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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过罗马的特雷维喷泉吗?又称许愿泉。只要背对着泉水,在心中许上一个愿望,然后将手中的硬币抛入池中,心愿就会得偿……”
是谁曾经对我说过这么一句话,是安阗?还是……那个诺蔚男人?心愿――我此刻的心愿是什么呢?
――洗脱自己的杀人嫌疑?和安阗永远在一起?还是……能拥有一个我和他的孩子而不至于受到怨咒诅咒?
俯下身,从地上捡起一颗晶亮小石子,就把这当成一枚硬币,为我为安阗许下一个美好的愿望。
把小石子放在掌心,十指合拢,闭上眼睛转过身,正思考着许上一个怎样的愿望,一只凉凉的手按在我的肩头。仿佛被恶魔的利爪给缠住,我的心陡然一跳,睁开眼睛入目的正是那双狼一般阴冷闪亮的眸子。
是啻风!我几欲魂飞魄散,正想发出惊叫,他的一只手把我夹住,另一只手牢牢地捂住我的嘴。
混身的血液仿佛已凝固住,目光惶惑地寻找着原本应该远远跟随在我身后的武士,却发现花墙阻挡住了视线。
“心舫,”他用压低的声音在我耳边说,“为什么你要那么怕我?我……不会伤害你……”
我在他胸前依旧拼命地挣扎,他夹紧我,把我拖到和长椅背后的阴暗角落。
“我从奎北赶来,只是想告诉你,我父亲已清楚你躲在翠兰紫,他想让那个侍妾生下的女儿登上后位,如果陛下不肯同意,他会采取……某种行动,把你关进禁狱……”
我停止了挣扎,目光惊疑不定地注视着他。他继续说道:
“我去兰顼找了铸造我送给蕾内短剑的铸剑师,发现他已被谋杀许久。心舫,我知道在你被我劫持之前从来没去过奎北,而且你在紫艾人生地不熟,不可能有人为你去杀人,所以可以证实杀死蕾内的凶手另有他人,而且是和蕾内相当接近的一个人……”
正文 第九十五章 惊魂(4)
捂在我嘴上的手慢慢地垂下,他的手指轻轻地滑过我的颈部,我喘了口气,这时才注意到他穿着一身武士的黑色甲铠,难怪能混入行宫。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用舌尖微微湿润发干的双唇。
他注视着我的双眸。
“我想……你应该明白。你是我的……女奴,我决不让我父亲用你来跟陛下做交易,何况我说过要你侍寝,在这个愿望没有达成之前,我可不想让狱官把你折磨得体无完肤……”
他的手指落在我的唇上,就像那天我在女神雕像内失去知觉前所感受到的――轻轻的柔柔的触抚。我抿紧双唇,想垂下头躲避,但他已捏住了我的下巴,把我的脸转向他。
“我不知道我父亲会怎样做,但你现在在这里已很不安全,如果你肯相信我、配合我的话,我可以把你带到安全之处。”
“不……”
尽管明知道我会如此回答,他还是着恼地说:
“你什么时候可以有一个对我赞同的回答?”
“但决不是现在。”我瞪着他。
“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安全!好吧,我不会勉强你侍寝,不会勉强你所有你不喜欢的事,这样……可以了吗?”他的眼中少有地带着妥协般的恳切。
我使劲地摇了摇头。
却在这时,花墙外传来梵织的叫声:
“心舫姐姐――”
啻风皱了皱眉。
“我知道那天是谁把你带走,”薄薄的唇飞扬起从不服输的骄傲,“如果有合适的机会,我会用同样的方式把你从他的手中抢回来。”
他松开夹住我的手臂,转身闪入喷泉一侧用水晶石彻成的一道雕墙。
“心舫姐姐,你在跟谁说话?”梵织转过花墙,捡起掉落在长椅边的披肩。“好像是……一个武士。”
我没有说话,梵织走近我,把披肩裹在我的身上。
“早餐用了吗?药喝了吗?哎,姐姐您裙脚都湿透了,快回寝宫换下。要是您病倒了,陛下会责怪我没照料好您。”这女孩子什么时候也变得婆婆妈妈。
回到寝宫中,趁梵织出去找侍女安排早餐,我按下镯子上的一颗金色宝石,却没有任何影像从臂部升起,只是过了十多秒后,金色宝石闪烁了数下――这是安阗有事缠身,暂时不能用立体影像和我交谈的信号。看来这次林提携同北方四大领主来王城觐见,对安阗来说确实有些棘手。
我不知道啻风是出自想把我骗出行宫的目的,还是真如他所说林提要对我采取行动,但既然他能够找到我躲在翠兰紫,当然此地已经不易久留。
――我该怎么办?
