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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继先点下头,“阻风山的道士们过得还好吧?跟妖族混在一起。他们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吗?”
慕冬儿在妖族中间待惯了,心中完全没有族类之分。寻思了一会才明白这句话里的蔑视之意,不由得大为恼怒,“好得很,大家手挽手唱歌跳舞,还要一块生小妖呢。”
阻风山有一批道士,他们在五行之劫前叛离道统塔。前往野林镇避难,过后又与杨清音一块去投奔万子圣母,境界都不高,却没有一个人接受邀请去鸿山参与再建道统,这上申继先颇为不满。
申继先拂袖转身。问惊慌不安的罗小六儿:“马妖在哪?叫他出来。”
“马、马妖?”罗小六儿一时没明白过来。
“就是锦簇,你们叫他慕将军,其实他不是。”慕冬儿在一边解释道。
“慕将军在休息。”罗小六儿咳了几声才继续说下去,“你想见他,先出价买法器吧。”
申继先等人早就来到符皇城附近,昨晚从贝仙人那里了解到大致情况,刚才在百里之外通过法术对这边发生的事情了若指掌,“好大的架子,仗着谁给他撑腰呢?”
“撑腰?”罗小六儿越听越糊涂,“我们要是有人撑腰,就不用卖法器啦。”
慕冬儿站到罗小六儿身边,一手扶着柳条筐,大声说:“我给锦簇撑腰,虽然他没送我好东西,不过瞧在当年相识一场的面子上,他的事我不能不管。”
罗小六儿嗯嗯了几声,心中更加慌乱,向慕将军睡觉的地方看了一眼,那里无声无息,又转身朝山顶望去,符箓师不知何时已经多达上百名,散修躲在后面,路归真等人连影儿都没了。
申继先是庞山申家之后,与杨家关系秘切,比杨清音高了几辈,可道士们不论这个,他只当慕冬儿是个无知小儿,伸出左臂,手中握着一面铜镜,冲着十三件法器照了一遍,对空中的同伴说:“没错,都是真的,上面还有赵处野的印记,这些东西原本被施含元夺去,既然转到马妖手中,只能说明一件事。”
“躲在背后为马妖撑腰的人是施含元!”又一名道士落下来,显得十分激动。
施含元在野林镇滥杀同道,于无名山谷里背弃众人,因此成为众矢之的,恶名仅次于昆沌,比左流英还高些。
“马妖不是说谁能拿得动,这些法器就归谁吗?收了这些法器,他自然会现身。”第二名道士如此建议。
申继先却没有动,马妖不足为惧,关键是施含元,那可是不多的服月芒道士之一,甚至一度到达过服日芒境界,法器当中若是有他的法术,绝不容易破解。
他正犹豫不决,山顶传来一个声音,“马妖的靠山真是施含元?”
“出来说话。”申继先头也不抬地说。
山顶一片沉默,甚至没人发现说话者是谁。
第二名道士名叫杨阔,从前是牙山道士,出身道门之家,与申继先是亲戚,也是至交,同为五行科弟子,境界多年来也都是不相上下,两年前借助道统塔达到了注神境界。在鸿山,他是申继先最重要的支持者与帮手,在这里,申继先查看法器,他就负责警戒。
“石亘,别躲躲藏藏,好歹你也是道士,怎么好意思假扮散修?”杨阔认出了说话者。
石亘正是要杀古神教的道士之一,罗小六儿身子抖了一下。忍不住向慕冬儿身边靠了靠,慕冬儿拍拍他的腿,表示一切由他做主。
“嘿嘿,道士从前连妖魔都肯装扮,现在没了道统,缺少自信才有了这些忌讳。”话是这么说。石亘还是从山后跳出来,恢复原貌,真正的散修们又退后一段距离,站在空中观看,符箓师们停在山顶没动,但是脸色尽显紧张。
石亘走到柳条筐前,“怪不得,我就说一只马妖哪来的胆量虎口夺宝。”
“可他还是夺走了,你和狄远服两个人都没拦住他。”申继先冷淡地说。他一直就瞧不起这两人,失去道士之心以后,再也不用隐藏了。
“当时施法的肯定是施含元。”石亘伸手摸了一下百褶铁尺,“马妖摆出这些东西到底想干嘛?”
