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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杰的胸口被死死的堵住了,喘不过气来。早早睁开眼睛,亮晶晶的,闪着温暖的光:“在那一片混沌里,我看到了他。那个年轻,强悍,带着一身杀伐气概走进来的男人。Manco。”
“他站在那,那么高,那么壮。他的眼睛亮的像星星。我一直都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过去,我要牵他的衣角仰头看他。他会救我,我信他,信这个冷冰冰一身杀气的男人。没有理由,没有根据,就这样靠过去了。”
关嘉俊大步走进店门,杂乱污浊的声浪人流让他皱紧了眉头。身后的四个黑衣大汉机警的扫视四周。
老板看到关嘉俊,顿时板紧了脸:“关老板,贵足踏贱地,一定有什么好事?”
关嘉俊看着他,冷冷的:
“当然,对你来说不是坏事。我是来通知你一声,Ran在我的红都里。他不会回来了。他和你有多少身价的合同,我照付就是。”
老板的脸一下子成了猪肝色:“Ran是我这里的台柱子,你把他挖走就等于断了我的财路!”关嘉俊不客气的打断了他:“他在我哪里还算不上什么大角色,他愿意去是因为我给他的比你多。这是300万的支票,要么收钱,要么到红都去把人抢回来。”
老板青筋直暴:“关嘉俊,你不要欺人太甚!”
周围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这里。关嘉俊眉峰一扬,微微抬起了下颌。
衣襟被牵住了,关嘉俊低头看去,一个瘦瘦小小的男孩正用他芦棒一样的小手牵他的衣角,仰着头看他。栗色的头发乱七八糟的覆在发青的小脸上,嘴角瘀紫,一双深陷的大眼睛定定的看着他。关嘉俊有点吃惊,那是怎样的眼神啊!完全的信任,倾注了全部生命力的孤注一掷的恳求救我。关嘉俊读出了那两个字,一丝苦笑掠过。伸手抚摸他尖削的脸。蓦的,关嘉俊的心紧缩了一下。他看到了孩子身后那一串歪斜的小脚印,那是血印出来的。
眼前的孩子摇晃着,站都站不稳。一件成人的衬衫胡乱的裹着身体。赤裸的双腿上,血迹蜿蜒,还在流淌。他是直接朝自己走过来的,从那刚刚打开的房门里,从那可能一直紧握着他的人手里,一路挣扎着过来的。关嘉俊紧锁眉尖:
“你……”
“通”的一声,孩子被抓着头发摔了出去,狠狠的撞在栏杆上。孩子惨叫一声,没有挣起来。
“混蛋!谁让这小王八蛋乱跑的!人哪?”立刻有人跑过来扯起了孩子。
“想不到你连这种生意都做,他才多大?你不怕出人命?”
“他是我的人,我高兴怎样就怎样!”
关嘉俊看了一眼不远处被人抓住脖子的孩子,没有哭泣,没有哀求,只是悲伤的紧紧的望着他,伸出了手。
关嘉俊走过去,蹲了下来。握住了他的手。冰冷的小手被包围在温暖中,孩子的目光骤然闪亮!
“愿意跟我走吗?”低沉的声音像装满了磁石,像看到了混沌中打开的一扇门,孩子的目光清亮闪光。
“愿意。”
关嘉俊笑了 他的笑容好温暖哪!孩子痴痴的看。
“想不到关老板还这么怜香惜玉的,居然能让哑巴说话!”阴冷的声音传来。关嘉俊的怒气郁积在眼睛里:“这个孩子我要带走,你出个价吧!”
“呦,这可不行!”老板阴阳怪气的说:“这孩子有点特殊。他没有价钱。我也不能卖。他可是他妈妈亲自送来的,人家付了钱请我调教的。到时候自然接走。我可惹不起买卖人口的罪名。当然,关老板如果找到他的家人,人家同意了,我自然立刻放人。不过,那女人走了以后就没有消息了,不太好找啊!”
关嘉俊眯起眼睛,电似的目光射过去。妈的!老东西,你最好说的是实话,不然,挑衅我的人都会后悔!握紧孩子的手,温和的笑:“你叫什么名字?”
“早早。”
“早早,叫我Manco。”
“Manco。”
“放心,我会带你走。”
“我等你。”轻轻的偎进来,小手环住了他的脖子。
抱住他,关嘉俊有点心酸,这个孩子是在用全部的生命在相信他。感觉到一颗小小的心脏在贴着他跳动,有一种久违的温暖涌上心头。每当深夜降临,因为恐惧绝望而无法入睡的时候,也曾经幻想过要一个可以全心全意相信的人吧!
