吗?
  “我说,顾现,你不要紧吧?”于外瑰小心翼翼地问。
  顾现回过了神,勉强笑笑,摇了摇头:“走吧,你不是说饿了吗?”
  “废话,这都十二点多了,”于外瑰翻了个白眼,“老吕太不厚道了,居然把时间上满,整整三小节,两个多小时了。”
  两人往食堂走去,没有注意到不远处已经吃过午饭正在饭后散步消食的任平觉。
  哦?居然没有被吓到发疯吗?任平觉随意看了顾现一眼,轻笑,她还以为被过路灵惊吓后便一直心中抑郁的顾现再灵魂经历一次跳楼后,会彻底被吓疯的,居然还这么镇定,有前途。或者该说是越挫越勇了?
  是的,顾现的白日梦是任平觉做的手脚,因为长期的抑郁已经在顾现身遭形成了怨气并在吸引恶灵,任平觉可没兴趣不久后大动干戈地除灵,所以就决定在恶灵聚集起来之前打散顾现的怨气,狠狠地吓一吓就好了。
  她不是想跳楼吗?那就跳一次好了,然后总就该换个心思了吧?




☆、毕竟年少

  “你做了什么?”聂循调脸色阴郁地质问任平觉,“灵术师对普通人动用灵力是大忌,我不知道你有多强,也许你强到没有人能够约束你,但既然你有如此实力,又何必戏弄一个对灵异一无所知的普通女生呢?”
  “你还没走啊?”任平觉不在意地问道,在普通人面前她伪装为一个普通人,在灵术师面前她不需要伪装便多了些许凌厉和嘲讽。
  “在没有确定你是否有恶意之前我不可能放兄长大人一个人在这里。”聂循调的气势一点不输,很有点要杀要剐随你便但要我服只能下辈子请早的意味。
  “如果我真有恶意你在这里又能如何?”任平觉有趣地问道。
  “……拼得一死我也会用我的灵魂诅咒你,”聂循调仿佛施咒般地沉声道,“也许以你的能力有办法破我的诅咒,但还是会很麻烦吧?”
  任平觉笑了起来:“你说得对,即使是我也不可能无视灵术师用命施下的诅咒,所以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哥哥不利的。聂家的根基那么深,区区如我又怎敢放肆?”
  这种态度完全不可相信,而且,“我现在问的是你对顾现做了什么?为什么她的灵气会那么散乱?几乎魂魄离体?”
  “你怎么肯定是我做的?”任平觉没有否认,只是询问。
  “我来学校的第二天就注意到她了,明明是怨念具现化正在吸引恶灵的状态,却突然变成了灵气空茫的状态。这两天她身边的物质世界根本没有发生变故,被她的怨念吸引而来的恶灵也都还在观望状态,那么只能是有灵术师直接介入了她的精神世界,现在这个学校中,灵术师除了我就只有你,我没有出手,那么就只能是你。”
  “嗯……基本正确,聂家的基础教育做得不错。”任平觉赞道,“除了对灵术师数量的推断有误外。”没给聂循调对‘数量’一次发出疑问的机会,任平觉接着道,“我的确给了她一个梦魇,让她在梦中自杀了一次,打散了她的怨念。”
  “你开什么玩笑!”聂循调惊怒,“普通人分不清灵术幻境和真实,在幻境中自杀一次可能会导致其精神的真正死亡,会成为植物人的,甚至如果在精神死亡时她的精神力量与灵力幻境共振太强烈还会导致她的现实身体出现与精神世界相同死亡状态的死态!”
  “你是在教导我常识吗?”任平觉问道。
  聂循调一哽,咬牙:“越是强大的力量越需要更多的约束,你的行为太越界了!”
  任平觉笑着拍了拍手:“聂家的教育真的不错,明知道我能轻易捏死你还敢说出真话来,很好,虽然太过有勇无谋。”
  “灵力,”聂循调一字一顿地说,“沟通天地阴阳之力量,唯有问心无愧,灵力才可能顺服如四肢。”
  任平觉笑得眉眼弯弯:“所以我一直问心无愧。”
  “你……”聂循调突然愣住。
  “懂了吗,聂家的继承人,我对顾现施用灵力幻境是因为我肯定这能打散她的怨气,并同时保证她灵魂的完好。最严重的情况不过是她一时发疯发狂,但很快就会恢复,更何况她比我预料的要坚强一点,只是有些失神,等她想通了她自然会恢复正常,我是指她遇到过路灵之前的正常程度。而且被幻境刺激过一次后,只要恢复了,恶灵就很难引诱得了她,她的体质太偏阴了些,意志必须强,尤其已经有恶灵被引来了,我可以驱赶一次两次,但我可不准备驱赶四年。”
  聂循调看着任平觉,心中骇然:用幻境来准确引导普通人的灵魂状态,这种控制力,这种对灵力、灵魂的理解程度……
  “放松些吧,小鬼,人类这种弱小的生物,我可不会如此自降身份地去为难谁。”
  *
  聂循调回到了自家兄长大人的寝室,脑中还在思索着,慢慢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卞鳕达和聂音都在寝室里,看着这小子的模样,两人对视了一眼。
  你弟又怎么了?卞鳕达眼神询问。
  聂音摇了摇头,用口型说:先别打扰他。
  不对!聂循调突然猛拍桌子站了起来:什么叫做‘对灵术师数量的推断有误’?什么叫做‘不会自降身份去为难人类这种弱小的生物’?那么超出理解范围的力量,那个家伙该不会根本就……
  “喂喂,聂小弟,那桌子已经很破了好不好?”卞鳕达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小孩子家家的,看起来也不壮啊,力气怎么这么大?我没看错,那桌子是开裂了吧?”