正文 第九十六章 陷阱(1)
梵织端来早餐,有珍珠米羹、翠果乳糕还有几碟我叫不出名字的本地特产以及行宫果园中新鲜采摘的各种水果。很丰盛,足够两三个人享用。
问起梵织,知道她也未曾用过早餐,叫住她一起用餐。少女温顺地坐在我的身旁,偶尔替我剥上一个水果。
“鹇织有消息了吗?”我随口问起。
梵织垂下头,摇了摇头。
“琏里哥哥说,只要找到鹇织就会给我发信息,可是……一直没有。心舫姐姐,我……”她欲言又止,用银碗盛了一小碗珍珠米羹递给我。
甜甜的米羹又糯又滑又香,是我往日在宫中时最喜欢喝的,但此时却食之无味。安阗面对有备而来的林提,他会怎样应付?林提对我又可能采取怎样的行动?难道他想派人冲入行宫来劫持我?
喝了几口米羹,手臂上的镯子绕起一圈圈金色柔光。是安阗传来信息!
梵织站起来,屈了屈膝,知趣地退出寝宫。
按下蓝色宝石,一道蓝光从我的手臂升起,安阗的立体影像出现在我的眼前。
“安,你……此时方便吗?”
“我现在是在书房内室,林提和其他四位领主正在外殿等候。该死的林提,好像他有足够的把握让我屈服。而菲然公爵简直昏了头了,竟然帮林提说话,他不想想要是林提的女儿为后,他在北方还能维持现在的地位吗?就算林提给他一点好处,将来恐怕也会让他十倍地吐出来。”安阗恼火地说。“心舫,你有什么事吗?”
“我……见到了啻风!”
“啻风?!”安阗震惊地道,“你在哪里见到的?心舫,你是不是又偷着溜出去了?”
“我没有!”微微一咬唇,“他……混进行宫,告诉我林提已清楚我躲在翠兰紫,要对我采取某种行动。安……我该怎么办?”
“他为什么要对你透露这些?”这男人又开始疑心。
“他说兰顼的铸剑师已经被谋杀很久,说我在紫艾人生地不熟,不可能有人为我去杀人……”
“铸剑师已被杀?”他思索了片刻,“这只能证实果然有一柄仿制的短剑,而凶手既然知道蕾内的短剑是奎北的哪个铸剑师铸造,说明他应该是和蕾内相当接近的一个人。”
“啻风也是这么说的。他不希望我被他父亲用来跟你做交易,所以……”
“心舫,既然连啻风都能够找来行宫,你的藏身处看来已完全暴露,行宫中的守卫应该可以放心,但林提会使用怎样的计策,我一无所知,而我此时又被他们缠住一时无法脱身。这样,为了以防万一,我派琏里立刻把你暗中接回王城。”
正文 第九十六章 陷阱(2)
关掉信息传递器,我叫来梵织,帮我一起收拾寝宫中的一些个人小物品。想起床边柜中还锁着录有我家人影像的银匣以及父母带给我的小零食,可惜只能让安阗有闲时再替我从行宫中取来。
披上一块白色绣有银色花卉的披肩,臂弯上搭上一件带帽斗篷,用以在飞船降落王城后掩人耳目时穿着。梵织替我捧着首饰盒以及一只放有梳子等小物品的银灰色皮制小包。不知道是不是我让她拿了太多东西,她差点没有把首饰盒滑落在地,我连忙伸手想把皮制小包从她手中取过来,少女不好意思地涨红脸,连连摇头,我只好作罢。
走出行宫,仰起头看到一架银白色扇贝状的飞船从空中盘旋了两圈,在得到守卫允许的信号后,缓缓下降。
舷梯降落后,一个面容陌生的侍从站在舱门口,就在我踏上台阶时,梵织叫了我一声:
“心舫姐姐――”
我转过脸。
“小心……别摔着……”
年轻的侍从笑着说:
“辛迪小姐,别担心,我会扶住周小姐的。”
我小心地踏上舷梯,梵织跟在身后。
心中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却说不清为什么。踏在接近舱门的最后两级台阶时,侍从一只手接过我臂弯的斗篷,另一只手扶住我。
我趁机向飞船内探了探头,却没有看到琏里。
“兰奥公爵呢?”止住脚步,“陛下说过让兰奥公爵来行宫接我。”
“公爵大人另有要事……”
身后陡然响起一声绵长的警报声,回过头,发现行宫上空又出现一架银白色飞船。
我怔了怔,就在这时梵织突然不顾一切地凄厉叫道:
“心舫姐姐,他们……他们是门奈斯家的人!”