“你应该问他。”
“他躲起来了,我找不到。”石亘的手在法器上一一掠过,一样也没拿起来,似乎也没有施法用力。
罗小六儿听得十分不解,慕将军就在不远处的草丛里睡觉。谁都能去将他唤醒,怎么这些道士都说找不到他呢?
“知道施含元在这里。你还不快跑?”申继先一直没有触碰任何法器,只是盯着看。
“你们鸿山道士团一群注神以下的道士敢向施含元挑战,我的胆子也大起来了。”
杨阔紧握拳头,厉声道:“我们来找他报仇!”
杨阔参加过当年的野林镇之战,对施含元恨之入骨,鸿山召集的道士大都与他情况类似。都有亲友在死于施含元的法术。
浮在空中的数十名道士同时亮出法器,将山后的散修吓得再次退后,符箓师们不安地看向毛不破,暂时还坚守阵地。
石亘大笑,手从法器上挪开。“好,有气魄!狗屁绝情弃欲,道士就该有仇必报。不过——”石亘斜眼打量申继先和杨阔,“两位不会就这么来报仇吧?”
“你什么意思?”杨阔脾气暴,失去道士之心以后尤其沉不住气。
石亘长长地嗯了一声,“没什么意思,反正我知道我肯定不是施含元的对手,加上狄道友也不够,两位带来的人多,肯定是有备而来,所以……”
石亘不往下说,意思却很明显,鸿山道士团只有两位注神道士,人再多也抵不上一名服月芒道士。
杨阔咬牙切齿,正要开口,被申继先拦住了,“大家各走各道,犯不着互相试探,石亘,我不打听狄远服去哪,你也不必探我们的口风。”
石亘哈哈一笑,知道杨阔好骗,申继先却是老滑头,“这些法器很奇怪,上面写着符箓,力量却比符箓强大得多。”
罗小六儿吃了一惊,他只看到法器,没看到任何符箓图案,山顶的云形会符箓师更是吃惊,他们个个都是此道高手,谁也没看出符箓的迹象。
申继先道:“石亘,你可愿意化干戈为玉帛,不再计较马妖和古神教的事情?”
“哈哈,鸿山道士团是要当调解人吗?”
“嗯,调解成功,我就能拿走法器,马妖和施含元也该露面了。”
“这个……申道友亲自开口,我当然要给这个面子,可是,现在这件事已经不归我管啦。”石亘若有深意地似笑非笑。
双方都不肯透露自己是否有靠山以及靠山的真实身份,慕冬儿听得厌烦,喊道:“锦簇,该睡够了吧!你到底有没有人撑腰,出来给大家一个说法。”
慕行秋走草丛里走出来,冲众人笑了笑,“就是你吧,你替我打退道士,我把这些法器都给你。”
“真的?”慕冬儿眼睛一亮,“不不,我要的不只是法器,是建立孩儿军。”
慕行秋冲山后喊道:“路教首,能让教中的孩子参军吗?”
“全凭慕将军定夺。”路归真的声音远远传来,人没有露面。
慕行秋冲慕冬儿点下头。
慕冬儿扫视石亘和申继先,“我就说我给锦簇撑腰嘛,你们谁先来?”
飞飞惊讶地看向慕行秋,不明白他为何让自己的儿子冒此大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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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十章 教训
慕冬儿早就想打一架了,翻身跳至空中,冲着满天满山的道士、散修和符箓师大声道:“谁先来?石亘,你不是自称要杀灭古神吗?先过我这一关。”
没人接话,石亘笑而不语,不愿与这样一个小娃儿一般见识,散修和符箓师则不愿无端得罪阻风山。
慕冬儿连喊两遍,也没有人站出来应战,他更加恼怒,面朝石亘说:“你有胆子惹事,没胆子打架吗?”
石亘咳了一声,转向申继先,笑道:“他是杨清音的儿子,算是申道友的晚辈,你要不要代为管教一下?”
“哈,我亲娘都管不了我,申老头儿有多大本事?世界毁了,魔种被关起来了,道统完蛋了,这世上没有任何规矩能束缚我!”
慕冬儿大言不惭,说得却是实话,他从小生活在孤岛上,又被魔种侵袭多年,对人世间的规矩所知甚少,长大之后稍一接触只觉得全是对自己的束缚,因此十分不服气。
在别人眼里,这个长不大的小家伙狂妄得没边,申继先冷哼一声,“管教你有什么好处?”目光转向马妖,仔细打量了几眼,确认这就是自己曾在山谷里见过的慕将军,“你让一个小孩儿给你撑腰,我若打败他,你愿意老老实实交出元婴,说出施含元的下落吗?”
