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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妃罪-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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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姐,对不住了!”女子一把钳住玉清挣扎的下颌,举起玉瓶就要灌她饮下。

  “圣主!”这时从那群红衣中走出一个清瘦的女子来,她朝红裳重重跪下,冷静地道:“圣主,圣女现在还杀不得,圣主忘了吗,圣女的血是药引。”

  红裳柳眉轻挑,冷眼一寒:“罢,先放了她。”

  青衣女子恨恨瞪一眼跪在地上的红衣女子,不甘心的放下已举到玉清嘴边的玉瓶。

  玉清瘫软在地,心头冷寒。那恶心的黑水,差点就灌入了她的嘴。

  红裳衣袍一撩,重新坐回凤座,她冷冷看一眼地上的玉清,道:“先将她再送回皇甫律身边,留着她说不定还有点用处。”说着,她从怀中取出一粒墨丸交给左边的青衣女子,“给她吞下,让她长点教训。”

  “是。”青衣女子接过,走至玉清面前,钳住她的下颌,强制让她吞下。

  玉清又是一阵晕厥,只觉自己此刻是个任人摆布的娃娃。

  她唇角带血,无奈问红裳:“你给我吞了什么?我并不是你们的圣女,我,什么都不知晓。”

  红裳又是一阵凄厉的冷笑,她道:“好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本圣主教导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种方式来回报的吗?!今日赐你这‘噬心丸’,是为师给你长点教训。”

  她红袖一挥,吩咐下去:“在她身上取些药引,即刻送她回硕亲王府!”

  她话音刚落,立即便有两个冷脸红衣女子上前一左一右钳住玉清的身子,然后迫使她露出右手肘。

  手起,刀落,昏厥过去前,玉清只看见那闪着冷寒的匕首,和手肘上的汹涌鲜血。

    再醒来,她躺在了软榻上,鼻间满满充斥着那个男人身上的麝香。

  她知道,她又回到了那个牢笼。

  然后,她看到了站在床边的高大身影。

  而那片笼罩她的阴影,带给她窒息。

  男人盯着她苍白的唇,质问:“是谁准许你睡地上?”

  玉清将螓首侧向床里,不理他。

  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这个男人都有理由来指责她。

  所以,对她来说,沉默才是最好的解脱。

  男人静静看一眼她苍白的侧颜,哑声道:“今晚本王会回来。”

  玉清身子一颤,他的意思是他会回来这里就寝吗?

  因为这里本来就是他的寝居。

  她终于回转螓首,看到男人一身银袍玉带,丰神俊朗,却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在看到那深邃眼眸里的痛苦与挣扎,她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

  捏紧被角,她盯着他的利眼,道:“让我回汐落园。”

  男人亦静静盯着她,利眼逐渐漆黑幽深,愈加粗重的鼻息在两人间清晰可闻。

  却,没有言语。

  静默,窒息的静默。

  …… ……

  良久,他突然转过身子,快步离去。

  看着那离去的银袍背影,玉清渐渐有了呼吸。

  他的渴望,她感受到了。

  可是,她害怕。  
 
[正文:051    终是不相信]

  掌灯时分,李麽麽带了一众婢女往孤鹜居而来。

  硕大的浴桶里,雾气缭绕,一个婢女正细心撒着玫瑰花瓣,另一个婢女在浴桶旁边准备着干巾玉露。

  几个下等婢女则是端着热水,匆忙利索的进出。

  一脸沉稳的李麽麽在旁边监督着,她熟练有序的吩咐丫鬟准备。

  末了,她走至窗边的素衣女子身边,恭敬的请她沐浴。

  “玉王妃,一切都准备好了。请您褪衣吧。”

