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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梦浮华录gl-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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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公子随我药铺一行,我为公子开些药丸,公子之病不可再拖。”
  
  子衣一走,那旁边画师摊上的人群也忽然散了。
  老汉奇道:“我说先生,你这画像的客人怎么说跑就一下子没影了?”
  那画师摇摇头:“食色者,人之本性也,不分男女。”拿起画纸指给老丈看。
  老汉揉揉眼睛看了看,这不是刚才那位很好看的公子吗?原来那群女客挤在这里是为了看那位公子啊。
  药铺名为“仁义堂”,人流如川,生意甚是兴隆。张望泽取了几粒药丸,交与子衣时,一再叮嘱道:“此药丸只是治标不治本,公子一旦稳定下来,切记找大夫再行切脉,须药与饮食一起调理。公子切莫忘记!”
  子衣掏出碎银来付药费,不料那张望泽坚辞不受。这怎么可能不要银子呢?21世纪的医生只怕开给病人的药不够多,不够贵,这人竟然不收钱?
  “在下未为公子把脉诊治,未调治公子病情,不敢受公子银两。此乃我家祖上世代相传的家训,望泽不敢坏之。”
  子衣无奈出了药铺,心道古人的医德真是好,怎么到了现代就全坏了良心了呢?
  
  夜里,子衣被一阵鸡鸣声惊醒了,接着听到外面吵吵嚷嚷,似有很多人。子衣起身穿衣出来,顿时吃了一惊,外面天色仍是漆黑一片,走廊里却挤满了人,似乎整个店里的客人都已经起床了,大家立在走廊里喧哗一片。
  只听一人道:“听啊,果然是四更鸡鸣啊。快听,真的是东边镇上传来的!”
  子衣细细倾听,果然打鸣声是从东边传来的,其它地方都没有听到鸡叫声,再看现在天色确实是四更,那传说竟然是真的么?
  卓夫人三人住的房里也亮起了灯,夏婶儿打开一条门缝,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子衣低声道:“无事。客人们在听四更鸡鸣。”夏婶儿这才安心的关了房门。
  约莫过了一更时间,天色已蒙蒙发亮,有人道:“五更了。”话音未落,此起彼伏的鸡鸣声次第传来,高昂而嘹亮,惟独不闻东边有打鸣声。
  客人们正欲散去回房,却见楼下走来一队整齐的士兵,队前有二人骑马,马上二人身披将军盔甲,乃是近日出名的二位女将军。楼上一众人等,不知发生何事,立时静默下来。一名兵士上前向楼上高声问道:“请问潇子衣先生,可在此处休息?”
  潇子衣出了店门,那两位女将军已下了马。一位身披银白明光铠将军盔甲,正是她昨日在城门口见过的,另一位青衣铠甲,手执红色拂尘,子衣心一跳,传说中的红拂女?
  “在下潇子衣,见过二位将军。”
  “潇先生请免礼。我名张初尘,这位乃是李秀芳小姐。近日我收到夫君李靖书信,知先生将来此地,已等候多时。昨日闻得先生已到泗州,恐与先生错过,故此早早来访,恳请先生屈尊,移驾一叙,惊扰之处,万望见谅。”
  果然是红拂女啊,跟传说中一样容貌出众,冰清玉洁,美女一个!那个李秀芳好象没听说过,历史上李渊的妹妹同安长公主;现在正和淮安王李神通一起,刚从窦建德手里救出送往长安;李渊的第三个女儿;即平阳公主李秀宁,此时应该正率领娘子军在关外驻扎,而且年届三十,比眼前这个李秀芳大的多。唐朝什么时候又多了个女将军?
