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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梦浮华录gl-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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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然解释道,房夫人听闻子衣家中火竹的厉害,来府中作客时,便向自己借了火竹亲身体验一番,用过后十分惊讶火竹的威力。昨日众人闲着无聊,房夫人又要了火竹研究,结果碰上敌兵,一时来了兴致,就直接出了马车开枪射击。那些士兵见房夫人身着男装,气势威严,只将手中的东西抬了抬,发出象雷击一样的巨响,便有人应声毙命,都当她是雷神下界呢。 


子衣听得也一笑,君然却嘟了嘴,不欢喜地道:“人家来看呆子,却还被子衣骂。”众人今早进了城,却打听到子衣在城外军营中休息,君然挂念子衣心切,就直接带了方华先来探望子衣,不料子衣看到自己竟一脸怒气。
子衣刚才只顾听君然讲述路上的经过,心中的气恼早就没了,此时便只有向佳人小心陪话的份了:“君然,我,是我不对,我道歉,好么?”
君然不依,依旧不欢喜地揪子衣的耳垂,子衣拥了佳人,任她发着脾气,只呢喃道:“子衣想君然都要想疯了呢。”
两人正闹着,忽听帐外有人咳嗽一声,子衣皱了皱眉,不情愿地道:“进来!”

方华和王猛两人慢吞吞地进了帐。王猛手里又抱了一堆文案,方华偷偷瞄了一眼两人,低头道:“大人,该回城了,再晚些只怕天色就黑了,路上不太平。”
子衣一怔,笑道:“不必了,今晚就在这里休息。”
“那属下去准备营帐。”
“不用准备了!这里也不太平,君然今晚就住我这里!”
方华和王猛都唬了一跳:“住、住这里?”
君然早已耳根红透,只咬了贝齿羞恼地瞪着子衣,子衣装作没看见,径自吩咐道:“王猛,文案就放这里罢,你去找些屏风来,在我这大帐里围个隔间出来。”
方华跟着出来,脸上惊得尚未回过神来,王猛笑嘻嘻道:“大人终于为我们男子挣回来一点面子了。一听到房夫人的朵儿,不知道有多少男儿的腿都打颤哩,还好潇大人不会成为第二个房大人了。”
方华听罢抿嘴笑道:“那可不一定。”
大帐内,子衣见君然已是羞得无地自容,理也不理自己,心下一虚,面上也有些红红的,“咳”了一声,方道:“君然,今日就在这里将就一晚罢,明日接了卓夫人她们来,再起新帐。”
如今刚刚攻下此地,城里的房屋大多都残破不全,又有很多流匪和残兵隐藏在城内街巷中,到了晚上异常寂静,却常有劫杀事件,夜间人在屋内可以清清楚楚地听见人的惨叫声。子衣实在不愿见那些个血腥的场面,更不愿听那些恐怖的声音,因此才宁可住到城外军营里,夜夜不休地办公,就是希望能赶快稳定局势,让百姓恢复平静生活。只是,就这营地里,有时还有兵匪袭扰,目下正是战后最混乱危险的时刻,自己如何能放心君然一人住在营帐里呢?

夜已深沉,子衣照例细细巡视了一遍营地,方才由王猛陪着回自己营帐。高枫带了一队人手回城里,向卓夫人和长孙郦等人报信,也好加强他们的安全防卫。子衣只能祈祷,今日处决那一批兵匪后,晚上城里能太平些,不要再有恐怖的事件发生。
子衣进得帐内,却不见君然和方华的影子,隔间内又无烛光,当下就着了急,唤道:“君然!”伸手便要去敲隔间的门,却听到一个极小的声音嗔道:“不许过来!” 

  

子衣一怔,松了口气,欢喜地站住,鼻息间传来淡淡的清香,心跳猛然间加快,却听佳人羞恼地道:“还不转过身去么?”
子衣闻言乖乖转过身去,只那心跳却更加猛烈了,脸上没来由的十分烧红,君然她,她正在穿衣么?面上愈发热辣起来,亦不敢抬头,只慌张得手足无措。
子衣又哪里知道,此刻隔间内的君然更是难以启齿地羞涩。刚刚子衣巡逻营地,君然趁空在帐内沐浴,岂料正更衣时呆子就回来了。虽说两个人早已是心心相印,那人的身份自己也清楚明了,可一想到与那人如此相对,心口便情不自禁生出一股热意,涨涨的,带着慌乱和羞赧,又夹着无言的欢喜和甜意,呆子,你如何总让君然这般无法平静呢?
君然带着娇羞的面容,莲步轻移出了隔间,才咬了贝齿望向那人,却已被拥入怀中。“君然,那钻戒,你喜欢么?”
君然芳心微颤,只仰首望着那人羞赧地点了点头,便钻进子衣的怀抱中欢喜地叹息着。

