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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可能。”总管跳下椅子。“但并不如此单纯,您看到大师圆睁双眼中的惊讶神情了吗?我觉得并不是因为凶手的出手,而是气窗上的动物可能有什么特点,让大师在震惊中对身旁的变化失去了警觉。而凶手的那一剑,显然是一剑致命,否则屋内不可能没有丝毫打斗的痕迹。所以,回去后首先要查出这是什么动物?再者,就是这只空瓶。”
正文 第五十八章 谋杀(4)
他指着曾经拿在手中细看过的透明空瓶。
“我也觉得瓶中原本应该放有什么,大师在凶手到来之前显然是在用试剂化验成分。”安阗拿起桌上扔着的一只黑色瓶盖,把它塞进空瓶边上打开着的黑色细颈瓶。“我在想,瓶中的物品是不是被凶手处理掉了,如果是,凶手会不会就是冲着瓶中的物品而来。而这物品大师是从哪里得来的,是不是跟他这段时间在外游历有关?”
“我知道大师在回丹纳之前和印柯苏若去了雪森。”
“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大师传来影像问我芯楠公主的遗骸葬在哪里。”
“我母亲的遗骸是你从雪森神庙寄魂处移走的?难怪当初我登基后遍寻雪森没有找到。”
总管轻叹说:
“我当时只想把公主好好安葬。主上,很抱歉我后来因为私心上的原因隐瞒了公主遗骸的下落。”
安阗做了个“原谅你”的手势,说:
“这次罗生来见我,带来苏若的一句话――他说过往的一些事就算已经沉封到坟墓,他也一定会查清,还逝者一个公道。我认为他并不是在指查证我是否是他儿子这件事,他的话中似另含深意,你觉得呢?”
总管思索了片刻,说:
“我此刻还无法理解,但苏若是大师回丹纳前最后见过的人,最好能向他了解情况。”
“也只能如此。束理,你通知儒内伯爵迅速赶来丹纳,让他仔细查看案发现场,有什么新的发现立刻来向我禀报。”
回到飞船,安阗坐在笼罩在金色柔光中的椭圆形容器边,凝视着沉睡不醒的少女。
“心舫,我该怎么办?”他低低地说,眼中满含着无限的深情和无奈。“我怎么才能让你醒来?大师已经被杀,我原有的希望刹那间破灭,剩下的只有罗生这一条路,可是……我无法对他抱有太大的希望……”
总管站在不远处,用左手的手指转着右手手腕上的金属链子,链坠上的那个月亮图案在灯光下闪闪发亮,他的眼中似有些不忍,想说些什么,但终还是沉默不语。
“束理,联系到罗生没有?”安阗站起来,但并没有回头。
“接收到了他的信息。但他说他父亲最近被女王监视,恐怕很难脱身前来紫艾或者丹纳,只能等离婚以及解除总祭司之职的议案在诺蔚议会通过后,才能恢复自由之身。他知道米奈金大师被害很吃惊,说会把此事告诉他的父亲。但随后信号减弱,影像模糊,似乎受到了干扰……”
“这个女人!”安阗紧握着拳头狠狠地砸在椅背上。“丈夫、儿子没有一个不被她控制得紧紧。”
“我想,我们在回紫艾的途中,先去一趟雪森,或许能够发现些什么。我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您想,如果苏若是单纯地想去公主的墓前凭吊,根本没必要由大师陪同。”总管想了想说。
安阗点了点头,说:
“这次过去,我也想把我母亲的遗骸带回紫艾重新落葬。”
正文 第五十九章 盗墓(1)
沙辛是雪森墓地的守墓人。
对于一个长相碜人的变异人来说,守墓已是他能够得到的最好差事。他喜欢坐在墓园聆听着死神在虚空中的歌唱,对他来说那是一首平等而安详的仙乐。死人是他最好的朋友,永远也不会嘲笑和背叛他,何况偶尔还会给他带来一笔意外的收入。
在墓园深处围绕着白色和银色安息花的一个小小坟墓,是他多年来拥有最大一笔稳定收入的来源。十九年来,每隔一年,有一位衣着华丽、面容冷峻的贵人把一包钱币交给他,惟一的要求就是希望他好好照料这个没有姓名、没有墓碑,只有在白色方石砌成的地面上镶嵌着一只水晶眼睛的坟墓。于是他每天会给坟墓边贵人亲手所种的安息花洒洒水,偶尔用凌草扎成的笤帚打扫白色方石上落下的尘土枯叶。
