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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进南也是笑,他在她耳边轻声说:“不。”
他呵着她的汗毛,聂染青顿觉得全身战栗,她受不了地大叫:“习进南你仗势欺人!”
习进南轻轻含着她的耳垂,聂染青一下子就觉得崩溃,全身就像是在燃烧,她听见他低低地轻笑:“我就是仗势欺人。”
他忽然执起她的一只手放在他的心脏处,而后手指灵巧地一路向下,嘴唇熨帖着她的皮肤,含糊不清地呢喃,聂染青忽然觉到凉意,这才发现她的睡衣已经被推到上方。他滚烫的皮肤贴着她的,他黝黑的眸子更加的亮,聂染青看着他,忽然偏头轻咬了一下他胳膊的内侧,他眼中欲望立刻变得汹涌,呼吸变得更加急促,聂染青似乎听到他喊了句“宝贝”,之后一切都变得不可控制。
习进南一向很会折磨人,今晚尤甚。到后来,聂染青的头发被汗水打湿,浑身都粘腻腻,她抓着他的脊背,习进南不放过她,她就在他后背抓出一道道红印,很是触目惊心,但是他好像打定了主意要让她求饶,等后来她脑子一片空白,只是无意识呜咽的时候,他终于肯停下来。
聂染青被折腾得昏昏沉沉,隐约中感觉到习进南紧紧抱着她,手指拨开她黏在脸上的头发,他轻轻吻她的额头,聂染青迷迷糊糊地抱着他的腰,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再也敌不住睡神的召唤,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聂染青醒来,习进南还在睡。她记起姚蜜曾经对着电脑仔细研究过习进南的侧脸,说他下巴最完美,行云流水般的线条,一刀不多一刀不少,正正好。那张照片里他正单手托着下巴沉思,无名指上的戒指在骨骼漂亮的手上熠熠生辉,再配上白如雪的袖口和妥帖的西装,以及那双画龙点睛的让姚蜜想尖叫的眼神,成熟男士的魅力一下子就散发了出来,姚蜜大声地叹了口气,然后对正大口吃甜筒的某女人说,你家老公长得就是好看,雄性荷尔蒙也散发地恰到好处。
聂染青回味地舔了圈自己的唇,点头笑,这个我同意。
姚蜜接着说:“正是招蜂引蝶的好时节啊,你可得看着点儿。”
聂染青笑盈盈地回敬她:“姚蜜,你就是见不得我好是吧。”
聂染青看了他好一会儿,习进南一直没睁眼。她验证了下姚蜜的话,结果发现命题很正确。她翻了个身想下床,却被忽然睁眼的习进南又翻过来,接着她被他全数纳进怀里,聂染青在心里腹诽,就知道他是装睡。
“看了这么久,结论是什么?”
聂染青驴唇不对马嘴:“我记得许谈那天还告诉我一句话,她说你一看就很像总裁。”
“那你觉得呢?”
“一点也不像,像傻帽。”感觉到他的手一点儿也不听话地继续游移,聂染青抓住它,“喂,你手往哪里放呢。”
“我也不知道。”习进南无辜地说。
今天是周末,聂染青和习进南窝在家里一起无聊。跟习进南待在一起,聂染青想咋呼都咋呼不起来,她歪在沙发上,习进南待在躺椅里,两人相隔着几米远,他俩虽然结婚两年,这种面对面无言的情景却很不常见。
电视里正播放一栏关于手纹的节目,聂染青边对照自己的手边说:“据说,我爷爷在我小时候请了一个算命先生给我算命,说我能活到60岁,我爷爷大怒,说,我现在都60岁了,难道她的寿命连我都不如?那个算命先生一抖,说,他还没说完,他想说的是,我能活到60岁以上,至少。”
“你爷爷真疼你。”
“那是,”聂染青得意地说,“小时候爷爷最喜欢我。”
习进南淡淡地笑:“我妈在小时候也给我请过一个算命先生,他告诉我妈说我大了后会娶一个长着美人痣的女子。”
聂染青眯着眼问:“你妈妈该不会就因为这个对我不满吧?”
