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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爱时依靠的那个酒架——还好,并没有什么错位和凌乱。他蹲下身,扶起酒吧老板的头,轻轻拍击这个倒霉蛋的脸颊:“嗨,醒醒!醒醒!你感觉怎么样?”
“嗯……单SIR?你怎么……出了什么事?”老板缓慢的睁开眼睛,一脸的茫然,“怎么……哎呦!”他转动着头颈,忽然惊呼了一声,抬手捂着颈侧,脸上现出痛苦的神情,“哇,怎么这么痛……啊!我想起来了,有贼!”他惊跳起来。
生龙活虎。单飞的心放了下来。虽说自己下手很有准儿,但毕竟这种有可能被指控的攻击他不常干。“出了什么事?用不用给你叫救护车?”他用一种警察特有的镇定和专业问道。
“有人袭击我!”老板惊魂未定地道,一双眼睛仓惶地在整个酒窖中来回扫视,但是太多的的酒架立在那里,遮挡着他的视线,使他难以确定到底有没有人藏在里面,谨慎地,他靠近了单飞。
单飞掏出枪,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紧张而凝重,就好像他不知道那架子后面会有什么危险一样的靠近,在每过一扇酒架的时候,他都作出准备射击的姿势,不过,当然,里面没有任何危险的东西存在。
“没人。”他转过身来,对酒吧老板道,“能回忆一下当时的情景吗?比如说袭击者的模样、袭击的方式——他在里面还是外面,用的什么武器?现在你来清点一下损失,然后报警,那么在警察来之前呢你最好能暂时关闭酒吧,你知道外面的人个个都有嫌疑,他们中的部分或者全部需要作笔录——看起来不像是暴窃,没有人会选择酒窖……你有什么仇人吗?”
“我……我……当时很突然,我记得我进门之后转过身去开灯时,忽然被打了一下……我……我不知道他是原来就躲藏在酒窖里还是跟在我身后进来的……我……单SIR,酒吧里的客人必须要做笔录吗?”老板艰难的回忆着,但是很显然他知道的有限,而且,他关心的更多的是这件事会对酒吧声誉的影响——酒吧老板被人打晕在酒窖里,这么混乱的地方,你还敢去那里喝酒吗?即便是损失了几瓶酒,对经营者来讲也比损失了名声这种无形资产要划算的多!更何况,他的目光在酒架上巡视了一圈,他没损失任何东西。
察觉到老板期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意愿,单飞故意皱着眉:“我想本着对你负责的想法,应该让他们做笔录。毕竟你没见到人,而我听到动静过来的时候你已经躺在地上了。暂时看来我们没有一点线索。你也想抓到他,对吧?那么据你所知,你的酒窖里有什么……比较名贵的东西吗?对了,还不打报警电话吗?下手越早,抓到的可能性就越大。”他催促道。
“酒窖里没有任何值得抢的东西……嗯,是有客人寄放在这里几瓶高级红酒,但白痴才会来抢这种东西!”老板叫道,“我想八成是个瘾君子,他想从我这里弄点毒资。”他揉着脖颈——现在已经感觉不到什么痛楚——但是他开始头痛了,不知道该怎么说服面前的这个警察,放弃报警的想法。如果有必要,他完全可以通过黑道不声不响的来解决这件事。他每个月也有交保护费的!
