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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时,顾同明白,胥鼎的这番话,不过是打消自己的顾虑,至于所谓的投靠,他现在还不能断然相信。身后近十万士兵以及他们的亲人家属,现在都是和自己的未来连接在了一起的,顾同不得不小心,哪怕是明明知道,胥鼎这个人一旦投靠,会给他带来多么大的优势,他也不敢轻易相信。
胥鼎说话的时候,就一直在观察着顾同,眼看他面色淡定,丝毫不为自己言语所动,便知道这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绝非是三言两语便可打动,不过这样也好,如果顾同真的没什么才干或者是说不能挑起反抗女真人统治的担子,怕他也是不会归依的。
心中一边夸赞着顾同的宠辱不惊,胥鼎一边说道:“侯爷在上,但请明鉴,此乃和之前些日子写的一份给女真朝廷看的奏折,看完之后,我想侯爷应该会明白和之的一片归附之心的!”说完,胥鼎就从袖口之中,掏出来早已经备好的奏折,双手呈现给顾同观看。
顾同接过奏折,带着几分好奇,打开扉页,细细观看。
一番拍马屁的恭维之词之后,顾同终于看到了奏折的正文写的是什么了。
“臣奉旨观察河东叛乱,所到之处,贼势嚣张‘‘‘‘‘叛贼多次袭击我钦差仪仗,实属可恼‘‘‘‘‘‘晋北侯顾同奋力剿贼,日夜辛劳,为国为民,其心日月可鉴‘‘‘‘至于派兵把守孟津河渡、陕州以及河中府,乃是防备匪寇南下,进入中原腹地,祸及其他州府‘‘‘‘臣以性命担保,晋北侯忠心无二,绝无反意!‘‘‘‘”
耐着性子,将胥鼎写给完颜璟的奏折细细阅读完毕,顾同十分震惊的抬头看向胥鼎,此时此刻,多多少少,他都有些相信了。
因为这份奏折一旦上上去,那么将来自己造‘反,胥鼎必定要受牵扯,既然人家能拿出这份东西了,说明真的是狠下一条心,跟着自己干了。
“为什么!”合起奏折,顾同也不婆婆妈妈,直接向胥鼎问道,他不相信,冒这么大的险,胥鼎会别无他求。
胥鼎也知道,这种时候了,说什么为国为名,什么天下大义之类的话,是绝对过不了顾同这一关的,况且他也是真心归附,没有什么其他心思,是以坦荡荡的说道:“我父亲临终之时,对我说道,女真人气势如残烛一般,苟延无多日,可悲的是,女真朝廷,上自皇帝完颜璟下自猛安谋克士兵,人人都以为大金国力鼎盛,不思进取,只以盘剥我汉人臣民为荣,我父在世之时,被女真勋贵驱逐打压,郁郁不得志而亡,身后又被女真勋贵恶言相向,教以世人难明我父为人,身为其子,却不能为父伸张,此乃家仇,为人子,焉能不报乎?且女真军队凋敝,当初征战天下的猛安谋克铁骑,今时今日,十缺其五,残破不全,这样的没落朝廷,还有什么效忠的必要,和之不才,却也想成就一番不世之功,辅佐明主,内定社稷,外抗蛮夷,树我中华天威,好教青史留名,此为个人前途料想,如此二般,侯爷难道还不相信和之的一片忠贞之心吗?”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几近于露骨,顾同还能有什么不相信的?