习进南摊手:“这我可不知道,她看顺眼的女孩子两只手都能数得过来,所以你也不必苛求自己。”
聂染青不咸不淡地笑:“谢谢你的提醒啊,我从不为难自己。你怎么不按着长着美人痣的标准去找你老婆,那样多安心。”
他古怪地看了她一眼,说:“我可不觉得长着美人痣的女子好看。”
其实聂染青很想说,你怎么知道你不会和我离婚,再找个长着美人痣的女子,可是这想法太阴谋了,终究被她扼杀在了肚子里。
习进南从来不掩饰他对一些事的冷淡。比如说他对八卦和闲事从来不关心,就像刚刚的手纹节目,聂染青看得津津有味,他却对此表示鄙视。再比如说现在聂染青告诉他下下周陆沛要去学校作演讲,习进南甚至连头都没抬,依旧是看着报纸,随意地答了一句:“嗯。”
聂染青把他的报纸抓过来扔到一边,习进南挑挑眉,总算是看了她一眼。
聂染青无语,使劲戳戳他的手臂:“你别一天到晚老是‘嗯嗯’的,‘嗯’得我心慌,表示点儿具体的意思行不行?”
她一愤懑眼睛就会格外的亮,习进南看着她,忽然笑了下,接着腾空把她从沙发上抱过来,聂染青低呼一声,立刻紧紧环住他的脖子,他很满意地又笑了下,调整了下位置,下一刻,聂染青就被妥帖地安置在他的腿上。
他一只手抚顺她的发梢,声音漫不经心,却是说不出的好听:“你想去么?”
“当然不想。”
“那就不去。”
“可是……”
“可是你就是恨他。”
聂染青不说话。
“你觉得你的努力付诸东流,全都变成了笑话。”
他说这话的时候平平淡淡,没有一丝感情包含,聂染青听着却浑身冰凉,她僵在他怀里,动弹不得。
习进南说得没错。
已经过去了将近三年,聂染青本来以为她已经到了可以平静和他打招呼的地步,可是事实完全不同。就像是你把所有的精力和希望全都给了一个人,他裹寄着你全部的未来和憧憬,可是他却毫不在乎地丢掉,那一刻所有的倾注都变得可笑又尴尬。三年前,那场彻头彻尾的笑话,聂染青难以想象也不知道一向和煦的陆沛何以能如此狠得下心来对她。
习进南却笑了一下,聂染青根本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笑,她只听到他接着说:“其实我不希望你恨他,如果可以的话,我倒希望你能忘记那些事。嘘,听我说完,最佳的报复绝不是仇恨,而是打心底的冷淡。不过既然你还不能忘记,那只要不折磨自己,也别折磨我,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做。”
他轻描淡写地发表看法,却在她心里掀起滔天巨浪。她抬头看他,习进南好看的面庞古井无波,只有一双眼睛黑得让人晕眩。他低头看着她,聂染青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聂染青真希望能把关于陆沛的所有记忆都抹杀,她现在咬牙切齿,可是就是放不下。
半晌,聂染青才低声说:“习进南,你说对了,我见到陆沛,能忍住不掐死他已经很不错了。你真倒霉,娶了个小心眼还斤斤计较的老婆。”
他把头埋进她的头发里,闷闷的笑声通过胸膛的震动传过来,聂染青摸着他脑后的头发,感觉他把自己抱得更加紧,他在她的脖颈间笑,热气痒痒地喷在她的皮肤上,然后她听到他柔声说:“我还不后悔。”
习进南松松地环住她,不再说话,眼里带着微微的笑意,没有嘲讽,没有戏谑。聂染青也是安安静静,甚至都不敢大声呼吸。她忽然觉得这种温馨的气氛很难得,她低眉看着他好看得不行的脸,忽然伸出手,瞄着他的眉眼,他的鼻,然后细细描摹他的唇,他沉沉地看着她,任由她的手指在他脸上游移,聂染青忽然一笑:“习进南。”
他轻咬了下她在他嘴唇边画圈的手指,稍稍调整了姿势,话里带着浅淡的笑意:“嗯?”
“你从小到大被多少女生追过?”
“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你长成这样,怎么可能没人追。”
习进南想了想,说:“我告诉你能有什么好处?”
聂染青也想了想,说:“你说了我就告诉你我的身高和体重。”
习进南却突然笑了起来,眼底波光粼粼,手轻轻拍着她的背,表情里却带着一丝狡黠:“这没诱惑力。你身高跟我正般配,体重嘛……”他刻意拉长声音,“昨晚我检查了一遍,也没超标,咝咝,轻点儿,你掐我干嘛。”
聂染青狠狠扯着他的面皮:“一天到晚你就想着这些事?”