“寄放?难道你这里的档次还不能满足他?”单飞不以为然地道,他猜这就是谢天麟能弄到钥匙的原因。
“有钱人就是这样。”老板心不在焉地应付道,“嗯……单SIR,我看我没必要报警,我没损失任何东西。”
单飞不依不饶地努力劝说他,向他强调警民合作的重要性,而且保证外面的酒客肯定会很“热心”的配合警方的调查,“这类事件不能姑息!”他坚持说——他知道该怎么让一个生意人从正义面前退缩。
酒吧老板非常痛苦的应付着这个热心的警察,最后,他编造了一个借口离开,并且为单飞没有强迫他去报警而松了一口气。
单飞双手抱肩,摇了摇头。多么没形象的一件事,他罗嗦得就像是他妈妈。
慢慢的走回酒吧的座位时,他的到了一堆狐疑的目光。
“你最近好像很喜欢玩消失?”叶利斜睨着他,不太愉快的说。
“四十五分钟。我介绍一个治前列腺疾病的国手给你如何?”杨帆看了看表,道。
“我倒觉得像是艳遇,”杨光笑嘻嘻地道,看着单飞神采飞扬的神气——完全不同于之前的黯淡。
尽管不太象,但她还是相当有女人的直觉。单飞心中暗道。“其实是……”
“我们的警察之星现在已经转移……”
几乎是在同时,叶利跟单飞一同开口。
单飞的心脏骤然停跳!他面色铁青地转向叶利。
在接收到那凌厉的目光之前,叶利已经骤然截断了自己的话语。他知道他错了。该死的嫉妒!它让他说了不该说的话。“……阿飞已经很久没钓马子了。”在短暂的中断之后,他匆忙地说。
单飞终于可以呼吸了,但是他的心情已经坠到了谷底——他种下了一颗定时炸弹,是这样吗?“其实刚刚发生了一件小事故。酒吧老板被人袭击。”他使自己说话的过程中语声平稳,把紧张和忧虑及时地隐藏起来。
妈的。炸弹。
无法控制,这两个词轮番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4上
想想看,他进警校是哪一年?太久远了,单飞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但在回忆的时候发现一切还很鲜明。
他喜欢警察这个工作,虽然他不是一个好警察。
最初是军装,之后又辗转待过几个部门。交通也好,扫黄也好他都干过,大错没有但小错不断。不过他走狗屎运——这是他升督察的时候叶利说的。叶利是三年前才调入的O记,在那之前他是重案组的成员。单飞做事不寻常规,是幸运的是没有人投诉。不可否认的是,他的查案手段给他带来了极高的工作效——他手底下正经跑过不少大案,再加之这小子人缘还不错,所以即便是知道他有些逾规,但上面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没记入到档案中。而叶利为人方正,非常之不喜欢单飞的“灵活”手段,开始的时候他们曾经有过不少冲突,但是都是私底下的,没有任何一个把这种战争延伸到工作中。在瓦解名噪一时的旺角“青龙堂”的时候,他们相互为对方作过防弹背心。
就在他们出发之前,两人还在厕所里抓紧时间吵了一架。
但是非常自然,都不需要一秒钟的考虑,他们扑过去救对方。
对望了一眼,带着钦佩和欣赏,两人各自发现对方不是只说不练的滑头,也不是顽固不化的木头。但是即便就是在他们相互救了对方一命的那一天,回到局里卸下装备,他们先到关二爷跟前上香庆幸自己还喘气,然后回过头来接着吵。
这么多年都是这样,叶利从来也没因为自己和单飞的交情就姑息过他“给警队抹黑”的行为,只不过自从单飞被突然地灌以“警察之星”的名头之后,他将斗争转为地下——至少不能让单飞在公共场合难堪,他是这么说的。
这就是叶利,所以单飞从来都没因为自己向他泄底而担忧过。真的,他从来没有过,因为叶利知道了他的一些不易张扬的私事而睡不着觉过,就像今晚。
单飞在黑暗中翻了个身。他不知道叶利为什么会有当众说这件事的冲动——这是不应该的,他应该知道那对单飞意味着什么。但他那么做了。而单飞不能确定这种口误会不会再出现一次。他估计过最坏的结果,那就是他被革职,除非他能跟大家证明内鬼不是他。
妈的,是谁规定说他跟谢家的人上了床他就必须把警方的机密泄漏给对方?!懊恼的蹂躏着枕头,单飞愤怒的想。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是叶利跟谢天麟有染,而此时正好有证据表明组里出现了谢家的内鬼,那么他会不会怀疑?
OK,革职,这有什么!他认了。大不了到街边卖牛杂。单飞从不认为自己会有活不下去的那一天。
不过谢天麟看起来很害怕。
真是见鬼!他怕甚么?
黑社会从来不失业。
他加入,然后一直做到死。
单飞在O记做了这么久,他没见过哪个混到谢天麟这个地位的黑社会能够全身而退。他们全部都横死。
但是……谁敢杀他?就因为他是个同性恋。
哦,不!