有时,他也会坐在墓前,就坐在那个贵人每次来到雪森墓园所惯常坐的那个角落,呆呆地想象着埋葬在这个坟墓内的人。能在死后得到一个男人近二十年的思恋,生前肯定是一位温柔美丽的女子。
沙辛也曾有过有爱情,那是三十多年前的一次单恋,他曾经有过的一点点自尊就是在那场一厢情愿的单恋中被撕碎,也从此把他推给了这个死神的世界。但对此他从来没有抱怨过,对于一个长相丑陋的变异人,那是他早应该料知的结果。而墓园,给他曾经痛楚的心以一种安慰――多少生前美丽的女人终还是落入了他所掌控的这一片土地,无数次地被他踩在脚下,当然其中并不包括那个镶嵌着水晶眼睛的坟墓,他还是有道德的,看在金钱的面子上给予应有的尊重。
多少年来,拜祭他所照料的小小坟墓的只有那个不苟言笑的贵人,但不知道为什么,近几天却先后来了数批奇奇怪怪的人,有明的也有暗的,特别是昨晚,他是被墓园深处传来的一阵阵沙沙的掘土声从梦中惊醒的。如果是平常,他会提着灯笼去墓地中巡视一圈,但因为前几天发生的一件事,使他改变了主意,只披了件外衣,偷偷地从树林边绕着靠近发出断断续续掘土声的墓地,却也因此救了他自己一命。
回到小屋后,他躲在被窝里抖了一晚上,直到凌晨响起一阵重重的敲门声,他抖抖索索地提着灯打开门,当看清楚门口站着的正是多年来给他金钱的贵人时,他扑通坐倒在地上。但未等贵人开口,从他身后冲过来一位英俊的华服男子,一把拎起他的衣襟,愤怒地叫道:
“我母亲的遗骸呢?为什么坟墓里是一只断头的独角羚兽?”
他那蓝色的眼珠中跳动着血红色的星点,如同燃烧着的火焰。沙辛知道那是夜邪人的杀气,吓得他恐慌地叫道:
“不关我的事,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主上――”面对着暴怒的安阗,总管连忙说:“还是我来问吧。”
安阗冷哼一声,把沙辛扔在地上。
“你是雪森墓地的守墓人,既然拿了工钱就该负起应有的责任,怎么能用一句‘不关我的事’来推卸责任?”总管说。
“大人,不是我不想管,是我……是我实在没能力阻止,”沙辛趴在地上说,“我原以为是三天前来的那两个人……”
“是不是一个银发男人和一个浅蓝色发须的老者?”总管问。
正文 第五十九章 盗墓(2)
“是的,他们让我领到您……出钱让我照料的那个坟墓,银发男人给了我一袋钱,让我离开一段时间。我当时也担心他们要做什么,就在附近偷偷地观察了片刻,见那个银发男人坐在墓边,像大人您那样,一句话都不说,就那么痴痴地盯着白色墓石上的那个水晶眼睛。我以为他们也像您那样是来凭吊故人,可是当我傍晚回到坟墓前时,人当然早已走了,但是墓石边的土地松松的,显然被挖掘过……”
总管和安阗相视一眼。
“……我想他们挖都挖了,人也走了,只好把墓石边的土压平清理干净。却哪知道昨晚……”沙辛顿了顿,布满红蓝双色血丝的眼睛恐惧地向两边张望了几眼。“昨晚我听到墓园里有沙沙的挖掘声,一开始还以为是前几天的那两人回来了。我想看看他们究竟在搞什么鬼,于是就偷偷地从屋后树林边绕道过去。远远地看到在大人您让小的照料的坟前站着一个人,拿着一支闪动着银光的手杖摇晃着,似乎在指挥着什么。而在墓石边趴着一团银灰色的东西正拼命地扒着地面……”
“那团银灰色的东西有多大?”总管问。
沙辛用手比划了一下,说:
“也就是一只沙猫那么大小。”
总管点了点头,做了个让他继续说下去的手势。
“……拿着手杖的那人显然有些不耐烦,突然飞起一脚踢在那团银灰色的东西上,我听到嗷的一声叫,那团东西掉落到邻近的一棵树上。随后那人挥动手杖,只见银色的光芒笼罩着整块白色墓石,渐渐地石块升了起来,那人伸手拎起了墓穴中的水晶尸袋。恰在这时,树林边路过一只独角羚兽,我就看到从盗墓人的手中飞过一道白光,独角羚兽的头已滚进了墓穴内,紧接着他一脚把尸身也踢进了墓穴。墓石重落原地后,盗墓人扛起水晶尸袋,口中发出一声哨音,树上那团怪物跳下来跟在了他的身后。那人临走前回过头来朝我躲着的方向扫了一眼,还好这时跳出了一只棕鼠,又被他一道白光给切掉了头颅。呜呜,真是吓死我了!”沙辛用拳头捶打着自己突起的胸脯,泪眼汪汪的,差点就大哭起来。
安阗皱了皱眉,问:
“盗走尸袋的人你有没有看清他的长相?”
