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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认我很欣赏你二哥。”蒙细月叹口气,“外人经常觉
得你二哥只是生得好,但我衡量过,即使我有你二哥的出身,也
很难做到他今天这一步,要我服一个人不容易。”
苏三终于醒过神来:“那你一路都在误导我,让我以为你喜
欢二哥。”
“小弟弟,一直都是你在说呀。”蒙细月笑眯眯地点着他的
鼻子道,“在你心里,你二哥就跟神一样嘛,天下的女人都拜倒
在他的牛仔裤下,你给过我机会解释吗?我压根什么都没说,你
就一个劲地往我身上赖,说我喜欢你二哥!”
“那一那你刚才那么高兴,还谢我,不是因为我二哥夸你了
?”
蒙细月嗤一声:“你二哥夸我两句我就得兴奋成这样,那他
再夸我两句我还不得替他去死啊?”她比了一个手势,意味着加
权又加钱,“明白?”
打拼这些年,如今可是质的飞跃,蒙细月的兴奋可想而知。
苏三被她训得一顿蒙,良久后终于悟过来,欢喜得嘴巴都合
不拢:“你一直知道我二哥和源表姐的事?”
“也不是一直知道,”蒙细月耸耸肩,“原来在学校我和你
源表姐也算认识,头一次出差去波士顿,我们去LegalSeafood
吃饭,结果你二哥就撞进来了。”
蒙细月从未见过郗至诚那样绝望无助的模样。
进公司的时候,她对郗至诚是很有些崇拜的,年轻有为、手
腕强硬、外形俊朗,那时,蒙细月觉得上帝太宠爱郗至诚,把人
世间一切所能拥有的东西都给了他。直到那一天,她看到郗至诚
走进餐厅,很轻很轻地对她那位恬静温柔的师姐说:“真好,我
又找到你了。”
郗至诚从来没有告诉蒙细月其中的细节故事,除去那一次,
他也再未在她面前失态过。他永远是郗家的顶梁柱,含着金汤匙
出生的郗家二公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唯独他梦寐以求的那
样东西,却永远无望了。
提到这事苏三亦有些沉默,他一时傻乐一时又有些黯然,最
后二话不说开始脱鞋。未等蒙细月反应过来,他已把外套塞到她
怀里,攀过栏杆,嗖的一声下水去了。
“喂!”蒙细月喝止都已来不及,拼命冲他招手喊道,“苏
三,你给我上来!我不要了,我不要了还不成吗?”
远处冲过来几名穿着制服的警卫,很严肃地问蒙细月:“投
水?”
蒙细月也顾不得那么多,直冲着他们喊:“你们赶紧把他捞
上来,捞上来!”
那几名警卫互相看了看,似乎在商量谁会游冰,然后有两名
警卫脱掉制服鞋袜,跃入南湖,向苏三的方向滑行。
苏三本已潜入水中,不多时便被两名警卫架着游向湖边。他
一个劲地说“我没事,我会游冰”,那两名警卫也不听他乱叫,
只拼命向岸边游。岸上另外几名警卫接应,把苏三从湖里拖出来
。一名警卫忽然叫道:“哎呀,我认识你,你就是上回那个飞机
掉到湖里的人。”
一旁年纪稍长的警卫板着脸,皱着眉向蒙细月说:“你们家
的?现在的年轻人要好好管教,三天两头,不是离家出走,就是
惹是生非!”
另一个水淋淋的警卫冻得直哆嗦:“大姐,这是你男朋友还
是你弟,你可得看好啊!昨儿T大还有小两口半夜三更准备殉情
呢!我说你们怎么都不把命当回事?好歹爹妈养大这么多年不容
易,咱们这是当警卫的,不是当救生员的!”
蒙细月只好赔着笑脸向几名警卫道谢。听说最近似乎是学校
里有学生自杀,引起跟风效应,害得这群警卫最近看到行迹可疑
的路人都要紧张三分。
苏三被捞上来还不肯老实,很认真地问蒙细月:“你说要不
要找环卫局给南湖换个水?等水放完的时候下去捞,就容易多了
!”
“你每天少发两次神经,我就谢天谢地了!”