“我想什么了?”
“你真不纯洁。”
“冤枉,我什么都没说。”
“切。”
第 十一 章
11、
窗外斜射的阳光零零散散地洒进来,昏黄的阳光照得人懒洋洋。聂染青歪着脑袋看窗外,深吸一口气,再次轻轻叫他:“习进南。”
大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面颊,他又吻了吻她,微微笑:“嗯?”
聂染青轻声说:“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小时候的事?”不等他回答,她就兀自说下去,“我记得我初中时看过一本小说,里面男女主人公前世今生纠缠得那叫一个纠结,我眼泪都掉了好几串,那可是我看的第一本言情啊,当时我看了不下十遍。有天我吃晚饭,咬着筷子问我妈,我问她,如果有下辈子,你还会不会和我爸结婚。我本来以为我妈好歹也能给我个会或者不会呢,结果是我妈已经完全不能理解我少女的情怀。她站起来去盛饭,顺带着飘过来一句话,这辈子还没过完呢,想什么下辈子。”
感到习进南胸腔震动,聂染青立刻拍他:“不准笑!”
他勉强忍住笑,点头:“嗯,你继续说。”
聂染青接着说:“我当时被狠狠打击到了。我和我妈代沟真是大,所以我很庆幸有姚蜜,我俩的兴趣爱好就比较搭。上大学的时候,她有天看完一个动画片后,神情飘忽地问我,要是有个仙女告诉你,你有三个愿望能实现,你希望许下什么。”
习进南长长地“嗯”了一声:“你怎么答?”
聂染青笑眯眯地接着说:“我回答她,我不需要三个,她只要能帮我实现一个就够了。”
“是什么?”
聂染青还是笑眯眯地:“我要她长期待在我身边,等以后我有什么愿望的时候,都能帮我实现。”
习进南大笑:“可真是贪得无厌。”
她点点头,倒是很认同他的话:“我就是贪得无厌。”
过了两天,习进南出差,大概是三周的时间。临走的时候他的举动让聂染青觉得自己好像一下子幼稚了十几岁。
其实就只有一个动作而已。
习进南在机场揉着聂染青的头发说:“我不在的时候好好照顾自己。”
聂染青真想跟他说,我一向不亏待自己。不过她看着习进南淡淡的笑意,话溜到嘴边停留了好半晌,终究还是没说出来。
家里太大,聂染青把姚蜜拽来和她一起住了几个晚上。姚蜜讽刺她:“胆小鬼。你又没做亏心事,怕什么鬼敲门。”
聂染青说:“我是没做什么啊,我怕鬼对我做亏心事。”
姚蜜歪在她家那张大大的沙发上,满足地叹息一声,说:“聂染青,其实我觉得你吧,一直挺好命,从小到大都有人陪,害怕的时候一个电话,肯定能找着人。”
“那是因为我火眼金睛,善于找人。”
姚蜜嗤一声,说:“是人家瞎了眼吧。”
聂染青和她一起歪着,笑嘻嘻地说:“也包括你么?”
“我是因为没戴眼镜。”
“……”
她俩腻在一起看电影,姚蜜坚持看鬼片,并声称不看她就走,得逞后,她又坚持说关灯看才有氛围,聂染青被她搞得头大,幽怨地看着她:“我找你来不是为了让我晚上更害怕的。”
姚蜜无视之,直接关灯。
聂染青闭眼捂耳朵,对姚蜜这一恶劣的行径表示无力的抗议。电影里正放到电话筒里飘出一个鬼魅,黑影幢幢,只有屏幕幽幽发着光,恰好这时聂染青的手机响了起来,她尖叫一声,抱着姚蜜的胳膊不撒手。姚蜜把灯打开,把手机递给她的时候看了眼,一脸蔑视的样子忽然立刻变成了暧昧:“赶紧接电话。”
聂染青恨恨地看了她一眼,看也不看就接起来:“喂?”
好听的声音帮助聂染青灵魂归位:“在做什么?”