沙辛使劲地摇了摇头,捡起掉在地上的灯,吸着鼻子说:
“我……要是离他近点,早就……早就被他发现了。再说他戴着罩帽,脸都藏在黑暗中……咦,这位大人好像见过……”
他提起灯正想仔细打量安阗,安阗已默默无语地转过身去。
总管向沙辛做了个让他回屋的手势,随后跟着安阗走到芯楠公主墓前。安阗坐在了墓石边上,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镶嵌在白色方石正中的水晶眼睛,他的目光飘渺地穿过黑层层的林子,落在了雪森大地上某个或许早已不存在的破败角落,那里曾经有着他的幼年、他的童年……
“束理,你认为我母亲真的是病死的吗?”他突然问。
总管的瞳孔一阵收缩,这正是他早已隐隐怀疑的一件事。
“还有我十三岁那年差点夺走我生命的那场怪病,是偶然染上的吗?当时我已经独自生存了三年,早就适应了那种弱肉强食的生存环境。我的体格相当强壮,可是那场疾病却来得突然,症状和我母亲的那场病极为相似。我还记得遇到大师后,他曾经问我以往接触过什么人,是不是他当时也在怀疑着什么?而和苏若的见面,激起了他多年来早已想彻查此事的兴致,因此才有雪森之行。凶手从某种渠道听说了此事,或许另有其它原因,找到了大师,为了防止多年来深埋的秘密被曝光,他杀了大师,又匆匆赶到雪森,我想我母亲的遗骸最终恐怕逃不了被毁的命运。”
“如果当初我没有隐瞒公主遗骸的下落,公主早已葬在紫艾的夜邪王陵,也就不会造成现在的这个结果。”总管内疚地说。
安阗摆了摆手,正想说些什么,他手臂上所戴的银白色信息传递器突然亮起一道红光。
“心舫――”他大叫一声,一跃而起,发疯般地向飞船停靠处奔去。
正文 第六十章 神器(1)
她依旧像平常那样静静地躺在透明容器中,唇微微开启着,一缕缕淡淡的血丝从双唇中如烟气般轻轻飘出,在血丝经过处那跳跃滚动着的金色小气泡在消失后停止了原本循环不息的生长……那一缕缕流转于生命之液中的血丝带走了颊边那仅有的一点血色,莹白如玉的肌肤越来越苍白、越来越透明,仿佛能看到一条条青色的血管。是不是这就是人的生命到了快要终结的时候,天使与人类的悄悄结合体?
安阗的脸色惨白,他的双手捧着心舫的一只手,她的掌心冰冷,他努力地想把自己身体中的热量传送给她,但如石沉大海。直到终于忍不住,伸手把她从容器内抱出,用双臂把她紧紧地环住,把脸贴在她那湿漉漉的颊边,喑哑地说:
“心舫,我真的没法留住你了吗?”
