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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和重月的冰月功要勤学苦练,绝对不可懈怠了,现在你已练到了第几层了 ?”
“重寻不才,前几日刚参透第四层。重月正在练第三重。”关于内功的进展是每逢召见绝不会少的问题,为何父亲对这如此执着,实是令人费解。
“第四重吗?果然是天资过人,也无愧于有你娘亲的。。。”微露赞许目光,柔和许多的话语却顿时止住。
“无愧有娘的什么?”太过诧异,重寻不由问了出来。
“没什么,你娘也是世间少有的悟性奇高的人,要不怎能未足二十医术就妙绝天下,你是她的骨血,自是不差的;我有些倦了,你下去吧,莫忘了与重月一起修炼内功,片刻也不得懈怠。”不愿再多说只字片语,秋亦岚回身负手,不再言语。
等了片刻,重寻已知父亲不愿说明原委只以话敷衍,但已不能再问,心头似有迷雾重重,惘然摇头,便告辞离去。
“今年的桃花,已经开了吧。”凝望着那画中的容颜,略带迟疑的,轻声说道。
秋重寻正要推门而出,听到这话,惊了一惊,转身望去,那身影又凝在那里。
重寻心头却泛起一阵感悟心酸,“我近年每逢花开都去赏花,今年也不会错过,就让重寻拾些洁净落花来送予父亲如何?”知他不愿到定情桃林睹物思人,离情伤怀;又不忍折断可说是媒妁之花的桃花,重寻不待父亲回答,就急步而出,留他一人于空室静静思念。
秋重寻却没有听到,那一声低低叹息,“知子莫若父,重寻,如你玲珑剔透,为父待你如此严厉,你可曾怪我?即便如此,我也莫可奈何。反水不收,后悔何及,唯愿日后,你可以明白我。。。”几不可闻。
仔细以白色丝带系上绾好的乌发,却见秋重寻并未发觉,尤在沉思,星凌轻唤数声,那人才自回复神智,起身走到床边,打开暗格,取出匣中所藏软剑,剑身比之寻常宝剑略细,发出淡如月色般银色微茫,剑柄古雅,扣在腰间,恰似一根高华雅致的腰带。此剑恰如其剑茫,名唤月溶,取“月色溶溶夜”之意韵,与秋重寻轻灵飘逸的剑意颇为契合,自从偶得这柄上古名剑,便爱不释手,视若珍宝般常佩腰间。
缚好月溶,重寻回首对星凌轻声道:“我去桃林,若有人来找,要他们等待片刻。”走到门口,略微一顿:“天色尚早,你还可休息一下。”飘然出门。
痴痴望着那展开轻功如御风而行的白色身影越行越远,终消失不见。星凌依然凝立不动,少女的心情就是如此,即便知道如何也无法与那仙人般的人物相配,即便知道只站在他身边都会为那皎洁月色般自惭形秽的光华越发,即便知道这一生他也不会发觉自己的心意,可是可是,从林中初见那一刻起,尘世间便只他一人,从不敢奢望去碰触他,但若可以见他如其他韶华少年般无忧快乐,自己甘愿以生命为代价也无怨无悔。
秋重寻心若止水,又怎能发觉身后那温柔眷恋的眼波;此刻,他心中只想立刻赶到父母定情的那片桃林,猛提一口真气,四肢百骸顿觉轻灵,纵身飞掠,不多时已到了峰下那片桃林。
还未及近,已闻得天心清香随风荡漾,秋重寻止住身形,放慢脚步,缓缓走入桃林。
浅金色的晨光似最轻最细的薄纱,覆在这不知自何时起就生长此地的千株桃树,也是世所罕见的天竺异种;莹紫色的干透着柔艳的微茫,托着满树繁花,非寻常的粉红,晶莹的晨露坠进鲜红色的花蕊,几抹嫣红细致的揉进素白的花瓣,似初雪中落入一滴血泪,淡淡的晕开;似美人素颜,多了几分羞怯的红晕;微风万倾,暗香浮动,偶有几枚桃花,不胜清风爱抚,飘然落下。
花影天香,灼灼其风华,尘世间似只余这片桃林,秋重寻不愿扰了林中幽深静谧,缓步而行,径直走到一株最为高挑,花开的最为繁茂美丽的桃树前,定睛在粗壮树干上仔细寻觅,果然在略高于头顶的位置发现了两道刻印,扬手抚上右边刻印,轻轻摩擦着粗糙的树皮,重寻心中却一阵温暖,这两道刻印是母亲去世的那年初春刻下的。还记的那时自己和重月刚满十岁,父母牵领着来到这里,就在这棵树下,那时小孩心性,看着如此美丽的花朵,极想凑近了去摸摸它的花瓣,去嗅嗅它的清香,可是自己从不会如寻常孩子般撒娇任性,只站在一旁,羡慕地看着被父亲高高抱起凑近闻着花香的重月,正强忍呼之欲出的泪水之际,身子却腾空而起,落入一双纤细有力的手臂,微带药香的温暖怀抱,几缕柔细发丝轻拂过脸颊,痒痒的,瞬间拭去他眼中湿气,母亲抱着自己走到父亲身旁,冲他俏皮的努努嘴,父亲就醒悟过来,笑着接过自己放在右边的肩膀上,高高举起,“你这孩子,从小就如此,想要什么也不说,该说你太过懂事呢,还是。。。其实,我们是希望你多撒撒娇的。”