刹那间,那只扶着我的手紧紧地扣住我的手臂,在我的惊叫声中把我拖进飞船,同时舷梯升起,舱门关闭,飞船随即快速升空。
原本坐在光幕前背着我的一个年轻男人转过身,一头营养不良的稀疏长发映衬着一张苍白的瘦脸,正是在我中毒后被啻风逐出奎北的门奈斯轼筝!
“为了你,我被我哥暴打一顿。”轼筝的眼中闪动着报复的恶意。
在他的示意下,身后的侍从把我推倒在地,用细细的金属丝紧紧地束住我的双手。在我的挣扎中,金属丝越来越紧,深深地勒进我的肌肤,血丝顺着手腕滑落下来,我只得忍着剧痛放弃了反抗。
“想必你已猜知是谁出卖了你。没想到吧,我父亲连辛迪家的小姐都能收买……”
我的脑中一片混乱,难道真的是梵织出卖了我?但在行宫中只有她知道安阗发来用立体影像和我交谈的信息,而我对她的信任竟然没有注意到她频频的失态背后隐藏着什么。是她在偷听了我和安阗的交谈后,抢先向门奈斯家族告密。可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她……我不敢想象下去,只觉得心很痛――被一个绝没想到的人背叛的刺痛,真不知道除了安,我还能够相信谁,就连外表温顺善良的梵织也会在背后给我一刀……
“大人,公爵大人有信息传来。”
轼筝转过脸,瞥了眼光幕中的文字,唇边飞过一抹阴冷的笑。他走到我的身边,手指捏住我的下巴,说:
“小姐,陛下在知道您已被逮捕的消息,竟然仍旧执意不肯同意父亲良好的建议,看来您今晚只好在禁狱过夜了。”
正文 第九十七章 禁狱(1)
童年时曾经羡慕王子和灰姑娘的奇妙爱情,希冀着有一天能拥有一双辛德瑞拉的水晶鞋。许多年后的我,拥有了梦想中的爱人,可脚下却趿着一双带着荆棘、每走一步让我血迹斑斑的噩梦之鞋。
悬挂在一个金属架子中的我,身上似乎有无数看不清的绳索将我牢牢缚住。好疼!**的双脚仿佛被烈焰炙烤,我几乎能够听到我可怜的肌肤发出的哀号,豆大的汗珠自我的额头沁出,那种剧痛几欲让我昏厥。
一束白色的聚光打在我的脸上,我知道收了林提贿赂的狱官一定急着想在安阗发出敕令之前,迫使我承认杀人罪名。
“门奈斯蕾内小姐,是不是你杀的?”刺耳的男声又复响起。
唇早已被我咬破,咽了口带血的唾沫,无力地说:
“我……没有……”
听到前方响起一阵窃窃的细语声,我不知道他们在商量什么,只是声音渐渐地响起来,我终于听清楚原来两方发生了争吵,但狱官金属般铿锵刺耳的声音终还是压倒了陪审官员对继续用刑的不满。
我的长裙撩起,腿关节上被套上一个金属刑具,死死的卡在膝盖上。
“小姐,要是你再不认罪,这一生不靠器具,你恐怕再也无法站起来。”狱官冷酷地说,“我再问你一次,门奈斯小姐,是不是你杀的?”