关嘉俊一坐上车就吩咐身边的江威:“阿威,立刻去给我找到这个女人!那孩子,撑不了多久了。”
痴痴的目光追随着他走的方向,早早甚至感觉不到身边危险的目光。“你在等他吗?”
“他会来的。”早早小声的跟自己说。
“是啊,他会来的。可惜你等不到了!”
恶狠狠的脸出现在眼前:“我现在就把你送到那些男人的床上去,免费的。谁都可以。看看是他来的快还是你死的快!”
早早好象是累了,头靠在盛杰的肩窝里,不再说话。盛杰搂住他,牙齿把嘴唇咬的发白。
“他把我扔在一间屋子里,很多人……很多……等他听到消息带人来的时候,我已经死了。”
把血肉模糊的小身子抱在怀里,关嘉俊突然感到彻骨的寒冷。小小的心脏已经不再跳动,半睁的眼睛却依旧执著的看着他。就像刚刚见到他的时候一样,坚定的,毫无保留的相信。
不要走,别走。关嘉俊看着手术台上那个插满了管子的小身子,轻轻呢喃。我想让你陪我,我需要一颗心贴着我。有了抱你在怀里的温暖,我就不再孤独。回来,回来!你说过要等我!
医生无奈得回头,几次电击都毫无反应,监视器的一条横线无情的宣布着生命的结束。关嘉俊脸上的肌肉在跳动,举起手中的枪,把硝烟味还没有散尽的枪口对准医生的头:“他在等我,救他!”
惊恐万状的医生将电压调到了最大,用力的向孩子的身上压去。早早在手术台上高高的弹起来,又落下。奇迹出现了,监视器上出现了一点小小的波动。
5天5夜,挣扎在生死的边线。当早早的眼睛终于睁开的时候,他看到了阳光。
“你来了。”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却是无比的欣慰。关嘉俊跪下来,握住他的手,哭了。
“那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哭。从那个时候起,我们的心就贴在了一起。我醒来的那一天,6月9日,就是我的生日,那时我11岁,他给我取了名字,十一郎。”
“那些混蛋呢?”盛杰咬牙切齿的问。
早早淡淡的一笑:“他砸了那家店,把那个老板装进麻袋扔到海里去了。那些碰过我的人都被他阉了。”
“那,害你的那两个人呢?”
“不知道,他没告诉我,我也不想知道。”早早手指划着地毯,低低的声音:“你是不是觉得他很残忍?”
盛杰抿抿唇:“他们都该死!”
“其实,如果换成是现在,他可能不会那么冲动了。那一年,他杀气最重,也是他最脆弱的一年。红都出事不久,他的处境很艰险。所有的矛头都对准了他。他不但要重建红都,还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给自己杀开一条血路,在急流暗涌里站住脚。把打破了的平衡再建立起来。”看到盛杰迷惑的样子,早早微微笑着:“你不知道,红都曾经有过一场大火。那场火毁了一切,只留下了他。在我们的脚下,就是红都的废墟。那里埋着36个人。”
也埋着你的爱恨情仇。每个月圆之夜,你都会一个人独坐窗前,默默的浇下一杯红酒。你说,那是他喜欢的味道。早早垂下眼帘,你总说我学不会遗忘,你又何尝会遗忘呢?
