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罗沉大惊失色,瞠目结舌的望着她,全然忘记个人恩怨?
桑妮吐一口气,更加舒展的躺好,指着罗沉:“我容易嘛,为了替你叉开话题都使上杀手锏了,连我老公都不知道,你还跟我计较那几杯破果汁?再有,你还敢说这个,小心她跟你拼命!”罗沉马上低眉顺眼,又打开一瓶芒果汁递到桑妮手里,说:“姑奶奶,您敞开喝,要是顺口,明天我买两箱给您送家里去?”我冲他挥挥手:“哥哥,那个啥,我也怀孕了,要不你也给我买两箱?”“等着吧,海南芒果大丰收时我亲自过去给你摘,你这少奶奶得喝鲜榨的!”
罗沉接着问妮妮:“你老公怎么还不知道呢?准备关键时刻留一惊喜?还是准备讹他买点儿金银珠宝再跟他邀功?”“我有那么恶俗吗?其实吧,主要是还没想好要不要呢,这是一个美丽的意外?”桑妮跟老佛爷似的,玉手一指,我赶快识相的把纸巾给递过去?罗沉夺过她手里的饮料瓶,骂她:“长没长心啊,还不想要?大伟要知道还不劈了你?”我也凑着热闹指责她:“别犯浑,你俩快活够了,孩子多无辜啊!”“你们先听我说完再发表意见行吗?我是有理由的,第一吧,这才刚结婚,磨合期还没过,要孩子是不负责任地,第二,我不准备在原来那个破公司干了,跳槽刚有眉目,正是大展拳脚的时候,第三,我们俩家都在外地,生孩子容易,到时候谁给我们帮忙?雇月嫂嘛,暂时还没那经济实力,别回来委屈了孩子,最后,不能否认的是,老娘我还没玩够呢!”
我接过罗沉手里的半罐芒果汁喝了,坐在桑妮旁边,摸着她的肚子,说:“不谈别的,单是你今天能给我们俩说出一二三四五来,就算你有点儿良心,是真的动脑子为这个孩子考虑了?妮妮,十个月后就有一个肉肉的小宝宝完全属于你了,你还想什么啊?”“你老老实实安胎,有什么困难哥哥帮着你,别整天想那没用的,还有,赶快告诉大伟,期限是我婚礼以前!”罗沉给她下最后通牒?妮妮被我们说得有些动心,自己也开始温柔的摸肚子?
晚上回别墅,我趴在床上想着妮妮的事,没注意到费先生已经进来?他拍我屁屁一下,问道:“在想什么?怎么发呆了?”“嗯,想我英俊帅气,气宇轩昂的罗沉哥哥这周就要结婚了,不禁悲上心头?”我逗他?他指着门外:“出去想,想完了再回来?”“呵呵,不开玩笑了,问你一个特严肃的问题,你说,如果因为种种原因,就选择结束一个小胎儿的生命,嗯,当然也许算不上生命,还只是小胚胎啊,总之这样对不对?”
他先是楞了几秒,随后用力抓住我的双肩,把我拉到他眼前,语不成句:“舒然,是真的吗?快告诉我是不是真的?我知道未婚先孕在国内是一件不提倡的事,你不要有负担,我们以最快速度结婚,好不好?舒然,求你不要胡思乱想?”“这个这个,你以这么优厚的条件诱惑我,我真是不忍心说这个孩子走错路,现在正在桑妮妮的肚子里养膘呢?”“真的?你确定?不要骗我啊!”他打量着我的肚子,有些疑心?我用力拍着小腹:“费先森,我恨自己不争气啊,要不然就能结婚了,夜长梦多啊,一天不结我就不踏实?”
“那就是桑妮怀孕了?太好了,我很替大伟开心?”“你是替他开心还是伤心,目前仍是未知数呢?”我把桑妮的一二三四五说给费先生听?费先生摇着头:“胡闹?”我直腰坐正,和费先生对视,先给他一个热吻,说:“费先森,小女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要不然,您还是先恕我无罪?”“说吧,你以为不当讲的话,你说得还少?”他拿起身边的手杖,又照着我的屁屁来了一下子?
“我想把咱们网络公司的股份给大伟一部分,嗯,最好超过百分之五十,让他真正当家作主?”还没说完,费先生就要插嘴,即刻被我拦住?“你先听我说,我的原因有三个:一,网络公司虽然是你开创,现在又在我名下,但是就目前来看,大伟付出心血最多,如果不是他的坚持与忠诚,不要说月月盈利,即使勉强维持恐怕也很难;二,我们和桑妮?大伟之间的关系斐然,但现在大伟还算是你公司的职员,今后的交往难逃尴尬,这不好;三,也是促使我下定决心的关键一点……”“你想帮着桑妮下定决心,如果他们生活境遇更好,那么孩子留下的可能性更大?”费先生边说边将我的头发握在手里,反复婆娑着?