  玉清起身来,静静走进内室,伸展双臂,任丫鬟褪去她的衣。

  先是素色外衣,然后是白色中衣,露出里面的粉红肚兜,和水色亵裤。

  这次,她没有再阻拦丫鬟,而是任小婢女熟练解开肚兜的系带,褪去她的亵裤。

  直到,一丝不挂。

  跨进浴桶,她立即让飘满花瓣的热水浸满她的身子。然后闭了眼,让婢女们为她细心清洗。

  只见那两只洁白无暇的玉腕轻轻扶住浴桶边缘,她仰着脸,一肩青丝被浸湿贴在润滑的细肩上,一黑一白,很是性感娇柔。

  却见,黛眉轻蹙,贝齿轻咬,不知情绪为何。

  洗净完,丫鬟扶着她出浴桶,然后立即有另一个丫鬟拿了干巾为她擦拭着那凝白纤细的玉体。

  直到套上薄纱衣,那一直垂立旁边的老妇人终是没有让她擦上凝情露。

  然后她再次被扶着往床榻而去,她静静躺下,始终没有言语。

  丫鬟掩下若隐若现的纱帐,利落收拾好一切,随李麽麽静静退下。

  室内,静了下来,只有那纱帐随风微微飘动,隐约见得帐内的玉体。

  稍顷,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由远而至。

  走至门口,却不再有任何声响。

  帐内的玉清,心提到嗓子眼。只见那修长纤细的玉指紧紧抓着身下的锦垫,贝齿将娇唇咬出齿痕。

  她一动不动,静静聆听着门外的动静。

  她知道,那脚步声属于他。

  良久,才听得门被推开的“吱呀”声,那阵脚步声渐渐朝床榻而来。

  然后,她隔着薄纱帐看到了他。

  他换下了那身银色蟒袍,穿着合体的素色软衫,长发稍稍放下,几缕随意的垂落在饱满的额,增添几许庸懒。修长的指撩开那层薄纱,他上了榻来。立即,帐内充斥的全是他身上的干净麝香味。

  他并没有即刻侵犯她,只是静静躺在她身边,重重的喘息。

  玉清将螓首侧向床里,身子仍是一动不动。

  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她知道他在痛苦的压抑。

  因为那躯体的火热,几乎烫伤了她。

  两个人,不动也不语,任一帐静默。

  “你的病……”他终于沙哑开口了,夹杂着粗喘。

  玉清捏紧被角,不语。

  此刻她只听得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这样的氛围,让她难以呼吸。

  这是首次,他静静躺在她身边。

  也是首次,他关心了她。

  梨林那一见,他便去了王宫,几日不见回府。

  她知道他是顾及孟素月的,也不会,有了今日的迟疑。

  “玉峰山上根本没有人,只有一间久无人居的竹屋和一座墓碑。”他再次沙哑的道。

  那双深邃的眸看向身边的她,带着几许火热,“那墓碑上刻着苏玉清的名字。”

  玉清心口一窒,亦回过头来看着男人,带着惊讶:“你终于肯相信我是苏玉清?”

  男人挑眉,眼神逐渐转为复杂,分明没有十分的信任,却见他咬紧牙关,不再吐出只言片语。

  此时,那张轮廓分明的俊脸布满了冷汗,垂落在饱满额头上的几缕发丝已被浸湿了去。

  玉清清晰听得他特意压抑的痛苦呻吟和粗重鼻息,以及那盯在她身上的火热。

  “你长着焦玉卿的脸。”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随后突然翻过身子,将那火热的躯体压在了那具莹白玉体上。

  玉清不及反应,便被那沉重的火热压住了身子,他将她的腕压在头顶,先是深深看一眼身下的她,灼热的唇瓣随之欺上她的玉颈,急切的吸吮挑逗,然后将头颅沉浸在她软馥芳香的高耸胸‘脯,不顾她的挣扎,只手拉扯着她的衣。

  “你为什么还是不肯相信我不是你的侧妃?”玉清在他的身下挣扎着,为他的不肯相信些微恼心,他知不知道他刚才的那番话带给了她多么大的希望,却立即被他的不相信给硬生生折断。“为什么?”她在他的火热霸道下扭动着身子,却殊不知这清脆的音在一帐暧昧中了带了少许诱人的娇吟。

  男人终于抬起头来,一滴冷汗自饱满的额头滴落在身下的莹白玉体上,他深深看一眼身下的女子,即刻从她身上翻下那炙烫的伟岸身躯。

  带着痛苦的压抑,他重重喘息着。下一刻,他突然坐起身子,掀帐下榻来。只听得他沉声吩咐门外的李麽麽:“即刻去给情儿准备准备,本王今晚去她那!”

  说着,不再多看一眼帐内的女子,他穿好软衫,踏着稍显凌乱的脚步声离去。

  门扉开阖,房里顷刻没了声响。

  帐内的女子散乱着一身薄衫,静静躺着,任两行泪水滑落。

    第二日,仍是那个面生的丫头来替玉清打理,玉清一夜无眠,早早起了,只是倚窗托腮静思。丫头见了她稍显浮肿的眼,自是认为玉王妃是为王爷昨夜去情儿夫人房里的事伤心着。

  玉清看着小丫头脸上的心思,不置一语,任她为自己梳着发。

  她的处境,这个小丫头如何能懂?