  聂音抚额。
  啊?聂循调低头一看,只见自己手掌下的桌面上发散状的出现了许多裂纹,慢慢移开手,两个手掌印清晰可见。
  这个……他刚刚激动之下好像在拍桌子时手上带着灵力……
  聂循调将刚才他坐的椅子轻轻移开,自己慢慢从那桌子前后退。
  “有力气也不是坏事,因此破坏点公物我们不会骂你的。”卞鳕达笑嘻嘻地凑过去,看清那手掌印,愣了一下,似乎有些难以相信地伸手去碰。
  “别……”聂循调求救似的看向兄长大人,聂音无奈一笑:
  “算了吧,瞒不过的。”
  卞鳕达的手按上了那手掌印,一阵轻微的噼啪声响起,桌子整个垮塌,在地上堆成一堆,丁点儿看不出其原型是桌子的痕迹,灰尘弥漫了整个寝室。
  “……”好一会儿卞鳕达才缓过神来,“我们寝什么时候搬了张魔术道具桌回来?今年的迎新会要表演这个吗,会长?这道具多少钱?”
  “这话你自己信吗?”聂音笑道。
  卞鳕达抹了把脸:“我想信来着,不管怎么说还是道具效果比较可信,不然难道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一掌把桌子拍成渣?不对,根本就成末了这。”
  聂循调憋得脸通红:灵术师基本守则之一,在非必要情况下,尽量不让普通人知道灵术界的存在。所谓‘必要情况’,仅限于普通人已经被卷入灵异事件或者遇到了生命危险。
  刚刚才义正辞严地指责任平觉行为越界,他自己就犯规了。虽然犯的只是一个所有灵术师多少都犯过或将会犯的小规,但对以自律为傲的聂循调而言,却是头一次,内心非常煎熬。
  “总之,”聂音拿起扫把簸箕垃圾袋开始收拾桌子残骸,聂循调赶紧帮忙,“请保密。”
  卞鳕达耸耸肩:“就算我想说出去,如果聂小弟不当众表演一次的话,别人也只会当我是胡扯,你知道的,聂大会长,我的信用度本来就不怎么高。”
  “……谢谢。”聂循调用气声说。
  “啊?什么?”卞鳕达伸耳凑到聂循调面前,“我没听清,聂小弟,再说一遍我听听?”
  “……滚!”
  聂音笑着拍拍卞鳕达的肩膀:“谢了,兄弟。”
  “边儿去,一手的灰。”卞鳕达笑骂,“喂,真不能解释一下吗?我好奇心挺重的,现在有点抓心挠肝,到底是不是武林高手?来,给我准话。”
  聂音看向自家弟弟,将决定权交给了他。
  “不是。”聂循调没好气地回答。
  “那是什么特异功能?”卞鳕达虚心求教。
  “说了你也不懂。”聂循调一点没客气地回答。
  “哟哟哟,还跩着呢?”卞鳕达笑眯眯地摩挲着下巴,“让我想想哈,其实我倒是约摸能想起一个跟你有点相似的人,聂小弟。”
  聂循调一惊,连聂音都有点诧异地看着卞鳕达。
  “给人分类一向都是我的强项,”卞鳕达嘻嘻哈哈地说,“谁跟谁同类,哪怕我并不能准确定义出到底是怎么个同类法,但把人分到一组我还是能办到的,比如我就觉得聂小弟你的同类,在我校,任平觉师妹就是一个。”
  聂循调目瞪口呆:他真没看出这个一天到晚不着调的还有这能耐。要知道如果不是直接交过手,连身为灵术师的他都发现不了任平觉有灵力,当然,兄长大人的观察力是特殊情况,但连这外行人都能发现,聂循调深觉自己应该加强训练了。
  倒是聂音看到卞鳕达眼珠一转就猜到这小子恐怕是蒙的,至于蒙的依据可能就是循调总是一跟任平觉靠近就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吧。
  年轻人到底还是毛躁了些啊,心里藏不住事。聂音为自家弟弟感慨。
  *
  任平觉抱着杯水站在窗边看着窗外发呆,似乎不管在哪里这都是她的惯常举动。
  寝室里除了她之外只有刚从床上爬起来的石悠缓,大部分时候寝室中也就是她们俩在,没课的时候李直励一般在自习教室,而翁喜欣好像交男朋友了。
  虽然相处的实际时间比其他人都长,不过任平觉和石悠缓交谈的时候却并不多,基本上就维持在一个发呆另一个闲晃的各行其是状态。
  任平觉的视线在楼下来来往往的众人的身上随意略过,然后终于停了下来,与某个人对视。
  任平觉叹了口气,离开窗边,把水杯放在桌子上,走下楼,走到那人面前:“你到底想怎样?”她问聂循调,以前这小子都是在没人的时候才会来找她,现在居然大白天的就跑来她宿舍楼下了,他们之间的谈话应该不适合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吧?