因为弄丢了蒙细月的毛衣链,这天晚上苏三很乖顺地吃完饭
就告辞,没有像往常那样软磨硬泡一番才不情不愿地回去。恰好
周粤年那边在会所里开房打麻将,说三缺一,叫苏三去凑桌。除
开周家两兄弟外,另一人是周粤年留学时的师弟,如今和周粤年
合伙开新公司,苏三之前也见过几次,都算熟人。苏三琢磨着今
天算是一重大进展,有必要和各位兄弟知会一声,便清清嗓子很
郑重地说:“我有个事要和大家说一下。”
那三人本来码牌的码牌,掷色子的掷色子,听他这一句话,
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苏三猜清嗓子,很正式地说:“我和蒙细
月在一起了。”
“嘁……”
三人不约而同地嘁他一声。苏三很不满地道:“喂,你们什
么态度?我很认真地来通知你们一声,你们就这反应?”
“那你还想我们给你什么反应?”周苏年唇角一挑,“你说
你这么正式地把裤子给脱了,结果却只是放了个屁,我不鄙视你
鄙视谁?”
苏三怒从心生:“这怎么就只是放了个屁?”
周苏年色子一摇,笑嘻嘻地问:“这怎么就不是个屁?”
“我跟你们说正经的,以后但凡她找你们办事,你们都给我
放机灵点,不给阿Moon面子,就是不给我面子!”
周苏年把色子敲得叮叮作响:“十三两把干,以前蕾蕾我们
也挺给面子的。”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周粤年淡淡开腔,“这回的你能娶进门
?”
苏三愣了一愣,半晌后笑笑:“为什么不能?”
周粤年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苏三明白他的意思,郗至诚殷
鉴不远,他们的婚姻从来都不由自己做主。
苏三没想到的是,母亲的动作那么快。
第五章 北极光请将我遗忘
漫天的银河星瀑,绚烂极光,都在苏三晶亮双眸下黯然失色
。
事情说来也好笑,那警卫觉得世界如此之小,短短半年内又
让他捞苏三第二次,所以顺手上网发了条微博。
第一名热心网友翻出了当初苏三的SR…22坠入南湖的新闻;
第二名热心网友顺手Google了一下苏三的生平,把他和苏
珊传媒搭上线;
第三名热心网友从旧新闻里挖掘出孙蕾蕾封后的幕后功臣、
苏珊传媒的联席总经理蒙细月。
后面的对论立刻就热烈了,说蒙细月咬人的狗不叫的,说蒙
细月靠潜规则上位的,替孙蕾蕾喊冤的,应有尽有,精彩纷呈。
苏婉容到江城的那天,孙蕾蕾恰好从杭州回来,给蒙细月捎
回两金上好的龙井。蒙细月让刘助理把龙井分一盒下去,另外泡
好两杯,端到阳台上和孙蕾蕾叙话。孙蕾蕾经此一段,眼角眉梢
不似原来那样恣意,倒出落得几分沉静大方的气质,双腕上两串
镂空牡丹花镶钻手镯,晃的蒙细月眼睛疼。她笑得爽朗问,蒙细
月:“准备怎么办呢?”
蒙细月轻描淡写地拨开去:“该怎么办还怎么办。”
孙蕾蕾长长的指甲摁住唇辫,似笑非笑:“我看他这回挺认
真的。”
蒙细月反问:“他哪次不认真呢?”
“不一样。”孙蕾蕾笑得诡秘,她话没说完,刘助理慌慌张
张地闯过来,压低声音朝二人道:“太后驾到……”
孙蕾蕾原来见过苏婉容一次,在北京拍戏,苏三去探她,一
起出来吃饭,不巧就撞上了。苏婉容和气得很,孙蕾蕾当时不觉
得,事后想起来,怎么想怎么不舒服一一苏婉容那和气,其实是
压根没把她放在眼里呢!尽管她和苏三老早就分了,这事却一直
让孙蕾蕾记到现在。
蒙细月收敛心神站起身来。苏婉容走步行梯上来,远远地在
长廊口就向蒙细月挥手:“他爸爸到这边的温泉来疗养,我看着
近,就直接过来了。听至诚说老三最近对公司的事还挺上心我以
为他今天会在这边呢。”
这句话说得妥帖,看不出苏婉容到底知道了些什么,她和和
气气地对孙蕾蕾笑笑,又问蒙细月:“老三最近还好吧?”
蒙细月看看表,这时间苏三大概又逛到幼儿园准备接童童了
:“他挺好的,伯父身体还好吧?”