“主上,您这样做会害了周小姐。”总管轻轻地说。
“她要走了!她说过让我别在她临死前和她分开,这有错吗?”安阗怒视着总管,“我已没有能力挽回她的生命,我只想抱着她、陪着她……”
“可是……”总管欲言又止。
舱门打开,安阗未等舷梯降下,已抱着少女飞跃而下……
淡淡紫色的天空中,已亮起金红色的霞光,带给仙境般的空中花园以绚丽辉煌的色彩。
安阗坐在蓝紫色的草地上,手中拿着他自制的小提琴,入神的拉着一曲《爱的致意》。在他的腿上枕着身穿白色婚纱的心舫,宽大的纯白色绣有银色花卉的裙摆在草地上展开,形成一个优美的半圆弧。在散发着清香的柔风中,少女头上那薄如蝉翼的轻纱飞扬而起,引来无数透明闪亮如星点一般的蝶形昆虫在悠扬动人琴声伴奏下围绕着两人翩翩起舞。
如果不是少女那紧闭的双眼、那晶莹到没有血色的脸,这本来是一幅充满着温馨甜蜜的极美画面,就算是顶级摄影师也拍不出如此浪漫绝美的婚纱照。
一曲终,安阗用力折断琴弓,把手中的小提琴连同断了的琴弓扔在一边,随后垂着头;怀抱着气若游丝的少女久久地呆坐在原地,远远地看去,两人仿佛已融为了一体……
一身黑衣的总管站在不远处开满一串串紫色花卉的大树下,目光复杂地注视着前方,在他眼里渐渐地幻出他十四岁那年初次见到的飘飞着一头深蓝色长发的芯楠公主,那甜美的笑容,向他伸来的凝脂般的双手……二十来年后,当他在雪森寄魂处找到却是一堆白色的枯骨……
他闭上眼睛,重重地吸了口气,仿佛在下一个重大决心。终于,他睁开眼睛,大步向前方相拥的两人走去。
“主上――”他转到安阗的身前,单腿跪下。“我有一个办法可以救周小姐。”
正文 第六十章 神器(2)
安阗的心神不知道飘到了何方,似乎已完全沉浸在他和心舫的两人世界中。
总管叹息了一声,解开领口的衣扣,从脖子上摘下一块形状古怪的蛋白色半透明宝石,随后慢慢地推到了安阗的身边,低低地说:
“这就是开启神器宝箱的星栖族钥匙。”
安阗的手震了震,但依旧没有抬头,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
“你是星栖族的祭司后裔?”
“是的。我是星栖族所剩无几的后裔之一,也许已是最后一人。”总管惨淡地一笑,“请原谅我隐瞒我的真实身份……”
“束理,其实我早已觉察到你也许不是夜邪人,但我从来没有在意过你是哪个种族的后裔。是夜邪、是星栖、是诺蔚,有分别吗?正如心舫是地球人。可你把星栖族的神器钥匙交给我,难道是让我带着神器去问诺蔚女王交换解药?你以为现在还来得及吗?”
“不!安阗,你听我说。此时我以另一个族的后裔身份告诉你神器的秘密。”总管的身子向前倾了倾,“你大概也仔细研究过神器宝箱上所绘一圈画,你告诉我,你看到的是什么?”
“应该是两个场景。第一个场景是神器面对一群人发出强光,第二个场景是那群人倒在了地上。我想这是一种象征的意义,代表神器致人于死地的功能。”
“这正是一般人的理解,因为你已经被传说固定了思维,你看到的画面只是你固定思维的反映。但传说毕竟只是传说,许多时候传说会渐渐走样,甚至走到事实的对立面……”
“你是指……”安阗抬起头,那双深蓝色的眼睛跳动着闪亮的星光直视着总管。
“我想你已经明白我的意思。其实从另一角度来看那幅画――第一个场景是一群倒地的人,第二个场景是神器的光芒让那群倒地的人站了起来。”
“你是说……神器的实际功效是救人?”安阗一把抓住了总管的手,“但是现在只有一枚星栖族的钥匙,又如何打开宝箱?”
“诺蔚族钥匙就是藏于艾丽娜赫利项链中的那枚钻玉,上面的那些引向神庙的诺蔚古祭司文是后来雕刻的。你得到项链时曾经通过透视仪全方位拍下了钻玉的造型,以现在的技术复制一枚钥匙并不困难。”
安阗的脸上带着掩不住的惊喜,他一把抓起星栖族钥匙,说:
“我这就命人去复制钥匙。”
“主上,还是我去吧,您尽量维持周小姐的生命。”
暗金色圆柱形的神器宝箱放置在寝宫中专门隔开的一间小室内。
“有得必有失……”安阗若有所思地读了一遍宝箱箱体底座上所锲刻的诺蔚古祭司文,转过头来对总管说:“你觉得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救了人还会失去什么?”
总管摇了摇头说:
“我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但周小姐的生命已到最后的时刻,救人刻不容缓,再怎么说也得试一试神器的功效。”
安阗凝视着躺在生命之液中的少女,那一颗颗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