子衣紧紧拥住怀中的佳人,忘情地与君然耳鬓厮磨着,交互缠绕着爱恋的气息,只想今生今世永生永世都不再放手。她对眼前这女子的爱意,早已如排山倒海之势,再无可阻可挡之地。从见她的第一眼,自己的心就在怕,怕伤害到她,怕毁了她,为此,把对她所有的欢喜都压在心里,哪怕这欢喜已深入到自己的骨髓里,血肉里,呼吸的气息里,自己都可以生生忍住。
可如今,终于守得云开见明月,伊人不仅没有责怪自己的隐瞒,还一如继往地与自己相爱相依,生死相随,这世间,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心醉的幸福呢?君然,我的君然,你可知子衣心里有多少爱恋的话儿,欢喜的情意要向你诉说么?子衣的思念,已被压制了太久太久!
君然欢喜地依偎在子衣怀中,被呆子柔和的气息包围着,心田一片陶醉与安详,仿佛陈年的佳酿,入口尽是香醇与悠长,只觉愈发的缠绵与交融。那人爱恋地蹭着她的脸颊,与她鼻息相闻,只是,她的心儿却如小鹿般撞个不停,那人的呼吸已有些微微喘息,那人的唇在她的秀容上轻啄着,那人的胸怀里似有一股强烈的愿望,想找寻什么……
君然的身躯微微颤抖着,手脚却如那颗被思念煎熬了多时的芳心般,早已是软绵绵的,依在子衣怀里不能动弹。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想念呆子呢?两颗饱受相思的心灵,彼此都很明了对方的心意,子衣,君然都明白,一直都明白!
啊,我的爱人啊,我的心早已不再属于我,它在看见你的那一刻就已经被你拿走。而我的眼睛,就是我的灵魂,它也早已认了你做主人。你凝望着我的眼睛,我凝望着你的眼睛,一样的清澈如水,一样的情真意切,只一个是晶莹秀丽,仿佛一池秋水,一个是明眸俊朗,犹如晨星皓月。 

    两个人儿的唇都在微微颤抖着,浓郁的爱情已经酝酿了太久,纵是它的清香,已使人深深沉醉。两人轻轻触碰着爱人的温唇,缠绵的气息交融在一起,酥麻的爱意霎时传遍彼此整个身心,两个人儿都禁不住浑身颤栗,却一齐深深沉浸在这爱的初吻中无法自拔。但即使这轻轻碰触的涟漪,已使人那样的满足,那样的陶醉,那样的窒息。

颤抖的伊人终抵受不住这爱的窒息,无力地靠进子衣怀中轻轻喘息着,娇红的面容犹如二月里鲜艳的桃花般娇羞欲滴。直过了许久,两颗颤抖的心儿才恢复平静,伊人轻含贝齿,不敢再望那人一眼,只低了头便要离开子衣的怀抱,却又被子衣紧紧拥住。
“君然,嫁给我,好么?”
君然一颤,伏在子衣肩头咬了一口,子衣一怔,有些慌乱起来:“君然,你,你不欢喜么?”
君然咬了唇,嗔视子衣片刻,不欢喜地道:“长安之事,子衣当君然是戏言么?”
子衣心下立时欢喜起来:“君然,你真的不介意我的身份么?”
君然揪了子衣那厚厚的耳垂,嘟着嘴道:“当然介意。”子衣心下一惊,内里生起一丝凉意,却立刻被脸颊上感受到的柔柔的吻融化:“可君然更介意与子衣的幸福。君然只知道,与子衣的欢喜,是心与心的相互交换和守护,除此之外,再无其它。”君然捏了捏子衣的鼻梁,凝视着子衣先悲后喜的神情,戏谑似地审问道,“至于子衣的身份,君然倒是十分在意——子衣是否曾将君然想的十分不堪?”
子衣脸一红,君然知被自己说中,便有些生气,当下在子衣脸上咬了一口,子衣吃痛,却也不知该如何赔罪,只喃喃道:“君然,谢谢你,谢谢你!”
君然轻轻拭去子衣的热泪,柔声道:“傻呆子,子衣一日不弃君然,君然一日不弃子衣。君然只希望能和子衣一起,双宿双飞,生生世世相守!”
子衣胸口被热意熏染得暖暖的,只觉说不出的欢喜:“君然,等回了洛阳,我就向卓夫人提亲,好么?”
君然望着她,幽幽道:“知晓子衣身份却仍然欢喜子衣的女子,非是君然一个,潇郎可是果真舍得众美人么?”
子衣执了伊人的手,急道:“君然到此时还不信子衣的心么?子衣今生,只想与君然一起,白头到老,共赴百年!”
君然呆了呆,方痴痴地回道:“君然的心,与子衣是一样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两人又欢喜地拥在一起,子衣轻轻附在佳人耳边呢喃道:“君然,等过了明年七月,我就辞去官位,从此后我们四人隐居洛阳或江南,我两人一起游尽大江南北,永生永世相伴,好么?” 