记的那天很高兴,临走之际,父亲让两兄弟并立树前,比着头顶刻下了这两道刀痕,母亲还笑言以后每年花开来此看是桃树长的快还是你们兄弟。。。。。。那年秋天,母亲就去世了,父亲再也没来过这里,唯有自己,每逢花开,都会来这记载着童年最后快乐时光的地方,回忆往事。
“你终是长的比我们快出许多呢。”轻叹一声,重寻转身欲走,却陡然听到似有一阵轻微的呼吸声,自己刚才神思飘渺,并未发觉,如今屏气凝神,果然不远处确实传来时断时续的呼吸;
秋重寻心下大愕,此地既属辉夜教禁地,又极是隐蔽难寻;来这莫非是要找机会触本教霉头?疑虑一生,顿时戒备起来,真气运转十二周天,右手轻按腰中月溶,展开身形,了然无声的几个起落已掠到了近前。
近前一看,秋重寻心下微惊;繁花似锦的桃树下,但见一人着淡青色衣裳的倒卧于地,动也不动。秋重寻医术高绝,已听的他呼吸轻微虚弱,时断时续,正是中了毒的迹象,但事关本教安危,重寻又一向谨慎,未敢拖大,随手拾起几粒石子,扬手封上他几处大穴,见他依然丝毫没有反抗挣扎,若是使计假装昏迷,这几下打穴手法已颇重,再强硬的人神智清醒时也经受不住,端不会如此反映,心下疑虑全消,这才走近察看。
俯身细看,秋重寻心中不由赞叹,好一个丰神如玉的俊朗人物!男子看来大约二十三,四的年纪,有张轮廓鲜明的脸庞,虽然双目紧闭,小麦色的肌肤因中毒透着些苍白,但无损他俊逸的容貌,剑眉斜飞入鬓,高鼻厚唇,尤为引人侧目的是,略薄的上唇与丰厚下唇组合起来,似乎嘴角微扬,带着一股傲慢不驯的天生笑意。
华贵不失典雅的衣着,宽厚的肩膀,修长的四肢,颇高但劲瘦绝不单薄纤细的身体,特别是那微张的右手修长的五指,有着明显的常年习剑才有的茧子,秋重寻一惊,这人无疑定是个习武经年的人,也许还是个练家子;不由心下思忖:不知此人来此地何为,是先救醒他问清来历再定夺生死,还是就这样放任他在此自生自灭,以赎其擅闯本教禁地之罪;观其脸色脉象,似是中了这桃枝的雪燃风花之毒,置之不理,半天内毒就可以随血液侵入全身经络血脉,已然回天乏术;可他又怎会中这雪燃风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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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疑片刻,秋重寻轻轻摇了摇头,略带惋惜的自语道:“我不愿伤人,但你私闯禁地,身为少主我也不能救你,是生是死就看你自己造化了。”
他本就是天性淡漠异常,再加之年幼丧母,父亲又对他严厉远多与关爱,近年执掌教务,统领千万教众,手段沉稳高明,众人对他皆是敬重甚至是惧怕,再加之江湖上本有人就称之魔教,行事观念与常人颇有不同,秋重寻自幼年开始,日日耳濡目染,自然想法与寻常少年不同,因此越发冷漠孤傲,今日若是见着旁人,怕是早不顾而去;因是见他风采出众,起了惜才之念,才迟疑了这么久。
正待转身离去,眼波最后巡视一下这人,却突然眸光一亮,只见布料华贵的青衫下摆竟少了一块,秋重寻颇为诧异,并未见有打斗痕迹,为何。。。心念微动,想起一个自己都觉的颇为可笑近似天方夜谈的解释,有些自嘲的看向桃树,却突然如中雷霆,一枝开的风华正盛的枝条上赫然系着一条浅青的布带,正随风轻扬;莹紫的诡丽,浅青的素华,奇异的组合在一起是那样和谐耀眼,一瞬间,刺痛了他的眼,也射进他心里久久不去的阴霾。
“世间还真有这样如爹一样的痴人呵!”呆呆凝望了半晌,秋重寻重又敛回目光,看向地下的人。
“未曾想到,世间的缘分竟是如此奇妙绝伦,。。。罢了,当年娘亲既救了爹,你也是如此惜花之人,我救你一命又何妨?”当下,收敛心神,自怀中取出金针刺穴,封住四处游散的花毒,扶正其身,双掌抵住其背心,默运玄功,方始发觉,此人内力高不可测,远非己可敌,万一他是敌非友,后果堪舆?