我忍不住亲他一口:“太对了,要不然我怎么会爱上你呢!”“从情感上来说,我支持你,这也是我一直在考虑的问题,就像你说的,公司能有今天,大伟功不可没?应付房地产公司,我已经力不从心,可以说网络公司基本被我放弃了,就是大伟一直经营维持着它?但是从理智上讲,生意就是生意,友谊就是友谊,百分之五十是很大一笔数目,相当于我们将公司拱手让人,而且,凭我对大伟的了解,他也必定不会接受?”费先生分析得丝丝入扣,很有道理,我承认自己想事情太过简单,特别是费先生断定大伟不会接受这一点,我绝对认可?大伟虽然处事随和,但也是自尊心很强的人,过渡的慷慨有时会成为施舍,恐怕我的好心会变了味道?
我倒在床上,纠结着不知如何是好,桑妮肚子里的宝宝,在我眼前越来越清晰,我看到他好像有桑妮明媚的眼睛,还有大伟宽厚的表情,心里隐隐难受?费先生拉着我的手,安慰我道:“舒然,把这件事情交给我好吗?你不要操心,上帝爱每一个生命,会给他们最好的安排,我们祝福就好?”
罗沉婚礼之前,我和桑妮去租化妆舞会的道具,她选的是性感的猫女,给大伟租了一身蜘蛛侠装扮?我毫不犹豫,选了女巫装,黑色大袍子还有一顶几乎将我遮住的尖帽子?桑妮大笑着问我:“你要干嘛?我要是你就选护士服或者小精灵,反正衣服露得越多越好,怎么弄成这样?”“我现在就想当一女巫,法力无边,小手一挥就把费先生脑袋里那个劳什子给去了!”桑妮抱我:“我妹妹不易?”
桑妮给费先生设计的是海盗装,我摆手笑道:“不行不行,他本来眼神就不好使,你还弄一眼罩再给他挡住一只,我岂不是还要给他配只导盲犬嘛?”最后经我和妮妮慎重决定,选了西部牛仔,妮妮说:“我迫不及待了,费达臣要是穿上这个,那不得迷倒一片啊,到时候能不能暂时让我给他当女伴,我实在怕你的造型破坏了人家的美感!”
我送妮妮回家,路上等红灯时伸手摸她的肚子,问:“怎么样,告诉大伟了吗?我可警告你,这是大事,你别自作主张,大伟会怪你一辈子的?”“知道知道,你们烦不烦,老罗这几天总打电话恐吓我,放心吧,我不会意气用事的,再说就算真的不要这个孩子,也需要父母都到场签字才行呢?”
费达臣最近状态又开始退步,我怀疑血色素再次下降了,但他也不肯到医院检查?他的视力时好时坏,坏的时候,眼前模糊一片,几乎不能独自生活?更要命的是,头疼也开始趁虚而入,愈加频繁,每次疼痛来临,他都全身冷汗,快要将我的手捏断?我上班时精神恍惚,总感觉费先生正在家里饱受煎熬,声声唤我,但是给他打电话,却并无异常?
罗沉婚礼前晚,我在房间里熨明天要穿的衣服,他独自在卫生间洗澡?干到一半,觉得心神不宁,到门外喊他,叫了几声都没回应?等我冲进里面,他正趴在浴缸边上,慢慢向水里滑落,整个人没有一点儿意识?我吓得大哭,跳进浴缸里抱着他,给楼下的Mary打电话,没等Mary上来,他竟清醒,倚着我问:“怎么了?”“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我再晚进来一会儿,你就溺在水里没命了?”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坐起来搂我,吻着我的额头:“没事没事,别哭,我可能是睡着了,乖,是我不好,别哭了好吗?”
我让Mary在门外等着,然后帮费达臣擦干身体,套上浴袍,这才和Mary一起弄他上床?Mary给他端来热水,我则忙着换下湿透的衣服,偷眼看他,他的脸色微青,口唇发绀,刚才绝不是简单的睡着?等Mary走了,我坐到他旁边,开始给他按摩双腿,对他说:“明天的婚礼我自己去就好,你留下休息,我尽量早一些回来?”“那怎么行,人家还以为咱俩分手了呢!”他表情轻松的逗我?我抚着他刚刚有些进步的下肢肌肉,说:“不行,一整天太累了,而且太乱,我舍不得你去受苦?”“放心吧,没问题,再说我还要给桑妮妮当西部牛仔呢!”我说不过他,但是心乱如麻,总有不好的预感,暗自决定明天早早就带他回来?