况且只要胥鼎写的这份奏折,呈到了完颜璟的御案之前,就算是有在多的心思,怕也难以被女真人再相信。
有了这两条,顾同也真正相信了胥鼎有归附之心。
既然已经明确真假,顾同也不拖延时间,立刻将太原城的一众心腹以及不久前加入西京军团队的胡天作、范承吉聚集起来,拉上胥鼎,隆重为众人介绍一番之后,这才算是让胥鼎拜了码头,真正的成为了西京军一员。
与此同时,顾同也将胥鼎的那份奏折,派人专程送到中都,呈献完颜璟,以此来真正断绝胥鼎的后路,想那时,就算是胥鼎还有什么其他的心思,怕也是不成了。
胥鼎的奏折,到达中都,再次掀起了一番波澜。
看到奏折之中,言说顾同并无反意,而且是在尽职尽责的‘平叛’,完颜璟内心就觉得惭愧,又见奏折中说,冬天将至,而‘反贼’仍旧未灭,而大军过冬物资匮乏,完颜璟想也不想,就命兵部、户部立即调运粮草、衣被往太原送去。
完颜襄等女真一派保守势力,自是不信,说什么胥鼎也不是什么好人,肯定是和顾同沆瀣一气等等如何如何,反正吵吵嚷嚷之中,也没有改变完颜璟的心思。
胥鼎‘欺君’叛变,完颜璟无知上当,一来一往,又为顾同准备叛金大业挤出了不少的时间。
第332章宋使
泰和三年的深秋,随着一场场朝议,一个个争辩,围绕着汉人、契丹、奚人该不该用,三晋之地究竟如何处置等等一系列的事情结束。
隆冬将至,万物趋于宁静,该冬眠的冬眠,该无精打采的无精打采,一场纷飞的大雪,到叫北国匆匆然换了一身新装。
然而暗流涌动,北国的冬天,终究是难以平静的。
山东地界,红袄军难以平定,已经被完颜璟任命为讨贼大将军的完颜匡离开议论纷杂的朝廷中枢,领兵平叛,然而本该兵到贼除的局面并未出现,相反,不知道从哪里得到资助的红袄军首领杨安儿率部闹的越来越大,乘着冬天官军无力,接连攻下了好几个州县,破开粮仓,救济百姓,到让红袄军队伍越发的壮大了。
完颜匡领兵到达之时,红袄军又狡猾的退回到山野之间,跟金兵打起了游击战,一来一往,山东地界,就像是一个泥潭一样,将女真铁骑深深地拖到了这里。
淮水一线,因为年中旱灾,导致百姓颗粒无收,无以为继的老百姓们,此时此刻,也不过女真人究竟是怎样的凶残了,撑起了胆子,连夜举家淌过冰冷的淮河,渡江南下,投靠宋廷,更言说金国北疆不定,百姓困苦不堪,女真国力凋敝如何如何,让宋廷君臣愈加的壮起胆,开始谋划收回北方疆土。
三晋之地,哄哄闹闹的“平叛”大业还在继续,也不知道是百战百胜的西京军出了问题还是“叛贼“实在是太过厉害,总而言之,从秋初到隆冬,也不见有一个好的势头,也许是山东红袄军的乱势让女真人分了些心或者是知道了原来剿匪并不是一件容易事情,是以也没太注意西京军剿匪到底是剿成了一个什么样子,反而将粮草、越冬的衣被等等东西,按着晋北侯顾同的要求以及钦差大人胥鼎在一旁的作证,悉数送往晋地。
外人不知道,只以为百战百胜的顾将军此时此刻也深陷泥潭,难以自拔,可是只有西京军的人才知道,顾侯爷,此时此刻,过着潇洒着呢。
先不提夫人团派遣的先锋安悦儿的到来,让顾侯爷事实在在的快活了几把,大同府那边也传来消息,说是几位夫人到了年关前南下,准备和侯爷在太原过年,更是让侯爷高兴的连着几天都不闭拢嘴。
喜事接天连地,这边夫人团即将到来,那边女真人被顾侯爷和胥鼎联手欺骗,不仅瞒下了三晋真正的实情,而且还让女真朝廷武器、粮草一分不落的运到了太原城,委实解决了西京军进来新招募的兵士的武器装备问题。
宁化、临汾两军集训完毕,经过一番淬炼,也是兵精将勇,不落下乘。
西京大同府,何方、路伯达征召的第一批新兵一万五千人也度过了最开始的新兵日子,目前正由罗通带着,在界壕附近,日夜操练,冰天雪地里,不消多时,定然能够练就出一批精兵出来。
不知不觉之间,年关真的近了,望着天地之间的银装素裹,顾同眼神之中并没有因为这些而有太多的欢喜,都快半年的时间了,可是南方还没有消息传回来,这多多少少的让他有些担忧。
“难道因为自己这个穿越客,韩侂胄就不再北伐了?”
顾同心想着自己也和南宋朝廷没什么瓜葛,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这么久的时间过去了,却一点消息都没。
不仅南宋朝廷没什么消息传回,就连自己当初派到成都府经营,此番又领了使命前往临安府的沈大官人也没了音讯,顾同的心中,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惦念的,不说沈大官人乃是他人生起步的第一个台阶,就说沈大官人乃是默娘的侄儿这一点,顾同都不得不上点心,他可不想沈大官人有什么不好的消息,让默娘伤心落泪。
等待,等待,漫长的等待。
一场雪连着一场雪,雪落雪停,群山也被遮蔽的越加的苍白了。
天地间全都一个颜色的时候,该来的人,却始终没有来,顾同的一颗心,终究还是焦躁了起来。
是以,每个雪停的日子,太原城的将士们都会发现,自家侯爷站在城头之上,等着什么人一样,从晌午等到昏黄‘‘‘‘
“侯爷是在等几位夫人们吧?”士兵中有人说道。
“等夫人们也该去北城,这便是南城门,定然是等其他人啦!”眼尖脑瓜子好使的人,一下就看到了其中的不寻常。
众说纷纭,顾同的等待依旧。
‘‘‘‘‘‘‘‘‘‘‘‘‘‘‘‘‘
‘‘‘‘‘‘‘‘‘‘‘‘‘‘‘‘‘
及至年关,锦衣卫中专门负责南宋情报的李启胜终于带回来了那份让顾同等到许久的消息。
“主公,宋廷遣使来了!”
