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有件事情想要宣布。”将叶婴放入盘中的鱼吃完之后,越瑄用餐巾拭了拭唇角,温和地看了眼叶婴,握住她的手,对餐桌上的众人说:“叶婴与我订婚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我们准备……”
背脊僵硬,森明美咬紧嘴唇,她预感到将要听到的是什么,可是她一点也不想听到!身旁的空气如同被瞬间冰冻起来,冷得森明美打了个寒战。
“……下个月举行结婚典礼,届时邀请大家出席我们的婚礼。”越瑄温和地微笑,然而他握住叶婴的那只手,掌心却滚烫潮热,然后他又握得更紧些,眼底有种迥于以往的炽热,恍若栀子花的清香正在盛夏艳阳中惊心动魄着。
“不行!”
谢华菱下意识地立刻反对。
“母亲。”
越瑄的声音略沉了一些,视线停留在谢华菱的脸上。谢华菱的面色变了几变,挣扎几秒,泄气般地说:“反正你大了,也不用听我的话了!不过,你答应过我的事情,可不要忘记!”
“我会记得。”
越瑄回答说,回首又望了叶婴一眼,那眼神中温和如海水般的情意令得森明美的胸口闷堵难当。她没有想到谢华菱居然这么轻易就妥协,可是此刻的她也并没有任何立场来反对。
“这不可能。”
冰冷的声音从身旁响起,森明美愕然扭头,见越璨直直地逼视着越瑄,他面色铁青,眼神毫无掩饰地冰冷刺骨。她这才意识到,方才那简直将空气冰冻的冷凝气息竟是从越璨身上散发出来的。
“你们,”目光冰冷缓慢地扫视过越瑄和叶婴,越璨一字一句地说,“绝、不、可、能、结、婚。”
叶婴挑了挑眉梢,越瑄沉静地回视着越璨,两人都没有说话,仿佛越璨的反应早在预料之中,没什么值得诧异。谢华菱虽然吃惊,但因为素来厌恶越璨,便也没有说话。
“为什么?”
反而是森明美,她张了张嘴,还是没忍住。为什么反对的会是越璨?!谢华菱是越瑄的母亲,她是越瑄的前未婚妻,为什么出声反对的居然是跟越瑄感情并不算深笃的异母兄长越璨?!
“因为—我不同意!”
越璨下颌紧绷,冰冷地看了眼越瑄,站起身来,将餐巾重重摔在桌上,刀叉被震得一阵巨响!在森明美的目瞪口呆和谢华菱“野孩子”、“没教养”的咒骂声中,越璨愤恨地大步离开!
走廊中窗扇大开,夜晚的风沁凉沁凉。
越璨愈走愈急!
额角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的面容铁青得已经近乎狰狞!
等候在走廊尽头的谢沣被他骇得心中一颤,直至越璨冷厉凶狠的目光杀过来,才紧紧精神,迎上前来,小心谨慎地说:“意大利那边有消息传过来。”越璨面无表情,听他汇报完毕,哼了一声,冷笑说:“接着查!”“如果消息准确,”谢沣少年的面容露出一分狠意,“我们要不要……”停下脚步,越璨闭了闭眼睛,说:“不。到时,你等我的命令。”谢沣有些困惑,看到越璨的脸色,忙立刻回答说:“是,明白!”
走进房间,越璨阴沉着脸坐到书桌后,摸出一包烟,开始一根接一根重重地吸着,浓重的烟草味将整个房间充满。
森明美也是一夜没睡。
她面容憔悴。
神情黯淡。
吧台上的红酒已经喝得近乎见底,她醉眼惺忪地摇着手中的酒杯,面前还是那叠叶婴准备参加大赛的设计稿,脑海中反复闪过的是越瑄宣布即将同叶婴结婚的那一幕场景,以及越璨出人意料的激烈反应。
“……你真厉害。”
醉倒枕着自己的胳膊上,森明美痴痴地笑,手中的酒杯倾斜,殷红透明的酒液蜿蜒在吧台,她用手指沾着如血般的红酒,一笔笔在台面上描画着什么,神经质地喃喃自语:
“你真强大……叶婴……咯咯……我真是自叹不如啊……”
越瑄和叶婴却是一夜好睡。
白色的薄被下,两人手握着手,头抵着头,脸对着脸。
同样幽长漆黑的美丽睫毛,同样嫣红如醉的美丽双腮,同样赤裸微露的美丽肩头,在似乎同样甜蜜的睡梦中,两人连唇畔幸福的微笑恍若都是一模一样的。
第二天。
叶婴神清气爽地起床,换上晨跑的衣服,在花园里慢跑了几圈。她碰到了似乎一夜未眠,刚刚从玻璃花房走出来的越璨。她放慢速度,看起来心情很好地同他打了招呼,而越璨只是漠然地看了她一眼,就从她面前走过去。
这跟她想象的不一样。
叶婴挑了挑眉梢,慢吞吞地继续跑。不过,又有什么能跟她想象的完全一样呢?她淡淡一笑,然后扬起更为明亮的笑容,朝着花亭下的越瑄跑去。
Chapter 8
沉睡中的少年蜷缩着、寒冷着、颤抖着,身体被雨水淋湿得渐渐透明。
亚洲高级时装大赛日益临近。
从设计的图稿,变成为真正的时装成品,叶婴带着乔治和翠西,亲自挑选布料,挑选各种辅料,同制版师研究如何更为精确地制版和裁剪。比赛时的T台展示,每个参赛的设计师要展出一系列的设计,每人十套时装,只靠叶婴一人是难以完成的。
此时的乔治和翠西,对于叶婴的设计才华早已经是深深的崇拜。随着一件件参赛时装的完成,乔治一次次发出赞叹的惊呼,而翠西是一次次看得目瞪口呆。
“这才是真正革命性的设计!”