  “小生不敢。惊动二位将军,心中实在惭愧。既是将军之意,敢不从命。待在下收拾一下,即随二位将军前往。”
  子衣随红拂女、李秀芳并骑而行,君然三人则依旧坐于马车中,由士兵们护送着前行。红拂女微笑道:“潇先生果然不仅好相貌,气质也不凡。如今潇先生已是泗州城的名人。”
  原来李靖特意画了一幅子衣的画像,与书信一并,于昨日送到红拂女手上。李秀芳在旁,见到画像,言道已见这人进得城来。二人即派人到各处客栈打听,哪知大街上到处是子衣的画像,原来那小滩旁边的画师见那些少女喜欢子衣的画像,便画了几幅摆在那里卖,结果一扫而空,全部被那些少女买走,画师见销路特好,就手不停笔的画,很快传遍泗州城,自然也就很容易打听到子衣的下榻之处,一早便来迎接。的
  子衣闻听缘由,无奈一笑,继而仰慕道:“将军见笑了。在下乃是无名小卒,久仰将军与李大哥之名,恨不能早相逢。如今见得真人,才知何谓郎才女貌,神仙眷侣,将来必是一段佳话。”
  红拂女见子衣稳重有礼,君子风度,虽好相貌而不自傲,待人真诚谦和,很是欢喜。二人一路上谈些个时事国策,颇为投缘。只那李将军一直不喜言语,默默打马随行,沉静的面容波澜不惊。



16  脉象惊魂
  观礼台上已挤满了南阳府的达官贵人,只有位置最佳的主宾席上,空间十分从容。子衣领着卓夫人三人,随同两位女将军,也立于那主宾席上。
  子衣握着君然的手,悄声问道:“刚刚那竹林寺的素斋,你可吃的惯?”君然侧过头来,迎着子衣的目光,神色温柔如水,柔声道:“子衣可吃的好么?”
  子衣轻声道:“湖北人爱吃米饭,河南人偏爱面食,我是南北通吃。你若未吃好,回头我找厨子再给你做些米食。”
  君然看着她,莞尔一笑:“我哪有那么挑食。襄阳本就挨着河南,这饭食我还可以适应。”
  子衣听君然这么说,便放心多了,只握着君然的手紧了紧。子衣在那竹林寺里,随着红拂与李秀芳向那大雄宝殿的如来佛像,虔诚下跪礼拜,默默许愿,恳请佛祖成全自己与君然,能够有情人终成眷属,相爱到老,相伴一生,今生今世,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许愿罢,又虔诚拜了几拜,恭恭敬敬上了香,这才起身。
  忽又想起那店小二的话,若是佛祖果真如传说那么灵验,那自己和君然,纵使两人因为性别问题没有被月老牵上红线,也可以白头到老,终成眷属。想到此,心里一股暖流涌起,只觉今生今世,君然都能如同今天般和自己在一起,便已是人世间最大的幸福了。
  子衣突然想问问君然,她在庙里可许了愿没有,想了想,好象又不太妥当,就忍下了。一眼瞥见她披在肩上的秀发有些乱,便伸手轻轻为她抚了抚。忽觉有一道目光在注视自己,转头望去,刚巧看见李将军将脸转到红拂那一边,暗想大概是最近身体不好,老有错觉。
  君然感觉子衣的手握得很紧,便又侧过头来,望着身边这个对自己呵护有加的人,当这人刚刚为她轻轻抚发的时候,她很想问这人,是否这一生都会只为她一人抚发。
  她在竹林寺里虔诚地向佛祖许愿,希望这人便是她今生守侯的人,能让这人陪她一生一世,直到地老天荒,她祈求佛祖不要让这人的心结成为他们结成神仙眷侣的羁绊。
  人群在喧哗,在沸腾,那宝塔上果真升起了一缕青烟,轻轻袅袅,淡淡的,纯纯的,一点都不似人间烟火,就那样直直入了天空。若那塔里真的有神灵庇佑,就请遂了君然的心愿,让君然与这人长相厮守,白头到老。
  馆驿内,一个女兵前来回报道:“禀将军,那张道一先生依旧不肯接贴,并回说,自己才学疏浅,难当大任。”
  红拂挥了挥手,让那女兵退下。
  子衣上前询问道:“敢问二位将军,果真是要把浑天仪和地动仪送至洛阳么?”
  红拂点点头,无奈地道:“确实如此。这两件宝物与国与民,都大有裨益。只道一先生无心做官,不愿去洛阳,更不愿将两件宝物送给朝廷,我与秀芳多次递贴希望拜见,都遭拒绝。”
  子衣心里转了两转,有了计较,向红拂道:“在下倒有一策,或许可让道一先生接见我们,只是委屈两位将军换一身衣服。但最后成与不成,恐还需将军多费唇舌。”
  次日一早,子衣换上玉冠明袍,收拾一新,神清气爽地出现在张道一府门前。红拂和李秀芳换了一身便装,跟在她身后。
  “潇先生可有把握让那张道一见我们?”