石亘急忙插口道:“元婴是我的。”
杨阔怒声道:“元婴是你的?你跟谁生的?元婴乃是前代道士转世,当然要归道统,如今道统就在鸿山!”
石亘势单力薄,不吃眼前亏,干笑两声,也不争辩。
慕行秋走到柳条筐前。轻轻拍了两下,“谁能打败慕冬儿,这些东西全归他,至于施含元,我会知无不答。”
人人都以为筐里装着元婴,申继先也不例外。他已经用法器检查过,确信十三件法器下面的确有一个奇特的儿童。
“好,就这么说定了。”申继先纵身跳到空中,贝仙人等散修与鸿山的道士们一块退后,只有石亘和杨阔还留在原地,山后的散修退得更远一些,几乎到了符皇城的上空,近百名符箓师仍停在山顶不动,离战场不到百步。脸色青红不定,对即将在家门口发生的战斗一声不敢劝阻,像一群人形的山石。
飞飞退后几步,虽然不太理解慕行秋的做法,却没有提出反对,只是暗自戒备,万一慕行秋真的失忆到没有父子亲情,就必须由他保护慕冬儿的安全。
远远地传来教首路归真的声音:“慕将军。别忘了替古神教求情……”
没人搭理他,或远或近的目光都盯在空中的一老一少身上。
申继先手持法剑与铜镜。“慕冬儿,你快要三十岁了吧?”
“干嘛,比岁数大小吗?”
“你也算是胎生道根,在娘胎里就开始修行,可惜没有凝成道统内丹,只能算是散修。散修顶多修到星落境界,三十年,你的修行该到头了吧?”
道士的声音清晰,远处的散修听到这几句话无不大吃一惊,一是没想到这个小家伙的年纪居然这么大了。二是没想到申继先如此高看他。散修内丹驳杂,无论修行得多么刻苦,也无法登顶,就算达到了也比同境界的道士弱许多,即便如此,绝大多数人一辈子也到达不了星落境界,慕冬儿若能在三十年内达到,是一个不小的奇迹。
慕冬儿摇摇头,“什么星落、注神,都是道统的分法,用不到我头上。我学过道统法门,也练过妖魔之术,说不清是什么层次,反正比星落厉害,注神我也不惧,面对服月芒我也有胜算。”
“嘿,杨清音小时候再胡闹也没有你这么张狂,你这是跟你父亲学来的吧?”申继先以教训的口吻说。
慕冬儿却只注意到一件事,“我母亲小时候也胡闹过?她还总说自己从前当道士的时候多么听话呢,我就觉得不可能,她要是那么听话,我父亲会宁可进拔魔洞也不去找她?”
不管慕冬儿的真实年纪有多大,他的心智与个头儿都是五岁的孩子,说话没遮没拦,观战众人忍不住笑出声来,飞飞偷瞧慕行秋,见他神情不变,甚至也跟别人一样露出微笑,不由得更加担心慕冬儿的安全。
慕行秋不会强迫自己产生感情,只是觉得这个孩子既可气又可爱,纳闷自己是跟什么样的女人生出这样鬼精灵来。
申继先也笑了,摇摇头,“当初真应该把你带回道统,好好管教一番。好吧,我就替申杨两家给你一点教训,先告诉我,你身边的这个人算什么?”
秃子总是跟在慕冬儿身边,不管他说什么都点头。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也归我保护。”慕冬儿拍着胸脯说,“放心吧,他就站在这里,不会出手的,咱们两个还是单打独斗。”
申继先不想再等了,说来说去出乘露丑的还是申杨两家,本来道士斗法相隔至少百步,甚至上百里,申继先没将慕冬儿放在眼里,因此只保持十几步的距离,左手张开,手中铜镜上蹿一尺,飘在半空中,五指弯曲,对着慕冬儿,“过来!”