反复地赞叹着,乔治欣赏着模特身上最新完成的一件参赛作品,视线流连着无法离开,仿佛对着深爱的恋人般轻轻抚摸碰触,再一次感叹地对翠西说:
“叶小姐真是绝世的天才!‘拥抱’系列已经是惊世绝艳,足以在时装界站稳名号,我原本还以为,叶小姐将会用‘拥抱’系列参赛,没想到,她竟然可以为大赛拿出全新的灵感来!”
翠西也望着这件新作,喃喃附和:
“是啊。”
“这组设计,不仅仅是引导潮流,简直可以说是开辟一个新的时代,出现一个全新的种类!”乔治震撼地说,“只有真正的大师,才会有这样革命性的设计啊!真想看看叶小姐的大脑是什么样的结构,难道她是外星人?或者是从异世界……”
“是啊。”
翠西喃喃地说。
随着比赛日期的临近,亚洲高级时装大赛成为时尚圈最为瞩目的盛事。面对一家家前来采访的记者时,叶婴的态度有一种基于实力的自信和冷傲。
时尚界新锐女王。
不知从哪家媒体开始,这个名号被冠于了叶婴。因为“拥抱”系列的大获成功,媒体纷纷预测,中国区大赛的夺冠热门是叶婴与森明美,其中叶婴胜出的几率更大。不过,也有一些媒体认为,森明美系出名门,被身为国际设计大师的森洛朗从小培养熏陶,其底蕴深厚,未必是突然冒出的叶婴所能够打败的。
而叶婴,在参赛的作品一件件顺利完成之后,便对即将来临的大赛不太关注了,也并不关心森明美那边的进展情况。这段时间,她感觉到仿佛有什么事情,正在水面下不为人知地暗暗进行。
她很少见到越璨。
自从结婚的消息宣布后,在谢宅的晚餐上,越璨几乎就不再出现,森明美反而有几次单独过来,在进餐时与谢华菱的感情显得越加融洽。
越瑄每天都去集团公司。
每天,越瑄很晚才回来。她担心越瑄的身体,劝他不要那么辛苦,或者将事情拿回家里来做。越瑄每次都是将她轻轻拥进怀里,久久地抱着她,当她一再追问时,他甚至会轻轻吻住她的双唇。
这样的越瑄,让她心疼柔软得竟有些不知所措。
夜里,越瑄开始做一些噩梦。一夜夜,他辗转颤抖,眼角沁出泪痕,身体亦因为痛苦而抽搐。随后,一夜一夜,整夜整夜,越瑄都紧紧地抱着她入眠,无论何时醒来,她都发现自己被越瑄紧紧抱在他的胸口,他的双臂紧得让她的呼吸都有些困难。
“你对越瑄做了什么?”
终于,叶婴在深夜的玻璃花房找到越璨,质问他。越璨正在为花圃松土,潮湿的空气里混着花香,他用毛巾擦拭手指上沾到的泥土,冷笑说:
“你对我又做了什么?”
叶婴忍着,吸了口气,说:
“我和越瑄,是真的打算结婚。我并不是因为森洛朗的事情在报复你。我……我喜欢越瑄,他跟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关系,他身体不好,他也是你的弟弟,你不要为难他。”
“哈哈。”
越璨的眼神幽冷阴森,冷笑仿佛凝固在他脸上:
“果然,那些只要我愿意帮助你,你就肯回到我身边的话,全都是诓骗我的谎言。你对越瑄,就算没有森洛朗的事情,你也愿意跟他结婚,这真令我心碎。可惜,你对越瑄的了解有多少?是的,他是我的弟弟,所以我了解他,比你了解他多一千倍一万倍!”