  “二位将军放心,今次他接到我的东西,必亲自开门来迎接。”子衣信心满满地道。
  
  果然,东西一送进去,不多时,那张府的中门一路全部敞开,一个清瘦且颇有点仙风道骨味道的中年男子已迎出门来:“在下张道一,有眼不识泰山,姗姗来迟,万望潇公子见谅。请潇公子进府一叙。”
  子衣一笑还礼,带着红拂与李秀芳跨进府门。
  张道一那激动的心情似乎尚未平复,拿着子衣给他的图纸还在颤抖。子衣心里暗道,一听这里有张衡的后人,我老早就在打主意了。嘿嘿,你对当官不感兴趣,但肯定对这稀奇古怪的玩意感兴趣,我就投你所好,不怕你不上钩。你会做木鸟在天上飞不是?偶把莱特兄弟制造的世界第一架飞机的模型;画出来给你,那可是能带人在天上飞的,我就不信你不想造出来。偶还弄了辆一千年后欧洲的四轮马车图给你,那种马车你见都没见过,不仅宽敞舒服,还没那么颠簸,那两天君然坐马车可受了不少罪,我可是老早就想着;要请你帮我造一辆欧洲马车来坐坐的。
  只不过昨天可是很辛苦君然的。偶的画功太差,君然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按照我的描述可是画了一天呢。这两样图纸你要是看了还不迎我进府,那偶只有卷铺盖回21世纪了。
  “不知,潇公子身边这两位是…”
  “啊,这两位都是我的朋友。”
  “真是失敬、失敬!潇公子关于马车的改造,必将成为一个历史的突破,不才愿为潇公子将这新式马车造出来。”
  “既然要造,就请道一先生造两辆。在下听闻道一先生也擅长机关,请道一先生在马车上再装一机关,以在遇到危险时自保。”
  “好,五日内我必为公子将马车造好!还请公子多坐一会儿,我已请了黄敬之先生和张望泽先生来府上。他二人均是我南阳俊杰,敬之先生精通卦相,望泽先生乃医圣张仲景后人,颇通医理,为人侠义。”
  原来张望泽就是张仲景的后人,他说的家中祖训,必是医圣定下的规矩,难怪医德那么好。
  “近日纷纷传闻说,道一先生即将往洛阳。先生向来有先祖张衡之风,此一去,必定象张衡先生般,游历广交,结识天下学者,于先生学术,可是大有裨益,真是可喜可贺!”
  “潇公子有所不知,此次乃是官府要我带着那两件宝物去洛阳。”
  “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啊。先生此举一为百姓谋福利,造福天下苍生;二可将先祖张衡先生的学术发扬光大,上对得起天地良心,下对得起列祖列宗,且光耀门楣,天下百姓都将感谢您哪。”
  红拂与李秀芳交换了一下眼色,均从对方眼中看到敬佩与欣喜。
  用现代术语来说,那张道一本是一个纯粹的学者,现在被子衣吹的天花乱坠,也不禁犹豫动摇起来。
  “只是老夫平日只喜在学术上经营,一旦做官,恐将我的学业荒废,更何况,我学识远不及先祖,出去只会令先祖蒙羞。”
  听到这句话,子衣心里一喜,劝说已经见效。
  “先生此言差矣。在下听说,先生此去洛阳,专司浑天仪与地动仪,其它一概事务都不需费神,而且为了让先生能在学术上钻研,还请了一些学者同先生交流,并将专为先生建造天文馆,用于存放宝物,并供先生研究之用。更何况,张衡先生未出名时,也曾四处游历以增长见识,如今先生小有名声,洛阳又是大都之所,学者云集,人才济济,先生若至此地游历,必将对先生的学术有不可估量的造化。尤其是先生此一去,令天下人重新忆起张衡先生心系苍生,爱国爱民的伟大胸怀。所以,在下以为,道一先生就算不为自己的学术更上一层楼着想,也要为张衡先生的名声着想,不可不去!”
  “这……此一去,恐怕这两件宝物最终会失传。先祖真品已然在战乱中丢失,放于朝廷之中,一旦有动乱,后果难料啊。我原打算将这两件宝物;放在南阳珍藏起来,想办法保存到后世去。”
  “在下倒有个办法,可令先生既能保住家传宝物,又能造福苍生。先生此去洛阳,可借朝廷之力,重铸两件宝物,而先生所做的这件可再运回南阳,由张氏子孙世代保管珍藏,直到千百年后。”若果真如此,自己一旦回到21世纪,立刻跑到南阳去挖墓去,肯定会挖出个世界轰动来。嘿嘿!