单飞猛地翻身坐起来。
他大口的呼吸,感觉到有冷汗顺着额角慢慢往下爬,冰冷的麻痒。
谢天麟跟一个警察上床,那么谁相信他没有把毒品交易的信息透漏给警方?!└
他们中间,很显然,有一个内鬼,而且地位还不低。
无论这种泄漏是不是有意,那么结局只有一个。
“他会死的……”喃喃地,一串模糊的声音从喉咙深处发出来,“他会死的很难看。”
单飞拉起被单,他胡乱的擦拭着汗湿的脸颊。滑腻冰冷的感觉真令人厌恶,而内心深处的忧虑以及因无法挽回而产生的懊恼更令他烦躁。
这不是他。
单飞一定有办法解决。
他用两手的大拇指轻轻揉了揉太阳穴,让自己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叶利已经知道了,这是一个没法改变的事实。但是他应当还有些补救措施可做。明天,明天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叶利谈谈。他应该能够让他对此保持沉默。
沉吟着届时如何开口,单飞靠向床头。
他知道他选了什么,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他唯一不知道的是当他一大早跨进办公室的时候需要面对的是什么。
内部调查组。
他们已经等在了那里。单飞必须将所有正在使用着的资料报表封存并交给专人核准暂管;在接受询问之前不得与其他被调查同事探讨或者交换信息;佩枪与证件上缴。简而言之,他要做的,或者说他能够做的就是坐在询问室外的走廊里,等待。
如此的迅速而突然,单飞对警队内部的状况甚至还没有一点头绪!
太糟糕了,他还没来得及跟叶利谈谈。叶利不会……好吧,在正常情况下,他应该不会跟别人说起单飞的私事,昨晚算是个意外。但在调查组问话的时候,这样一个重要的问题上,他隐瞒就等于妨碍公务!
他会怎么做?
单飞不能否认,此刻自己是如此的忐忑不安。这算什么?他做了亏心事吗?他自问还没做什么对不起良心的事!
交叉着十指,支撑着下巴。他希望自己能够理顺杂乱无章的思绪,迅速的制定出上中下策来应付眼前的局面,但是很遗憾,他做不到。他甚至都无法估量当前的形势。
有什么不对劲,这是一定的,他感觉得到。他不想让自己疑神疑鬼,但看起来他们就象是在针对他。
真是见鬼!
这不是他习惯的态度。姑且不论他的家庭,他本人在警队中就是如此的出色,感受到的都是钦佩、欣赏和仰慕的眼神……OK,有嫉妒,他知道,但不是戒备和敌视。
跟走廊尽头远远的看着他的调查组人员交汇了一下目光,单飞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他妈的,那是什么?!
房门“咔嚓”轻响了一下,他像只猎豹一样竖起了耳朵,撤回眼神,向调查组的临时办公室看过去。
叶利走出来,紧绷着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微微低着头,好似感觉不到单飞热辣辣的眼神,轻轻地将身后的房门虚掩上,径直走向楼梯。
几乎开口询问,单飞艰难地将喉头翻滚着的句子埋藏起来。他知道走廊尽头的那名工作人员还在看,而按照规定,他与叶利同属被调查的嫌疑人,是不能够交换信息的。
“单飞督察,请进。”
就在叶利的脚掌踏上第一阶楼梯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条缝,一个三十多岁的调查员探头出来,用单飞听到过得最刻板的声音道。
站起身,他吸了口气,走进去。
“请坐。”
老实说,这屋子里的光线并不好,昏暗的灯光跟升职考试时明亮的阳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紧张沉重的气氛凝固的就象一块果冻。
是个审讯的好地方。单飞暗暗地品评道,真不错!“Thank you Sir。”他微笑着对桌子对面那个温和地男人道,很随意地坐下,目光并没有离开对方的双眼。一般来讲,这个坐在中间的人就应该是他的主要交流对象了,他右手边的应该是助手一流,而左手边坐得更靠后一点的……应该是心理专家。
“温跃。”男人温和而有理,“我想单Sir明白,我们的工作就是要弄清近三个星期以来警队内部发生的一系列事件。而这需要单Sir的协助。”
“我明白。”单飞抿嘴笑道。
“很好。”单飞轻浮的态度并没有在温跃的脸上激起半点涟漪,他依旧不紧不慢,“XXXX年一月十五日晚你在哪里?做了些什么?”