一句话,就让冰天雪地里内心已经失望,以致渐渐麻木的顾同终于清醒了过来。
看着李启胜,顾同激动不已的问道:“是何人?”
李启胜也知道顾同连日来都等着南宋的消息呢,是以不敢啰嗦,直接回答道:“毕再遇。”
“可是当年岳武穆手下的猛将毕进之子,毕再遇?”听闻宋廷派遣此人前来,顾同有些不相信。
李启胜倒也没怎么注意过毕再遇这个人,不过出于锦衣卫密探的职业要求,当初的时候,听闻宋廷派遣此人为使,他还是派人调查了一番,因而此时顾同问起,李启胜便不慌不忙的回到答:“正是毕进之子,宋廷之中,言说此人,武艺绝人,挽弓至二石七斗,背挽一石八斗,步射二石,马射一石五斗。宋孝宗在位的时候,还亲自召见,赐以战袍、金银,以示嘉奖。”将毕再遇略作介绍,李启胜心中还是有些难以释怀的说道:“不过此人,年近六十,不过是宋廷禁军马军司中一个小小的武节郎,宋廷派他来,显然是看不起主公您!”
宋朝军制,武将官阶五十三阶,第三十八阶为武节郎,可见毕再遇身份之‘低微’。
顾同倒不在意这些,因为他知道,不管是韩侂胄还是宋宁宗赵扩,此时都把自己当作一个投靠南宋的武将看待,并未怎样重视,不然的话,也不会拖延这么久,才派出来一个小小的武将为使来暗中联络自己。
顾同感兴趣的是毕再遇这个人,想开禧北伐,轰轰烈烈,然而真正在和女真铁骑对决之中,胜绩骄人的唯有毕再遇。
史载,开禧北伐之中,泗州一战,众官军溃败死伤,唯有毕再遇,率四百余骑,独战女真,身先士卒,杀得金兵斗志尽丧,在战场之上,直呼‘毕将军来也’,而后便是溃败逃散,又负隅顽抗着,皆被斩于马下。史书言说,当时整个两淮战场,若不是毕再遇一人独撑,只怕是金兵早已经驰跃江南之地,而毕再遇的英勇事迹,也和西线川陕战场的杨巨源、李好义两人,东西辉映,名噪一时。
毕再遇身材短小精悍,披头散发,作战之时,带铁兜鍪,鬼面具,胯下黑色宝马神骏异常,麾下勇士无不以一挡百,在战场上挥洒“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英雄气概。以其“出入阵中,万死莫敌”的勇猛,摄人心魄的鬼面具铁兜鍪,出神入化的谋略、坚如金石的意志、号令如山的军队,所向披靡,跻身岳飞、宗泽、韩世忠、吴玠等抗金名将之列,有‘战神’之号!
对于这样的一个传奇英雄,顾同怎么会不感兴趣呢?