  “若果真如此,倒是两全其美。只是,朝廷那里,恐怕不是那么好说……”
  “这个道一先生只管放宽心,我这两位朋友,即是那两位女将军。”子衣笑道。
  张道一大吃一惊:“什么?这……”
  李秀芳起身行礼道:“道一先生请放心,方才潇先生所言;朝廷必会一一兑诺;绝不会让道一先生失望。”
  “哈哈哈…道一;毋需再虑;此次洛阳你去定了。今日我还对望泽说,有此奇人,此次洛阳之行有惊无险,那两件宝物必定安然送抵洛阳。”只见一精神矍铄,目光睿智的老者,龙行虎步,跨步入堂,身后正是张望泽。
  “既是黄公如此说,道一去洛阳便是了。”
  “太好了!”红拂与李秀芳惊喜地对望一眼,这个任务总算是完成了。
  “老夫年初夜观天象有异,后卜卦得知,将有奇人出现在我大唐,未想到应在这位小哥身上。”黄敬之仔细打量着子衣,眼中露出赞赏之色,“果然是眉目清华,丰神俊秀,气宇出众,真是后生可畏!”
  子衣慌忙行礼,红拂与李秀芳也以晚辈之礼拜见。
  “既是五日后方才启程,希望潇公子能让在下为公子把脉开方。”张望泽诚恳言道。
  这一次,子衣乖乖的伸出手臂让他把脉,毕竟自己的小命是很重要的。
  哪知张望泽触及子衣脉象后就惊得手一跳,而后又慎而重之地重新切脉,只是越把脸色越古怪,只盯着子衣上下打量了几十遍,又是摇头,又是惊奇,又是难以置信,最后干脆怔怔地看着子衣。
  子衣心道,我好象没得过什么大毛病吧?他的神色干吗那么古怪,这病他不是很清楚吗?突然,一个念头在子衣心头闪过,子衣心脏颤抖了一下,她好象忘了一件事,中医的脉象是一把就能把出男女的,他肯定是发现自己的脉象是女子的,所以才这么奇怪的看着自己。完了,要露馅了,所有的事业发展大计要完蛋了……子衣的额头细细沁出了一层汗珠。
  “道一兄,请借你的书房一用。”张望泽非常慎重地言道。
  子衣跟着张望泽进了书房,见他屏退了丫鬟仆人,子衣咬了咬牙,心一横便要下跪,张望泽赶上前扶住道:“潇…我还是称你为潇公子吧。潇公子切莫如此,在下承受不起,更不会将潇公子的真实身份泄露出去。”
  “张先生,在下实在是情非得已,有难言之隐,请张先生万万帮忙!”
  “潇公子既如此做,自有潇公子的道理,在下不会去问,更不会去说,潇公子且放宽心。我既然请潇公子到书房来谈,自是不想泄露公子的身份,只是需提醒公子,往后,这身份是很难保住的,尤其是一旦病倒,公子身份就将不保。万一泄露于官场,公子是聪明人,当知道那后果…所以,潇公子自己要多加考虑周详。”
  “多谢张先生!在下谨记于心,日后必注意分寸。”子衣从刚刚那巨大的惊慌中缓过神来,看来,情况还不至于太糟。
  “公子本是小病,因拖久了才有大病之虞,经过五日调治,相信应该就无大碍了。以后公子到洛阳,可找我家兄长张行泽,他医术超群,远胜于我,且颇有我家先祖仲景之风,于四方游历,现正好在洛阳一带。我回去修书一封,公子见我兄长,可将书信交于他。唉,可叹!如此风采气度,人中之龙,竟然……在下一时实在是难以相信,故此刚刚在大厅之中失礼,让公子见笑了。”
  “岂敢,岂敢!张先生之恩,子衣已是感激不尽。”
  “公子言重了。在下只是尽医者之职,不忘医者之德。”
  子衣长舒一口气,以后可真的不能再随便生病了,否则必定露馅。此次幸运,遇到的是张仲景的后人,若换上其他的大夫,那后果……日后见到仲景祠,必定要进去烧香扣头,以感谢他老人家的医德之恩。
  二人回到大厅,李秀芳那双如玉般的眸子,深深地望了望子衣一脸轻松的表情,又看了看仍旧带着一丝惊叹的张望泽。红拂已然起身道:“望泽先生,潇先生的病可要紧么?若需什么珍贵的药材请尽管开口,我自会派人送来。”
  张望泽一笑道:“无妨。经过在下一番望闻问切,现已确定潇公子病情,五日后保证潇先生康复。”
  经此风波后,子衣每每想起,怕是纸里包不住火,早晚要露馅儿,便暗暗心惊,恐以后与君然在一起的时日将尽,除去偶尔看看马车的进度,便一直呆在君然身边。或陪她下棋,或听她抚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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