心念微动,秋重寻却未罢手;他生性如此,既已决意便决不后悔。
雪燃风花使中毒之人体热如火,而玄天冰月宫正是属水相内功,阴寒彻骨,正是此火毒的克星;饶是如此,秋重寻却总感到他体内隐隐有一股浑厚绵长的内力与自己输送至他体内的真气相抵触,极是吃力,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感到掌中所触肌肤已是略带微热,秋重寻方始收力,此番施动玄功,颇耗了一些气力,原地打坐片刻,才站起身来,扬手拂下一枚桃花,取下其鲜红花蕊,俯身轻轻翘开他闭紧的双唇,滴进几滴芬芳花汁,因一物降一物,中和花枝之毒,这花蕊必不可少。
劳累多时,此刻才真是大功告成,微理了一下略有些散乱的发丝,秋重寻心中迷惘至极,自己何时起竟如此相信鬼神缘分之说,倒真是有些小儿女情态了,许是最近更为孤僻之故,仰望天际,日华初放,浮云自开,已该回去了;那人,应没有大碍了,也马上就要苏醒,穴道片刻就可以自行解开,希望他日后不要再来此地了;心念一动,秋重寻便起身欲走,忽听得一声低低呻吟,那人竟醒了。
轻微呻吟一声,只觉的四肢绵软无力,如在云端如卧柳絮,甚至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脑中缓缓忆起:自己为了。。。来到这里,却见到了这奇绝清媚的桃花,竟忘了来此的目的,看到花枝将断,撕衣缚上,却突然从指间传来一阵麻痹,便陷入黑暗;不知过了多久,感到似有人轻翘双唇,随后一阵沁人心脾的花香流入,依稀记的那手指温润如玉,触在肌肤上,极是受用。
秋重寻自他呻吟出声,便凝立不动,本想就这样走的,但不知为什么,此刻想看一看那样俊逸不凡的人若张开眼睛又会是何等神采的欲望却如此强烈。
并未转身,轻声问了句:“你是否醒了?”话音出口,自己竟也为那少有的轻柔关切之意心下微惊。
感觉似有暖暖的光照在身上,周围萦绕着沁人的花香,静谧的黑暗中,响起一个那般清越的声音,似名筝轻奏,似流泉漫流,几时听过如此美好的声音,似是少年的声音,莫不是晴月那小妖精,还是红萧,绝无可能,他们的声音娇媚酥软至极,哪比这清脆如断冰切雪。
好想看一下这声音的主人又是何等容姿,挣扎着睁开眼,一瞬间,长久的黑暗陡然迎来了灿烂的阳光,又不适应的闭起了,再次睁开,就见到那纤瘦高挑的身影背向自己,正好站在逆光处,迎着光看的有些不真切,只可模糊看到是白衣墨发。
却见那人转过身来,流泉般的发随之灵动的旋开一个弧度,复又落在那雪白上,他缓缓走进,身姿是从未见过的风雅,越行越近,终站在自己面前,本有许多要问,但此刻看着那晨光中凭风而立的人,却什么都忘记了,自己曾拥有过无数世间难得的美人,但此刻方知自己的浅薄,造物的独钟灵秀竟如斯不公,只得这般容貌才称的上是姿容绝丽,那一双眼眸,比灯还灿亮,仿佛像一个深湖,浮漾着千流云的梦。
看进那绝色的眸,觉得自己在梦里,梦见了梦里的人,醒来发现不必再梦,原来梦的梦里不是梦,而是真有这样的少年,风华绝世,绝世风华。
从未如此失态,望着那绝色的眸,竟是那样的清亮而孤傲,身又如坠云端般无,恍惚间不知自己是否还在尘世,竟脱口而出:“我是否已经死了?”
秋重寻走近看那人已睁开双眼,光华初放,微微上扬的眼眸亮而修长,称的他英俊的容貌更有种呼之欲出的魅力;但为什么,那狂傲的眸光一闪即逝,还那样。。。那样望着自己,虽然知道自己容貌不差,但同是男子,有什么值的那样凝视的?