“他看起来很强壮,很有力。可是,他真的很孤独。他心里的苦没人知道。那个时候,他常常不能入睡,烟和酒都很凶。只有当我们相互依偎着,坐在壁炉前的摇椅上的时候,他是平和的,安详温柔。后来情况好了很多,他也越来越成熟,深沉。但是,壁炉前的摇椅上,依然是我们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光。他教我认字,读书,给我讲牛津的林荫道上明朗的下午,泰晤士河边的咖啡。告诉我他所有不开心的事,也让我分享他的得意和快乐。就算我听不懂也没有关系,开心的时候我会和他一起笑,难过的时候我会偎在他怀里,让自己的心和他一起跳动。”
“既然这样,他又怎么舍得你去做……”盛杰有点迟疑的问。
“他舍不得呀!舍不得又怎么样呢?”早早淡然的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就有这样的罪!红都是声色之都,养着一个花朵似的十一郎却不下场,那种压力,你想象得到吗?”那种诡异的窥视,凶险的觊觎随着我的长大越来越重。就算我深居简出,就算他百般防护,还是无法低挡越来越严重的挤压。毕竟,我不能躲在真空里。
“他不是万能的。他能做到的,只是尽力维持平衡而已。人站在钢丝上,互相纠结着保持平衡。谁如果一意孤行打破了这个平衡,就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掉下来。他的承受能力已经到极限了,我不能自私的躲在他怀里。我要和他一起走钢丝。那一年,我17岁。我告诉他,我要下场。”
默默的坐着,谁也没有说话。壁炉前的夜晚第一次这样难挨。关嘉俊叉着手指,看着壁炉里跳动的火光,眉峰痛苦的纠结着。当年可怜的小男孩已经长成水般秀美的少年,看着一朵已经枯萎的花在自己手上复活,成长,再次开出鲜艳的花朵,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可是刚刚绽放的花朵,就要淹没在污水里了。一切都是我的罪过!早早,开在我手心里的解语花。在那些难挨的日子里给了我多少慰籍,多少温暖。只要想到有个小家伙在眼巴巴的等着我,就觉得这里像个家了。无眠的夜里,我不会再怕。所以舍不得放你走,一再的留恋你的温暖。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自私,也不会连累你到这一步。
“对不起。”关嘉俊闭上了眼睛。早早从身后抱住他,下颌搁在他肩上。轻轻的说:“不要说这个。不要再说送我走的话,没有你的世界我不敢想。不要再说对不起,我愿意。
我要留在你身边,永远。”关嘉俊咬住了嘴唇,心在颤抖。
“哥,明天我就要下场了,我要你帮我,帮我一下。”早早忽闪着睫毛,低声说。
“早早?”关嘉俊惊愕了。站在面前的早早,低着头解脱衣裳。玉一般的躯体袒呈眼前。
“我不想让不相干的人弄伤我,我要你帮我。”小小的声音,很坚定。早早低垂的脸上泛起绯红。
关嘉俊的目光下意识的闪躲,心给什么刺的流血。“不,不行。”
早早伸手关上了灯,黑暗里,轻轻的说:“这样就可以了。”关嘉俊抱住早早赤裸的身体,泪水打湿了面颊。早早抱着他,抚摸着他宽厚的背,唇角带着平和的笑容。不用这样难过啊,哥,为了你我可以给出我的一切。而这个身体,是最不值得珍惜的。
早早真的累了,疲倦的就着盛杰的肩膀睡着了。盛杰一动不动。早早停匀的呼吸在胸前呼出阵阵温暖。早早,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想守护着你,你高兴吗?不管怎样,我已经在这里了。我会好好的守护着你,喜欢你。就算你心里永远不会有我的位置。
站在锃亮的地板上,听音乐在流淌。面对舞蹈室的大玻璃镜,盛杰竟有一点抑制不住的兴奋。在这样完美的舞蹈室里挥汗如雨,尽情舞动该是多么惬意的事啊!
“跟的上我吗?”关嘉俊含笑看他一眼,身体一顿,以一个完美的大跳起势,刚健矫捷的动作溶入激昂的音乐中。爵士舞!盛杰强烈的感觉到足尖上传来的对舞蹈的渴望,没有犹豫,身体的本能让他瞬间展开身体,跟上旋律。青春的激情,挥洒的节奏,尽情的旋舞。当爵士舞中的程式动作让二人同步而舞的时候,偶尔对视的目光中是难掩的赞叹。
“你跳得不错,很有激情,有冲力。我很久没这么痛快的飚过舞了!”关嘉俊接过早早递过来的毛巾,笑着说。
盛杰眼睛闪了闪:“我没想到你跳的这么好!”
“哈哈哈……”坐在一边的佳宁笑起来:“当年红遍东南亚的Manco,可不是盖的哦!”转头对关嘉俊说:“不如你重新下场,我们组个四人组算了。”
“混帐!”关嘉俊在他头上拍了一下,笑骂着。佳宁、早早都笑起来,盛杰也忍不住笑了。
轻松的气氛让盛杰很快解除了戒备,专注于舞步的练习。比起来,先前为了做秀练习舞步的地方,是太破旧了。这里才是跳舞的地方啊!只是…盛杰的眼神不由自主的溜到钢琴边上,关嘉俊正和早早说着什么,早早把下颌搁在他腿上,两个人一起轻轻的笑。呼!盛杰吐口气。憋的慌!
“七郎,我有事出去一下,你自己练习吧!有什么事可以和九郎商量。”关嘉俊和早早一前一后走出去了。盛杰绷紧了脸。
“七郎。”
“我叫盛杰!”冷冷的打断。
佳宁笑了:“怎么,不习惯吗?如果你觉得这是一种耻辱,真的是大可不必!”盛杰回头看着他,从认识他的那天起,这个九郎就像蒙着一层面纱。神秘的黑眼睛,优雅的微笑,可是身上却有一种冷冽的气息,看不清,猜不透。
“其实不妨认为它是一种保护。”佳宁的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芒:“父母取的名字,不应该被乱七八糟的人呼来喝去的。”
盛杰浑身一震,九郎!佳宁收起了眼中的气势,还是玩世不恭的笑容:“红都也算一个好地方,只要不违反游戏规则,就会有的赚有的玩。不过前提是:不要认真。对自己对别人都一样。如果你认真了,这里就是地狱!”盛杰凛然一惊,他的话好像在警告,可是为什么呢?他又想告诉我什么?