不得不佩服罗沉和田静的激情和创意,婚礼非常成功,三十几个人,精心准备,造型各异,情趣盎然?田静和罗沉打扮成扑克牌里的Q和K,一个Queen(王后),一个King(国王),非常搞笑?我们玩得很好,费先生情绪不错,他的扮相更不错,引得好几轮各年龄段女性找他合影留念?
我和桑妮?大伟坐在费先生周围,罗沉端着饮料给我们送来,刚要离开,费先生喊他:“罗先生等一下,我想说件事,希望你也在场?”我顿了一下,在他开口之前抢着说:“我跟罗沉绝对清白,这大喜日子,你不是要砸场子吧?”他乐了,指着自己的腿说:“我有那么傻吗?到时候也跑不掉,谁会这么干?你不要插嘴,我想说别的?”他从我手里拿过我的背包,掏出几张纸?我疑惑地问:“这是什么?你什么时候神不知鬼不觉放进去的?”
费先生看我一眼没回答,却转头注视着大伟,说:“我让Jassica拟了一份合约,从你签字开始,网络公司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归你所有,剩下的百分之六十,舒然和我各占百分之三十?”
我们几个没听懂似的愣着,大伟第一个明白过来,急赤白脸的刚要拒绝,费先生冲他摆手:“听我说完好吗?一个公司的股东,往往有两种入股方式,一是出钱,二是出力,以你的贡献和为公司带来的收益,百分之四十不算多,这本来就是你应得的?你也不需要有心理负担,我和舒然其实是一家对不对?你只是相对的最大股东,分红时我们还是要拿走百分之六十,我是商人,不会让自己吃亏?”
我对费先生的崇拜之情就要爆棚,恨不得当众吻他,拿过来合同交给大伟:“快签快签,小心你精明的老板变卦?”大伟拿着合同的手颤个不停,望着费达臣:“费总,你不要这样,我当初只是您的一个小秘书,您怎么能……”“不要讲当初,当初我还是篮球高手呢,现在也可以很平静的接受现实了,所以,不要看当初,要看发展,好吗?”大伟激动的点着头,拿起笔签上名字,双手把合同交给费先生?
我把合同放回包里,对大伟说:“大伟,你今天其实是双喜临门,还有一件事要桑妮跟你宣布?”桑妮还没从刚才的情景里回过味来,经我一提,才如梦初醒,羞涩的对大伟说:“那个啥,我替你儿子恭喜你了,希望你再接再厉,在他出生之前,挣足奶粉钱?”你见没见过一个狂喜的男人?那种由内至外散发的兴奋和喜悦,能够感染任何人?
我今天总算理解了一个成语,叫做皆大欢喜,和田静像伺候奶奶似的,把桑妮搀到屋里歇着?田静向桑妮取经,怎么能顺利有孕,俩人嘻嘻哈哈,说得那叫一个热闹?我陪着她俩闲聊,手机响了,心想平时跟我联系的几大位都在身边呢啊,还有谁能找我?屏幕上是大伟的名字,我接听后还没说话,就听他在那面喊:“舒然,你在哪呢,费总不舒服,快过来!”
我瞬间魂飞魄散,拉开门跑出去,大伟正举着手机站在院里张望,见我出来,指着旁边的屋子:“费总在里面!”我推开门,费先生的牛仔帽已经摘下来,他仍坐在轮椅上,上半身倚着光秃秃的墙面,闭着眼睛,大口大口喘气,嘴唇紫得厉害?我抓住他的手,把他揽到自己怀里,问他:“怎么了,哪里难受?”“舒然,喘气,很难……”他断断续续的说,用手扯着颈上配合牛仔造型的方巾?我连忙把方巾摘下,又把衬衣扣子解开,再问:“这样好些没有?”“舒然,难受……”他呼吸更加浅快,垂死般唤我?我抚着他的胸口和后背,罗沉跑进来,一下子就把费先生背在身上,一边向门外跑,一边对我说:“快走,大伟开着车在门外呢,马上去医院?”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1 章
庆幸的是,罗沉租的四合院距离市区并不远,我们很快把费达臣送到医院。这一路上,他费力的呼吸和一声声念出的-舒然,难受,砸在我心里,疼得快要了我的命?我向急诊室的医生介绍他的病情,然后在医生的安排下,推着费先生去做头颅核磁?Ken接到电话,以最快速度带着费先生以往的病历资料赶到医院?