慕冬儿可没有法器稳固,身子向前一倾,似乎就要落入申继先手中,却是借势冲锋,右手甩出一条红黑两色的鞭子,如闪电一般刺向申继先。
“果然!”申继先认得这条鞭子,手比嘴快,话刚出口,左手已经抓住鞭梢。
一条软软的鞭子却像长枪一样坚硬,慕冬儿停止冲锋之势,身体横在空中,右手紧握鞭柄,脸上一副无所畏惧的坚毅神情,对面的申继先表情丰富得多,先是不屑,随后是意外,复又转为不屑,没一会又变得愕然,很快露出愤怒,几乎一次呼吸换一次面孔。
两人的交锋都在鞭身以内进行,连道士也看不出多少端倪,只能从申继先的表情看出来他没占到便宜,杨阔握剑上前一步,旁边的石亘笑道:“怎么,申杨两家要联手教训晚辈吗?”
杨阔怒容满面,却没有再动,连手中的剑也收了起来。
战斗双方僵持了一会,申继先突然撒手,连人带镜瞬间退出数十步,挥动法器,在身前设置一道强大的禁制,厉声道:“停!”
慕冬儿收回鞭子,得意洋洋地说:“认输了吧,老头儿,换下一个。”
申继先强抑怒火,“你学的到底是什么法门?”
“怎么,你认不出来吗?”慕冬儿更得意了,他对情绪的控制还不如普通人家的同龄小孩儿,占了一点上风就笑得嘴都合不拢。
“五行法术、念心幻术、自然道法术、妖魔邪术,你会得不少。”申继先当然认得。
“还有一道炼兽之法呢,差一点就把你驯服了,唉。”慕冬儿很是遗憾。
申继先大怒,他对炼兽之法稍有了解,知道那是左流英开创、杨清音等人发扬光大的法门,第一步是与炼兽对象建立灵犀,慕冬儿刚才的确用过这一招,申继先只觉得一阵头晕,惊骇之下才选择后退,却没有认出法术的底细。
“不知好歹。”申继先再不轻敌,也不留情,右手舞剑,左手晃镜,连发五道寒光。
慕冬儿又甩出长鞭,与五道寒光斗在一起,他也是太大意了,胜了一招就以为能够轻意击败对方,没想到这五道光极为难缠,在申继先的操控下,力量没有减弱,反而越来越强,速度更是快得惊人,以五敌一,围得水泄不通。
观战的散修与符箓师初时还觉得鸿山道士没什么了不起,直到这时才纷纷色变,道统虽然遭遇重创,幸存的道士还是不好惹,那五团光在他们眼里只是一片片模糊不清的影子,不要说抵抗,连用目光准确地捕捉到都很难。
秃子跟着慕冬儿飞来飞去,的确一点也不插手,地面上的飞飞却有点担心,再次扭头看向慕行秋。
慕行秋察觉到飞飞的目光,自言自语道:“他的法术很奇特啊。”
“嗯,慕冬儿的法门跟大家都不一样,什么都学过一点,却不肯深入修行,灵王希望他专精一门……”飞飞没再说下去,那是母子二人的争执,他不好评说。
慕行秋看到得更多,慕冬儿的法术不只是杂乱,内中有一种占据主导地位的法术,慕行秋对它似曾相识,想不起名称,只能看出其中的大致脉络。
“那条鞭子也不错。”慕行秋赞道。
飞飞忍住,没说那就是慕行秋的鞭子,心里越来越担心,慕冬儿渐落下风,作父亲的居然一点也不着急,难道他不相信那是自己的儿子吗?
慕行秋的神情很放松,以欣赏的态度观战,“道统的内丹纯粹,法术也纯粹,漏洞已经非常少了。”
非常少意味着还是有一点,杨阔和石亘同时瞥了一眼,觉得马妖的大言不惭不比小孩儿差多少。
慕冬儿渐渐陷入泥潭,腾挪的余地越来越少,鞭子由三丈长慢慢缩到一丈有余,那五团光越战越勇,数十步外的申继先专心施法,完全将慕冬儿当成正式的对手。
秃子说不插手就不插手,飞飞却不能让慕冬儿受伤,暗自思存法术,准备在必要的时候出手干涉,不远处的杨阔似乎察觉到什么,又召出法剑与铜铃。
慕行秋仍然不动,他预见到慕冬儿的法术将达到一个极限,那却不是尽头。
受困的慕冬儿怒火中烧,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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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十一章 憋不住的一团火
慕冬儿的脸色越来越红,神情凶猛,像是被人当面抢走食物的小兽,鞭子舞得