“九郎,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盛杰认真的问。
“嘘。”佳宁微笑着竖起一根手指在唇上:“我的名字不被允许,我的来历是禁忌。”说完便坐到钢琴边,手指一划,一串华丽的音符流出。接着,流畅华美的旋律奏响。盛杰觉得丝丝凉意从周围渗出。如果给他选的话,他到宁愿和关嘉俊相对。
入夜,红都灯火辉煌。
舞池里,伴着柔靡的音乐,男男女女成双成对,轻轻摇摆。买舞牌的都是女人,虽然红都里出大手笔的大多是男人,不过在大庭广众,两个男人脸贴脸跳舞的还是少之又少。佳宁拥着一个胖女人,轻轻低语。微笑的面庞让看到的人魂飞九霄。
“来了来了!”随着含笑的呼唤,包厢的门打开了。早早款款的走进来,微笑着说:“让各位久等了,实在抱歉。”恬如春风的笑颜让早已不耐烦的客人刹那间没了火气,只剩下发呆的份。
“大驾难候啊!我们苦等了一个小时了!”
早早在桌边坐下来,侍应生立刻摆好杯盏。
“今天客人好多,转的我头都昏了。张老板,您是恩客,不要怪了!”
温软的话语,立刻让那人眉开眼笑:“哪里哪里,今天我是特地带朋友过来,让他们见识一下红都十一郎的风采!”说着把一只手搭在早早腰上:“明天我摆家宴,你出个局,到我那打牌吧!”
早早微笑着:“好,明天没有特殊的事,我就过去。”
楼上灯火阑删处,关嘉俊和盛杰并排站着。看着底下热闹的人群。开始的时候,看到男男女女毫不避讳的亲热,盛杰有点脸红心跳的不舒服。几圈下来,倒也见怪不怪了。
“这几天你要尽快的熟悉这里的气氛。其实你不要想太多,并不是很难接受的事。习惯了就无所谓。”盛杰默不作声。关嘉俊微微一笑,对于这只小豹子,不能太心急。就算他签了卖身契,也不等于豹子立刻变了猫。要让他听话,又不能泯灭他的野性,得慢慢来。
今晚的红都有些不同,好像在酝酿着什么重大事件。宽大的舞台重新搭建过了,四周竖起了好几块大牌子,却用布蒙着,让人猜不透。
但每晚的例行演出进行到高潮部分时,灯光突暗。低沉紧密的鼓声响起来,像雷在阴云密布的天空中翻滚低吼,等待着闪电的爆发!舞群潮水一般从四周涌上来,在暗淡的灯光里迅速站好位置。
鼓声停了!
“嗵!”一道电光冲天而起,刹那间,舞台上方的钢铁支架烟花四射,灯光闪亮。鼓声再次荡起震撼人心的力量!突然,一声长啸如利剑划破夜空。所有声音曳然而止!
一道人影从天而降,双臂伸展,长腿曲伸,雪亮的银色长袍衣袂飘飞。竟似飞天剑仙莅临!
剑仙缓缓飘落,傲然而立。乌黑长发散落肩头。掩映的冷峻双眸如寒夜远星。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压力迫在胸口,所有人屏住了呼吸。
傲慢冷峻的目光缓缓扫视全场,右手扶上肩头。一声厉啸,银色长袍应声而落!露出里面抢眼的亮蓝色紧身衫。音乐乍起,狂放的节奏,奔甩的发丝,飘飘剑仙顷刻间变身狂野舞男。
疯狂的尖叫声此起彼伏,所有人的眼球都被牢牢吸引。端盘子的侍应生站着不动,取酒的客人张大着嘴,手停在半空。
音乐激烈到爆裂边缘,舞者奔放到极限。突然爆发出的一声怒吼,做了最后的休止符。双手一伸,亮蓝色的紧身衫从衣领被生生的撕成两半!
强悍阳刚的胸膛随着呼吸剧烈起伏,汗水闪着晶莹的光,在赤裸的小麦色肌肤上流淌,宛如颗颗水晶。狂野,骠悍,桀骜不逊的男人站在那里,俯视人群。在淫靡的都市里,他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