“那晚我跟我的伙计在大约二十三点到十六日零时于沙田名都夜总会缉捕了黑社会骨干分子怀志文。”
“那么,请你回忆一下当晚的情形,希望你能够尽量的细致。能够做到吗?”
“没问题。”单飞耸了耸肩,“一月十五日晚约二十三时左右,我接到命令,即刻到沙田名都夜总会缉捕在逃犯怀志文。当我和我的同时赶到现场时,是二十三点二十七分……”
“二十三点二十七分?是准确时间?”
“是。在行动之前我们有对表。”单飞确定地道,在接到温跃示意之后,他继续未完的叙述:“夜总会里人很多,不过嫌犯的位置很容易确定——他周围的分散着大约十几个小弟或者保镖。为了不惊动怀志文——现场实在太乱了,我们不能冒险把市民卷进枪战,所以我们小组的五个人决定分成两组慢慢接近目标,我的一组需要从舞台后面……”
“这一组的成员都包括谁?”温跃再次打断道。
“我和杨帆一组,叶利、卢锦辉、肖遥另一组。组是我分的,路线也是我制定的——我不能够让我的伙计走比我的更危险的线路——怀志文很机警,他似乎发现了我们,匆忙退向了后门。当时情形很紧张,我让杨帆在后台口帮我做掩护,而我自己穿过吧台迅速靠近怀志文,这时候我听到了一声枪响,在我身后。我不能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身后蓦然变得非常杂乱,而与怀志文的逃走相比,我认为缉捕他更重要,所以我追了过去,抓住了他……”
“后台口的位置能够把你和怀志文以及后门全部囊括到视线范围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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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再次被打断,单飞发出了声叹息,“能……应该能。记得吗?他是掩护我的。”
“那么杨帆应该能够看到所发生的一切,包括第一声枪响的时候的情形,是吗?”
“……有可能。”单飞花了些时间来思忖,最后谨慎地道。
“有可能?”这显然不是一个能够令人满意的答案。
“你知道,他并不是一直把头从后台伸出来——他也需要掩护自己不被怀志文发现。”
“所以,这就是你、以及你的同事提交的报告上没法确定到底是谁开的第一枪,而且打伤了缉毒组警探谭耀的原因,是吗?”
单飞从问话中嗅到了一丝不太友好的味道。他审视地望着温跃,半晌,更加谨慎地道:“我不能确定任何事,我只知道我看到的和听到的。”
“你研究过了全部的报告,但事实上这是超出你的职权范围的。”温跃的目光有如玄铁宝剑,厚重又锐利,他直视着单飞的双眼,“对此,你有什么解释吗?”
第五章 上
虽然一直都无法稳定心绪,但这个问题早在单飞意料之中——在封存文件的时候,调查组看得到。“我想这很明显,”他无所谓地道,就象一切都理所当然,“就跟你们来的原意一样。我希望找出那个人是谁,越快越好。你认为找出我们组中的内鬼是超出我职权范围的事情么?”㧐
对于他的故意曲解,温跃只是淡淡笑了笑:“我想你对我的问题有点误会。超出你职权范围指的是调出了你不该接触到的档案而非你的调查。”
妈的,他的情商相当高。单飞在心中暗暗地嘟囔,或许今天必须要承担下一个处分了。“我有充分的理由让我的上司相信在我们中间存在一个叛徒,而与墨守成规相比,我的活计的人身安全和整个警队的心血与努力更重要。或许你并不这么想,但我不希望看到另一个谭耀。”
“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
温跃平和的话语基本上可以表明一定的态度。单飞知道温跃的潜台词是什么。OK,惊慌是没必要的,而且单飞也不会为此恼火。他的处境他早就知道,现在唯一要确定的是,调查组到底有多深入。“也许吧。”没有过多的辩解,他只是懒洋洋地随口附和道,“还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他在椅子上伸展了一下腰身,问。
“我们希望你能够把那几份档案交给我们负责资料搜集的同事。”温跃说,声音还是那么温和平静,“它们对这次的查证非常重要。”
“嗯?”单飞一怔,他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错过了几个关键词,“如果我没记错,今天早上我手头的资料已经封存……嗯?你是说缺了几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