第七十一章 细雨江南(上)


王猛进得帐来,只见方华眼观鼻鼻观心垂立一旁,而卓小姐和潇大人也似刚刚起床,卓小姐正为大人整理衣襟,眉梢眼角都含着温存的笑意,潇大人则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任卓小姐上下收拾,只脉脉地望着她——两人可真是一对恩爱夫妻。
“这夹衣穿着很是暖和呢。”子衣欢喜地摸了摸,不仅这夹衣,连外面这一身冠带外袍和鞋袜,可都是君然亲手为自己做的呢。如今已是腊月时节,江南变得十分湿冷,有了这夹衣,纵是再冷些也不怕了。
“呆子,如何这等不爱惜身体,就不知道加衣服么?”君然一面为子衣系着外袍,一面心疼地嗔道。
王猛见新衣十分合身,心知必是卓小姐精心为大人缝制的,难怪潇大人如此开心。自从到这江南,每日被军务琐事缠身,大人一直眉头不展,何曾象今天这般开怀?嘿嘿,有卓小姐在,大人的心情果然是不同往日。

方华出了帐,见王猛脸上尽是喜色,奇道:“今日有什么喜事吗?”
王猛四下瞧了瞧,见周围无人,遂压低声音问道:“大人昨晚……睡得怎样?”
方华摇了摇头:“昨夜忙了一宿,大人一直批阅文案,卓少爷陪在一边,直到了四更时分才歇下。”
“没了?”
“还能有什么?”
“大人他……”王猛又四下望了望,这才小心接着问道,“昨晚可是得了吗?”
“得了?”方华怔了怔,方醒过神来,立时红了脸,啐道:“亏你想出这等事来!他两个都是那样的人物,又未成亲,如何肯做出那等事来?卓少爷和我同睡隔间内,大人则是在外面塌上独眠!”
“唉!”王猛沮丧地叹了口气。
方华笑道:“你当是乡野村姑和放浪书生啊?那种锦衣夜行,私相授受的事,有几个是长久的?”
王猛也一笑道:“说的也是。纵是我这粗人,也断不肯将那等随意的女子娶进门为妻的!”
“说的好!”
两人吃了一惊,回头瞧见高枫领着长孙郦过来,忙见礼道:“见过长孙大人。”
原来,长孙郦也觉城内不甚太平,今日一早就护着众人,由高枫带路直往子衣营地而来,现下众女眷都未下马车,停在营地边,只长孙郦先行来见子衣,商议如何安置才稳当些。
长孙郦拍了拍王猛的肩膀:“东汉光武皇帝刘秀,可是你的同乡,当年居于南阳新野时曾言过,娶妻当娶阴丽华。我等后辈儿男,虽说不奢求能娶得阴丽华这般贤德的女子,却也断不可丢了志气,辱没先人。”

子衣命兵士升起几座新帐,在四周围起帆布,不许兵士随意靠近,尔后由各家家丁引着马车,径直入到各自营帐门前,将穿着男装的女眷们迎入帐内。众人在军营中安顿下来,随子衣所率军部前行。而在此时,李靖大军已攻克江陵外围,并施计将所获敌军船只放入江中,顺流漂下,萧铣治下城池看到江面上的众多船只,均以为江陵已被攻破,遂个个开门献城。江陵城因此孤立无援,终于支撑不住,萧铣无奈之下只得白衣自降,迎李靖大军入城。 