“老样子,人到这岁数,想不服老都不行,之前还总夸自己
身子骨结实呢!”苏婉容无奈般摇摇头。蒙细月拉开椅子请她坐
下,孙蕾蕾借故遁走,刘助理忙着去斟茶,又设法联系苏三通风
报信。
蒙细月宽慰苏婉容两句。苏婉容忽然笑道:“听说你把童童
接到身边来了?你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以后更有得忙。”
“还好,现在基本也都上轨道了。”
聊来聊去也都是些家常话,说到童童最近在学画画时,苏婉
容拉开手袋取出记事本,翻了老半天后撕下一页纸递给蒙细月:
“正好,我一个老朋友,家里存着老版善本的《芥子园画谱》,
说答应借出来印。这是那位朋友的电话。他爸爸说,孩子学画,
从这个临摹起,准没错。”
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蒙细月却听得心惊内跳。
童童想要学画画的事也不过是最近才提起。蒙细月自幼父母
引导得少,除读书学习别无所长,所以一心一意要在童童身上外
偿。恰好童童班上的同学去跟老师学国画,童童看着觉得好,也
想学。她跟苏三提过两句,苏三就来了兴致,说要学国画必从名
家,名家之外另一条捷径,就是临摹《芥子园画谱》。可惜市面
上的这套书要么上了彩,弄得意兴全无,要么拆成各式各样的散
本,总之都少了那份工笔古画的意韵。苏三跑了几家书店,都没
找到合适的版本,今天苏婉容突然说能找到善本让她去印,言下
之意岂不是郗家对她和苏三的事已了若指掌?先头那些家常话不
过是铺垫而已?
该来的总会来,避无可避,躲无可躲,蒙细月心中惊骇,仍
努力保持平静淡淡笑道:“谢谢伯母。”
苏婉容人如其名,笑容温婉,也不说话,好像在等蒙细月的
下文。
蒙细月在电光石火间明白了为什么郗至诚当年会失败,为什
么他能坚持许多年却始终无法给霍思源一个名分。连郗至诚都未
能完成的事,她压根就没对苏三有过指望。她早料到这一天的到
来,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她听见自己一贯冷静克制的声音此刻
也微微颤抖:“伯母,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至不济是远走他乡,蒙细月想,她所求无多,天下之大,总
该有立足之地吧?凭她一双手,到哪里找不到一口饭吃?
“你误会了,”苏婉容话音里渗出几分无奈,拉起她的手放
到手心轻轻握住,“我没有要你离开老三的意思。”
蒙细月忧惧交加之下,竟无法领会苏婉容的意思,感觉就像
自己图心理安慰买张彩票,第二天路过却被告知中了大奖一样,
实在难以接受。
苏婉容握着她的手轻拍两下,幽幽地叹了一声:“既然老三
一心看中你,你就陪陪他吧。”
蒙细月无法相信,苏婉容专程来江城一趟,帮她找《芥子园
画谱》的善本,只为说这一句你“就陪陪他吧”。
许久后她恍悟过来,苏婉容说的是“陪”字。
一瞬之间,蒙细月什么都明白了。
可苏婉容还怕她不明白。
“你看老二现在这样子,”苏婉容神色落寞,“常年不在家
里住,见到我和他爸都客客气气的。你别看他嘴里不说,我知道
他心里恨我们呢,辛辛苦苦养儿一场,养来养去养成仇。”
她徐徐叹一口气,连鬓间小心烫染的乌发里掩盖住的银丝也
一不留神伸出头来:“我生了三个儿子,老大那样,老二又这样
,剩下这老幺,我们实在赌不起,也输不起。”
蒙细月只觉满天的云朵都变作黑压压的乌云沉下来,遮得她
透不过气,呼吸不得。久久之后她艰难开声:“伯母想要我怎么
做呢?”
苏婉容眼神里的精光一掠而过,她望着蒙细月好久后才笑道
:“你帮老二那么多年,于情于理这事情都是我来求你的,你看
在我们两个半截入土的老人面子上,答应我两件事吧。”
蒙细月声音暗哑,仍维持着那一口气力:“伯母但说无妨。
”
“第一,他如果要结婚,你不能答应。”
“好。”
“第二,我们郗家,绝不承认私生子。”
蒙细月微微闭上双眼,其实这些原是早就明了的,她心里再
清楚不过,郗至诚那样纵横捭阖的手段,也未能逃过那样的悲剧
。只是从未料到在,所有的残忍和事实都曝露在阳光下时,她心
中隐隐的痛,犹胜锥心。
或许是因为苏婉容如此郑重的摊牌,恰恰从侧面印证了苏三
的那份心意。
苏三原来不是没交过女朋友,却从未见苏婉容布下这样密密
实实的网,缠得一丝缝隙不透。
是知子莫若母吗?苏三意随心动的点点滴滴,都一丝不漏地
收拢进苏婉容的法眼?