略觉生气,已觉此人实不若看上去那样出色,许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正拂袖欲走,却听到那人迟迟疑疑,犹犹豫豫的声音响起。
“你这人还真是好笑呢,若你死了,我又是何人?”呆了半晌才反映过来,秋重寻只觉这人如此。。。如此有趣,自己都没发觉,红唇就已微微上扬,绽开一个绝美微笑。
他竟笑了,仿佛是在最绮丽的梦中,嫣红的双唇微扬,那样优美的弧度,清绝高傲的眸光揉进了浅淡笑意,刚才如离尘仙人般空灵飘忽令人不敢逼视的人物,竟展现如此惑人的绝艳风采,直让人想。。。。。。
眼里心里,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来这,他又是谁,都已不再重要;刹那芳华,他只想深深凝视眼前的浅笑盈然的绝美容颜,至少,在梦醒前。。。
看进那黑亮瞳孔中映的竟是自己的笑容,秋重寻不由一惊,好久了,除却安抚下属的假笑,略带自嘲的苦笑,即使是重月百般诱哄逗弄也鲜有笑容;此刻,却为素昧平生的人一句痴言,不经意间,就笑了出来;微感迷惘,秋重寻又看向那人,那人也正一瞬不眨的望着他,即使是倒在地上动弹不得,那眼光依然是狂傲不羁的,带着几分探究,带着几分执着。
秋重寻有些讨厌他那探究的目光,毫不遮掩的直射在身上,往日谁敢这般放肆的看他,强忍下心头渐生的怒气,语气平稳如常:“你是何人,来此地何为?”
那人飞扬恣意的眼里却带着几分笑意与感激,诚恳道“ 多承少侠出手相救,大恩不言谢,在下定铭记在心 。”
见秋重寻颇有些不耐,他复又说到:“我姓夏名赫,京城人世,师承何人恕不便相告,与同门游经此地,他中了蛇毒,急需日照草来配清毒药物,听峰下的樵夫说这附近也许会有,便来此寻觅,恰好让我找到,后来被天香吸引,就来到这里了。”
不待说完,一道印着月色微光的剑芒已直刺胸口,剑未到,却已觉剑气如月华般清冷寒冽,刺的肌肤微痛;赫大惊,想要挣扎闪避却无从着力,“他怎会发觉我的说法有不妥当之处?”电光火石间,心下却闪过一个念头,天意如此。终是逃不过,今日毙命于斯人手下也算是天下间最美丽的死法了。
了然阂上双眼,却没有预期的剑辞入骨的痛楚,只觉胸膛微凉,张开眼来,衣襟微开,望向秋重寻,只见软剑已系回腰间,轻嗅又端详片刻那株堇色的三叶草,便把它轻轻抛回他身上。竟然只字不语,就拔剑相向,这般行事,还真是。。。不禁一丝无奈苦笑。
秋重寻看向他的眼眸此刻却重回到如止水般的淡漠疏离,“却是日照草,就暂且信你一回,这里是禁地,擅闯者死,念你初范,就不做追究,你的穴道片刻即解,之后便赶快离开,莫要让我再见到你。”
再不看他一眼,秋重寻转身离去。
“我明日清晨在此备下美酒,以谢相救恩情,不见不散!还有,我的名字叫赫,请你记在心里。”远远的,身后传来他清朗的声音,有些不太真切。
明日,明日若再让我看到你,掌中月溶又怎会放过你?秋重寻心下微叹,想到那人,就想到他那句话,似乎很熟悉感觉,那日爹讲述的和娘亲的初遇。。。“我是否已经死了?”同样的地方,不同的人,相隔二十年却说出同一句话,真是。。。波澜不惊的眼眸闪过一道异彩,转瞬即逝。
一路急行回峰,天已大亮;想起还有繁重的教务要亲自处理,秋重寻不由心中叫苦,默运玄功又颇感疲累;暗自不禁嗔怪自己多事偏去救那怪人。
一路行来,碰到许多下属见是他便恭谨行礼,秋重寻心下浮躁,置若罔闻,竟直走了开去,若有所思间似有声音呼唤也惘然未觉。
正自迷茫间突然有人紧抓住自己肩膀,秋重寻惊怒回身正欲看究竟是何人竟大胆如斯,却正对上秋重月微怒的灼灼目光。
“放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秋重月闻言却没有放手,反而走近一步,紧盯着已回复平日里镇定自若的兄长,大声道:“你要做表率,那自己怎么一副神不守舍的鬼样子,唤你数声都未察觉?”
感到呼吸间的热气直吹拂颈项,对两人如此贴近秋重寻微感不满,正要发作却注意到秋重月饱含愤怒的眼中难掩的委屈,突想起两人同自幼失去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