  在这个府里,惟有秋水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可是秋水却让那个男人赶出王府了去。

  可怜的秋水,无辜被她连累。

  煜儿醒了过来,并不大碍,所以那个男人才没对她怒脸相向,却仍是将这罪加在了她身上。正如他说的,她长了一张焦玉卿的脸,所以,即使是她化成了灰,也会是焦玉卿。她何苦,求他相信她是另一个女子。

  昨晚的话,他给她希望,却带给她更大的绝望。

  时时,他提醒着她是那个无恶不做的侧妃的事实。

  故,她终是挣脱不开。

  这时门外有个丫鬟端了食盘来,盘上托着一碗清粥,和几碟精致的小菜。

  “玉王妃,这是膳堂特意为您准备的早膳。”

  玉清淡淡回应:“放桌上吧。”,却为那句“特意”蹙了眉。

  她这个罪人能得此照顾,是种笑话。不知那个男人又要用何种方法折磨她。

  没有胃口,她仍是在桌边坐了下来,她倒要看看这个“特意”是何样。

  熬得稀软飘着热气的白粥,几碟精致好看的小菜,并无“特意”。细看,却见那玉盘底露出小小的一片纸头。

  玉清即刻遣了旁边的两个小丫鬟去:“你们下去吧。”

  两个小丫头互看一眼,恭敬退下,出了门有着窃窃私语。

  等她们走远,玉清即刻抽出盘下的纸,折开,只见上面写着:来膳堂。表哥留。
  
[正文:052     相府二小姐]

  膳堂的回廊,容名宗正等在那里。

  见了前来的女子,他疾步朝她走来,眼里有着掩不住的惊喜。

  玉清给予他一个淡淡的笑,和他在廊柱旁站定。

  “表妹,有姨父的消息了。”只见容名宗脸上已好了些许,留下淡淡的疤。

  玉清激动得不能自已,她惊讶的抓住男子的臂膀,急问:“表哥,真的吗?那爹他现在在哪里?”却殊不觉此时的失态。

  容名宗感受到女子的紧张,伸出掌回握住她的柔荑,安慰她:“玉清,别急。上次有个叫小陶的丫头拿了封信去落叶山庄,让庄主碰上了,遂将信接了去。庄主已派人去打听,只知道姨父也来了京都,但不知具体在哪。”

  粉嫩的唇瓣微微颤抖,顷刻便被那雪白贝齿轻轻咬住,她侧首看向前方,水眸里含起希冀。原来,爹也来了京都,还有上次那酷似师兄的背影,终于她不再是一个人了。可是,他们现在到底在哪里?

  “现在能找得到他们吗?”她再侧首看向男子,眼里满满的全是期待。

  容名宗心疼的看着她,最终轻轻摇头:“至今没有任何线索,秦庄主他正在寻找。”

  玉清轻叹一口气,将身子轻轻靠在廊柱上,望着廊前的美人焦,蹙了眉不再言语。

  男子亦担忧的看着她的侧颜,继续安慰她:“会找到的,玉清你不要放弃,至少现在知道姨父来了京都。”

  “恩。”她知道这些的,而且她会努力。

  容名宗着迷的看着女子忧郁的侧颜,随她静默起来,却不知长廊的尽头一个高大的绀色身影将眼前的一切尽收眼底。

  这个男子便是皇甫律。

  他一身绀袍玉带,颇是玉树临风,气宇轩昂,却见那薄唇稍显苍白,剑眉皱起。

  本是路过此处,不曾想让他撞上了如此一幕。

  与她梨林一见后,他突然软了心房,命人放了这个男人,欲给他一条活路。

  没想到他居然偷偷留在了他府上的膳堂,做起了最低等的下人。

  这个男人,原来这么的爱着他的侧妃啊!

  那赤、裸裸的迷恋,真是再次深深刺伤了他的眼。

  再看他的侧妃,刚才居然任那个男人握着她的手!