所有她从不敢相信的情感,竟在这样的时候,用这样的方式
,得到证实。
“我明白。”
蒙细月轻轻应道,她救过头,苏珊传媒的行政大楼建在江城
最中心的地段,巨幅的落地窗外,车水马龙,生生不息。
繁华尽处,最是凄凉。
苏婉容仍握住她的手。她掌心的汗涔涔直冒,怎么也控制不
住,不知道苏婉容是否发觉。
只是此时此刻,她再也顾不得旁人的情绪。
她想找个地方,把这心肝脾肺里所承受的屈辱洗刷个干干净
净,连这五脏六腑都已支离破碎,统统不要也罢。
“你这么明白事理,我也就放心了。”苏婉容长舒一口气,
满意而放心地攥着她的手,轻声安慰道,“阿源要有你一半明白
,老二又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子?你放心,将来不管如何,郗家
是不会亏待你的。”
蒙细月明白苏婉容的意思。
郗家最精明能干的郗至诚,已被那段缠缠绕绕、深入骨髓的
爱恋折磨得心力交瘁。
家庭也好,事业也罢,于如今的郗至诚而言,都是旁人眼里
的至臻圆满,他心中的落魄不堪。
郗家父母,已无力再承担幼子的怨恨。
更何况,苏三自幼便是父母的心肝肉掌中宝。
他们见不得他伤心。
自然也就更见不得苏三娶一个要贻笑大方的女人。
他们心里最良喜最纯实的孩子,要配这世上最善解人意最温
柔大方的女子。
蒙细月毫不反抗,第一固然因为她无力反抗,第二也因为,
苏三到底还年轻。
苏婉容这样有恃无恐,也不过是仗着苏三年轻,将来他总有
一日会喜欢别的女子,别的年少如花的女子。
蒙细月没有为一条毫无希望的路途做困兽之斗的习惯。
苏婉容絮絮地暗示着将来对她的安排,她要工作,苏珊传媒
一把手的位置,总是要留给她的;她若要安逸,天南海北,随她
心愿;连同童童的未来也一并安排好,郗家有能力让她请最好的
老师,念最好的学校,将来送她出国,北美也好,欧洲也好……
总之,郗家的苏三,值得父母为他付出任何代价。
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匕首,轻轻地变换着角度在她伤口上一
点一点剜下肉来。也许是痛至极处,竟近乎麻木,她仍能挺直脊
背,从容微笑:“伯母你放心,童童的事情,我自会安排;苏三
那里,我也有分寸。”
“妈,你来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蒙细月转身,苏三笑着小跑过来,同时不露痕迹地挡在她面
前,极戒备地盯着他的母亲,口上的话却温和柔顺:“妈,你也
不叫我去接你!”
苏婉容站起身来,亲昵地挽起苏三的胳膊,又探头朝蒙细月
笑笑,对她伸出手来:“阿Moon晚上一起吃饭吧。”
苏三转过头来,眼神极锐利地朝蒙细月递个眼色。蒙细月知
道,他也是在怕,怕他母亲对她做出什么不可测的事情来。
蒙细月笑着起身。苏婉容扭头瞪苏三一眼:“瞧你这眼神,
像什么样子,以为我会吞了你媳妇?”
苏三愣了愣,脸上旋即笑意绽放,抑制不住地扩散,嘴巴都
合不拢。他不敢相信地望着蒙细月,那眼神急急切切,像在一声
接一声地问她: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
蒙细月笑笑,把苏三从她身前拉开,挽住苏婉容另一只胳膊
:“伯母说笑了,我已叫人订好了位子。我记得江城有几道名菜
,正好是伯母的口味。”
一整晚苏三都表现得格外孝顺,到最后苏婉容忍不住笑道:
“老三今天这么听话,真叫我诚惶诚恐。”
苏婉容又问及童童的学习情况,一点一滴都拿捏得分毫不差
,连童童前些日子拿朗诵比赛幼儿组冠军的事都一清二楚。
原来蒙细月还有一个选择,就是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