费先生的血氧饱和度一度降到百分之七十以下(邦尼注:正常人通常在百分之九十六到百分之百),医生建议立即上呼吸机,让家属做决定?我们哪里敢有意见,只要能不让他这么痛苦,我们一律无条件接受?我回忆起在呼吸科实习时,病床上躺着的一个个做着气管插管,奄奄一息的病人,忍不住流泪,问医生:“需要气管切开吗?”“不需要,他应该属于中枢性呼吸障碍,不是气道阻塞造成的,没必要切开?”我是不是要为这个坏消息中的好消息拍手?我的爱人,正躺在闲人免进的ICU(重症监护病房),既看不到他的脸,也触不到他的手,孤零零一个人,他该有多么恐惧和无助?
半小时后,因为病情复杂,又是外国友人,医院的几位专家从家里赶来为他会诊?我们焦急的在门外等着,Ken搂着我,让我靠在他怀里?我对罗沉说:“你先回去,已经够对不起你的了,快回去当新郎吧!”他瞪我一眼:“你别管这么多了,不用替别人操心,喝水吗?我去买?”他转身走了,我泪眼婆娑的看着Ken,Ken擦擦我脸上的眼泪,说:“放心,我知道Tony不会有事的,他舍不得你,他多爱你啊!”这几句话让我更加难过,扑在他怀里大哭?
正哭着,医生出来喊家属进办公室交待病情,我踌躇着不敢进,Ken攥攥我的手,和大伟一起陪着我去听结果?办公室里坐着五个医生,三个已经白发苍苍,还未开口,就不经意的摇头?我几乎站不住,半靠着Ken?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男医生,拿着费先生的头颅核磁走过来,问我们:“谁是病人家属?”“您说吧,我们都是?”Ken回答他?医生有些不耐烦的瞥我们一眼:“我说的是近亲属,有吗?”我小声说:“我是他的爱人,可以为他做主?”
他把核磁放在读片灯前,我看后一身冷汗,虽然具体情况读不懂,至少,我知道脑中线已经偏了,这是很不好的情况?医生拿着手里的笔,在片子上指指点点,给我们讲:“病人颅内肿瘤造成的压迫,使脑脊液循环障碍,已经出现积水,量不小,这不是一天半天造成的?现在他最主要的问题是呼吸中枢被压,出现严重的呼吸困难,必须手术做引流,否则性命堪忧?我看之前的资料,曾经在美国做过手术,我承认那里的医疗条件更好,如果你们愿意,我们不反对回去做手术,但是建议选择直升飞机转院,否认还不如留下?你们家属好好商量吧!”
“那么现在怎么办?他很危险是吗?”我哭着问医生?他点点头:“手术之前只能用脱水药维持,看看能否缓解症状,不过这只是扬汤止沸,不能解决根本问题,你们还是尽快考虑手术的事吧!至于是否危险,就不用我多说了吧?你们应该清楚,现在是急性期,呼吸机暂时不能撤,等用药以后再看病人反应吧!”“我能进去看他吗?医生,我看看就走,可以吗?”“每天中午十一点和下午四点是探视时间?”他语气生硬,向门指指,意思是让我们出去?我没再求他,和Ken以及大伟转身出来?我相信每一个家属都有一万个理由进去陪伴重症监护室里的亲人,但规定就是规定,医院不可能为任何人搞特殊,我虽不认可,但能理解?
罗沉买水回来,递给我们每人一瓶,我仰头咕咚咕咚喝着,Ken一把抢过水,差点把我呛到?我含着眼泪问他:“干吗?我很渴?”“别这样,舒然,慢些喝,为了Tony你要坚强,好吗?我现在就给Doctor Li打电话,联系西雅图瑞典医院和救护飞机,咱们当务之急就是回美国,赶快把手术做了?好姑娘,有我们在,有我们在……”我低着头不说话,看着眼泪落在地上,砸出一个个小水花?罗沉把我的头摁在他胸口:“妹妹,咱不着急,费先生不会有事的,他能舍得我这闭月羞花的妹妹?很快就会好的,很快就会了?”我抬眼看他,却正和站在远处的大伟对上眼神,刚要说话,大伟竟然眼圈一红,接着仓惶的避开我们,跑下楼去?
我们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