  他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起来,只觉心头如万蚁啃咬,痛着他。

  握紧拳,他上前一步,欲朝那对男女走去,却陡然停住了步伐。

  因为他发现了另一个让他更加难受的事实--他的侧妃爱着的人是这个男人,而且还为他生了一个孩子。她的多次逃离,是为和这个男人私奔。

  他怒,却忍住了折磨他们的冲动,因为他同时想起了她的泪与指责。

  有一刻,他是想成全他们的。

  似乎只有这样,他才对得起逝去的素月。

  他知道,他对她,不仅仅有恨,还有一丝不明所以的情愫。

  而那情愫,让他惊慌。

  身侧的拳握紧了放开,放开了再握紧,那深邃的利眸布满了挣扎与痛苦。

  最终,他仍是转过身子,疾步离去。

  一如来时的静默。
    
    马车往相府辘轳而去,车头坐着一个年轻的车夫,而她的身边仍是那个冷脸秋娉。

  是的,那个男人答应了她回来相府,却终是不放心她,硬是让这个不把她放在眼里的丫鬟跟了来。

  她侧首窗外,不语,旁边的丫鬟亦是冷的。

  稍会马车停下,秋娉先出了马车,玉清掀帘自己下车。

  再见,相府大门上的牌匾被拆了下来,已没了惜日的繁华与气派。

  门前,也不再有那宏伟的迎接架势。

  她那名义上的被罢官的“父亲”甚至都懒得走出相府,估计是恨死她这个不孝的“女儿”。

  走进门,满满一府的萧条气息,没有忙碌的下人奴仆,没有华丽的装饰,许多角落不见走过的痕迹,甚至连那些精心修剪过的灌木也萎秧了一些。

  这个相府前段时间被抄了家,算是家道败落。可是这些,跟她苏玉清无关。她这次来,只为寻找那个背影。

  自始自终,焦如序都不曾露面。不过这样也好,她多了分清净。

  这一刻,她是同情那个老人的,但愿这一打击能让他收起野心,安享晚年。

  不曾想,那个残酷的男人肯放过这个处处想杀他的敌人。

  很是不可思议,不是吗?

  府里没有一个管事婢女,连小陶也没踪影,估计也是让遣出了相府。

  这时好不容易遇上了一个提着食篮的老妈子,只见那老妇人在长廊急匆匆的穿梭着,逐渐往后院的僻静之处而去。

  玉清来不及叫不住她,连忙跟了上去。

  穿过长廊,进入一条羊肠小道,直走,转过一排高墙绿瓦,赫然一间小屋独立。

  那小屋是被远远隔开的,跟前面的院落比起来,显得是那么渺小。

  几乎,是被人遗忘的角落。

  而那老妇人,正是提着食篮往小屋里而去。

  玉清走近,从那唯一的小窗看到老妇人将食篮放在桌上,然后往床榻而去。

  这时老妇人微微发胖的身子挡住了玉清的视线,只隐约见得她轻喊一声“二小姐”,似乎是在扶起床榻上的人。

  玉清大喜,原来果真是让她找到了焦玉卿的妹妹。

  她连忙走至那小门前,轻敲几声,然后轻轻推开门扉。

  屋子很小,一眼便望得见屋里的全部。

  一张圆桌,一张挂着白帐的床,以及一张简单的衣柜,再无其他。

  很简单,却也很简洁。

  老妇人见了进门来的她,惊叫一声:“大小姐!”,有着十二分的惊讶。

  而玉清,则是被床上的人儿吸去了全部注意力。

  那是个怎样的女子?!

  一头及肩白发,柔顺的帖服在瘦弱的肩头,白眉,肤色苍白得几乎透明,连那唇瓣也是毫无血色。惟独那双大大的杏眼,充斥着生命的光芒。

  她虚弱的让老妇人撑着身子,柔柔叫了声:“姐姐。”

  原来这个便是焦玉卿的妹妹,相府里几乎被人遗忘的二小姐!

  玉清心头一痛,感受到她生命的虚弱,以及那双杏眼里对生命的渴盼。
  
[正文:053    悲惨的女子]

  她对女子柔柔一笑,心里满是心疼。

  那张年轻的脸顶多只有十八岁吧,却为何白了所有的发?

  “大小姐,老奴现在要给玉莲小姐喂饮食。”老妇人打断玉清的惊讶,语气里有着些许畏缩。

  玉清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连忙回转身子从食篮里取出那唯一的一碗深色稀软食物,走至床边坐下,然后拿了调羹舀一点,细细举到女子的嘴边。

  白发女子则是惊讶的望着玉清,似是有些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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