腊月中旬,子衣在细雨中率军入江陵与李靖会合。子衣入洛阳,乃是李靖所推举,后在南阳府遇到红拂,遂一路同行至洛阳。程咬金与子衣向来兄弟相称,交情甚笃,房夫人与尚婉清则是众人俱都熟悉的。方华本就是红拂部下,军中有一些是南阳征调的兵员,与王猛等人十分熟识,而伙头大胖姐和二胖姐,复员后被子衣收留在丽正楼做大厨,同时负责子衣府上的饮食,因她二人熟悉战场,此次来江南,君然特意将她二人也带了来。如今大家故友相逢,聚集一堂,又都是从生死线上一起滚过,从死人堆里一块儿爬出来的生死弟兄,其情堪比父母手足,因此众人十分激动,伴着喜极而泣的热泪互相寒暄招呼,气氛热闹非凡到了极点。
为了庆贺众人的相聚,李靖特意设了盛大的午宴招待子衣等人。酒宴充溢着血浓于水的战友之情,席间所有人等都开怀畅饮,觥筹交错,互相敬酒,仿佛所有的情谊都无需再多言什么,只有饮尽面前满满的碗中酒才能倾诉故友重逢的欢喜。
君然陪在子衣身边,见她已有几分醉意,暗暗有些担忧。趁子衣起身到各席敬酒的空儿,红拂坐到君然身边叙旧,悄声笑道:“卓姑娘莫急,这酒盏里已命人换了凉开水,你那表哥断不会醉的。”君然立时染了一层红晕,却也放下心来,与红拂谈了多时。
子衣回席后,暗里握了握君然的手,示意她安心,又耳语道:“待酒宴散后,子衣会给君然和卓夫人一个惊喜。”君然见子衣带着些须酒意,神态宛如孩童般,不由含着笑意轻摇了摇榛首,只拿帕子擦去她嘴边的酒渍,才要说话,却听程咬金高声嚷道:“来,潇老弟,咱哥俩一人一坛子干了!”
房夫人见程咬金已经醉了,过来揪住他的衣领,喝道:“程胖子!你当人人都跟你似的,生来就是将军肚?”
程咬金摇摇晃晃的,子衣赶紧上前扶他,岂料这家伙体胖甚重,子衣也有些上头,哪里扶得住?程咬金一跤摔到地上,笑道:“好嫂子,你过于担心了。你瞧,老弟的小美人都在旁边坐着呢,喝醉了怕什么?有美人扶着,我老弟说不定还能揩揩油哩。”

坐于另一卓的婉清,闻言神色一黯,望了望面上羞得通红,却依然小心扶着笑嘻嘻的子衣的君然,幽幽地叹息一声。一旁的罗红玉也暗自喟叹,这些个女子,只怕都已知晓子衣的真实身份,却仍然痴心不改。惟有坐在尚小姐身边的那位高丽公主袁若兮,似是神色平静,已看破一切,对那两人之事不闻不问,只是,她眼中偶尔闪过的落寞与无奈,才让人想起,她本该最有机会与子衣结为夫妇的。不过,若她知晓了子衣的秘密,她又会如何对待子衣呢?
她仿佛是另一个君然小姐。若当初与子衣相爱的人是自己,或是安阳公主,那么,现在的君然小姐,是否就如袁若兮一般,虽心有爱慕,但明知已来晚一步,只能放下情怀隔岸远观呢?是就这样淡淡地过一生,还是等待另一个有缘之人呢?
而自己又当如何呢?在听到子衣是个女子的那一瞬间,自己的心由震惊恢复了平静,也仿佛一下子卸去了千斤重担。多少个日日夜夜,自己都在不停地扪心自问,为何会瞎了眼错选张生,为何会生生错过子衣这样百年难遇的好郎君?岂料那人根本不是个儿郎,自己错过的,乃是一个世间稀有的奇女子!这世间怕是原本就没有理想的好夫君的,只不过是天下女子的一厢情愿罢了。 

只是,经历过这么一遭人间炼狱,拐过头来再去看子衣的身份,看她对君然小姐的不伦之情,心内竟无半点非议苛责。那张生倒是个正正经经的世俗常人,可他又如何呢!做出的事畜生不如,背信弃义,忘恩负情,杀生害命,天理不容!而子衣呢,这个象朋友象兄弟一样的子衣,她重情重义,执着专一,对君然小姐忠贞不渝,为自己甘愿犯险相救,这样的好人,世间又能有几人?纵使她有悖论之情,那又如何!
但她这样的人,却遭到钱小姐的贱骂唾弃,这世间的公理,究竟是怎样的呢?凭心而论,到底何人可有资格去评判孰对孰错,孰是孰非呢?
钱小姐因担心子衣身份一旦泄露,会累及她的清誉,故而仓皇出嫁,纵是嫁与一个恶狼之人也不惜。世事果真是无常,却也是可笑之极。钱小姐之今日,与自己之当日选错郎,何其相象?只怕日后她也悔恨终身。若自己不曾有过张生之事,是否也会如钱小姐般,为了世俗间一个有如草芥的清誉,宁可不顾及自己的终身幸福呢?
论及清白之名节,君然小姐似乎十分的与众不同。当日,她因不肯毁在一个浪荡恶霸手里,而跟随认识不久的子衣一起私奔。古往今来,女子一旦与男子私奔,名节便已毁矣,因而,私奔的同时,那些姑娘也向情郎献出了自己的贞操。但这位君然小姐,在私奔的当晚,便警告那个带她一起私奔高飞的人,不要对她有非份之想。单就此一节,大约也是史上头一遭有姑娘如此行事的。
若说君然小姐不在乎名节,那她如何又不肯以身相许呢?她那时对子衣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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