“你以为我在为难他?”越璨的冷笑如同玻璃花房外浓郁的夜色:“也许,并不是我在为难他,而是他在为难我。是他一直在逼迫我,为难我。只不过你的眼睛已经被蒙蔽,什么都看不到!”叶婴皱眉,说:“你不用说这些。我只是请求你,不要为难越瑄。”越瑄的身体才刚刚好转,她希望能够维持下去,不要被任何事情破坏。
越璨狠狠地瞪着她,良久,忽然自嘲地一笑,心灰意冷般地说:“放心,你的越瑄是任什么也摧毁不了的钢铁侠,没人能为难他。只有我才是一个傻瓜。”
而后的几天。
花园里的玻璃花房再无一人,越璨似乎连谢宅都不回了。森明美也没有再来。一切似乎都异常的平静,平静得近乎诡异,接连几天淅淅沥沥地下着雨,天始终阴沉沉的,叶婴心中也沉沉的,仿佛被什么压着,透不过气。
到了晚上。
叶婴沉沉地睡着了。
窗外的雨声似乎一直在淅淅沥沥,她睡得朦朦胧胧,那雨声隐约将她带回到许多许多年前的街心花园。雨雾中盛开的绯红蔷薇,雨滴打在黑色的大伞上,绯红如血的蔷薇丛里有一个沉睡的少年。隔着如烟如雾的雨丝,她恍惚地望着那个少年,没有上前,任由一层层的雨水将少年的身体淋湿。越来越湿透,沉睡中的少年蜷缩着、寒冷着、颤抖着,身体被雨水淋湿得渐渐透明,一寸一寸,透明得如同在渐渐消失……
猛地睁开眼睛!
叶婴急促地呼吸着。
“做梦了吗?”
轻轻拍抚着她的后背,越瑄的声音温和安宁。细细的雨丝淋湿在落地窗上,密密地交织着,像一张细密纵横的蜘蛛网,窗外的花园小径有晕黄的地灯,在夜色的雨雾中朦胧得只余一团团光影。
“喝点水。”
从床头倒了一杯温水,越瑄放到她的手中。温热的杯子熨暖她的掌心,她缓缓喝了几口,热气从喉管温暖到胃里,整个人顿时舒服多了。慢慢地,一下一下,越瑄犹自轻轻拍抚她的后背。
“把你吵醒了。”
梦里的情景渐渐远去,叶婴靠在他的肩头,她用面颊蹭了蹭,感受着他温暖清爽的体温。越瑄接过她手中的水杯,放回床头,继续拥着她,手臂慢慢在她的肩头收紧。
台灯有温暖的光芒。
这种温暖使得叶婴忽然有点心悸,她不自觉地抱紧越瑄,面颊紧紧贴在他的胸口,轻声说:
“就好像做梦一样……”
“嗯?”他的声音温和轻柔。
“……能够遇到你,”不知为什么,说到这里,她的心跳异常慌乱,脸也滚烫起来,“越瑄,有时候我觉得,也许上天一定要人经历过很多痛苦,才会被赐予一个礼物。如果可以选择,我不想经历那些。可是,我很高兴,能够遇到你。”
“……”
手掌在她的肩头顿住,越瑄的呼吸仿佛也停止,半晌,他在她的头顶落下一个吻。
然而她并不满足。
在这样的一个雨夜,她的心里仿佛有饱胀的感情在沸腾,她伸出手,将他拉下来,让他躺在雪白的枕头上,轻轻地吻住他,然后越吻越浓,越吻越重。两人的呼吸急促起来,窗外的雨也越下越密,越瑄翻身压住她,他那略微苍白,却修长美丽的身体,在这样的夜晚,性感动人得仿佛可以逸出香气来,令她一阵阵更加心悸。
“我来。”
他深深凝视她,吻住她的唇。
“瑄!”
颤抖着,她整个人都战栗起来,她紧紧抱住他,将自己完全地交给他!他的体温略凉,恍如夏日里栀子花那雪白冰凉的花瓣,她必须要紧紧地、紧紧地箍住他抱住他,灼热才不会将他蒸散。她爱这个男人,是的,在这一刻,她愿意承认,她爱这个男人。她愿意嫁给他,她希望自己可以在他面前呈现出自己最好的那一面,她愿意同他一起生活下去,她喜欢他给予她的温暖和幸福,她也希望自己能够将幸福和温暖给予他。
“叶婴……”
同样颤抖地吻着她,越瑄的眼底有着无比浓郁强烈的感情,他的亲吻愈来愈狂热,愈来愈失控!如同是被烈火焚烧着,他的动作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剧烈,深深地,狂热地,像是想要挤出她的灵魂来,像是想要侵占她的每一个细胞!