涔涔的汗珠顺着我的额头滑落下头,狱官已清楚地表明了这一次用刑的后果――意味着一生的残疾!心被紧紧地攫住,但我知道就算沦落到万劫不复的境地,也决不能承认杀人。这是为了自己的名誉,也是为了安阗。要是我受不过刑而认罪,结局只能是死罪,到时候安阗将不得不屈服于林提提出的条件来换我的生命,这是我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看到的。
“我……没杀……”再一次重复。
紧紧地咬住唇,我已决意忍受更大的痛楚。
卡在膝盖上的刑具开始缓慢地向我的骨骼挤压……
“陛下敕令――”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新升为侯爵的儒内警务大臣带着侍从大步走进刑讯室。
狱官座前的光幕被打开,儒内侯爵宣布了禁止用刑的敕令,同时宣布对我的审讯将在次日由他公开审问,到时安阗将亲自监审。
卸下刑具,从刑架上放下,我才发现我的双脚已血迹斑斑,根本无法站立。在儒内侯爵的示意下,他的两个侍从把我抬上担架。
虚弱地躺在担架上,头顶上象征着紫艾司法的金银双色眼睛在向后倒退着,一个个空茫地拂过我毫无血色的脸颊,也许在它们眼里早已见惯如此刑讯后凄惨的场景……
正文 第九十七章 禁狱(2)
抱着膝盖蜷缩在铁床上,背靠着冰冷的灰黑色巨石砌成的狱墙,抬起头看不到哪怕一线的天空,厚重的金属门隔绝了一切声响,除了死寂还是死寂。
从来没想到兜过一个大圈,最终还是被关入禁狱,也许命运中无法避免的那些东西任凭你怎样逃避,终还是不能摆脱。与凶案刚发生时的惊惶、无助相比,此时的我已经能够坦然、冷静地看待自己的命运。
白色长裙的下摆染着斑斑点点的血污,双脚一直疼得厉害,但自刑架上放下时曾经瞥过一眼,此后我再也不敢撩起裙摆观察脚部的伤势,宁愿一直闭着眼睛,宁愿把解除痛苦的希望寄托在沉入梦境。
脑中一直昏昏沉沉的,胡乱地想着明日的审讯,直到脖子上戴着的金属脖圈突然卡紧了咽喉处,重重地咳嗽两声。睁开眼睛,发现前方的金属门已自动向上升起,一身白色华服的安阗带着侍从出现在门口。
向身后的侍从做了个手势,他随后走入牢房。
我的唇微微地颤抖着,昨晚绝没想到缠绵后的分离,再次见面我已沦落为囚徒。忽然觉得心好痛,真的不愿意自己又一次这么凄凄惨惨地出现在他面前。忍着眼中的泪,我垂下头,把脸埋进膝盖,只愿自己是一只把头伸进沙堆的驼鸟,什么都不用看到,也不用面对。
他默默地坐在我的身边,手指轻轻提起我的裙子的下摆,触动粘在裙脚上的伤口,我的身子略略一瑟缩,他随即把我拥住。
“别……”我抬起头,“我……现在是囚徒……”
他并不松手,反而当着侍从的面把我拥得更紧。
我的脸贴在他的胸前,闭上眼睛感受着他的双臂揽紧我的温暖和安心,感受着他的唇落在我的额头时的轻柔和深情……
“对不起,心舫……”他叹息着,喑哑的声音中满含着无奈和伤痛。
我仰起脸,把手指按在他的唇上。
“别……安,不是你的错。”
“但……是我叫来了梵织……她已向我承认,是她向林提告的密。”
听到安阗的证实,我仍旧不敢完全相信梵织对我的背叛,兰奥辛迪家的小姐和北方的门奈斯家族根本就没有很必然的联系。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我惊疑地注视着安阗,记起在琅月安阗找到我的那晚,原本侍寝的梵织在安阗让她离开时,一瞬间流露的失望。
正文 第九十七章 禁狱(3)
“心舫,不是你所想的,否则我会当着琏里的面把她杀了!”他一眼看出我在想些什么,“根源又是那个鹇织,他离家出走被门奈斯家的人劫走,林提暗中派人找到梵织,威胁她跟他合作,如果向其他人透露半点风声,就要鹇织的性命。”
记起梵织刚来行宫的那天,我向她问起鹇织时,她的目光躲闪,而且很不愿意详谈,原来是这么回事,可怜这原本单纯的女孩子当时一定处于内心极度的煎熬中。
“尽管稍嫌迟了些,可她终还是提醒我。安,鹇织他……还好吗?”
“这些事不是你我今天应该关心的。”
在他的示意下,侍从奉上一只银白色雕刻有精美花纹的盒子。接过后,他的手指按在一颗镶嵌在盒顶上的蓝宝石。盒盖弹开,一股清清凉凉的异香扑鼻飘来,原来是一盒药膏。
侍从退下后,他松开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