  “你男朋友?”路过的林凌打趣道,“可别让王部长看到。”
  “如果交一个比自己小很多的男朋友是不是很异常?”任平觉问林凌。
  “看个人吧,”林凌说,“有人就好这一口呢,吃嫩草的老牛,或者被老牛吃的嫩草,有人就喜欢这种差异感。”
  被无视了的聂循调听得青筋暴起。“我就算疯了也不可能看上这种女人。”聂循调咬牙切齿地说。
  “傲娇系的吗?你喜欢这种?”林凌听到了聂循调的话,依然只看着任平觉问。
  “正在尝试。”任平觉回答,然后瞄到了聂循调身遭有点失控的灵力。啧啧啧,这孩子真是的,到底是太年轻了啊。
  “那祝你尝试愉快啊。”林凌说完后又打量了黑着脸的聂循调一会儿,心情不错地走进了宿舍楼。




☆、曾经的传家宝

  任平觉和聂循调到底还是找了个人少的地方,然后由任平觉布下了防止谈话声传出的结界。
  “好了,你想说什么?”任平觉问。
  “你……”聂循调终于开了口,由犹豫,任平觉看着他,也不催促。
  聂循调一咬牙:“你不是人类吧?”
  “这很重要吗?”任平觉反问,“我是同类还是异族,这决定了聂家未来对我行动方针?”
  “倒也不是。”聂循调迟疑地说,“不管你是什么,只要你的行为没有恶意伤害,聂家也没理由对你做什么,再说,就算集结聂家全族之力,我们恐怕也很难真的对你造成威胁吧?”
  “这个判断很正确。”任平觉一点没客气地点头。
  聂循调磨牙。
  “既然你并不是来问我的种族,那么你来找我是为什么?”任平觉问。
  聂循调整了整脸色:“聂家在数代之前丢失了一件物品。”
  “哦,族长的配饰。”
  “你真的知道?”聂循调一喜。
  “我不知道那东西现在的下落。”任平觉泼冷水。
  聂循调有些失望,但也不是太意外,毕竟已经是近两百年前丢失的东西了。
  任平觉回忆了会儿,不是太确定地说:“上一次看到那个丑兮兮的挂坠好像是二十年前的事情,当时……呃,你冷静。”
  聂循调一把拽住了任平觉的衣领,激动得满面通红:“在哪里遇见的?谁持有的?”
  “在S市遇见的,”任平觉拨下聂循调的手,“至于是谁,我可不认识,只记得是个孕妇,虽然我认出了那是聂家丢失的传家宝,也知道聂家一直在寻找这个东西,不过我又不需要卖聂家人情,再说聂家也不是必需要这玩意吧?你们不是早就重新制作了一件新的族长装饰品了吗?这件旧的就算找回来也顶多当古董供着……”
  “这是我的考题。”聂循调不情不愿地说,“用来交换我休学一年的条件。这一年中我必须要找回族长挂坠。”
  “找不回呢?”
  “……那我在高中毕业前都不能主动跟兄长大人见面。”
  “……”一时之间任平觉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交换与被交换的条件了。
  “聂音知道吗?”
  聂循调摇头:“兄长大人以为我是冒充了父亲大人的笔迹签了休学申请并接了学校打到家里的电话……虽然我确实是这么做的,不过这次是交换了条件才离开的家门,不是偷溜的。”
  “你为什么要做这种约定呢?”任平觉不解,“虽然说聂家当时对那挂坠的追回就不怎么认真,后来也一直不上心,所以说起来要认真查查的话一年内找回也不是不可能,可是,到底过了那么多年,找起来麻烦得很,有必要吗?”
  “这一年我必须在兄长大人身边。”聂循调用力点头,表示很有必要,“哪怕未来四年都不能主动再见兄长大人,我也必须在这一年里保护在兄长大人左右,兄长大人这一年的运势太凶险了。”
  “哦?”任平觉疑惑,“我对预测未来倒不怎么有研究,你的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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