即使毕再遇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武节郎,可是麒麟终非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只要南北战事一响,英雄的称号,一定是会属于毕再遇这样的人的。
“启胜,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记住,一定要给咱们的人说好,路上好生礼遇毕将军,另外,你速速南下,带人接应毕将军一行,告诉他,本侯在孟津河渡等着他的到来!”顾同心中一时激动,遂也像爱才如命的曹操一样,动了挖宋朝墙角的心思。
李启胜听到顾同竟然这样的看重毕再遇,更是要南下孟津渡口亲自接引,心中更加的震撼不已,有心劝阻,但是知道顾同倔强性子的他,想了一想,还是点了点头,返身就带着自己手下的锦衣卫,一路疾驰,往南边而去。
李启胜走后,顾同便也立即将宋朝遣使到来的消息告诉给了麾下文武,一直都和顾同一样,等待着南宋消息的张复亨等人,此时听到宋廷终于派人来了,心中也都一安。毕竟在他们看来,要造女真人的反,仅凭自己的实力定然是不够的,现在有了宋军的配合,定然是胜算更多。
不过当听到顾同要亲自往孟津河渡接引宋使毕再遇的时候,还是有一大部分人提出了反对,尤其是早已经将顾同视作为真命天子的张复亨等人,更是不想顾同行此举而坠了威风,以使日后在宋朝君臣面前抬不起头。
不过顾同没有想这么多,对于目前的他来说,会一会毕再遇这个千古传奇人物,才是真正的有意义之举。当然,如果能够借此机会将这员猛将收揽到麾下,那自然是更好了。
心意已定,坐不住的顾同,带上萧成、哲别、胥鼎,让张复亨、赵枢以及已经来到太原的薛勇、天奴等人留守,点齐两千骑兵,便直直往孟津渡口驰去。
第333章重逢
孟津,夏属孟涂氏封国;商前期为畿内地;周设平阴、谍城两邑,战国为韩地;秦改邑为郡县,称谍城、平阴县;西汉为谍城、平阴、平县三县辖,隶属河南郡;王莽改平县为治平县,东汉复改治平为平县;三国魏时并平县、平阴、谍城县三县为河阴县,隶属河南郡;晋至南北朝时,归属屡变,但县名未改,东晋置河阴郡;隋并河阴入洛阳县,隶属河南郡;唐武德二年(公元619年)置大基县(治今孟县西),八年省。咸享四年(公元673年)复置,先天元年(公元712年)更名河清县,属河南府。(唐初划河阴出洛阳跨黄河置大基县,后改为柏崖县、河清县,隶属河南郡);宋开宝元年(公元968年)徙治于白坡镇(今洛阳市吉利区内)。宋时为河清县,隶属河南府;金熙宗天卷三年(1140年)废河清县改县名为孟津,县治从黄河北岸白坡镇迁至孟津渡。此后一直延行,直到近代。
孟津以周武王会八百诸侯于孟津渡而得名。据《尚书·禹贡》注“孟为地名,在孟置津(即渡口),谓之孟津”。
孟津渡上,顾同负手环望,这座历史上演绎了无数精彩的古河渡,心中也不禁生出一番物是人非,江山代代的感慨出来。
“龙马负图出于孟河之中,是以成圣皇伏羲,泽被中华万民,和之,我等此时所行与古圣贤达所差无几啊!”
胥鼎注视着眼前奔腾不息的黄河之水,眼见着河中浑浊的急流翻滚,像是一条条巨龙追逐嬉闹,心中早已被这片壮怀激烈的景象震住,此时在听顾同豪情满怀的言语,也不禁心生出更多的向往出来。
良禽择木而栖,他之所以选择投靠顾同,背弃目前看似强大的女真人,其实何尝不是一场赌博,为了青史留名,为了从龙之功,胥鼎早已经抛出了所有。
“主公,羲皇得河图以教化苍生,将来江山一统,主公也能给黎民福祉,确实无异于先圣之举,嘿嘿,臣下能够追随主公,立下一番不世之功,却也是一桩能够留名青史的美谈啊!”胥鼎一叹,不过言语之中,满是激动和憧憬,想他不过而立之年,怎能会不向往功名利禄这些东西?
顾同一笑,并未对胥鼎的志向点评什么,而是指着黄河,指着黄河以南的中原大地,说道:“宋太祖赵匡胤,当年黄袍加身,以成帝业,可是子孙不肖,致使国灭,譬如高宗赵构,苟延残喘临安,可惜了一大批效忠宋室的贤臣良将,你看,这里埋着汉光武帝,往南就是赵匡胤一手建立的大宋王朝的都城——汴京,还有古都洛阳,此乃进出天下的屏障,可北宋王朝何处可见?那些定都洛阳的帝王将相又在哪里?和之,你要切记,我们今日所幸,固然是为名利,可是却更多的是为了天下万民!”
顾同知道自己麾下,很多人都想着自己将来能够称王称帝,但是比起帝王之位,他却想得简单得多,只要天下一统,只要赵宋皇帝贤明,就算是将军队和底盘交出去又何妨?他只要北疆安宁,天下无事,蛮夷不敢牧马长城之下而已!
但是这一番话,却也不能当着胥鼎这些人的面直接说出来,因为这样,无疑会造成这些追随自己的文武人员有其他想法,不过能有机会敲打敲打,给他们树立树立天下、国家、民族大义,他也是不会放过的。
顾同这也是怕,将来面对诱惑,像胥鼎这些追求名利的人,会一不小心陷入泥潭,毁了自己一生。
胥鼎不知道顾同的用心良苦,不过这一番话,他还是牢牢的记在了心头,直到日后,在利益面前,面对抉择的时候,他才知道今天的这一场对话,帮助了他多少。
就在顾同和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