姚蜜的身子贴过来,聂染青一闪身,悠悠然站起身去了窗户旁边,姚蜜的脑袋就这么磕到了沙发角,除了没流血之外,和电影里的女主人公死亡是一个动作。
聂染青很解气,声音变得欢快了点儿:“在和姚蜜看电影。”
她听到那边“嗯”了一声,微微带着笑意:“在家?”
“嗯。”
“唔……”习进南笑意扩大,“自己一个人待在家害怕了?”
聂染青立刻否认:“怎么可能。”
姚蜜翻白眼,聂染青朝她也翻了个白眼,听到那边说:“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嗯?哦,”聂染青愣了愣,反应过来,“不必了吧,我都多大了啊,没什么想要的。”
习进南笑:“那可不行。去年和前年你也这么说,再一再二不再三,今年想要什么?”
“……”这什么歪理。
习进南启发她:“或者说,你小时候有什么理想还没有实现?”
聂染青想了想,说:“我一直希望有间自己的书房,然后拥有一整排的书柜,里面密密麻麻全是我喜欢的书。”
他还是笑:“这理想挺好实现的。为什么不早说?要不等我回去后腾出间客房给你作为书房?”
聂染青摇头:“算了,这个不急。”
电话怎么挂断的聂染青忘记了,反正她挂断的时候电影已经播放完毕。聂染青深呼一口气,庆幸这电话来得真是时候。
至于聂染青的理想,其实它一直在变。十岁的时候她希望自己长大是个动物学家,十五岁的生活她希望自己能独当一面,做个女强人,二十岁的时候她希望和陆沛白头偕老,而去年她的生日,聂染青则默默希望她所爱的人都平静地过完一辈子。
姚蜜知道后,说,里面包括习进南么?
聂染青一愣,随即笑,当然啊,我又不恨他。
姚蜜接着慢悠悠地问,那你爱他?
聂染青因为她的第三个字精神抖擞地打了个哆嗦,反应过来立刻说,什么爱不爱啊,多俗啊。我是已婚妇女,这词太清纯了,别问我,我不适合回答这种问题。
姚蜜还是悠悠地看着她,说,不适合就不适合呗,说这么多废话干嘛,你这叫欲盖弥彰。
聂染青挥挥手,我今天又困又没状态,说不过你,歇战。
姚蜜最近疯狂扫荡夏装,精力和金钱都旺盛得不正常,聂染青被她拉去逛街逛得都快吐了。当距离聂染青的生日还有三天的时候,姚蜜在火锅店托着下巴愁眉苦脸:“怎么办,咱市里的大商场都被我逛完了。”
聂染青长舒一口气,她等这句话已经很久了。
姚蜜冥思苦想:“要不,去邻市看看?”
“啪”,聂染青好不容易夹起的鱼丸子又掉了回去。
等姚蜜吃饱喝足,擦了擦嘴再次旧事重提:“陆沛的演讲你真不去?”
距离陆沛做演讲的时间越来越近,最近姚蜜在她耳朵边一天天的倒计时,聂染青对她的这一神经行为已经麻木,姚蜜说这件事的时候她就选择间歇性耳鸣。
聂染青闭闭眼,终于还是缓缓呼出一口气,耐心地回答:“不知道。”
姚蜜看了看她,说:“陆沛做得确实不厚道。”
这句话成功地让聂染青耐心流光,她阴森森地威胁她:“你要是再提,我就把你打包从这里的窗户扔出去。”
那次在校园里见到陆沛的第二天,聂染青就收到一封请柬,上面语气诚恳地邀请她去参加陆沛的演讲。聂染青看到一半就随手把请柬夹到了一堆旧报纸里,跟着一堆废品一起送去了垃圾回收场。可是她耳根清净了没几天,陆沛上个星期又给她打了电话。一共两次,第一次她不知道那是他的号码,接了起来,结果一听到声音立刻就挂断,等到陆沛隔了两天再打第二次,聂染青直接就摁掉。
不过通讯方式里还有一项短信的业务,于是聂染青跟着就收到了一条陆沛的短信,内容让她气得简直想把手机甩出去。
短信的大致意思就是,我有事要和你说。你若是不来,奖学金将不设立。
其实陆沛的话在短信里说得还是很客气的,但是意思摆在那里,话再怎么委婉,聂染青还是很想骂他混账。
她后来直接拨了过去,正想劈头盖脸一顿骂,想不到那边竟然比她更快。陆沛说:“染青,你听我把话说完行不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