“越瑄!越瑄!”
身体被热烈的快感肆虐着,她的理智使她试图想要越瑄慢一些、和缓一些,她担心他的身体无法承受这样的强度。可是,那越来越高,越来越强烈的狂潮,使她终于无法思考,那如狂风暴雨般倾泻而来的,满涨到要不顾一切在夜空中炸开的,她愿意承受他所带给她的一切!
终于。
如艳阳下浓烈的栀子花香!
铺天盖地。
席卷而来。
窗外雨急,室内的香气渐渐悠游而和缓,叶婴良久才动了动,察觉到越瑄正在用温热的毛巾帮她擦拭着方才身上的汗水。他的动作细致温柔,仿佛那是此刻最重要的事情,于是她的心底又如同有温泉的水,咕嘟,咕嘟,一波波荡漾涌出。
“抱抱我。”
不自觉地,她向他撒娇,拽住他的手。他微微一怔,随后笑着摸了摸她,眼神温和地说:
“我先帮你擦完,你睡得会舒服些。”
“不要擦,”她呢喃地窝进他的怀里,“我喜欢身上有你的味道,”用自己光裸的腿压住他的腿,她闭着眼睛,打个哈欠,又小女孩一样撒娇地说,“你也不许擦,你身上也要有我的味道。”“……”似乎无奈地叹了口气,越瑄拧灭床头的台灯,随她躺入薄被里。窗帘依旧没有拉上,屋内一片夜色,窗外是连绵的雨声,叶婴渐渐睡着了,朦胧中,她隐约感觉越瑄想要对她说什么。
“叶婴……”那声音里有某些异样的东西。她呢喃着,想要醒过来,回应他,然而身体疲惫得连脚趾头都动不了。仿佛是被他抱着,抱得就像前几晚一样的紧,甚至更紧些,紧得让她有些不舒服,她边睡边哼了几声,那紧抱她的力量才缓缓放松。
等醒来后……
要问问他刚才想说什么……
朦胧地沉入梦乡,这是她睡着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雨声滴滴答答。
滴答。
滴答。
忽急忽慢,缠缠绵绵,一直滴入她的梦里。雨滴从黑色大伞滚落,一滴滴,清澈的,透明的,巴黎的街头她第一次见到他,雨雾中他的背影,如一幅黑白水墨的画卷。一笔笔勾描他的画像,拦住他的轮椅,大雨中用力拍打他的车窗,他的清冷,他的冷淡,他的疏离,渐渐温和,就如墨滴入水中,渲染出一层层的轻柔……
雨越下越急。
雨滴噼噼啪啪。
“砰”的一声重响!
如同某扇窗户被风雨猛地震开!
她醒了过来。
满室夜色,落地窗外树木的枝叶随风被吹得摇摆凌乱,细雨已经转为大雨倾盆,白花花的雨水“哗哗”地冲洗窗玻璃,如无数蜿蜒奔腾的透明水流。望着窗外的大雨,她拥被呆坐几秒,才意识过来,房间里竟是空荡荡的,她的身边空无一人。
越瑄呢?
她一急,伸手摸向越瑄那边的位置,薄被下依稀还有他的体温,他应该离开还没有多久。可是,这样的大雨,他去了哪里?掀被下床,她穿上拖鞋,打开房门去找。以前也曾经有过一两次,他半夜身体不适,怕影响她睡眠,便避到隔壁的卧室。
“叶小姐。”
走廊里值夜的特护见她出来,立刻起身。特护回答她说,十几分钟前二少是出来了,但是并没有去其他房间,而是往花园方向去了。
“花园?”
叶婴看向外面一片白茫茫的大雨。
“是的,叶小姐。”特护回答说。
窗外的风雨将走廊的窗户吹得剧烈作响,雨水浇进来,地面湿了一片,湮成濡湿的灰色,叶婴蹙眉,转身回卧室披上一件针织外套,又为越瑄拿了一件厚外套,抓起一把大伞,不顾特护的劝阻,冒雨向花园走去。
一出走廊。
狂风卷着雨水扑面而来!虽然撑着伞,但雨水仿佛是来自四面八方,瞬间就将叶婴打湿!狂风拼命撕扯着她手中的伞,她用足力气抓紧,不让伞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